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摊位老板觉得他们是夫妻,碰巧摊子上又有别的顾客要来看衣服,所以非常自然的把手里的帘子一角递给了越春寒。

    苏栀站在摊位角落一抬头就能看到越春寒,他就站在她的对面,垂着一双黑沉的眼和她对视。苏栀瞬间浑身僵硬,只觉得脸蛋也烧的厉害。

    她和越春寒虽然是夫妻,但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她在里面换衣服,让越春寒帮她扯帘子,这也太……

    苏栀紧紧咬着唇瓣。换衣服尤其还是试贴身的毛衣,必然需要把衣服全部脱掉……让她当着越春寒的面脱光衣服,她和越春寒甚至只有一个帘子的遮挡,这种事情也太超出她的预料了。

    苏栀紧紧咬着唇瓣,脸颊滚烫,双瞳因为紧张而全是潋滟的水意。她抿了抿唇,努力保持镇定:“越,越春寒……”

    越春寒被她喊住,一双漆黑的瞳孔垂下,睫毛浓密遮住眼底的情绪,他声音很冷静:“你换你的苏栀,我不会往里面看的。”

    苏栀知道越春寒不会往里面看,但他只要站在她面前都不需要做些什么,就已经让她感觉很紧张了。

    但买衣服又不能不试,这样买回去也不一定会合适。苏栀咬了咬唇瓣,看了一眼越春寒黑沉的冷冽双眸,睫毛颤动很快偏过脸去。

    她抿着唇脸颊滚烫,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市集是方方正正分出来的一块区域,苏栀就站在角落里,越春寒手里扯着帘子的一角,帮他牢牢遮盖住身体,整个身体背对着她,帮她看着谨防让别的试衣服的人进来。

    越春寒的个子长得实在是太高了,苏栀站在里面还能看到他修剪成毛寸的一个脑袋,虽然明知道越春寒是背着她的,不会转过身来,但苏栀还是感觉不太有安全感,她下意识的蜷缩自己,想着尽快把衣服换上,细白的手指攥着贴身衣物的底边往上卷。

    秋天很冷,但摊位上有三面的布遮挡着,挡住了不少的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苏栀虽然也怕冷,但觉得马上就可以换完衣服也就没说什么。

    摊位里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以及询问摊位老板的声音,苏栀加快动作,赶紧把贴身的毛衣脱了下来。脱下身的那一刻,瞬间刺骨的冰冷席卷而来,让她冷得几乎要浑身打颤,好在她要换的衣服就在手边,苏栀双手环胸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越春寒。

    越春寒像他说的那样,一点也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攥着帘子的手一直高高举着帮她遮挡身形,整个身子还是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态,苏栀稍稍的松了口气,没想到就在下一刻异变突生。

    似乎是有人要看苏栀换衣服的这片地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什么心态,凑过来竟然想掀开帘子。越春寒瞬间转身双臂撑在架子的两端,把还在帘子里换衣服的苏栀锁在他的两臂之间。

    越春寒牢牢的护住苏栀,斜过眼冷冷的瞥了一眼对方,声音冷得快要结冰碴子一样:“说了这里有人在换衣服,去别的地方看,或者等着。”

    对方似乎是个男人,隐约传来一声不屑的切声。越春寒一双黑瞳冷冷的看着对方,眼底如墨一般黑沉,双目阴戾,配搭着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对方再没敢说些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

    越春寒和苏栀之间隔了一层帘子,轻薄的布帘子被冷风一吹,底边甚至还能卷起来。他双手撑在两边的架子上,只是和一开始的不同,他此刻是面对着苏栀的,但因为有一层帘子的遮挡,他看不清也看不到苏栀的模样。

    在发觉苏栀很久都没有发出声响,早就知晓苏栀容易害羞性格的越春寒瞬间开口:“抱歉苏栀,刚才是个意外,你别害怕,我是不会进去的,我现在也看不到你。”

    被越春寒双臂撑着堵在角落里的苏栀此刻已经浑身红的不像话,她的衣服已经褪去露出白皙的皮肤。苏栀本来正准备拿着白色毛衣往身上套,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手里的毛衣也被也因为刚才的惊吓而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的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浮灰,连忙回应越春寒:“没,没事,我没有害怕。”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苏栀想着马上就换完衣服了也没想那么多,她拿起手里的白色毛衣刚准备往头上套,本来就双手撑在她旁边两面架子上的越春寒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突兀猛的整个身体都朝她前倾。

    “啊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身后有人连忙道歉,可越春寒已经听不清了,他全身心放在了苏栀身上。

    因为惯性,越春寒下意识的往苏栀的身上栽去,他迅速的伸出一只手撑住旁边的架子,另一只手隔着一层布帘,大掌落到了苏栀的肩膀。

    眼前一直遮挡着她的帘子突兀的抖了抖垂了下来,虽然越春寒很快的迅速的把帘子又往上拉了起来,帘子也只是短暂的下垂了一小截,旁人看不到,但离她最近的越春寒肯定能看到,苏栀一瞬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咚咚咚。

    越春寒那双狭长的黑色长眸突兀的睁大,喉结滚动,呼吸急促了不少。

    咚咚咚。

    刚才在帘子抖了一下的那一瞬间,越春寒确实是看到了帘子里面的苏栀,虽然只是一瞬,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苏栀很白,白的刺目,皮肤像雪一样,真真应了那句冰肌雪骨。她的头发很长很黑,长长的铺在后背上,凌乱的黑色长发落在雪白的脊背上显得格外妖娆欲色。

    因为苏栀双臂环胸的动作,她的锁骨更加清晰更加精致。越春寒虽然不是有意要看的,但还是瞟到了她胸口大片的雪白皮肤,本就丰满的位置被她手臂紧张的捂着,那点白皙更加明显,且更加丰盈。

    越春寒喉结滚动,一瞬间迅速地扭开偏头不去看苏栀。他睫毛不停地颤动,呼吸也稍显急促,攥着帘子的手也迅速捏紧。

    “越,越春寒……你不要看……”苏栀的声音都快要哭了。

    可最为严重的是,因为刚才的惯性,此刻越春寒还有一只手搭在苏栀的身上,隔着一层布帘,越春寒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苏栀身体皮肤的温度,和那种微妙的触觉。

    他们靠得很近,苏栀的身体本来就被外面的冷风吹得有些发凉,偏偏越春寒的掌心又很灼热,隔着一层布帘,他的掌心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体上,让苏栀只觉得浑身发烫。

    好在他们这是在角落里,而且只有越春寒因为身高的原因才能看到里面的她,其余人只是知道里面有人换衣服,但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苏栀的眼眶因为刚才的情况瞬间激起一层水雾,她睫毛不停的颤抖,嘴唇死死咬着,只觉得耳根子都要红的发烫。

    ……越春寒看到了,他肯定看到了。

    “苏栀,对不起……”越春寒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一直把头偏到外面不去看苏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苏栀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越春寒的耳朵也有些发红。

    越春寒那双落在她肩膀的手很快拿开,只是气氛一瞬间尴尬的要命。苏栀急于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她连忙开口磕磕巴巴道:“没,没事,我要换衣服了,你,你别再像刚才那样了……”

    空气中很快传来越春寒沉闷的声音:“嗯。”

    苏栀手指发颤,顶着通红的一张脸赶紧拿起一旁的毛衣往身上套,只是她过于紧张,心里也慌的要命,整个人的脸烫的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她一边往身上套毛衣一边回想刚才越春寒的模样,眼眶因为过于羞耻而全是水痕,几乎要哭出来般紧紧咬着嘴唇。

    好羞耻,好羞耻……越春寒他肯定看到了……

    扯着帘子的越春寒整个人全身紧绷,他能够清晰的听到里面的窸窸窣窣声音,是苏栀在往身上套衣服的声音。

    集市的人很多,尤其是卖衣服的地方,他们此刻站着的摊位已经有不少人来来往往,越春寒掌心紧握,薄唇紧紧地抿着。

    刚才的那一幕不停的在他脑子里回放,越春寒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乱想,t但还是忍不住手指蜷缩,想起看到的那一大片雪白的脊背下意识睫毛微颤,像掩饰似的把脸偏到一旁,耳根泛红。

    摊位里各式各样的人声嘈杂,正值换季的时候,来买棉服的人多了不少,摊位忙的热火朝天,不时的有问价的要试衣服的声音络绎不绝。

    越春寒能够清晰地听到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还好现在人多,还好他和苏栀离的没有那么近,还好苏栀应该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他薄唇紧紧地抿着,忽然听到苏栀的声音:“我,我换好了。”

    被他紧紧攥住的帘子掀开,苏栀穿着那件白色毛衣走了出来,越春寒一眼就看到了她红的要命似乎要滴血一般的耳垂。

    苏栀的脸也很红,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内满是氤氲着的雾气,像是含着一包欲掉未掉的泪珠一样,佩戴着她紧紧咬着的殷红唇瓣,整个人的气质非常的惹人怜爱。

    而看着他的越春寒心里则涌上来另一种情绪,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放在腿边的手指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的那种温热的触觉:“很好看。”

    苏栀的皮肤白,脸蛋又那么的精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让人只觉得她不管穿什么都会很好看。

    她新换上的这件白色的毛衣和之前的一样都很薄,非常清晰的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腰细的像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似的,毛衣的花纹衬得她胸口也鼓鼓囊囊,雪白的毛衣衬着她小脸肤色额外的瓷白。

    外面很冷,苏栀穿着一身单薄的毛衣出来照镜子时身上被冻得有些发颤,周围那些吵闹的声音,忽然一瞬间都消失不见。苏栀抬眼才发现他们都在看她。

    其实那件白色的毛衣只是一件普通款,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挂在那里的时候看起来也比较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几个人翻动它。

    但当苏栀穿着这件毛衣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哇了一声,觉得这件平平无奇的衣服也看起来版型非常的不错,甚至好看的不得了。不少人甚至凑在摊位老板的旁边小声的向她要这件衣服适合自己的尺码。

    苏栀被周围人看的有些紧张,身体也因为周围的冷风吹得有些发抖,她微微蹙眉,刚想说些什么,站在他旁边的越春寒,从架子上拽出来一件白色的长棉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不仅帮她遮挡了旁边别人的灼热视线,也帮她挡住了冷冷的寒风。

    越春寒双手帮苏栀披着衣服,回头去看摊位老板,声音沙哑:“就这两件,都要了。”

    摊位老板愣愣的点头:“哦好好好……”

    越春寒非常速度的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钱交给了老板,然后带着苏栀火速离开这里。

    他们刚走,摊位里瞬间涌起了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老板,刚才那件衣服有我的尺码吗?我也想试试。”

    “我想试那件毛衣,那件毛衣看起来很不错,很好看啊,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我想试试那件棉服,那件白色长款的看起来好修身……”

    “老板老板给我也找一下,我也想试一下……”

    “……”

    一瞬间摊位里热闹的不得了,摊位老板又惊又喜,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挨个给顾客找号,心里感慨,越春寒这个媳妇可真是她的财神爷,试了两件衣服就能让她的生意这么火爆。

    看着到处都是是白色毛衣和长款棉服的顾客,摊位老板一边忙着,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些顾客只觉得毛衣和棉服漂亮,殊不知真正漂亮的其实不是衣服的版型,而是越春寒老婆这个人呐。

    相较于苏栀衣服买的麻烦程度,越春寒的衣服买的非常的简单,甚至简单的有些过头了。他只是去到卖男装的摊位那里随便看了一眼,扫了一眼觉得差不多,随便指了一件衣服,甚至都没换上试试,就让店老板帮他打包。

    旁边的苏栀看的直啧舌,但也没说什么。她此刻的脸还红的要命,甚至现在都不敢抬头看越春寒,没办法和他直视。

    ……刚刚的情景实在是太尴尬了。

    苏栀只要一想到刚才他换衣服的样子,有可能被越春寒看到,她的脸就红的滚烫,脚趾蜷缩,心里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恼羞。

    她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刚刚换衣服时被冻的发凉的手,触摸上去只觉得更加滚烫了。

    越春寒和苏栀是中午吃完饭去看的衣服,他们衣服没少买,每个人都买了一套,尤其苏栀里面还买了一套白色的毛衣。

    看着是满载而归的,但李二柱看着他们回来时的样子,只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他非常疑惑的看着苏栀和越春寒。

    ……中午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苏栀看起来虽然有些害羞,但态度还是很平静的。怎么只是去看了看衣服,他们两个人之间站着的距离那么老远,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苏栀死死低着头咬着唇,脸蛋红的要命,越春寒看起来也有些精神恍惚,偏着头不去看苏栀,俊逸的面容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像是……害羞?

    是的没错。

    林二柱和越春寒认识很久了,他能够清晰的发觉越春寒心里的情绪。虽然面前的越春寒还是一如既往冷淡平静的模样,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越春寒的浑身紧绷,耳朵有些发红,睫毛也一直在发颤,手指也在不自然的蜷缩。

    甚至他虽然偏头不去看苏栀,但又时不时的偷偷的趁苏栀不注意偷看她。

    李二柱忍不住好奇,只是去买了个衣服而已,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越春寒和苏栀的这种尴尬别扭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很久,到晚上他们要走了两个人态度还没有缓和。他们两人虽然下午都在摊位里,但却互相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不小心只是胳膊肘碰到了,或者视线对视上了,都赶紧挪开,越春寒和苏栀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让李二柱咋舌。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越春寒低垂着眼擦拭摊位上的苹果,间歇性的偷看旁边的苏栀,苏栀一直埋着头脸蛋红红的,但似乎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苏栀偶尔也会因为受不了而抬起眼来看他,只是苏栀每回与他视线对视上时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眼瞳里全是雾气蒙蒙。

    虽然苏栀这个样子也很可爱,甚至看起来也很好逗,但她这么怕他看起来也很紧张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强吻苏栀后的模样。

    一想到又有很长时间素苏栀又不敢靠近他,甚至也不敢看他,越春寒的心里就有些躁动,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结果碰到了衣兜里硬硬的一个方盒。

    摸到那磨砂的丝绒盒面,越春寒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当初在首饰店内买的,除了那对珍珠耳坠以外的那对金戒指。

    越春寒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栀,她现在脸蛋红红,耳垂也红的厉害,那对珍珠耳坠挂在她的耳垂上现在格外精致,衬得她小脸肤色格外瓷白。

    珍珠耳坠她戴的很好看,想必他手里的金戒指她带的也会很好看,只不过他们现在这个关系以及现在这个时候都不太适合送给她。

    越春寒摩挲了一下丝绒的盒子还是没把它从衣兜里掏出来,薄唇下意识的抿了抿。

    “好啦寒哥,嫂子,我先回去了……你,你们能行吧?”

    李二柱有些犹豫,因为早晨是他自己赶车,越春寒和苏栀两个人骑车过来的,现在越春寒和苏轼这种状态他们能行吗?

    “没事,苏栀交给我。”越春寒神色很淡定。

    苏栀紧紧咬着唇瓣,她虽然觉得尴尬,但是如果不坐越春寒的车,她又没法回去,而且他们两个人毕竟还要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过日子,如果一直这么尴尬着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越春寒把车推过来对苏栀道:“上车吧。”

    厚实的后座还是一如既往的很软,苏栀坐在他的后座,手轻轻的拽着越春寒的衣服。

    越春寒在前面骑着,腰没有像早晨一样被苏栀用胳膊紧紧搂着,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了苏栀轻颤的睫毛。

    越春寒回过头正视前方的路面,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他心里有一个卑劣的想法,苏栀胆子那么小,如果像早晨那样有一个斜坡下去或者路面有些坑洼,他再骑的有些歪歪扭扭,她是不是就会因为害怕而像早晨那样搂住他的腰。

    回去的路依旧那么的寂静,长长的蜿蜒的小路上,只有他和苏栀清浅的呼吸声,还有车子骑动的声音。

    想到苏栀害怕时眼眶里泛红的湿意t,越春寒非常迅速的打断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让女孩子害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行为真的是太卑劣了。

    越春寒感受到身后苏栀紧攥着他衣服的触觉,他下意识骑的更快了些。

    还是快点回去吧,天都快黑了,苏栀怕黑,他知道的。

    苏栀和越春寒回去的时间已经比平时早了不少,但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是黑了,主要是镇子上距离村子的距离实在是很远。

    苏栀和越春寒早晨骑车走的时候天色尚早,那时候天空都是暗的,大部分人都还没醒,所以没被人看到,等晚上他们再一起回来的时候被村子里不少人撞见。

    看到被越春寒用自行车驮着的苏栀,一众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居然这么和谐。

    “……越春寒居然在骑车带苏栀,他们两个人不是关系很不好吗?不是要离婚了吗?什么情况啊。”

    “越春寒的后座还能坐人?我不是听说村口李大姑娘腿受伤了要坐他的后座他都视而不见没答应……这,这他是变了性子了?”

    “他们这是出去了一整天吗?去哪里了啊,苏栀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真好看,是新衣服吗?毛茸茸的白色毛领真好看……”

    “看越春寒车把上挂着那么多口袋,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出去买衣服了吧?”

    “假的,你看他们都互相不说话,看起来一副不熟的样子,肯定感情还是很不好啦,是不是出去办离婚证了啊?”

