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陈清匆匆忙忙结束问诊,提着医药箱一路行色匆匆,路上不少遇到的村民们都亲切地和他问好。
和越春寒不同,他作为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又回村子里开了诊所,是个大学生村医,得到了不少村子里人的尊重,大家都不怕他,甚至对他非常客气,态度很友好。
陈清和越春寒几乎是两个极端,一个冷的极致,眉目阴戾,让人望而却步胆怯畏惧。一个暖的极致,性格温润,让人如沐春风般心情舒畅。
陈清以前和越春寒打过最多的交道也就是在诊所,越春寒买药,他递药,连话都没说几句。村里人也都知道越春寒和一般人都不对付,可现如今不少路过的村民和陈清打完招呼,发现陈清走的方向……竟然是越春寒家?
不少人震惊,询问陈清的时候陈清倒是很平静,温和的笑着道:“我去复诊。”
复诊?
不少人惊讶,越春寒那个健硕的体格也会生病吗?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越春寒娶回来的媳妇生了病。
只是陈清以前不是对苏栀避之不及的吗?现在怎么看起来神色一点都没有勉强,反而脚步轻盈。不愧是大夫,医者本心,就是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在不少人赞叹的视线中,陈清提着医药箱终于神色匆匆的到了苏栀家里。
苏栀家的大门还是微微敞开的状态,陈清推开门进去后,看到苏栀正在捂着肚子勉强地收拾炉灶间的狼藉,一旁的越甜甜也在蹲着收拾柴火。
陈清见状连忙走过去阻拦:“苏栀,都说了等我回来收拾,是我不好把这里造成这样,放着我来吧。”
苏栀没料到他竟然真的回来了,有些纳罕,但也礼貌性地露出微笑:“没关系,正好我中午做点饭吃,收拾只是顺手的事情。”
陈清看她脸色还很苍白,双手还捂着小腹,额头也有冷汗,知道她还在隐忍着疼痛,赶紧过去帮忙:“饭的话稍微凑合一下吧,你先歇一歇,不行我来做饭。”
苏栀觉得陈清这种说法也太奇怪了一些,她和陈清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甚至也不算是太亲近,她之前身体痛陈清帮忙熬红糖水这还算可以接受,但他专门问诊结束还回来,说是帮忙收拾狼藉,反而要来帮她做饭,这也太奇怪了点。
她迟疑着拒绝:“……不用了,我把昨天的剩菜热一热凑合着吃就行,不需要麻烦陈清大夫你的。”
陈清也似乎发现了他行为的不妥,面皮涨红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只是想顺手帮帮忙,因为苏栀你身体似乎不是很舒服,我想着帮你做点什么,毕竟……”
苏栀扬眉,有些好奇:“毕竟什么?”
陈清尴尬的站在屋内,想说些什么又顿住了,白皙的面皮一阵灼热:“没,没什么,我就只是想帮帮忙而已。”
说着他似乎是为了掩盖尴尬,拿起地上的柴火就往炉灶内塞,试图把炉灶内的柴火点着火:“我,我还是先帮苏栀你把红糖水熬好吧。”
苏栀迟疑着,不好老是拒绝,还好越甜甜也在家里,不算是气氛太尴尬,因此她抿抿唇捂着肚子艰难点头:“那……谢谢陈清大夫了。”
陈清似乎是真的想帮她做点什么,但是他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一看就是平时不做事的人,依旧如开始那样弄的满屋子乌烟瘴气,他整的灰头土脸,让苏栀一脸呆滞。
越甜甜都被呛的不行了,躲进西屋换气,而屋内的苏栀只能努力调动肌肉露出微笑,尽可能的不打击陈清:“陈清大夫……你能把柴火引着就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下次试试把一些湿木柴扔掉,把炉灶坑里的木柴好好摆放留出可以燃烧的空间呢?”
陈清的眼镜都沾了灰,脸上更是灰一块黑一块的,非常狼狈,他自知自己做的有点离谱,没料到苏栀还能情绪稳定地安抚他,他有些感动,刚想开口向苏栀道歉,门口突然一黑。
像是有一堵墙堵在了门口,把一大片阳光都遮住了,朝地面撒下一片阴影。
陈清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他缓慢地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越春寒的脸。以前的越春寒模样就很让人望而却步,今天的越春寒远比往常的模样看起来更可怕。
他的那双眼黑沉沉的像是在里面酝酿着一场风暴,居高临下的睥睨看着陈清,像是在看什么非常碍眼的东西,薄唇也紧紧抿着。
越春寒似乎理了头发,头发非常的短几乎紧贴头皮,模样比以前清爽了许多,但也更加清晰的露出他那双锐利的阴戾的眉眼,狭长的眸子如寒星般冷冽,看人一眼能让人心头直发瑟。
陈清被他阴寒的眸子冷冷地瞥着,心咯噔一下,脸上也瞬间有些不自所措。
之前总听村子里的人说越春寒可怕,他一直都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平常来他诊所拿药多言少语神态冷淡的越春寒简洁明了,不需要多费口舌,很好相处,等最近他才发觉他这个想法有多离谱。
尤其是今天。
陈清觉得越春寒仿佛不是在看他,更像是在看一个渣滓,眼神冷得几乎要冻结一样,眉头紧蹙全是阴寒,连那双狭长的眸子也居高临下地俯下来看他,可怕到令人发指。
陈清情不自禁地身上哆嗦了几t下,觉得遍体发寒,明明在屋内竟然比在屋外还要冷。
越春寒冷冷地看着他,又扫了眼旁边的苏栀,声音几乎要冻得结冰碴子了:“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是意外生意不错所以他才回来的早了,撞见了这一幕,如果不是今天提早回来,说不准陈清还能在他家里待多久呢。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更加阴戾了。
陈清猜想到他可能误会了,慌忙站起身,被他可怕的脸色震得面无血色:“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过来帮忙的……苏,苏栀身体不舒服,我来帮她看病。”
看病?
越春寒的眸子稍微滞了片刻,瞥向一旁的苏栀,看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确实是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冰冷的瞳孔才稍微没那么阴寒,但在看向陈清的时候却依旧很不友好。
越春寒冷冷的扯开嘴角看着陈清:“看病?看病的哪一项工序是需要大夫在炉灶间制作的?”
陈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张面皮涨得通红,薄唇紧紧抿着,半晌才磕磕巴巴道:“是苏栀,她不舒服,我想帮忙给她熬红糖水……”
苏栀虽然也惊讶越春寒这么快就回来了,但不得不说看到他回来心里确实是松了口气,之前应付陈清实在是让她疲惫,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还得强撑着安抚陈清。
但陈清毕竟也是好意,他也是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才伸手帮忙的,苏栀眼看着越春寒对陈清的口气越来越冷,气氛有些针尖对麦芒,怕闹得不愉快,她轻声解释:“是这样没错,陈清大夫也是好心,我肚子不是很舒服。”
红糖水?肚子不舒服?
越春寒看一眼苏栀此刻难受的模样,她似乎一直捂着小腹,额头被冷汗打湿,脸色也异常苍白,有种一直在强忍疼痛的感觉。
再加上陈清说的红糖水……
越春寒虽然没有娶过媳妇,但他至少也活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面露迟疑,看向苏栀白皙的面庞。
难不成她是来了月事?
苏栀还在捂着小腹强忍疼痛,只觉得肚子里宛如针扎般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楚,手脚冰凉一片,身上也蔫蔫的没有丁点力气。
而陈清还蹲在地上摆弄他的炉灶,只是满屋子都是呛人的黑烟,炉灶都被熏黑了,越春寒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屋内,眉头紧蹙几乎能夹死苍蝇般。
越春寒非常嫌弃的看陈清一眼,长腿一支挤开了他:“让开,我来。”
陈清毫无防备被他撅走,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戴着金丝眼镜的温润面庞来回地看越春寒和苏栀。
越春寒开门散去屋内的烟雾,又蹲下身子去摆弄炉灶里的柴火。在陈清手里怎么也生不好的火,到了越春寒手里却宛如魔术一般,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烟雾缭绕呛人难忍,火苗也越窜越高,舔舐着锅底,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
陈清非常震惊,他医术学得好,但在生活方面却是个实打实的生活废物,之前他努力的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柴火引着之后发出的烟呛的他直咳嗽,难以想象越春寒这种性格的人竟然还这么细致,连烧柴都会,他还以为越春寒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呢。
越春寒很快升好了火,锅底添水,在陈清诧异的视线中把他之前放进去的装了红糖的碗拿了出来。
他行动很迅速,锅底因为他的摆弄而火苗很大,水温升的也快了些,不久就滚了大泡。越春寒丝毫没有犹豫,用一旁的水舀舀起一瓢热水倒入碗中冲泡红糖,一只手用筷子搅拌,很快一碗红糖水就做好了。
陈清之前忙活了一上午都没能把这碗红糖水弄好,越春寒回来只是摆弄了一阵,就已经非常迅速的做好了这一切。
越春寒表情平静,把装了红糖水的碗递给苏栀:“有点烫,凉凉再喝也来得及。”
苏栀听到“烫”字,连忙把自己要伸过去接住的手缩回来,怕烫到自己的手指。越春寒瞥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红糖水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其实红糖水只是个心理安慰,它又不是灵药,苏栀早晨起没吃任何东西,早晨就腹痛难忍,此刻过了半天功夫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小腹疼的更加严重了。
看着越春寒也已经回来了,她不必一直待客被迫留在炉灶间,苏栀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说想要回屋里躺一会儿。
越春寒看出她的不舒服,大掌握着她的手把她搀扶到了西屋炕上,找来枕头让她好好躺下歇息一会儿。
陈清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要去拿自己的医药箱:“我记得苏栀和我要过止痛药,这下我也带来了,让苏栀吃一片顶顶吧。”
她竟然还和陈清要过止痛药?来月事那么疼吗?
越春寒一双黑瞳扫过在炕上蜷缩的苏栀,眉头紧蹙。虽然感觉止痛药不太好,但如果疼到一定程度的话,还是吃点好,不然肯定很难受,尤其是苏栀这个娇弱的体质,平时手割破都要疼的掉眼泪,现在疼到这种程度,能够坚持着保持平静已经很不错了。
越春寒拧头看向陈清,向他要止痛药,只是陈清低头在医药箱内翻找半天也没把药给他。
陈清仔细扒拉自己的医药箱,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到自己临走前拿的止痛药,清隽的眉眼忍不住皱在一起:“我的止痛药我记得走前放在包里了,难不成是去给别人问诊的时候掉在路上了?”
陈清唇紧紧抿着,一下子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取,稍等我一会儿。”
都是一个村子的,陈清的诊所离越春寒家也不算远,来回也就十多分钟。
越春寒的眉头就没放起来过,他双目颇有些不耐烦的掀起来,觉得陈清很麻烦,冷淡地回他:“嗯好。”
越甜甜担忧地凑过来想要看看苏栀怎么了,被越春寒一把按在额头推开:“别捣乱,耽误你栀栀姨姨休息。”
越甜甜嘟起嘴很不满:“才没有呢,甜甜可乖了,上午一丁点都没有打扰到姨姨,而且还给姨姨找来了陈清叔叔看病,甜甜可棒了,爸爸不夸甜甜还这样,哼!”
原来陈清是越甜甜找来的。
越春寒不仅没有夸她,反而露出森然的面容。越甜甜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埋着头出去玩耍,离越春寒远点,怕被骂。
呜呜呜,好像好心办错事了。
屋内早晨越春寒烧的炉灶,到了此刻已经没有清早时候的温热了,苏栀蜷缩着身体躺在炕上,感受到了身下炕上的冰凉,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
越春寒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把旁边的被褥铺开,拖到苏栀身旁示意她:“中午还没烧炕,炕上凉,到被褥上躺着吧。”
还没到晚上就铺开被褥躺着,苏栀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越春寒的脸上表情却非常不以为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冷的话我再给你盖上被子。”
苏栀的手脚确实是很冰凉,她很想接受了越春寒的提议,躺在松软的被褥上,被厚实的棉被盖住身体。但身下被卫生纸垫着的地方也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的量有点大,躺下炕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受到卫生巾被一点点浸透的触感,她生怕躺在被褥上一会儿,一翻身被褥上就是一片红彤彤的痕迹,如果被发现了感觉会很尴尬。
苏栀红着脸摇头拒绝了,她咬唇埋头只说自己没事不嫌凉,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握成团放在小腹按揉着,试图缓解疼痛,但也没什么作用。
真的很疼,疼到像是有人钻进她的五脏六腑,把她的身体扭劲一样疼,一阵一阵,越来越痛。
越春寒看她疼得厉害,自己又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陈清又回去取药一时半会回不来,他眉头紧蹙,暗骂陈清一声不可靠,脑袋开始拼命运转,想着怎么才能帮苏栀缓解一下疼痛。
炕上太凉了,或许给她找个热乎的东西暖暖肚子?
刚因为冲泡红糖水,锅里烧了几瓢热水,越春寒找来一个喝过的不用的塑料瓶子,往里灌了点热水,把瓶身擦干净,递给了苏栀。
水是刚烧热的,瓶身厚实没有被烫皱,但也温度非常烫手,苏栀本来手脚正凉,接到这瓶热水倒是舒服了不少,先是暖了暖手,又把它放到肚子的位置,隔着外衣t,温度暖烘烘的传到肚子上,皮肤微微发烫,身体也暖了过来。
虽然疼痛依旧,但至少身体是暖了不少,越春寒的这瓶热水来的恰到好处。
好像从越春寒回来开始一切就又恢复正常了,不需要她勉强支撑身体和人聊天,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平时不觉得,但真的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对比才发现,越春寒真的还挺可靠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苏栀悄悄地抬眼瞥他一眼,把越春寒给她的热水瓶贴在肚子上滚了几圈,表情放松了不少。
越春寒看她神情放松,自己也稍稍松了口气,但看着苏栀依旧疼痛难忍的模样,心里沉沉。
苏栀的月事居然这么难熬,之前只听说过女人月事肚子会疼,没想到居然疼的会这么严重,她果然还是平时身体体质太虚了,吃的也少,手脚也一直都很冰凉,以后得多注意点保暖了,别让她像之前理发那次一样冻着。
越春寒思考着,下地去炉灶间把之前苏栀嫌弃烫的那碗红糖水又端了过来:“趁热喝了吧,也许会有效呢。”
越春寒之前没给别人煮过红糖水,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但不管有没有效果,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苏栀也是这样想的,她勉强起身坐起来,越春寒见她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的模样,坐到她身边一只手撑住了她的肩膀,一只手递给她红糖水,轻声劝她:“红糖水没什么怪味道,不是药,趁热喝点吧。”
苏栀自以为自己是个大人了,越春寒还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实在是让她有些尴尬。
红糖水苏栀不是第一次喝了,味道她也能接受,因此她细白的手指捏着碗的两边,红唇抿在碗沿,微微仰脖咕嘟咕嘟地一口口把这碗红糖水都喝了下去。
她喝的急,嘴唇上沾了一层亮晶晶的水痕,越春寒适时的递给她纸,让她擦一擦,又接过她喝完的碗拿去洗刷,回来以为她会好受点,结果看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倚在墙上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越春寒身上有无数道伤痕,甚至之前上山打猎的时候还受过一道很深的伤口,当时的疼痛他都忍过去了,并未觉得有什么,此刻苏栀这副死死咬着唇,浑身冒冷汗的模样看着倒比他当初的神色还要凄惨不少。
越春寒难以想象以苏栀的娇弱这种疼痛能疼到什么程度,他看苏栀唇瓣都被咬的泛白,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他的双瞳看着苏栀攥拳抵在小腹上的手,坐了过去,双瞳黑沉,沉思了片刻道:“苏栀,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揉揉?我听说如果痛的厉害的话,揉一揉会舒服很多。”
苏栀本来倚在墙上闭目,听到越春寒的话忍不住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红唇因为惊讶而张开。
……越春寒要给她揉肚子?
苏栀本来苍白的面色瞬间涌上一层嫣红,眼里都因为越春寒的话而漫上一层水痕,她咬着唇,肚子疼得厉害,心脏却在扑通扑通地直跳。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想要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苏栀觉得她和越春寒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给她揉肚子这种行为也太暧昧了,尤其是越春寒之前刚进家门的时候还面色沉沉看起来很难看,一副要把所有人揍一顿的模样,现在居然恢复平静还要给她揉肚子?
苏栀忍不住抬眼去看越春寒,想要看看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这一抬眼却对上了越春寒漆黑的双瞳。
越春寒就坐在她身旁,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脸色有什么变化,反而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个非常合理的逻辑一样开口:“不需要和我客气,苏栀,我们是夫妻对吧,之前你不也帮了我那么多次,还把我从路边救了回来照顾了我一晚上,现在也轮到我来帮你了。”
苏栀当初救他时完全没有以后要得到他报答的想法,她嫣红的唇瓣微启,刚要解释,却看越春寒神色自然地靠近她,然后一只手从她的后腰伸了过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越春寒甚至还冷静地开口问她:“苏栀,你是这个地方疼吗?”
苏栀此刻脑子已经几乎要被烫傻了,她只觉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脑子也乱糟糟的一片,脸颊滚烫,指尖都在颤抖。
越春寒靠的她非常近,甚至可以说他是把苏栀搂在了怀里,姿态极度亲密。
他们肩靠着肩,苏栀的脑袋就枕在越春寒的胸肌上,她的每个呼吸都能闻到越春寒的气息,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口心脏的跳动。
好近。
第42章
苏栀僵硬着身体躺在越春寒的怀里,他的肩膀很宽厚,浑身肌肉紧绷,苏栀的脑袋就枕在他的胸肌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声,只觉得脸颊一阵滚烫。
最要命的还是落在她肚子上的那只大手,从未和人这样亲近过的苏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把她烧的失去意识了。
好近……真的好近。
苏栀的肚子下意识收缩,身体也因为陌生的触感而有种想要躲避的意识,拼命往后靠。
可她忘记了她身后倚着的就是越春寒的怀抱,和身后的肌肉相贴苏栀才反应过来,她这样和投怀送抱没有什么区别,苏栀顿时只觉得身体更加僵硬不自所措了。
她被越春寒困在怀里,到处都是越春寒的气息,他的每一次呼吸,吐息,苏栀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偏偏越春寒还语气冷静,从她头顶发出一道询问:“苏栀,你疼的地方是这里吗?”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都在震动,苏栀只觉得倚在他身上的后背都在一阵酥麻,耳根子霎时间红了一大片,连说话时嘴唇都在抖:“不,不是……”
苏栀能够感受到属于越春寒的手掌在她肚子上按揉的温度,明明是隔了一层毛衣,但他的温度却让苏栀觉得一阵滚烫,灼烧感十足,仿佛那片毛衣下的皮肤都在发烫。
她情不自禁地躲了一下,越春寒却不给她任何躲藏的机会,手掌随着她躲避的身体慢慢往上爬,间歇性的询问苏栀:“是这里疼吗?还是这里?”
越春寒每问一次,手掌就在她的腰间挪动轻按一次,苏栀被他温热的手掌温度烫的浑身发颤,整个身体都僵硬着绷直,全身酥麻。
他们之间靠的很近,近乎贴在一起,越春寒说话的时候微微俯身,几乎是贴在苏栀耳边询问的。
苏栀的耳朵非常敏感,越春寒一对着她耳朵说话她就浑身一颤,眼里也多了些朦胧的水意,脸蛋更是红的一塌糊涂,双手蜷缩着死死攥着衣角,拼命地想要逃开,却到处都是越春寒的气息。
她被越春寒禁锢在怀里,连躲都没有地方躲。
苏栀几乎要哭了,她声音微颤,嫣红的唇张开,颤抖着开口:“越,越春寒……你不要这样,我怕痒……”
苏栀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轻柔的,柔软的,像她这个人一样,而当她被越春寒逼急了发出这种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则更加有种让人想要欺凌的欲望。
越春寒微微垂首,看到她水色潋滟的眸子和颤抖的身体,眼底是一片几乎要凝结成质的黑色,他喉结滚动,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要帮你揉肚子而已,苏栀,你还哪里疼?”
苏栀哪里还有精力管自己的肚子,她全身心都被身后的越春寒夺去了注意力,虽然小腹还在阵痛,但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指尖也颤抖,被越春寒的举动惹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越春寒的视线微微下垂,就能看到苏栀脖颈处蔓延到锁骨及下面的大片红色。
她是真的很敏感,他只是稍微一碰,苏栀就满身都是红色,越春寒脑袋不可避免的思维发散,眼瞳的颜色也逐渐加深。
……如果他再过分一点,苏栀会是什么状态呢?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有些危险,越春寒喉结滚动,呼吸稍微急促了些,他努力平复心里激荡的情绪,声音微哑地开口:“我只是想帮你揉揉,苏栀,这里还疼吗?”
