第61章 吃醋 师尊的身体明明很喜欢

    萧玄卿俯身去亲吻, 却只吻到面颊。路清淮侧过脸去,昨夜里中了药才如此肆意,可现下两人皆清明, 怎可做那不端之事。

    下一秒, 下巴被扼,路清淮被强势地转过脸, 唯有看着对方。萧玄卿在自己的上方,不似平常,浓密的眼睫压下, 极有压迫感。

    “师尊,你是念着谢乘风,才拒了我?”

    “没……唔!”

    路清淮剩余的话语皆被堵在唇舌间, 他本就在说话, 因此口处于张开的状态, 这便给了萧玄卿可乘之机。

    对方滑软的舌毫不犹豫地侵略入内, 磨蹭着他的舌肉, 用力, 汲取着津液。

    羞恼翻涌, 路清淮欲一掌这肆意妄为的孽徒。

    可萧玄卿已十分了解路清淮,扼住手腕的手进一步收紧,身子往下压。另一只则抬起路清淮的下颚, 迫使其仰头, 让对方更好地承受自己。

    力道未收, 平日里, 路清淮的肌肤受到些磕碰便会泛起青紫。此刻,手腕上除了昨夜里的咬痕和吸/吮的红痕,又留下一圈红痕。

    路清淮的体内仍残留着药性, 并未完全解,因此一个亲吻便让他隐隐有抬起的倾向。

    他的脸发烫,不想让萧玄卿发觉自己的变化,可骤然被圈。

    “哈啊!”

    眼角刺激得一瞬间泛起生性的眼泪。

    路清淮恼怒道:“孽徒,还不快放开我。”

    萧玄卿的眸色骤然暗了:“师尊为何不愿,你的身体明明很喜欢。还是真如谢乘风所说,喜欢他?

    师尊,他是我的徒弟,你的徒孙,不该有此想法。”

    路清淮气得甚至想发笑,对方口口声声强调着门派内的上下关系,自己却仍在做大逆不道之事。

    冷声道:“松开。”

    见路清淮未松动,萧玄卿放开了他。此时却带着点可怜的意味,埋首在他的肩颈,声音发闷:“师尊,你应了我,会直到我厌烦。今天这番情景难道不是因师尊而起?

    刻意强调,却渐低:“师尊,你知晓的我不喜男子……”

    内心触动,路清淮越发地愧疚。恍惚间,他忆起系统曾给他看的未来。

    指尖不自觉蜷缩:所以才会和萧玄卿几乎是不分场合地沉沦,纵使今日拒了,终有一天也会发展到那般。

    萧玄卿能感受到身/下的人骤然安静,也不再抗拒。

    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师尊表面上虽高寒不可及,实际最是心软,即使是床/榻间仍愿意纵容自己。

    再次握出。

    萧玄卿完全埋首在路清淮的颈侧,深深吸了口。平日里的玉兰花香本浅淡清雅,可在情/欲的催动下,竟越发浓烈,几乎将路清淮全身包裹,令他沉溺不已。

    紧贴。

    自己的与师尊的。

    萧玄卿半撑起身子,发现路清淮已闭眸,清冷好看的眉眼在欢/愉中紧皱。

    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痴迷沉醉的贪欲。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路清淮堕入欲/望的模样,雪肤泛粉,墨发铺陈。这样美的师尊,此时只属于他一个人。

    伸舌,轻舔自己的唇,喉结上下滚动,萧玄卿又觉得渴了。

    路清淮虽闭眼,但他仍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烫的目光盯着自己。但内心的羞恼,却让他不愿去看萧玄卿。

    对方却突然猛然。

    有温热同时溅到自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腥味。

    路清淮失神睁眼,随即眼上却覆一大手,陷入黑暗。

    此刻的萧玄卿眼内是浓厚的情/欲和饿欲,耻骨处墨色蛇纹浮现。魔族的天性让他觉得师尊可口无比,竟生出吞下对方的疯批念头。

    “为何遮眼?”

    路清淮不解,唇却被贴上。对方似乎把他的舌当做食物,不断地纠缠。

    失去视线,感官便分外分明。对方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能听到口津不断被吞咽的声响。

    不管是梦中,还是昨夜里,他和萧玄卿接吻不在少数。但这第一次,路清淮竟生出盘中佳肴的离谱念头,甚至他有预感,这次若是避开对方,甚至可能被毫不犹豫地吞吃入腹。

    这念头太过荒唐,不过路清淮既答应了配合对方,寻常的吻并未抗拒。

    一吻毕,路清淮因长久的缺氧轻喘。覆眼的手移开,视线逐渐回归。

    他累极,沉沉睡去。

    而萧玄卿腹中仍感饥饿,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能感受到体内的魔气越发无法控制。

    上一世,为了追求无人匹敌的修为,亲手杀死那人,他寻了许多邪术。

    本以为重生一世,那邪术的后遗症不会寻来。没想到却是现在,自己对师尊的欲/望越重,食欲也会越重。

    长久以往,他担心有朝一日会在床/榻上失去神智,完全吃了师尊。

    萧玄卿紧拥路清淮,万分珍惜地在其眼角处的红痣落下一吻:“师尊,我不会让此出现。”

    ——

    窗外鸟声清脆,日轮高悬。

    路清淮睫毛微颤,睁眼醒来,萧玄卿已不在身旁。

    自己竟又睡了一天一夜,好在萧玄卿虽被那药性控制,还没有做到最后。

    不过……

    路清淮低头看自己,虽周身清爽,被明显地清过。但更多的吻痕、掐痕、咬痕密布,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无一处完好。

    他的太阳穴胀痛,伸手揉了揉,自语:“是不是不该答应萧玄卿,他真的会厌烦吗?”

    明明似进入发/情期的兽类,不知疲惫。

    不再想,路清淮穿戴好衣衫,将所有的痕迹遮盖。

    来到镜前,眼神落于一处,瞳眸微缩。修长冷白的颈侧竟也布满了痕迹,经过一夜已青紫。

    他换下外衫,重新换了件衣衫,出门。

    谢乘风正在弟子学堂上课,昏昏欲睡,眼角突然瞟见窗外路清淮的身影。

    先是偷偷看了眼台上的学修,捂肚子,一脸痛苦地举手:“孔学修,我肚子疼,想去医修那看看。”

    孔学修教授弟子多年,一眼便看出谢乘风在撒谎。竖着脸,只当听不见,继续讲解内容。

    叩叩——

    响起敲门声,孔学修本就心情不虞,吹胡子瞪眼就要给来人差脸色。

    但他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立刻变得毕恭毕敬:“清淮掌门。”

    路清淮颔首,扫过底下弟子,谢乘风正对自己挤眉弄眼。

    “孔学修,本尊有一事需寻谢乘风,可否让他先离开学堂?”

    “谢乘风。”孔学修唤了声,“你随掌门去吧。”

    谢乘风鞠了一礼:“多谢学修。”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到四周无人,一凉亭前才停下脚步。

    路清淮背身询问:“我知道你很喜欢《傲世仙尊》这本书,比我更了解细节。我想知道原文后续我和萧玄卿间会有……”

    顿了顿,艰涩道:“除师徒外的发展吗?”

    谢乘风挠挠头,对原文他的确了若指掌,可现在走向已变,同人文是其他书粉送的,他也没看过。

    无奈下,谢乘风只好把原文内容讲给路清淮听:“萧玄卿和反派师尊间唯有互相厌恶,到了后期,更是只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互相厌恶吗?

    看来的确是自己的出现才让萧玄卿对他的态度混淆,按原文不该如此。看来不应质疑萧玄卿的话,待对方厌弃了自己,便会回到原轨。

    得到答案,路清淮转身,欲离开。

    但谢乘风眼尖,先前路清淮背身,因此没发现。现在正对着自己,一眼便看出路清淮的衣衫样式虽极像,但仍是有所不同,稀奇道:

    “哥,你不是不喜欢高领的衣服吗?现代时连围巾都不愿意带,说是箍着脖子不舒服。今天怎么转了性子,来来来,我帮你解颗扣子。”

    伸手欲解,手腕传来剧痛,疼得他当下弯了身躯。

    萧玄卿不知何时出现,眼里是醋意和警告,将谢乘风拖走,留下一句:“师尊,谢乘风离开课堂太久,弟子恐他落了课程,先将他带走。”

    但萧玄卿并未走多远,到一假山后,位置隐蔽。

    “谢乘风,对师祖不端,跪下!”

    谢乘风还想要自己那只手,麻利跪下。

    “在此处跪满三时辰。”

    萧玄卿面色阴沉,他刚得到师尊带走谢乘风的消息,便去寻找两人。没想到寻到时,便看见谢乘风竟想解开师尊衣领。

    他突然蹲身,与谢乘风面对面,敛了愠色,随即笑了:“仔细看着。”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谢乘风初始时还不解其意,但他突然发现萧玄卿带他来的位置极妙,可以看见凉亭内的情形,那边却无法看到此处。

    只见萧玄卿折返凉亭,同路清淮说话。离得太远,谢乘风无法听清两人交谈。

    但随即见两人进了凉亭,萧玄卿伸手解开路清淮领口的扣子。

    一颗,便足以暴露颈侧的吻痕。

    谢乘风可以肯定萧玄卿无法看到自己,但对方的眼睛却精确地锁定他的位置。

    瞬间冒出冷汗,又被毒蛇盯上的恐惧感。

    萧玄卿的眼底浮现一抹讥诮,用口型对着谢乘风说。

    看清楚了吗?

    第62章 心疾? 情窍未开,竟误认为患了心疾……

    “我/靠!”谢乘风捂嘴, 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那么劲爆,哥这是和偶像成了?那我的任务不是指日可待。”

    随即, 摇头:“不对不对, 哥的系统也奇奇怪怪,上次两个人接吻不就是被系统接管了身体, 说不定这次也是这样。加油,谢乘风,当一捆义无反顾的木柴, 为他们爱情的火焰再添一把!”

    他想到萧玄卿看不见这边,于是,打算悄悄起来离开。但他刚起, 膝盖便剧痛, 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忘了偶像的性格, 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我会乖乖受罚。不过……”谢乘风笑得有些贱, “那就别怪我捅到哥面前去。就让我牺牲一下, 成为推动你们感情的小绿茶吧~”

    思及此, 谢乘风捡了几块周边的石头放在膝盖下, 印出更深的红印。

    ——

    扣子被解,路清淮侧过眼去,不愿直视萧玄卿。

    对方说此处无人看见, 为他上药。

    许是因为萧玄卿魔根的特殊体质, 明明自己是合体期的修为, 任何伤口皆能轻易愈合, 可对方留下的痕迹居然原封不动地留了下来。

    药液独有的中药香传来,清凉的湿意贴上颈,紧随着的是萧玄卿偏凉的手, 仔细揉开:“师尊,这是弟子从医修处讨得的伤药。医修说此可活血化瘀,弟子想来师尊身上的痕迹也可去。”

    随着手下逐渐减重,青紫处传来疼痛。路清淮虽是一副清冷寒意的性子,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怕痛,不过是不在意疼痛,更不愿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可现下,唯有他和萧玄卿独处,内心放松,因此不自觉把痛意展露。但他面上仍未显,只是指尖无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

    路清淮的一举一动皆落入萧玄卿眼里,他难得看到师尊这幅模样,忍不住进一步去逗弄师尊。

    “师尊,日后弟子会节制,不会再在师尊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

    日后?

    路清淮眼眸泛起薄怒,这孽徒还想有再一次。若不是自己这幅身躯修为极高,恐怕会直接做/死在床间。可奇怪的是,路清淮只是气恼萧玄卿在床榻上欺负得太狠,对对方到未有抵触的心。

    很快,颈侧的淤青被揉开,果然有奇效,肌肤恢复如初。扣子被进一步解开,萧玄卿的手腕被扼:“作甚?”

