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最后的战斗1

    但她在一二层的时候只是觉得疲累,但还能坚持。

    所以这一规则,应该是越往高走的楼层反应越强烈,对应的冷却期时间应该也会越长。

    卫何在三楼休息区的世界里停留了三天时间,才将上楼带来的疲乏感给完全缓冲掉。

    通往四楼的楼梯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右侧的路被封死,通关后才会开启。

    卫何轻易推开门,重新进入了熟悉的待机环境中。

    迷雾散尽之后,她看见了自己掌心浮现的身份牌,上面写的是‘双面镜’。

    卫何微微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拿到凶牌。

    双面镜的能力是,开场就能透视全部玩家的牌面角色,并共享给自己的队友,算是凶牌之中作用比较大的一张牌了。

    红色进度条走过一圈后身份牌消失在掌心,人偶执事如期出现,对她说:“您是第二位尊贵的客人,请跟我来,我将带您进入莫斯特林城堡。”

    还好这把拿到了双面镜,否则二号位的凶牌,着实是有些劣势的。

    城堡的一层大厅中只有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站在旋转楼梯下,听见声音,那人转过身来,是个肤色白过女人的男性,一头微卷的茶色短发,眼睛很大,双眼皮深邃,面相清瘦,身上带着一股很浓郁的病弱少年感。

    “你好。”对方率先跟她打了招呼。

    “你好。”卫何对他点头示意,并没有靠过去太近。

    按照游戏规则,每隔五分钟进一个人,后面八个人至少还需要四十分钟,卫何找了个沙发坐下。

    没过多久,第三个人进来了,是个有些微胖的苹果脸女生,看起来像个大学生,T恤上印着一只米奇老鼠。

    卫何喝完第一杯咖啡的时候,第八位玩家也入场了,是位眼睛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男人,狐狸一样的眼睛在人群中一扫而过,自己寻了个角落坐下了。

    卫何在心里打着腹稿,单从面相她并不能判断哪两个人是她的队友,只能先记住这些人的外形特征和号码位置。

    大门再次打开,人偶执事将第九位玩家带了进来。

    这是个身材高挑挺拔的男人,骨相轮廓十分立体,皮肤白皙干净,但五官并不出挑,十分普罗大众的长相。

    大门最后一次开启的时候,跟在人偶执事身后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青碧色的瞳孔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卫何身上。

    “What a beautiful girl.”外国男人含笑发出一声感叹,声音清澈,语气起伏得恰到好处,没有引人不适。

    卫何将手中的咖啡杯微微抬起,微笑着向他示意。

    回到房间内,卫何在纸上分别写出了十个人的外貌特征,在心中默默祈祷,不奢求两个队友都是聪明人,只求恶鬼牌的智商是在线的就够了。

    拿到凶牌唯一的致命伤在于,恶鬼一死,整个队伍就直接完球了。

    实在是有些容易被恶鬼牌牵连。

    入夜,指针转到十二点整的那一刻,城堡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次的梦境和以往几次都有所不同,梦中卫何清晰的看到了一段文字,上面写着所有人的身份牌。

    一号位圣女(灵)(酒鬼)、二号位双面镜(凶)、三号位圣枪(灵)、四号位小偷(灵)、五号位替死鬼(凶)。

    六号位巫师(灵)、七号位敲钟人(灵)、八号位骑士(灵)、九号位恶鬼(凶)、十号位园丁(灵)。

    梦中的思维并不清晰,无法进行具体思考,她只记住了这些身份,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七点醒来之时,卫何迅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两个队友的外貌特征,五号位的替死鬼是一个穿着黄色衬衣微微龅牙的男人,九号恶鬼则是那个身形满分但样貌一般的大高个。

    双面镜的透视能力是可以共享给队友的,即便没有进行交流,他们应该也能找到合适的身份给自己穿衣服。

    七点半,人偶执事准时敲响了房门,将卫何带去了会议厅。

    入座的时候,九号位的高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胳膊轻撞了下她的手肘,男人回头,简短地说了句:“抱歉。”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外国男人跟在后面,绅士般地向她说了句语调略显蹩脚的中文:“没事吧,美丽的姑娘。”

    卫何摇摇头。

    所有人全部入座之后,场面开始正式进入紧张的氛围之中。

    卫何双手交叠着十指,九号位正好在她的斜侧面,她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男人的表情,发现他十分淡定的在转笔,也并没有看她。

    仿佛刚才撞她的那一下,趁机在她手腕上划了一个1的数字,只是个巧合。

    这一把的配置显得有些微妙,灵隐阵营既没有占星师也没有共情者,一下少了两个能看身份的信息牌,本来是属于非常劣势的局面,但好死不死凶牌中也没有毒蛇,而且酒鬼的胡言buff也没有落在巫师和敲钟人身上,双方的平衡又被扳回来一些。

    卫何能明白男人的思路,一号位的圣女牌,确实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首夜顺位发言,那我就开始了。”一号位的男人嗓音清亮,微卷的茶色头发和圆圆的小鹿眼让他看起来显得人畜无害,“我是圣女牌,完毕。”

    卫何:“我是共情者,昨夜得到的信息是,左右的一和三号中有一张凶牌,完毕。”

    三号位是个微胖的苹果脸女生,声音糯糯地说:“我是灵牌,圣枪,完毕。”

    四号位的男人说:“我是灵牌,小偷,昨晚我得到的消息是,本场中只有一张隐牌,完毕。”

    轮到五号位,这是个有些龅牙的男人,口音受到影响有些,听起来像是有些漏风,“我是圣徒,完毕。”

    卫何歪着身子靠在扶手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五号的选择在她看来有些过于保守了,在这种熟知全场牌面的情况下,居然没拿占星师这种能带节奏的信息牌,而选择穿了圣徒的衣服。

    剩下的最后一张凶牌在九号位,凭这男人刚才撞她示意的那一下看来,他水平应该是在线的,但是他前面的八号位是个骑士。

    骑士牌的能力比较特殊,这张牌能在夜晚免疫恶鬼诅咒的效果,并且每被刀一次,就能查验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也就是说恶鬼不止杀不死骑士,还会给他一次看牌的机会,所以聪明的骑士牌一般来说都会选择开局隐藏自己的身份,再冒认一个容易被恶鬼刀的身份牌,比如占星师共情者之类的,引.诱恶鬼去刀自己。

    五号没抓住机会,占星师很可能会被八号抢掉。

    六号位接着说:“我是巫师,明天才能发挥作用,下一位。”

    七号位:“我是敲钟人,昨晚我得到的信息是,三号和四号之间,有一个是小偷。”

    轮到八号位发言,男人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让他的相貌看起来有些阴柔,“我是占星师,昨天我得到的信息是,二号和四号里面没有恶鬼。”

    果不其然,占星师被拿了。

    九号位的男人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一脸淡漠的样子,说:“我是守护者,完毕。”