    “越春寒和苏栀要离婚了?真的假的……看样子果然是咱们赌对了。”

    “……”

    村口一堆人悄悄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对越春寒和苏栀的感情完全没有一点期待,甚至这次流言离谱到觉得他和苏栀是去镇子上办理离婚的,看着他俩只觉得是一对即将要分开的新婚夫妻,一道道同情怜悯的眼神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越春寒和苏栀顶着各式各样的村民们的眼光回家。他们今天中午买的衣服都放到了车把手上,等到了家苏栀下车,没等苏栀说话,越春寒就非常自然的拎着那几袋子衣服进屋:“我把今天买的衣服挂起来。”

    苏栀点了点头,她的脸蛋还是红红的。

    越春寒把屋内的衣柜打开,将苏栀白天买的那件白色长款棉服拿了出来,准备用衣架挂起来,但正在掏衣架的时候,突然从苏栀的大衣内掉出了一个信封。

    越春寒视线一顿,将其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第52章

    苏栀的这件大衣看起来有些偏于成熟,自从苏栀嫁过来似乎就没穿过,一直挂在衣柜的最里面。越春寒只是想拿里面空着的衣架子而已,没想到意外碰到了这件大衣,把它从衣服架上碰的掉了下来,与此同时掉下来的还有藏在大衣里的一个白色信封。

    信封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越春寒虽然惊讶苏栀的衣服里怎么会藏着一个信封,但也并没有什么感觉,他不打算侵/犯苏栀的隐私,刚准备把信封重新塞进大衣衣兜里,却发现了收信人的名字。

    ————陈清。

    越春寒的手顿时顿住了,捏着信封骨节分明的手掌也一瞬间捏紧。

    他垂眼看着手里的信封,黑瞳深邃,薄唇紧抿,眉头紧缩。

    陈清?这封信是给陈清的?为什么会在苏栀的衣兜里,而且……陈清和苏栀果然是之前就认识。

    信封明显被人拆开看过,一头已经被人撕开,越春寒只是轻轻抖了抖,那些信件就已经从掉在了地上散了一地。

    这封信捏着手感就很厚实,落到地上时更是散了一大摊,白花花的纸几乎铺了半个地面。越春寒只是随意捡了一张放到面前,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双眼顿时怔住,下一刻表情沉了下去。

    他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把这些信重新塞到信封里,又塞到大衣的衣兜里,下意识黑瞳瞥到外面,看到了正在和越甜甜说说笑笑的苏栀,越春寒隐约听到了自己磨后槽牙的声音。

    ……陈清?

    苏栀和越春寒今天去了镇上一整天都没回来,越甜甜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是在赵奶奶家待着的,看到越春寒和苏栀骑车回来的身影她才跑回来,正在笑嘻嘻的和苏栀说话。

    苏栀在镇子的集市上给越甜甜买了不少好吃的,正在柔声劝着她,让她少吃点,等吃完饭再吃,并准备洗手做饭。

    没想到这个时候越春寒竟然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苏栀非常惊讶,虽然她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和越春寒说话,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我马上就做饭了,你去哪儿?”

    越春寒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去和李二柱他们对一下今天在集市上卖水果的账。”

    关于他们生意的事情,苏栀都是从来不过问的,闻言她点了点头:“好……你早点回来。”

    越春寒垂眼看着只到他胸口的苏栀,和他一比,她的个子显得非常的娇小。和他说话的时候苏栀需要仰起头才行,这个时候她的面容非常的清晰,瓷白的小脸像颤颤巍巍绽放的花一样,那双上扬的狐狸眼看起来也格外的水润妖娆。

    越春寒攥紧了手指,偏过脸去不看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好……”

    ……

    陈清的诊所在路口的拐角,那里原本是一间老式的加工厂,但因为生意不算太好所以倒闭了,房子兑给了陈清。

    越春寒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色也有些黑沉。难得的今天诊所内没有那么人,陈清似乎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到越春寒进来,他有些发愣。

    陈清一如既往的还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看起来清清秀秀,温温柔柔。他扶着自己金边的眼镜框,询问越春寒:“……是要买什么药吗?正好我现在还没下班。”

    “今天不买药。”

    越春寒一双黑眸懒洋洋的半眯着,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陈清的脸上,顺手把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陈清定睛看过去,眉头一蹙。

    越春寒提着的是酒,而且还是好几瓶,叮叮当当摆满了桌子。

    越春寒一双黑眸挑衅似的看着陈清,居高临下地瞥他:“陈大夫,来喝点?”

    陈清蹙眉拒绝,一项温温柔柔的脸难得没有露出笑脸,眉头微微蹙起:“我不喝酒,谢谢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喝酒,稍微喝一点,小酌一下怎么样?”越春寒不为所动,微微挑眉,黑瞳牢牢的锁在陈清身上,表情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陈清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不悦:“我不喜欢喝酒,这些酒你拿回去吧,如果买药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但是喝酒的话就不必来找我了。”

    “陈大夫是不喜欢喝酒还是不喜欢和我一起喝酒,你喜欢和谁一起喝酒,苏栀吗?”越春寒居高临下的看他,表情冷的厉害。

    听到苏栀的名字,陈清睫毛微颤,抬头去看越春寒:“这和苏栀有什么关系,我和苏栀只是点头之交,你不要误会了。”

    越春寒发出一声嗤笑,磨了磨牙。阴寒的眼直直的望着陈清:“陈大夫,咱们还是坐下好好喝几杯吧,之前你替苏栀看病的事情我还没感谢你呢,我们一起喝点,就只是单纯的喝几杯,你不会介意吧。”

    诊所内的白炽灯打在越春寒身上,把他的影子拖拽的很长,他的脸懒洋洋地半眯着,脸上虽然还带着点笑容,但是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陈清镜片下面的眼睛颤了颤,他抿了抿唇。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行,那就少喝点。”

    越春寒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诊所的桌子并不大,方方正正的一个小桌子,此刻已经摆满了越春寒带来的酒。

    越春寒脸上带着笑,慢悠悠的把酒瓶子递给陈清:“对,稍微少喝点没事的。”

    他嘴里这么说着,但实际上行动完全不像他说的那样,反而一直在拼命的给陈清灌酒。陈清想拒绝也没能拒绝得了,一直被他架着只能硬喝。

    陈清是真的不太能喝酒,一瓶酒还没喝完,只喝了几口就已经脸色胀得通红,看起来也有些晕晕沉沉了。

    越春寒眯着眼睛笑起来:“陈大夫,咱们玩个快问快答怎么样,一定要快,要在三秒之内回答我可以吗。”

    已经有些醉意的陈清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呼之欲来的危险。

    “陈大夫今年多大了。”

    “24。”

    “陈大夫有没有喜欢的水果。”

    “有,西瓜。”

    “陈大夫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白色。”

    “有没有讨厌的食物。”

    “地瓜。”

    “最近有人追你吗?”

    “有。”

    “你t知不知道苏栀喜欢你。”

    “知道。”

    室内突兀的一片寂静,陈清虽然大脑昏昏沉沉有些醉意,在脱口而出这个回答后还是瞬间感到了清醒,他睁着那双浅褐色的瞳孔,怔怔的看着对面的越春寒。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面皮还是发烫的,一直白皙的面庞此刻红的满如朝霞一般,金边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显得他文质彬彬,充满了书卷气。

    诊所内烧了锅炉,屋子内暖烘烘的并不冷,但此刻陈清却突然由心底里生出了一丝冷意。

    屋内的装饰全是惨白一片,就如同陈清此刻的面容一样,他的脸一瞬间褪去了之前所有的红色,甚至因为过于激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开口:“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越春寒……我没有……”

    越春寒神色平静的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怀胸冷冷的抬起眼挑眉看他,本就阴寒暴戾的一张脸,此刻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让人害怕。

    越春寒没有生气,甚至只是轻轻挑眉,语气相当平和:“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苏栀喜欢你,怪不得之前苏栀生病你忙前忙后,还给他生火煮红糖水……你是因为愧疚吗?”

    越春寒徐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高本来就比陈清的要高上不少,诊所的天花板并没有很高,越春寒这样一站直,甚至几乎头能够顶到天花板。

    越春寒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清,阴鸷的面容看起来让人非常的有压力,尤其是他那一双深邃的黑色瞳孔,此刻更是格外瘆人。

    “我看到了苏栀给你写的信,你应该也拆开过,也拒绝过她。为什么上次会对苏栀忙前忙后那么照顾,你是因为愧疚吧,觉得是因为你拒绝了苏栀导致她自暴自弃,所以才和我结的婚。”

    越春寒笑得阴冷:“之前村子里一直都说我和苏栀关系不好马上要离婚,日子过得也吵吵闹闹,甚至还有人说我家暴苏栀。你是觉得因为自己拒绝了苏栀导致把她推进了火坑里,所以才感到愧疚的是吗?”

    越春寒每说一句话,陈清的睫毛就抖一抖,甚至到了最后,他抿着唇哑口无声。

    “上次你从我家离开的时候,我在隔壁听到了,你对苏栀说看到她日子过得不错你就放心了,是因为觉得她日子过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所以放下了心里的愧疚吗。”

    越春寒看着低头不语的陈清,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实则是压抑着的疯狂怒意。

    越春寒冷冷的挑眉,毫无征兆的揪起陈清的衣襟:“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陈清苍白的开口解释,模样难得的狼狈:“我和苏栀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你先把我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

    之前陈清虽然听说过越春寒在村子里的凶名,但他和越春寒并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越春寒过来买药的时候,表情也一直很冷静,甚至有些懒洋洋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今天越春寒露出这副面孔,陈清才觉得有些被震慑到,看着越春寒那双阴鸷的黑瞳,陈清脑子一瞬间想到了之前村子里那些传闻,那些只要惹恼了越春寒就会被打的浑身是血的传闻。

    拎着他衣襟的越春寒胳膊全是绷紧的肌肉,连手背都青筋爆出,越春寒本来就身材高大,拎着他宛如拎小鸡一样,陈清连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越春寒当然知道苏栀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然的情况下,今天就不会是这么温柔的开局了,陈清也不会现在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

    他阴冷地扯开嘴角:“既然你已经知道苏栀日子过得不错,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喜欢你的事情都是之前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着他挑衅示威般的居高临下看着陈清,半晌后才放开了陈清的衣襟。

    越春寒之前攥着陈清衣襟的手有些用力,等他松开手的时候,陈清甚至止不住的在咳嗽,连脸都被呛红了。

    越春寒冷冷的往外走,却没想到身后的陈清竟然喊住了他。

    “等等!”

    陈清还在咳嗽,他本来白皙的一张脸变得胀红,甚至呛出了眼泪。

    他深呼吸几口,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格外的明亮,浅褐色的瞳孔难得露出点锐利。

    陈清沉声道:“苏栀之前是送过信给我,但我和她之前没有关系,现在也没有。我知道你的性格可能会疑神疑鬼,但你要相信苏栀这个人,我之前对她有所误会,现在我清晰的了解,她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我希望你回去以后不要对她有猜忌,如果你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那就好好待她。”

    越春寒之前一直以为陈清是个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的人,像是永远也不会生气,不管别人对他做些什么都会笑脸相迎的人。

    但此刻陈清映在白炽灯下的脸,少了几分以前的温柔,多了些锐利,或者说勇气。

    越春寒知道自己凶名赫赫,极少有人可以站在他面前这样和他说话,大多数人被他看一眼都要浑身发抖,陈清看着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胆子还挺大,性格也很坚韧,直面他阴鸷的脸色也没有表现出退缩。

    但越春寒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陈清的脸色,突兀的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苏栀大衣兜里的那封信。

    [我把我的心意全部传递给你,希望你可以看到]

    [他们都说你不会看上我这样浪荡的人,但我觉得总得把我的心意告诉你]

    [如果你答应我的心意,那你就来我家提亲,我嫁给你,如果你不来娶我,那我今后嫁给谁都和你无关]

    [我是真的喜欢你,陈清。]

    [……]

    如果单看信封里面的内容,确实是真心实意让人非常的感动。但实际上苏栀和陈清告白的时候,同时期还和镇子上的那位军官一起进行交往。

    苏栀的性格所有人都清楚,根本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用自己的美貌当武器来攀附男人一步步往上爬,本质上还是一个又懒又馋又恶毒的人。

    这样的苏栀陈青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的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就如同当初的越春寒一样。

    现在的陈清虽说是以愧疚为理由,帮苏栀做了不少事情,又是帮着熬红糖水又是拿止痛药,看起来也很体贴,但越春寒相信他之前对苏栀肯定态度没有这么体贴。

    单纯是愧疚的话,这个理由似乎不太够用。如果不在意不喜欢的情况下,又怎么会产生愧疚呢?

    要么陈清就真的是个圣人,会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产生的结果而愧疚自责,要么就是……他也发现了苏栀不对劲。

    是的,越春寒早就发现了苏栀的不对劲。

    现在的苏栀和之前他所认识的苏栀完全是两个性格,相差的几乎一个天一个地。如果说之前的苏栀性格张扬,贪慕虚荣,而且喜欢在外交际,现在的苏栀则更加内敛,也更加容易害羞,性格温温柔柔,看起来也很好说话。

    之前的苏栀会对村子里的孩子和老人嘲笑讥讽,现在的苏栀对每个人态度都很温和。

    一想到现在的苏栀一被他逗弄就浑身发颤,眼里全是泪花的模样,越春寒就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性格大变到这种程度,但不得不说,相比起之前的苏栀,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苏栀。

    越春寒自己发现苏栀的变化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他本来就和苏栀朝夕相对,苏栀又和以前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性格和爱好全部都有所差异。

    但陈清……居然也能发现吗?

    陈清当初没收下苏栀对他告白的信,就代表了他是真的没有喜欢苏栀,但那是以前的苏栀,现在的呢?

    小小的诊所内摆了好几张铁床,都是白天病人过来吊水用的,有了这几张铁床在空间本来就狭小,此刻越春寒又在屋内站着,更显得屋内空间格外小。

    越春寒扬起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挑了挑眉:“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种话的,你以为你是谁。既然你已经拒绝了苏栀的告白,那她今后不管过得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了。”

    “越春寒!”

    陈清看起来有些怒意,之前喝醉的那些醉意已经通通消失不t见,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和认真的眼神:“如果你不喜欢苏栀,那你可以和她离婚,但请不要在婚姻期间对她进行家庭暴力或者欺凌的行为,她的性格很温柔,你也不要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

    越春寒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冷着脸故意挑眉道:“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她既然嫁给了我,那不管我对她做什么都是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不管是家庭暴力也好,还是别的也好,我偏不离婚,就算你看不下去又能怎样。”

    他这段堪称畜生般的发言,得到了陈清的怒视:“越春寒!”

    越春寒微微仰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你要来打我吗?”

    ……

    天色已经很晚了,有人吃完了饭后肚子不太舒服,跑来诊所想拿点药回去吃,结果怎么都没能打开诊所的门。

    明明诊所里面灯还是开着的,但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像是从里面上锁了一样。

    男人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捂着肚子哼哼唧唧,足足过了几分钟门才被人轻轻的打开,但也只是露个小缝,陈清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从门内传来:“怎么了?要什么药。”

    男人说了自己的症状后陈清也没有把门打开,反而是自顾自的进屋内给他找药了。半晌后从那道小缝里伸出一袋药递给了男人,男人说要给钱,陈清都没要。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但也觉得现在这种买药的样子有些诡异。他下意识顺着外面的月光往屋内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发现陈清大夫的脸上竟然有些鼻青脸肿,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

    毕竟陈清大夫素来在村子里跟人没有结过仇,甚至颇受大家的喜爱和尊重,又怎么会有人敢对他出手呢?