    不知何时,萧玄卿离他极近,目光灼灼:“弟子不过是想为师尊继续上药。”

    心跳声震得有些响,路清淮思及自己衣衫下的光景,耳泛红。若是要在每一处青紫上药,几乎无处可逃脱对方的手。

    冷冷道:“不必,为师有门派事务需处,先到此为止。”

    说罢,起身离开。

    路清淮行得疾,很快消失在萧玄卿的视线内。他走到轻微喘息,不解,自己面对萧玄卿时似乎有些不寻常。对方纵使不做什么,仅仅简单的靠近就让他心跳不自觉加快。这感觉不似现代时的心疾,很奇怪。从小到大他都很厌恶这种未知且不受控的感觉。可对象是萧玄卿,倒反而有几分跃然。

    “我这是怎么了?”路清淮皱眉,喃喃道,“这副身躯的心脏难道也有问题?”

    ——

    灵植园内,一鹤发童颜的老人穿着粗布衣裳在松土。

    他看到路清淮立刻开心地迎上:“小辈,这些日子既然修真界众人没有在讨论你弟子,想来他已恢复人形。”

    随即自言自语道:“不过……咳咳,这兰浣花可不好开,居然提前了这么久。”

    笑眯眯地对着路清淮夸赞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

    “若是没有药王谷相助,玄卿无法那么快恢复。万前辈,这些日子药王谷众人生活得可还安稳?”

    “托你的福,好着呢!”

    路清淮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是药王谷的万川谷,如今破了诅咒,恢复为正常的模样。他无出去,因此主动留在云穹派侍弄花草,药王谷其余人则各有追求,生活在修真界各处,已不必再躲藏,完全回归正常的生活。

    “不过,你许久不来找老头子我。说吧,是不是有事想问我,还是和你那宝贝徒儿有关?”

    万川谷活了千百年,虽未与外界相接触,仍是半个人精,一眼便看出路清淮的来意。

    路清淮也不拐弯,直接询问道:“的确有一事想询问前辈。我的心脏似乎出了问题,和萧玄卿亲近接触便跳得异常,其他人则无碍。万前辈可否帮我诊治一二?”

    “咳咳,不是。”万川谷松土的手一顿,探头望向路清淮,目光奇怪,“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有病?”

    路清淮颔首:“我曾经患过心疾。”

    见路清淮不似作假,万川谷也认真起来,伸手搭脉。

    可脉搏规则有力,哪有半分心疾的模样。万川谷有些头痛,既然兰浣花盛开,便意味着这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偏偏这小辈的情窍未开,居然还认为自己身患疾病。

    恐怕是心悦而不自知。

    但他一大把年纪,总不至于手把手带着人开窍。

    “等等我。”

    说完这句话,万川谷偏前往屋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给你,这便是治疗你心疾的药。”

    路清淮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书堆,疑惑:“需要我自学医治?”

    “差不多吧。”这些书本是柳华师姐珍藏的断袖话本,万川谷想总是有用,“待你将这些书看完,恐怕这心疾也明了了。”

    虽不解心疾与书有何相关,但此刻自己身处的是修真界,有许多无法解释。因此,路清淮不再怀疑,将话本收入乾坤戒中,揖礼:“多谢万前辈,我会认真研读。”

    ——

    暑气正盛,鱼儿吐着泡泡,躲在荷叶底下不愿出来。

    萧玄卿和众弟子修练完,在一旁休息。

    众弟子皆围坐,有人拿出一物分食着,见到萧玄卿招呼道:“萧师弟,天气炎热,不妨吃碗冰酪。”

    萧玄卿正往外走,打算去寻路清淮,若非云穹派内要求,他并不想留在此时,只想待在师尊身边。

    “不必,我不喜甜食。”

    招呼的弟子也不强求,继续吃手中的冰酪。过了会儿,耳边却响起萧玄卿的声音:“谭师兄,这冰酪还有吗,能否给我一份?”

    谭山笑笑,以为是萧玄卿先前是顾着身份,刻意与其它弟子保持距离。现在又因为喜好,忍不住折返,因此生了几分见到自家小弟的亲近意味。

    他从冰鉴中取出最后一碗冰酪,大方道::“有的,给你,你要想要,我以后再给你带。”

    “多谢谭师兄。”

    却不见萧玄卿立刻去吃,而是端着冰酪出了修炼场。

    潭山奇怪道:“现在不吃,天气那么热,等会就化了。还是萧师弟要赠给谁,也没听说他喜欢师门内哪个姑娘呀。”

    而萧玄卿前往的方向是玉清居,他的确不爱太过甜腻的食物,可他发现师尊虽未明确表明,但用餐时往往会偏好甜口的菜肴。想来,师尊会喜欢这碗冰酪。

    为了防止冰酪融化,萧玄卿行得极快,敲了敲门:“师尊,是我。”

    “进来。”

    两字便感到路清淮的语气冰冷。

    萧玄卿进入,只见谢乘风也在屋中,心底瞬间涌出暴戾。

    无他,师尊洗洁,更不喜欢他人触碰自己的物品。可谢乘风竟坐在寒冰床上,裤脚已被掀起,露出红胀青紫的双膝,上面是被利石硌印的血痕,好不可怖。

    上面却显然被人处过,妥善地上了药液。

    熟悉的味道在屋内漫开,萧玄卿控制着最后一丝智,才没在路清淮面前杀了谢乘风。

    师尊竟用了他特意讨来的伤药去给谢乘风上药。

    “谢乘风离开学堂,是我的授意。”路清淮已了解全部,冷冷道,“无故罚他,你便是这样教授你的弟子的吗?”

    而谢乘风则躲在路清淮身后拱火:“定是弟子犯错了事,才会被责罚。”

    他本就生了张无辜的脸,眼尾下垂,此时更是显得委屈可怜。

    萧玄卿衣袖下的手紧攥,后悔那时没有直接把谢乘风两条腿打断,才让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意图抢走师尊。

    俯身而跪:“弟子无话可辨,愿接受责罚。”

    路清淮不看他,道:“前些日子,孔学修给新入门的弟子布下作业,抄写《滕灵卷》一遍。既如此,谢乘风,你陪着你师尊在祠堂内抄写。”

    《滕灵卷》抄写一遍的正常速度大约是三时辰,和谢乘风受罚时间一致,路清淮继而道,“他何时抄完,你何时停止罚跪。”

    “是,师尊。

    萧玄卿将手中的冰酪留在桌面上:“此物可解暑。”

    只留下一句,和谢乘风一同前往祠堂。

    明明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谢乘风却在大热天中生起了寒意,打了个颤,似乎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

    寂静空荡的大殿内,其上是历来的掌门牌位,高叠,似一座巨山,将云穹派完全镇住。

    萧玄卿安静地跪在正中央的地面上,而一旁的谢乘风在拼命抄写。

    他虽然想让偶像吃醋,可也不想真的罚他,祠堂不比后山。自己不过是吃了些皮肉的苦,但祠堂历来便是用来惩戒弟子的,跪罚者若超过三个时辰,膝盖便会全废。

    因此想快些写完。

    写了许久,手有些酸。谢乘风甩了甩手,十分激动,还差最后几页就写完了。

    可下一秒,已墨迹布满的纸张无风飞起。

    触到萧玄卿指尖的魔火,瞬间化为灰烬。

    此刻,萧玄卿已在牌位前跪足两个时辰,他的眼里是偏执的火光:“惹师尊怜惜的法子,你使得,我也可使得。”

    第63章 吞吃入腹 好饿,想吃了师尊。

    路清淮将门派内事务一一处好, 已至夜里。他坐下,手搭于桌边,有冰凉之物触及他的肌肤。

    垂眸, 是萧玄卿留下的冰酪。瓷碗中仍是绵密的冰,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竟未化为一滩水, 应是送来的人特意使了什么法子来保持寒冷。

    伸手,路清淮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凉意与甜味在舌尖泛开, 消去暑气。

    心中却无端地有些烦乱,已过许久,萧玄卿应该受罚完毕, 回到屋内。随意责罚谢乘风, 是萧玄卿不该。

    路清淮起身, 走向床榻, 口中仍残留冰酪的香甜味。脚步顿住, 终是推门离开。

    偌大的祠堂内烛火摇曳, 一罚跪者的身影, 脊背挺直地映在窗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脚步快了些,路清淮推门而入,只见萧玄卿面色苍白却仍强撑着跪在牌位前。

    而此时, 已过了四个时辰。

    听到门细微推开的声音, 背对着的萧玄卿勾起一抹笑, 身形晃晃, 便要完全倒下。

    下一刻,落入一玉兰花香的怀抱中,路清淮看到血已渗透过萧玄卿膝盖处的布料, 不自觉心疼中带着怒意:“难道我不来,你便一直跪在此处?”

    “《滕灵卷》未抄完,弟子不可擅自结束责罚。”

    路清淮本未想到罚跪时间由何时决定,萧玄卿的“不经意”提起,才让他意识到此时已远远超过《滕灵卷》的抄写时间。

    一旁书案上的宣纸在槿紫灵力的催动下,自发飞到路清淮手中,纸面上不过寥寥数字,更别说抄完。

    路清淮心一沉,若不是他知道谢乘风十分敬仰萧玄卿,恐怕真会被对方骗过,以为是谢乘风在刻意延迟报复。

    萧玄卿对他竟已偏执至此,不惜废了自己的膝盖,也要引起他全部的关注。

    这样几乎疯狂的占有欲,放在他人身上,只会不寒而栗。可路清淮长久来茕茕孑立,所缺的正是此。

    因此,即便知晓萧玄卿对谢乘风使了手段,他仍说:“将裤腿挽起,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萧玄卿依言,挽至膝盖上方。青紫红肿,狰狞可怖得无法想象。

    他却似不知疼,得到师尊的关心在意,内心反而泛起欣快。

    两人独处,路清淮询问道:“为何要罚谢乘风?”

    萧玄卿一瞬不瞬地盯着路清淮:“师尊,弟子看到了,谢乘风他不该越距。“

    对方虽未明确说出,但路清淮却明白是在说白日里谢乘风为他解领一事,但他不擅解释,只说:“我不喜他人触碰,更不会有此事发生。”

    路清淮从乾坤戒中取出伤药,欲上药,却被一手背挡住。

    萧玄卿闻到熟悉的药味,想到路清淮也曾给谢乘风做过相同的事,醋意泛滥。眼中幽幽,逼仄道:“谢乘风被罚,师尊心疼,才将弟子特意求来的伤药予他?”

    “伤药是谢乘风夺去,伤口也是他自行处。我并未……”

    不过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路清淮的话未说完,腰便被人横抱,能完全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欲斥。

    萧玄卿抢先开口:“师尊,我的膝盖无法支撑太久,不得已依靠师尊。”

    ……

    “好。”

    药液在路清淮手心散开,他贴上膝盖处,疼痛让萧玄卿的呼吸比先前更急促些。

    这药液效果好,因此便会给淤青带来更明显的痛意。先前不过是揉开吻痕,路清淮便感受过,萧玄卿并不会好过。

    可实际上,萧玄卿埋在路清淮的颈侧,眼中的欲/望越重:“师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与对方亲密,直至对方厌弃自己的约定。

    下一刻,路清淮的唇瓣被衔住,口内滑入温热,缠上自己的舌肉。

    路清淮伸手欲推开对方,手却被按住。明明是按在青紫处,萧玄卿却似感受不到痛,亲吻得越发放肆。在路清淮喘息的间隔,微微移开:“师尊,还未上好药。”

    紧随着,继续欺上。相拥抱的姿势本就不方便上药,更何况此刻两人间紧密得几乎无罅隙。萧玄卿手却带着路清淮的手在膝盖的青紫处细细揉开。而上方,他的舌也同手下一致,细细揉捻着路清淮的舌肉。

    被萧玄卿吻着,身前是历代掌门牌位,庄严肃穆如山般压制内心的欲望。路清淮眼睫颤颤,终是忠于内心,与对方共同沉沦。

    有别于往日的玉兰花香,这次多了丝香甜味。

    萧玄卿眼底泛起笑意,看来师尊尝了冰酪。

    但欲望相通,他竟觉腹中饥饿,想将路清淮完全吞入。

    不自觉,吮/吸对方舌肉的力度加重。路清淮皱眉,舌根酸软,相较于最开始的舒服,此刻反而有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这已不是第一次产生这般错觉,他的心底隐隐有不好的念头。

    欲将舌退回,却激得对方越发得纠缠。腰间横锢的长臂也随之绷紧,进一步将自己压入。

    槿紫灵力在手心蕴积,还未击出,萧玄卿先一步松开路清淮,唇舌间牵连银丝。

    锐利的尖牙收回,萧玄卿将食欲勉强压入:“师尊,是我失态,这些日子我会潜心修炼,不会打扰师尊。”

    路清淮也意识到萧玄卿此刻的状态不对,但他对《傲世仙尊》的具体细节记得并不清明。

    给萧玄卿留下独处的空间,想找谢乘风询问。

    来到谢乘风的住处,其内静悄悄的。

    路清淮进入,只见谢乘风双手双脚被魔气绑住,嘴也被下了禁言诀,看到路清淮仿佛看到救星:“呜呜呜!”