他的手掌放到苏栀的小腹处,轻轻地顺时针画圈,在苏栀的小腹按揉着。他的手掌温度高,倒像是真的在给苏栀按摩一样。
小腹上属于越春寒的手掌不可忽视,苏栀咬唇,脸涨红一片皮肤滚烫,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眼里全是朦胧的水雾,她僵硬着身体倚在越春寒胸t口,只觉得大脑混沌一片,几乎让她无法思考了。
只是虽然越春寒的动作让苏栀感到不适,但不得不说他的手掌温度确实是很好的帮着苏栀缓解了阵痛,刚才的事情也帮苏栀转移了注意力,苏栀大脑放空,真的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越春寒能够感受到依偎在他怀里的柔软的属于苏栀的身体。和他的身材相比,苏栀娇小柔软,浑身的每一片皮肤都很白皙,腰肢细软盈盈一握,和他是完全截然相反的纤细模样,他甚至怀疑他稍微一用力苏栀就会受伤,他都不敢用力去按揉苏栀的皮肤。
她是真的很软,像水做的一样,说话的声音也柔柔软软,皮肤又很敏感。
越春寒看着苏栀红的要滴血般的耳垂,只觉得心口突然一阵发痒,他想到了揣在他身上的那对珍珠耳坠。
如果苏栀现在这副模样戴上那副珍珠耳坠,会是怎样的情况,越春寒只要一想,浑身就绷紧,呼吸也略微沉重。
忽的院子里隐约传来了越甜甜的声音,脆生生奶声奶气的和来人打招呼:“陈清叔叔你回来啦。”
陈清的声音温润从院子里传来:“嗯甜甜,叔叔来啦,这么冷的天气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没多穿点嘛,冷不冷呀。”
越甜甜玩的兴起,浑然不觉得冷:“甜甜不觉得冷的,陈清叔叔。”
是陈清回来了。
苏栀知道现在自己和越春寒的姿势太暧昧,勉力挣扎着要起身,被越春寒一只手轻松的禁锢住。
苏栀不仅没能从越春寒的怀里挣扎出来,反而被越春寒从身后一把拽住,搂的更加紧了。
他的一只手掌就搂在苏栀的腰间,雄厚的气息把苏栀包围,冷冽的眼微挑落在屋内的门口,声音平静:“怕什么,我们是夫妻,该觉得尴尬的人应该是陈清才对。”
苏栀听了他的话只觉得满脑子不可思议,以为他疯了。
他们是夫妻没错……但他们的夫妻身份他们两个人之间都明白根本没有什么价值,连夫妻之实都没有,只能说是勉强凑在一起的罢了,更何况就算是关系再好的夫妻,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耳厮鬓磨吧。
苏栀耳朵清晰的听到了陈清推开外门而入的声音,几乎可以预料到他马上就要走到他们门口,然后推开西屋的门。
可身后的越春寒竟然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甚至还把她搂的更紧了,全是肌肉的身躯紧贴着她,右手在她肚子上慢悠悠地轻揉。
苏栀甚至有种错觉,她甚至觉得越春寒是想要当着陈清的面宣示主权。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越春寒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可是原著里阴鸷暴戾的大魔王,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那个在原著里对所有除了女主以外的女性都不假于色的越春寒,怎么会有这样锋芒毕露的锐利一面,尤其是还是因为她。
但苏栀又无法解释现在左臂环绕在她腰间,胸口紧贴着她后背的越春寒的亲昵举止,她只觉得面色滚烫,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但她本就身体没什么力气,又来了姨妈身体疼得厉害,越春寒的力气又大。
她的挣扎在越春寒面前宛如小猫挠痒一样,不痛不痒,他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揽在怀里,姿态亲密无间。
“苏栀我回来……了。”
陈清肩膀挎着医药箱,怕苏栀等久了疼得厉害,步履匆匆神色焦急。
但等他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却忍不住愣住了,镜片下的温润浅褐色瞳孔睁大,浑身僵硬顿在了原地。
苏栀和越春寒两个人互相叠靠在一起,极度亲密地肌肤相贴,几乎头抵着头,越春寒的手从身后伸出紧紧的搂着苏栀的腰,宽大的肩膀把她禁锢在怀里,苏栀在他怀里身形显得格外娇小。
越春寒宽大的手掌落在苏栀的腰上,另一只手暧昧的,亲密的在苏栀的肚子上轻轻按揉。
他们两个人靠的太近了,苏栀身体往后倚,紧贴越春寒的胸口,她脸色泛起嫣红,脖子以下包括脸蛋全是红彤彤的一片,连眼睛里都全是水痕。
放在苏栀腰上的属于越春寒的手掌宽大,手背青筋绷起,骨节分明,与苏栀纤细的腰肢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们的姿态耳厮鬓磨,亲密无间,完全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是形式婚姻,夫妻间没有感情在,相反……看起来关系非常亲昵,越春寒几乎要把苏栀融进他身体里般,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与她呼吸纠缠。
陈清薄唇紧抿,一只手攥着医药箱的带子,浅褐色的瞳孔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一幕,眉头微微蹙起。
似是听到了他推门而入说的话,越春寒搂着苏栀抬眸,一双阴冷的漆黑的瞳孔和他对视,深邃如墨,却又冷得要命,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他搂着苏栀,微微俯身,下巴抵在苏栀的肩膀,以一种强势的模样宣誓自己的主权,示威般的看着陈清,眼神里带着点挑衅。
陈清攥紧了医药箱的带子,直直的与越春寒对视上。
空气里散发着一种微妙的,针尖对麦芒的气息。
被越春寒禁锢在怀里的苏栀听到了陈清的进门打招呼声音,她强忍着越春寒越来越逾矩的暧昧举动,努力侧脸去看门口,看到了陈清温润如常的浅褐色瞳孔。
被他温润的视线看着,苏栀只觉得她现在和越春寒搂在一起的模样实在是过于羞耻。
她和陈清见面的次数不多,陈清在她心里几乎等同于陌生人,但陈清是村子里的村医,很受大家尊敬。
现如今她和越春寒大白天的公然的在他面前搂抱,耳厮鬓磨,苏栀心里那根弦一下子绷紧了,因为过度羞耻,她的眼里几乎要淌出泪来,死死咬着唇,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陈清,陈清又会是怎么看她。
苏栀用力地从越春寒怀里挣扎出来,对越春寒不知场合不知羞耻的和她搂抱有了些生气,明知道陈清已经进屋,明知道陈清马上要进来,越春寒是故意要给陈清看的吗?他没有羞耻心吗?
陈清是陌生人,不是李二柱这样的自己人。
李二柱在,苏栀尚且觉得和越春寒一起亲密互动有些尴尬羞耻,更何况如今面前的人是陈清,是她只见过两次面的人。
“陈,陈清大夫……你回来了。”
苏栀强忍着羞耻感尽量平静的和陈清打招呼,只是她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上扬的狐狸眼里也全是水雾,看起来情绪并不是很淡定。
陈清深深地看她一眼,浅褐色的瞳孔里多了些苏栀看不懂的东西,他扫了眼苏栀和越春寒,睫毛微颤缓缓开口:“嗯我回来了,止痛药拿回来了,苏栀你要现在吃吗?”
苏栀看他岔开话题没再提刚才的时期,心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嗯好,陈清大夫我现在吃点吧。”
虽说刚才因为越春寒的胡闹她有些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也许是转移了注意力的原因,但有止痛药在肯定比现在的状况还要好些。
越春寒看了他们一眼,起身去了隔间:“我去给你拿水。”
越春寒推开门去隔壁炉灶间盛水,看他离开的背影,苏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只觉得刚才被他搂住的腰间好像还有他残留的触感,她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陈清垂首给她从医药箱里拿药,半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苏栀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震得有些懵,不知道陈清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这种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抿唇犹豫着开口:“谢,谢谢……”
陈清从药箱里把止痛药片拿出来,声音柔和:“之前听村子里的人开赌盘赌你和越春寒什么时候离婚,我还有些担心,以为你过得真的不是很好,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清的话信息量有些多,苏栀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抿唇没敢说话,但心里很震惊。
她早就察觉原主和陈清似乎认识,今天陈清的这段话似乎证实了她的想法没错,而且似乎不止认识这样简单。
难不成陈清是原主的老相好?
但,不对吧……原著里没有提到这些呀,甚至陈清这个人在原著里出场的次数都不多,多数都在剧情的描述里一笔带过。
而且……陈清如果真的和原主关系匪浅的话,那之前为什么陈清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甚至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恪守本t分没有逾矩和暧昧的样子。
苏栀有些懵,不知道原主和陈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且……赌盘?村子里的人这么闲吗?还做这种无聊的游戏。
想到她和越春寒的婚姻成为村子里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无数人关注,看笑话,苏栀就觉得一阵郁闷。
陈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苏栀欲言又止,忽的房门被打开,越春寒端着一碗热水走了进来,陈清顿了顿也就把话憋了回去。
他佯装无事把手里的止痛药递给苏栀,并贴心叮嘱她:“以后注意保暖,寒气太大的话有可能生育也有问题,尽可能有时间的话去调理一下吧苏栀,你的痛经问题是我目前遇到的最严重的,寒气太大了,以后少吃凉的,也多注意点保暖。”
苏栀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这些话苏栀在以前就不止一次听大夫说过。她本来就体质弱,经期的时候疼的厉害,之前身边所有人都说她生了孩子就好了,但又为难的说她这个体质似乎不太容易怀孕。
苏栀那个时候没有对象,对于生育问题也并不太在意。只是现在她穿到这里还结了婚,虽说和越春寒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目前还是夫妻关系,苏栀抬眼想看看越春寒有什么情绪。
农村,尤其还是年代文里的八零年代农村,子嗣问题应该都是很严重的事情吧,如果谁家媳妇生不出孩子似乎都是会被议论的,连这本年代文宠文的女主乔悦,为了表示她的体质健康,作者都给她安排了两个福娃。
苏栀对于生孩子这回事很畏惧很害怕,打心底里有种抵触心理,但又很好奇越春寒听到陈清说她不容易生育是什么反应。
越春寒确实是眉头紧蹙,看起来神色不虞,表情也很阴寒,但他的重点似乎并没有放在生育的问题上,反而抓住了陈清话里的另一个词:“怎么去调理?她这么疼就是因为寒气吗?”
陈清也没想到越春寒的关注点在这里,他微微一愣,就沉吟着开口:“去镇上中医药堂抓点要回来调理一下看看,平时也多注意点,慢慢来应该会有好转的。”
眼看着越春寒似乎真的在沉思,想要听陈清的话去给她抓药,以前的喝中药的阴影又浮了出来,苏栀对于那些熟悉的中药非常抵触,她非常非常的怕苦。
其实药方她自己都会开,但喝药对她来说真的是头等的难事,不然也不会她前世自己学医的,这么久了还没把身体调养好。
“好了,既然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苏栀,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把这瓶药留给你,尽可能的别多吃,有什么事情来诊所找我就行。”
陈清见事情已经解决,收拾自己的医药箱背在肩膀,起身准备离开。
苏栀才想起来钱还没给,刚要掏钱给陈清,被陈清拦住,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浅褐色瞳孔温润的看着苏栀:“药也不值几个钱,上午没能帮到你反而添了倒忙,这瓶药权当赔罪了,不用给我钱。”
苏栀推脱了几次,陈清死活不收,她无奈只好放下手,看着陈清挎着医药箱离开。
陈清这个人,虽然和原主之间的关系她没搞清楚,有些摸不透,但他性格还挺好的,至少本性很温柔善良,是个很正直的人。
苏栀正在思绪着,耳边传来越春寒阴寒的声音:“人都走了,还看?”
越春寒的声音有些异样,他双臂环胸抱着,冷淡的眉眼低垂,似乎冷哼了一声。
苏栀还没和他算账之前在陈清面前搂抱她让她出丑的事情呢,见状瞪了他一眼,捂着小腹挪到了炕上,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越春寒磨牙,觉得苏栀最近胆子渐长,明明之前还躲着他害怕他,一和他说话就颤颤巍巍可怜巴巴,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模样。现在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有了底气,竟然还敢用眼神剜他瞪他了。
一想到之前苏栀和陈清在他没回来的时候独处的模样,越春寒就双目微眯,表情不悦。
他还没问苏栀为什么和陈清这么熟呢,她竟然还给他甩脸色看。
越春寒冷哼一声,本来打算质问苏栀什么时候和陈清混的这么熟,但凑近苏栀看到她脸上难受的神色,想质问的话也就吞在了肚子里。
他烦躁地重重吸了口气,沉声对苏栀道:“药别忘了吃,还有,都晌午了,我去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栀闷闷的摇头,倒是乖乖地坐起来把陈清给的止痛药就水服用了:“我没什么想吃的,难受,吃不下。”
越春寒看了眼她单薄的身体,又想起之前他搂着苏栀时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忍不住眉头紧蹙。
太瘦了,身体太虚了,天天要么不吃饭,要么吃的像猫一样少,平时一口的东西都吃不下还得他帮忙解决饭底剩饭,这样难怪身体体质不好,风一吹就能刮跑,身体毛病也这么多。
“不行,吃不下也得吃,想吃什么我去做。”越春寒沉声道。
其实越春寒以前并不会做饭,但耳濡目染看苏栀做饭几次也就学会了,总归不过是那些步骤而已,以前主要也是他没时间做饭,忙着地里的农活,逼不得已只能凑合而已,现在他倒是觉得他应该好好去学点厨艺,最起码把口叼又娇弱的苏栀好好养养,最起码不要像现在这样瘦弱。
“我不嫌麻烦,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说,我给你做。”越春寒脸色认真。
反正下午也不需要出去摆摊了,闲着也是闲着,能知道苏栀喜欢什么,他以后也知道要做什么才能适合她的口味了。
苏栀犹豫着开口:“那就,给我做一份疙瘩汤吧,我有点想喝了……你会做吗?”
什么疙瘩汤,越春寒听都没听过,但他表情不变,非常平静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会。”
看着苏栀微微亮起的瞳孔,越春寒心头微亮,心情也好了许多。
忽的他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把从首饰店买的珍珠耳坠掏了出来。
“苏栀……我给你买了个这个。”
第43章
苏栀刚吃完药,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有什么想吃的,想来想去突然很想吃妈妈以前给她做过的疙瘩汤,黏黏糊糊的一碗热气腾腾,喝的时候暖烘烘的,五脏六腑都很舒服。
苏栀正沉浸在美食的回忆里,没想到越春寒会突然说那么一句话。
“苏栀……我给你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的盒子,缓慢地在她面前打开,苏栀看过去,惊讶的发现盒子里装着的竟然是对珍珠耳坠。
她非常震惊,不知道越春寒为什么会突然给她买这个:“这,这是给我买的吗?”
金色的短链子底下坠着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模样很大气,看起来就很贵。
苏栀不知道越春寒为什么突然要给她买这种东西,本来耳坠,项链就是很私密的东西,尤其是当它们被打包好当成礼物送到女人面前时更天然的多了份暧昧。
她和越春寒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他这对珍珠耳坠拿出来真的让苏栀非常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他们两个人是夫妻,但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又没有夫妻之实,而且越春寒的经济状况也不是特别好,苏栀不明白越春寒为什么会突如其来送她这份礼物。
“我……这太贵重了吧,越春寒你收回去吧我,我不需要的,平时我也不戴,谢谢你的心意。”苏栀磕磕巴巴地摆手拒绝。
越春寒眼瞳黑沉,睫毛微颤。
他看出了苏栀的尴尬和犹疑,脸上迅速带了份漫不经心和冷淡:“别误会,我只是想要感谢你之前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而已,这是谢礼。”
谢礼……吗?
苏栀的神情还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眼越春寒,看他神情确实是很冷淡,没什么别的情绪,这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作为谢礼的话,这个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点,之前越春寒就已经把家底都掏空给原主的妈妈作为彩礼了,现在刚赚了点钱又给她买这么贵重的珍珠耳坠,真的不要紧吗?
越春寒瞥她一眼,很轻易地就能猜出苏栀在想些什么,他声音平淡:“店内正好打折,没花太多钱,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苏栀?”
苏栀不仅没有介意,反而松了口气,毕竟越春寒在她身上花的钱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再多花钱,她都要有心理压力了。
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t不介意。
越春寒瞥了一眼苏栀,把珍珠耳坠往苏栀面前推了推:“先试一下看看喜不喜欢。”
越春寒的眼下意识地看向苏栀的耳朵。每个人的耳朵大致看上去都很类似,形状差不多,但仔细辨认会发现都有不同,就比如苏栀,她的耳朵很小,形状很精致,耳垂软软的,皮肤细腻,散发出如白瓷一般的白皙颜色。
她的耳朵也有耳洞,但越春寒几乎没看她戴过耳饰,只知道苏栀害羞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耳根和耳垂都会变成红色,红的快要滴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触碰。
她真的很敏感,又很容易读懂。
苏栀被越春寒那双黑瞳看着,有些局促不适,她慌乱的开口:“我,我等下戴,你先去忙吧。”
她明显有些紧张,或者说有些害羞,白皙的耳垂慢慢的变色浮上嫣红,越春寒的黑瞳瞬间漆黑如墨,呼吸也稍显粗重。
苏栀咬着唇,被越春寒灼热的眼神看的面色滚烫,只觉得他的视线宛如实质般,让她的浑身都不自在。
越春寒声音略微沙哑:“我帮你看看款式适不适合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再拿去换。或者……如果你身体不舒服没有力气的话,我来帮你戴。”
越春寒的话让苏栀瞬间脸色爆红,连忙摇头,咬着唇把炕沿上的那盒珍珠耳坠攥到手里,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苏栀怎么可能会让越春寒帮她戴耳坠,一想到耳朵会被越春寒碰到,她就觉得羞耻。
苏栀的耳朵很敏感,在穿越过来之前她甚至没有戴过几次耳坠,就连当初打耳洞也是被朋友撺掇的。
那时候还在青春期,看电视上明星们戴着的各式各样的耳环耳钉又飒又美,可盐可甜,苏栀非常羡慕,被朋友一劝说就懵懵懂懂的跟着去打了耳洞,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耳朵敏感,被女服务师一摸耳朵就浑身发颤发抖,几乎是红了整张脸晕晕乎乎出的店门,回去后再也没有尝试过戴耳坠,耳洞也几乎长死。
朋友不止一次劝说让她往耳洞里放银钉养养耳洞,避免让刚打好的耳洞长上,但苏栀在家尝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把银钉放进耳洞。
耳垂刚刚被打上耳洞,上面还有点出血发肿,需要养几天才能好,苏栀的耳朵又特别敏感,还有些疼,她尝试几次没戴进去也就不遭这份罪了,倒是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头脑一热去打耳洞。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能自己戴耳钉就肯定不会让越春寒帮忙。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没什么戴耳钉的经验,又一直被越春寒的灼热视线紧盯着她有些紧张,苏栀竟然对着镜子一连试了几下都没能戴进去。
珍珠耳坠的链子上有圆形的卡扣,她因为紧张而手指发颤,指尖微抖,苏栀试了几下都没能戴上,耳垂小小的耳洞倒是被她蹭的晕红一片。
越春寒在一旁看着,忽的声音沙哑道:“还是我来帮你戴吧。”
他的声音让苏栀很惊慌,她连忙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因为过度紧张,苏栀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耳根子通红一片,唇也被她轻轻咬着,眼里全是水痕,睫毛颤抖的厉害,手也轻颤。
只是珍珠耳坠被她捏在手里,卡扣被她轻轻扳开,在凑到耳洞的时候要么就是突然手滑松开,要么就是怼错地方戴不进去,旁边在一旁越春寒虎视眈眈,苏栀急的脸都红了却又怎么都戴不上,她明显能够感受到越春寒的视线,一直灼灼地盯着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越春寒声音微哑开口:“我来吧。”
苏栀的手抖了下,下一刻整张脸都红的厉害,抬起雾蒙蒙的眼与越春寒对视,看到了他深邃的漆黑的双眸。
他今天看起来比以前格外可怕,但以前苏栀害怕他是怕他打自己,怕他家暴,今天则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心情。
明明她知道越春寒不能打她,但此刻心理却产生了一种比家暴更让她感到畏惧的东西。
他的那双眼,好像要把她吞进肚子吃掉一样,黑的深邃,双目灼灼,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压迫感,让苏栀情不自禁地身体往后退去。
这一刻她连经期的姨妈痛都忘记了,全身红的像水煮的虾子一样,低垂着头死死咬着唇。
而越春寒则一步步朝她欺身上前,虽然脸色平静看起来很理智,但双瞳漆黑的宛如实质般盯着苏栀,宛如在看待猎物般。越春寒整张脸的冷冽气质全部化为了野性的危险,朝着苏栀一步步逼近。
他声音沙哑:“苏栀,让我来吧,我帮你戴上。”
苏栀摇头身体往后退:“我,我不戴了,我不要了,越春寒你拿走吧我不要了。”
现在不要怎么能行。
越春寒漆黑的双瞳灼灼的看着她,轻松的从她手里拿走了珍珠耳坠的盒子,大掌攥着将其打开,取出另一只珍珠耳坠攥在指尖,对着苏栀道:“苏栀,过来,我帮你戴上。”
苏栀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她抬眼看着越春寒,看他宽阔的肩膀和隐约的勾勒出的结实肌肉,突兀的想到了他烧热那天的晚上。
那天他也是这样,轻轻松松就把她压制住,浑身的气势让她害怕。双目都黑的吓人,浑身散发着让她说不上来的气息,每一寸皮肤都发烫,让她无法呼吸。
苏栀想退,却又退无可退。她的身后就是墙壁,冰凉,冷硬,而面前朝她逼来的越春寒则浑身火热,连吐息都是灼热的。
她想躲却又躲不开,红着脸被越春寒堵在墙角。他微凉的手轻轻抚摸在苏栀的耳朵上,苏栀当即就浑身僵硬,眼瞳里全是水花在闪烁,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越,越春寒……我自己可以,我自己来就行……”
“很快就完事了。”越春寒低垂着眼睫,掩盖住眼瞳里波涛汹涌的情绪,抿唇轻声道。
他的手顺着苏栀的耳朵上面一路下滑,痒的让苏栀不停地歪着脖子躲避,但她怎么也躲不开越春寒的手,最后那只大掌还是逐渐落到了苏栀的耳垂上。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苏栀通红的要滴血般的耳垂上时,苏栀浑身都在颤抖,连眼瞳都在不停地轻颤,接着瞳孔湿润,整张脸也瞬间红的不像话。
她的全身皮肤都泛着粉色,殷红的唇微张,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像失了神一样,因为过度的刺激而陷入一片茫然之中,指尖都在颤抖。
苏栀的耳垂很热,泛着宛如红玛瑙石般的颜色,越春寒冰凉的手指触碰上去瞬间的刺激让他们双方都一震。
越春寒的眼瞳很深邃,颜色深的入魔一般黑沉,他一只手拿着那串珍珠耳坠,一只手轻轻地在苏栀耳朵上触碰。为了戴耳坠,避不可免的需要用手微微扯开耳垂,露出耳洞。
越春寒捏住苏栀耳垂的时候,感受到了她浑身写满的抗拒,以及那几乎要凝结成珠的眼眶里的水痕。
她嫣红的唇瓣被她咬着,眼眶湿润。越春寒上手抚摸她的耳垂,摸到一手细腻的宛如白瓷般的皮肤,嫩的宛如鸡蛋羹,白的宛如羊脂白玉。
他动作微顿,下一刻轻轻地揉捏她的耳垂,把她的耳垂稍稍的往外轻扯,露出那耳洞的痕迹。
苏栀的耳朵长得小巧玲珑,连耳洞也小,怪不得她之前怎么都没能把耳坠挂在上面。
“越,越春寒……”
到了这种程度,苏栀还在挣扎,抬起雾气朦胧的一双眼看着越春寒,磕磕巴巴道:“我,我真的自己可以,你不要乱动……”
她的耳朵真的很敏感,只是人手摸上去她就已经几乎要哭出来了,难以想象如果更加过分一点她会是什么感觉。
越春寒浑身一紧,抚摸着苏栀耳垂的一只手下意识稍微用力了些,苏栀瞬间浑身一颤,带着水意的狐狸眼有些控诉般委屈的看着他。
越春寒被她的眼看着,动作瞬间放柔,声音也沙哑着:“弄疼你了,是我不好,我轻点。”
寂静的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宽阔的农村土炕,可越春寒一步步的逼近硬是把苏栀逼到了墙角,他们两个人靠的很近。
外面是秋日冷风呼啸吹过的声音,打在玻璃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越甜甜早就被冻着了,颠颠的跑到东屋去玩了,没过来打扰他们。
西屋内炕上,因为他们两个人靠的太近,不知是谁的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脏跳动声音在耳畔响起,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苏栀感受着耳垂上被人碰t触的微凉触感,痒的让她忍不住紧咬唇瓣,当初破皮的那块伤痕被她咬到,她都浑然不觉,注意力全在她自己的耳朵上。
越春寒俯下身,离她很近,狭长的眉眼睫毛很长,以前那些冷冽的模样和凶戾的气质全都不见,苏栀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不太清醒了。
她竟然觉得眼前的越春寒很温柔。
苏栀咬牙,感受到属于珍珠耳坠微凉的饰扣轻轻地挂在她的耳垂上,陌生的微凉属于金属的质感贴着她的皮肉,
半晌后,越春寒开口:“好了。”
越春寒给他带好了右边的珍珠耳坠,并把镜子找来给她照。
苏栀一抬头看到越春寒黑漆漆的深邃眼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害怕,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咬唇从他手里接过了镜子。
农村的老式镜子地下有一个可以扳开的底座,背面是八零年代很出名的影星的照片,正面用红色的塑料外壳包裹着亮堂的镜片。
苏栀攥着镜子的底座,还能从上面感受到属于越春寒的手掌温度。她把镜子举起来侧身照了照,看到了她红的离谱的耳垂,苏栀没忍住咬住了唇,强忍着没有露出羞耻的表情,头侧了侧,把耳朵照的更加清晰了一些。
她的耳朵很白皙,披散着的一头长发柔顺且黑沉,宛如海藻般浓厚。黑的发白皙的耳朵,对比格外强烈,只是她的耳垂颜色又很红,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圆润饱满的珍珠串着,短短一截金链子坠着它,配搭着苏栀嫣红的耳垂,显得格外娴雅精致,衬得她肤色更白,人也更加漂亮了。
只是漂亮是漂亮,苏栀却又觉得她这副模样好像还多了另一种感觉。那串漂亮的珍珠耳坠挂在她嫣红一片的耳垂上,人看到她的第一时间似乎并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她的珍珠耳坠上,反而会先注意到她嫣红的耳朵,有种超出漂亮以外的,带着点欲色的感觉。
苏栀第一次戴耳饰,觉得不是很舒服,她耳朵本来就敏感,此刻被越春寒黑的如墨般的眼看着,心里又羞又窘,手一伸就想把耳坠摘下来,却被越春寒拦住。
他把另一只耳坠放在手心里,双目灼灼看着苏栀:“只剩一只了,这只也戴上,看看好不好看,不好看我拿去换了。”
苏栀此刻甚至都想让他把这对耳坠退了,可看着越春寒的眼,想起这是他的心意,还是强忍着没说什么,抿着唇从越春寒手里接过另一只:“我,我知道该怎么戴了,这只我自己来就行。”
珍珠耳坠被苏栀拿走,越春寒五指轻轻摩挲攥了下,虽然睫毛微颤,但也抿唇说了声好,只是声音哑的厉害。
苏栀这次自己照着镜子试了半天,旁边越春寒的视线一直非常有存在感的在她身上落着,苏栀唇瓣紧抿,浑身紧绷,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戴了上去。
两只耳坠终于全都戴上的那一刻,不只越春寒,苏栀都松了口气。
她捋了下披散着的长到腰间的头发,把其掖在耳后,露出的那两只耳朵颜色泛红,耳垂处坠着一对圆润饱满的珍珠耳坠。
耳坠上的珍珠颜色雪白,只是戴在苏栀耳朵上时,竟让人有些眼花,分不清到底是珍珠颜色白,还是苏栀的皮肤颜色白。
“很好看。”越春寒目光灼灼称赞她。
苏栀轻轻摸了摸她戴着耳坠的耳垂,虽然还有些不适,但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戴上时的那种浑身发痒的感觉,稍微还能忍耐。
苏栀照着镜子反复端详自己戴着耳坠的模样,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这都是她第一次戴耳坠,感觉还有些蛮新奇的。
忽的西屋门被悄悄打开,越甜甜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凑进来,皱着脸委屈:“姨姨,爸爸,你们聊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吃饭呀,天天好饿。”
被越甜甜打岔,苏栀这才惊觉这都晌午了,他们居然还没吃上饭。
之前是因为她经期肚子难受所以没有力气做,等越春寒回来了又忙活着给她冲红糖水,给她找止痛药,后来又给她带耳坠,导致到现在也没吃上饭。
因为没煮饭,连炕都是冷的。
苏栀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点饥饿感,她很愧疚的开口:“甜甜不好意思,姨姨忘记你了,姨姨马上给你做饭。”
她吃了点止痛药,身体倒是比一开始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疼了,暖暖的红糖水喝了一碗后肚子也是温热的。
但她刚开口,越甜甜不仅没有不满,反而眼睛都睁大了,眼里全是星星般的亮光,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哇!”