    对,应该是看错了。

    男人走后陈清在屋内呲牙咧嘴的捂着嘴角,发出阵阵痛呼声。

    ……这个越春寒下手可真不知轻重,他这样明天怎么给病人看病,他这副样子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是被人打了,只能明天闭门休息一天了。

    屋内有道镜子,陈清站在镜子前给自己上药。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诊所,他也正好是医生,自己给自己上药也非常非常娴熟。

    镜子里的陈清鼻青脸肿,眼睛更是黑了一大圈,嘴角全破皮流血,一只眼完全睁不开,肿的不像话。

    刚才他被越春寒激怒,还是和他扭打了起来,但陈清的力量小的可怜,对比越春寒直接被他压在地下按着打。

    也不知道越春寒什么毛病,到底有多讨厌他这张脸,全往他这张脸上招呼,把他的脸打了,这么凄惨,完全出不了门,见不了人。

    相较他这副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陈清在越春寒身上基本上没留下什么伤痕。越春寒是什么模样来的,就是什么模样走的,陈清气得浑身发抖。

    忽的陈清视线一顿,看到了地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丝绒小盒。

    他眯了眯肿胀的眼睛,上前将其拿起,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对金戒指,陈清料到这应该是越春寒刚才跟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

    虽然陈清不是很喜欢越春寒,但这对金戒指看起来就不是很便宜,陈清从来没有过想把别人东西占为己有的想法,他微微蹙眉,给自己的脸戴上了个口罩,又戴了个墨镜,黑灯瞎火的准备顶着这样的装备把金戒指去给越春寒送过去。

    另一边,苏栀的饭都已经做好了,在家和越甜甜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越春寒回来。

    她正感觉有些奇怪,想着出去找找越春寒,刚走到院子里就迎面撞见紧绷着脸的越春寒。

    越春寒的一双眼,直直的看向她,眼里竟然带着点审视。

    第53章

    苏栀明显能够感觉到面前的越春寒情绪有些不对劲。

    她上前,想要询问他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没想到一凑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苏栀微微蹙眉,忍不住抬眼去看越春寒。

    越春寒个子很高,她必须得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脸,这一看发现他虽然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一双黑瞳却格外的深邃,泛着阴冷的冷气。

    而此刻,这双黑眸就直直的看着苏栀。

    苏栀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越春寒究竟在哪里喝的酒,她虽然很讨厌越春寒身上的这股酒味,但还是上前试图搀扶越春寒想把他扶进屋里。

    没想到越春寒一把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反手把她压在了墙上。

    院门口的墙非常的冰冷,不是现代的砖瓦堆砌成的,而是越春寒在附近的石场一块块将其凿开然后搬运回来堆砌成的。

    石块的表面凹凸不平,苏栀贴在上面只觉得腰部都一阵发凉,最关键的是面前的越春寒不知发了什么疯,他把苏栀堵在墙边高大的身体微微俯下身,漆黑的瞳孔紧盯着苏栀。

    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过近,那股越春寒身上的酒气也随之传了过来,苏栀大脑有些晕晕沉沉,忍不住偏头躲开他的视线,被他控制住的手也在拼命的挣扎。

    “越春寒……你,你放开我!”苏栀努力扭着手腕试图从越春寒手里挣扎出来。

    明明白天因为在市集上的那件事情,他们两个人的气氛还很尴尬,甚至都没有怎么说过话。但越春寒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竟然性格大变,还对她这样。

    苏栀忍不住咬着唇瓣抬眼看越春寒:“你,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越春寒。”

    越春寒的手下意识的放轻,但还没有把她的手放开。

    “苏栀……”

    越春寒的呼吸声很粗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的原因,他的眼苏栀甚至觉得有些泛红。

    他把苏栀抵在墙边,俯下/身询问她:“我之前就看到你和他有说有笑的,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苏栀被他的话震惊到,反应了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她忍不住咬唇,觉得越春寒有可能是真的喝醉了,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什么时候和别人一起说说笑笑的了,还喜欢别人,这都什么事情的事情,越春寒他是错乱了吗,还是在做梦。

    苏栀深呼吸一口气别过脸去:“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越春寒见苏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心里更加酸涩。他本来就千杯不醉,和陈清在诊所喝的那几瓶酒他根本就没有一丁点醉意,现在也不过是想要借着喝醉的名义试探苏栀对陈清的心思而已。

    苏栀之前似乎就对陈清感官很好,姨妈期肚子疼的时候还强忍着和他说笑,明明面对他时会害怕会胆怯会移开视线,会声音发颤,会眼眶湿润,但面对陈清的时候则会变得非常平静甚至坦然。

    她完全不怕陈清,也可以正常的和陈清交流,不像面对他时那样惧怕。

    她和陈清本来就很相似,一样温柔的性格,一样聪慧又懂得不少知识的样子。陈清会医术是大学生是文化素质高有有能耐的精英,苏栀又会说各种童话故事和小说,还会针灸按摩和医术,他们两个实在是很多地方都很相似,都很搭。

    越春寒总是觉得,假如苏栀没有嫁给他,那她和陈清也会在一起结婚过得很好……甚至有可能比现在还好。

    她会开开心心一直灿烂的笑,会被陈清宠在手心里,会无忧无虑,会和陈清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白头偕老。

    一想到这些,越春寒的心脏瞬间揪起来,满心酸涩。

    他和陈清不同,他没有很高的学历,没有温柔讨喜的性格,甚至连为苏栀提供的生活也没有那么优渥,他拼尽全力的也许也没有别人出生时就拥有的多。

    苏栀如果喜欢陈清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陈清一直很受村子里人的喜爱,追求者很多。

    但是……

    但是……

    越春寒借着酒意装醉,松开紧攥着苏栀手腕的手,把她紧紧的搂抱在自己怀里。

    他搂得很用力,就要把苏栀揉进他的骨肉里。宽大的手掌按在苏栀的后背,把她紧紧的往自己身上贴。

    因为他们两个身高有差异,越春寒需要弯腰才能把下巴搭在苏栀的肩膀上,他丝毫不嫌弃费力,双臂紧紧的搂住苏栀。

    苏栀明显感觉有些惊讶,她开始挣扎,但怎么也挣扎不出来,甚至反而和越春寒越贴越近。

    他们肌肤相贴,他们呼吸纠缠。苏栀的那头漆黑的长发t也被越春寒一起搂住,几缕头发蹭在他的脸颊,略微有些发痒,可越春寒还是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越,越春寒……你醒醒,你喝醉了,你放开我扶你进去……”

    越春寒非常娴熟的按住苏栀挣扎的身体,他的下巴搭在苏栀的肩膀上,因为位置的原因苏栀看不清他的脸,所以也就没能发现他此刻的脸上没有丝毫醉意,反而冷静的厉害。

    越春寒再次询问苏栀,这次干脆问的直白:“苏栀,你是不是喜欢陈清?”

    苏栀没料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陈清的名字,她怔了怔,不明白越春寒怎么会突然提起陈清。

    苏栀对于陈青这个人的记忆比较浅,她只知道陈青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回来做了村医,这是她对于陈清唯一一个印象比较深的点,其余的再没了。

    满打满算,她和陈清也只见过几次面,甚至发觉了陈清和原主似乎之前认识后,苏栀更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什么了,生怕暴露出来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情被抓走当小白鼠实验。

    甚至因为陈清对她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以及那糟糕透顶的生活能力,苏栀对他的感官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从越春寒嘴里听到了陈青的名字,还询问她是不是喜欢陈清,这对苏栀来说简直是一个非常让她震惊的问题。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陈清呢?

    虽说苏栀之前想象中的最佳恋爱对象是温柔型的,就像陈清这样的,但她更喜欢的是可以温柔的,细致的照顾她的人,而不是像陈清这样需要别人来照顾他的人。

    感觉和陈清在一起的话,如果他不做出改变,那么女方将会成为他的贴身保姆,像妈妈照顾儿子一样给他洗衣做饭料理家务,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为陈清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连煮个红糖水都不会,烧个柴火都能把屋子烧冒烟,这种人和他在一起实在是会很累。

    而且最主要的是以前苏栀觉得她会对这种性格的人有好感,因为她很喜欢温柔细致的人。但真正和陈清有所交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和陈清完全不来电,甚至已经完全脱离了男女关系的暧昧,不管陈清为她做什么她都心态很平静。

    她似乎,择偶的标准已经改变了。

    苏栀怔怔的出神思考着,一直观察着她的越春寒看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回答他,以为她是因为心里的心思被他猜中而无法反驳,无声默认。

    越春寒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变了,他仿佛像芯子塞满了稻草的人偶,迎风突然一大火把他点着,他胸腔内的那团稻草被迅速燃烧化为一团灰烬,只剩下心脏位置的一个大洞,空洞洞的发出锥心的疼痛。

    越春寒抱住苏栀的手更加用力的紧攥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青筋暴起,像是要拼命抓住什么东西,又无法真正的抓住,连带着他的眼也瞬间黑沉的要命。

    越春寒的呼吸很急促,他浑身紧绷,明明是千杯不醉的他突兀的感觉到了大脑那股晕晕沉沉的感觉,就像是真正喝醉了一样。

    他放开苏栀。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代替白日太阳出来的是撒着银辉的皎洁月亮,月光朦胧落到苏栀的身上。

    她仰着脸正在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把她放开。

    苏栀的脸长得非常漂亮,即使是在月色朦胧的夜色里也美的让人惊叹,甚至宛如披了一层白纱一样,反而更加美丽了。

    她的皮肤很白,作为相称的,她的唇也嫣红饱满,像一戳就破的樱桃一样,天生不涂任何口脂也红的艳丽。

    苏栀刚才似乎是因为紧张而咬了咬唇,下唇被舌尖打湿,此刻下唇上有一层津亮的液体,衬得那嫣红的唇瓣更加有亮泽,且更加色气了。

    她无意识的做出的每个举动,对于越春寒来看都有着非常强烈的吸引力。

    现在苏栀的嘴唇因为惊讶而略微张开,微微露出里面的洁白贝齿,配搭着她妩媚妖娆的一张脸,只让人觉得浑身紧绷,喉结滚动。

    越春寒眸色沉沉落在苏栀的唇上,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喝了酒,往日那些尘封的记忆忽的一瞬间打开,像是上了锁的相册被硬生生撬开,那些暧昧的,凶猛的记忆一帧帧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有他按着苏栀的胳膊把她按在床铺上亲吻的。

    有他掰着他的下巴肆意在她唇齿间吞噬舔舐的。

    有他们呼吸交缠,唇齿亲密的津贴,苏栀脖子上全是蔓延下来无法吞咽的水痕的。

    有她拼命挣扎反而被他像野狼一样肆意进攻的。

    ……

    一帧帧在他高烧时失去意识而无法有记忆的内容全部此刻在他脑子里回荡,清晰的可怕。

    越春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他呼吸粗重视线落在了苏栀那嫣红饱满的唇瓣上。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啃咬舔舐她的唇瓣的,她又是怎样反应的,她当时挣扎时推在他胸口的力度都仿佛能够现在感觉到。

    越春寒喉结滚动,目光灼热。

    ……原来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和苏栀就是这样肆意的亲吻,疯狂的舔舐啃咬着的吗。

    曾经听到越甜甜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的话,他有思考想过他们当初究竟有亲吻的多么激烈,万万没想到真正的亲吻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烈。

    苏栀被越春寒的灼热视线看得浑身一颤,她的身体比她还要快一步感知到了危险的到来,浑身汗毛都已经立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身体却贴到了那一大片冰冷的凹凸不平的墙壁。越春寒的双臂很快撑在她脸颊两侧的墙壁上,把她牢牢的禁锢在他的面前。

    苏栀指尖微颤,只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她的瞳孔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漫出水痕。

    ……越春寒怎么突然发疯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感觉喝了点酒,他整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栀紧张的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凹凸不平的墙面时刻准备着逃跑。她紧张到手掌心都有些湿意,根本不敢抬头与越春寒对视。

    他的身上还有酒气,苏栀不知道越春寒是在装醉,以为他是真的醉了。苏栀觉得醉了的人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所以她心里非常的贪特害怕。

    她老早之前就听说过,有些男人喝醉酒以后就会发疯打人,越春寒不会也是这种类型的吧?他本来就人高马大身材健硕,全身都很有力量感,如果他喝醉了真的要打自己,苏栀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时间逃得出来。

    她心里正胆怯害怕着,院外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有人吗?苏栀越春寒,你们在家吗?”

    “……咦门没关,那我先进来了?”

    越春寒回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此刻那扇门轻易的被人推开,陈清犹豫着走了进来。

    苏栀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看到陈清,只不过他此刻的装扮实在是有些奇怪,不仅大晚上的戴了个墨镜,还莫名其妙在脸上戴了个口罩。

    要不是陈清的穿衣打扮在村内是独一份的,凭借他这捂得严严实实的模样,苏栀也认不出来他。

    苏栀虽然还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捂得这么严实,但紧接着心里就涌上了一阵喜意,她下意识看向陈清,眼里带了隐约的期盼,小声喊他:“陈清,过来帮帮我,越春寒他醉了……”

    陈清有些懵,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苏栀和越春寒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倚在院门口的墙上,他们几乎贴在一起,越春寒的两条胳膊撑在墙壁上阻挡了苏栀的行动。

    他的眼下意识的落在苏栀身上。

    苏栀此刻的脸很红,那双上扬的狐狸眼内像是氤氲着一团水痕,雾蒙蒙的扬起来直直的看向他,妩媚妖娆的一张脸此刻眉头轻蹙,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惹人怜爱,眉宇间充斥着的再也不是以前的嚣张跋扈,而是柔软的让人心颤的纯色。

    陈清下意识睫毛颤动,攥紧了掌心,耳根有些发红。

    他强壮镇定想要上前让越春寒放开苏栀,没想到他还没说话,越春寒率先朝他看了过来。

    刚才苏栀求救般的话不仅陈清听到了,距离苏栀最近的越春寒听得更是一清二楚。

    他明明没有喝醉意识应该很清醒才对,但此刻看到陈清,心底的情绪瞬间让越春寒的眼黑沉起来。他扭动脖子,那双幽黑的冰冷双眸t徐徐的和陈清对视上。

    苏栀果然喜欢陈清。

    只不过是看到陈清而已,竟然表现的这么欣喜,连那双雾蒙蒙的眼都从他身上移开,转而落在陈清身上,露出亮晶晶的期待。

    见到陈清有那么让她开心吗?

    心底里滋生出的阴暗让越春寒攥紧手指,骨节发出咯吱的声响,把苏栀吓了一大跳。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颤颤巍巍抬起头看到了越春寒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孔。

    “越,越春寒……陈清来了,不要去接待一下他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来找咱们……我,我去看看……”

    苏栀很害怕现在这副模样的越春寒,只想找个理由从越春寒身边逃开,没想到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越春寒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

    越春寒的力气很大,苏栀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被他轻而易举的一拽,瞬间身体倒入了他的怀抱。

    苏栀整个人被越春寒死死抱住,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他手掌的力度,苏栀全能清晰的感知到。

    苏栀的脸正贴在越春寒的胸口,因为贴的太近,那里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可闻,她趴在那里下意识的呼吸急促,脸颊几乎要被他的心跳声震麻。

    她那双上扬泛着氤氲的狐狸眼不可思议的睁大,细软的腰肢被越春寒单手非常用力的用胳膊搂住,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她几乎完全不能动弹,全身都被越春寒的气息包围。

    苏栀觉得越春寒疯了。

    如果是醉酒的话,这醉的也实在是太离谱了。明明知道陈清在他们家院子里,明明他也看到了陈清,但他不去接待客人,反而当着陈清的面对她搂搂抱抱,甚至肌肤相贴。

    ……越春寒他醉的也太离谱了点。

    但紧接着更加离谱的事情还在后面。

    越春寒紧紧搂着她,侧身询问门口的陈清,脸色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善意,冷淡的像是对待闯入他家的不速之客一样:“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清看着被越春寒死死搂在怀里的苏栀,在兜里摸着戒指丝绒盒子的手突然攥紧,唇也紧紧抿了起来。

    “我有东西要给你,是你落在我那里的。”

    陈清说出这句话不只是为了把戒指还给越春寒,他想着越春寒如果要过来拿戒指,最起码会把苏栀放开。

    他看到了苏栀被搂住后显得盈盈一握的腰肢,虽然越春寒暂时没有做些什么,但苏栀似乎很害怕,连那双眼都全是氤氲着快要落下来的水痕,连那殷红饱满的唇瓣也被她死死咬着,像是紧张的不行,也胆怯到不行的样子。

    他说出这句话,只是希望越春寒能够把苏栀放开,让苏栀可以喘口气,不要那么的拘谨害怕。

    和越春寒高大硕长的身材相比,苏栀在他的怀里显得更加娇小了,她纤细白嫩的手腕和越春寒蜜色又布满了力量感的手腕比起来都相差的非常悬殊,陈清只觉得越春寒稍微一用力苏栀都会被他揉碎似的。

    陈清这句话说出来不止越春寒挑眉,连苏栀都很惊讶。

    原来越春寒是在陈清那里喝醉的吗?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不仅一起喝酒,还喝的这么伶仃大醉,连越春寒在陈清那里落了东西,陈清都专门跑一趟给他送过来。

    他们关系有这么好吗?之前越春寒不是还对陈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吗?

    苏栀惊讶着看到了陈清掏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方方正正的一个红色丝绒小盒,看着倒是很高端,只是这确定是越春寒的吗?