    槿紫灵力划过,谢乘风恢复自由:“哥,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就得这样一夜。”

    但他很敏锐地闻到路清淮身上有若有如无的药液幽香,想来是给萧玄卿上过药。

    他抹抹不存在的眼泪:果然绿茶不好当,不过,能推动哥和偶像,值了!

    盘腿坐在床上:“哥,你上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偶像那又出了问题?”

    “他……”

    因是亲吻时发觉,路清淮一时不知如何讲起。

    “怎么了,哥。”谢乘风还在粗线条,“咱两可是一个阵营,从同一个世界来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路清淮袖下的指捏得泛白,勉强维持平常无欲无波的模样:“他和我接吻时,似要将我吞吃入腹。”

    听到这话,谢乘风激动地跳起来,脑袋砸到床檐,才老实地重新坐下:“吞~吃~入~腹~”

    刻意拖长的语气,路清淮知晓对方误会,冷冷道:“是将我的血肉完全吃下。”

    “物上的吞吃入腹呀!”

    谢乘风这才从兴奋中完全平静下来,仔细回忆原文。

    许久,正经道:“哥,确有此事。”

    谢乘风知晓萧玄卿上一世修炼魔功,因此留有后遗症,无法控制食欲。而路清淮这幅修为极高的身躯更是对萧玄卿有着致命的心引力。

    思及此,他瞬间紧张地上下查看路清淮全身:“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无事,他先松开了我。”

    谢乘风震惊,他知晓偶像喜欢哥,但不知道喜欢到这个程度。毕竟《傲世仙尊》中的设定便是修炼魔功者一旦起了食欲,便无法自控,直到完全吃了对方,才能恢复清明。而按照哥的说法,这样的情况恐怕不止一次。

    “哥,你听我说,偶像现在的情况极差。”被系统限制,谢乘风无法说出萧玄卿上一世的经历,“他此刻无法控制食欲,而且一旦未满足,他的欲望会一次比一次加重,直到神智尽失,大开杀戒。”

    :“要怎么做?”

    谢乘风肯定道:“莲安法会,但莲安法会还需一周才能开启,在此之前不论萧玄卿想做什么,答应我,哥你皆要顺应他。”

    谢乘风一直是嘻嘻哈哈的模样,骤然严肃,路清淮明白事况严重:“好,我知晓了。”

    一方的欲/望被满足,不论是财欲,贪欲还是色/欲,皆能缓解萧玄卿对路清淮的食/欲。

    否则,以萧玄卿的修为,即便是路清淮,恐怕也难以招架,继而失去性命。

    送走路清淮,谢乘风以为两人还停留在亲吻阶段,抬头望天道:“哥,你牺牲下你的嘴,让偶像亲够,撑过这一周就好。”

    路清淮回到玉清居内,虽然谢乘风说要他顺应着萧玄卿。但祠堂内,对方既已说潜心修炼,不打扰自己,想来能撑到莲安法会。

    眼睫垂下,睡去。

    子时,昏暗的房间内,寒冰床边却站着一人影。在越发盛的食欲下,萧玄卿竟挣脱开了自己下的限制,直接来到路清淮屋内。

    他伸手,抚上路清淮的睡颜,直到按住唇瓣,喉结上下滚动。

    好饿,想吃了师尊。

    指腹下是意外的柔软,萧玄卿眸紧闭。内心挣扎,不愿伤害路清淮。

    指尖欲收回,却在同一刻,见对方清冷的眉眼抬起,与其四目相对。

    随即,在萧玄卿的目光下,路清淮伸舌,将停留在唇上的指尖含/了进去。

    第64章 宴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水淋淋的,还残留……

    路清淮并未完全清明, 以为自己仍在梦中,见到了心魔。

    牢记谢乘风对他所说的话,配合萧玄卿。

    但他并不擅长此时, 因此不过是将对方的指尖含/入, 便不知如何动作。

    路清淮下意识望向萧玄卿,求助于对方。

    萧玄卿呼吸一紧, 师尊的眼里还泛着些半梦半醒的薄漪。一只手抬起路清淮的下巴,好方便。

    路清淮虽眉眼不愉,但也未有太大抗拒。

    萧玄卿的眼神骤暗, 今夜的师尊好乖,想要再多些。

    口角隐隐有被撑开的趋势,路清淮的眼角有泪溢出, 感官并不舒服。

    却仍是慢条斯地放肆。

    他欲斥责, 只能含糊溢出两声呜咽:“呜呜。”

    萧玄卿低身吻在路清淮眼角处的红痣, 腹中再次饥饿, 因此不自觉手指往路清淮口中更送。

    手指传来疼痛, 路清淮的嘴角溢出血丝。萧玄卿抽离指, 轻笑一声。

    到现在, 师尊才动了怒,已是极其容忍自己。

    路清淮的眼底泛起薄怒,但对方刚刚的动作显然在模拟着最原始的欲/望。

    鸦黑的羽睫颤颤, 冷白的肌肤泛起绯色。

    他本以为萧玄卿吃了痛, 会有所收敛。见到对方接下来动作, 却瞳孔紧缩。

    放/荡无比。

    萧玄卿暧昧地将自己的指贴在唇侧, 骨节分明的手指水淋淋的。

    下一秒,神情餍足地放入口中。

    羞耻感瞬间涌上路清淮的心头,汇聚成四字冷斥道:“不知羞耻!”

    他转身向床帏内, 不愿去看萧玄卿。

    可随即身后有滚烫宽厚的胸膛紧贴,萧玄卿的长臂揽过路清淮的腰肢,狠狠地压去。

    虽答应谢乘风会顺应萧玄卿,可现下的情况太过危险。

    “师尊,就这样,让弟子抱着便好。”

    欲/望越盛,萧玄卿明白太过亲密的行为会赶走师尊。因此他极力忍耐着,只是长臂越发得收紧,似要将对方揉入血肉中。

    听到萧玄卿的话,路清淮手心的槿紫灵力逐渐消散。

    罢了,不过是梦境,这心魔既未做到最后,便配合对方。

    可夏日里的衣衫皆单薄,即使隔着布料,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彼此。更何况,萧玄卿此刻情动,抱着路清淮不自觉去感受。

    渐渐的,两人的喘息声在夜里越发得鲜明。

    热气氤氲,路清淮明白若是一直如此,抱一夜也不会有任何改善。

    咬牙,竟主动:“为师帮你。”

    他天生的体温偏冷,因几乎生了被烫去的错觉。指尖蜷缩,下意识收回。

    却离开有大手覆上,包裹着他的手。

    萧玄卿亲吻着他的颈侧,嗅闻路清淮身上的玉兰花香:“师尊,岂有半途而废之?”

    路清淮不清楚自己帮助对方多久,不过是在撑不住睡去后,再次半梦半醒间仍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仍被握着。

    许久,路清淮虽昏睡,指缝间有溢出。

    ——

    阳光透过窗扉将屋内照亮,路清淮醒来,只觉手腕酸软,昨夜的梦境真实得不像样。

    他欲起身,才发现腰间沉沉,有一长臂横着。

    心脏快跳几下,所以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和萧玄卿做了那些荒唐事。

    路清淮心有不稳,不知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萧玄卿。

    对方昨夜来寻他,应该是被食欲操控。

    而自己却误解,先行了那番事。

    记忆在脑海中闪现:骨节分明的食指,主动张口,擅自主张地帮助对方。

    对方不喜男子,恐怕会对他的行为厌恶作呕。

    思及此,路清淮的心底泛起酸涩。这时,却有人在背后拿脸侧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师尊,腹中可饥饿,弟子为你做餐食。”

    萧玄卿撑起身子,噙了抹笑,望着路清淮。但他很快发现路清淮的脸色不好,担忧道:“师尊,是身体不适吗?还是昨夜里我伤到了师尊?”

    被魔功的后遗症所控,萧玄卿也无法完全保证路清淮的安全,因此不禁担心对方。

    路清淮避过萧玄卿的目光,涩然:“昨夜的行为你不觉得恶心吗?”

    闻言,萧玄卿的心口钝痛,神情却越发得平静:“师尊是觉得弟子恶心?”

    ……

    面对萧玄卿的误解,路清淮刹那间感到呼吸困难,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他有预感,若是无法解释清楚,萧玄卿会回到原文疯狂阴鸷的状态。

    这不是他所愿。

    “并无。”路清淮摇头,他不能让萧玄卿知道自己已察觉食欲异样,才顺应着他,因此道出谎言:“近来,无情道的修炼出了差错,所以才一时无法受控。”

    顿了顿,路清淮艰涩道:“只不过你不喜男子,想来也厌恶昨夜的事,是为师失责。”

    插/在萧玄卿心尖的刀被瞬间拔出,伤口愈合,连流出的血都成了蜜。

    虽然是修炼差错所致,此刻萧玄卿的心脏却被完全填满。

    师尊并不抗拒自己。

    这一事实令他欣喜。

    他拾起路清淮的手,欲亲吻指侧。咫尺的距离,停下,并未吻上:“师尊,我虽不喜男子,但对师尊并不排斥。”

    “不过师尊,下次无情道再有差错。”萧玄卿忆起昨夜,眼神沉下,“来寻我,不要寻旁人。我是师尊的徒弟,应帮助师尊。更何况,你我间的约定仍在,这样也许能更快地摆脱弟子对师尊的错觉。”

    昨夜的师尊太诱/人,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他人看到这幅模样,他便嫉妒得发疯。

    “……好。”

    ——

    时辰已过戌时,萧玄卿前往凌云阁修炼,路清淮则洗漱穿戴好前去赴宴。

    修真界的门派间有各式各样的往来,虽然各门派忌惮于清淮仙尊冷脸待人的名声,但巴结他的人仍是络绎不绝,每日送往云穹派的请帖皆有数十。

    自穿书来,往常的宴会,路清淮一概拒绝。

    唯独这一次有所不同,宴席上有压制魔性之物:胥灵石。

    谢乘风虽未和他明说,但结合萧玄卿魔根的体质,路清淮立刻联想到与其有关。

    金光浮越在碧波上,层层挨挨的莲花在清风间摇曳。

    其上风亭水榭,觥筹交错,众人的酒盏你推我迎,好不热闹。

    酒盏下肚,一弟子已有三分醉,与同伴悄声:“听说了吗?这场宴席清淮仙尊也来,所以前些日子各派都在争抢入宴的邀请函。”

    同伴自是不信:“怎么可能,几百年来,从未听说过清淮仙尊赴哪个门派的宴。就连武圣岳承宇都未成功,此宴虽办得不错,但也比不得武圣的宴席。”

    “武圣他对清淮仙尊……”心思不纯。

    醉酒弟子本想说,骤然酒醒,出了身冷汗,未说完。只是压低声音,附在同伴耳旁:“听说清淮仙尊来此,是想要一件东西。”

    同伴摇头,不去搭。心想:清淮仙尊已是修真第一,怎会为了一件东西亲自前往?

    可宴会上的人群却突然喧哗起来,同伴朝着那处望去,惊讶低呼道:“清淮仙尊?”