越甜甜亮晶晶的眼看着苏栀:“姨姨你好漂亮呀,以前从来没看你戴过首饰,好看,好好看,太漂亮啦,姨姨是明星,是仙女!”
一连串的彩虹屁从越甜甜嘴里说出来,把苏栀搞的害羞不已,脸都几乎要红成猴屁股了:“哪,哪有甜甜你说的那么夸张。”
“就是有啊,姨姨太漂亮啦,走出去真的像仙女一样,太好看了,甜甜长大后也希望可以像姨姨这样好看!”
越甜甜仰着脸,几乎要流口水一般,稚嫩的小脸上全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越春寒制止了这场没完没了的夸赞,他表情很平静安抚苏栀:“你先歇着,我去做饭,你想吃的那个汤我去给你做,稍等会儿。”
苏栀看他推门出去走的很快,连制止都来不及,心里纳罕。她还想说来着,要是不会做的话就算了,她现在身体好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而且最主要的是越甜甜似乎饿了,还是先把早晨剩的饭菜蒸一下会快一点。
但越春寒走的很急,苏栀没来得及喊住他,只能抿着唇躺在炕上,倚着身后的一层层叠起来的被褥垛子。
门外,越甜甜好奇的看着把脸埋在水盆里的越春寒。
秋日冷的厉害,外面是一阵接一阵呼啸而过的冷风,连带着炉灶间也冷的厉害。后窗虽然用塑料布加木棍封死,但从边缘地方还是能窜出来一股接一股的凉风,吹得炉灶间的后面窗口处冷的厉害。
在这么冷的情况下,越春寒竟然把脸埋在冷水里,整张脸浸泡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冷一样,越甜甜看着都觉得浑身打颤,冷的要命,连脸上的皮肤都感觉到一阵冰凉。
爸爸他这是……没事吧?受什么刺激了?
被越甜甜好奇的眼神看着的越春寒,把脸浸泡在冷水里,冰凉的水冲刷着他的面颊,感受到上面冰凉刺骨的感觉,他才把脸从水盆里抬出来。
因为刚才的憋气行为,此刻他的胸口剧烈急促的喘息着,漆黑的瞳孔亮的惊人,无数冰冷的水滴打湿了他的刘海,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淌,一阵阵冰凉的冷风从身后吹来,越春寒面上被冻的发寒,才勉强缓解了心里的那股燥热。
他薄唇抿着,漆黑的瞳孔毫无焦距的看看面前的炉灶,胸口结实的肌肉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声一点点起伏,绷紧。
越春寒垂在大腿上的手紧紧的攥着,眼底是波涛汹涌的情绪。
半晌他才回神,表情回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冷冽,垂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栀之前说想吃疙瘩汤,他没听过也没吃过,但年长的老人有经验应该都知道该怎么做,他准备去前院的赵奶奶家问问。
第44章
住在越春寒隔壁的赵奶奶早年丧子,中年丧夫,也没想过要重新再找,这么多年都自己一个人生活。
年轻的时候赵奶奶家有个小型的加工场,帮忙附近邻居加工玉米和水稻,以加工费为生。但所谓的加工场也不过一间房子的大小,且只有秋收时节才有人来加工谷物,赚钱并不多,平时闲的时候太闲,忙的时候又太忙,所以最后还是关了,改为养猪为生。
赵奶奶勤勤恳恳侍弄养猪,一养就是十几年,等临到老了无法再使上力气这才放弃,只是虽然养猪赚了些钱,但她年纪大了吃药也花了不少钱。为了攒点养老的钱,赵奶奶平时在家也没闲着,到处去附近捡废纸壳子卖,或者收拾附近的破瓶子来换钱。
越春寒就住在她家房后,虽然他被很多人惧怕,看起来也很阴鸷冰冷,但实际上他和赵奶奶的关系还算不错,平时也会帮忙照应,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越春寒没和苏栀结婚之前,他在外忙碌赚钱,越甜甜几乎几乎就是赵奶奶一手帮着照顾的。
在知道苏栀想吃所谓的疙瘩汤时越春t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赵奶奶,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什么是疙瘩汤,但以赵奶奶的年龄和阅历来说肯定会知道。
秋日的冷风吹在越春寒的脸上,他刚用冷水洗过的脸瞬间被冻得冰凉一片,但他却没有丝毫感到冷,反而胸腔内激荡着很强烈的情绪,连身上的皮肤都在发烫。
赵奶奶的小院子收拾的很干净,虽然她是独居状态,又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却把小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前院是一小片菜地,此刻栽种着不少已经打了苞的白菜,层层叠叠的白菜叶子团在一起,菜地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草,甚至边缘地方的一小块地还种了一片花,弄成花坛的模样。
虽然是冷秋,但花坛里的花还在盛开着,月季花被风吹着也颤颤巍巍的露出盛开的花瓣,不少越春寒叫不出来名字却又很好看的花都在开花,露出非常生机勃勃的模样。
赵奶奶今年有六七十岁,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因为早年的辛苦劳作而满脸都是苍老的皱纹,连腰板都直不起来,只能佝偻着腰开门。
她看到越春寒过来并不感到稀奇,只是满脸慈爱的问了越春寒一声,问他过来有什么事情。在得知越春寒过来是因为苏栀想吃疙瘩汤,他不会做过来取经以后,赵奶奶的整张脸都非常惊奇的抬了起来。
她仔细辨认,这是她认识的越春寒没错,不过他结婚之前不是对那个丫头非常不耐烦且没有任何感情吗?这才多长时间啊,居然变化这么快,不仅在家做饭,还因为苏栀的一句话来专门向她取经做疙瘩汤,越春寒的变化实在是有点让她惊讶。
赵奶奶对苏栀印象很深。苏栀没和越春寒结婚之前在村子里就已经很有名了,都说她长得漂亮,但一直也没什么人见过她,赵奶奶倒是见过,不过当时的初印象并不是很好。
她因为生计到处捡人家废弃的不用的旧纸壳子去卖,经常睡了午觉醒来就一路沿街溜达捡点垃圾,赵奶奶自己并不觉得凭自己手赚钱有什么羞耻的,倒是引来了不少旁人异样的目光。
在这个时代,笑贫不笑娼,人到老了还不闲着出去捡人家不要的废纸壳子卖钱,实在是让人感觉丢人,沿街不少村子里的人对她都表示了同情,觉得她实在是可怜。但私底下嘲笑几声,面上倒没有真的直言不讳当面嘲笑的,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那天赵奶奶出去遛弯遇到纸壳子想要伸手去拿的时候,还真遇到了当面嘲笑她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栀。
苏栀那时候穿的妖里妖气,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画的非常妖艳妩媚,披散下来的头发又直又顺,脸蛋皮肤光滑白嫩,看着就让人惊艳。
看到赵奶奶弯腰去捡拾纸壳子的佝偻身板,她不止没有上前帮忙,反而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奚落嘲笑,跟着周围几个男生一起戏谑的看着赵奶奶,在赵奶奶即将要拿到纸壳子的一瞬间抬脚把纸壳子踹到了一旁,妖娆漂亮的面容发出非常天真的恶毒:“奶奶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踢远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眨眨眼故作委屈,身后的男生们就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双双眼睛都落在赵奶奶的身上,戏谑的,看笑话的,恶毒的,嘲讽的。这些眼神把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看的非常不适,她强忍着再次走到纸壳子旁边把纸板拿起来,身后发出一阵笑声,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
“她居然真的过去捡起来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她还好意思再捡起来那个破纸壳子,笑死我,脸皮可真厚的。”
“刚才的打赌谁输了,我看看。”
“那么个破纸壳子当成宝了,我不止一次看到她来这个附近巴拉垃圾,真的脏死了。”
“笑死我,这老太太可真好玩。”
“哈哈哈。”
赵奶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的那段事情,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在嘲笑声中回去,到了路口的时候转身往回望,路口的苏栀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笑嘻嘻的和旁边那几个男人混在一起,她也在笑,笑的很开心,脸上挂着非常天真的恶毒,赵奶奶记了很长一段时间。
回去后她就病倒了,烧的很厉害,一股被玩弄戏耍的屈辱让她非常的难受,几乎要哭出来,她是年迈的老人,居然被这几个年轻人这样不尊重的对待,赵奶奶自己觉得她虽然是捡废纸壳的老人,但靠自己双手并不羞耻,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被迫忘记这段记忆,万万没想到一个非常荒唐的事情,导致越春寒居然和那个苏栀结婚,并且那个恶毒的女孩子就住在她的房后。以前那段被她强硬忘记的记忆又一点点浮现了出来。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初和她一样对苏栀并不喜欢的越春寒,此刻居然已经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被苏栀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越春寒居然还愿意为她亲手去学疙瘩汤。
赵奶奶复杂的看了眼越春寒,老人的慈祥和温柔让她并不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越春寒,这种事情除了让他心里添堵,没有任何作用。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赵奶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轻笑:“挺好的,你的性格强硬,之前我还怕你和媳妇处不好,看到你过得不错我这边也放心了,挺好,还知道疼媳妇。”
越春寒微微蹙眉,表情看起来很平淡:“还行,凑合着过而已。”
熟悉他的赵奶奶很轻易的看穿了他的嘴硬:“凑合着过你忙东忙西回来还给人家做饭?还为了人家的一句话跑来和我取经学习?”
越春寒神色不变:“她今天姨妈期肚子疼,我照顾她是人之常情。”
赵奶奶笑了笑没说话,她和越春寒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之前村子里有别的女生不怕他的冷脸对他示好,他可从来没顾及过这些。
他本来就不是个会估计这些所谓情理的事情的,如果是他不喜欢或者厌烦的人,他连看一眼都懒得,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赵奶奶想到了当初那个嚣张肆意,眉宇间都是天真恶毒的女孩子,心里沉沉,不知道越春寒对她上心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越春寒在她记忆里就和男女的感情事情完全不沾边,像是不开窍一样,明明到了年纪却对女人没什么太大的性质,甚至躲避。不只是女生,就连男性也一样,他的性子实在是冷得出奇,很难有能够进入到他眼里的人,感情淡薄。
赵奶奶很庆幸他能够找到合心意的,自己有点上心的人,但当这个人是苏栀的时候,想起记忆里苏栀的那张脸,赵奶奶就忍不住眉头紧蹙。
“苏栀您之前应该知道,都是咱们村子里的,之前她还让我给您送过面。”越春寒漫不经心地开口给赵奶奶介绍。
赵奶奶轻笑了一下,带着他进屋:“是,我有印象,面做的很好吃,很软烂和我的口味。”
面确实是很好吃,但苏栀给她送面的意图她倒是没摸懂,那个她印象里刁钻恶毒的女孩子,会不嫌弃她这个老人给她送面?应该是察觉出来她是越春寒的邻居,怕她在越春寒面前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堵她的嘴吧。
不过即使苏栀当初不送那碗面,赵奶奶也不会对越春寒说那些事情,她本来就不是个会搅乱别人婚姻到处说别人坏话的人,有些事情她知道但也不会说出来,只会把事情埋在肚子里,说出来对大家每个人都没什么好处。
尤其是越春寒,好不容易娶了个自己喜欢的媳妇,她怎么会说些有的没的让他们吵架,甚至离婚呢。赵奶奶也发现了最近越春寒娶了苏栀,连带着越甜甜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她最近每天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梳着漂亮的发型,像个小公主一样漂亮,这些变化赵奶奶都看在眼里t。
她不求别的,只要苏栀能够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行,不管她是装得也好,另有所图也好,这样能够一直伪装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赵奶奶家的屋子和农村人的屋子都一样,里面墙壁有被烟熏火燎多年的黑色灰尘,屋内光线很暗,但能够看出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很干净,屋内收拾的非常整洁,几乎一尘不染,难以想象这是一位寡居的高龄老人的住所。
疙瘩汤的做法其实也很简单,甚至村内家家户户回来晚了都会随便的搅一点放进锅里进行烹饪,因为做法简单又吃的好吃,还容易饱腹,是村子里不少人的最爱。越春寒不知道这个的做法只是因为他不是本村的人,他是后来才搬到本村的,属于外来人员。
本村的人没有那么奢侈,疙瘩汤的烹饪几乎都是用的玉米面,但越春寒知道苏栀的娇弱,怕她像之前那样吃不惯玉米面的食物,所以准备用白面来做。
白面做出来的疙瘩汤口感更加丝滑,入口的味道也更加适合吃不惯玉米面的人,只不过就是奢侈了点,但越春寒倒没觉得有什么奢侈的,毕竟更加昂贵的珍珠耳坠他也给苏栀买了。
赵奶奶怕越春寒之前没怎么下过厨不会做,教的很细致,把用量和比例全都和越春寒说的清清楚楚。越春寒听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向赵奶奶道谢后回了他的院子。
此刻越甜甜已经在家里等了很久了,她其实不止是饿,还馋,她知道越春寒是要做好吃的,圆噔噔的大眼睛几乎都亮着光,嘴里的哈喇子不停的往外淌,看到越春寒回来的身影更是直往他身上扑:“爸爸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啦,我想死你啦。”
越春寒低头看着越甜甜嘴巴边缘非常可疑的亮晶晶的口水,忍不住嫌弃的把她一把推开:“你是想我还是想好吃的。”
越甜甜见自己的心思被揭穿,害羞的挠头笑笑,嘴甜道:“爱给姨姨和我做好的爸爸。”
越甜甜今年不过四岁就已经极为聪慧,不仅学会了察言观色,连嘴巴也是甜的像蜂蜜一样,为了点好吃的能说一堆好听的话。
越春寒扬眉轻笑一声推开她:“好了,爸爸给姨姨和你做好吃的。”
越甜甜瞬间欣喜的高高扬起胳膊:“哦哦哦,有好吃的喽!!”