    苏栀还在愣神,越春寒却动了。

    他没有像陈清想象中的那样走过来拿走戒指,反而站在原地一手搂着苏栀,一手伸出来摊向陈清:“谢谢,给我吧。”

    陈清抿了抿唇,对上了越春寒漆黑如墨一般的瞳孔。

    晚上越春寒从他诊所里走的时候,陈清就发现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现如今他看着越春寒看似平静却紧绷的一张脸,更加确定了这个事实。

    越春寒似乎是真的情绪处在爆发的边缘。

    他在诊所里被越春寒揍的满脸青紫肿胀的脸还疼着,陈清深吸一口气还是屈服,走上去把戒指放到了越春寒手里。

    越春寒还很有礼貌:“谢谢。”

    转头他就把这个红色丝绒戒指打开,把里面的金对戒一只戴在自己手上,另一只则当着陈清的面,抬起苏栀纤细白嫩的手,把它缓缓的戴在了她的手上。

    金戒指在秋日里有些发凉,苏栀红唇微张,满脸惊讶,不明白这枚戒指是从哪里来的,越春寒又为什么突然要给她戴戒指。

    她咬着嫣红的唇瓣,心里思绪翻涌,突然感受到了越春寒朝她脸上投来的灼热视线。

    那股汗毛直立的感觉又重新落在了她身上,苏栀一瞬间浑身紧绷。

    她只要微微一侧头就能看到对面的陈清,她拼命的用眼神向陈清求救。现在的越春寒实在是有些让她害怕,总觉得会有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

    收到苏栀求助眼神的陈清腿动了动,刚准备张嘴说些什么,越春寒却突然当着陈清的面抬起了苏栀的下巴。

    下一刻,狠狠地吻了上去。

    第54章

    这一下太过突然,不止一旁的陈清僵住了,就连苏栀也是骤然瞪大了双眼。

    心脏狂跳不已,血液也似乎在一瞬间狂涌起来,让她止不住地全身发颤。

    秋夜很凉,晚风微寒,但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却像一座大火炉似的,热气透衣而出,隔着衣衫都能将苏栀整个人都烘热了。

    而他给予的吻,也是强烈的、狂热的。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睛,更是含满了深浓的情绪,侵略感十足,以至于苏栀几乎是瞬间便慌乱地抬手去用力去推他。

    可那只刚刚被戴上了金戒指的柔白的小手,一下子就被男人滚热的大掌给轻易握住了,牢牢地压在了墙上。

    凹凸不平的墙面磨得苏栀的手背有些疼,但此刻的苏栀却完全顾不得思考这些,她只觉得越春寒的掌心像一团火焰,非常灼热。

    属于他的体温徐徐的从皮肤传递过来,烫得苏栀浑身发颤,全身不自主地在抖。她那双泛着湿意的狐狸眼大睁着,可以非常清晰地和对面越春寒漆黑深邃的双眸对视。

    他们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更别提……唇舌相贴。

    苏栀只是大脑放空片刻,下一瞬属于越春寒独有的猛烈攻势突然朝她席卷而来。他单手抬着她的下巴,吻她的力度几乎要把她吞噬般,野性的双瞳即使在亲吻的时候也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像是恶趣味的想要看她反应一样。

    苏栀被他按在墙上抬着下巴吻的毫无招架之力,瞬间宛如那天一样的感觉又重新回来。

    她无措地呜咽着,可那些声音断断续续,全部模糊成了好似撒娇一样的低/喘:“唔唔唔……呜……”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越春寒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眼睛亮的吓人,像是野狼一样的深邃瞳孔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呼吸略微局促,连吻她的动作都变得凶猛了一些。

    苏栀被他亲得浑身无力,连呼吸都无法顺畅,只能倚在墙壁上,借着凹凸不平冰凉的墙面,以及越春寒抵在她双腿中间的膝盖保持平衡,努力地不让自己太过狼狈。

    可越春寒像是食髓知味的野兽,在她的唇舌间尝了点甜味,就叼住她的唇不放,肆意地在她唇舌里面进攻,搜刮,并和她亲密纠缠。

    苏栀双眼很快被刺激到溢出水痕,甚至没忍住真的落了泪,脸颊湿湿的全是她哭出来的痕迹,可她却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全部的音节都被越春寒堵在嘴里,只能发出发出细碎的破碎的音节。

    苏栀迷蒙着一双被泪水打湿的眼,嘴唇被越春寒亲的火辣辣的,似乎是要肿了破皮一样疼,可她却推不开越春寒,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毫无招架之力的被越春寒揽着腰狠狠地亲吻。

    陈清还站在他们对面。那双平时总是温温柔柔笑得弯起来的眼此刻愕然地瞪大,斯文书卷气的白皙面庞上,通红一片。

    苏栀微微偏头试图朝陈清求助,她被越春寒吻的几乎要喘不上气,连身上的皮肤都泛着粉色,脸色更是嫣红一片。

    她的眼朦胧一片,带着满脸湿哒哒的泪痕,目光轻轻的落在陈清身上,眉头微微蹙起,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被越春寒吻得上气t不接下气。

    陈清被这尴尬的一幕看得满脸通红,他有心想要上前帮助苏栀,可嘴蠕动了半天也说不出话,腿也无论如何也无法上前走过去分开他们。

    他没有立场这样做,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是越春寒家的院子,苏栀和越春寒也是明媒正娶的一对新婚夫妻……

    陈清正内心挣扎面红耳赤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助苏栀时,越春寒似乎也感受到了苏栀并不专心的视线,他一只手搂着苏栀的腰,一只手把苏栀的脑袋重新偏回来,一边亲吻苏栀,一边挑衅般的看向陈清。

    陈清攥了攥拳头,看着越春寒阴暗的黑瞳,突兀的想到了晚上诊所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被越春寒言语激惹,一时没忍住冲动,和越春寒扭打了起来。但说是扭打,其实是一边倒的他被越春寒按在地上打。

    越春寒下手的力度有所克制,但打全都往他脸上招呼。而且打他时,越春寒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看起来甚至格外的冰冷阴寒。白炽灯下越春寒的模样竟然带着压抑的怒意,倒是比他看起来还要生气。

    那时候越春寒扯开嘴角,轻声嗤笑:“陈清……你之前会对别的病人情感波动这么大吗?你对之前的苏栀有这么关心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介入别人夫妻的感情了,你不是一直做老好人从不参与别人家庭的事情吗?”

    越春寒的眼底冰冷:“你是不是越界了。”

    他一字一顿,声音明明并不响亮,却又仿佛贴在陈清耳边般震耳欲聋,打得他措手不及:“陈清,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过,但我要不要提醒你一句,苏栀她是我的妻子,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越春寒的话清晰的戳中了陈清心底隐约刚刚冒头的点情愫,陈清刚开始还努力挣扎试图还越春寒几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失去挣扎的力气,紧紧抿着唇瘫在墙边怔怔出神。

    但他还在为自己反驳:“我和苏栀……是真的没有什么,我和她从来没有越界过,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越春寒的拳头也有些泛红,他站起身,在狭小的诊所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陈清,虽然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但面容阴鸷表情难看,没有丝毫的喜意。

    他睥睨着陈清,声音冷淡:“你最好是这样,不然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陈清明明可以理直气壮的顶回去,但不知为何嘴唇蠕动半天没能发出声音,只能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浅褐色的瞳孔微颤,沉默不语。

    寂静的室内只能听到他微微粗重的喘息声,和慌乱的心跳声。

    一如现在这样,陈清紧紧攥着拳头。

    他看到了越春寒朝他投来的挑衅目光,越春寒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想让他看到的。

    戴在苏栀手指上的金戒指和越春寒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同款成对的金色婚戒即使在灰暗的夜里也非常的惹眼,陈清的眼好像被刺到了一样,他偏头,再次听到了他自己粗重的呼吸。

    不管越春寒那盒金戒指是不是故意落在他诊所的,又是不是故意想要让他看到这些的,越春寒的意思陈清明白。

    越春寒是故意想让他看到这些的,想让他死心,不要有些别的想法。

    这个男人的独占欲像野外圈地的凶兽一样强烈,不容任何雄性对自己的配偶有任何觊觎。

    陈清紧紧抿着唇瓣。

    越春寒亲吻苏栀的时间明明不长,但苏栀却觉得仿佛有一个小时一样长,她心里又羞又恼,急的不行。

    只要一想到陈清就在旁边,而他们却当着陈清的面,在这里肆意的唇唇舌相贴,她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在发麻僵硬。

    终于她有了力气,狠狠地咬了越春寒一口,越春寒瞬间黑瞳微缩呼吸急促,下一瞬苏栀推开越春寒。

    当着陈清的面,苏栀没有发作,但用那双还带着泪痕的眼睛狠狠瞪了眼越春寒,又用力擦了擦嘴。她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发软只能抓着墙壁勉强站直,好半天才缓过来。

    此刻的苏栀模样狼狈,脸颊上还有湿漉漉的泪痕,她那双本来就饱满嫣红的唇瓣被越春寒亲的更加艳丽,颜色更加泛红,且高高肿起。

    虽然越春寒没有如同之前那样肆意的啃咬,动作也没有之前发烧高热意识不清时的力度大,但他依旧很凶猛,即使没有用牙齿磕碰,嘴唇也依旧被他吸吮到涨红好几圈。

    苏栀的眼底还有泪痕,以她容易害羞的性格来讲,今天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让她非常的难堪,也非常的羞愤。

    苏栀努力平复急喘的心口,又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只是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而越春寒此刻看到了她此刻流泪的模样也是一震。

    好像才从之前狂热的亲吻中完全醒神,男人俊美的脸上露出懊悔,有些歉意地上前半步,想要帮她擦掉泪水。

    岂料苏栀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苏栀!”越春寒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身后,陈清还站在原地发怔。直到那两人都冲回了屋里,他还呆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忽然觉得脸颊一凉,陈清抬头一看,天空上竟然落下了斑驳的白色雪花。

    陈清一怔。

    是初雪,今年的初雪来了。

    微微凉意落在脸上,陈清的眼底露出怅惘。

    他在冰冷漆黑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望着那窗户里透出的温暖光芒,涩然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

    屋内。陈清前脚刚刚走,门才关上,苏栀转身就狠狠地朝越春寒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苏栀的力气并不大,但这次她显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越春寒的脸上都被她打得泛红,偏向一旁。

    外面本来就很冷,又下了雪,苏栀的体寒体质让她浑身发抖,鼻尖都被冻得发红,脸上那些斑驳的泪痕也冰凉一片。

    她从未感觉过这样的羞耻。她未曾谈过恋爱,在感情上还比较腼腆,虽然只是亲吻,可她觉得这样和当着别人的面上演春。宫图有什么区别?

    苏栀的眼眶泛红,紧紧咬着嫣红的唇瓣,上扬的漂亮的狐狸眼内全是隐藏不住的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她瞪着越春寒,越想越气,一把把手上那个金戒指摘了下来,狠狠地将其扔在了越春寒的身上:“还给你!”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以前那种柔软的温和的声音变成了略微沙哑的,颤抖的哽咽声。

    越春寒心里骤然一紧,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看着她通红的眼和泪水,懊悔道:“苏栀……我向你道歉……”

    “你、你怎么能这样?”苏栀眼睛湿漉漉地,不断往外冒着水汽,瞪着他,委屈控诉:“居然当着外人的面……”

    越春寒微怔,又是懊悔心疼,又是暗自欣喜。

    苏栀说“当着外人的面”,“外人”,指的是陈清吗?

    “都是我的错。”越春寒将地上的金戒指捡起来,攥在掌心里,朝她走过去,“你生气的话,再打我一下好吗?打多少下都可以。”

    说罢,他的大手伸到苏栀面前,捉住她的手,继续将那枚金戒指放入她的手心。

    苏栀还在气头上,正想抬手挥开,却借着屋内的灯光,恰好瞥见了他露出的手背上的血红伤口。

    “你的手怎么了?”苏栀一时忘了气,忍不住问了一声。

    越春寒眉心微动,想了想,很厚颜无耻地道:“陈清打的。”

    确实是陈清打的。他故意留个破绽让陈清打的。

    毕竟陈清被他打得更惨。

    第55章

    陈清打的?

    苏栀有些吃惊。她忍不住看了看越春寒肩宽体阔身高硕长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满身的结实肌肉,似是不敢相信陈清竟然能够对越春寒造成伤害。

    陈清那个瘦弱的模样,怕是连掰手腕都不一定能掰得过越春寒吧。

    况且,这又是喝酒又是打架的,短短一个晚上,越春寒和陈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苏栀略微迟疑着,也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清了越春寒手背上的伤口。

    并不算太大的一道伤口,但也破了皮,边缘红肿,泛着殷殷血痕。看着是有点凄惨的,只是越春寒以前受过的那些伤来比似乎只是小菜一碟。

    越春寒不像苏栀身体细嫩娇气,他平时基本有更加严重的伤口也从未表露过半分痛楚,表情一直古井无波,云淡风轻。

    但今天,明明是并不算太严重的一处伤痕,被苏栀询问后,越春寒却像是受到了很严重伤势一样将其举起来。

    越春寒眉头蹙起,像是t非常疼痛一样:“现在有点使不上力气了,苏栀,他下手有点重……”

    苏栀并未发现他话语里的茶里茶气,她从未听过越春寒对她示弱的话,以为越春寒是真的有些难受,连忙拽起他另一只手把他拉入屋内,想给他上药。

    越春寒低头看到两个人拉在一起的两只手,几不可见的挑了挑唇角。

    屋内的越甜甜已经趴在窗口上看了他们好半天了,虽然屋外光线有些昏暗,越甜甜看不大清楚,但也知道情况似乎很复杂,她正看得起劲,没想到突然就结束了。

    越甜甜没看够似的砸吧砸吧嘴,正收回小脑袋,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手牵手走进屋内的苏栀和越春寒二人,她红着小脸“哇哦”了一声,害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还是个孩子,爸爸和姨姨怎么当着她的面这么拉拉扯扯的,真是让人害羞。

    苏栀原本并没发觉自己拉着越春寒的手有什么奇怪,但被越甜甜这么哇哦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松开手,脸上嫣红一片。

    越春寒的眼神不经意般扫过越甜甜:“甜甜,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这么晚了先去吃饭吧,爸爸和姨姨上完药再过去。”

    越甜甜嘟着小嘴哦了一声,知道爸爸是嫌弃她在这里碍事,小小的身板慢悠悠的爬下炕,自己去隔壁炉灶间盛饭吃饭去了。

    屋内此刻只剩下越春寒和苏栀两个人,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气氛有些奇怪。

    说是暧昧,但苏栀对越春寒心里还有气,心里责怪越春寒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当着陈清的面亲她。但苏栀此刻嫣红的脸蛋和红肿破皮的嘴唇都带着一丝旖旎和天然的暧昧。

    苏栀抿着唇瓣不说话,身子也下意识离的越春寒有些远,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苏栀看起来像是要和越春寒割席一样,暗自生着闷气。

    越春寒偷看了苏栀一眼又一眼,看她一直气鼓鼓的眉头紧簇,很快又装模作样的打破气氛:“唔我的手有些疼,苏栀你能帮帮我吗。”

    他故意在苏栀面前示弱卖惨,苏栀听他手疼,虽然心里还有些生气,但又迅速的扭过脸来紧张他:“你,你没事吧,等我给你上药。”

    越春寒看着苏栀紧张到睫毛发颤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发软。苏栀总是这样善良好骗又温柔,明明这件事情是他的错,但苏栀却不计前嫌还这么关切他。

    面前的苏栀在外面被冻的还没有缓过来,鼻尖还有些发红,她的唇简直肿的不像话,一看就是被人含在嘴里肆意的亲吻舔舐过,颜色红的极艳,像盛开的花朵一样。

    她的脸上还有些斑驳的泪痕没有擦干净,越春寒心里软的不像话,看她低头去找药箱里的工具顺手胡乱的擦了擦脸,越春寒下意识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苏栀明显身体一僵,睫毛微颤抬起来和越春寒对视,以为他又是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唇轻轻咬着,连要说什么拒绝的话都在心里都想好了。

    但越春寒并未对苏栀做些什么逾矩的事情。

    他只是伸出自己那只宽大的手掌落在苏栀的脸庞,然后轻轻的帮她擦拭脸上斑驳的泪痕。

    苏栀的脸被冻得有些发凉,摸上去都是冰凉一片,连那些斑驳的泪痕落在越春寒的手指上也让他感觉浑身一凉。

    他轻轻的在苏栀的脸颊上抹了抹,替她抹去泪水,又像是在亲昵的抚摸她的脸颊。

    越春寒的火力实在是旺盛的很,同样在外面站了半天,苏栀被冻得浑身发冷,他却热的要命。越春寒的手指都是泛着热意的,甚至有些滚烫,几乎要灼伤苏栀的脸颊。

    极致的冷和极致的热碰撞在一起,让苏栀感觉越春寒落在她脸颊上的触觉更加清晰,每次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抹去泪水,都让她觉得浑身发颤。

    苏栀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贝齿落在艳丽饱满的下唇上时,越春寒似乎往她的唇上看了几眼,但很快又移开视线,苏栀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他平静沉稳的面容。

    越春寒嗓音微哑,垂头看着苏栀:“帮我上药吧,苏栀。”

    “嗯。”

    苏栀柔软的声音轻的要命,她垂首抿唇给越春寒清理伤口,睫毛每一次颤动都让越春寒感觉心里发痒,像有根羽毛在他的心口里一直在骚动。

    越春寒身高比苏栀要高很多,因为姿势的原因,他甚至不需要努力,只是微微垂眼就能看到苏栀脖颈后蔓延出延出来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白的刺眼,让越春寒一下就想到了当初在市集上他看到的模样。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当初的情景,白皙的,光滑的一片脊背……越春寒喉结滚动,脸上难得露出点赧然的情绪。

    为了转移视线,他偏头竭力不去看苏栀,而是迅速偏头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只是耳根子泛红。

    虽然说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但是越春寒看到窗外的景色还是有些惊讶。窗外的雪难得的竟然下的很大,往年每次初雪都只是潦草的下几片,今年竟然飞扬着鹅毛大雪,片片翩飞,地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越甜甜都已经没了要吃饭的心思,反而蹦蹦哒哒欢呼雀跃跑去外面玩雪。

    初雪,总是让人开心的。

    苏栀听着越甜甜欣喜的声音,讶然抬起头。越春寒的伤势本来就不是很重,她只是简单的清理一下就行,越春寒说自己疼的要命,但苏栀帮他包扎后也发现了他在装疼的事实。

    只是来不及生气,苏栀的注意力就被外面飘扬的雪花吸引走了视线。

    她虽然是北方人,却也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雪,她看着外面漂亮的雪花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越春寒看出了她的心思,攥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道:“我们出去看看雪吧,多穿点,外面冷别冻着。”

    苏栀点了点头。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雪竟然下了一层,苏栀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雪竟然已经可以踩出一个浅浅的坑,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越甜甜已经玩疯了,越春寒家里的院子很大很宽阔,她就到处在雪地里蹦哒,一会儿在雪地里转圈一会儿用掌心接雪,头发很快湿漉漉的,小脸也冻得通红。

    苏栀害怕越甜甜被冻感冒了,连忙把从屋里拿出来的棉服给她穿上,结果她刚把棉服给越甜甜披上,越甜甜就狡黠的一笑,突然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往苏栀的脸上扬。

    刚下的雪还是散的,没有那么的结实。越甜甜还是个小孩子,手比较小,抓的雪又不是很多,还没等扬到苏栀的脸上,就已经被半路吹来的冷风吹散了,反而往她自己脸上扬了不少。

    越甜甜吃了一嘴雪,但却也没有丝毫的生气或者玩不起当场哭出来,反而兴奋开心的嘿嘿笑着,冻的通红的小脸上全是看到雪的喜悦。

    她毫不气馁,接着又在地上抓雪,开心的笑着对苏栀奶声奶气的喊:“姨姨姨姨,我们来打雪仗玩儿吧!”