    穿过曲折回廊,宴席主人在路清淮前面为其引路,内心激动小心。虽然清淮仙尊接了请帖,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真的会到。

    直接将路清淮引至上位,路清淮看出那是主人席位,淡道:“不必特殊对待,本尊坐其他位置便好。”

    落座,是最偏僻的角落。那处有一雕花乔木屏风,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不打算久留,更不愿意与他人交流。而周遭的人或是害怕,或是敬畏路清淮,一时之间竟也无人上前打扰。

    路清淮喝着茶,倒也清净,直到身边有黑影压下。

    “百年来,我请了你不下十次,你一次未应。今日,倒是赏脸了这么个小宴。是我岳承宇的宴席配不得你吗,路清淮?”

    修真界内,能与路清淮的修为并肩,甚至敢直呼其名的唯有一人:武圣岳承宇。

    他身高超一米九,肌肉遒劲,黑眉竖起,光坐着便压迫感十足。

    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席面微微震动,有落叶随之落入路清淮的茶展中。

    路清淮面色不虞,内心抵触来人:“你浪费了一盏好茶。”

    岳承宇却不在意,仍在咄咄逼人:“路清淮,要不是你这张脸颇有姿色,性子虽无趣难缠,但也磨人,我岂会三番四番地宴请你。”

    路清淮先前的心情已是极差,现在知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胃里翻江倒海,难以忍受,想立刻远离来人。

    冷声讽刺道:“你不曾照过镜子?这番模样本尊看见便想作呕。”

    “路清淮,别装了。你明明喜欢男人。”岳承宇冷笑道,“我亲眼见你进过小倌馆,表面上禁欲无情,私底下也不知如何淫/乱。”

    路清淮从未去过那处,脸色骤沉,是原主做出的事。

    他不想与对方多做纠缠,只想拿到胥灵石,起身,欲离开。

    脚步却受限,回头,岳承宇灵力放出,不愿放过他。

    表面虽不显,暗地里土色灵力与槿紫灵力相抗衡。路清淮也激起怒意,灵力进一步释放,将对方的土色灵力吞噬。

    肌肉暴起,岳承宇咬牙吞下一药丸,土色灵力大盛,反扑向槿紫灵力。

    “路清淮,我早就知道修为不敌你,寻了药。放弃吧,乖乖到我怀里。”

    路清淮的脚腕处传来骨折的裂声,仍不愿落入对方。

    脚下用力,已深陷入石板中。

    嘭!

    岳承宇向后倒去,没了灵力相制,路清淮也随之倒下,却没有想象中的摔至石板,而是落入一熟悉的怀抱。

    萧玄卿紧紧拥着师尊,不着痕迹地收回魔气。

    他目光阴寒地紧盯着岳承宇,犹如看到死物。

    第65章 代价 想吃入,更想舔/吻

    岳承宇啐了口血沫, 眼神阴毒:“呵,我说你怎么拒了我,原来是有人能够满足你。”

    “是, 你连他一根手指也比不得。”路清淮抬眸轻睨, 寒声,“滚!”

    威压瞬间释放, 在场人皆感受到,背脊被迫弯下。

    岳承宇的药效已过,他本就不敌路清淮。作为受压中心, 此刻粗重地喘息,狼狈地跪了下去。

    下一刻,雕花乔木屏风倒下, 而其上隐隐有魔气萦绕。

    众人眼前便是路清淮倚靠萧玄卿, 岳承宇向二人下跪的场面。

    这对岳承宇而言是奇耻大辱, 胸口剧烈地起伏, 咬牙:“路清淮, 不要欺人太甚。”

    “你也称的上是人?”

    路清淮不留情面地将威压进一步释放, 岳承宇的膝盖深深陷入石板。

    路清淮坐得偏远, 因此周遭人并未听到对话,只看出剑拔弩张的氛围。这时,宴席主人前来解围, 他十分有眼色地将屏风扶起, 挡住众人的目光。

    只当没看见目前的情形, 作了个请的手势:“诸位, 小老儿的赏珍宴已开席,不若移步。”

    路清淮还需要拿到胥灵石,因此不想得罪宴席主人。

    威压收回, 岳承宇扶着桌子,狠狠地剜了师徒二人一眼,拂袖离开。

    “师尊,等会再去。”萧玄卿看出路清淮欲前往宴席,搀扶着对方坐下,褪去鞋靴。

    “不必如此,只是小伤,过会儿便能愈合。”

    路清淮知晓萧玄卿是担心自己,以他的修为,即使是骨折,也能很快痊愈。

    萧玄卿仍固执地将路清淮的裤腿往上,露出脚腕:“师尊,若是不想让众人看见我抱着你去赴宴,便先让我疗伤。”

    没想到对方拿此威胁自己,但这也的确是路清淮所不容许的。

    感受到不再抗拒的师尊,墨色灵力在手心汇聚,贴上脚踝。有暖意从两人想贴处传来,疼痛缓解。

    萧玄卿低着头,不知在思忖什么,手下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骨裂处。就在即将愈合时,冷不丁发问:“师尊,在你心里,弟子真的这般好?”

    路清淮的心一颤,那时他已被岳承宇气到,下意识说出那句话。

    可……这何尝不是他真实想法。

    撇过眼去,长期以来的克制梳让他不知如何回答对方的话。

    萧玄卿的眼里却泛起笑意,他对师尊再了解不过,若是没有否认,便是认可。

    “我知晓了,师尊。”

    他细心地将路清淮的裤脚放下,就在要穿戴靴袜时。

    握着脚踝的手不禁一顿,白皙的脚背上青色血管流淌,指甲修剪得圆润齐,透着淡淡的粉意。眼神微暗。

    想吃入,更想舔/吻。

    路清淮等待着,却见对方久久未动作,有些不解。这番不端的样子实在不可被他人看到,欲收回,自己穿好靴袜。

    这时,萧玄卿才似恍恍然回过神来:“师尊,弟子来吧。”

    没有再停顿,反而是快速地穿戴齐,只是颈侧泛红,不知想到了什么。

    弯折的脚腕恢复如初,两人共同前往赏珍宴。

    有小厮在前引着,边走边介绍:“二位仙尊,赏珍宴上有各类的珍宝,通过各项比试来获得。武力、修为、道法、剑术皆可比,祝两位仙尊获得想要之物,到了。”

    说着说着,便来到宴席上。

    梯桥架阁,筑山穿池,一能容纳千人的水榭静静伫立着。

    路清淮和萧玄卿的位置被安排在上等座,刚落座,便有一道仇视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

    宴席主人在正上方,暗道不好,竟忘了调换位置。清淮仙尊和岳武圣不对付,刚刚有经历了这遭,怎能把这两人安排至面对面。

    他忙低声吩咐小厮,小厮依言走到萧玄卿边,附耳几句。

    萧玄卿望着对面的岳承宇,表面平静,心底已有暴戾杀意在翻涌。

    他听到两人间最后的对话,对方竟然肖想,甚至欲强迫师尊,他不会放过对方。

    宴席主人见几人位置未动也颇感意外。他本以为萧玄卿作为路清淮的弟子,跳脱于两人之外,为规避矛盾,会劝说清淮仙尊。哪知通过小厮的转述,萧玄卿的话却让他震惊。

    萧玄卿说:“若是岳承宇死了,让出他原本的席位,我和师尊便调换位置。”

    这话猖狂至极,岳承宇一代武圣,不管是修为还是武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宴席主人摇摇头,这小辈还是太过年轻。

    不过,既已此,宴席主人不再强迫。用眼神示意,管家立刻高声道:“赏珍宴启。”

    琳琅满目的珍宝一一奉上,比试进行多回,但路清淮始终静静地喝茶,不为所动。

    这让众人的好奇心不禁提上一个高度,清淮仙尊想要的珍宝该是如何的珍贵。

    直到管家拿出一木盒,光是木盒便有异香袭来,其上的雕花更是名家所刻。木盒缓缓大开,大红丝绸上有一晶莹剔透的晶石安置着,内部有柔和的气流在旋动。

    这晶石一看便不是凡品,众人调起了情绪,等待管家介绍。

    管家捋了捋胡子,道:“此为胥灵石,可缓解魔性。”

    本来期待的人群瞬间失望,没想到是这么无用的石头。正道修真者本就无魔性,而修魔者为了追求更强大的修为,只会寻找增强魔性之物。可惜了这么高的品阶,这块晶石充其量好看,做个装饰摆件。

    管家早已预想到这番局面,流程性地询问:“是否有人想要?”

    “本尊需要。”

    万万想不到是路清淮开口。

    “还有其他人吗?”

    虽如此问,但管家心里知晓无人敢和清淮仙尊争夺胥灵石。众人本就是为了在清淮仙尊眼前路面才来此,怎会与他抢夺。

    可仍有一人语气不善道:“我也需要,路清淮,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武力?”

    众人哗然,这是要和清淮仙尊对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岳承宇的行为有些小人,路清淮擅长灵力,而他则擅长武力。仅比武力,清淮仙尊可能并不如岳承宇。

    “不用师尊,我便可。”

    却是萧玄卿应下:“不过,此次比试生死不论。”

    “你在轻视我?”岳承宇手中的酒盏瞬间碎裂,路清淮看不起他也就罢了,一个以色侍人的弟子竟也口出狂言,“好,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路清淮知晓萧玄卿是在气恼先前岳承宇对自己的行为,可两人间的差距极大,摇头:“玄卿,不可。”

    “放心,师尊,我是你的弟子,定不会让你失望。”

    萧玄卿划破指尖,在半空中写下血字,随即在最后浮现他的名字。

    岳承宇也咬破指尖,名字浮现。

    瞬间有金光笼罩二人,隔离他人,直到两人间有一人死亡,才会消去金光。

    宴席主人惋惜到:天地契约已成,无法再后悔。虽知晓萧玄卿多半是为了清淮仙尊,才做此抉择,不过可惜了……

    路清淮的心也不安稳,萧玄卿的动作太快,以致他来不及阻止,唯有紧盯着场中央的人。

    岳承宇每走一步,水榭便有晃动,冷笑道:“只比武力,我让你先打一拳。”

    “好。”萧玄卿似笑非笑,“你莫要后悔。”

    身形闪现,拳头带着疾风重重挥舞过去。

    嘭!

    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却是不见岳承宇的人影。

    岳承宇在金光的边界,胸口急速地起伏。对方的拳头未近他身,拳风便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他甚至有强烈的预感,若是这一拳真按自己所说不避,即使是自已刀剑不入的身体,也只会落得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萧玄卿慢条斯地转动手腕,面色平静:“你怕了。”

    这样不留情面地指出,让周遭的围观者忍不住窃窃私语:“什么,刚刚没看清,所以真的是武圣出尔反尔。”

    “看来萧玄卿藏得极深,连武圣都难以招架,此子不容小觑。”

    “我看是清淮仙尊教授他保命的招数,岳承宇武圣的称号非白来,看着吧,最后死的还是萧玄卿。”

    众人议论纷纷,一字不落地到岳承宇耳中,他的脸一阵白一阵轻。马步扎紧,武力汇聚丹田,肌肉与身高快速膨胀,长至三米,上半身的衣物更是承受不住,撑破,落了一地布料碎片。

    此刻,他才收起刚刚轻视的态度,正眼看待萧玄卿。

    岳承宇犹如一座巨型肉山,一拳连着一拳,直奔萧玄卿面门。那速度极快,连续带着残影,可萧玄卿仅微侧头,便让对方落了个空。他抬手,反握住岳承宇的拳头,毫不犹豫。

    人群一阵惊呼。

    不是折断,不是扭折,而是生生地将岳承宇的拳头捏碎。

    骨节断裂的声音一寸寸传来,毛骨悚然。

    岳承宇自成圣后,再无经历过这般,忍不住凄厉地惨叫:“啊!”