越甜甜笑得开心,苏栀也捂着肚子从屋里出来,她咬着唇看向越春寒:“我帮你做吧,你一个人忙活不了吧。”
她的耳朵上还戴着越春寒给她买的珍珠耳坠,圆润饱满的珍珠配上她白皙的带着点晕红的耳朵,显得格外漂亮吸睛。
越春寒看她一眼,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声音低沉:“不用,我自己来可以。”
他这样说着,真的自己忙活了起来。
越春寒身上捆了一个围裙,这个围裙还是之前苏栀在村子里的小卖部买的,因为怕没有围裙油锅里面的油渍迸溅到身上,所以她拿了原主的零花钱去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一个围裙,草草的留着做饭的时候戴。
只是村子里卖的围裙没什么花色,没有以前世界的各种图案,可爱的卡通的或者是简约风的,反而是花花绿绿的模样,有些非常经典的宛如农村老式被褥面上的花纹,大花大朵的,五颜六色的,非常的扎眼。
越春寒本来就长得高大,肩宽体阔,猿背蜂腰,长得也很阴鸷冰冷,可他身上偏偏挂了这么一个围裙,顿时不仅连他身上的冰冷气质都消减了,甚至还多了些搞笑的感觉。
围裙上鲜红色的牡丹花盛开的及其艳丽,就开在越春寒的胸口,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艳丽的色彩和他冰冷的五官形成非常强烈的反差,几乎让苏栀差点笑出来。
她忍俊不禁,唇眼弯弯,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怕他了,因为之前越春寒给她带耳坠时表现出的强势而产生的不悦也消减了几分。
越春寒虽然没有太多的做饭的经验,但他动作起来却一点也不慢,甚至做起来像模像样,苏栀开始还有些好奇,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做疙瘩汤,但越春寒的举动迅速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越春寒的动作很麻利。
疙瘩汤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搅拌面团,要把面兑水搅成稀溜溜的液体状态,但也不要水放得太多,讲究的就是一个恰到好处。显然越春寒此刻做的就很不错,有了赵奶奶的指导,他清楚的知道面与水的比例,表情认真眉眼低垂着一点点的搅动盆里的白面。
将其搅动到没有很明显的颗粒就可以放在一边,准备要用到配菜。
农村别的没有,就是家常菜很多,地里随便拔点都行。越春寒去地里摘了几个西红柿,又去拔了点葱和青菜,回来后洗干净切好备用。
西红柿切成块状,青菜洗干净后从中间切开,分成几段,一起盛在盘子里,下一刻越春寒迅速地架起柴火,准备开火烹饪疙瘩汤。
他的动作非常麻利,柴火迅速地被他点燃,锅内徐徐冒着热烟,他先把铁锅刷了一下,然后放入清水开始烧水,准备先把白面疙瘩做出来。
要做疙瘩汤,要用到的避不可免的就是漏勺,越春寒等着锅内的水咕嘟咕嘟冒着大泡,水温升高,他把漏勺攥在手里,另一只手舀了一瓢之前搅拌好的加水稀释后的白面,稀溜溜的粘稠液体经过漏勺的漏眼,很快又滴到锅内,被滚烫的水温迅速烫熟,变成一个个白白嫩嫩的白色小疙瘩。
越春寒做的很快,动作丝毫没有停留,白色的一盆粘稠的面粉水桨就被他全部倒进了锅内,而锅内此刻翻滚着的泡也越来越大,上面翻滚着不少颗粒分明的白色小疙瘩。
越春寒将其捞出来过凉水,一个个的白色小疙瘩浸了冷水边变得格外有嚼劲,在旁边看着的越甜甜几乎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满嘴都是口水,擦了擦嘴角哀求苏栀:“姨姨姨姨,帮我捞一碗吧,我拌点卤吃吃,我肚子饿了。”
苏栀被她一央求,犹豫了一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越甜甜年纪小饿了也正常,要不就先给她盛点拿出来让她先吃?
苏栀正在思考,越春寒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低沉:“之前吃面条的时候也是你先急嘴,越甜甜,你现在吃等下确定还有肚子吃疙瘩汤吗?热乎的疙瘩汤和现在的半成品你选择哪个?”
听到越春寒的话,越甜甜嘟着嘴抠手指,扭扭捏捏道:“那,那我还是先不吃了,我等着爸爸你做好再吃吧。”
越甜甜的小脸有些泛红。热乎的好吃的疙瘩汤和拌点咸淡味卤子的凉粉相比,肯定还是前者好吃,越甜甜之前只是因为有点急嘴,又有点馋了,被越春寒这么一说顿时害羞的捂着自己的脸跑到了苏栀的身后躲了起来,脸蛋红红。
越春寒瞥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栀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甜甜真的是太可爱了,其实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嘴馋都很能理解,不少孩子甚至根本没有越甜甜懂事乖巧,如果不给他们先盛一碗出来先吃,反而会又哭又闹,声音震耳朵,让人心烦的厉害。
苏栀之前亲戚家几个孩子就很调皮,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相比之下,越甜甜简直太听话也太乖巧了,让人喜欢的不得了,可爱的一塌糊涂。
越春寒把白面疙瘩浸水过凉,洗刷好铁锅后重新在国内挖入一块猪油,奶白色的猪油很快被锅底的高温炙烤融化,边缘处有点点细泡,锅内蒸腾着不少烟雾。越春寒看温度够用,把切好的西红柿放入锅内翻炒。
切成丁的番茄块进入高温的油锅内很快被烫熟,越春寒轻微的翻炒了几下就开始起沙,鲜红色的汁水在锅内翻腾,越春寒瞅准时机倒入刚才烫熟的白面疙瘩,以及切好的青菜,在锅内翻炒了几下,加入调料后,很快就能出锅了。
疙瘩汤的做法其实真的很简单,越春寒这是第一次做,但做出来的效果还蛮不错的,至少他很满意。越春寒将其盛出来,满满半锅疙瘩汤盛了一大盆出来,色泽非常诱人。
红色的汤汁混杂着白色的珍珠一样的疙瘩,又有绿色的菜叶点缀,甚至出锅前越春寒还搅了个鸡蛋打了进去,沸沸扬扬的嫩黄色鸡蛋花在汤内非常的增色增香,家里的香油t越春寒也加了上去,闻着这味道扑鼻的香味。越甜甜已经迫不及待了。
越春寒盛了一大碗准备等下给赵奶奶送过去,剩下的全部被他搬到桌子上。
今天是一顿盛宴,在寒冷的秋日能够喝到这样一份味道鲜美热乎乎的疙瘩汤,简直是人间的幸事。他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越甜甜捧着自己那碗疙瘩汤小心翼翼的放到面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疙瘩汤刚出锅还热乎着,烫的越甜甜词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出来,在嘴里倒了好几次才吃进肚子,这一吃忍不住双眼放光。
第45章
越春寒做的疙瘩汤因为白面疙瘩浸泡了冷水的缘故,吃起来口感非常的弹牙爽滑,越甜甜急匆匆地凑到碗边吸了一口在嘴里。
疙瘩汤刚出锅非常烫,越甜甜甚至等不及放凉或者吹吹,趴在碗边吸溜了一口,瞬间滚烫的汁水糊了她满嘴,烫的她舌头都要气泡了,却又不舍得吐出来,囫囵的吞下肚子。
她吃得快,瞬间滑嫩的口感让她还没吃出来什么就已经滑到了肚子里。
苏栀觉得好笑:“甜甜你这和猪八戒吃人参果差不多,慢点吃别噎着了。”
越甜甜摸着自己被烫到的舌头好奇:“猪?什么猪,名字好奇怪姨姨,人参果又是什么,很贵吗?猪为什么能吃人参果,我都没吃过。”
一连串的问话让苏栀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才好,她捏着筷子眨了眨眼,一边思考一边道:“呃猪八戒就是神话故事里的一个角色,他的话之前是天庭上的一个神仙,犯了错误以后被贬下来了,人参果……”
苏栀绞尽脑汁给没看过《西游记》的越甜甜解释,尽可能的把故事说的简洁一点,让她可以明白。
但这些设定对于没看过《西游记》的越甜甜来说很懵,她今年才四岁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东西,只能呆呆的捧着碗看着苏栀细致的给她解释。
越甜甜非常的惊讶,忍不住开口称赞:“哇,姨姨,你懂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啊,太厉害了点吧。”
苏栀惊觉自己表现的和原著有些不同,正在这时,越春寒走了进来。他那双漆黑的双眸看了一眼苏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垂下眼,对越甜甜说:“好了,慢点吃,我去给赵奶奶送过去,你在家好好乖一点,听姨姨的话。”
苏栀看他表现神色正常,以为他没听见,刚才他和越甜甜说的话,心里松了口气。
越春寒端着碗很快走了出去,苏芝看着他给自己盛好的一碗疙瘩汤,非常苦恼。越春寒给他盛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吃不下,看着旁边属于越春寒的那碗疙瘩汤,苏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碗里的疙瘩汤往他的碗里拨去了一些。
越春寒自己的碗本来就比她们的还要大一些,里面装的也很满,此刻苏栀又给他碗里拨去了那么多,碗里的疙瘩汤多的几乎已经要冒出来了,实在是颇为壮观,连越甜甜都忍不住惊讶的哇了一声。
相比之下苏栀那碗的疙瘩汤则少了很多,只有一个碗底,量少的可怜,不过这也就是苏栀的饭量,再多哪怕一点她都吃不下。
比起盛的多了,吃不完要给越春寒吃,让他帮自己打扫饭底,还不如少盛点。
苏栀觉得以越春寒的饭量,这满满一碗冒尖儿的疙瘩汤对他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于是就攥着筷子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苏栀的吃相非常文雅,细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品尝着碗里的疙瘩汤。她吃的慢,等她吃了几口越春寒才回来。
越春寒看了一眼自己碗里多的几乎要冒出来的疙瘩汤,又看了一眼苏栀碗里少的可怜的疙瘩汤,扬了扬眉。
苏栀小声道:“我吃这些就行了,再多了我吃不下。”
越春寒看了一眼她薄弱的身板,不容置疑的抽出筷子,把自己碗里的疙瘩汤又往回给苏栀剥了一些回去,嘴里道:“吃不下也得吃,这是你自己说想吃,我才给做的,至少把我给你盛的这些都给吃完。”
一个成年人居然连一碗饭都吃不完,苏栀的胃口实在是小的可怜,但越春寒这次并不准备惯着她,他想要尽可能多的让苏栀身上多长点肉,省得一出门风一吹,她就要被刮跑了似的。
越春寒强势的动作,把苏栀气得够呛,她撅着红唇不停的试图躲开,结果碗里依旧被倒入了那么多的疙瘩汤,甚至比她没给越春寒拨之前还要多。
越春寒还嫌弃的看着她嘴里不停的道:“多吃点,不然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苏栀闷闷的拿起筷子往嘴里送疙瘩汤,心想越春寒给她倒这么多疙瘩汤又有什么用,她吃不完,最后不还得他自己捡她的剩饭吃。
越春寒做的疙瘩汤,味道确实不错,越甜甜拼命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满满的,嘴巴全是汁水,埋头在饭碗里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别的,只知道这疙瘩汤可真香啊,以后要是能天天都吃上这一碗疙瘩汤就好了。
越甜甜自己扒拉碗里的疙瘩汤,还往锅里看,一副贪心的小馋猫的样子,苏栀忍俊不禁。
秋日冷风在屋外呼啸着,屋内刚做完饭,炕头还是热乎的,玻璃窗上全是热气蒸腾的水痕,苏栀觉得即使是在屋内穿着一件单衣,似乎也不会很冷的样子。
他们一家三口就坐在炕上,越春寒回来的早似乎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他们难得的可以在白天凑到一起吃饭,苏栀细嚼慢咽着碗里的疙瘩汤,突然觉得这种情景还挺不错的。
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越春寒吃饭的速度非常快,简直让苏栀震撼,那么滚烫的疙瘩汤,他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表情之淡定,让苏栀惊讶。
他的吃相并不难看,动作迅速,但吃得很干净,该说不愧是从军队里练出来的吃饭速度慢吗,这让苏栀忍不住想起了她当初大学军训的时候,也是这样急匆匆的吃完,吃的她肚子都疼。
苏栀忍不住怀疑越春寒真的嚼好了吗?囫囵吞枣地将其吞进肚子里不会觉得肚子疼吗?
带着种种疑问,越春寒终于吃完了饭,苏栀和越甜甜也放下了筷子。苏栀碗里那么多疙瘩汤,自然还没吃完,她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碗里吃剩的疙瘩汤推向了越春寒。
苏栀吃的很少,碗里那些疙瘩汤几乎只下去了一点点,但她却一副吃得很饱的样子,还在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副很满足的餍足模样。
越春寒沉着脸接过了苏栀碗里的剩饭,面色沉沉,心想果然是小鸟胃,吃的比猫还少,怪不得瘦的他一只手就能掐得过她的腰。
在苏栀眼里多的要命的疙瘩汤,在越春寒的手里被快速的将其吃完,他面不改色神色平淡,看的苏栀目瞪口呆,红唇微张,好半晌才回过神,心想越春寒这个饭量,如果在前世去开直播做个吃播应该也会赚的盆满钵满,真的太厉害了,他那身肌肉真的是没白长。
好半晌吃完了饭,越春寒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把碗筷拿去水池洗刷好,再次进屋的时候越甜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都说吃饱了就想睡觉,这话是真的。苏栀摸着自己的肚子,也觉得有点困,她招呼越甜甜:“甜甜姨姨搂着你睡觉吧。”
“好哦。”
苏栀扫了一下炕,拿了两个枕头放在炕上,横着放在一起。
越甜甜见状连忙开口:“姨姨还有爸爸呢,爸爸也要睡觉。”
苏栀手指一颤,咬唇轻声道:“你爸爸应该下午还要去忙吧,可能中午不会在家睡觉。”
苏栀也很纳罕,不知道越春寒今天为什么会回来的这么早,而且看起来非常悠闲,一副并不着急的样子。
她刚说完这句话,越春寒推门而入,黑眸沉沉落在苏栀身上,他挑了挑眉轻声道:“下午我不需要去干活了,下午在家。”
他刚刚给前院的赵奶奶送去疙瘩汤,才回来。
越甜甜还不知道越春寒在镇上摆摊的事情,只以为是地里的农活忙完了,没什么事情。她忍不住欢呼雀跃:“哦太好了,那这样子的话,爸爸今天中午可以跟我们一起睡觉啦,姨姨我们把爸爸的枕头也拿出来吧,放到一起,一起午睡!”
苏栀与越春寒那双黑眸对视上只觉得心都在发颤,他们三个……一起睡吗。
越甜甜手速非常快的把越春寒的枕头拿了出来,放到了她和苏栀的旁边,两个大人的枕头,中间夹着一个小孩子的枕头,看起来非常和谐。
越春寒和苏栀的枕t头还是成对的,是新婚的时候,越春寒买的。大红色的枕套上面绣着牡丹花,看着就非常的喜庆。
只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摆放,苏栀却觉得非常的尴尬,她细白的手指蜷缩在一起,眼瞳里全是朦胧的水雾。
虽然屋子里很暖,但越春寒怕越甜甜冷,再加上苏栀姨妈期身体发寒,他便从旁边整理好的被褥里抽出了一床被子,是他的。
越春寒的被子和他的枕头是成套的,也是正红色的,被套上面的图案不只有牡丹花,还有鸳鸯戏水。
他的被子很大,其实本来卖的时候是两个人共同盖的长段和大小,但越春寒当时并不喜欢苏栀,所以他宁可花双倍的价钱买了两套一样的,也不愿意和她盖一床被子。
现如今这床被子铺展开,把他们三个人可以完全容纳。苏栀和悦春寒平铺躺下,越甜甜就躺在他们的中间,一床被子把他们全部盖住。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折射进来,有几处洒在苏栀的脸上,她睫毛微颤,下意识把头偏向一旁,躲避阳光,却冷不丁和越春寒的黑眸对视上。
越春寒的眼很黑沉,双眸狭长,当他侧着脸躺在枕头上时,深邃的五官和高挺的鼻梁更加清晰。
苏栀每回和他对视上都最先拜败下阵,最先挪开视线,这次也不例外。
她咬唇移开眼,只觉得耳朵发烫。中午时越春寒给她带好的耳坠,她还没有摘下来,刚才她躺下来之前想要摘,越春寒又制止了她,说什么耳坠要一直戴着才好,不然容易耳洞长死。
苏栀也知道这些,但她实在是戴不习惯。尤其她发觉,自从她戴上那对耳坠,越春寒的视线就老是停留在她的耳朵上,或者说耳垂上。
越春寒灼热的视线几乎要把苏栀烫熟,苏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又找不出不戴的理由,毕竟这是越春寒给她的致谢礼物。
她抿着唇,耳垂不知不觉又红了,圆润饱满的珍珠耳坠戴在她的耳朵上显得格外艳丽吸睛。
苏栀竭力安慰自己,应该是她想多了,越春寒怎么会老是来看她他明明对她这种类型的女生不感兴趣。作为原著里的男二,他应该喜欢的是女主那种清纯的类型,而不是她这种艳丽妖娆的类型。
想到这里苏栀闭上了眼,想要尽量忽视落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想要快点入睡。
可不仅一旁灼热的视线,无法让她忽视,连越甜甜都躺在她身边翻来覆去的不肯入睡。
苏栀被她晃动的声音也扰得没办法睡觉,当他们三个人都盖在同一张被子上时,每一个细微的转身和动作都非常的清晰,苏栀想要忽视都不行。
她忍不住转身轻声询问越甜甜:“甜甜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越甜甜其实吃饱了饭之后确实是困了想睡觉,但她毕竟是小孩子,玩闹心比较重,躺下躺了半天都没能有困意,反而大脑清晰的可怕。
越甜甜忍不住呜咽着小声开口:“姨姨我睡不着,我出去玩一会儿行吗。”
听到这句话,苏栀的大脑瞬间清醒,她忍不住一只手攥住越甜甜的胳膊,声音难得的失去平静:“别,甜甜……”
她强笑:“姨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听了故事以后就能睡着觉了,外面那么冷,没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姨姨搂着你睡觉吧。”
苏栀的大脑非常清晰,甚至觉得脸蛋发烫。她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越甜甜真的出去玩儿了,可怎么办,那这样炕上就只剩下她和越春寒两个人了。
这样她就会和越春寒两个人躺在炕上一起睡觉。当初的阴影一下子在大脑里非常清晰地浮现了出来,那些她努力想要忘记的记忆,此刻清晰的可怕。
苏栀努力在脑子里思考办法,忽得灵光一闪,对越甜甜道:“姨姨跟你说西游记的故事吧,之前甜甜你不是很好奇猪八戒是谁吗?姨姨姨给你好好的讲一讲这个故事,讲完了咱们就睡觉好不好呀。”
越甜甜很快被她这个提议哄住了,也不来回翻身挪动了,一双澄清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全是亮晶晶,越甜甜疯狂点头:“好呀好呀,姨姨我要听西游记。”
苏栀明显的能够感知到越春寒还并没有睡着,但她实在是不想跟越春寒两个人睡在炕上,所以她宁可给越甜甜说这个故事,也不想让越甜甜出去玩儿。
在越甜甜期待的事情下,苏栀缓缓的把西游记的故事跟她说出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有一只石头变成的猴子……”
苏栀根据自己的记忆,把西游记的故事慢慢的跟越甜甜说出来,只是前头的铺垫太长,越甜甜之前听的都是童话故事,突然听到一些诸如神话之类的故事,还有各种神仙和她并不认识的人物出场,每出现一个人物越甜甜都要忍不住开口询问苏栀。
“姨姨这是谁呀,他为什么要叫二郎神,他是还有个哥哥叫大郎神吗?”
“姨姨玉帝是谁呀?就是跟我们村长差不多的职位吗?这是天上的村长吗?他为什么能当玉帝?是因为打仗厉害吗?还是身份比较尊贵?”
“姨姨,孙悟空为什么刚出生不久就能够跟这些神仙打的有来有回呀,孙悟空到底是什么出身,他那块石头真的是石头吗?村子里有些特别大的石头,那里面会不会也有孙悟空呀?”
“……”
越甜甜好奇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苏栀总是没说几句话就被她打断,因为设定太过复杂,里面很多神仙的关系苏栀都要挨个的给越甜甜解释,而越甜甜之前听的童话故事里出场人物都比较少,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更能容易接受。
反观西游记这种著作,以越甜甜现在的见识来说,根本读不懂,越甜甜甚至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对这些神话故事里的神仙根本没有丝毫的了解。
苏栀给她说的非常的困难,终于忍不住放弃。而越甜甜也被她说的丝毫没有困意,听完了以后,满脸困惑,眼睛圆睁。
苏栀伸出一只手捂住脸,泄了气:“好吧,甜甜,如果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故事,姨姨再给你说别的吧。”
越甜甜想了想还是拒绝:“姨姨,我的故事还是留着,晚上再听吧,我现在想去找村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上次他们说发现了有一个地方可以做我们的秘密基地,我很好奇,我想去看一看。”
眼看着连童话故事都俘虏不了越甜甜的心,苏栀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只好紧抿着唇瓣,放弃再进行挣扎。
越春寒的这床鸳鸯戏水的红色被子非常的暖,只是全是越春寒的气息,暖暖的被子把她笼罩,苏栀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越春寒,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只是苏栀转念,一想,又有谁会这么快就入睡呢。
越甜甜以为越春寒真的睡着了,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爬出来,蹑手蹑脚轻轻的给自己穿上鞋。那小心谨慎的动作让苏栀觉得好笑,下一刻就突兀的觉得有些懊恼。
她在笑什么呀,甜甜走了,被窝里只剩下她和越春寒两个人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笑得出来,真的是……
越甜甜蹦哒着开门出去和别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了。也是,她毕竟今年才四岁,正是比较贪玩的时候,村子里又不像以前的城市里那样孩子少,到处都是越甜甜的同龄人,小孩子们很容易在一起打成一团,玩的热闹。
只是越甜甜离开了被子中间就凹陷进去一块,中间隔了一个位置,苏栀睡在左边,越春寒睡在右边,一床红色的鸳鸯戏水,被子把他们两个人牢牢的盖住。
苏栀只觉得浑身尴尬,不敢动弹。她僵硬着身体躺在炕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她甚至觉得已经吃完止疼药的肚子还有些胀痛,这种疼痛让她情不自禁的咬紧了嫣红的唇瓣,发出了一声闷哼。
在一旁假寐的越春寒一瞬间睁开了眼睛,黑沉沉的眼瞥向了苏栀。他本来就是因为听到了苏栀和越甜甜的话,为了避免不让苏栀尴尬,才假装睡着。
此刻他声音冷静,询问苏栀:“肚子还疼吗?需不需要再给你拿一片药?”
越春寒的声音低沉,落入苏栀的耳朵里让她格外紧张,攥紧了被子,她磕磕巴巴的开口:“不,不用了。”
本身止痛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吃的话容易上瘾,而且苏栀的疼痛并没有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他们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越春寒稍微的一挪身侧身朝她这里看过来,t那床被子就突兀的被拽了一下,连带着苏栀这边的被子也被抽动。
苏栀感受到了往她身边贴近的身体,越春寒不装睡了,反而将脸移过来,平静的和她对视。
苏栀觉得他的眼好像若有似无的又扫了一眼他的珍珠耳坠,或者说是在看她的耳垂。
半晌后越春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依旧是冷冽的声音,只是听到内容的苏栀却忍不住抬眼看他,蓦地脸蛋都红了一大片。
越春寒一双黑眸紧紧盯着苏栀,平静道:“苏栀,你要是肚子疼的话,我再帮你揉一揉?”