    苏栀看她这么开心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不想扫越甜甜的兴致,非常温柔的蹲在地上也捡起一团雪,笑盈盈的朝她抛了过去:“好呀。”

    苏栀想象中的打雪仗应该是混乱刺激的漫天飞雪的,可她和越甜甜的打雪仗不仅没有一点打雪仗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过家家一样。

    苏栀和越甜甜都没戴手套,手心被雪冻的冰凉,可他们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里丝毫没有在意,苏栀觉得冷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往唇边哈气,塞进衣兜里暖暖手,接着就继续和越甜甜玩闹。

    苏栀顾忌着越甜甜年龄小,玩的很克制,都没怎么往越甜甜身上扔雪,但越甜甜玩的开心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进攻的势头越来越猛烈,飞扬的雪花把苏栀逼得只能抬起胳膊护住脸,连连后退。

    越甜甜还在兴奋:“哈哈哈哈哈姨姨,不要躲,看我的雪花!”

    苏栀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院子里全是雪湿滑的就要摔倒,忽然肩膀被人扶住。

    越春寒在身后松松地搂住她,挑眉看着满手都是松软雪球的越甜甜:“欺负你姨姨是吧,爸爸和你玩一把?”

    越甜甜吓得手里的雪球都掉了一地,她看着越春寒高大的身体和似笑非笑的面容,瞬间惊慌:“不要爸爸,不要爸爸,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夫妻联手打孩子这很公平。”越春寒扬了扬唇。

    第56章

    越甜甜以为越春寒是在说笑,她觉得爸爸不可能会对着她扔雪球,没想到下一刻就被松散的雪扬了满脸,越甜甜吓得哇哇叫满院子跑。

    苏栀猝不及防地笑出声,倒是没有了最开始的郁闷。

    明明之前越甜甜还在对着苏栀肆意追逐,嚣张的扔雪,转眼间已经局势转变,被追逐的人成了她,越春寒长腿非常轻松的追上她,飞扬的雪扑了她满脸,满院子一瞬间全是越甜甜呼救的声音。

    “姨姨姨姨救救我——!呜呜呜呜甜甜知道错啦,姨姨帮帮我打倒爸爸!”

    “啊啊啊啊好凉的雪,爸爸是大坏蛋!”

    “姨姨救命!”

    “……”

    越甜甜没料到越春寒是真的那么幼稚,居然会真的欺负她这个小孩子,她求救般的朝苏栀跑过来,而她的身后越春寒紧追不舍,手里拿着好几个松散的雪球,越甜甜被吓的嗷嗷叫,仿佛身后被野兽追赶一样,用自己短短的小腿拼命跑着。

    越甜甜实在是聪慧,她知道现在应该找谁求救,谁能够真正的帮助她,于是嗖的一下跑到苏栀的身后,抱着苏栀的腰满脸窃喜。

    她知道越春寒不会对苏栀出手,虽然她刚刚被越春寒追着跑,现在还不停的剧烈喘息着,脸蛋也通红,但她却用一种挑衅的得意的神态对着越春寒做鬼脸。

    “略略略,爸爸你这下打不着我了吧。”越甜甜得意,抱着苏栀的腰,就像摸到免死金牌一样。

    越春寒好整以暇的停住脚步,表情微妙的微微扬眉:“甜甜,你怎么这么天真,你以为你姨姨还会来帮你吗?现在她和我可是一伙的。”

    “哎?”

    越甜甜愣住了,下意识窜了一步到旁边谨慎的捏紧小拳头放在胸口,再次看向苏栀的时候,宛如看到了一个叛变的叛徒,委屈的连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哎?”

    苏栀同样惊讶,她现在和越春寒是一伙儿的吗?

    越春寒手里捏着几个雪球信步走来,看到苏栀脸上的疑惑一脸理所当然:“当然了,咱们两个是夫妻自然是一伙的。”

    他坦然平静的模样,让苏栀面色瞬间嫣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越甜甜在一旁捂着脸脸色红红:“爸爸你好不知羞哦。”

    越春寒轻笑出声,趁着越甜甜捂脸出神的时候,非常没有比赛精神的把手里松散的雪球朝她扬了过去。

    越甜甜果然被扬了满脸,狼狈的四处逃窜呜呜叫出声:“爸爸你好卑鄙,你和姨姨一起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小孩子,羞羞羞!”

    苏栀没料到她也被越甜甜顺带提起,顿感无辜,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和越春寒一起同流合污欺负小孩子,她犹豫着蹲下身攥了一把雪,小跑过去冲着越春寒后脑勺砸了过去。

    飞扬的雪花把越春寒后脑勺的头发都染白了,他微微偏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薄唇微掀,眼底有几分笑意。

    他长得实在是很高,苏栀需要仰着脖子才能和他对视,越春寒的头发很短,深邃俊美的面容格外清晰,他眼瞳很黑,以往那些阴戾的冷淡的情绪通通消失不见,反而看起来非常轻松,甚至连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苏栀难得看到他这副模样,竟然有些怔住了。飘扬的雪花还在天空不知疲倦的往下坠落,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宛如飘絮一样松松软软,落在他的头发,肩膀上,打湿了他的睫毛,脸颊和头发。

    越春寒就在雪地里那么带着纵容的笑意偏头看她。

    苏栀忽的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局促地低头用两只手掌去抚摸自己的脸颊,试图用有些冰凉的手指来消减脸上的热意。

    结果不仅没有管用,反而苏栀觉得脸颊温度更烫了。

    “哈哈哈哈哈看招!我的无敌大雪球!”

    身后的越甜甜不知怎么办到的,竟然用她的小手掌握了一个很大的大雪球,举在肩膀小跑着冲到越春寒面前,用力的朝他扬去。

    越甜甜的力气小,准头也不行,她这一扔不仅没有砸中越春寒,反而顺着越春寒肩膀飞到了身后苏栀的面前。

    如果是平时,苏栀完全可以躲开这个雪球,偏偏她正在发呆根本没能躲开,眼看着这个雪球就要砸到苏栀的脸上,越春寒朝前走了几步快速伸出一只手试图帮她挡住。

    雪下的很大,院子的地面上全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天气冷的厉害,院子里也非常湿滑。

    越春寒把越甜甜砸过来的雪球护住了,却忘记了脚下全是积雪,没有丝毫防备的脚底一滑,整个人朝着苏栀的方向倾倒过去。

    好在越春寒及时伸出手一把搂过了苏栀的腰,另一只手护住了苏栀的脑袋,借力在地上滚了一下才没把身体重量全部压在苏栀身上,不然以他的身体重量全部压过去,苏栀那个小身板肯定承受不住。

    即使这样他们如今的状况也很奇怪,越春寒抱着苏栀在地上滚了一圈,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发出柔软的质地,触摸上去并没有像冷硬的地面一样硌人,反而稍微缓冲了一下,没有那么疼。

    苏栀被越春寒搂在怀里,脑袋被他用手掌轻柔的护住没有磕到地面,腰肢也被他搂在怀里,越春寒的胳膊肘撑在地上使力,苏栀则躺在雪地上被他松松的压着。

    这个姿势和当初越春寒发热高烧时,他们在炕上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那时候的越春寒也是这样扑在苏栀身上,只不过当时因为要针灸所以越春寒褪去了上衣,脊背肩膀全是紧绷的块状肌肉,漂亮的全是力量感,蜜色的皮肤淌着一层灼热的汗。

    现在他虽然穿着棉服,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强烈的力量感,强烈的雄性荷尔蒙铺面而来,属于越春寒的气息和苏栀的亲密纠缠。

    越春寒一只手扶着苏栀的后脑勺把她牢牢护在怀里,因为姿势的问题苏栀只能不知所措地紧贴着他的胸口,偏偏他满身肌肉连胸肌都很发达,苏栀手下意识的按上去都能摸到一手结实的肌肉,顿时只觉得脸颊更热了。

    苏栀那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在雪地里如海藻一般披散着,白色的雪,黑色的发,对比极其强烈,配搭着苏栀嫣红的唇瓣和水雾弥漫怔怔出神的双眸,衬得她模样更加艳丽了,艳极似妖一般。

    越春寒俯身,黑瞳深邃和苏栀柔软的双眸对视上,刚运动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垫在身下的雪逐渐湿透打湿了衣物,越春寒垫在苏栀后脑勺下的手掌也逐渐感受到雪花被融化的湿润冰冷,这才稍微回神。

    越春寒喉结滚动,苏栀的面皮也嫣红一片,眼内有无数斑驳湿润的朦胧雾气。

    天空上还往下落着雪花,可一片也没有落到仰躺着的苏栀脸上,全部都被趴在她面前的越春寒挡住了。

    苏栀的一只手摸到了旁边雪地里的一阵冰冷湿润,指尖被冻的发红,她咬着唇偏头躲开越春寒看他的视线,轻轻的推了推越春寒,颤音轻声示意他起身:“越春寒,你让开……靠的太近了……”

    贴在越春寒胸口的苏栀的手白嫩细长,只是指尖泛着嫣红,是被冰凉的雪冻着的。苏栀的手本来就长得好看,即使是被冻的骨节泛红也看起来美得像画出来的一样。

    越春寒感受着苏栀贴在他胸口推搡的轻柔力道,不仅没有听从苏栀的话起身,反而表情平静的朝她的手抓去。

    越春寒的手掌倒是很热,被他抓住后苏栀手指下意识地蜷缩握拳,紧张到自己的睫毛都胡乱的颤动:“越,越春寒……你放开……”

    越春寒把苏栀的手抓在胸口,用自己的掌心给她取暖,眉头轻蹙:“这么冷,出来玩怎么不戴手套?我进屋给你取?”

    苏栀知道越春寒是在给她暖手,她体寒,这也不是越春寒第一次给她暖手了。

    但经过了晚上的亲密事件,苏栀现如今对越春寒和她的每一次身体接触都很敏感。

    苏栀耳根通红,猛的从越春寒手里把手抽回来,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脸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声音磕磕巴巴:“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屋了。”

    “哎?”

    听到苏栀的话越春寒还没做反应,另一边自娱自乐的越甜甜反而失望地瘪嘴,表情看起来很沮丧,委委屈屈:“姨姨,这才玩了没一会儿嘛,再玩会儿,雪下大了我们还可以堆雪人的!”

    越春寒故作镇定地起身站在苏栀身旁,表情淡定:“要玩堆雪人吗,t那我进屋去找胡萝卜,还有煤球。”

    “哦哦哦要玩要玩!”

    这才刚下雪没多久,地上的雪虽说有了一层厚度,但还是松散的,能不能堆起来雪人还不一定呢。

    苏栀找了个理由拒绝接下来的活动,磕磕巴巴:“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呢,我,我饿了,我先回去吃饭去。”

    “啊……”

    被苏栀这么一说,刚才被越甜甜忽视的饥饿感又浮了上来,她犹豫着看着地上白茫茫一片的雪,最终屈服于饭菜的饱腹感,跟在苏栀屁股后面颠颠的追了上去:“姨姨,我也回去吃饭!我跟你回去,咱们明天早晨起来堆雪人!”

    苏栀胡乱的点头,脸蛋还是热热的,刚准备带着越甜甜回屋,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越春寒的声音。

    “苏栀。”

    苏栀一回头,发现越春寒就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直接挡住了她的视野,一抬头就是越春寒微微垂首的平静面容。

    他那双漆黑的瞳孔一眼不眨地盯着苏栀,忽的把手里的什么东西举到苏栀面前:“我刚捡到的,这是你的吧,苏栀。”

    苏栀抬眼去看,发现竟然是越春寒当初给她买的珍珠耳坠,她下意识摸着耳朵,果不其然右耳的耳垂已经空荡荡,只剩下左耳的珍珠耳坠还在微微摇晃。

    苏栀面色赧然,摊开白嫩的掌心向他讨要:“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玩闹的时候掉的,多亏了你才能发现,谢谢。”

    虽说苏栀一开始对于这对耳坠的态度并不是那么的期待和喜欢,但毕竟是越春寒给她的心意和礼物,苏栀戴了这么多天也稍微习惯了点。

    是她不小心把耳坠弄丢的,这个耳坠肯定不便宜,幸好有越春寒及时捡了回来,不然大雪继续下着一覆盖,明天肯定就找不到了,苏栀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羞愧。

    苏栀从越春寒手里接过那枚珍珠耳坠,轻轻的往自己耳朵上挂,只是她的手在外面被冻的太久了有些僵硬,指尖冰冷,本来就不太好戴的珍珠耳坠在她手里更加不听话了。

    苏栀一连几次都没能戴上,下意识轻轻咬着唇瓣,把那枚珍珠耳坠攥在手心里,想要进屋暖暖后再试着戴上。

    旁边的越春寒却突兀的伸出手,从她手里拿过了那枚珍珠耳坠:“我来吧。”

    苏栀下意识的开口拒绝:“等,等等……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害怕又发生之前戴耳坠时的事情,局促的攥紧了手,偏头就要躲开,耳根子也霎时间红的不可思议。

    但越春寒并未对他做些什么逾矩的事情,他只是轻轻的捏着珍珠耳坠,一只手扶着苏栀的肩膀,垂头轻轻的帮她戴了上去。

    在苏栀手里怎么也带不进去的珍珠耳坠,在越春寒的手里却轻松的戴了进去,他甚至还给调整了一下珍珠耳坠的形状,动作轻柔,掌心温热。

    苏栀的耳垂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越春寒在她耳朵上轻柔触碰的感觉,虽然越春寒并没有动作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但佩戴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

    他温热的手指和苏栀滚烫发红的耳垂一经接触,苏栀的浑身就发烫,眼睛里也不停的弥漫出氤氲的水雾,她甚至下意识的歪着脖子想要躲开,喘息声也稍显急促,脸色更是红了一大片。

    等到越春寒帮他戴好耳坠的时候,苏栀甚至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发软,就像之前她被越春寒揽在怀里亲吻的时候一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张嘴一开口就是破碎的声音,低声婉转让人脸红:“唔嗯……”

    苏栀及时的把尾音吞进肚子里,脸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巴,怕自己再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幸好越甜甜已经因为肚子饿钻进屋内去吃东西了,这声奇怪的声音没有被甜甜听到苏栀忍不住松了口气,下意识紧紧咬着嘴唇,脸蛋红得要命。

    她几乎已经不敢抬头去看越春寒的表情了,怕越春寒因为她的声音而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为了掩饰尴尬,苏栀赶紧一溜烟的钻进屋内,和越春寒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晚上过得比往日都要让苏栀难受,她辗转反侧好久都没能睡着,脑子里一直不停地闪过无数画面。

    短短一天信息量实在是大的惊人,让她实在是难以负荷,脑子几乎都要宕机了。

    她平躺在炕上,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只要一闭上眼就是越春寒近距离面对面和她肌肤相贴的模样,甚至……唇舌相贴。

    苏栀下意识一只手紧紧攥住被子,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明明是寂静的夜里,她的心跳声却一声接着一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声音响亮到让她的耳膜都有些发震。

    她的脸颊热度几乎能够把鸡蛋煎熟,烫的惊人,浑身羞耻到连脚趾都在蜷缩。

    她的嘴唇还红肿着,甚至不用触碰,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一阵接一阵的刺痛感。只要一想到这种红肿的状态是怎么出现的,想起越春寒搂着她的腰凶猛的亲吻他的模样,苏栀就觉得脸蛋发烫。

    这次不是像上次那样,这次的越春寒没有高烧没有生病,说他喝醉了酒,但又明明意识很清醒。

    这是他们双方都处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第1个吻。

    但苏栀对于这个吻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她不明白越春寒为什么要当着陈清的面亲吻她,他的这个吻又是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越春寒他……

    不,不会的,他是原著里的男二,应该是注定会喜欢女主的才对,他只是现在还没有遇到女主。

    是这样的才对,越春寒不可能会喜欢她……但那个吻又是怎么回事呢?