    萧玄卿却不放过他,用力,手竟完地脱离手腕,被撕扯下来。

    血流了一大摊,岳承宇捂着断口,他甚至能触摸到裸/露的骨头,目眦尽裂。

    竟不再遵守规定,土色灵力暴起,另一只完好的拳头砸向萧玄卿。

    场内巨响,有烟尘四起,众人看不起烟尘内的情形。

    虽不齿岳承宇的行为,可知晓萧玄卿已无活路,心下惋惜。先前的一切都足以看出萧玄卿是难得一见的修真奇才,而现下,却要眼睁睁见到一代奇才陨落。

    烟雾渐渐褪去,却是岳承宇两眼大睁,躺在地上,止不住的鲜血从空中不断涌出,脏了地面。

    萧玄卿面不改色地蹲身,附在对方耳畔,眼里是阴鸷杀意:“这便是你肖想师尊的代价。”

    第66章 云车 车身往上颠簸,将身躯进一步送去……

    岳承宇身殒, 天地契约自发消散,金光点点,无了限制。

    这般的对战于萧玄卿而言并不吃力, 可他默默地使了魔气袭向自己。鲜血瞬间从口角涌出, 造成身受重伤的假象。

    他还不能完全暴露修为。

    强撑着起身,对着宴席主人询问:“胥灵石可否归我所有?”

    宴席主人仍沉浸在震惊中, 万万没想到是自己低看了眼前的少年,很快回过神来,主持大局:“自然。”

    而身边的管家则极快地寻人将岳承宇抬走, 血污处,除了场中央的大坑,与最初时无异。

    死了人, 可岳承宇最后使用灵力的可耻举动, 让众人对岳承宇仅剩的惋惜也完全消除。

    惊叹萧玄卿不愧是清淮仙尊的徒弟, 以今日的表现, 恐怕不日便会成为新的修真第一。只是不知清淮仙尊是否会尽力教授, 毕竟鲜少有人能容许自己的徒弟越过自身。

    一时间,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路清淮。

    萧玄卿从管家手中获得木盒, 径直走到路清淮面前,不着痕迹地将那些目光挡住:“师尊,我们回吧。”

    “好。”

    ——

    回去的路上, 路清淮和萧玄卿乘坐的是修真界的云车, 前方有两只仙鹤在飞行。

    车厢内一时无人说话, 许久, 路清淮才先开口:“你的修为是何时增长的?”

    当时的场景,其他人在烟雾的遮挡下无法看清。而路清淮神识去探,却清晰地看见是萧玄卿步步紧逼, 岳承宇即使使了灵力仍无法抵挡,几乎是溃不成军。

    心中起疑,按照原文的进度,萧玄卿的修为虽比寻常弟子提升得更快,但不至于此。

    难道……他的心中有个离谱的想法。

    萧玄卿是再活一世,才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师尊……”

    见萧玄卿欲言又止的模样,路清淮的心越发得沉。若是对方带着前世的记忆,杀他千百次还不够。那么,穿书后的种种皆是假象?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掉以轻心,好寻到机会,一击毙命。

    手紧攥,指甲刺破手心却不自知。

    手被温柔摊开,以防他进一步受伤,萧玄卿的眼睫压下,眸里有暗色:“是与师尊神……交时提升的修为。”

    瞬间,路清淮的绯色由指尖泛起。

    他竟忘了此,原文中并未出现神/交的情节。可自己却与萧玄卿行了多次,所以才推动对方的修为增长飞速。

    不再起疑,路清淮艰涩道:“为师知晓了,日后莫要再提此事。”

    被对方握着的手心传来湿濡感和痒意,垂眸,萧玄卿竟在低头亲/舔伤口。

    路清淮抽出,哑声,尽量用淡然的语气面对萧玄卿:“玄卿,受伤要去寻医修,不能如此做。”

    “师尊,弟子体质特殊,可使伤口更快愈合。”

    萧玄卿松了手,路清淮低头去看,掌心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红疤痕,告诉着他对方的话并未作假。

    但这般行为仍是唐突,因此路清淮坐到云车的另一端与萧玄卿保持距离,闭眸修炼。

    原本平稳的云车却有气流颠簸,车内的东西移位,车帘上的琉璃风铃叮铃作响。

    萧玄卿的身形不稳,被狠狠砸向车壁,衣物上绽开星星点点的血渍。路清淮本不想管,但那血渍太过刺眼,想起对方在与岳承宇的比试中受了内伤。

    ……

    “握紧为师的手。”

    勾起一抹笑,萧玄卿顺势握上:“多谢师尊。”

    气流并未止,太阳已被云雾完全吞噬,云层黑漆漆地压低,车厢内也随之变暗。

    物件碰撞的声音不停,但在路清淮的控制下,两人仍能稳稳坐在车厢内的角落,不受干扰。

    即使握着路清淮的手,萧玄卿只想要更多些。

    还不够。

    两指并拢,作了个旋流的手势。

    刹那间,气流随着手势而动,云车更剧烈地颠簸起来。

    路清淮本以为气流会逐渐静下,一时不察,向后倒去。

    身后是炙热宽阔的胸膛,他欲起,气流却是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

    “师尊,莫要动了。”

    耳边是萧玄卿压抑的警告,路清淮的身子瞬间僵住,心中气恼。

    同是男人,怎不知这两下让对方蹭出了火气。但又因着萧玄卿的伤势,路清淮没有第一时间击开对方。

    唯有极力与其间隔出罅隙,来减少欲念的刺激。

    可车厢外的气流偏不遂愿,上下颠簸着,纵使隔着衣物,仍能恍恍然生出不断被撞的错觉。

    天光愈发得暗沉,只能隐隐戳戳地看见对方的轮廓。

    咕嘟。

    路清淮听到一声明显吞咽口水的声音。

    “师尊,我想吻你。”

    萧玄卿的食欲是又上来了吗?唯有顺应对方……

    “好。”

    侧头,路清淮与萧玄卿接吻,柔软的唇瓣磨蹭。

    简单的接吻,萧玄卿只觉越发得口干舌燥。

    在空隙间,诱哄道:“师尊,张嘴,你不想弟子这幅模样出了云车吧。”

    有硬物硌着,恼得路清淮眼睫颤颤,可既已做到此,他也不再扭捏。

    启齿,下一瞬间,对方滑/润的舌立刻侵/入,在口中搅动。许是觉得不够,缠绕着自己的舌津津有味地开始吸/吮。

    萧玄卿的舌本就比旁人生的更长些,因此能轻而易举地将路清淮的舌完全裹挟。

    食欲加重,他无法压抑自己,将路清淮翻身压于身下。

    路清淮的背后的木质的车面,硌得他并不舒服。云车又在上下颠簸,许多次,两人的舌齿碰撞,细小的伤口溢出铁锈味。萧玄卿却似不知疲似的,未放过。

    黑暗中,唯独眼眸亮得惊人,其中是浓厚的欲色。眸瞳竖起,竟如蛇般。

    路清淮心道不好,看来萧玄卿的症状在加重。

    宴席上得到的木盒就在一尺处,路清淮伸手,欲取得其中的胥灵石。

    指缝却被强势地插/入另一只手,抬高至头顶。萧玄卿饿得难以忍受,魔气在体内冲撞。

    唯有师尊是香的,甜的,不论吃下哪一处,都能让他感到满足愉悦。

    撕拉——

    在急促的呼吸下起伏。

    最为明显处,萧玄卿低头,吃了进去。

    与此同时,车身明显地往上颠了一下,将路清淮的身躯进一步往上送。

    “唔!”

    路清淮的手忍不住攥紧,但对方与自己五指相扣,在萧玄卿的指侧留下红印。

    不能再让对方继续下去,槿紫灵力化绳,将木盒轻巧地打开。收回,想讲胥灵石塞到萧玄卿口中。

    可萧玄卿虽失了智,但仍能感受到路清淮的意图,伸手去挡,并未让对方得逞。

    那处的酥麻仍在席卷自己,路清淮咬牙,将胥灵石含入口中。

    另一只空着的手捧起萧玄卿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

    师尊主动亲吻,萧玄卿下意识去追逐对方的舌。

    路清淮趁机将胥灵石送到对方口中,便要撤离。立刻被萧玄卿不知足地缠上,进一步亲吻。

    胥灵石化为清凉,在萧玄卿体内逐渐生了效。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发觉自己正与师尊接吻,对方身上素白的衣衫已破裂,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肤。

    喉结上下滚动,却是未松开路清淮,只当胥灵石未起效。

    埋首。

    气流平缓,云雾散去,天光大开,车厢内重新恢复光明,已是一片狼藉。

    清冷仙尊的发带不知何时散开,如瀑般的长发铺陈,此刻是脆弱不堪的姿态。

    路清淮撑起身子,从乾坤戒中取出新的衣衫披上。

    冷冷道:“何时开始的症状?”

    萧玄卿神色落寞:“与师尊欢/好后便常常不受控。”

    心跳骤然一停,路清淮没想到萧玄卿的症状是因自己而起。不过,回忆先前,的确对方所有的发作都是那次中药后。

    沉默许久。

    “好,日后为师会配合你,直到你痊愈。”

    ——

    仙鹤停落,云车稳稳落地,路清淮回到玉清居内。

    他刚坐定,便听到屋外有人声,做贼似的:“哥,我是粉毛,我进来啦。”

    “进。”

    谢乘风立刻到屋内,坐到路清淮对面:“哥,听说偶像为了讨得你欢心,在宴席上大放异彩。更是击败武圣岳承宇,帅毙了!可惜我不在现场,下次哥记得带上我。等等。”

    他突然发现异常,路清淮回来得急,还没换好衣物,只是脱下外袍。

    锁骨处的咬痕分外显眼,能看出齿印。

    “我去,哥,偶像真想吃了你呀。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面对谢乘风担忧的神情,路清淮松了口气,还好对方误解了,并不解其中含义。

    将外衫重新披上,眉蹙,究竟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痕迹?

    脑海中有场景一闪而过。

    当时,萧玄卿埋首,锁骨处传来刺痛,只是气流颠簸,因此没有意识到。

    恐怕便是那时在锁骨处留下齿痕。

    “放心,他暂时不会再动念头,我已让他服下胥灵石。”

    谢乘风捂着胸口:“那就好,只要在莲安法会前,让偶像克制食欲便好。”

    “对了,哥,你觉得偶像怎么样?”

    这些日子里,萧玄卿对他做了许多越矩之事,因此路清淮带着三分气恼,语气不善道:“目无尊长,罔顾人伦。”

    糟了!

    谢乘风心想:哥对偶像的看法竟然是这样,他还怎么助攻。还是说,一开始助攻的方向就是错的,刺激偶像没用,毕竟偶像本来就喜欢哥。

    那么……

    谢乘风眼里突然流露出仰慕:“哥,偶像在宴席上的表现太帅了,我好像有点喜欢上偶像。

    你说,他作为我师尊,我让他教授我练剑,然后顺成章地多些身体接触,怎么样?”

    “好。”

    路清淮的神色未变,只是捏住茶盏的手不自觉发紧。

    第67章 十指相扣 师尊,这是在吃醋?

    有人在轻叩门, 萧玄卿起身看门,见是师尊,眼里闪过喜悦。

    可随即, 路清淮身后有一脑袋探出, 笑颜如花:“偶像。”

    萧玄卿脸上的笑意立刻淡去,完全忽视谢乘风, 只对着路清淮道:“师尊,找弟子何事?”

    “谢乘风已入派多日,你作为师尊, 应当担起教习剑术的责任。”

    心底有隐隐的抵触感,路清淮仍是刻意忽略,将话道完。

    萧玄卿眼里有戾气闪过, 不知谢乘风又使什么法子想挑拨他与师尊间的关系。他只想将这人在师尊面前抹去, 更何况教授剑术。但路清淮既已开口, 他应道:“弟子会好好教授。”

    交代完, 路清淮便欲离开。谢乘风见了, 立刻着急。

    哥不在他还演给谁看呀!而且, 偶像恨不得杀了他, 两人独处,他这条小命恐怕不保。

    慌忙拉出路清淮的手,感受到某个方向的杀意, 身子一抖。手急速转弯, 还未碰到便改为拉住衣摆。

    可怜兮兮地道:“掌门, 弟子首次练剑, 可否请掌门在旁观看?”