想起上午越春寒当着陈清的面帮她揉肚子的情景,苏栀的大脑就一片空白,脸蛋嫣红一片,连眼眶里都出现了氤氲的雾气。
她颇为抗拒的转身背对着越春寒,死死咬着唇瓣紧张的声音传了出来:“不,不用了,我不疼了。”
她的腰肢细软纤细,即使是盖着被子,当她侧着身躺过去时,也还是有了非常明显的一个凹陷,那非常明显的一道弧线正是她腰臀的线条。
越春寒顿了顿,突兀的从身后发出一道清冷的声音,他像是在询问:“苏栀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蛋那么红。”
不只是脸蛋红,当苏栀背对着越春寒躺过去的时候,她的耳朵也更加清晰的露在了越春寒的眼中,红的快要滴血一般。
越春寒的眼睛里黑的吓人,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突然很想碰上去看一下苏栀的反应。
和他盖在同一床被子里时,苏栀的表现就已经如此的紧张局促不安,难以想象如果他和苏栀真的是夫妻,要做一些夫妻才能做的事情时,她又会是怎样的状态。
第46章
越春寒突然很想伸出手去碰一下苏栀,但他竭力忍住了。
在外面寒风凛冽的冬日,屋里的气温温暖如春,尤其是他们还盖了一床被子,厚实的棉被盖在身上让人非常的暖和。
苏栀只觉得自己浑身紧张快要出汗一般,她攥紧了手心,忽然感觉到自己胳膊被人触碰了一下,是越春寒。
苏栀浑身一僵,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她的身体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扭,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抗拒,甚至差点叫出声,她也确实是叫出来了。
“越,越春寒……”
她刚刚开口,却发现越春寒并不是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反而是在被子里活动了一下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儿糖之类的东西递给了她。
他们两个人都仰躺睡在炕上,只隔了越甜甜的一个空位,苏栀侧身躺着,越春寒的胳膊就从旁边伸了过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栀开始还以为是一块糖,但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块巧克力。
这个年代的巧克力并没有以前的看起来包装那么精致,但上面确实画着巧克力的图案,不大不小的一块巧克力,就放在越春寒的手心。
老式的巧克力上面的文字都是英文,只有底下的小字可以看出是国内产的,苏栀不知道越春寒是在哪里买的,她觉得非常惊奇。
之前越甜甜想吃一块糖都没敢跟越春寒说,因为知道他不会给她买,年纪尚小还嘴馋的越甜甜被迫偷拿了越春寒钱箱的钱才买了糖。
而现在放在越春寒手心里的不只是水果糖,是而是更加昂贵的巧克力。
越春寒深色平淡,音色也冷冽,苏栀侧身躺着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她脑后传来:“刚刚去给赵奶奶送疙瘩汤,正好遇见卖货的货郎,他说这个对治疗经期腹痛有点效果,你可以试试。”
他的声音很平淡,但话里的内容却让苏栀震惊。
姨妈痛好像吃点巧克力确实能好一点,但是越春寒刚才去给张奶奶送疙瘩汤的同时,居然还买了这个东西吗?
苏栀惊讶的翻身,她躺在被窝里和旁边的越春寒双目对视。越春寒双目冷冽,看起来神态很平静,宽大的手掌上放着几块巧克力,像对待小孩子一样递给她:“尝尝看。”
巧克力是用类似锡纸一样的金色包装纸包起来的,做成类似的水滴的形状,对于苏栀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能想象得出来越甜甜肯定会喜欢。
越春寒看出了苏栀眼神里的意思,他冷静的开口:“这是给你买的,甜甜我给她买了别的,巧克力和糖都太甜了,对她牙齿不好。”
越春寒的一双黑眸很深邃,把手里的巧克力往苏栀面前又推了推,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苏栀咬着嫣红的唇瓣,细白的手指落到他的掌心,小心翼翼的把巧克力拿到手里,她小声道了声谢谢,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
苏栀攥着手心里的巧克力,面上有些泛红。刚才竟然是她误会了越春寒,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些什么,结果居然是给她买了巧克力,苏栀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在越春寒的一双黑眸注视下,苏栀打开巧克力的包装,小心翼翼的把巧克力送入了口中。
巧克力微苦但很丝滑,进入口腔的一瞬间是非常熟悉的味道,很香甜。
明明以前苏栀并不喜欢甜的东西,巧克力对她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穿越到了物资匮乏的年代文里,久违的吃到了甜滋滋的味道,苏栀竟然觉得还挺稀奇,让她回味。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越春寒开口问她。
越春寒没吃过巧克力,所以也不知道巧克力究竟有没有什么效果。
被越春寒询问苏栀陷入沉思。实际上巧克力对于姨妈期痛经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没有货郎说的那么神奇,毕竟也不是中药没有那么的见效。
只是越春寒出门碰见货郎还能想到她,这点是苏栀没有意料到的,她知道这是越春寒的一片心意,所以弯着唇瓣声音轻柔:“嗯,挺好的,谢谢你越春寒。”
在这个连吃块糖都很奢侈的情况下,越春寒居然还能给她买巧克力,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包括上午给她的珍珠耳坠,都让她很震惊,也不知道越春寒这段时间在镇上摆摊卖水果,究竟卖了多少钱才能如此的挥霍。
苏轼正在发散思维胡思乱想着,越春寒双瞳漆黑看了她一眼,面色沉着冷静,声音低沉道:“有效果就好,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买。”
他刚说完,紧接着把旁边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方方正正的一个小纸壳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零零散散的水滴形状的巧克力,锡纸包裹的巧克力上全是英文图案的花纹,看起来竟然还很高端,一盒里装的巧克力竟然还挺多。
那一盒巧克力全部都被越春寒放在了苏栀面前:“这些都是你的。”
越春寒神色很平静,动作却相当豪气。
苏栀被那一整盒的巧克力震撼到,红唇微抿,把巧克力又推了回去:“我,我吃不了这么多,这些太多了。”
“没关系,慢慢吃。”越春寒神色平淡。
她躺在被窝里,被越春寒平静冷淡的眼神看着,浑身忍不住有些紧张,下意识脚趾蜷缩。
突的苏栀想起来,越春寒以前在部队当了很多年兵,部队管理很严物资也匮乏,越春寒说不准也没怎么吃过巧克力,现在又到了农村这种更加贫瘠的地方,可以得到的资源更加有限了。
想到之前越春寒连吃玉米饼子都吃的那么香甜,苏栀虽然还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她拿起纸盒里的一块巧克力递到越春寒面前,轻轻咬了咬嫣红的唇瓣,睫毛微颤:“越春寒,你要不要也尝一块?”
苏栀人长得漂亮,浑身没有一处不精致,就连手也长得极为好看,纤细白嫩,指若削葱,连指甲盖都是泛着粉色的,像朵花瓣一样漂亮。她用手指拿着巧克力递到越春寒面前,瞬间显得这块巧克力都更加的精致昂贵了。
越春寒喉结滚动,眉眼深邃。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栀,黑沉的眼一瞬间如墨一般。
他本来对甜食没有任何兴趣,这盒巧克力也只是为了苏栀才买的。但此刻看着苏栀期待的眼神和递到他面前的巧克力,越春寒垂下眼眸,从苏栀的手指尖把巧克力接了过来:“好。”
当他的手落在苏栀的掌心,皮肤相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个人浑身都略微紧绷。
越春寒眼瞳漆黑,剥开锡纸外衣把巧克力送入口中。丝滑香甜的口感在口腔里一点点被激发,并不难吃,但越春寒不太喜欢甜食,所以对这所谓的巧克力感t官也很一般。
只是看着苏栀期待的眼神,越春寒嗓音微哑还是开口:“很好吃。”
他说很好吃的时候眼神紧盯着苏栀,苏栀的脸蛋蓦地变得很红,指尖下意识蜷缩起来,连睫毛都在发颤。
……她怎么感觉越春寒说的不像是巧克力,倒像是在对她说的。
空气一瞬间都变得粘稠了起来,苏栀埋在被子里的双脚更是蜷缩,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越春寒刚说完这句话,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对了苏栀,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的话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也让苏栀稍稍的松了口气。
越春寒坐起了身,在炕头挂着的外衣一兜里掏出了一点什么递给了苏栀:“这个给你。”
苏栀也躺不下去了,跟着他一起坐了起来。她有些好奇的望了过去,以为是什么别的好吃的,结果拿到手里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大叠钱。
零零碎碎的起了毛边的,有些破损的,各式各样的钱都放在她的手心。这些钱能够看出来是被人很仔细的用心的整理过,全都整齐的叠在一起,厚厚的一叠,粗略估计怎么也有几百块了。
苏栀嫣红的唇瓣微张,表情略微有些惊讶。
她知道越春寒的水果摊似乎是很赚钱,最近能够看得出来他每天都在起早贪黑,而且每天晚上被李二柱拉回来的空箱子都很多,但她想了很多数字都没有意料到,居然会是这么多的钱。
要知道现在在农村,每个人一个月只有几十块钱的收入,一年才有几百多块钱,还要供给全家人吃喝,而越春寒现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钱,实在是让人惊讶,该说不愧是原著里的男二吗?果然是很有经商的头脑。
越春寒看着她表情平静道:“之前不是说过让你掌管家里的钱箱钥匙,钥匙给你了,钱也给你,以后家里的吃穿用度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都和你要,以后家里你管钱。”
越春寒神色平静的把这么多钱全部交给了苏栀,没有丝毫犹豫,不再像之前一样对苏栀心理有怀疑和防备,反而话里话外充满了信任。
他把家里的财权大政交给了苏栀,还坦然的摸了摸兜:“我只留了小小一笔零花钱,以后要是在集市上遇到了好吃的好玩的,我再给你们买。”
越春寒漆黑的瞳孔望着苏栀,带着点询问的意味:“这笔零花钱也要没收吗?”
苏栀倒不至于如此狠心,或者说在今天之前她甚至没料到越春寒会把自己赚的钱都交给她,还和她一本正经的讨论零花钱的问题。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苏栀看着越春寒漆黑的瞳孔,认真的眼神,忍不住攥紧了掌心。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越春寒的言谈和举止,这种把自己赚到的钱通通上交给她的行为,好像是和她真的是夫妻一样,而不是凑合的,搭伙过日子的感觉。
苏栀忍不住别开了脸,脸色有些发红,她咬着唇瓣轻声道:“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这些钱本来就都是你赚的,你想怎样花都行,不需要告诉我。”
听到苏栀的话,越春寒反而挑眉,神色很认真:“当初说要把钱箱钥匙给你的人是我,我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况且苏栀,我相信有你在肯定会和我一起把日子越过越好的,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的。”
听到越春寒说的话,苏栀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心口微烫,面色也发红。
她咬着殷红的唇瓣,睫毛颤动:“……好,我知道了。”
握在苏栀手心里的钱好像在发烫,明明她以前见过比这个数目还要多的钱,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现在却觉得手心里的这笔钱十足的珍贵。
苏栀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春寒,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她掀开被子下炕,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我,我去把钱放到钱箱子里。”
苏栀说完,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哒哒哒的穿着拖鞋离开了西屋,出去到外面吹了一下冷风,滚烫的皮肤才稍微舒缓了一下,大脑也开始有了些清明。
她攥着手心里的钱看到了门口玻璃上的自己,她双目缓缓睁大,似是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脸酡红的人竟然是她。
映在玻璃上的人满脸晕红,一双上翘的狐狸眼内全是水痕,雾蒙蒙的双瞳氤氲着雾气,唇瓣嫣红微微张着,披散着一头海藻般的浓密长发,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珍珠耳坠,圆润饱满,散发出瓷白的颜色,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白嫩,面容更加艳丽妖娆。
苏栀只觉得现在她的模样竟然比当初她刚穿越过来时还要艳上三分,眉眼五官好像也都发生了变化。
不知是不是苏栀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此刻这张脸和她前世的面容更加相似了,只是眉眼之间更加的艳丽,多了几分妖娆和妩媚。
苏栀拍了拍被风吹的有些微凉的脸颊,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出去,去了地窖,把钱锁在了钱箱里。
既然越春寒把管钱的任务交给了她,那她肯定不会辜负越春寒的这份信任,除去日常零花零用的钱,其余的她都锁在了钱箱里,希望这些钱可以慢慢的越攒越多,最后就像原著里的那样盆满钵满。
就是把钱放进钱箱以后,苏栀想到还在屋内的越春寒心里又在打鼓。外面虽然冷,但是她却并不是很想回去,主要是屋内只有越春寒和她两个人,没有了越甜甜,他们两个人需要一起睡在炕上,实在是过于尴尬。
苏栀在外面犹豫了很久,手都要冻得冰凉,连小腹也开始慢慢的阵痛,实在受不住了她才慢慢的挪进屋里。进屋一看越春寒已经坐起来了,甚至已经把枕头都已经放到了被垛上,一副整理好,要下炕的模样。
苏栀惊讶的询问,越春寒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我出去走走,你要是困的话就先躺着睡觉吧,我不打扰你。”
苏栀清楚的知道这是越春寒怕她感到尴尬,所以故意想要避开她,让她可以得到午睡的机会,不至于僵硬不安。
苏栀确实是因为和越春寒躺在一起,睡在同一床被下面有些紧张和不安,但看着越春寒忙活了一上午摆摊,中午又做饭,根本没有得到休息的时间,中午午睡还要被迫离开,苏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
她犹豫着喊住了越春寒:“炕这么大,两个人睡得开,你不用离开。”
苏栀的话让越春寒瞬间回头,双目灼灼,眼瞳漆黑:“好。”
越春寒还是上了炕,虽然和苏栀离的比较远,但都躺在了同一张炕上,盖着同一床被,所谓的距离远也只是中间隔了一个人的空间而已。
苏栀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睡不着觉,但她本来来了姨妈身体就不是很舒服,又折腾了很长时间,她的脑袋枕在枕头上,竟然不知不觉的很快入睡了。
室内温度很高,苏栀把两条胳膊放到被子外面,面色恬静的陷入沉睡,呼吸均匀。
越春寒也把胳膊放在外面,开始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很远,非常生疏的中间留了一个人的空间,但很快因为睡觉时失去了意识,身体下意识的寻找周围的发热体寻求温暖。
也不知是谁最先主动的,搭在被子外面的两只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直至最后亲密无间的十指相扣。
睡意朦胧的两个人侧躺或者仰躺,来回翻动身体的时候,每一次都在无意识的向身边的人靠近。
午后的阳光非常的温暖,也许是最近真的有点累了,他们两个人都睡得很沉,呼吸交叠。在寂静的室内,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他们两个人的吐息声混作一团,暧昧的纠缠。
苏栀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竟然已经有些发暗了,她朦胧的双眼缓缓睁开,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显露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大片健壮结实的肌肉,裹在单薄的毛衣里起起伏伏,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间,把她的腰紧紧搂住。
她的脑袋下面枕着越春寒的胳膊,脑袋放在越春寒的胸口,而越春寒的下巴就亲密的搭在她的头顶,苏栀被越春寒紧紧搂住,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鼻端里全是越春寒的气息。
苏栀懵了一下t,紧接着大脑瞬间几乎要爆炸般,脸也红得一塌糊涂。
她慌忙的往后退,结果忘记了她和越春寒睡在同一床被子里,她往后退的同时,被子也被她抽动,越春寒身上的被子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盖在了苏栀的身上,她这样一拽被子,反而让更多的冷气窜进了被窝,越春寒很快悠悠转醒,慢慢的睁开了他那双漆黑的双眼。
越春寒今天是真的有点累了,所以中午也是真的睡着了,他睁开眼的时候和苏栀一样还有些意识不是很清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他的手触摸到一片非常细腻柔软的皮肤,被枕着的胳膊也有些发麻,苏栀那头漆黑的,长发凌乱的搭在他的胳膊上,让他有些微痒的眯了眯眼。
下一瞬他的眼睛垂下来与苏栀对上。
苏栀的脸蛋一片坨红,连带着耳朵也红的要命,他给苏栀买的那串珍珠耳坠挂在嫣红一片的耳朵上,显得格外欲色。
越春寒嗓音微哑,把落在苏栀腰上的手抽了回来,轻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也睡着了。”
苏栀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人在睡着以后的行为本身就无法控制,她自己也对睡着后怎么跑进越春寒怀里这件事没有丝毫记忆。
但是……
但是……
苏栀紧咬着唇瓣,胀红着脸,一只手撑在越春寒的胸口:“我,我先起来。”
她此刻还被越春寒困在怀里,她能够感知到属于越春寒皮肤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过来,能够感知到他胸口心脏的跳动。
苏栀一仰头就能看到越春寒的喉结,正在微微的颤动,他结实有力的胳膊还垫在苏栀的脑袋下面。一下午他都是这样搂着苏栀睡觉的,苏栀的头就枕在他的胳膊上,他们两个人亲密无间,简直是比真正的夫妻还要亲密。
苏栀一瞬间觉得身上竟然使不上力气,软的要命。她强撑着咬着牙,从越春寒怀里想要退出来,正在这时,突兀的门被推开了。
越甜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也许是害怕他们还没睡醒,怕吵醒他们,动作都很轻柔。
“吱呀——”
老旧的房门发出声响,这声响在此刻的苏栀耳中宛如雷声一般响亮,她带着一张酡红的脸略微有点紧张地抬起头,在发现是越甜甜时,虽然还有些尴尬但又下意识松了口气。
“是甜甜,你回来了,已经玩完了吗?”
苏栀从越春寒怀里退出来,起身坐在炕上,尴尬的捋了捋自己漆黑的长发。
虽然被越甜甜撞到她和越春寒躺在一起有些尴尬,但越甜甜毕竟是小孩子,敷衍两句就能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幸好不是别的人进来。
越春寒也坐了起来,眼看天色有些昏暗,他动手开始整理被子。
越甜甜澄清的大眼睛,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眨眨眼后发出了童言童语:“爸爸和姨姨的关系果然很好,我就说嘛,只要我不在,你们就会又睡在一起。”
又睡在一起?
苏栀没料到越甜甜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在反应过以后她红唇微张,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苏栀能够感知到越春寒的视线忽的沉沉落在她的身上。
救命……
第47章
又睡在一起?
越春寒的眼睛瞬间眯起来。他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苏栀,发现她的脸色竟然比刚才还要红,甚至睫毛轻颤,指尖都在发抖。
她好像一副被惊到没有办法说话的样子,能看出来她此刻正在脑内风暴,竭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越甜甜看着苏栀这副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面色带了点羞愧:“唔甜甜什么都没说,刚才甜甜是乱说的……”
糟糕,当初姨姨说了,这是她们的秘密,她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越春寒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心里更加确定她们肯定有鬼。只是……睡在一起?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越春寒沉思,忽然喊住了越甜甜:“一下午你都去哪里玩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提到玩,越甜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兴奋的开口:“我们找了个没人要的废弃的草垛,在那个里面建了个秘密基地,我还把我的玩具拿过去了,以后每天下午我都要去和我的小伙伴们到秘密基地里玩。”
提到秘密基地,越甜甜的脸色更加的激动了,只是突然又顿住,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屋内的两个大人。
越甜甜今天下午确实是和自己的小伙伴们玩的很好,他们把废弃的草垛整理出来,尽可能的收拾成一个家的样子,还有人从家里拿了条破旧的毛毯铺在草垛的地上,让大家可以坐在毛毯上玩。
农村的草垛外面几乎都用塑料薄膜盖着,天气不好若是要下雨或者下雪,草垛里的草很容易被淋湿,晾晒很麻烦。但有了塑料薄膜遮风挡雨,就不必担心这些问题。
越甜甜口中的秘密基地就是被大片塑料薄膜覆盖着,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非常的有安全感,也很暖。
越甜甜的小伙伴们都把自己家里的玩具拿了出来,放到秘密基地里,大家互相玩耍,越甜甜也拿了,只不过她的玩具过于简陋,是以前越春寒用木头给她雕刻的一只小狗。
别的孩子玩的是不倒翁,还有布做的狮子狗,甚至还有可爱的布娃娃,虽然都不是很昂贵的东西,甚至有些还是家里人给他们缝的,但确实都很漂亮,比越春寒给她做的这个木头的雕刻小狗好看多了。
越甜甜以前很喜欢这个小狗,可是当她把这个小狗拿去放到秘密基地的时候,和别的小伙伴们的玩具一对比,她的小狗又小又硬,一点也不柔软也不可爱,周围的小伙伴们都不肯跟她交换玩具,越甜甜有点委屈。
与之相反,收到了所有小伙伴们一致好评的玩具是李艳艳的,她拿来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娃娃。柔软的布料和棉花做的娃娃,穿着漂亮的衣服,金灿灿的头发打着卷梳成麻花辫,可爱的让所有女孩子都忍不住羡慕,喜欢。
“哇,艳艳,你的这个娃娃可真好看呀。”
“艳艳,你的娃娃在哪里买的?太好看了吧。”
“好好看呀,太好看了,我可以和你交换玩具吗?艳艳。”
“……”
被众星捧月的李艳艳得意的看了一眼人群外的越甜甜,骄傲的开口:“我这个布娃娃可是很贵的,要很多钱呢,大家都是我的朋友,要是喜欢的话,你们就拿去玩好了,记得不要给我弄脏了哦。”
她非常豪迈的一段话,引来了周围小伙伴们一致的欢呼。
“哇,燕燕也太好了吧,这么漂亮的玩具也舍得给我们玩。”
“我要擦擦手再去摸她的衣服,太好看了,好漂亮的花纹。”
“我也好想要这样漂亮的娃娃呀,之前我看货郎卖过,好贵的,我妈妈怎么都不肯给我买,艳艳,你妈妈对你真好。”
“……”
听到妈妈两个字,李艳艳的脸色有了些变化,略微有些不自然:“那,那当然了,我可是我妈妈最喜欢的小女儿,我妈妈不对我好对谁好。”
在一旁的越甜甜听了她的话哼哼唧唧,嘴唇撅的老高。
这里面只有她知道李艳艳的真相,这个布娃娃根本就不是李艳艳的妈妈给她买的,而是李艳艳偷了她奶奶的钱,自己偷偷买的。
李艳艳已经是个惯偷了,当初越甜甜就是在她的蛊惑之下偷拿了家里钱箱里的钱,导致了越春寒和苏栀产生了误会,还把苏栀逼回了娘家。
这次李艳艳如法炮制,在看到人群中被孤立的越甜甜时,又故作好心的上前:“甜甜,你看我这个布娃娃好看吗,你要是喜欢的话,让你爸爸也给你买一个呀。”
越甜甜看了一眼李艳艳手里漂亮的布娃娃,非常的羡慕,她撅着嘴道:“这个玩具太贵了,我爸爸不会给我买的。”
李艳艳得意的扬眉,在越甜甜的耳边小声道:“你傻呀甜甜,你不是都知道你爸把钱箱放在哪里了吗?你去偷偷把钱拿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李艳艳蛊惑越甜甜,可现在的越甜甜却完全不吃她那一套,根本就没有被她蛊惑到。
之前她只是偷拿了一张纸币,就引得爸爸和栀栀姨姨吵得那么严重,此刻这个洋娃娃肯定比当初的那块糖价格要昂贵不少,她可不想爸爸和栀栀姨姨再吵架,而且当初她已经答应了爸爸,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越t甜甜觉得自己如果有什么需求都要和爸爸姨姨好好的说一下才行,不管爸爸姨姨给不给她买,她都要告诉爸爸姨姨和他们坦诚。
于是她默默的把玩着自己的木头小马,也没有别的小朋友愿意和她交换玩具,她就这样玩自己的玩具玩了一下午。
等到小朋友们都散场了要回家了,她才回来,回来的路上越甜甜一直在组织心理的语言,不知道要怎么和越春寒开口才好,没想到回来时会撞见栀栀姨姨和爸爸睡在一起,还那么亲密的模样。
正巧和越春寒聊到她的秘密基地,越甜甜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姨姨还有爸爸,我有点事情想和你们说……别的小朋友都有特别漂亮的玩具,我也想要,可以给甜甜买一个吗?”