    苏栀的脑袋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几乎要塞满,她闭着眼睛不停的胡思乱想。她有一个想法隐隐的即将冒头,又被她按了下去。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遇到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会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逃避。

    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对的,她怕自己太自作多情,把别人随意散发的信号当成了误会。而避免这种尴尬局面的方式,苏栀所能想到的解决的办法就是逃避。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尽量保持心态的平和。

    没关系,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之前只是她做了一场梦而已,睡了一觉,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切又会重新开始。

    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越春寒还是那个越春寒,她还是她。

    苏栀紧闭双眼睫毛颤抖,双手伸到被子外面,下意识的握在一起,试图给自己点力量感。

    她刚闭上眼睛,却感受到了落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忽视,对方的视线像是一直都没有转移一样,一直在看她。

    可当苏栀睁开眼,朝周围看去,尤其多看了一旁的越春寒几秒,却发现他双眼紧闭,像是已经陷入了熟睡,完全没有偷看她的样子。

    苏栀以为是自己想多了,重重的喘了口气,这才重新闭上眼,努力让自己陷入梦乡。

    当她闭上眼逐渐沉睡的时候越春寒紧闭着眼睛才重新睁开,黑沉的眸子,灼灼的落在苏栀的脸上。

    窗外的月光皎洁洒在屋内,给闭目沉睡的苏栀洒下一层银辉,窗外因为铺了一地的雪而显得更加亮堂了,越春寒也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苏栀的模样。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似乎是在睡觉的时候也并不安稳的样子,好像在做噩梦。月光的照耀下,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也衬着她那嫣红的唇瓣更加艳丽。

    她的唇到现在还没有消肿,依旧是红肿的模样,比往日饱满的形状还要肿上三分,唇瓣颜色红的极艳,一眼扫过去真的像朵花一样,只是看起来略微凄惨,甚至唇瓣表皮还有些破皮,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经过了激烈的唇舌纠缠。

    越甜甜搂着苏栀的胳膊紧贴在她身边熟睡,越春寒顿了片刻伸出手,隔着越甜甜空荡荡的床铺,那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落在苏栀紧皱的眉眼间。

    越春寒轻轻的帮她推开紧皱的眉头,两根手指轻柔的给她按摩着,直到苏栀一点点的神经放松,五官终于舒展开,他这才放开手。

    越春寒的声音放低,轻轻的对苏栀道:“祝你好梦,苏栀。”

    ……

    苏栀t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等她一醒来能够感受到外面强烈的刺眼的白光。

    苏栀朦胧的眼睁开,坐起身,裹着被子的身体趴在窗口,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大片。

    是雪。

    昨天那些只是稍微有些厚度的雪,经过了一整晚,已经深度甚至可以到达人的小腿。

    周围的房梁上,树枝上全部被白雪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模样,屋檐下甚至还垂着几根冰柱,甚至都不用走出门,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冰冷。

    越甜甜正在往玻璃上哈气画画做游戏,苏栀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外面正在扫雪的越春寒。

    即使外面那么厚的雪看起来就冰冷刺骨的模样,越春寒穿的衣服也不是特别多,看起来也不是很厚重。

    雪实在是太厚了,越春寒正在用铁锹清理出一条可以走过人的小路,他似乎干了已经有些时间了,小路已经整理出了一半,周围堆积出来的雪已经几乎要有人的高度,看着着实壮观。

    苏栀的眼落在越春寒的身上,突兀的顿住。

    隔壁那位柳寡妇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带笑的倚在门口冲着越春寒娇笑。

    苏栀蓦地咬住了唇瓣,视线忍不住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第57章

    谁都没料到今年的第一场初雪会下得这样的大,不少人第二天一推开门,看到外面铺天盖地的厚厚积雪都有些惊讶。

    不止是地面上,连周围的树上都全是树挂,天空中全是被风吹得到处飘扬的零星雪花。

    好歹今年的农活已经干完了,几乎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家闲着,面对这些积雪,都抄起家伙一阵清理,连村口的路面都有村干部一起帮忙打扫。

    铲积雪是一件非常费体力的事情,看着雪很轻,但实际上白雪厚厚的一堆,满地都是,需要人来回的弯腰用铲子进行轻铲,把周围的积雪全部归拢到一堆,干的久了腰都直不起来,更是能把人累的没力气。

    一般铲雪的活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柳寡妇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满地的积雪厚实的能到达人的小腿,她力气又小,实在是干不动,只能过来娇笑着找越春寒帮忙。

    柳寡妇的心理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她也知道铲雪是件体力活,她平时又没能帮上越春寒什么忙,倒是时不时的老是来麻烦越春寒。

    她怕越春寒觉得她烦,又怕苏栀生气,毕竟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为邻居,她一个孤寡寡妇,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得找越春寒和苏栀帮忙,真要是关系弄的不好了,最吃亏的人其实是她。

    柳寡妇实在是铲不动院子内那么多的积雪,这场雪下的实在是大的很,积雪的高度都能到她的小腿,她走过来的时候一走一个坑,好不容易才艰难的来到越春寒家门口。

    她刚说完自己的诉求,没想到越春寒竟然表情非常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我知道了,你家的雪我等下会去处理的。”

    以柳寡妇的心态,她觉得既然越春寒帮了自己,那她就得露出点态度,于是她娇笑着小心翼翼的踏过深深的雪坑走到越春寒身边,想要笑着夸他几句,身体也下意识的倚了过去。

    越春寒的手里还握着铁锹,之前他铲雪铲了有一段时间,蜜色的皮肤上全是湿汗。他那双黑沉深邃的眼睛冷淡的瞥向柳寡妇,不着痕迹的躲了一下,眉头也高高蹙起:“你再这样院子里的雪就自己清理,别来找我。”

    柳寡妇被他冷淡的话惊到,尴尬的笑了笑,从旁边走开回了自己的院子,没再敢说话。

    越春寒似乎感受到了投在他身上的视线,他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西屋窗口上慌忙趴起来的人影,刚刚还满脸冷淡的越春寒瞬间薄唇微掀,眼底也有了点点笑意。

    越春寒火速的把剩下的路面积雪清扫完毕,拍了拍身上的雪,进了屋子。

    屋内和屋外完全不一样,越春寒早晨刚刚烧了炉子,屋内此刻暖烘烘的。

    越春寒推门进去的时候,苏栀假装不在意正在叠被子,越春寒故作镇定,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自己脱了外衣在那里整理。

    果不其然,只是过了片刻苏栀就没忍住,咬着红唇状似无意的询问越春寒:“刚刚我看柳嫂子来了,你俩刚刚在聊什么?她来找你干什么。”

    苏栀是看过原著的人,她是知道柳寡妇喜欢越春寒的,只是越春寒只喜欢女主,并不喜欢她。明明知道越春寒和柳寡妇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能,但不知为何,苏栀还是脱口而出,莫名其妙的问出了这些话,而且一句比一句带着质问。

    她刚说完就感觉话里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慌忙捂住自己的嘴,试图解释,但越春寒好整以暇的打断了她的解释:“没什么事情,只是她有一些事情想要让我帮忙而已。”

    越春寒一点都没有被人质问的恼意,甚至看起来情绪还相当的不错。他的眉毛微微的上扬,唇角也微微的掀起,一副心情非常愉悦的样子。

    苏栀刚才太过着急想要解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听到越春寒的话,她下意识抿了抿唇。

    还没等苏栀再次询问,越春寒就主动开口:“柳嫂子家里就她自己,这次的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她来找我帮忙清理院子里的积雪,我答应了。”

    听到越春寒的解释,苏栀睫毛微颤,下意识点了点头。

    其实她今天的情绪确实是有些莫名其妙,越春寒不管做些什么,其实都和她无关,根本不需要和她报备。

    更何况柳寡妇的事情她也知道,柳寡妇一个人自己在隔壁住着,越春寒离她近,又有多年的交情,下这么大的雪顺手帮忙铲雪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苏栀难以形容心里的那种情绪,像是夏天喝的气泡水一样,那些气泡好像在她的心里一点点的炸开,酸涩的味道让她感觉陌生,又有些空落落的。

    苏栀不想在越春寒面前表现出来自己这种复杂的情绪,她竭力掩饰自己,装做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柳嫂子自己在家清理积雪确实有些困难,咱们住的近,过去帮忙搭一把手挺好的。”

    越春寒偏头瞥她一眼,神色平静:“等下我让二柱过去帮她忙,今天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下雪天不需要上镇上摆摊,闲着也是闲着。”

    李二柱?越春寒不去旁边帮柳寡妇的忙吗,而是让李二柱去帮忙?

    苏栀说不出自己心里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自己忽然好像松了口气,但又紧接着心紧紧提了上来。

    她发觉自己的情绪似乎波动的有些大,而且都是因为越春寒。明明昨天晚上睡前都说好了,权当之前那些事情不存在没有发生过,重新平静的面对越春寒,但真正看到越春寒的那一刻,苏栀发现自己还是没忍住,总是回忆起之前的情景,脑子里也总是乱糟糟的,情绪也总是因为越春寒而受到变化。

    这样不好,这样真的很不好。

    苏栀攥起了拳头,像是掩饰般的垂脸不去看越春寒,自己下地穿鞋,表情竭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啊,是吗,这些事情你自己解决就好,不需要和我说的……我,我先去外面陪甜甜玩会儿。”

    苏栀用越甜甜作为借口,她匆匆忙忙的穿上鞋子,转身推开门朝屋外走去,脚部急促到甚至有些慌张,甚至让人隐隐担心她会不会摔倒。

    越春寒深深的看着苏栀离开的背影,看她宛如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的模样,又看她一受惊就通红的耳垂,薄唇微微的掀起。

    这个样子的苏栀看起来也很可爱。

    ……

    越甜甜早就已经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

    经过了一整晚的降雪,外面的雪非常厚,而且比昨天晚上他们打雪仗的时候更加的紧实。这个程度的雪实际上才适合打雪仗,也更加的适合堆雪人。

    越甜甜周围已t经摆满了工具,越春寒之前扫雪的时候,就为了安抚越甜甜,给她扔了个铲子,让她在一起在一旁自己玩耍。

    越春寒敷衍孩子的功力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此刻越甜甜的身边还有胡萝卜和煤球,以及一个越春寒早就不带了的老旧围巾。

    越甜甜正在拿着水桶往里面装雪,为了让水桶里的雪更加的紧实,她装好后还不停的在上面蹦达着踩雪,小脸通红通红的。

    等水桶里面的雪紧实了,就可以倒出来进行修整形状,做成雪人的脑袋,然后扣在雪堆上。

    越甜甜不会像别人那样用一个小球一点点的滚出大的圆形雪球,她只会用这种笨方法。但不管怎样的方法,只要能做出雪人就行,越甜甜一点也不嫌弃自己这个笨方法,反而玩的很开心。

    看到苏栀的身影后越甜甜更加开心了,欢呼雀跃的挥手向苏栀打招呼:“姨姨姨姨,快来和我一起堆雪人呀,这场雪雪好大呀,好好玩!”

    苏栀走过去才发现,越甜甜竟然已经堆好了一个雪人,她现在在堆的是第二个。

    越春寒早早已经把院子里的雪都打扫好了,堆成一个个小雪堆,越甜甜想要玩堆雪人的情况下,直接往雪堆上面放一个雪人的脑袋就可以,任务的难度直接少了一半。

    越甜甜年龄小没有什么经验,第一个雪人做的有些惨不忍睹,不仅脸型根本没有修饰,直接一个水桶里的雪直接扣在了雪堆上面,方方正正的一个脸看起来有些搞笑,而且五官上面的煤球和胡萝卜放的也有些深了,稍微一活动就要掉了出来。

    因此越甜甜做第二个雪人的时候,认真了不少,看起来表情都非常的严肃,全身心的都投入在眼前的雪人身上。

    苏栀没想到她会做那么多雪人,正常情况下堆一个出来也就够用了,堆雪人主要就是出来玩儿的,但大部分人堆了一个就嫌冷,都跑进屋子里了,越甜甜还蛮能坚持的,居然在外面玩了这么久。

    看到苏栀好奇的眼神,越甜甜挨个给苏栀介绍,先是走到她第一个建好的雪人旁边站立,纸上雪人脖子上围着的旧围巾,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笑容:“这个是我做的爸爸的雪人,围着的围巾也是爸爸的旧围巾,甜甜本来是想做的更好看一点的,可甜甜没做好……没想到做的这么丑,一点都体现不出爸爸的英俊!”

    苏栀看了一眼她堆的这个第一个雪人,不说和越春寒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偏偏越甜甜还一脸严肃,非常认真地给苏栀介绍,苏栀憋着笑,捂着嘴,听她继续介绍。

    苏栀心里已经明白越甜甜要做什么了,果不其然,越甜甜指着还没建好的雪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是姨姨的雪人,但是甜甜还没有堆好,刚刚开始,姨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跟甜甜一起堆,咱们一起堆姨姨的雪人。”

    属于苏栀的这个雪人才刚刚堆,越甜甜还没来得及修整脑袋的形状,这次她想要好好修整一下,尽量把这个雪人做的好看一点,希望可以还原姨姨的美貌。

    越春寒和苏栀的两个雪人做的都比较大,距离离的也很近,而在两个大雪人中间有一滩小小的雪堆。

    越甜甜非常自豪的走过去,指着那个小雪堆向苏栀介绍:“这个就是我啦,这个是甜甜的雪人,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姨姨,中间就是甜甜,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就连雪人都要做的和我们一样,我们三个永远也不分开!”

    苏栀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越甜甜被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和兴奋的表情,忍不住心里柔软上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的,咱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来甜甜,姨姨陪你一起做雪人。”

    “好耶好耶!”越甜甜开心的手舞足蹈,几乎要蹦起来。

    苏栀帮着越甜甜一起把那个踩了很长时间的水桶倒扣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提着水桶的把手往上拽,他们的动作非常轻柔,甚至有些缓慢,生怕破坏到水桶里面的凝固的雪。

    好在没有,这团雪非常完整的被苏栀和越甜甜取了出来,虽然是水桶的形状,但越甜甜和苏栀还是忍不住哇了一声,感觉成就感特别的强烈。

    “嘿嘿嘿嘿,咱们可真棒!”

    越甜甜丝毫不客气的疯狂夸赞她和苏栀,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叉着腰站在雪地里,一张圆润的小脸蛋被冻的通红,却又满脸兴奋的笑容。

    苏栀发现只要和越甜甜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她心情极为不错,扬着唇角慢悠悠的给这团雪修整形状,尽量的想要修正成圆形。

    “姨姨,你修的好看一点,我之前那个雪人做的太丑了,一点都没有发挥出爸爸的英俊,这个雪人我一定要做的好看,一点不要辜负姨姨的美貌。”越甜甜在一旁非常严肃的叮嘱着。

    苏栀被她疯狂的彩虹屁说的有些脸红:“哪有什么美貌,甜甜你对姨姨的滤镜有点深。”

    “就有很美啦,姨姨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村子里的叔叔阿姨们都说你和爸爸生的孩子颜值肯定也会很高!”越甜甜一兴奋就开始手舞足蹈,连嘴巴里面的话也开始脱口而出,胡言乱语。

    苏栀被越甜甜的话惊得差点把雪人推倒,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后,脸蛋顿时红的一塌糊涂,眼瞳内全是颤抖的朦胧水雾。

    ……说什么生孩子的,她和越春寒还没到那种地步呢,甜甜她……胡说什么呢……

    第58章

    对于越甜甜来说,她不止一次被人询问过这个问题。

    “你爸爸和苏栀结婚了,婚后就会有新的小孩了,他们不要你了怎么办,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孩子,也许会给你生个小弟弟,那个小弟弟会抢甜甜的玩具,抢甜甜的吃的,你怎么办呀甜甜。”

    问这些话的大人们通常都一脸恶趣味,故意说这些话逗她,想要看她被吓到哭的狼狈模样,满脸都是期待。

    作为村子里比较知名的一件婚事,越春寒和苏栀的婚姻成为了全村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讨论,连带着越甜甜也成为了大家议论的人物,得到了大家不少的关注。

    每当有人离婚再婚,关于孩子的问题就必不可免的被讨论,不少孩子都被这些恶趣味的问话吓到,满身心的都因为他们描述出来的恐怖情况而感到害怕。

    但越甜甜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惊慌失措甚至哭出来,反而一脸镇定:“没关系,如果姨姨和爸爸给我生了小弟弟,那我就有可以帮我端茶倒水的小跟班了,我会好好调教弟弟尊敬姐姐的!”

    她这一席话说出来得到了周围人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不少人互相对视,惊得说不出话来。

    ……额,倒也不是不行,但是甜甜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家被别人入侵的危机感吗?