    往日里,这个时辰是路清淮处门派事务的时候。可这次,路清淮的目光落在萧玄卿身上, 却一反常态,应了下来。

    萧玄卿衣袖下的手紧攥,果然,谢乘风的最终意图是师尊。什么练剑都是借口,恐怕又想使些下作的手段,故意受伤,来引起师尊的关注。

    ——

    浮云场本是为师徒二人准备,此时多了个谢乘风。

    刚入场,谢乘风看着周遭的玉兰花林,啧啧称奇:“现下都已至盛夏,早过了春季,这玉兰花竟然还开得那么好。”

    谢乘风提起,路清淮才注意到,银花玉雪缀满枝头。

    可浮云场是独属于他们师徒二人,也一直由萧玄卿打。他才蓦然回过神来,不论是此处,还是玉清居窗扉处的玉兰花树皆是常年未败,由萧玄卿日日养护。

    他在一旁坐下,观二人习剑。

    而谢乘风刚入门,并无称手的长剑,于是对着萧玄卿道:“偶像,我想用你的剑。”

    不知谢乘风有何古怪,萧玄卿更担心对方缠着师尊赐剑。将手中的剑抛向对方,冷道:“予你。”

    后退一步,谢乘风满头冷汗,看着面前还在晃动的剑柄,已有三分之一的剑身陷入地中。不禁庆幸还好自己躲得快,吃力地将剑拔出。

    双手握着剑柄:“开始吧,偶像。”

    墨色灵力汇聚为剑,萧玄卿猛地一踏地面,毫不留情地向对方攻去,剑气所至之处,身后的木枝纷纷断裂。谢乘风被打得节节败退,手臂绷紧,握着剑柄的虎口在抵挡的每一下都发痛,几乎无法握住。

    他相信若是哥没在场,自己便不是发痛,而是被生生地刺穿。

    不过,这般,怎么近身偶像?

    【系统,快给我道具,再不帮我,系统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滴,道具已生效,宿主可控制萧玄卿三分钟。】

    才三分钟,谢乘风在心里哀嚎。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偶像,此处剑式我并不清晰,你可否带着我练习?”

    没有应答,谢乘风以为系统道具失效。

    “好。”

    萧玄卿不受控地应下,却是眼微眯,杀气浓郁。

    谢乘风的手被握住,当下,他便感到冷汗越盛,恨不得当场逃离。但思及自己的任务,终是忍住心中畏惧,进一步往后倚。

    他本就生得漂亮,身形也比一般男子更瘦弱些,能轻易让人生起怜爱之情。

    在路清淮看来,便是谢乘风倚入萧玄卿怀中,而萧玄卿无半分抗拒,反而握着对方的手开始细心教导。

    胸口有堵塞感,让他的呼吸有些不顺畅。

    路清淮对自己说:不过是寻常的教导,不可冲动。

    下一秒,只见谢乘风一个踉跄,萧玄卿去接,竟是完全投入怀抱。

    “停下,学艺不精,由我来教导你们。”

    路清淮起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干预二人。这不似他的行事,他的心底泛起疑惑与后悔。

    不过身体却是更诚实,谢乘风仍在萧玄卿怀中。路清淮伸手,看似是将谢乘风拉起,实则是为了分开二人。

    路清淮手心槿紫灵力汇聚,长剑成型:“我只演示一遍,你们二人与我对战。”

    见状,萧玄卿和谢乘风迎了上去。萧玄卿未防止谢乘风借此与师尊发生接触,因此始终不着痕迹地将谢乘风挡阻,可这也使得两人间的近身接触便不自觉增多。

    路清淮只觉眼前这一幕刺眼之极,提起灵剑,剑光疾起,犹如被赋予了生命,在路清淮手中自由挥舞。

    三剑相交,剑光霍霍,竟发出铮鸣音。

    这一下,两人手腕震震,谢乘风的剑柄先一步脱手,不得已退出场外。

    足尖轻点,萧玄卿不再同路清淮硬碰硬,而是利落翻腕,却是留了个不显眼的弱点。

    路清淮身子后倾,待萧玄卿落地,转身直刺,剑风划破空气,一剑直点心脏,仅剩半寸。

    墨色灵剑瞬间碎散,闪闪灵光落于地:“师尊,弟子认输。”

    早在一旁观战的谢乘风直拍大腿,感叹道:恋爱脑呀!偶像的剑术可是登峰造极,在原文中早已超越了反派师尊,明显就在藏拙。

    他招呼着两人过来:“先坐下来休息会吧。”

    师徒二人落座后,谢乘风倒了杯茶,先是对萧玄卿示好,放于他的面前:“偶像,喝茶。”

    “多谢,我并无渴意。”

    见萧玄卿不为所动,谢乘风转而给路清淮斟了杯茶,却是萧玄卿劫下。

    路清淮见两人的手,因夺茶柄而不可避免地触碰。

    想起谢乘风之前提起喜欢上萧玄卿,神色越发得冷,不留情面地将二人习剑时的问题一一指出:“谢乘风你手腕不稳,未注力,才会轻易脱剑。

    而萧玄卿,已经历千遍练习,为何心口处的破绽仍是如此明……”显?

    话并未说完,路清淮便停住。石桌底下,有人握住他的手。

    “弟子还有何破绽,请师尊一一指出。”

    萧玄卿认真地注视着路清淮,可指缝间五指插/入,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路清淮的心跳比往日更快,谢乘风与他们同席,不过是一张石桌的遮挡,现在却是十指紧扣的模样。

    他本应该从对方的手中抽离,可今日这般,路清淮却有些犹豫,似乎有隐秘的欢欣从心底泛起。

    一时无人说话,谢乘风还牢记使命,立刻接茬:“掌门你不要太过苛责偶像,刚刚那番教导,我已是受益匪浅……”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但此刻的路清淮已听不太进,感官集中于桌底下相握的手。担心谢乘风发现,却也任凭萧玄卿。

    困在鼓里的谢乘风心里越发着急,怎么自己越助攻,这师徒俩在人前越冷淡。

    心中感叹办法可能还是没用对。

    这时,他腰间的绳索断裂,龟壳随之落地,谢乘风想去捡。

    路清淮的心快跳一拍,可萧玄卿并未有松手之意,反而交握的越发得紧。

    就在谢乘风弯腰时。

    “我帮你。”

    萧玄卿先一步捡起龟壳归还,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谢乘风不知该不该接。

    道了声多谢,随便寻了个由离开。

    谢乘风前脚刚走,路清淮便对着萧玄卿恼怒道:“松手。”

    两人的体温都比寻常要低些,可因刚刚的紧张,竟生起了些薄汗。

    湿意,也有滚烫。

    萧玄卿未松,有醋意:

    “师尊,为何今日愿主动教授谢乘风?弟子一人足矣。”

    “剑术讲究行云流水,招招致命。而你们却连基本的剑式都未掌握,谢乘风几次倒下,不过是看着碍眼。”

    抬起交握的手,萧玄卿侧头,吻在路清淮腕骨处。

    “师尊,这是在吃我和谢乘风间的醋?”

    第68章 意识 萧玄卿好似说得不错,他的确在吃……

    吃醋?

    在萧玄卿亲吻腕骨时, 路清淮便当即收回了手,腕侧还有温热的残余,撇过眼去:“无稽之谈, 我是你的师尊, 怎会生出这般荒唐的情感?”

    虽如此说,可回忆起刚刚酸涩的感觉, 路清淮忍不住皱眉。

    萧玄卿的眼神微微波动,望向路清淮心口。他本以为师尊吃的是自己的醋,却被全盘的否认。难道, 是喜欢上了谢乘风那个空有脸蛋的蠢货?因自己与谢乘风接触太多而不愉,那又为何不在那时挣脱自己的手?还是怕被谢乘风发现自己和他的接触,而招致谢乘风不喜。

    戾气泛起, 当下萧玄卿便想杀了谢乘风。

    这时, 却突然听到路清淮的问话:“你觉得谢乘风如何?”

    心被紧紧掐住, 异常的疼痛, 看来师尊是真的喜欢谢乘风, 竟来询问他的看法。

    萧玄卿此时已失去了智, 下意识想让路清淮也刺痛。温声, 暖意却未达眼底:“乘风他性子活泼,弟子对他极为满意。”

    路清淮静静地望着萧玄卿,不发一言。

    许久, 才道:“好。”

    拂袖离去, 他回到屋内, 便几乎撑不住, 扶着桌边,紧攥心口,欲将心脏的疼痛压下去。脚步有些趔趄, 他急切地寻出万川谷给他的书籍,想要以此治愈心疾。

    直到页面上的字逐渐暗了下来,路清淮才回过神,看了一日,已将高叠的书本完全看完。

    却是一无所获。

    他干脆起身,再次来到灵植园。月光下,万川谷正在小心翼翼地将月华之气引入灵植内。路清淮的贸然拜访,让他略微分心,手一抖眼看就要失败。

    路清淮两指并起,指月,柔和的月华便随着他的手势侵泄于灵植。灵植感受到强劲的月华之力,抖了抖身躯,兴奋地舒展开枝叶。

    “成了!成了!”

    万川谷围绕着灵植又跳又跃,脸憋的涨红。许久才停下来,对路清淮道:“小辈,你有无意愿跟着老夫种植灵植?”

    “不用,多谢前辈。我来此仍是为了上次的心疾一事,似乎比先前更为严重。”

    被路清淮拒绝倒是在万川谷的设想之中,他问道:“怎么个严重法?”

    “白日里先是酸涩,而后突然疼痛得无法自抑。”

    竟如此严重,万川谷也有些担忧,难道是萧玄卿背弃了路清淮,另寻他人,忙道:“你和你的弟子间发生了什么?”

    路清淮不解,为什么万川谷要提到萧玄卿,但仍是如实回答:“今日只练了剑,一同教导了新收的弟子。”

    万川谷立刻找到根源,他记得给路清淮的书中有类似的情节:“你没看老夫给你的书籍?”

    “已看完。”虽是断袖的书籍,但毕竟是古代,形容得仍是隐晦,路清淮眉微蹙,“都是些男子交好的内容,不过是有些过分亲密,争抢好友的身份,如何治愈心疾?”

    万川谷翻开书籍,上面还注释了小字,可见路清淮的确用心。但也从中看出,对方完全是当做认真研究来看,和开窍沾不得半点边。

    叹了口气,万川谷不曾想路清淮在其他方面的领悟皆是佼佼者。唯有情感,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可若是萧玄卿真的变心,他也无能为力。

    摇了摇头:“老夫帮不得你。”

    ——

    书阁内,路清淮单手执了烛,在寻觅书籍。

    想到万川谷最后对自己说的话,连对方都无法治愈的病,那便是十分严重。难道这辈子又要因心疾而死?虽不畏惧,可这次若是死了便是死了,也不会再见萧玄卿……

    云穹派的书阁不仅藏着灵籍与修炼秘籍,还藏有修真界中许多的药书与奇闻异事。

    路清淮一一看去,并没有寻到合心意的书籍。正待离去,架子上有本书未完全塞入,触到肩膀,掉了下来。

    弯腰拾起,看清上面的书名。在寻常不过,是一本养护玉兰花的灵植书。

    但此类书籍,于以剑修为主的云穹派弟子应当是不敢兴趣。偏偏这一本,页脚有蜷,可见是有人在经常翻阅。

    鬼使神差的,路清淮驻了步,翻开页面。

    有金色的字符注释浮现,本未在意,直到一句:师尊喜玉兰,若是能成为……

    成为什么?似是不愿让旁人知晓自己不端的心意,并未写出。

    看得认真,蜡烛的烛油滴落,快要流淌到路清淮的指侧。

    “师尊是在看什么?”

    被萧玄卿挡住,留下烫去的红印。

    被人抓住的错觉,路清淮快速将书页合上:“寻常的书罢了,你怎知道我在此处?”