越春寒眯了眯眼睛:“玩具?她们都有什么玩具?”
越甜甜发现越春寒的口气并不是很严厉,瞬间来了精神,兴奋的开口:“李艳艳她有非常漂亮的布娃娃,别的小朋友还有类似像不倒翁、毛茸茸的玩具狮子狗,都特别特别的漂亮,特别特别的好玩。”
越甜甜顿了顿,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爸爸给我做的玩具也很漂亮,只不过是木头做的,大家都觉得它非常的硬,而且也不好玩,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交换玩具,我也想要那么漂亮的布娃娃。”
她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越春寒,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非常的可爱,越甜甜乖巧的询问:“爸爸爸爸可以给我买一个玩具吗。”
越甜甜又去问苏栀,可怜巴巴的问她:“姨姨姨姨可以给我买一个玩具吗?”
苏栀的小时候过得并不是特别幸福,爸爸因为偷窃而入了监狱,她跟着妈妈换了无数个居住的地方。因为妈妈当时没钱,她们租的房子越来越差,租金也越来越便宜,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危险,周围有很多不三不四的人窥视她们。
苏栀的妈妈怕她在自己在家出现什么意外,白天上班时经常会直接用一把锁链把她锁在家里。
苏栀在家没有什么别的玩具,甚至那个时候也没有钱买通信的手机和联网的电脑,她要么就是在家发呆,要么就是和自己仅有的一个娃娃玩耍。
那只娃娃已经衣服被她洗得泛白,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都清晰到不能再清晰,她就在日渐麻木的日子里自己一个人乖乖的玩耍。好在日后一切日子都变得好了,妈妈赚了钱,她也逐渐长大,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艰苦的日子了。
因为苏栀的童年过得并不是很好,所以她并不希望别人也和她一样过得不开心。当初长大后赚了钱,苏栀曾经报复性的给自己买了一堆毛绒玩具,堆满了整间房间,可她再也没有小时候对玩具的那种渴望了。
所以才看到现在越甜甜渴求的目光时,苏栀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很快点头:“好,可以。”
等到苏栀肯定的回复,越甜甜几乎就要开心的蹦起来,她兴奋的涨红脸,又小心翼翼的把视线挪到了越春寒身上:“爸爸……”
她眼巴巴的看着越春寒,拉长声音撒娇。
家里两个大人的想法一样重要,苏栀答应了,但越春寒还没答应,越甜甜生怕越春寒拒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想到越春寒沉吟了一下,眯着眼睛,竟然点了点头:“可以,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有喜欢的玩具买点也没什么。”
越春寒这样一说越甜甜非常惊异,下一瞬她的整张脸都乐开了花。
越甜甜忍不住在原地蹦哒,因为过于兴奋而脸色胀红:“哇哇哇,真的假的爸爸啊啊啊,姨姨我好爱你们啊,好开心!”
看着越甜甜激动的样子,苏栀忍不住失笑,心想不管越甜甜平时再怎么人小鬼大,头脑机灵,到底只是一个孩子,遇到自己在意的东西,还是会激动成这样。
“不过爸爸没钱,爸爸的钱都交给姨姨保管了。”
越春寒一只手探到苏栀面前非常淡定的开口:“苏栀,给我钱,我去给甜甜买玩具。”
越甜甜好奇的眼神顿时落在了苏栀身上,被两道一大一小的视线同时盯着,苏栀的脸登时就红了。
她胀红着脸,深吸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钱,真的像管家婆一样,把钱递给了越春寒:“给。”
在给越甜甜买玩具的时候,越春寒竟然选择跟她要钱,而不是动用他的零花钱,真是狡猾。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这种行为,苏栀竟然觉得像是真的一对夫妻一样,越春寒竟然买什么东西都需要向她要钱,真是稀奇。
从苏栀的手中接过了钱,越春寒薄唇微微勾起,扭头看向越甜甜,闲适且懒散的道:“走吧甜甜,爸爸陪你去买玩具。”
越甜甜瞬间欣喜的蹦哒起来:“好耶好耶好耶,要去买玩具啦,啊啊啊,太好啦!”
她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要往门外跑,还不停的催促越春寒:“爸爸爸爸,快点快点,我听李艳艳说了,她的那个布娃娃是在附近的杂货店里买的,一共就不几个款式,去晚了,好看的就没有啦!”
越春寒被越甜甜拽着,还不忘回头跟苏栀说一声:“我马上回来,回来我做饭。”
刚想起身做饭的苏栀闻言,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而另一头,越甜甜几乎是满心雀跃,蹦达着来回在越春寒身旁转圈,看起来竟然比过年还要开心:“我马上就要有新的玩具啦,啊啊啊,好期待!”
小孩子实在是太好满足了,之前越春寒单纯只是没有时间照顾,也忘记了给越甜甜买玩具这种事情,此刻看着越甜甜如此的兴奋,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之前他觉得苏栀有事情瞒着他不说,这是她的秘密,他也不愿意主动去探寻,但是刚才越甜甜说的话让他有些好奇。
所谓的又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苏栀以前也睡在一起过?越春寒若有所思,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越甜甜。
越甜甜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开心,外面的冷风吹着她竟然也感觉不到冷似的,脸蛋冻得通红,蹦哒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越春寒家距离村内的杂货店有些距离,他们需要穿过一条小路,再从大路上绕一小圈才能到达那家杂货店。秋日天气冷,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越甜甜因为心情高兴,甚至还哼着歌。
越春寒难得有时间来陪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越甜甜有如此外放的情绪,他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么开心?”
越甜甜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啦,爸爸,李艳艳可讨厌了,她故意在我面前炫耀,还对我说如果爸爸你不给我钱买娃娃的话,就让我去偷钱箱里的钱自己买,我才不听她的话呢,我是个乖宝宝,我要听爸爸的话。”
李艳艳?
越春寒对李艳艳自然没什么印象,但他知道村内的小孩群体里有个孩子王,之前也和越甜甜有过好几次摩擦,想必那个人就是李艳艳了。
李艳艳应该是村口王叔和王婶的孩子吧,她竟然知道越甜甜偷他钱箱里的钱的事情。
想起上次因为钱箱里的钱被动,他和苏栀大吵一架的事情,越春寒的眼睛下意识变得无比漆黑,他冷淡地垂眸,大概知道了上次越甜甜做出这种事情是谁撺掇的。
越甜甜难得有个人和她聊小朋友之间的事情,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李艳艳的那个布娃娃根本就不是她妈妈给她买的,是她偷他奶奶的钱买的,她可讨厌了,一直都在撒谎,哼,我都知道!”
越春寒大掌落在越甜甜的脑袋上,柔柔的摸了几下:“这件事情做得很好,甜甜,你没有私自偷偷的在钱箱里面拿钱,这件事情我很满意,等下爸爸让你多选几个玩具奖励你。”
越甜甜一下子高兴坏了,振翅高呼:“哇哦,太好了,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啊啊啊啊我最爱你了!”
看着越甜甜激动的样子,越春寒难得嘴角泄出了一丝笑意,他微微扬眉,刚准备询问越甜甜下午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忽然迎面看到对面的草垛旁有一对男女正在搂着肩膀疯狂的亲吻。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年轻人这么迫不及待,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能干出这样的疯狂事情。
越春寒拧眉脸色顿时一寒。他迅速的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越甜甜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这些。”
越甜甜被他搂住眼睛,还有些疑惑。小孩子t的逆反心涌了上来,一边乖乖的点头,一边拼命的挣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扯开越春寒的手,发现竟然是一对男女在亲密无间的进行亲吻,顿时索然无味,有种“就这?”的心态。
越甜甜瘪嘴表情很淡定开口道:“就这吗?爸爸就这你就不让我看了,这也没什么呀,就是大哥哥和大姐姐在亲嘴而已嘛。”
越春寒:“……”
越春寒放下捂着她眼睛的手,双眼微眯看着她:“就这?你怎么一副很习以为常的样子,你还看过别的?你什么时候看过的?”
越甜甜下意识脱口而出:“就是在爸爸你受伤的那个晚上,姨姨和你在炕上亲嘴,亲的要比这对哥哥姐姐他们猛烈多了呢!”
越春寒的双瞳瞬间紧缩,被越甜甜信息量超大的一段话震撼到,大脑一瞬间陷入空白。
他和苏栀亲吻过?
越甜甜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捂住自己的嘴,连声惊叫:“啊啊,怎么办呀,姨姨说了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你的,我怎么说出来了,呜呜呜呜呜甜甜是个不守承诺的坏孩子了。”
越春寒已经震惊到连脚步都停下来了,就站在道路中间,漆黑的双瞳毫无焦距的望向前方。
那对青天白日搂在一起亲吻的男女,以为越春寒在偷看他们,又气又恼。男生抬起头就准备想向越春寒质问,结果对越春寒的那张脸,顿时吓的七魂六魄都飞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扯着身边的女朋友赶紧走开了。
越春寒甚至没有心思去安慰越甜甜,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到自己的嘴唇上,轻轻的摩挲着想要体会当时的感觉,可是没有丝毫记忆。
他和苏栀……亲吻过?
想到苏栀那张妖娆妩媚的面孔,和她那双总是带着水气的朦胧狐狸眼,越春寒很突然很想知道,当他和苏栀亲吻的时候,苏栀是什么状态。
一想到那双涟漪着春色的双眸泛着水痕,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越春寒就忍不住浑身紧绷,眼瞳瞬间变得无比漆黑,如墨一般黑沉。
亲吻……
苏栀那张艳红的唇瓣在他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颜红的色泽不涂任何口脂就宛如已经上了色一般,红的艳丽红得让人浮想联翩。
她的唇瓣饱满,像樱桃一样颤颤巍巍,每次当她咬着唇瓣说话的时候,越春寒都下意识的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唇上。
怪不得,怪不得苏栀的嘴唇第二天就变的破皮红肿,原来那是他咬的吗?昨天晚上的状况居然这样激烈吗?
怪不得,怪不得苏栀在他生病后的几天都对他充满了畏惧。不敢看他,也离他很远,浑身颤颤巍巍的脸色发红……原来是这个原因,越春寒还以为苏栀讨厌他,原来她的害怕是因为他在生病的无意识的时候强吻了她吗?
一切都能串起来了,原来是这样。
一想到当初苏栀嘴唇破皮红肿的凄惨模样,越春寒身体就忍不住紧绷起来,眼瞳也黑的深邃。他当时到底是有多么用力,当时的状况到底有多么的激烈,难以想象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把苏栀的嘴唇搞成那样。
越春寒下意识的抿了抿自己的唇,一只手触摸上去,微凉的嘴唇温度非常熟悉,但他无论如何也感知不到苏栀的嘴唇触感,他当时……是怎么和苏栀接吻的呢。
越春寒在越甜甜小心翼翼地打量下停顿了许久才迈开步子朝前继续走,他的表情恢复平静,只是垂在腿边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
这真是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原来这么多天他一直感觉奇怪,却又没有去寻求的秘密竟然是这个吗?
……
苏栀在家躺了一会儿,觉得肚子稍微舒服了一些,就下地准备收拾做饭。
但她刚刚抱着柴火进屋,越春寒竟然就已经回来了。
苏栀不明所以,开口询问越春寒:“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甜甜呢?”
她刚说完,越甜甜就搂着好几个布偶玩具回来,她的怀里几乎都已经塞不下了,好几个漂亮的玩偶被她如视珍宝的紧紧抱住。
苏栀惊讶:“怎么买了这么多。”
她给的钱好像也没有很多,越春寒这是动用了自己的私库吗?
越春寒瞥了越甜甜一眼,声音冷静:“奖励。”
苏栀:“嗯?”
她困惑不已,不知道越甜甜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越春寒买了这么多玩偶奖励给越甜甜。
她刚想开口询问,下一刻,越春寒灼灼的目光朝她看来。
第48章
越春寒的眼神深邃的可怕,直直的落在苏栀的身上,或者说嘴唇上。
苏栀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偏头躲了过去,脸蛋也开始烧的厉害:“甜,甜甜你们回来了……这么多玩具看起来都好好看呀,真棒。”
她乱七八糟的说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的什么的东西,脸蛋几乎要被越春寒灼热的视线烫熟了。
她心里非常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越春寒出去一趟后回来竟然变得这样有压迫感,他好像真的在一直注视她。
……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春寒他为什么老看她。
苏栀心里慌乱着,一旁的越春寒则把视线灼热的落在苏栀的脸上,他下意识的多看了苏栀的嘴唇几眼。
苏栀的嘴唇这两天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斑驳的伤痕,尤其是嘴角的地方破皮结痂还没有消退,还留有一点痕迹。
这点伤痕在苏栀嫣红的唇瓣上显得格外明显,越春寒忍不住把视线落在她受伤的地方,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原来这就是他啃咬的地方。
苏栀嘴唇上的伤痕是他咬出来的,这点越春寒非常清楚。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他并未觉得这处伤痕有什么特别,现在当他知道这处伤痕是被他用牙齿和唇一点点厮磨出来的结果后,瞬间凄惨的伤痕也变得暧昧起来。
每一处细小的伤痕他都忍不住眯起眼睛目光沉沉的落在上面,仔细揣摩着当初造成这种伤痕的力度和角度是什么样子的。
“越,越春寒……!”
苏栀被他深邃如墨一般的眼睛,看得心里直发慌,赶紧开口打断他:“我,我饿了,天色也不晚了,我们做饭吧。”
越春寒顿了顿,喉结滚动,声音微哑:“好,我去做。”
他哑着嗓子深深的看了苏栀一眼,苏栀瞬间浑身紧绷,那种自己像猎物一样被紧盯着的感觉又重新出现。
越春寒此刻的压迫感和那种危险的感觉,让苏栀非常害怕,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个被越春寒压着胳膊无法动弹,只能任他肆意的晚上。
苏栀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越春寒怎么会出去一趟,回来就态度大变,还压迫感这么强烈。
难不成……
苏栀紧紧咬着唇瓣,心里有些慌乱。
难不成越春寒知道了他之前和她亲吻过的事情?不然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变得这么可怕,这么有压迫感。
但是之前她一直瞒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忽的苏栀顿住,她冷不丁想到了越甜甜捧回来的那一大堆布娃娃,当时越春寒说,这是奖励给越甜甜的。奖励……难不成就是因为越甜甜泄露了她们之间的秘密,所以才奖励的?
苏栀回头,果不其然,越甜甜满脸的心虚抱着自己的玩偶娃娃就想要溜进屋,澄清可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颤抖个不停,一副不敢直面苏栀的心虚样子。
这个样子……没错了,果然是越甜甜泄露的。
苏栀站在门口大脑已经开始发麻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春寒,只觉得浑身都尴尬无比,脸蛋更是滚烫,脑袋拼命的运转想要想出一个决策,但怎么都想不出来。
……好尴尬,真的好尴尬,她和越春寒明明并不是常规的夫妻关系,但是却莫名其妙因为一次生病而有了亲密的接触。
她竭力隐藏这些,试图恢复以前的平静,却没想到现在越春寒也知道了这些,这让她完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越春寒。
苏栀现在连屋子都不敢进了,只觉得大脑一阵涨痛,甚至比小腹还要难受许多,她抿了抿唇,因为紧张,眼眶里潋滟出一片水色。
苏栀本来还想帮越春寒一起做饭,但现在她根本不敢靠近越春寒,离得近了,闻到越春寒身上的气息,她都觉得浑身紧张,手脚冰凉。
但实际上越春寒并没有再看苏栀,他低着头给锅底的炉灶生火,宽大的手掌攥着木柴一点点的放进炉灶中。只是他t过于用力,攥着木材的手背绷紧全是青筋。
越春寒低垂着眼掩去眼瞳中的情绪,一双薄唇紧紧的抿着。
他们两个都不说话,空气中一瞬间都变得寂静了起来,还是越甜甜从屋内钻了出来,打破了这片空间的寂静。
越甜甜拿着越春寒下午给苏栀的巧克力出来,兴奋的小脸上红彤彤一片。她搂着自己的玩具小心翼翼地开口:“咱们家里怎么会有这个呀?我都没见过,这是什么,是好吃的嘛。”
她的掌心放着一个水滴形状的小巧巧克力。
苏栀抿了抿唇:“是巧克力甜甜,你想吃的话就多吃点,喜欢吃下次再买。”
越甜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怀的蹦蹦哒哒对苏栀和越春寒嘴巴甜甜的夸了几句后,将这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看着这块巧克力,苏栀瞬间想到中午越春寒把他递给她时的模样。
越春寒不仅担心她姨妈腹痛给她买了巧克力,还把他最近赚到的钱都交给了她,明明当时她还被触动过,可她现在居然因为当初意外的一个吻而对越春寒胆怯畏惧。
苏栀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在心里劝告自己,当初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继续纠结下去,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的尴尬,还不如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想通了以后苏栀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如常的面对越春寒了。
她睫毛轻颤,来到越春寒身边,帮着他把中午没吃完的疙瘩汤重新热一下。越春寒烧火,他就在上面翻动锅里的疙瘩汤,虽然他们并没有互相说话,但搭配起来倒很和谐。
在一旁美滋滋的品尝着巧克力的越甜甜都忍不住哇了一声:“姨姨,这就是所谓的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吧。”
苏栀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越春寒的脸倒是抬了起来,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唇,但他面上还是保持着冷冽的模样对越甜甜道:“瞎说什么呢,现在都已经有胆子把你爸爸和姨姨拿来涮了是吗。”
他的话让越甜甜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钻进了旁边的屋子里,隐约含糊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我错了,爸爸还有姨姨……”
越甜甜钻进屋子里后,炉灶间就只剩她和越春寒两个人,苏栀急于打破这片寂静又暧昧的空间,赶紧找了个话题。
她看了一眼低头烧火的越春寒,抿了抿唇,小声开口道:“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我看你和甜甜好像都没有几件过冬的衣服,之前的衣服不是太过破旧,就是有些小了,明天要不要去镇上买几件衣服?”
越春寒抬眼看她:“好,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镇上吧苏栀,你的衣服也一起买了吧,用我之前给你的钱。”
苏栀结婚后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款式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太保暖。越春寒是知道苏栀体寒的症状的,她那么怕冷,还是买件保暖点的衣服比较好。
苏栀咬唇点头,只不过心里还有些别扭。
她还是没有太适应。之前在没穿过来之前,苏栀是自己赚钱自己花的,因为她比较节俭,所以攒下来不少钱,长大后几乎就从未在花销上有过什么困难。而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家里的钱都是越春寒赚的,虽说越春寒对她还算不错,还把钱箱的钥匙交给她保管,但总归是花着别人赚来的钱,心里不是很踏实。
苏栀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的想,她自己也得找个什么营生来赚钱才行,不能一直对着越春寒伸手要钱。而且假如越春寒将来和原著的女主乔悦有牵扯,她必然会被越春寒为了彰显干净而选择和她离婚,苏栀觉得她必须得早早的做点打算才行。
带着满腔的心思,苏栀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晚饭,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忧虑过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可以谋生的方法,去给学校当老师吗?越甜甜好像还没有上学,来年越春寒应该也会把她送上学校,难不成她去当老师?但这样会不会太过扎眼了,原主之前似乎也并没有上过几年学,初中好像就辍学了。
或者重操旧业,开一家医馆?但这样是不是更加扎眼了。或者开一家饭店?又或者在镇子上摆摊卖一些糕点之类的?