    那生下来的孩子可是苏栀和越春寒的亲生骨肉,而不像越甜甜……她只是和越春寒没有丝毫血缘的孩子,当初的越春寒只是看她刚出生就失去父母,觉得可怜才帮忙抚养的,越甜甜自己明明也知道。

    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平静的看待这个问题吗?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惊讶,怎么不可置信,越甜甜的态度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来看一直都是坦然淡定的样子,完全没有被他们激怒到,这让他们想要看笑话看热闹的心态瞬间消散,一个个失望不已。

    面对越甜甜突如其来带出来的有关孩子的言论,苏栀含含糊糊的瞬间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我哪有甜甜说的那么好看,好啦,我们堆雪人吧,咱们还有两个雪人没堆呢,要抓紧时间啦,不然姨姨等下就要去做饭了,就没时间来陪你一起堆雪人了。”

    “好哦。”越甜甜乖巧的点头。

    苏栀认真的低头在地上给雪人修整出脑袋的形状,不一会儿李二柱就来了,越春寒竟然真的把李二柱找了过来,去帮隔壁的柳寡妇铲雪。

    因为今天下t雪的缘故,路面非常的难走,而且集市上肯定也没有什么人,越春寒索性就不再去摆摊了,今天权当放假一天。

    苏栀和越甜甜在旁边堆雪人越春寒收拾好了院子里的积雪也往她这边走过来。

    越春寒身量高挑,一双腿长的要命。苏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休整着雪人脑袋的形状,他乎的走到苏栀的身后俯下身,瞬间在苏栀的面前撒下一大片阴影。

    “做什么呢,这是……冰雕?”

    苏栀正认认真真的干活,脑袋上突然传来越春寒的声音,她下意识手一抖,差点把雪人的脑袋砍下一大块雪。

    时至今日她才觉得越春寒的声音还蛮好听的,带着天然低沉醇厚的感觉,像优雅的小提琴声,让人听着耳朵非常的舒适。

    不愧是原著里的男二,不管是哪方哪面硬件的水准都是绝对一流的。以越春寒这个声音条件来说,苏栀甚至觉得他去做配音演员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以现在这个年代文的水平来看,配音演员显然还不是什么特别知名的职业,而且就算有也轮不到越春寒。

    苏栀脑袋胡思乱想着,不知为何睫毛疯狂颤动,就是不敢抬头和越春寒对视。

    还是越甜甜帮他回答的越春寒:“才不是呢爸爸,姨姨这是在和我一起堆雪人呢,你看这是我堆的你,这个是我们刚要堆的姨姨,还有中间这个没做好的是我哦。”

    “哦?是吗?”

    越春寒轻笑着在苏栀旁边蹲下来,他偏头看了一眼苏栀手里还在不停休整着的雪球。

    从水桶里倒出来的雪形状也自然是水桶的形状,苏栀手里攥着给鸡剁菜喂食用的破旧砍刀,正在沿着水桶形状的雪球慢慢的一点点修整去四周尽量的让它可以有圆形的状态。

    但苏栀忙活了半天,看起来效果似乎也并不是很好,被她用破旧砍刀修整的雪球,不仅没有圆形的形态,反而表面坑坑洼洼,东多一块西少一块的,看起来形状更加奇怪了。

    越春寒轻笑:“既然是要堆你姨姨,那肯定是要堆的好看一点才行,我也来帮你们一起堆吧。”

    越甜甜闻言顿时开心地手舞足蹈:“好呀好呀,哇,那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堆雪人,好好哦。”

    由越春寒加入,堆建雪人的速度迅速变快。越春寒从一旁拾了一些雪,往苏栀的雪人脑袋上面贴。

    此时地面上的雪非常容易揉在一起,苏栀原本整的坑坑洼洼的表面,被越春寒用雪重新的修整了一下,很快光滑了不少。

    雪球其实并不算太大,只是一个大概篮球大小的球体,偏偏越春寒和苏栀面对面,两双手同时摸在上面进行休整,忙活了几下,突兀的他们两个人手指间触碰到。

    苏栀瞬间仿佛被刺到一样,睫毛飞速的颤动着手迅速的抽开,脸蛋红得不像话。

    明明他们之间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苏栀觉得和越春寒身体接触的每一秒,都让她觉得心脏怦怦直跳。

    苏栀竭力掩饰自己,尽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就这么一个小雪球,不需要这么多人一起来帮忙吧,要不这个给你做,我去做甜甜的雪人。”

    越甜甜大眼睛滴溜溜的扫过满脸红晕的苏栀,又看了看对面黑沉着眼,一眼不眨看着苏栀的越春寒,非常会察言观色的她抱紧了自己的小水桶,赶紧窜到一旁:“甜甜的雪人很小的,甜甜自己就可以堆,姨姨你和爸爸一起堆吧,加油哦。”

    越甜甜飞快的抛弃了苏栀,自己去整理他的小雪人了,苏栀因为她迅速变脸的样子还没有回过神来,越春寒却在旁边低低笑了出声。

    苏栀因为越春寒的笑而抬起头撅着红唇瞪了他一眼。因为情绪的焦躁,让她甚至忘记了之前和越春寒的尴尬。

    越春寒虽然被苏栀瞪了一眼,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难得能看到苏栀鲜活的模样,他倒是还蛮新奇的。尤其苏栀模样生的好,眼波流转,连瞪他都好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让人心里只觉得麻麻的,酥酥的,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为了缓解尴尬,越春寒轻咳了一声故意找了个话题:“今年这场初雪下的可真大,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大的初雪了,下年肯定是个丰年。”

    苏栀闷闷的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去问他:“这场雪下的确实是很大,感觉一时半会儿路面都不会清理出来,应该不太好走,你们的生意怎么办。”

    越春寒的表情倒是很平静:“没关系,我刚才和二柱商量了一下,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也逐渐的快要到年关了,该囤的货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已经囤好了,我们的水果剩下的也似乎并不是很多,我想要不然就把剩下的这些留着给兄弟们分了留做过年的物资,今年就先这样,再不出去摆摊了。”

    苏栀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插手,她觉得越春寒自己肯定都有自己的打算。

    ……只不过越春寒再不去摆摊了吗?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接下来这段时间越春寒一直都要待在家里,他们要一直每**夕相对。

    想到这一点苏栀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大脑瞬间有些混乱。她和越春寒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没有理清楚,又经过了那么尴尬的事情,现如今她只想躲着根本不想和越春寒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但……事与愿违,越春寒竟然不去摆摊,而是要一直在家里呆着了。

    这……

    苏栀下意识攥紧掌心。

    越春寒瞥他一眼,看出了苏栀心里的慌乱,他仿若未觉,倒是又开口岔开了话题,不再说刚才的事情。

    “说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等下我让二柱留几箱水果,咱们家留点,再给岳父岳母家送去两箱,你看怎么样苏栀?”

    岳父岳母?

    苏栀惊诧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这个词竟然会从越春寒的嘴里说出来,明明之前他还和苏母苏复闹成那样,最后还是掏钱摆平的一切,现在居然还要主动给他们送水果?苏栀还以为越春寒会以后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呢。

    越春寒看出了苏栀眼里的惊讶,他表情冷静,手里还在不停的帮着苏栀整理雪人圆润的脑袋,眼睫垂下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怎么可能和苏栀的父母老死不相往来呢?如果是以前的苏栀,越春寒肯定不会搭理他们。但现在的苏栀和以前的不一样,越春寒只要一想起苏栀和苏家人有血缘关系,苏栀是被这两个人孕育出来的,那么不管苏父苏母有多么的让他不喜欢,他都得尽全力的做好一个女婿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苏栀似乎还很挂念她的父母,越春寒不止一次听到苏栀在睡梦中哽咽着喊着妈妈。

    苏父苏母对苏栀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比较的恶劣,完全把她当成供给苏成的养料,从小到大一直给她灌输的念头,都是让她竭力帮助苏成。等苏栀长大后,为了帮苏成偿还赌债,苏父苏母甚至要把苏栀推给镇上的军官当情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说出来简直骇人听闻,从未见过如此不疼惜自己孩子的父母,但即使是这样,苏栀也还是对自己的父母有所眷恋。

    可能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越春寒尊重苏栀的想法,他并不准备想让苏栀和家里决裂,所以表面上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做好。

    虽说越春寒在镇子上卖水果和租了山头种水果的事情村子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苏父苏母应该也不知道他最近赚钱了的事情,但过年过节的最起码也要表示表示。

    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平时吃的东西非常的贫瘠,物资匮乏,家家户户都穷的可怜,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点好东西,但这所谓的好东西,也不过是点水果和饺子罢了。

    农村人家里头的孩子都很多,买了一箱苹果回去留作过年的物资,基本上都会因为吃食打起来。

    孩子一多就容易造成分不均的情况,机灵的孩子会自己去偷,稍微愚笨一点的,就只会呆呆的等着父母过年的时候给他们分。

    那些苹果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最珍贵的东西,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每次吃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甚至连核都舍不得扔都要连着一起吞下。

    家里有老人因为牙口不好啃不动苹果而需要削皮的时候,机灵的孩子就会眼巴巴的趴在一旁,等着那削出来的长长一条的苹果皮,万分珍惜的啃着苹果皮上的t点点果肉,再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把苹果皮吃进肚子里。

    这就是村子里穷苦孩子们的日常生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越春寒能够给苏栀父母两箱水果,已经算作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苏栀对原主的父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感,越春寒莫名其妙的提起苏父苏母,她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但苏栀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好,这些事情你决定就行。”

    有了越春寒的帮忙,雪人的脑袋很快整理的圆圆鼓鼓,表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凹凸不平,反而看起来很柔软很蓬松。

    越春寒帮着苏栀把雪人脑袋落到雪堆上,大小正正好,看起来还很萌。

    本来对堆雪人没什么太大兴趣的苏栀也觉得有些可爱,拿起旁边的工具往上轻轻的放了上去。

    先是给雪人放了几片旧的拖把上面的黑色布条当做头发,苏栀甚至还给雪人做了个齐刘海,在它的额头上还放了几片黑色布条。

    接着苏栀又在雪人的眼睛处放了两颗漆黑的煤球,有了煤球的加入,雪人看起来更加的可爱了,苏栀趁热打铁,在鼻子的位置放上一个小胡萝卜,至于嘴巴没有别的东西代替,只能用木棍在嘴巴处画出一个弯弯的弧度。

    “大公告成了。”

    看着可可爱爱的小雪人,苏栀也忍不住扬起了笑脸。

    旁边自己忙或者的越甜甜更是飞奔而来,看到可爱的雪人瞬间哇了一声,羡慕的不得了:“姨姨姨姨,你们这个雪人堆的好好看呀,哇,太漂亮了吧,可爱可爱!不愧是爸爸和姨姨,这就是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吧!”

    苏栀虽然早就已经习惯越甜甜嘴里时不时的蹦哒出一句这种暧昧的形容,听到越甜甜的话还是没忍住别过脸去,咬了咬唇脸蛋发烫:“又乱说。”

    越甜甜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清澈的大眼睛看起来非常无辜:“甜甜没有乱说呀,姨姨和爸爸就是夫妻嘛。”

    这下轮到苏栀被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涨红着脸蹩脚的转移话题:“好了,甜甜姨姨来帮你一起堆雪人吧,是不是只剩这个小的了。”

    越甜甜果然被她转移心思,忘记了之前的话题,开心的扬起了小脸,重重点头:“是的是的姨姨!”

    因为小雪人比较好堆,越春寒并没有插手,只是看的苏栀和越甜甜蹲在地上一点一点,非常认真的往雪人脑袋上添加煤球和各种装饰物。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鸡棚的位置。因为下了一场雪,雪势实在是有些太大了,鸡棚上面架着的木头都被压断了,他早上才清理好鸡棚内的雪,又重新盖了一下鸡棚,里面一直躁动不安的鸡群这才老实下来。

    刚刚提到了临近年关的事情,越春寒突然想到了自己家里的这些鸡。以前苏栀没嫁过来的时候,这些鸡都是过年前后宰杀收拾好了,拿到镇子上去卖的。

    但今年越春寒却觉得可以留下来几只,给苏栀补补身子,她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当初陈清就说过,需要她好好的养一养。

    越春寒虽然不喜欢陈清,但他对陈清的医术还是很相信的,而且他也亲身体会到了苏栀手脚冰凉的问题,他觉得这个是最需要改善的地方。

    过两天就先杀一只鸡,给苏栀补补身体吧,越春寒沉思。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雪人堆出来啦!整整齐齐的三个!”

    忽然旁边的越甜甜发出超大的欢呼声,她蹦哒着在原地转圈圈手舞足蹈:“唉嘿嘿嘿,旁边的是爸爸,右边的是姨姨,中间的是甜甜,好和谐,好好看,好完整的一家人,我喜欢,太好看了!”

    刚下完一场雪,冷风一吹,空气中都是漂浮着的零星雪花。天空上是温暖的阳光,柔和的光线洒下来落在院子里,宽阔的院内正正好好对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

    左边围着围巾的雪人稍微大一点,越甜甜第一次做做的并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粗糙,但却依旧能够看得出来他堆的究竟是谁。

    右边稍微小一点的雪人脑袋圆圆的,看起来非常可爱,头上顶着长长的黑色布条和一个圆锥形状的小帽子,可以看出这个雪人是一个长发女性的模样。

    而在他们中间,非常袖珍的一个小小的雪人圆润可爱,雪堆的两边用树枝插着当作手,远远看起来像是和旁边的两个大雪人手牵手一样。

    因为害怕雪人被晒化了,苏栀堆雪人的时候找了个避光的地方,院子里的小厦子阴影正好盖住了这三个雪人,一眼望去,两个大雪人中间簇拥着一个小的雪人,三个雪人手拉手看起来就是个幸福和睦的小家庭,连雪人嘴巴上扬的弧度都看起来充满了幸福。

    “真好。”苏栀下意识感慨。

    虽然制作雪人的过程有些麻烦,但结果看起来还蛮不错的,这三个雪人做的都挺可爱的。看着越甜甜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样子,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确实挺好的。”

    看着手牵手非常亲密的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越春寒扬了扬眉,黑瞳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栀。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确实挺好的。

    ……

    越春寒和苏栀这边在家里堆雪人堆的其乐融融,隔壁女主乔悦一家却闹的乌烟瘴气,不少人忙做一团。

    有出去喊人的,有在屋内忙得四处乱窜的,还有去找医生的。

    乔悦的肚子高高隆起,满脸痛楚地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发出呼喊声:“江城……我,我不行了,我的肚子……”

    穿着军官制服的男人从门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把捏住了乔悦的手,脸上全是紧张:“别慌悦悦,我马上找医生来,你稍等。”

    他话音刚落,村子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背着医药箱快步跟着旁边人走了进来,周围人看到她宛如看到救星一样。

    因为乔悦院子内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乔悦痛苦呻/吟的声音又很清晰,她家的门口此刻凑上来不少看热闹好奇的村民们,大家都很惊讶。

    谁也没料到乔悦这胎会这么快就要生了,明明之前村子里不少人都撞见他们不久前才去做的检,大家都以为乔悦是刚怀孕,毕竟乔悦身子瘦,怀孕了也看不太出来有多少月份,没想到回来呆了几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要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了气还是怎的。

    这孩子不会是个早产儿吧?

    不少人懵懵的看着院子里一群人来回的跑来跑去,那位因为在镇子上工作而平时和乔悦分居的丈夫,这下终于让好奇八卦的大家看了个清楚。

    长得果然很帅,和他们村知名的大美女乔悦非常相配。

    不少人砸吧砸吧嘴,有人听着屋内乔悦生孩子发出的痛苦声响,忽的想到了什么,戏谑的笑了出声。

    “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初乔悦他们可是和越春寒苏栀同一天结婚的,我记得当时大家还讨论过这件事情呢,没想到这么快乔悦就已经生孩子了,苏栀肚皮却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啧啧啧……”

    不少人露出心照不宣地讥讽笑容:“那还用说,人家乔悦这一对儿可是真的恩爱,越春寒和苏栀他俩不离婚就不错了,还生孩子……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就是就是……”

    第59章

    外面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模样,雪很深,几乎一走一个坑。

    这样的天气大多数人都懒得出门,只想窝在家里好好的睡一觉,但不得不说人确实是很好事的,在发现哪家哪户出了什么事情后,都好奇心很重的赶紧趴了过去。

    乔悦家院子门口那堆雪不需要被铲都已经被踩得很平了,不少人趴在大门口的门垛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其实不需要侧耳倾听也能听得很清楚,里面的动静很大,乔悦生孩子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乔悦门口的那些村民们还想继续围观听听,里面竟然很快有人出来赶他们,说天寒地冻的让他们回家休息,不要在这里聚堆。

    村民们脸色悻悻,知道是乔悦的那个军官老公嫌弃他们在外面偷听,于是一个个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却还有那些个好事的人,宁可趴在墙头偷偷听也不肯走。

    于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一个消息传了出来,震惊了全村的人。

    乔月生了,而且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个消息是李二柱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越春寒和苏栀的,他跑来的时候越春寒和苏栀正在屋里烧火做饭。

    听到消息,越春寒一如既往的神色平淡,没什么太大的t表情起伏,能够看出他不甚在意,但苏栀却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的红唇微微张开,满脸不可思议。

    ……乔悦居然这么快就生了,而且还是龙凤胎?这,这根本就和原著里完全不同。

    原著里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生下来,而是在乔悦和越春寒合作做生意的途中,因为过度劳累而失去了,而现在乔月的孩子却完好无损的生了下来,原著里的剧情到现在几乎已经被蝴蝶的不剩什么了。

    乔悦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苏栀也为她感到开心,毕竟原著里这个孩子的失去让她和男主产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甚至感情也出现了破碎的危机,这失去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他们心里无法抹掉的阴影,是他们心头里永远存在的那根刺。

    但是苏栀在大脑里搜刮了很长时间自己所知道的原著里的信息,只觉得一切都发生的让她措手不及,让她有些震惊,继而陷入沉思。

    单凭苏栀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剧情搅乱成这样吗?她的蝴蝶能力有那么强吗?