    跟在后面的十号位是那个中文不太流利的外国人,鼻梁十分高挺,弯弯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总像是带着些许的笑意,“我是园丁,没有凶牌相连着。”

    虽然并不流畅,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场中的凶牌并没有连号。

    首夜的顺位发言结束后,讨论正式开始,卫何率先开口道:“我先说一下看法吧,首先有七号敲钟人和八号占星师的认证,他给出的信息是只有一张隐牌,也就是五号自报的圣徒,所以综合来看我觉得四号的灵牌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下来了。”

    卫何:“那么我昨天晚上验出来一号和三号中间有一张凶牌,一号自报的圣女,三号自报圣枪,所以我提议可以让四号去撞一下圣女。

    首先四号的小偷只有首夜才有信息,后面的作用并不大,即便一号是真圣女他被撞死了,损失并不算大,但这样我们可以直接把三号的凶牌票出去了,一换一不亏,那如果说撞出来一号是假圣女就更好了,我们可以无伤票出去一张凶牌。”

    这一通分析有理有据,可以说是首夜的最优解,陆续有人开始点头。

    一号位的圣女显得不太认同,说:“但是这样的话,假设共情者吃毒了,或者说她是个凶牌在说假话,如果我和三号之间并没有凶牌,四号撞我被撞死了,三号又被票出去了,这一下就伤筋动骨直接掉了两张灵牌。”

    男人清亮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的特质,条理十分清晰的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假设七号的敲钟人吃了毒,或者他是张凶牌,跟四号位的同伙一起互相为对方证明身份,所以我觉得他并不能算是铁定的灵牌。”

    第 132 章 最后的战斗2

    占星师接过她递过来的饮料,道了声谢,“我先给你大概讲一下刚才大伙讨论出的结论吧。”

    “不用了。”卫何用吸管搅动着冰块,在杯壁上碰出清脆的响音,纤细的五指拦在面前,“谢谢,我不是很感兴趣。”

    占星师不解的皱起眉:“那你是想跟我聊什么?”

    “当然是聊聊今晚你验谁的身份呀。”卫何理所当然地说。

    占星师有些不高兴。

    他的身份牌在游戏中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存在,毕竟在能提供信息的角色中,敲钟人只有第一晚能获得信息,共情者受到限制只能验到左右两人,只有占星师是每晚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能查验任意两人中是否存在恶鬼。

    他的角色能力是极为重要的战略风向标,而查验哪两个人也是大伙讨论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得出结果的。

    “关于这个,刚才已经得出结果了,八个人都在场,我觉得没有再跟你单独讨论一遍的必要。”

    占星师起身就要走,卫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所有人都听到了的结论凶牌也都听到了,那还有什么好验的,反正你今晚也一定会被恶鬼诅咒给淘汰,所以你自己想的本来也是出其不意,不按商量的结果来吧。”

    卫何:“如果我是你,就验三号失语者和一个确凿无疑的好人牌。”

    占星师回头:“为什么是三号失语者,不验十号圣枪?”

    占星师:“但是确凿无疑的好人牌说得容易,上哪找,我又不能验我自己。”

    卫何:“多简单,七号圣徒呀,她同时有敲钟人和我这个共情者的双重保障,比其他人靠谱。”

    夜晚十二点,所有人准时进入了深眠中。

    卫何在梦中听到声音:“与你相邻的两个房间中,两人持有凶牌。”

    第二天清晨,剩余九人再次被带进了会议室中,这次房间里多了一个铁笼子。

    铁栅栏顶天立地的将东南角围出了一间铁笼,五号周远一个人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他的面色不太好,嘴唇发白,还因缺水干起了皮。

    被票决的人虽然不会被直接处死,但却是会被断水断粮的关在笼子里,直到游戏结束为止。

    庄妮小碎步的跟在十号圣枪的身后,小声问他:“易哥哥,为什么他被关在这里?他好像很饿的样子。”

    易健豪看了一眼,说:“不管是白天被票决还是在晚上被恶鬼诅咒淘汰的人,都不会直接死亡,会被关在笼子里,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参与讨论,只是身份能力失效,且不能投票,直到他们的阵营胜利才会被放出来。”

    易健豪挑了下她的下巴,轻佻道:“被关进去就要饿肚子了,怕不怕?”

    庄妮娇笑:“哼,你又故意吓唬我。”

    他们经过笼子的时候,里面的周远才微微动了一下,眼珠随着二人的背影转动看过去,没说话。

    所有人入座之后,人偶执事并没有像昨天一样立刻让众人开始讨论,而是说:“很不幸,告诉大家一个十分令人难过的消息,昨天夜里九号贵宾受到了恶鬼的诅咒,需要被隔离。”

    九号看起来并没有多惊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一般来说,恶鬼第二夜可以开始实行诅咒之后,第一个要带走的就是占星师牌的拥有者,阻止他提供更多信息。

    周远的笼子旁边立即从平地里伸出铁栅栏桶上天花板,形成了相邻的第二个笼子,九号占星师被人偶执事带进去关了起来。

    九号占星师站在笼子里说:“那就从我开始吧,把昨晚验到的结果告诉大家,你们再开始顺位发言。昨天晚上我验了三号失语者和七号圣徒的身份,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是恶鬼。”

    七号位的红发女人立即皱起了眉头:“昨天大家不是都商量好了你去验六号共情者和八号的小圣女,你怎么擅自说改就改?”

    占星师无所谓的一摊手,说:“我昨晚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第一夜的人带上,不然的话不是白瞎了第一夜的结果,产生交集才能做排除法不是吗。”

    红发女人有些生气:“这个问题昨天你提出来后不是已经被讨论过了么,大家最后都一致通过的结论,你怎么又绕回去了?”

    二号巫师出来打圆场,说:“别生气,他思考的也有一定道理,有交集才能做排除,现在验都已经验了,还能怎么办,就着这个思路大家再讨论呗。”

    一号位点头附和:“对对,信息牌先顺位把昨夜得到的信息都说一下吧。”

    一号的身份是敲钟人,只有首夜能获得信息,所以已经没有作用了,直接跳到了二号位的巫师发言。

    “我昨夜验到的五号位身份是凶牌。”巫师说。

    笼子里的周远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你肯定吃毒了!”

    一号位的男人沉声提醒说:“先不要插嘴,大家把信息都听完了再开始讨论,下一个是谁?到六号共情者了。”

    卫何手中流畅的转着笔,噙着抹笑,说:“昨晚我左右两边中……有一张凶牌。”

    即便全场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卫何的身上,她仍旧能分辨出有几道视线显得格外的炽烈。

    八号位的鹰钩鼻男人一拍桌子,激动地说:“这就能说通了!第一晚共情者验出五和七有一张凶牌,五号没了,七是铁圣徒,那现在七和四有一个凶,四号绝壁就是个假圣女了,她是凶牌!!”

    庄妮也激动地大叫:“我不是的!我是圣女!”