    “弟子刚刚曾寻过师尊,但屋内并未有人。刚巧遇上万前辈,他告知我的。”

    萧玄卿抽出路清淮手中的书,从他人手中夺取对方的所有物,这是十分越矩的行为。萧玄卿心中知晓这番行为是师尊所不喜,可这一日,他的妒火已压不住,带着些许讥诮道:“还是,师尊,不想在此处看见弟子,想看见的是谢乘风?可惜不能随了师尊的愿,我已让他去往浮云场练剑。”

    路清淮却误会了,以萧玄卿的性子,从未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花心思。可现下,却对谢乘风过度关注。

    不过谢乘风本就崇拜萧玄卿,萧玄卿被他吸引倒也是人之常情。

    路清淮忆起前些日子与萧玄卿间的缠绵,都是因食欲所控,只觉心中堵塞,十分难堪,想要逃离和萧玄卿独处的空间。

    这时,书架另一侧有男女的嘻笑声响起。

    夜里的书阁鲜有人来,路清淮万万没想到这处会成为门派内弟子幽会的地点。

    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和萧玄卿在此处独处,路清淮下意识拉住萧玄卿手腕。

    已是最后一排书架,后侧的缝隙更是极近。

    身躯紧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书架外的男女先是聊了些白日的寻常事情,许是夜深人静,许是以为书阁已完全无人。

    路清淮白皙的颈攀上绯意,这声音在熟悉不过,那端的弟子在亲吻。

    一时间,路清淮只觉空气越发得稀薄,温度似乎在急速地上升,竟有些口干舌燥。

    抬眸,呼吸一滞,萧玄卿的眼神又暗又浓,已是情动。低头,衔上路清淮的唇瓣。

    满足的同时更多的是不满,不够,还不够。想要师尊沾染他的气息,让他人不敢再来肖想。

    路清淮的瞳眸陡然收缩,心中越发得酸涩。

    明明关注着谢乘风,此刻却因被食欲控制,与自己在此处干这番事情。

    有一柔软之物通过唇肉想要完全侵入路清淮口中。萧玄卿的面色骤然冷冽下来,感受到师尊不愿开启牙关。

    这是厌恶自己的亲吻,想与谢乘风一道吗?

    于是,舌尖不断地进进出出,想要撬开,却好似最原始的运动。两人都动了气,僵持不下。

    骤然捏上路清淮的下巴,几乎是粗鲁用力的。路清淮吃痛,被迫开口,萧玄卿的舌长驱直入,如设想般将路清淮口中每一寸都沾染了个遍。更是纠缠上对方滑软的舌肉,强迫与之共舞。

    路清淮眼里是痛苦难捱,明明萧玄卿已对他人动心,为何要如此对他。

    面上有滚烫的泪滴落,烫得路清淮心脏猛地一缩,却是萧玄卿的。

    他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落了泪,却仍未闭眸,眼里是偏执和疯狂的占有欲。

    他们不知书架外的人何时离开,只是吻到口中泛着血腥味才停下。

    两人的胸口皆在剧烈地起伏,亲密无间的距离让路清淮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萧玄卿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

    “无事。”路清淮强忍着,伪装无欲的情绪,淡道,“为师知晓你是被食欲所控,不是你本意。”

    “弟子并未被食欲控制。”萧玄卿紧盯着路清淮,“现下再清明不过,皆是我的本意。”

    “是我,在吃你同谢乘风间的醋。我嫉妒师尊关注他,嫉妒师尊信任他,更嫉妒师尊对他的不防备。”

    声音已艰涩,萧玄卿几乎是在祈求着:“师尊,你能否只看着弟子,不要看他?”

    心脏的疼痛全无,路清淮不曾想有一日自己会因一个人的话语而情绪波动,他骤然想起万川谷给他看的书籍。

    争夺着好友的身份,似乎不单单只有这样,有什么情感在渐渐明晰。

    这时,他突兀地忆起萧玄卿白日里对自己的问话。

    ——师尊,这是在吃我和谢乘风间的醋?

    路清淮的眼睫轻颤,心绪如海面上的小舟在晃动。

    萧玄卿好似说得不错,他的确在吃醋。

    第69章 窥视 红色的烛液逐渐淌落,滴在腰处

    路清淮眼眸清冷疏离, 看不出情绪:“你何时对我动了这番心思?”

    “弟子不知。”

    “那你可知,你我是师徒关系?”

    “是弟子心思污浊,只是意识到时, 已……无法抽身。”

    萧玄卿压抑太久, 唯独想把满腔的爱意宣泄给对方。

    原本,他是能忍下的, 可师尊对谢乘风特别的态度让他逐渐心生恐惧。

    原来,师尊的好不单单只对着自己,亦能分给他人。

    狭窄的书架间, 萧玄卿背后处有不平的书脊硌印。可他已感受不到这些,等待着路清淮最终的审判。

    时间只过了几息,萧玄卿却觉得时间凝结, 漫长得似已度过了春夏秋冬。

    “为师不曾觉得你心思污浊。”

    一句话, 萧玄卿便从凝结的时间中挣脱开来, 好似重新活了一遭。

    眸光颤动:“师尊, 你是愿意接受弟子情意?”

    “师徒背德被世俗所不容。”

    路清淮强抑酸涩, 他不清明自己的情感。只知道师徒是错, 两个男子是错, 还有他最终要离开这个世界亦是错。

    醋意也罢,爱意也罢。

    不论是现代还是如今,他的情感皆是错。

    他无法给予萧玄卿想要的回应, 最好的办法就是狠下心肠退回原来的距离, 直到将所有的系统任务完成。

    “今夜的话, 我只当未曾听过。往后, 我与你之间唯有师徒,再无其他。”

    怀中的温热骤空,萧玄卿满心的喜悦被浇透。

    书阁内有几扇窗未关严实, 冷风袭来,萧玄卿低喃到:“至少师尊不曾厌弃我。可是师尊,你已让我越了界限,那么我便再也无法退回原处。”

    ——

    路清淮快步回到玉清居内,门刚关上,便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倚靠着墙滑落在地。

    他不知自己怎么回来,只记得最后萧玄卿受伤绝望的眼神。

    “话已至此,他应当会放弃吧……”

    心却似被一只大手紧攥,疼得他脸色发白。

    吱呀——

    房门被打开,来人蹲身将他直接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

    是萧玄卿。

    “师尊,我知晓你所畏惧的。可若你对我无半分情意,为何一次次救我、关心我、顺应着我?又为何是现在的神情?”

    萧玄卿此刻万分庆幸自己因思念师尊,不受控地再次来到玉清居。师尊这幅模样,不似对他毫无情意,许是不自知而已。

    “师尊,我会等待,直到你愿意接纳我的那天。”

    他守在路清淮床侧:“睡吧,师尊,我陪着你。”

    路清淮不曾想即使如此,萧玄卿仍喜欢着他,未曾放弃。

    内心触动,被狠狠撞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始终是孤身一人,这也让他下意识会逃避他人的好,担心有一天会被再次抛弃。

    唯有萧玄卿,自穿书来,他伤害并抛弃了对方无数次,却仍旧坚定不移地对他好。

    ……

    只有这个人,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许是因为萧玄卿在身边,知晓对方不会离去。路清淮的心宁静下来,沉沉睡去。

    萧玄卿望着路清淮沉睡的容颜,眉眼如画,眼角处的红痣也格外乖顺。

    轻柔地在红痣处落下一吻,萧玄卿趴伏在床侧,一同进入梦乡。

    『狭隘又稀少的气流,让路清淮感到气息有些不畅。

    睁眼,自己与萧玄卿再次来到书架后。

    他望着面前的萧玄卿,眼中有压抑流动的情感,低喃:“是梦……”

    踮脚,主动吻了上去。

    萧玄卿先是一惊,意识到这是梦境,以为是自己渴求的具象化。不再克制,与路清淮唇齿纠缠,狠狠地反吻了回去。

    温度逐渐升高,鼻息间皆是对方的气息。不同于以往,这次似乎是路清淮更为迫切,他模仿着对方的行为,去舔吮唇舌。口腔内湿漉漉的,很快响起啧啧的水声。

    渐渐的,路清淮分不清究竟是何处发出的水声,是书架外还是书架内?混沌的神思间,尚存的清明让他透过书籍的间隙望去。

    摇曳的烛光下,两人也在津液交换。逐渐露出面容,清冷的眉眼泛着愉色,竟仍是自己和萧玄卿。

    以旁观者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见唇瓣在蹂/躏下紧贴,自己的唇角有津液流出。

    在梦中,路清淮既有窥视感,又有被窥视感。这般的荒谬却也y乱,一时间,难以言喻的羞耻涌上他的心头。

    可下一秒,他便感觉有凉意。

    骤然的刺激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是萧玄卿衔着他的耳垂细细碾磨:“师尊,若是不想让外人听见,便自己好好忍耐,莫要出声。”

    纵使书架外的仍是自己,可路清淮却生起恐被人发觉的羞恼感。

    但刺激越发得强烈,路清淮能感到声音即将溢出,狠狠咬住萧玄卿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感受到痛意,萧玄卿眼中的情欲却越发得重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玉兰花香弥漫,师尊似乎只属于着他。

    性如绷紧的线,即将断裂,但他仍克制着。

    “师尊,弟子想获得你的许可。”

    耳窝传来痒意,直到路清淮的心尖,长长的羽睫颤动。

    “……好。”

    下一刹那,书架上的灵籍散落一地。

    路清淮无法再抑住,出声:“唔~”

    不行,会被外人听见他和萧玄卿间的行事。

    勉强焦距,路清淮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到书架外,似乎成了派内幽会的弟子。

    可接下来便再无空隙给予他思考,还有那骤起的烛光都让路清淮侧过脸去,不想让自己沉沦欲/潮的模样被看见:“玄卿,熄烛。”

    萧玄卿单手执烛,一边未停,一边沉迷地看着路清淮。

    清冷仙尊眼角泛泪,唇被蹂/躏得微微红肿,原本禁欲薄凉的脸在这一刻变得色/气无比。

    不知不觉,红色的烛液逐渐淌落,滴在腰处,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路清淮感受到烫意,瑟缩了下。

    “唔。”

    却引起萧玄卿一声闷哼:“师尊,再如此,弟子恐怕会忍不住将蜡滴你全身。”

    白皙的肌肤透出粉色,已多了几分恼意:“孽徒,那便熄烛。”

    萧玄卿明白师尊真的恼了,吹灭蜡烛。黑暗中,失了视线,路清淮腰身劲瘦,让萧玄卿忍不住拿手丈量,几乎是一只手便可握住。

    眼眸暗了暗,萧玄卿按下。』

    “唔。”

    路清淮猛地睁眼。

    掀开被子,他有些出神地望向自己的腰腹。此时,紧致流畅,不似梦中,后又被萧玄卿刻意按下。

    他蓦然回过神来,往屋内看。

    仅他一人,餐桌上备好饭食。

    “好在玄卿已离去。”

    看着床榻上的白灼,路清淮只觉热气上涌,在梦中又被那心魔所惑,与之沉沦。

    清水诀闪过,将自己干净,路清淮坐在桌前。

    “等待我……”

    路清淮无意识重复着昨夜萧玄卿对他的话,垂眸,桌上是萧玄卿给他准备的米粥。

    修长的手指蜷缩,指尖已掐到泛白。路清淮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知道此刻在做一个极不智的决定,但终是开口。

    【系统,我想留在此处。】

    【检测到宿主意愿,目前已提交,届时会回复宿主。

    但请宿主完成所有任务,否则小说世界会自动坍塌。不论是主角还是宿主都会一并抹去。】

    ——

    时间很快过去,莲安法会即将开始。莲安法会由竹蕴僧人主持,他在修真界有极威望的名声。

    但莲安法会并非所有人可去,前两日,谢乘风还急得团团转,说是原文中的反派师尊并未收到请帖。

    路清淮看着手中的请帖,不解,他并未做任何事,为何会改变原剧情。

    隐隐的,他心中有感,竹蕴僧人会为他解惑。

    因此,路清淮一行人打算提前一日到达。

    仍乘坐云车,此次准备了两辆。因梦中的事,这些日子,路清淮都刻意避过萧玄卿。而萧玄卿为了不给路清淮压力,也顺应着师尊的意思,未主动来寻,只是日日做好饭菜,放于玉清居门前。

    这次仍无意外,安排了路清淮一辆,萧玄卿和谢乘风共处。

    谢乘风早已在车上,掀了帘子,夸张地咳了两声:“哥,我感染了风寒,这车厢内都是病气,你快上另一辆车。”

    “玄卿呢?”