苏栀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没想好到底以后要怎么办,身体裹在被子里来回的翻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旁边的越春寒以为她要上厕所,睁开了眼轻声问她:“要上厕所吗?我陪你。”
苏栀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越春寒仔细观察到,她紧张的差点咬到舌头,连忙压低声音:“没,没事,我不去。”
黑夜里苏栀看不清越春寒脸上的神色,只知道他似乎顿了顿,声音有些微暗:“好,明天去镇上需要起早,今天晚上尽早睡吧,不然我怕你明天起不来,有什么事情尽管喊我。”
越甜甜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睡的香甜,苏栀怕吵醒越甜甜,咬着唇点了点头,又小声道:“好,我知道了。”
是了,一切都不必操之太急,慢慢来,明天还要起早,还是尽量早点睡吧。
苏栀和越春寒小声的说完话,不知为何,心里没有一开始的那么不安了,她长舒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竟然真的不知不觉在炕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没做什么梦,半梦半醒间听到有公鸡的啼鸣声,紧接着她的肩膀似乎被谁戳了一下。
“苏栀。”
苏栀的意识还有些朦胧,她隐约听到耳边似乎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苏栀醒醒,起来了。”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喊她。苏栀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越春寒深邃阴冷的面容正正好映在她的面前。
苏栀在炕上躺着,越春寒则已经收拾好了,站在地上微微俯身看向她,面容离她很近。苏栀只是微微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喉结和那张面容。
是越春寒!
苏栀突兀的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说好了,今天早上要和越春寒一起去镇上买衣服的事情。可能是昨天睡得有些晚,她今天竟然没能早点起来,苏栀蓦地起身赶紧叠被子,脸色胀得通红。
越春寒在一旁淡定地开口:“镇子和咱们村子距离有点远,所以我们需要早一点起来,赶车路上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苏栀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苏栀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发现竟然还是黑的。以前越春寒每次走的时候也是这么黑的,经常她还在被窝里睡觉。
那个时候并未感觉起早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此刻轮到她起早,苏栀才知道有多么难受。
被窝真的很暖,真的很不想起来,而被窝外面则真的很冷。天色还是黑沉的,她觉还没有睡好,特别想再趴回被子里好好的再睡一会儿。
尤其当看到在一旁睡得香甜的越甜甜时,这种冲动更加强烈了。
不过当初是她自己说的要去镇上买东西,而且越春寒都能起早,她为什么不能。
苏栀咬牙叠好被子,快速的洗漱完毕,因为时间匆忙,她甚至来不及给自己收拾一下,素面朝天的只擦了一层雪花膏就穿上了外衣。
因为起得太早,苏栀还没有完全的醒过来,脸上全是困倦,连那双上扬的狐狸眼都半阖着着,睫毛轻颤,眼眶里全都是没睡好后产生的水花,时不时的打一声哈欠。
因为要外出怕太冷,苏栀穿了一身小棉服,收腰的款式,即使里面带了些棉花,也依旧显得她腰很纤细,毛茸茸的白色毛领衬着她脸色瓷白,配搭上她妖娆妩媚的面庞,和不涂口脂也依旧嫣红的唇瓣,整个人显得格外吸睛。
苏栀这身棉服明显能够看出来款式比较老旧,甚至因为穿了太多次颜色都有些泛白,但被树枝穿上后,硬是显得这身衣服也昂贵了许多。
她揉了揉刚洗完脸后被冻得有些泛红的手指,对越春寒道:“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因为要在外面一待就是一整天,越春寒今天穿的也很多,但他火力旺盛,只是穿了一件厚实的外衣而已。
看到苏栀在搓手,又看到她那双纤细白嫩的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越春寒下意识的蹙眉:“锅底有热水,我已经烧好了,怎么没用?”
苏栀以为她起晚了,忙着快速收拾,根本没注意到锅底有热水t。闻言她稍微有些惊讶,刚想说什么,越春寒的手就伸了过来,他非常自然的攥住苏栀的手,用手掌的温度给她暖手。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头一回发生,但苏栀还是脸色发红,更过分的是越春寒不仅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帮她取暖,甚至还攥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衣兜里。
方方正正的一个外衣口袋被他们两只手塞满,越春寒看起来还很漫不经心,神态很平静的略微挑眉:“这样暖的快一点,我的大衣兜里比较暖。”
骗人,明明就还是她的棉服更暖一些。
苏栀红唇微微咬着,刚想挣扎把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李二柱来了。
李二柱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脸上丝毫没有早起的困意,看起来很精神,看到苏栀时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笑嘻嘻的和苏栀打招呼:“早啊嫂子,早啊寒哥,嫂子今天起的这么早,是要跟我们一起去镇上吗,你们这是……”
看着亲密无间,几乎身体全贴在一起,连手都一起放进越春寒衣兜里的两个人,李二柱顿时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一副促狭又很懂的样子:“看样子是我来的早了,打扰了你们,寒哥嫂子,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不是这样的……”苏栀涨红了脸,试图解释,手也努力的试图从越春寒手口袋里掏出来,却被越春寒面不改色的牢牢攥住。
越春寒薄唇微掀,抬起眼瞥了一眼李二柱:“苏栀今天跟我们一起去镇上,她脸皮薄别逗她了,快去把车驾过来吧。”
“哦哦,好。”听到越春寒的声音,李二柱挠了挠头,赶紧答应。
因为这个生意是越春寒和兄弟们一起合伙干的,所以大家分工非常明确,越春寒和李二柱一起在镇上摆摊,其余的兄弟们有力出力有有钱出钱,没什么钱的就提供一些工具。
比如眼前这辆被李二柱驾到越春寒门口的拉货用的马车,就是李铁牛家里的。
越春寒和他的兄弟们现在并没有发家致富,使用的工具也很简陋,就比如眼前这辆马车。李二柱刚刚从山上下来,被马儿拉着的装货的板车上面全是一箱箱的水果,非常的满当,前面一匹褐色的大马正在打着响鼻。
苏栀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马,她小时候虽然过得不好,但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从未见过这样的高头大马,此刻看着被马拉着的装载着满满一车水果的板车时更是非常惊讶。
苏栀咬了咬唇,忍不住看向越春寒:“板车上的水果装的那么满,我要坐在哪里呢。”
李二柱也挠了挠头:“这个嫂子我也是才知道你今天要跟我们一起去镇上,早知道我就不把这个货装的这么满了,这可咋整,要不我卸几箱下去?”
越春寒倒很平静:“不用二柱,你先驾车走,我骑自行车带苏栀。”
越春寒家里也有一辆自行车,只是平时也不见他骑,村内家家户户离的都不算远,一般都嫌骑车麻烦,直接走着就行。
此刻越春寒把这辆车推了出来,苏栀定睛一看,发现他竟然已经在后面的车座上垫了好几层垫子,铺的比被褥还厚。
越春寒冷冽的眉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苏栀,声音很平静:“从咱们村子到镇上距离不远,骑车的话更是很慢,路上颠簸怕你受不了,这样应该能舒服一些。”
苏栀没料到越春寒竟然准备的这么周到,她抿着唇小声的嗯了一声。
李二柱见事情解决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好,那就这样,嫂子你跟寒哥一起骑车走,我驾着马车拉货。”
他说完率先驾车往前行驶,大马慢悠悠地开始在前面迈动四条腿。
院子里只剩下越春寒和苏栀两个人,越春寒的视线落在苏栀身上,声音很平静:“咱们也走吧。”
说着他两条长腿支撑在自行车上,斜睨了苏栀一眼,唇角微微上扬:“上来,抱住我的腰。”
苏栀的脸颊开始泛起热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越春寒给她铺好的后座上。后座被越春寒铺了很厚一层毯子和垫子,毛茸茸的很厚实也很舒服。
苏栀能够感受到自己一直被越春寒注视着,她睫毛轻颤,侧身坐着,小心翼翼的拽住了越春寒的衣服。
越春寒回头望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她轻声说了一句:“坐稳了。”
农村的土路没有前世柏油马路的平坦,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和凹凸不平的土路,甚至路面还有坑。越春寒非常娴熟地避开了一个个土坑,稳稳的驮着苏栀。
李二柱就在他们前面不远,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行驶,甚至还有闲心和刘春寒喊着唠几句。
他们起的太早了,周围都是昏暗的一片,蜿蜒的小路上只有他们几个人行驶的声音,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苏栀甚至一抬眼还能看到并不算太明亮的月亮,周围还有一阵阵呼啸吹来的冷风,素食不得已把头埋着,用越春寒宽阔的后背替自己尽量挡住前面吹来的冷风。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天越春寒就是在这样冷的天气,这样黑的天色里来回奔波。今天她只是起早了一回都困成这样,冷成这样,而越春寒却已经不知道走了这条路多少遍了。
忽然经过一个下坡,越春寒捏着刹车提醒苏栀:“下面很陡,抱住我。”
苏栀还没反应过来,车快速的往前滑去,这是一个非常陡的坡,苏栀的头发都被吹的直往脑后飘,凛冽的寒风更是一阵阵,扑向她的面颊,周围的风景快速的一瞬瞬闪过。
农村的土路又很陡,一直在颠簸,苏栀被吓到,赶紧一把抱住了越春寒的腰,紧紧搂住他,脸也紧贴在越春寒宽阔的后背上。
咚咚咚。
苏栀被吓得紧闭双眼,双臂搂的更紧了。
第49章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掀起她的刘海,身体上一股失重的感觉冲了上来,让苏栀感到害怕,她下意识闭上双眼,紧紧的搂住越春寒的腰。
斜坡很陡,几乎是直直的往下冲,路面凹凸不平全是石子,又颠簸又吓人,苏栀忍不住差点要叫出来,但又竭力憋住了,只是搂着越春寒腰的胳膊一点点越搂越紧,她吓得脸色都苍白了,死死咬着唇。
越春寒的肩膀很宽厚,腰却很窄,全是绷紧的肌肉,即使隔着大衣,也能隐约感受得出来。
他全然没有苏栀那样的害怕,反而心情似乎很愉悦,声音都带着点轻松:“不要怕苏栀,放松点,我不会把你摔下来的,相信我。”
因为太过紧张,苏栀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整个人都害怕的不得了,原本只是攥着越春寒衣服的手现在已经换成两支胳膊环抱着他的腰,脸颊也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态度从未有过的主动。
苏栀咬着唇:“越,越春寒你慢点……”
颠簸的土路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尤其苏栀还是侧身坐着的,更是没有什么借力的地方,只能牢牢搂着越春寒。
他们两个从未有过的如此亲密,苏栀搂着越春寒的胳膊非常的用力,几乎让越春寒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越春寒不仅不生气,反而薄唇微掀,还有心情往身后的苏栀身上看。
在看到苏栀满脸苍白死死咬着唇瓣的紧张模样时,越春寒眉头微挑,捏着刹车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她的胆子可真小。
平时就很容易被受到惊吓,经常红着眼眶眼里全是雾气,他稍微靠近一点都会浑身紧绷,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胆子小的可怜,又实在惹人怜爱。
越春寒攥紧了刹车,车子非常平稳的在下了斜坡之后匀速的向前行驶,这样一直心脏怦怦跳,胆战心惊的苏栀松了一口气。
越春寒的声音非常冷静的在苏栀耳边响起:“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搂住我就行。”
他这样一说,苏栀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和越春寒的姿势竟然这样的亲密,但经过刚才的事情,路面又实在坑坑洼洼,全是石子,颠簸的厉害,苏栀还是没放下胳膊,她垂下眼睫,咬着唇瓣,轻声嗯了一声,脸蛋有些微红。
寂静的小路上没什么人影,冷风一阵阵吹着,苏栀把脸埋在越春寒的后背上,他宽阔的肩膀以前带给了苏栀非常强烈的压迫感,现在则全是安全感,帮苏栀挡住了不少前面的冷风。
苏州没戴手套,搂着越春寒腰时两只手露在外面,很快被风吹得通红非常的冰冷。越春寒垂眸看了一眼,空出一t只手单手骑车,大掌抓着苏栀的手将其塞进他的大衣口袋,漫不经心道:“这样暖和。”
苏栀开始还有些想要挣扎,但被冷风吹过的手实在冷的厉害,塞进越春寒口袋时则温暖了许多,苏栀咬着唇瓣,被冷风吹过的脸颊格外滚烫。
越春寒在前面骑着车,她在身后侧身坐着,两只手从身后伸进他的大衣口袋,不仅搂住了他的腰,还能取暖,就是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太过暧昧。
李二柱驾车并不算很快,越春寒慢悠悠的骑着甚至能和他平行,苏栀很快感受到了李二柱促狭的眼神,她没敢抬眼去看,只是把脸往越春寒的脊背上贴的更紧了一些,偏头看一旁的风景,不去看李二柱,脸蛋红了一大片。
越春寒说他们村子离镇子上很远,有很长一段距离。苏栀开始还有些不太了解,这很长一段距离究竟是有多长,现在才深切的体会到。
他们骑了很久,每次骑过一小片寂静无人的小路,就会看到点稀疏的村庄,只是一点都看不到属于镇子上的高大建筑。
苏栀每回忍不住询问越春寒,越春寒都安抚她:“快了快了。”
越春寒说了好几个“快了快了”,却连镇子的影子都看不到,苏栀在越春寒身后的垫子上坐的屁股都有些酸了,胳膊也有些酸疼,早起时的困倦又浮了出来,苏栀趴在越春寒的后背上昏昏欲睡。
她搂着越春寒的窄腰下意识蹭了蹭,困的差点要睡过去,耳边却突兀地传来一阵刺耳的鸣声。
苏栀突然惊醒,意识到那是越春寒刹车的声音,她好奇的抬眼向前方看去,发现就连李二柱也停了下来。
李二柱驾着马车停在他们前面,大马来回焦躁的在原地踏步。农村蜿蜒的山路非常的窄,容纳一辆车时还有些宽松,如果同时进出两辆则有些不太好过,而此刻偏偏从路的对面行驶过来一辆车,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李二柱怕把人家的小轿车刮坏了,犹豫了一下后,就赶紧驾着马车往一旁躲,给对面行驶过来的小轿车留点空间,让他先走。
轿车的主人甚至没下车,就杵在路的对面等着李二柱给他挪地方,半晌后看地方够用,不会碰到车才慢慢的挪了过来。
苏栀看这辆车线条流畅车身低调奢华,又是个牌子货,想必很肯定造价不菲,很好奇的望了过去,想看看这辆车的主人是镇子上哪位大人物。
正巧这辆车开了过来和苏栀擦肩而过,苏栀眨了眨眼没看清前排开车的人,正准备收回视线,突然被人喊住。
“苏栀?”
黑色的小轿车后座突然摇下车窗,露出里面坐着的人影,是个非常俊美的男人。和越春寒不同,他有一双桃花眼,且眉目看起来更加不羁,此刻那双桃花眼正紧紧锁住苏栀。
苏栀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原主认识的人,她也不敢随便搭腔,只能胡乱的点点头。
苏栀今天起得早,素面朝天未施粉黛,一路又被冷风冻得鼻尖通红,连一双上扬的狐狸眼里都全是潋滟的水意,嫣红的唇瓣被她咬的更加艳丽,整张脸除了妩媚妖娆的艳丽更多了一丝惹人怜爱的感觉,尤其她今天穿的棉服,上面还有毛茸茸的白色毛领,更衬得她脸肤色瓷白。
远远的看就是个妩媚多姿的漂亮美人,凑近了看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沈邑川的眼在苏栀的脸上停顿了很长时间,才眯起双眼笑起来,他那双桃花眼天生一副风流肆意的模样:“苏栀,果然是你,好久不见。”
一段时间不见,苏栀长得竟然比以前还要让人心痒,褪去了以前的媚俗,更多了几分撩人的纯色。当她好奇的望过来时,那双狐狸眼里因为外面的寒气而被冻的全是雾气,潋滟春色,妖娆蛊人,让人心里宛如猫抓了一般痒痒的。
苏栀虽然不认识他,但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一紧,那种像越春寒一样把她当猎物一样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但和越春寒不同,他的眼神似乎更加的欲色一些,像是把她看成了什么可以把玩的玩具,在她浑身上下打量着。
苏栀有些不是很开心,她抿着唇,眉头微簇,往越春寒身上靠近了些。
虽然平时她很害怕越春寒,但遇到这种情况下,她第一反应就是向越春寒靠拢,寻求安全感。
沈邑川看这苏栀这副模样反而下身一紧,眼神也更加露骨轻佻起来,他完全不顾苏栀还坐在越春寒车上,露出肆意的笑容向她发送邀请:“苏栀,外面不冷吗,到我车上来吧,我看你冻的脸都红了。”
他以前从未对苏栀有过如此温柔的态度,按他的意料来说,苏栀应该很快会迫不及待的钻到他的车上,对他露出谄媚的笑脸。
沈邑川带着从容的笑容看着苏栀,眼底有几分轻蔑。
但没预料到的是苏栀不仅没有到他的车上来,反而开口拒绝:“不用了,谢谢。”
苏栀抿着唇把头往越春寒的方向又靠近了几分,想要躲避沈邑川的灼灼视线。
谁要到他的车上去。苏栀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浑身僵硬,想也知道到他车上肯定会被揩油调戏,更何况她还不认识他,都不知道他是谁。
被拒绝的沈邑川脸上露出点不悦,像是看到了不听话的宠物,他的声音也很快沉了下来:“苏栀,我让你上车你没听到吗?”
被苏栀紧攥着衣服的越春寒一双漆黑的双瞳懒洋洋地半眯着,斜睨沈邑川反问他:“我家栀栀说了她不想上车,你没听到吗?”
他家栀栀?
沈邑川的表情微动,坐在越春寒身后的苏栀则脸上瞬间红了起来,紧紧咬着唇瓣。
……那天那个时候越春寒喊她栀栀,果然不是做梦,越春寒该不会是听到苏母这样喊她,所以才跟着喊吧。
沈邑川嗤笑一声,眼神轻蔑的落在他们骑着的自行车上,又顺着自行车往上看和越春寒对视:“原来你就是苏栀嫁的那个男人,我记得是叫越春寒是吧,以你这个条件苏栀跟着你还要受苦,还不如趁早离婚算了,让苏栀来找我。”
沈邑川扫了一眼苏栀冻得通红的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车,眼里露出几分挑衅。
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下,越春寒很明显属于弱势。沈邑川坐在昂贵舒适的车子里,前面有司机为他开车服务,而越春寒载着苏栀骑着自行车,外面天寒地冻,冻的人手脚冰凉脸色发红。
越春寒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被激怒,反而黑眸沉静冷冷的对他道:“没关系,你有的我终究会有,而我有的你永远也得不到。”
越春寒的眼神很冷又很锐利,一点也没有像是在说大话的样子,反而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漆黑的瞳孔有种像野兽捕食般的野性,让人看的心头突突跳。
越春寒的眼以同样挑衅的阴冷眼神看了一眼对面的沈邑川,话里的意思让沈邑川怒极反笑。
越春寒的意思是他永远也得不到苏栀?笑话,那个女人以前他随便摆摆手就能招来,虽然装着一副纯洁的样子扭扭捏捏,不愿意和他做些什么,但眼里的贪婪清晰可见。
这种女人她怎么会得不到。
沈邑川嗤笑一声,眼底带有深意的扫了一眼苏栀。他还没说什么,越春寒已经骑动了车子,开辆车瞬间擦肩而过,甚至越离越远。
沈邑川开始还不以为意,但坐在舒适松软的后座上时,他却忍不住脑子里浮现出刚才苏栀的模样。
后视镜已经看不清苏栀的面容,但他心里却记得很清楚,那样妩媚妖娆的面容,瓷白的皮肤和嫣红的唇瓣,泛着水气的狐狸眼……
沈邑川下意识眯起了双眼,下腹一紧,喉结滚动。
不得不说苏栀虽然没什么大脑,浪荡花心,贪财且愚蠢,但不得不说确实是长了一副长相妩媚身材妖娆的好模样,甚至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心头微动。
就算是镇子上那些所谓的美女,也和苏栀差得很远,他虽然嫌弃苏栀的性格,但不得不说,以苏栀的外貌来说确实是没有第二份代餐。苏栀这辈子最应该感激的就是老天爷,偏偏给她这个媚俗贪婪的性格上按了个如此美貌的躯体。
想到这里,沈邑川舔了舔嘴唇。
另一头,越春寒神色平静地骑车,在蜿蜒且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载着苏栀往前走。
李二柱不明所以。他当时离得远,不知道越春寒和对方说了什么,神色还有些好奇,但他很快察觉出来气氛的不对劲,尴尬的赶着马车往前快速的行驶,给越春寒和t苏栀留下独处的空间。
苏栀的手揣在遇春寒的衣兜里,并不感觉冷,反而觉得掌心微湿暖的厉害。她没猜出来对方是谁,只感觉对方态度非常的恶劣,让她非常的不喜欢。
越春寒却已经猜出来了,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再加上他开的昂贵的小汽车,对方又和苏栀认识,语气非常的倨傲,应该就是当初苏母说的,要把苏栀介绍给对方当情妇的那位镇上的军官没错了。
想到对方当时盛气凌人的态度以及看待苏栀宛如看宠物一般的眼神,越春寒眯了眯眼。
这就是苏母当初说的好日子吗?如果苏栀真的给他当了情妇,以他现在这种态度,苏栀的状况显而易见不会很好。
不过……
他扫了眼身后依赖般拽着他衣服的苏栀抿了抿唇。但对方有一点说的很对,苏栀现在跟着他确实受了很多苦,现在不仅没有小汽车坐,还要跟着他坐在车上,被寒冷的风一阵阵的吹着,苏栀的脸现在都被冻得通红。
如果像苏母说的那样,苏栀跟刚才那位军官走的话,应该现在已经过上富裕的生活了,吃着大鱼大肉,穿的全是昂贵奢侈的衣服,行走也都是坐着小汽车的,不必像跟着他这样受苦。
越春寒心里揪了一下,眉头紧簇,薄抿,声音难得的沙哑:“苏栀,跟着我你受苦了,你现在还冷吗?”