    鹰钩鼻:“闭嘴吧你!没有双面镜位置这么靠前还敢乱认身份,你这种伎俩老子见多了,你是圣女老子是什么?”

    庄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你是坏人!”

    一号位的男人将笔用力在桌上点了几下,“你看这女的咋呼成这样,一看就是新手被凶牌推出来顶包了。”

    鹰钩鼻:“狗屁,她不能是装的?”

    “都安静一下,别激动。”二号位的巫师指节在桌上扣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待到稍微安静下来一些,他继续说:“也不能说的太武断,万一是共情者吃毒了呢。”

    鹰钩鼻嗤笑:“五号说二号吃毒了,你又说共情者吃毒了,就一条毒蛇,哪来那么多毒,四号铁定的凶牌无疑了好吗,直接票出去。”

    巫师看向庄妮,问她:“四号有什么要说的吗?”

    庄妮抿着唇,此时刀子悬在头顶上也不能继续装小白花了,她一反常态的冷静了下来,十分恳切地说:“我知道现在信息全部指向我,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真的是圣女牌,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一定是有问题的!所以要从我是好人的基础上反向推理。”

    鹰钩鼻男人嗤笑了一声,偏过头没说话。

    一号位男人咬着笔头开始抠脑袋反向推理,发现脑子一片空白。

    圣女牌的能力是,若被灵隐阵营的好人提名票决,该名玩家会被直接淘汰,这一行为被称作撞圣女。

    鹰钩鼻无所谓地说:“来啊,我又不怕。”

    场上其他人都在思考着这一行为的战损比,就在真假圣女分辨到白热化的时候,十号位的易健豪忽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说:

    “等一下,占星师第一个晚上验了我和三号,结论是有恶鬼,昨晚验的三和七,又是有恶鬼,我的身份没人作保不硬气,但是七号圣徒的身份可是经过双重保障的,那恶鬼不就已经出来了?票三号咱们直接赢了啊。”

    三号的花臂男阴嗖嗖的冷哼一声:“出来个屁,所有牌里最爱吃毒的就是占星师了,他第一夜就自报了身份,妥妥是要被蛇咬的,根本不可信。”

    怎么又蹦出来个毒,其他人同时扶住额头,一度觉得有点混乱。

    “信不信的老子打你一枪又没坏处,你不是恶鬼你虚什么。”易健豪不满意他的这副二世祖般的态度,冷不丁的举起手直接说道:“十号圣枪朝三号开枪。”

    定语生效,房间内响起一声闷重的枪响。

    但枪响之后,却无事发生。

    七号位的红发女郎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都不跟大家商量一下说开就开??”

    第 133 章 最后的战斗3

    “确实,昨晚这种配置下,怎么着也会应该在我和巫师之间刀一个,都想不明白对吧。”卫何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那我来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吧。”

    “昨天讨论时我说谎了,其实第二晚的夜里,我得到的信息是左右的四和七,都是凶牌。其实这一把原本就没有三张隐牌,一号敲钟人在第一天夜里就吃了毒,得出二号和七号之间有一个圣徒,七号顺理成章的就把身份认了下来。”

    七号位的红发女郎在笼子里嗤了一声:“我这种铁定的身份都能被怀疑,你这一下子把前面几夜的逻辑全给推翻了,我也觉得这个共情者很可疑,别让她把节奏带偏了。”

    “先听我说完吧。”卫何继续说:“占星师第一晚验出来的三号和十号中有恶鬼,十号是真圣枪,所以昨天夜里我得到的信息是左右三和七号两张凶牌。”

    三号花臂男反驳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七号是凶牌,她昨晚可是被恶鬼诅咒带走的。”

    卫何:“对呀,这就是为什么你昨晚没刀我这个共情者,七号本来就不是什么圣徒,她是凶牌里的‘替死鬼牌’,帮恶鬼挡下了圣枪的子弹,所以才有了被恶鬼诅咒带走的假象,因为你昨夜根本刀不了人。”

    十号圣枪得意洋洋地摸着后脑勺说:“哈哈,我就说呢,他看着就不对劲,直接就开了枪。”

    八号鹰钩鼻疑惑地说:“那真正的隐牌是谁?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吧。”

    “可能是个酒鬼牌呢,毕竟酒鬼只是一个胡言buff,但是占了隐牌的名额,落在谁身上,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按照情况来看,我觉得很可能在你身上。”巫师笑着说:“酒鬼圣女,撞不死人的那种。”

    卫何转着笔,接住后将笔往桌上一扔,“那就别浪费时间了,票人吧。”她举起手向人偶执事示意,“六号提名三号。”

    人偶执事:“六号位贵宾提名三号位贵宾,从三号位的右手边开始,同意投票处决三号位贵宾的,请举手示意。”

    走过一圈后,三号出局。

    三号的花臂男紧咬着牙根,面色发青。

    ‘咔哒’一声锁扣的轻响,除了花臂男外,所有人面前的锁扣松了开来。

    人偶执事:“恭喜各位玩家,成功找出恶鬼,本场游戏灵隐阵营获得胜利。”

    笼子里的五号周远和九号占星师同时长舒一口气,两个笼子正面的铁栅栏缩了回去,将二人放了出来。

    人偶执事将众人引向会议室的另一端,镶嵌着大理石线条的墙壁上此时出现了一个门的缝隙,执事将门打开,微微弯腰说,“公爵大人给诸位胜利者准备了丰厚奖励,稍后请在网格中查收,莫斯特林城堡期待与您的下次相遇。”

    周远和占星师已经十分虚弱,八号鹰钩鼻和十号圣枪将二人搀着才勉强走到门边。

    门后是一片耀目的白色,四人的身形在其中消失不见。

    二号巫师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眼,庄妮和红发女郎还被关在笼子里,三号的花臂男也还被扣在椅子上。

    红发女郎鲜红的十指抠在铁栅栏上,神色有些绝望,“我不想死……”

    “也不知道失败的人被留在这里会怎么样,会不会被活活饿死……”巫师收回视线,不愿再去多想。

    “不会饿死。”卫何淡淡地说。

    “嗯?你知道些内幕?”巫师转头看向她,虽然他们同在三层的副本,但是他是能苟则苟,把一层和二层的本几乎榨干到不给钱为止,才会继续往上爬。

    但卫何不一样,她一天之内爬了三层,也就是说即便是算上这一次,她一共也就进过三次本。

    但史方然就是觉得,这个女人仿佛比他这个进过十好几次的人还要更了解游戏规则。

    “没什么。”卫何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抬步往门走去。

    “诶等等!”史方然跑了两步跟上她,“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回到回廊里也可以有个照应啥的,我租的房子在湖北省的汉水市,那里还有不少人在,也都是掉进来的……忘了问,你也是从国内掉进回廊的吧?”