    眼珠子提溜一圈,谢乘风有些狡黠道:“偶像不知,早就来到我的车上。既然触了病气,更不能和哥同处一车。”

    随即滚回车内。

    对方的态度反常,路清淮不明所以,伸手掀开车帘,却有人早已等待。

    久未见的萧玄卿坐在车厢内,眼里是讶然和惊喜:“师尊?”

    第70章 执着 玄卿,为师想你。

    看萧玄卿的反应, 路清淮明白恐怕是谢乘风诓骗了两人。

    但他既已入了车厢,再离开,太过刻意。

    无法, 路清淮坐在另一端。

    路上, 两人未作声。路清淮望向车窗外,有羽鸟展翅, 云雾近在咫尺。

    似棉花糖,现代时不曾尝过。

    不自觉伸手,穿过云层, 无所获。

    知晓不过是小时候的一个念想,路清淮并不执着,敛了眼中的惋惜, 收回手。

    这时, 云车有气流波动, 路清淮下意识抓住萧玄卿的手。待反应过来, 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想到上次的经历, 有暧昧僵持的氛围无声萦绕。

    路清淮欲松手, 却被萧玄卿紧握, 甚至十指相扣:“师尊,我不会再要求其他,牵手便好。”

    撇过眼去, 路清淮默认了对方的行为, 两人偏低的体温在接触下逐步升高, 心尖似有痒意。

    “哥, 偶像,我们到啦!”

    云车外传来谢乘风的声音,刹那间, 两人的手松开。

    云车已是来到了莲安寺寺门口。

    下了云车,谢乘风别别扭扭地挤到路清淮身边,小声道:“哥,你和偶像在车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并无。”路清淮的指尖泛了点粉,询问其他,“你的病好了?”

    “咳咳咳——”谢乘风忙夸张得咳两声,远离,“没有没有。”

    溜到萧玄卿旁边,但他看着两人总觉得不对劲,像偷偷谈恋爱的那种小情侣。

    舟车劳顿,引见的小僧侣早已为几人安排好住处。

    路清淮的住处在最里间,因而最后只剩下他和小僧侣二人,他不忘来时目的,询问:“师父,可否为我引荐下竹蕴僧人,我有要事寻他。”

    小僧侣摇摇头:“无人知晓竹蕴主持的去处,明日的法会虽是由竹韵主持来统领大局,可依照往年,主持不会露面。清淮仙尊,有缘自会相见。”

    “多谢。”

    路清淮揖了佛礼。

    小僧侣还完礼后离开:“不必客气,清淮仙尊好好休息。”

    屋内朴素,唯有豆大的火烛勉强照明。路清淮先前便询问过谢乘风有关竹蕴僧人的事。

    谢乘风只说是他的系统告知他莲安法会可帮助萧玄卿镇压食欲,但这情节在原文中并未提起,所以他也无法说出一二。

    路清淮眼眸沉沉,思忖着不可知的后续,起身出门。

    漫步至后山,是一片竹林。风吹过,竹叶片片掉落,铺了满地。却有一穿着朴素的老僧人手执扫帚在扫着竹叶,他极为认真,可单人的力量有限,起不到许多作用,仍是竹叶满地。

    竹叶席卷,自发堆聚。路清淮的指尖使出槿紫灵力,藏在竹林后,默默地帮助僧人。

    “清淮施主,不必了。”

    老僧人扫地的动作未停,他甚至是背对着,便准确地道出路清淮的名字:“你看,纵使是把落叶积聚了,又会有新的竹叶落下,不过是在做着徒劳功。”

    垂眸,果然如对方所言,不知不觉中,泥土上又铺了一层薄薄的新叶,路清淮提出心中疑问:“师父,竹叶纵使落地,也会化为泥。既已知晓是徒劳功,这么深的夜为何不休息,停留于此?”

    “既如此,那你又何必执着?”

    被反问着,路清淮意识到对方便是知晓古今的竹蕴僧人,恭敬道:“竹蕴主持,辈是云穹派的路清淮,来此是想向主持求解救我徒儿的方法。”

    “非也。”老僧人一声长叹,“客从何处来,你真的忘了吗?”

    心神被狠狠一震,路清淮道:“辈记得,可我需要留在此处。”

    “因何而留?”

    竹蕴僧人虽年岁已高,但他的眼睛不似寻常老人般浊而混,比任何人更明亮,让路清淮有被洞察的错觉。被质问的同时,他的脑海中隐隐有一人,陪伴他,信任他,执着于他。

    但世俗牵绊,路清淮仍下意识否认着内心:“不过是想护着我那徒儿。”

    他的手心突然落了一冰冷,是碎镜。竹蕴僧人望着他,念了句佛语:“心无执念,莫要强求。”

    随即,路清淮失去了意识。

    ——

    “医生,医生,患者醒过来了!”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和机器的声音,路清淮缓缓睁眼,有许多人围绕他,周遭是一片白,回到了现代的病房。

    竹蕴僧人助他回来了吗?

    路清淮有些恍神,并无回到现代的喜悦,只觉心底空落落的,似被挖空了一块。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被告知手术很成功,心脏跳动得很好,可以像个正常人生活。

    于是,他社交,工作,如普通人般平淡生活,是他曾希望的样子。

    但日复一日的闲暇,他常做的却是看着那枚碎镜。

    转眼便来到除夕,街上张灯结彩。他独自走着,手中的袋子里是几瓶酒。平日里,他甚少饮酒,可这样团圆的日子里,却觉得唯有醉意能忘却一切。

    街上,有小孩在买烟花。

    小孩局促地捏着衣角,对摊主道:“叔叔,我钱没带够,能不能等我回家找妈妈拿,等我十几分钟就好。”

    “大冷的天,没钱我就要收摊了,谁等你。”

    摊主边说,边收拾着摊位。

    路清淮不自觉停步,拿起一盒烟花:“我要这盒。”

    付了钱,将烟花给小孩:“你怎么自己在外面,除夕应该和家里人一起,快些回去吧。”

    小孩接过烟花:“谢谢哥哥,我妈妈让我帮她买醋,我马上回家。不过哥哥你又为什么是一个人在街上走?”

    “一个人……”

    路清淮一怔,即使回到现代,拥有健康的身躯,可以他的性子,始终无人敢真的靠近。父母更是连除夕都不曾让他回家吃饭。

    “不过,肯定有人会一直等着哥哥。我怕妈妈等我急了,得赶紧回家,谢谢哥哥的烟花,哥哥再见。”

    小孩挥手离开。

    “一直等着我……”

    路清淮想起有个人也曾许下相同的诺言,有雪落下,逐渐铺满他的肩头。

    家门口的楼梯走廊一片黑暗,声控灯已用了许久,并不灵敏。

    路清淮刚走到门口,突然有风袭来,一只手将他的脑袋狠狠按在铁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小淮,大哥等你好久,怎么又搬了家?”

    声控灯随之亮起,露出路越衡狰狞的脸,而新锁明显有被人暴力砸过的痕迹。

    路清淮目光泛冷:“因为你缠着我的模样让人恶心。”

    “妈/的,要不是为了和你过除夕,我不会和琴欣做到一半,就跑来找你。”路越衡进一步手下重压,亲昵痴恋地擦拭着路清淮额角留下的鲜血,“小淮,是我让爸妈收留了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厌恶感在胸膛翻涌,连对方的触碰,路清淮都难以忍受,只想作呕。

    “从最开始你不过是想利用我那颗健康的心脏,不要再哄骗自己,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面目可憎。”

    下一秒,路清淮手中的酒瓶反砸对方的脑袋,瞬间,酒香与玻璃碎片四溢。

    遭到重击,路越衡的身躯倒下。却有接连不断的酒瓶不留余力地砸下,鲜血满面,几乎看不出他的五官。

    他笑得癫狂,齿缝间皆是血:“小淮,你想杀了我,死在你的手下真是令人幸福。”

    “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路清淮站直身子,将最后一个酒瓶丢弃。

    咕轮轮——

    圆润的瓶身在楼梯间内滚动,声控灯再次熄灭,恢复黑暗。

    唯独留下路越衡的嘶吼:“小淮,别离开我,只有我是爱你的。”

    路清淮回到家中,屋内井然有序,只是没有人气。窗外,万家灯火,窗子上贴了火红的窗花,家家户户皆传来热闹的笑声。

    他环顾四周,空荡荡,冷清无比。

    手心中是那片碎镜。回到现代后,他看似正常,其实寻了无数的办法想要回到修真界。

    可碎镜却始终未有任何回应。

    坐在角落处,紧贴墙壁,路清淮好似一只被抛弃的幼狐。

    有清泪滴落在碎镜上,路清淮自回到现代后,第一次念起那个他不敢触碰名字:“玄卿,为师想你。”

    碎镜逐渐融合,恢复为原本的模样。

    ……

    “痴儿。”

    竹蕴僧人望着沉睡中的路清淮,叹气。他可预测未来,也见到路清淮强改萧玄卿命运的结局。心下不忍,所以出手干预,想让路清淮见到回原世界的安稳,从而放弃萧玄卿。

    镜听可在除夕夜内回答一切,所遇的第一人便是,而那个孩子的话以及碎镜重圆。

    看来两人间的牵绊比他想象中更紧密。若是他劝服了路清淮回到原来的世界,萧玄卿也会落得个疯魔的结局。

    这时竹林传来声响,有一黑影缓缓走出,眼中流露出对路清淮的渴望:“小淮。”

    竹蕴僧人见到对方的容貌,知晓该来的无法躲过。望天,双手合十:“佛祖庇佑,让他们度过此劫。”

    佛珠极速转动,面对来人。

    ——

    夜里,萧玄卿去寻师尊,来到路清淮的住处,灯火未熄,他并无打算进入,师尊对他仍有回避。

    因此只在门外唤了声“师尊”,久等,可无人应答。

    这些日子,路清淮虽避他,但不会刻意如此。萧玄卿心头有不好的念头,推门,果不其然,屋内空无一人。

    正要转身去寻,就见“路清淮”站在身后,望着他的一瞬间眼里几乎淬出毒意,很快收敛。

    “这么了,你有何事来寻本尊?”

    萧玄卿看着眼前的师尊,心底泛起抵触感,就好似看到前世的那人,但他此刻对于师尊无事的庆幸大于此:“弟子只是想将此物给师尊。”

    摊开手心,是汇聚的云雾,渲染着霞。

    白日里路清淮所想要的,皆被萧玄卿记在心里。

    路清淮先是疑惑,后来眼里多了些了然的讽意:“你喜欢我?”

    随即,他的神情多了厌恶:“居然起了肖想师尊的心思,滚!”

    靛蓝灵力击向萧玄卿心口。

    “噗——”

    萧玄卿对路清淮从未有过防备,而对方的灵力更是存了杀他的心思,当下一口鲜血吐出。

    往日里,不论路清淮如何对他,他皆不会放弃。可今夜的师尊,不知为何,明明是同样的面容,他见了便升起深深的厌恶之情。

    路清淮见萧玄卿未还手,心中的妒意越发得盛,目光阴冷:“就那么喜欢?”

    上辈子你可是恨不得将我抽筋拔骨,永世不得超生。

    抬手,靛蓝灵力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灵球:“那本尊便让你亲身体会以下犯上的代价。”

    轰——

    刺眼的光亮褪去与预想中的不同,这次,萧玄卿体内的魔气反击,与靛蓝灵力抗衡。

    “你不是我的师尊,师尊不会如此待我。”

    随即,魔气狂涌,萧玄卿的眼里泛起嗜血的杀意。

    “把师尊给我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