    苏栀至今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导致剧情变化这么大,她明明除了在家基本上就没去过别的地方,和女主乔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牵扯,甚至苏轼到现在也只是在当初的田地上见过乔悦一面而已,连话都没有说过。

    这种情况下,她居然可以把剧情变得这样面目全非吗?而且苏栀到现在都很奇怪,为什么当初乔悦没有去按照原著里说的那样拯救昏迷倒在路旁的越春寒。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是不是除了苏栀还有另外一双手在推动呢。

    苏栀的脑袋沉的不像话,她不停的琢磨着,脑袋几乎要乱的爆炸了般一直在思考想着周围有没有别的可疑的人或事情。

    但是苏栀自从穿越进来,几乎就没有怎么出过家门,和周围的人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她甚至都没有认识几个,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发现有谁有什么异样,对她来说难度相当之大。

    但好在李二柱很快又告诉他们一个消息,乔悦这次生孩子母子三人都很平安,她和他的丈夫商议了一下,决定在孩子抓周的那一天,宴请所有村里的人来她家做客,让大家一起来沾沾喜气顺便祝福孩子。

    全村所有人?

    苏栀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觉得这个时机非常适合让她去找到另一双推动剧情的手。

    “老一辈的人不是都说吗,参加别人孩子的抓周礼,未婚的夫妻容易沾到喜气,寒哥你和嫂子就很适合过去沾沾喜气呀,说不准下半年你们就也有孩子了呢。”李二柱挠着脑袋笑嘻嘻的说。

    越春寒对这种参加别人喜宴的事情毫不感兴趣,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如果不是自己亲近的人,旁人的事情他从来不喜欢参与。

    更何况什么沾沾喜气,只有他和苏栀知道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同房,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越春寒嗤笑一声,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苏栀也……”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苏栀,苏栀仰着小脸脸蛋略微有些通红,那双上扬的妩媚的狐狸眼全是害羞颤抖的模样,仰头看着他:“我,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全村那么多人都去,我们不去不好。”

    越春寒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神,也不觉得不合群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如果苏栀去的话肯定要被所有人围观,说不定还要被讨论,询问苏栀什么时候生孩子,又要拿乔悦他们来跟他们做比较,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很麻烦。

    “谁管他们怎么想的,只要你不想去就不去,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些什么。”

    面对越春寒不以为意的表情,苏栀心里很着急。如果他们真的不去参加乔悦的孩子抓周礼,那她还怎么发现那只推动剧情的另外一只手呢?

    苏栀因为着急而大脑发热,下意识扯了扯他的胳膊,仰着脸随便找了个理由脱口而出:“我们也去沾沾喜气嘛!”

    苏栀话音刚落,屋内寂静一片,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李二柱被震惊到:“哇哦……没想到嫂子你对生孩子这种事情还挺在意的,既然这样就去沾沾喜气吧,下半年肯定能抱一个孩子。”

    苏栀后知后觉自己话里的意思,她的脸色瞬间红到爆炸,因为过度的害羞而整个人身体都僵硬颤抖,下意识伸出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耳垂都红的要命,似是要滴出血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要去参加乔悦的孩子抓周礼,只是想去看看而已,没有别的想法,这只是她随便找的一个理由。

    但,但是……啊啊啊啊!她说出来的这句话确实很有歧义啊,听起来好像是她非常的期待自己也有一个孩子,所以才去沾沾喜气,蹭蹭乔悦孩子的抓周礼,但实际上不是啊。

    苏栀双手捂着脸也遮盖不住露出来的滚烫的红色皮肤,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越春寒,生怕看到越春寒异样的眼神。

    她和越春寒根本就没有同房过,没有同房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她这句话一出来,感觉像是在对越春寒求爱一样,像是要迫不及待想要和越春寒在一起同床共枕然后生出孩子。

    苏栀尴尬到脚趾蜷缩,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栋别墅,浑身都写满了救命和后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用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越春寒他会怎么看她呀,啊啊啊啊!肯定会觉得她不知羞耻吧,竟然当着李二柱的面说这种话。

    但出乎苏栀的意料,越春寒虽然稍微顿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发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隐约的一丝笑意:“好,既然你想去,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越春寒很恶趣味的重复了一遍苏栀的话,有些捉弄和宠溺:“咱们也去沾沾喜气。”

    说到沾沾喜气四个字时,越春寒一字一顿说的格外清晰,双眸也紧紧盯着苏栀眉毛轻扬想要看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本来已经稍微平静了点的苏栀被他这四个字又刺激到,尴尬到放开自己的手,顶着红到不行的一张脸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们聊,我去做饭了!”

    看着苏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她因为害羞而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越春寒忍不住低声轻笑起来,难得露出一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连胸腔都在不停的震动。

    旁边的李二柱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忍不住挠了挠脸,觉得他的寒哥和嫂子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当初谁也没料到越春寒竟然会和苏栀走到一起,而且还会过到这样的和谐。

    以越春寒这个挑剔的性格,他还以为越春寒会一直孤独终老呢,没想到这些兄弟们里面居然是寒哥最先找到了合适的伴侣。

    只是感觉寒哥和嫂子在一起后,那种恶趣味是不是越来越明显了,怎么老是喜欢逗弄嫂子……不过苏栀这个容易害羞的反应确实是蛮让人想要逗逗她的,只不过李二柱可不敢逗。

    说起来……之前的苏栀有这么脸皮薄,容易害羞吗?

    李二柱陷入沉思,也不知道之前对于苏栀的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和苏栀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自己觉得苏栀并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贪婪花心,浪荡恶毒。

    现在他对于苏栀的印象,反而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他觉得苏栀是个平时会容易害羞,性格温温柔柔,看起来容易受到惊吓娇柔软软性格的人,说话声音也很好听,总是柔柔的笑。而遇到什么事情似乎也会稍微冷静一点,还会针灸和按摩,看起来也比以前态度平和,说话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大字不识的草包花瓶感觉。

    李二柱沉思着,走出门了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和越春寒说些什么了。

    苏栀之前的花边新闻已经成为了村子里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村口大姨大妈们闲着无聊就喜欢看八卦,对她的每一段绯闻都几乎知道的一清二楚。比如她今天和谁在一起,或者和谁有暧昧,即使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都能传的和真的一样。

    而在苏栀的绯闻之中最为引t起大家讨论的,就是她和镇子上那位军官的暧昧。

    虽然不少人对这段绯闻嗤之以鼻,觉得是村子里的人乱说话,苏栀虽然长得好看了点,但怎么可能会和镇子上的军官有牵扯,人家那军官可是要啥有啥,长得又一表人才,怎么会看得上风流浪荡的苏栀。

    但又有人一直说曾经看到过苏栀坐过那位军官的小轿车,两个人在车上说说笑笑。

    众人各执一词,有看不上苏栀的,还有亲眼所见所以极度相信这段绯闻的,只不过之前还争吵的非常激烈的这段绯闻,最近却已经没人愿意讨论了。

    只因为苏栀之前意外落水被越春寒救了,他们两个人也因此结婚,不少人因此对苏栀产生了十分的不屑,一致认为之前她和军官的绯闻都是子虚乌有。

    不然如果真的和那位军官有所牵扯的情况下,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和他传绯闻的苏栀嫁给别人呢?所以说要么就是这段绯闻根本就不存在是村里人胡乱编的,要么就是那位军官也没有多么的在意苏栀。

    李二柱之前也听说过这段绯闻,他没见过那位军官,之前也和苏栀没什么接触,所以也并不在意这个绯闻。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苏栀是他的嫂子,在李二柱心里,现在的苏栀就是他们自己人,所以他之前急着来想给越春寒报信来着,结果居然忘记了这个重要的事情。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确实有人这么听说过,说是镇上的那位军官,过些时日会来参加乔悦的孩子的抓周礼。

    之前有人亲眼看到过有一辆非常漂亮的黑色小轿车停在乔悦家门口,而院子里和乔悦老公说说笑笑态度看起来很亲密的军装男人,似乎就是当初和苏栀传过绯闻的那位军官。

    到时候如果那位军官真的要来参加乔悦孩子的抓周礼的话,说不准就会和越春寒以及苏栀面对面。

    第60章

    明明离乔悦孩子的抓周礼还有段时间,但村子里已经开始忙活了。

    因为乔悦说要宴请全村的人参加她孩子的抓周礼,而全村人数目相当之多,怕忙活不过来,所以村子里不少的人都自发的去帮忙,当然以乔月和男主江城的家庭条件他们都会给予报酬的。

    乔月的这个孩子抓周礼非常豪横,老早之前就已经开始预定周围人家里养的年猪了,稍微等着雪化了化,又专门开着车去了镇上买了不少的蔬菜和鸡鸭鱼鹅。

    等到抓周宴的前一天,他们的院子附近已经香的不行,全都是肉的味道。周围不少小孩子拼命的趴在乔悦家墙头上嗅着空气里肉的味道,顿时馋的连哈喇子都快掉了出来。

    现在这个年头肉可是相当稀罕的东西,家家户户也就过年才能吃上一些,有些人家甚至连猪都养不起,过年了也杀不了猪,只能闻着邻居家的肉味儿自己硬憋着。

    而现如今乔悦竟然为了孩子的抓周礼而预定了两头年猪,又置办了这么多别的鸡鸭鱼肉,实在是奢侈的让人震惊,也让人深切地感受到乔悦和江城家境的殷实。

    乔悦家非常大,和村子里别的人家屋子都不一样,她家的院子几乎能容纳下二三十桌人,到了抓周礼的当天,外面的一条街都会摆上桌子,用来招待村里的村民们。

    这种奢侈的抓周礼几乎是从未听说过,在村民们的眼中实在是奢侈的不可思议,就连别人家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能比得过乔悦家孩子的抓周礼,由此也能看得出乔悦江城两口子对于这两个孩子有多么的看重,有多么的喜欢。

    过于隆重的抓周礼还未真正的举办,只是在筹办的阶段,就已经引起了村子里很多人的议论,成为了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不少人对此很期待,只要一想到宴席上会出现的鸡鸭鱼肉和各种好吃的,最近一直吃清淡的东西吃的嘴都没味的村民们就顿时激动的不行。

    “乔悦这丫头可真有福气,嫁的可真好,你看人家家里也太有钱了,办个抓周礼而已就这么奢侈,我们家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抓周礼,我们根本就没办过。”

    “就是就是,我打小看这孩子就觉得是个有福气的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你看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你再看人家连生孩子都是生的龙凤胎,怎么那么会生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下全都解决了。”

    “可不是嘛,当初还说她和苏栀是村子里有名的一对金花,现在想想可真是太埋汰乔悦了,拿苏栀和乔月比,这真是给苏栀脸上贴金了。”

    不少人感到唏嘘:“我听说苏栀和乔悦当初是一个中学出来的,结果呢,人家乔悦还往上继续学,苏栀都就已经辍学了,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两个的差距拉的越来越大了,一个嫁给了军官,一个竟然嫁给了越春寒……”

    说到越春寒的时候,他们的声音下意识的压低了,又谨慎的往四周看了两眼,发现没什么别的人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下讨论。

    旁边有几个人被他们这副胆怯的样子逗笑了,知道他们是害怕说坏话被越春寒听到,顿时因为他们这副厚脸皮又怕打的模样而心里有些嫌弃。

    “说起来结婚才是一个分水岭呢,结婚之前看不出来什么,结婚之后才能知道谁过得好谁过得不好,你看人家乔悦结完婚以后被宠得多幸福呀,也不需要干什么活,只需要天天溜溜哒哒的在家呆着就行,每天一睁眼就有那么多的钱可以花,多好,哪像素质,听说苏栀在家里天天都要被越春寒打,他们天天吵的不可开交,苏栀都不知道在家被家暴过多少回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前段时间不是听说陈清大夫还去苏栀家里去问诊了吗?大家都说苏栀是因为被越春寒打得太严重了,所以才起不来炕,只能在家里等待陈清上门问诊。”

    “我也听说了,而且苏栀自从结了婚以后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出来抛头露面了,我们都觉得是因为她被越春寒打的满脸都是伤痕,根本没脸见人,所以才一直在家躲着的,我觉得这个很有道理。”

    “他们还没离婚嘛?快了吧,苏栀和越春寒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嘛,越春寒一直冷着脸,苏栀性格又那么古怪,他们能合得来才有鬼了,哪像乔悦和江城他们两个关系那么好。”

    “而且啊,乔悦人家现在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一胎两个龙凤胎多好呀,苏栀的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怀疑他们究竟怎么回事?该不会苏栀在外面风流惯了生不了了吧,还是说越春寒根本就不喜欢她,所以压根不想和她一起生孩子?”

    “……”

    这些话题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讨论,后来慢慢的越传越烈,等到了抓周宴的当天,已经有不少人凑在一起想要看苏栀的笑话了。

    “苏栀到底今天会不会来呀,她该不会不来了吧,这样可没意思了。”

    “哎呀,怎么可能不来,乔悦家的这个宴会这么的丰盛,她嫁去了越春寒家,就以越春寒家里的那个条件,可能连点什么荤腥都吃不到吧,现在来了抓周宴能吃到肉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她应该巴不得赶紧来吧。”

    “不过苏栀要是真的能来的情况下,岂不是要丢死人了,我记得她和乔悦还是同学吧,结果几年不见竟然过得这么的不通,人家乔月过的是什么日子呀?她又过的是什么样子。”

    有人开始不屑:“她呀,也就只有一张脸好看罢了,现在连这张脸也不知道会不会好看了,毕竟和越春寒天天待在一起,一天不知道要被他揍多少遍,说不准来的时候脸上还带伤呢哈哈哈。”

    “我当时就不觉得她长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乔悦呢,苏栀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点也不正经,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姑娘,哪个男的眼瞎能看得上她呀。”

    几个人笑做一团,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来到了中午,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不知道苏栀今天t究竟会不会来。

    这场抓周宴非常隆重,村子里几乎没什么人会给孩子举办这种抓周宴,本来有些贫困户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心思想这些,而乔悦和江城给孩子举办的抓周宴着实的让大家震撼了一把,这才知道有钱人家孩子的抓周宴究竟是什么样子。

    因为村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乔悦家的院子坐不开,所以在外面的长街上摆了很长一流,约莫有几十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

    苏栀和村子里的人并不认识,所以她也没打算早点去,反正去了也只是干坐着没什么意思,又要忍受别人对她的各种眼神,所以她根本没想着早点去,在家慢慢悠悠的收拾了一下,听着外面的街道已经开始放鞭了,她才带着越甜甜走过去。

    越春寒和李二柱一早就去山上了,准备把山上剩下的果子全部摘下来给这些兄弟们,挨家挨户送去,留着他们自己吃。

    因为不知道越春寒他们要忙到什么时候,所以苏栀和越甜甜先去一步。

    毕竟是乔悦孩子的抓周礼,苏栀也没想着打扮的太显眼,外面天气很冷,又之前下过一场雪,所以苏栀专门从柜子里找了两件棉服给她和越甜甜穿上。

    苏栀的腰真的是很细,明明是非常鼓的塞满了棉花的棉服,但穿在她的身上竟然也能看得出纤细的身材,收腰的版型更显得她的腰盈盈一握。

    她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化什么妆,脸上素面朝天未施任何粉黛,但即便如此,天然的如玉瓷一样的肌肤还是白的刺眼,尤其当她走在外面的时候,和路面上的积雪站在一起倒是不知道哪个更白一些。

    苏栀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所以稍微还有些困倦,此刻那双上扬着的狐狸眼内全是困倦的睡意和氤氲的水雾。她的睫毛非常长,而且卷翘浓密的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每次稍微的一眨眼都让人心里头痒痒的。

    她的唇瓣不用涂任何的口脂,就已经嫣红的如花瓣一般,整张脸都带着天然妩媚的气质,漂亮的不可思议,任谁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也不敢相信她现如今还是素颜。

    越甜甜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苏栀专门给她梳了非常好看的发髻,还在头上扎了两个宛如蝴蝶一样的绑带,再配搭着越甜甜本就圆润可爱的大眼睛以及圆鼓鼓的小脸,让人感觉好像是年画里的娃娃走了出来一样,可爱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外面的鞭炮声一声接着一声,响的刺耳,明明越春寒家和乔悦家还有段距离,但现如今苏栀在家院子里就能听到这剧烈的声响,由此可见乔月家今天的鞭炮到底铺的有多么的长。

    苏栀虽然从来没去过乔悦的家里,但是顺着鞭炮声也能摸索过去,远远的就能看到一桌桌长长的酒席,以及热闹的人群。

    乔悦家门口已经被各种大红色亮堂的彩带缠住,门口居然还挂了一个彩虹门,非常的显眼,甚至还有好几排彩虹的小旗子悬挂在半空,被冷风一吹就微微颤抖,发出阵阵声响。

    似乎马上就要到了饭点,桌子上的人已经几乎都坐满了,苏栀和别的人都不太认识,她也知道原主的万人嫌名声,所以也没有想参与加入他们的桌子,反而自己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了下来。

    苏栀带着越甜甜刚刚坐下,就耳朵一动。

    嗯?旁边那桌人讨论的……好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