    深渊回廊是一个与现实世界同比复刻的诡异世界,有七大洲八大洋,还有各个国家的风貌和建筑,从现实世界中的何处跌落,就会出现在回廊中相同的位置。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在回廊生存所消耗的金钱,只有进城堡去进行这不可思议的生死游戏才能赚取到。

    卫何:“不是。”

    史方然:“国外啊,那网络不知道能不能连通,不过没关系,先试试,我的手机号是130……”

    卫何打断了他的话:“我应该会直接上下一层,不会留在第三层。”

    史方然的声音被梗在了喉咙管里,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卫何就已经从门里出去了。

    白光侵占了卫何所有的视线,只往前走了一步,她就回到了熟悉的楼梯上。

    这是一条不宽也不窄的封闭式楼梯,地面平整干净,背后的门在卫何出来后自动闭合上。

    在通关第三层之前,三楼通向四楼的楼梯还是一片被封死的墙壁,而现在已经被打通了,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三四楼之间楼梯转弯的位置,还有一个微微发亮的门。

    每个半层上的门,连通着每一层的休息区。

    之前一直没有很明显的感觉,而这一次从城堡出来之后,卫何明显感觉到有些头重脚轻了。

    进入城堡后,回廊中的时间流逝变得缓慢,进本三四天,出来也就只过去了十来分钟,而这几天在身体和精神上的消耗,反噬来的气势汹汹。

    卫何一口气上了三层,进了三个本,中间都没有休息,她感觉自己上楼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吃力。

    九步路的楼梯像是抽调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她在半层休息区的门口实在走不动道了,只能放弃了继续往上直接去四楼的想法,打开了三层休息区的门。

    就像每一次进本的城堡都长得一模一样,每一层的休息区也都是相同的回廊世界,区别只在于越往上,人烟就越稀少。

    卫何找了个就近的酒店,大堂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她在沙发上躺了半个钟头,才觉得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慢慢坐起身来。

    手机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她的口袋里,她一边在网上订了房间,一边扫了眼自己网格账号中的进账,余额是两万七千五。

    或许是贡献值偏高,三层的首次通关,给了她整整两万块的奖励金。

    刚才的大床房是七百一晚,三层的休息区平均是这个消费水平的话,钱倒是够用了。

    进到房间后,她也没力气洗澡换衣服,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掀了窗帘,外面的天色昏暗,华灯初上。

    卫何肚子饿得不行,叫了份外卖,支付后只过了一分钟,订单显示已完成,她便开了房门,果不其然看见餐袋完好的放在门口的地上。

    回廊中的活人没有任何途径能够赚取金钱,所有的服务行业都是由回廊中怪力乱神的力量完成,比如这份被送达的外卖。

    炒河粉的香气充盈在房间里,卫何开了罐可乐,盘腿坐在飘窗上干饭。

    她住在十层,不高,还能看见楼下空当的街道。

    此时路灯旁蹲了个身形单薄干瘦的男人,背影显得落寞,蹲了一会又站起来围着路灯打转。

    一看就是没钱了,却又不想进城堡去赌命,这种人并不在少数。

    酒店和租房都很贵,为了降低生活成本,有的人也想过睡在公园的长椅或是天桥下,这样能省去很大一笔开支。

    但回廊世界每晚十二点就会开始驱逐‘非法滞留者’,根本没有人能躲过规则的搜查。

    就像城堡中带着面具的人偶执事,回廊中维持规则秩序的NPC则是带着面具的人偶警察,虽然回廊中并没有人知道若是被人偶警察带走会发生些什么,但之前那些被带走了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吃完饭洗了澡她又接着睡去,一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睁眼,身体上的疲乏尽数褪去,只觉神轻气爽。

    但这种错觉只坚持到她打开回廊楼梯的大门。

    一离开休息区,进入楼梯范围,她就又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脚下发虚。

    症状比昨天确实稍微好了一些,但还不足以支撑她自如的行动。

    卫何只能又退了回来。

    她猜测,向上爬楼应该存在某种既定的‘冷却期’,要在休息区停留够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体力继续向上。

    第 134 章 最后的战斗4

    四号位的男人皱眉道:“那照你这个逻辑,还怎么推理?谁都有可能吃毒了,谁都有可能是坏人,两个人给我证身份我都不算铁灵?”

    一号位说:“我只是说了我的猜测,毕竟这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八号占星师只能验出来是否有恶鬼,他只能证明你不是恶鬼,那不是也有可能是另外的凶牌,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四号位:“我是不能否认啊,那你说,你来,我听听看你觉得谁嫌疑大?”

    一号位抿了抿嘴,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有些无奈,说:“现在信息还太少了,我觉得确实许多人都有嫌疑,但是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

    “嘁,你就是一棍子把水搅浑呗,最后来一句你也不知道。”四号位打断他的话,举手向其他人是示意,“我站二号位共情者分析思路。”

    七号位的敲钟人也表示赞同:“我也觉得,这是就目前信息量来说比较合理的一个解法,等明天更多的信息出来了,才能再做别的讨论。”

    一号位的圣女牌将笔往桌上一扔,说:“行吧,随便你们,要撞就撞吧,这么上赶着第一天被关进去挨饿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一看就没什么团队精神,只要最后能赢,大老爷们挨几天饿算什么。”四号位的男人满不在乎,对一号位这副羸弱白皙的样子也是颇有不屑,觉得他像个姑娘一样。

    男人再次举手示意,“四号提名一号。”

    人偶执事的声音响起:“四号位贵宾提名一号位贵宾,从一号位的右手边开始,同意投票处决一号位贵宾的,请举手示意。”

    撞圣女是不需要进行投票的,只需要一个人去提名就够,在场无一人举手,都只在默默等待着结果的宣布。

    人偶执事等待了约莫十秒的时间,继续说:“无人投票,讨论继续。”

    四号位男人眼睛一亮:“假圣女啊!赚了赚了,无伤换一张凶牌出局。”

    若是真圣女,被灵隐阵营的好人牌提名了,人偶执事会直接宣布该名玩家被淘汰,若是两个条件有一个不成立,则无事发生,讨论继续。

    六号位的巫师一手撑着下巴问:“一号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号位的男生显得有些激动:“我真是圣女,我肯定是吃毒了,假设毒在我身上的话,那我觉得三号就很可疑。”说到一半他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淡定,显然是心中基本已经有了定稿,轻易不会被他说动。

    “好吧。”一号位叹了口气,继续说:“都觉得我有问题,那就票我吧,我提个思路,如果明天巫师验出来我是真圣女,那么二号共情者和三号圣枪里面必有一凶。”

    没有人接他的话,毕竟第二天还会获得全新的信息,局势会有变化,现在进行推论为时尚早。

    卫何举手道:“二号提名一号。”