苏栀看出了他面上的愧疚,摇了摇头,被冷风冻得有些泛红的脸蛋仰起来弯唇笑着:“我不冷,挺好的。越春寒你不要多想,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他有的你终究都会有的,现在的贫穷只是一时的,将来谁也说不准。”
苏栀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知道越春寒是谁,越春寒可是在原著里声名鹊起,白手起家的知名企业家,别说现在一个小小的轿车了,就连更大的东西他都能买得下,甚至连镇长对他都要青睐有加,恭恭敬敬。
现在的贫穷只是一时的,越春寒只要冒头,就会越窜越高,被所有人仰望,苏栀坚信这一点。
越春寒睫毛微颤,半晌后低低笑了出声。他这一笑,胸腔都在震动,贴着他后背挡风的苏栀只觉得脸蛋也一阵阵的发麻。
半晌后越春寒的声音,隐约从风中传来,声音难得温柔:“好。”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时候,只有苏栀永远站在他身边,信任他,鼓励他,安慰他。越春寒攥紧车把手,心里那股想要赚钱的冲动更加急迫了。
他得努力再努力再努力一点,越快越好,不能这样慢慢悠悠的赚钱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让苏栀坐上小轿车过富裕的生活。
虽说现在的生活已经进步了不少,但如果是苏栀的话,他只想让苏栀过得更好,不希望有一天让苏栀感到嫁给他是件后悔的事情。
越春寒带着苏栀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骑了很长时间,苏栀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越春寒的后背上隐约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时,能够感受到周围的环境已经热闹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的寂静无人了。
此刻天色已经微微放亮,也没有开始那么的黑暗了。越春寒轻车熟路的载着苏栀进入他卖水果的市集,在市集内绕来绕去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他的摊位。
天色尚早,路上没有什么顾客,都是早早来卖货的商贩,一个个的正在整理摊位。
他们这些人看样子和越春寒都认识,虽然没有深交,但也点点头打招呼。越春寒来镇子上是卖水果做生意的,自然没有像在村子里那样暴戾凶狠打人,周围的商贩们也只觉得越春寒是个长得有些健壮的冷着脸的小伙子而已。
只是看到跟在越春寒身后的苏栀时,一个个差点都惊掉下巴。
怪不得越春寒之前对周围向他示好的姑娘们表现的不是很热烈,甚至冷着脸一直拒绝,连凑上门的媒婆都碰了壁,原来他说自己结了婚的事情是真的,不是在找理由推脱。
而且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越春寒找的这个老婆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吧,不是听说越春寒是乡下村子里的人吗?他这个老婆应该也是村子里的吧,怎么长得比镇子上的娇小姐们还要好看呀。
脸蛋白的像雪一样,嘴唇嫣红的像樱桃一样,妩媚妖娆的一双狐狸眼看人时总像是含了一一汪水泉,氤氲着满框的雾气,乌发柔顺又黑亮,像上好的绸缎一样,又像最浓密的海藻一样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美得让人惊讶。
虽说越春寒长得也不错,猿背蜂腰,身材高大,一双深邃的眼眸冷冽而黑沉,浑身布满紧绷的肌肉,说话办事又很沉稳。但他找的这个老婆实在是美的太让人震惊了,感觉他的老婆配个什么高官都值得,怎么会和他这样一个商贩结婚?
不少人被震撼,又忍不住一次次的往苏栀身上瞄,只觉得人美穿什么都好看,连造型稀疏平常的棉服看起来也格外的昂贵,棉服帽子上的白色毛领毛茸茸的蹭着苏栀的脸,显得她一张小脸显得更加瓷白了。
他们就没见过有这么白的女生,皮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一样,连伸出来的一双手都白的不像话,指节处都泛着粉色,整个人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李二柱已经提前到达了他们摆摊的地方,正在收拾摊子,又从车上往下卸水果。越春寒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跟着李二柱一起卸水果。
苏栀在一旁站着,想帮忙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越春寒扫了一眼苏栀,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小板凳,和他的车座一样,上面也缠了很厚很厚的垫子。
越春寒把板凳放到摊位前,轻声安抚她:“苏栀,你先在这里坐着,等卸完了货我再带你去看衣服。”
苏栀点了点头,她没想打扰越春寒的工作,于是乖乖的在板凳上坐了起来:“我不着急的,你先忙。”
天色已经微微放亮,有零星几个路人从市集上穿过,越春寒和李二柱忙得热火朝天,摊位上也已经摆了一层水果。
苏栀本来只是坐在摊位上等着越春寒忙完带她一起去看衣服,没想到她在这坐了只是一小会儿,竟然就有人想要过来买水果。
男人红着脸过来问她:“苹果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
苏栀不知道行情,被他问的有些懵,只能拧头去问越春寒:“越春寒,有人想要买水果,咱们的苹果多少钱一斤呀。”
越春寒身材高大,走过来的一瞬间压迫感很强。男人刚才只顾着看苏栀了,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还有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见状瞬间脸色变了:“你,你结婚了吗,还是说他是你对象?”
苏栀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明明是来买水果的,却为什么问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越春寒双眼一眯,声音冷的像结了冰碴子一样:“这是我老婆,你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被他阴冷的模样吓到,没敢多说话,草草的离开了,临走前嘴里还嘟囔:“鲜花插在牛粪上,嫁给我多好……”
越春寒的脸瞬间黑了。
第50章
余琴和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到市集帮她爸妈干活。
她来到市集上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市集上的人都少了不少,余琴一如既往地想要给越春寒送去一碗素烩汤想要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越春寒对她一直冷着脸态度很疏离,也从来没有接受她的汤,但余琴相信以她的身段模样总有一天能够打动越春寒,让他正眼看到她。
余琴信心满满打了一碗汤正想往越春寒的摊位走,被用眼尾瞟到她动作的余父余母一把拽住。
余母更是连忙开口阻止她:“琴琴你别去了,刚才越春寒过来买了汤走了,你别再去给他送汤了。”
越春寒竟然过来买了汤?
余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仅没有被余母劝到,反而心里美滋滋的在想,越春寒肯定是想要借着过来买汤的借口来看她,他果然还是心动了。
她正心里欢喜着,却没想到下一刻余母很快接着开口:“越春寒的媳妇来了,他给他媳妇买的。”
越春寒的媳妇?
余琴一愣,面色微变。她最近才好不容易接受了越春寒有媳妇的这个事实,没想到越春寒就领着她媳妇来市集了,不过她很快脸色又松缓了起来。
余琴摸着自己黑亮的麻花辫子,对自己外貌的自信让她微微仰起了脸。她今天穿了件非常漂亮的棉服,粉粉嫩嫩的颜色非常的亮眼,趁着她小脸泛白,t眼睛又大又圆,吸引了不少顾客的注意,她也十分自得。
来的正好,余琴心想。越春寒那个乡下娶的老婆肯定又土又丑,和她站在一起只会是自惭形秽而已,她正好让对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女,让对方心里产生点危机感,最好回去就和越春寒吵闹直接离婚。
“没关系,越春寒的媳妇怎么啦,正好让他看看谁才是最适合他的,让他看看谁长得最漂亮。”
余琴心里怀揣着不可说的恶意,不顾余母的阻拦,端了一碗汤径直的走向了越春寒的摊位,身后的余母话都没来得及说,根本来不及阻拦她。
“小琴,小琴……哎……”
余琴的模样确实长得很好,她一路走来路上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都忍不住望着她那嫣红年轻的脸蛋,还有那纤细的身段,回头率很高。
余琴面不改色,却下意识地把下巴扬高了些,脸上的笑意也更加加深。
看吧,只有越春寒不知好歹,她可是出了名的美女,也就在越春寒身上碰过钉子,别人可都对她赞叹有加,爱慕的不得了。
她怀揣着膨胀的自信,很快拐了个弯来到了越春寒的摊位前。她想着给越春寒的媳妇来一个下马威,来之前还把自己漂亮的脸蛋稍微整理了一下,此刻昂首挺胸脸上带笑,一眼就看到了摊位前坐着吃饭的越春寒还有旁边的女人。
越春寒长得猿背蜂腰身材高大,不管到哪里都能第一眼看到他,今天余琴却没能第一眼注意到他,反而下意识的把眼睛落在他旁边的女人身上,这一看笑容瞬间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起来。
苏栀正在摊位上吃饭,似乎忙活了一上午脸蛋有些泛红,额头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但却依旧很柔顺,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披在她的肩膀,雪肤乌发/漂亮的让人惊艳。
她的皮肤白的不可思议,像刚挤出来的牛奶一样,光滑到看不到一丁点的瑕疵,唇瓣嫣红饱满,上扬的狐狸眼内春色潋滟,雾气氤氲,面容也妩媚妖娆,即使是素面朝天没化妆的样子,也让人无比心动。
她的面前此刻摆满了吃的,余琴从未见过越春寒如此舍得,以前只是凑合啃点饼子,连素烩汤都不舍得买着喝的人,此刻却在摊位后面用砖块和木板搭了一个简陋的吃饭的地方,木板上铺满了吃食。
各种市集上叫的出名字的吃的都堵在了这里,现炸好的油香酥脆的大/麻花,好吃的各样零嘴,还有汤汤水水包括她家的素烩汤。
李二柱和越春寒把她围在里面吃饭,尽可能的遮挡住她,还有不少路人间歇性的停止脚步怔怔的看着她试图上前搭讪,但都被看着就不好惹的越春寒吓跑了。
越春寒的媳妇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余琴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似的,面上烧的厉害,整个人都尴尬的不知所措,只觉得浑身燥的厉害。
……怪不得她之前怎么和越春寒示好,越春寒对她都不为所动,原来是家里娶了个这样的大美人,怪不得,怪不得……
余琴在越春寒摊位对面杵着的时间有点长,苏栀和越春寒很快发现了异样。
越春寒微微扬眉:“余琴?你怎么来了。”
余琴磕磕巴巴脸色涨得通红,没敢说自己是来看越春寒媳妇想给她来个下马威的,她尴尬的攥紧了碗边:“我……”
苏栀听到动静抬起了头,余琴也下意识把视线挪到了苏栀脸上。近距离观看后苏栀的妩媚面容更加好看了,余琴仔仔细细盯了许久也没看到她脸上有化妆的痕迹,顿时呼吸更加急促,表情像打翻了颜料盒一样五彩缤纷。
难不成她还是素颜状态?
面对越春寒的询问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看着面前数量很多各式各样的吃食,余琴只觉得更加尴尬了,她勉强找了个借口:“我……我听说嫂子来了,我怕你们的汤不够喝,再给你们送过来一碗。”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越春寒拒绝了她的汤:“我之前买的那碗还没吃完,苏栀胃口小。”
苏栀?她叫苏栀吗?她的名字也好好听。
余琴愣了愣,下意识的往苏栀身上看去。她果然胃口很小,吃东西的速度也很慢,细嚼慢咽,嫣红的唇瓣抿着吃相很好看。
放在她手边的汤似乎没怎么动,应该说桌子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基本上都只动了一点点的样子,像越春寒说的那样,她的胃口实在是很小。
余琴的视线突然顿住,她看到了挂在苏栀耳垂的珍珠耳坠。她的心一瞬间紧绷,想到了之前越春寒提着的那两袋首饰店的手提袋,也瞬间想到了她上次自作聪明的尴尬事情。
她当时还以为越春寒是专门买首饰给她赔罪的,原来是给他媳妇买的吗?
余琴忍不住多看了苏栀的耳朵几眼。虽然她心里对苏栀很嫉妒,但不得不说确实是很好看。苏栀的皮肤白的要命,耳垂也长得形状非常的漂亮,那两串珍珠耳坠挂在苏栀的耳朵上一瞬间不知道究竟哪个颜色更白一些,趁着苏栀妩媚妖娆的面庞,显得更加好看了。
真美。余琴心里是翻江倒海的醋意,但也忍不住下意识在心里夸赞,她强忍着泛酸的心,开口和苏栀打招呼:“嫂子好。”
苏栀不知道余琴是谁,但听到她的声音也抬起头礼貌性的露出笑脸和她打招呼:“你好呀。”
她这一笑脸上的模样更加艳丽了。
越春寒今天中午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都被吓了一大跳,本身以她的食量来说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但想一想还有越春寒和李二柱两个大男人,她也就没说什么。
苏栀的胃口实在是很小,她的汤只是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一边和余琴打招呼,她一边悄悄的把汤推到一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越春寒瞥他一眼,知道她是喝不下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苏栀的小鸟胃,见此非常自然的把苏栀喝剩的那碗汤接了过来,包括她咬了一半的黏火勺一起递到嘴边慢慢咀嚼。
越春寒的动作非常自然,苏栀也早就习惯他捡自己吃剩的东西吃,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余琴却像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满目震撼。
越春寒他……在吃苏栀吃剩的东西?
越春寒的冷漠和挑剔性格她早就已经熟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万万想不到,越春寒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明明之前他之前一直冷着个脸,看起来像是对待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温情的样子,现在却不仅给他的老婆买了这么多吃的还非常自然的吃他老婆的剩饭。
……这确定是她认识的越春寒吗?
于琴还在发愣,旁边的李二柱却嘿嘿笑了起来。他看着余琴那一脸恍惚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
于琴对越春寒的心思周围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明明都告诉她寒哥有对象她却还是不听,以为是在骗她,这下好了吧。越春寒和苏栀的感情他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什么叫铁树开花,现在的寒哥就是了。
不过也不奇怪,谁娶了苏栀这样的媳妇不都得铁树开花吗,尤其寒哥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娶了个这么娇媚的媳妇,不春心萌动,铁树开花才怪呢。
余琴本来是想过来给越春寒的媳妇来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下马威没摆成,自己倒是尴尬的不行。她话也没说两句,放下汤匆匆忙忙的就走开了,看她离开时紧绷的脸色,想来以后应该都不会再缠着越春寒了。
苏栀并不知道她和越春寒之间的诸多事情,看她离开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桌子上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太多了,越春寒今天铺张浪费的有点太过了。
她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越春寒却买了这么一桌子的吃的,苏栀正在收拾打包,准备带回去吃,旁边李二柱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嫂子,寒哥,你们听没听说最近那个消息。”
苏栀有些疑惑,朝他看过去,越春寒也抬起眼。
李二柱压低声音:“我听说咱们村子里那个很有名的乔悦,就是嫁了个军官的那个大美女,她怀孕了。”
越春寒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消息呢,听完后顿时撇开眼:“无聊,不认识。”
坐在他一旁的苏栀却整个人呆住了,脑内风暴迅速的开始运转,眼睛下意识僵硬的看向越春寒。
乔悦怀孕,好像在原著里确实是有这t样的剧情。原著里女主和男主因为信念不相同,所以产生争执,女主赌气自己开车回家,路上偶遇了倒在路边的越春寒,将其救起后,因为修罗场的催化剂使得男主产生了危机感,男女主的感情更加精进了。
与此同时,越春寒和女主有了交际,他们两个人开始有了生意上的往来。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女主发现自己怀孕了,可她生意刚刚处于筹备阶段,或者怀孕的身体非常的不便。女主乔悦在再三的思考下选择了坚持,顶着怀孕呕吐的身体奔走经商,结果在意外下孩子还是失去了,由此男女主也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吵闹,但最终还是选择同心一体,敞开心扉互相理解,只是这个失去的孩子还是他们心里永远的伤痛。
听到李二柱说的消息时,苏栀忍不住想起了因为她的加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越春寒和女主现在并没有相识,女主乔悦现在似乎也没有要经商的打算,那么男女主他们的孩子是不是这下就可以保住了。
李二柱见他们态度反响平平,以为他们不相信,连忙开口:“是真的,我和不少人都亲眼看到她和那个军官丈夫一起去了镇上的医院检查,肯定是怀孕了,想必再过些时间以后就能喝到他们的孩子的满月酒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李二柱感慨:“说起来他们和寒哥嫂子你们是同一天结婚的,人家现在孩子都有了,嫂子寒哥你们也得加油呀。”
加油……?
越春寒黑黝黝的眼一瞬间投向了苏栀,苏栀睫毛颤动一瞬间脸蛋红的不像话,紧紧咬着唇瓣。
她和越春寒确实是和男女主同一天结婚的,这也是原著里专门设计的一个桥段,就是为了把他们两个的婚姻当成男女主婚姻的对照组,从各方各面完完全全的让他们来衬托男女主的甜蜜爱情。
现在确实是也如此,男女主感情好到孩子都有了,他们这边别说什么孩子了,她和越春寒现在连进一步的关系都没有,连同床共枕都没有过,提这些实在是太早了。
越春寒咳了一声看向李二柱,神态很平静:“我和你嫂子已经结婚了,现在最应该着急的人是你才对,二柱,你也该加把劲了。”
李二柱尴尬的直挠后脑勺。
天色已经过了晌午,市集上的人肉眼可见少了不少,因为上午生意实在是太忙了,苏栀和越春寒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衣服,趁着这个时候人不多,他们准备去好好看一下。
家里的越甜甜越春寒已经告诉了她,让她中午到赵奶奶家吃饭,有赵奶奶在越春寒和苏栀也不必那么着急的赶回去了,能放心不少。
苏栀今天要给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买一套衣服,全当提前准备过年的衣服了,眼看前排卖衣服的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卖童装的地方,苏栀扯了扯越春寒的袖子示意他先进去看看。
余琴虽然一直劝告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在意越春寒了,但还是忍不住把视线瞟到他们身上。带着酸涩的醋意,余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进了卖童装的地方,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面上也表现的有些震撼。
童装……?他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脑子里迅速有了不少越春寒和苏栀搂在一起甜甜蜜蜜造孩子的暧昧样子,余琴完全接受不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在她父母的摊位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一次暗恋苦追,居然失败的这么彻底,她的心都要碎了,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越春寒了!
“小琴小琴,你怎么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
……
苏栀还是第一次给孩子买衣服,她怕弄错了尺码,临走前把越甜甜的衣服每个尺寸都量了一遍,铭记于心,这才敢过来买衣服。
周围的商贩都认识越春寒,主要是他这个体型和外貌在周围的商贩里实在是突出的有些明显。看他拉了个非常漂亮的大美女过来,商贩们还有些惊讶,在得知这是他媳妇的时候,更是满脸震惊。
越春寒都有媳妇了,那余琴岂不是……
看着苏栀漂亮的脸蛋和妖娆的身段,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把心里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对余琴有了些同情。
太惨了,太惨了,怪不得越春寒对这些女孩子的示好通通冷淡的拒绝,原来是家里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媳妇。
周围商贩震惊着,却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卖小孩子衣服的地方,难不成越春寒不仅是有了媳妇,还已经有了孩子吗?
果然,下一刻苏栀轻柔的声音响起:“那边那件衣服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我想给我们家孩子看看。”
周围商贩惊讶到几乎说不上话来,对越春寒也有了深深的羡慕嫉妒恨。
可恶啊这个越春寒,不声不响的,居然孩子和老婆都有了。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么幸福,怎么还拉着个脸冷着,要他们看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天天都能乐的合不拢嘴,越春寒可真是……羡慕,让他们太羡慕了!
苏栀给越甜甜选了一件粉粉嫩嫩很可爱的衣服,虽然在她的视角来看,有些过于幼稚了,但是现在的小孩子似乎都很喜欢这种类型的。越春寒想要给越甜甜的衣服买的大几号,让她可以多穿一段时间,觉得小孩子长得比较快。但苏栀觉得小孩子穿太大的衣服显得很累赘,想了想,只给她买了大一号的。
苏栀没有给小孩子买衣服的经验,她总觉得他和越春寒站在一起给越甜甜选衣服的样子有些奇怪,好像是她真的当妈妈了一样。
付款的时候,商贩下意识的向越春寒投来目光,结果越春寒丝毫不避讳,坦然的向苏栀伸手要钱。
苏栀红着脸把钱递给他,感受到周围商贩一道道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只觉得面颊都滚烫的厉害。啊……早知道就不答应他管钱的这个事情了。
穿过童装区就是女装。市集上的衣服造价都不算很贵,所以模样和版型也并不是特别出挑。但这些都只是苏栀以前世的眼光来看的,他一路走来发现卖衣服的地方顾客特别多,不少漂亮的年轻女性。
“没有喜欢的吗?”越春寒打量着身边的衣服,偏头去看苏栀。
苏栀迟疑的摇摇头:“再走走看看。”
80年代正是女性/爱美思想崛起的时候,不少女性褪去了以前的臃肿黑白灰颜色,穿着打扮都很时尚。但在这个并不算太大的镇上来说,时尚的风暂时还没有太吹过来,因为镇子周边都是村子,消费水平并不高,所以衣服也没有什么太新颖的款式。
越春寒站在苏栀身边扫了一眼周围的衣服,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越春寒,这件怎么样。”不远处苏栀举着一件白色毛衫询问越春寒。
这件毛衫和苏栀以前刚嫁过来时穿的那件款式非常的相似,只不过当初那件毛衣因为遇到了偷窥狂洗的半干就被对方塞进怀里,苏栀接受不了所以再也没有穿过。
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件衣服的款式,干干净净的白色毛衣很柔软,没有什么别的花样,但是是贴身的,看起来很好穿,也比较百搭。
越春寒看出了她的心思,点了点头:“行,挺好的。”
那个男人被他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再也不敢到他们院子附近溜达了,越春寒说过,以后如果在院周围看到他,见一次揍一次,想来他应该是怕了。
买毛衣的摊位是个女老板,看苏栀喜欢,眉开眼笑的拉着她:“你腰细穿这种衣服肯定好看,这个颜色也适合你,款式也百搭,真的很不错。”
苏栀被她夸的脸色泛红,咬唇问她有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她想要试一试上身的效果。
镇子上的集市划分出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区域用来摆摊,这些卖衣服的用帘子把自己的摊位围起来,上头都是露天的,地方比较简陋。
听到苏栀的话,摊位老板倒是很爽利,连声应着喊苏栀到摊子的角落里,扯开角落里一块布,一角挂在摊位的栏杆上,一角在她手里拽着,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简陋的换衣服的地方。
苏栀傻了眼,没料到换衣服的地方这么简陋,她这除了有一个帘子遮挡和露天没什么区别。
更要命的是摊位似乎还有别的顾客要看衣服,摊位老板非常自然的把t攥在她手里的帘子的一角递给了越春寒:“我先去招呼顾客,你帮你媳妇扯一下吧春寒。”
苏栀站在角落,下意识抬起头,与攥着帘子一角的越春寒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