    定语生效,人偶执事再次进行投票询问,走过一轮后,只有十号位那个外国人不知是在开小差还是持保留意见的没有举手,最终一号位以八票被票决出局。

    座椅上的锁扣被解开,人偶执事带着剩余九人去餐厅用餐。

    仍旧是品种繁复多样的自助餐,卫何嘴里淡淡的没味道,夹了两片腌肉,一转头发现五号位的那个龅牙男在眼神飘忽的偷看她。

    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反倒显得心虚。

    卫何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还好他也就只拿了个替死鬼牌。

    她端着早餐坐到了长桌上,没过多久十号位的外国男人就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Hi.”男人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

    卫何抬起头,视线先从他餐盘里的辣椒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上掠过,这外国人居然是长了个中国胃。

    “你长得真漂亮,是本相吗?”外国人用不算流利的中文说了一句十分熟悉的话。

    “巽风卡,我本相不好看。”卫何一本正经的说。

    外国人并没有像上一把的那个圣枪一样被轻易骗到,他笑了笑说:“卡很贵的,但钱很重要。”

    卫何没接话,喝了口牛奶。

    外国人继续说:“这是我的本相。”能听出来,他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

    确实,金发碧眼的精致五官在一堆中国人之中,显得格外出挑。

    这时九号位的男人也坐了过来,他选择落座在了卫何的身边。

    男人的仪态非常好,坐下后脊背也是挺直的,宽厚的肩膀平直,衬衣下包裹着匀称的肌肉,看起来是个常年有健身习惯的人。

    他一坐下,就显得对面的外国人身板有些单薄了。

    外国人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下,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卫何身上,笑着说:“所以你没有用卡,对吧,美丽的姑娘。”

    五号位的龅牙男端着碗面走过来,看样子像是怯怯的想要加入进来,他眼睛滴溜溜的转,忽然被身后人拉了一下。

    他回过头,发现是三号位那个微胖的苹果脸女生,她下巴朝那边扬了下,说:“没点眼力见,那两个男的哪是去讨论,那是泡妞去了,我们到那边去吧。”

    五号位的龅牙男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苹果脸去了另一波人那。

    “你知道,喜欢用卡的,都是什么人吗。”外国男人青碧色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卫何,嗓音十分温和。

    “什么人?”卫何顺着问。

    “凶牌才喜欢用卡。”九号位的男人冷不丁的开口,卫何侧头看过去,男人的神色还是那般冷峻清淡,没有任何起伏,他接着说:“而且是喜欢三人成组的凶牌,用巽风卡改变容貌,再用离火卡带队友进场,听说这种人一般都是有组织的。”

    对面的外国人这才将视线转向他,饶有兴致地说:“你好像知道很多,能给我讲讲吗?”

    九号位男人的的举止动作十分儒雅,一边将盘中的牛肉切成小块,一边平静地说:“就这么多了,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好吧。”外国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

    进入到的第四层的本后,大部分的玩家都已经明白在新一夜的信息出来之前,下桌之后的讨论意义不大,吃过早餐之后便各自散去,或是去城堡别处消遣,或是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能过存活到第四层的人,对规则的解读以及身份牌的各种作用和常规套路都是已经具备了一定认知了,是以当第二天清晨,会议室中人偶执事将三号圣枪关进笼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三号位的苹果脸女生有点发懵,直到铁栅栏阖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她才刚回神:“什么情况,这波操作我怎么好像没看懂啊。”

    会议桌上围坐的八个人,神色各有不同。

    “我也没太看懂……”四号位的小偷抓着脑后的头发,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五号位拿圣徒牌的龅牙男,问他:“你呢?”

    “嗯?”龅牙男眼神有些闪躲,摇头道:“我也不懂。”

    第一天被票决的圣女牌冷笑着说:“有什么不懂的,信息牌里有凶牌呗。”他瘦削单薄的身子缩成一团,胃部被饿得难受,用手用力揉了几下。

    卫何的笔头在桌上有节奏的轻点着,平静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略过,最后扫过九号位的男人时,对方福至灵心的与她对视了一眼。

    同样平静无波的一眼,普通至极,视线交擦也不过瞬息便错开。

    卫何:“那就还是从信息牌顺位开始吧,我先来,昨天我得到的信息是,左右的十号和三号之中,有一张凶牌。”

    因为一号位的圣女牌在第一天被票决,所以共情者可以向左越位验到十号身上。

    接下来便轮到六号位的巫师,他说:“我昨天验到第一天被票决的确实是圣女牌。”

    场上众人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还剩下最后一张信息牌,就是八号位的占星师。

    长着上挑狐狸眼的男人连转了好几圈笔,然后轻轻扔在桌上,说:“我重新跳身份,我不是占星师,我真正的身份牌是骑士,能力特殊,所以我想引恶鬼刀我,但是没成功,我猜凶牌里是有双面镜的,我的牌一开场就被看到了。”

    八号位:“是这样,昨天晚上我私下去找了九号位的守护者,跟他报了身份,让他的保护能力不要用在我身上。”

    守护者的能力是每晚能选择一个人进行守护,让该名玩家免疫恶鬼诅咒的效果,但是这个能力并不能作用在守护者本人身上。

    一般来说,守护者会优先选择信息牌进行守护,顺序和恶鬼刀人的逻辑相同,先占星后共情,其次是巫师和圣枪。

    九号位的男人适时将话接过来:“他确实来找了我,所以我昨晚保的是二号位的共情者。”

    第 135 章 最后的战斗5

    对面的小数字号码位置坐在背面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此刻一扭头,二号位的园丁牌被吓得在椅子上扭动了好几下想挣扎跑开,但被横栏拦着没能得逞。

    “我的妈这也太大了吧,真蛇假蛇啊?”二号位拍了拍胸膛给自己顺气,此时想起来中间隔着玻璃,跟动物园里也差不多,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三号黑人卷着舌头一哆嗦:“Fuck!!”

    “动了,是活的,操!”一号位的红唇女人在蛇头扬起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扭着身子想要往后靠的尽量远离一些,“这玻璃结不结实啊?”

    卫何的视角跟八号位差不多,一整个大正面,能非常完整的看清这条蛇。

    三角形的蛇头,扬起的一截蛇身目测超过了两米,蛇脖子比人的脑袋还要稍微粗一点,深褐的底色上爬满了黑色纹路。

    这是一条体型远远超过人类正常认知范围的巨蟒。

    “真他妈的是活久见了,这玩意能把人活吞进去吧。”十号位的小偷五官都皱吧到了一起。

    “它盯着我们看呢,这太吓人了卧槽。”八号位的男人当即扭头对人偶执事投诉:“这玩意能不能给它弄走啊?这太瘆得慌了。”

    人偶执事的语调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仍然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温和语调安抚着说:“各位贵宾不要惊慌,这是公爵大人的爱宠,它无法穿过玻璃攻击诸位,请放心。”

    “这怎么放心啊??”

    “要不我们还是去之前的会议室吧,就算它进不来,光在外面盯着看也怪吓人的了。”

    “这是城堡里唯一的会议室,也是公爵大人特意为大家准备的讨论场所。”人偶执事的语气不温不火,但态度却是十分坚决的。

    所有人都能听出,没有商量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五层城堡与之前那些城堡的不同之处。

    “诸位贵宾不要害怕,蛇是绝对无法穿透玻璃的,请继续讨论吧。”人偶执事笑着催促。

    六号位的男人也被吓得够呛,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颊醒神,把脸上都搓出了些红印子,深吸一口气说:“看来是非得在这里,那咱们继续吧,早点完事大伙也能早点离开……妈的,刚刚说到哪了来着,打个岔全忘了。”

    二号位园丁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接着六号的话催促道:“到票决了,赶紧票吧,就九号了。”

    九号位圣女大声说:“我真是灵牌!真的,哎哟你们都不信。”

    八号失语者说:“现在谈不上信不信的问题,是只能用你破局,明天巫师就能验你的身份了,信息也会更明朗,如果票错了人也只能委屈下你了。”他语速很快,明显也是想尽快结束游戏。

    六号位男人心想五号是个假巫师,你们算是啥都验不出来了。

    按照惯例被票决出局的人和被恶鬼刀走的人都是会被关在会议室里,一直到游戏结束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挨饿之外,还要时时刻刻看见这条大蟒蛇。

    “八号位提名九号位。”八号失语者像人偶执事举手示意。

    定语生效,人偶执事带着白手套的纤细五指覆在自己胸前,说:“八号位贵宾提名九号位贵宾,从九号位贵宾的右手边开始,同意票决九号位贵宾的请依次举手。”

    投票走过一轮,九号圣女以九票之高出局。

    但是在人偶执事宣布了票决结果之后,众人面前的横栏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在第一时间被解开。

    “这玩意卡住了?”一号位妖娆性感的红唇女人手指戳了下横栏,回头询问人偶执事。

    屋内的几个人偶执事都没有回答她,安静的站在众人身后。

    ‘咔啦’一声细微的声响传来,虽然小但却很清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

    四号位共情者皱起眉:“什么声音刚才。”

    九号位的圣女表情如临大敌,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刚才那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动了一下。

    男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出了一头的冷汗。

    链条绞动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九号位圣女牌玩家的座椅忽然匀速向后倒退,沿着藏在地毯缝隙下的轨道,直直往玻璃的方向撞去。

    “怎么回事?机器故障了,喂你们几个!”九号位疯狂的拍打着横栏,但蛮力完全行不通,他冲人偶执事们大叫着,但无人理会他。

    座椅在即将接触玻璃的一刹那迅速转了个方向,玻璃窗上诡异的出现波纹,连人带椅通过时仿佛经过了一层水幕,玻璃窗随后便立刻恢复坚硬。

    “啊啊啊!!救救我!!”九号位男人面前的横栏此时松开,座椅悬空停滞在轨道的尽头,玻璃墙壁之外。

    那条等候已久的巨蟒早在听见第一声链条绞动声的时候就盘踞在外了,粗壮的蛇身高高弓起,嘴角裂开长大到了十分夸张的程度,足以将人一口吞下。

    “啊啊啊啊!!”

    玻璃房内的尖叫声交错着响起,在这一刻抵达巅峰,被束缚在椅子上的人们在极度的惊恐中不自觉的呈现出了各种扭曲的表情和姿态。

    巨蟒很快完成了进食,蛇身上一个明显隆起的人形顺着往下滑动了些。

    会议室里好几个人受不了这刺激的场面开始干呕起来。

    卫何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只是微微蹙着眉睫,目光有些凝重。

    巨蟒吃饱了肚子,扭着身子又钻进了树冠里,带起窸窸窣窣的隐进了丛林深处,离开时健壮有力的尾巴扫在了玻璃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蛇没有死,很遗憾,今天各位贵宾并未能找出恶鬼呢。”人偶执事以遗憾的口吻说着,然后鼓励道:“明天将会有更多线索浮出水面,请各位贵宾继续加油。”

    坐在卫何身边的六号位男人浑身已经被汗浇透了,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椅子上的横栏恰好在此时收回,他一个没坐稳一屁股滑到了地上。

    “公爵大人为各位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请各位贵宾随我来。”人偶执事温声说。

    听见吃的,二号位的男人转头又吐了起来。

    “这太离谱了……”一号位的红唇女人脚下虚浮不稳,扶着椅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电梯走,“老娘不玩了。”

    有了她打头,后面接二连三的人们逃命似的往电梯处跑,大多数人都是踉跄的,脚步慢了的人还在大声叫着:“等等我先别关门!”

    等到装满人的玻璃电梯缓缓下去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卫何和那个五号位的男人。

    两人稳当的坐着,丝毫没有失态。

    卫何偏头看了眼,想看看这男人是真淡定还是已经被吓傻了。

    她看到他脸上一副十分平静的表情,男人身上的气质十分内敛,白皙干净的手将眼镜摘了下来,甚至是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对她说:“你不太像第一次上五楼。”

    卫何扬眉:“因为我没吐出来?”

    男人极浅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晚上被恶鬼刀掉的人,也会被喂蛇吗?”

    “不会吧。”卫何不以为然地说:“票决是被抛弃,但被恶鬼诅咒的人在游戏中属于受害者,性质不同。”

    “嗯,你说得对。”男人点点头,语气中的笑意也更浓了些。

    她的状态比他预估的还要好一些,如果换个人拿恶鬼牌,见过了刚才那一幕,现在恐怕已经慌乱无主了。

    五号位的男人起身去按了电梯,“走吧,去吃早餐。”

    路过一楼大厅时,卫何看见里面站满了人。

    一号位的红唇女人插着腰,把一名人偶执事堵在墙角威胁着:“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出去对不对?”她从餐厅拿来了水果刀,抵在人偶执事的脖子边上。

    “女士,请你冷静,找出恶鬼是唯一的离开方式。”人偶执事双手摊平作安抚状,温和地说。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红唇女人上前一步,用雪白的肘弯压住他的脖颈,向下用力。

    “女士,即便您杀了我,也只有找出恶鬼才能离开。”人偶执事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惧怕,甚至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四号位的共情者皱着眉说:“问他也没用,他就是游戏里的一个NPC,又不是活人,你看每把游戏出现这么多,身高体型连声音都是一样的,杀了一个还有一堆。”

    红唇女人咬咬牙,恶狠狠将人松开踹了一脚,人偶执事踉跄着退到一边。

    “那我们就分头找出口,所有人都去,只要能离开城堡范围都好。”红唇女人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那要是碰到刚才那条蛇怎么办?”八号位的失语者小声嘀咕。

    “它刚吃了一个人,没这么快再觅食吧?我看它刚才游走的反应都比之前慢,估计躲哪消化去了吧,咱们动静小一点,应该没事的。”六号位的假圣枪混在一群人里面紧张且心虚的附和着,要是真能找到路逃出去当然是最好的。

    第 136 章 最后的战斗6

    迷雾散尽之后,卫何看到了自己掌中显现出的身份牌,大小刚好能藏匿在掌心之中,上面写着‘共情者’三个字,这是她这一局拿到的身份,是一张‘灵牌’。

    卡牌边缘上的红色走过一圈后便消失在了掌中。

    她并不是第一次进入城堡,耐心等待片刻便看见了意料之中的人偶执事。

    人偶执事身穿标准的白衬衣和黑马甲,脸上带着一个笑脸的玩偶面具,对她说:“您是第六位尊贵的客人,请跟我来,我将带您进入莫斯特林城堡。”

    这个人偶执事是游戏里的一个引路NPC,只开了一扇门,便将卫何带进了城堡一楼的大厅中。

    此时厅中已经聚集了四五个人,正围聚攀谈着。

    见卫何进来,其中一个约莫一米六的小个子女生主动凑了过来,对她说:“终于来了一个女生,可太开心了,前面几个进来的全是男生!”

    女生戴着一副浅色的大框眼镜,越发将脸衬得只有巴掌大小,自来熟的挽住卫何的手臂,仰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说:“你之前进来过吗?这是我第一次进城堡,特别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卫何身高有一米七,看她的时候视线是微微俯视的,温声道:“我也是第一次。”

    “哇,那你看起来好淡定,我还以为你是个老手呢。”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庄妮,你叫什么名字?”

    “卫何。”

    庄妮一直挽着她没有松手,整个人贴在她身侧,卫何也没有制止她。

    每一局进入的城堡,格局庄设都是相同的,连人偶执事的声音都一样。

    其他人都陆续从两侧的旋转楼梯上楼,庄妮说:“你是六号房对不对?我住四号房,离得还挺近的。”

    “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进城堡?”一个高个子男人从旁路过时看了眼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提醒道:“一开场最好是不要被人看到你们单独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会被当做怀疑的对象。”

    男人也不敢多停留,左右看了看,说完这句便大步走了。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庄妮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卫何,“你知道他这么说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二楼的房间是一个围合起来的四方形,顺号相连,一到五号房间离东侧楼梯较近,六到十号房间离西侧楼梯较近,走廊中间大面积的挑空区域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

    走到房间之前,庄妮忽然小声问她:“进来之前我看到我手上写了圣女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卫何看了她一眼,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庄妮眉眼一动,表情有些失落:“是哦,我忘记你也是第一次进来了,那我去问问住二号的那个男生吧,他看起来好说话一点。”

    卫何进到六号房间,关门时留了一条小缝隙,看到庄妮从她这里离开后,没有直接进入自己的四号房间,而是去敲了二号房的门。

    卫何将门关好。卫何一手支着侧脸,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发现这男人就是昨天上楼是提醒她们不要三两聚集的那一个。

    庄妮听的一知半解,还在继续对他发问:“也就是说二号和七号之间有一个好人,那一号是怎么知道的?他会不会说假话呢?”

    其他人对新手并没有那么强的包容心,已经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二号位发言了。

    “我先自报我不是圣徒,我的身份牌是灵牌,巫师,所以昨晚没有得到信息,今天有人被处决后我才能开始有作用,完毕。”二号位的发言多少还是带了些讲解的成分在,算是对那位新人的照顾了。

    轮到三号位发言,这是个纹着花臂的青年男人,健壮的胸肌将T恤撑得饱满,只十分简短地说了一句:“我是张隐牌,失语者,下一位。”

    下一位便是四号位的庄妮,但她还在跑神的向五号问问题,并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轮到自己。

    “也就是说,灵牌和隐牌都是好人,只有凶牌才是坏人阵营的是吗?”庄妮的后脑勺对着三号花臂男的方向,男人不快的用力踹了下椅腿:“到你了,别他妈浪费时间。”

    庄妮被吓了一跳,发现整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有些紧张,“啊,那个,我是圣女,我是好人……完毕。”

    庄妮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右边的五号位男人,似乎想问这样说可以吗,看到后者快速的点了下头,她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在他之后便是轮到卫何了,因是首夜的推理会,许多信息尚未明朗,她的发言也十分精简:“我是灵牌共情者,昨夜得到的信息是与我相连的左右两人之中有一个是凶牌,完毕。”

    七号位是个染了一头红发的女人,尽显风情地靠着座椅扶手,漫不经心道:“我是圣徒,一号给我证过身份了,下一位。”

    “到我了啊。”八号位是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坐在庄妮的斜对角,正了正身子,直接指着她的脸说:“我才是圣女牌,四号位在说谎。”

    庄妮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想要站起来被椅子上的横栏给拦住了,只能坐在那尖着嗓子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说谎,我进来的时候手上写的就是圣女,明明是你在说谎!”

    周围的所有人都以一副淡漠的神色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庄妮扫了一圈最后还是将求助的眼神落在了五号位男人的身上,“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人,我连一共有哪些身份都还没有弄清楚,我怎么骗人啊!”

    八号位的鹰钩鼻并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才第一夜,早着呢,现在没必要争辩,继续继续。”

    “我是占星师,昨晚我得到的消息是,三号和十号里,有一个人是恶鬼。”九号位的男人说。

    十号位的男人一挑眉,将笔在手中转动了一圈,说:“那事情就简单了,我是圣枪,我朝三号开一枪,要是九号不是被毒蛇咬了得到了错误信息,那这把就直接结束了?”

    庄妮小声问五号男人:“周哥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圣枪开枪?还有毒蛇是什么意思呀?”

    五号周远一边注意听着场上的拉扯情况,一边尽量给她解释:“圣枪是一张灵牌,整场游戏里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子弹只对恶鬼起效,如果打中恶鬼,好人阵营就直接胜利了,但如果没有打中恶鬼,不管是好人中枪还是恶鬼之外的其他凶牌中枪,子弹都是无效的。

    然后毒蛇指的是一张凶牌,每晚都能选择咬一个人,被咬的人行话称之为吃毒,吃毒的人得到的信息会是错误的。”

    二号位的巫师牌附和:“我也觉得,圣枪可以等明晚信息再明朗一些后再试,现在比较明显的几个点,第一点是四号和八号的两个抢圣女,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第二点就是一号位的敲钟人验出来我和七号之间有一个圣徒,我是巫师,七号自认了圣徒,和敲钟人给出的信息就是符合的,那么六号位的共情者验出来五和七中间有张凶牌,七号有一号给她作保,所以我现在比较倾向于五号的身份存疑。”

    七号位的女人摆弄着自己殷红的指甲,点头附和道:“这么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五号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远间歇的应对庄妮的问题被分了些神,也没想到矛头这么快会指向自己,微微停滞了几秒钟,赶紧低头想从刚才记录的关键信息中缕清思路。

    占星师:“所以我分析,这一把的凶牌里并没有双面镜存在,那么也就是说毒蛇是在盲咬,那这种情况下能在第一把就精准咬中信息牌的概率就小了很多,我也觉得五号位的身份存疑。”

    房间里有准备好的纸笔,卫何熟练的画出了十个房间的位置图,并标上序号,在四号的位置上写了备注:自报圣女。

    借由新手的名头到处懵懂的自报灵牌身份,是凶牌惯用的几个招数之一。

    但也正是因为这套路并不高深,大部分也只有新手凶牌会这么做。

    卫何在四号的位置画了一颗五角星,表示为怀疑对象。

    到了晚上十二点,卫何准时进入了沉睡,梦中人偶执事给了她属于‘共情者’身份第一夜的信息:“与你相邻的两个房间中,其中一人持有凶牌。”

    卫何整晚都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七点准时被闹钟吵醒。这是进入莫斯特林城堡后的规则特性,所有人在十二点必会睡着,直到第二天七点才会清醒。

    七点三十分,人偶执事敲响了房门:“尊贵的客人,十分抱歉告诉您这个消息,公爵大人刚刚得知消息,恶鬼和他的爪牙们也在昨日乔装混入了城堡,请所有人前往一楼大厅,找出恶鬼。”

    这也是一句流程般的台词,不多时,十个人就都被人偶执事带进了会议厅。

    会议桌是回字形的,和房间的分布形状相同。

    所有人按照对应的房间号入座之后,气氛才真正的开始压抑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能够决定生与死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

    这张会议桌非常大,每两人之间都间隔了一米的距离,入座后椅子的扶手处伸出栅栏,会将人固定在椅背中。

    十个带着笑脸面具的人偶执事各自站在十个玩家身后不动了,标准的仪态和看不出表情的面具都让他们身上散发出些许的阴森感。

    “各位贵宾中有许多能人异士,请提供一些追查恶鬼的线索吧。”分不清究竟是从哪个人偶执事嘴里发出的声音。

    坐在一号位置的男人率先开口:“顺位发言,我先来吧,我的身份是敲钟人,昨晚我得到的信息是,二号和七号中间,有一个人拿的是隐牌,圣徒。”

    四号位置的庄妮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断一下,我想请问一下敲钟人是什么意思,隐牌和圣徒又是什么意思?”

    一号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怎么都到第三层了还会碰到这种新人,进来之前自己没看过城堡概览手册吗。”

    庄妮被他不善的语气吓到,压低了嗓子小声道:“那个手册太贵了,我没有钱买。”

    坐在庄妮右手边五号位置的男人偏头迅速小声向她解释了一句:“隐牌是属于好人阵营的,圣徒的属性能力是,如果这张牌的拥有者被我们投票处决了,好人阵营就会直接被判定失败,大家就都出不去了。”

    第 137 章 最后的战斗7

    “谢谢,我没什么胃口。”黑人婉拒了十号位的好意,他的心情实在沉重,他今晚吃恶鬼刀的几率非常大,但是现在谁都不知道被刀的人下场会怎么样,或许今晚过后他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男人现在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跳自己占星师的身份了。

    暴雨又是一直下到了深夜。

    十二点来临时,所有处在深度焦虑中的人准时陷入了昏睡中。

    睡梦中卫何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排发亮的数字,从一到十,其中九号位置灰掉了,代表倒牌的圣女,五六七三个数字亮着红光,代表着三张凶牌队友。

    她在剩余的数字中,选中了三号。

    天亮后,人偶执事再次将所有人带去了那个玻璃会议室。

    卫何比较配合,到的比较早,后面有几个人明显是尝试过反抗,未果,脸色十分差的被人偶执事押进来按在了椅子里。

    这其中就包括二号位的园丁,男人坐下后用力甩了下胳膊,理了理皱掉的衣服。

    全部坐定之后,人偶执事温声说:“很遗憾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三号位贵宾昨夜受到了恶鬼的诅咒,暂时陷入了昏迷,恐怕要等各位贵宾找出恶鬼后才能苏醒了,他昏迷前托我转告各位,昨晚他得到的消息是,四号和五号中,没有恶鬼。”

    这段话的信息量颇大,听完后众人表情各有不同。

    最明显的便是一号位的红唇女人松了一大口气,唇边也重新有了笑意,既然确定了晚上被恶鬼刀走的人不会直接死亡,还是能够跟随阵营胜利后一起得救,那她的圣徒牌基本就成了免死金牌了。

    毕竟圣徒被票决灵隐阵营会直接失败,基本上不是已经证据确凿到了板上钉钉的程度,没人会拿圣徒牌开刀。

    “看来从五层开始,淘汰的人就没法再参与讨论了。”十号位的小偷牌说。

    红唇女人换了个舒适点的坐姿,开口道:“那咱们就开始吧,还是信息牌先发言,共情?”她看向四号位的共情者。

    四号位的大波浪.女人昨天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状态不是很好,声若蚊蝇地说:“我验的结果跟前天一样,左右的三和五号里没有凶牌。”

    三号倒牌,共情者要在今晚才能越位验到二号位。

    六号位男人转着眼珠子说:“啊这,那今天岂不是还是僵局,两张信息牌都没验出来个啥。”

    “你懂不懂规矩,信息牌发言还没结束就插嘴。”五号位的庄止礼嗓音冰冷,扫了他一眼。

    六号位的男人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狂跳,赶紧赔礼:“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忘记了。”他耸着肩膀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场上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五号位的庄止礼身上,男人这才沉声说道:“我昨晚验到九号位是凶牌毒蛇。”

    便在此时,十号位的男人忽然举了举手,“稍等一下,我重新跳身份,其实我才是占星师,我跟三号在开场的时候就商量好了,我俩互换身份,这样他能帮我挡一把恶鬼刀,还能避免我被毒蛇咬。”

    “你是想说三号才是小偷牌是吗。”卫何转着笔,扫了他一眼。

    全场陷入了静默中。“现在三号没在,随你怎么说都行了。”二号园丁阴嗖嗖的说。

    八号位失语者再次附和:“就是。”

    六号位的毒蛇开场时说错了话,到现在一直不怎么敢开口,只随着大家讨论的节奏适时的点头。

    “我还是更倾向于昨天的逻辑,毕竟九号圣女确实是凶牌,三凶连号是有一定佐证的,但是今天十号占星师的这个说法有点站不住脚。”五号位的庄止礼将笔放在桌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八号位失语者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他这个占星师越看越像假的,我提议就先把十号票出去吧,明天巫师看了他的身份,如果十号是凶牌最好了,如果不是凶牌,那就证明园丁要么首夜吃毒要么就是张凶牌在说谎,正好共情者今晚也能越位看到二号的牌了。”

    十号位的男人慌了神,眼看着大部分人都在思索着点头,似乎随时都会有人突然举手提名他,赶紧抢着说:“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八号位失语者刚想举手被他打断了,所有人将视线投过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十号舔了下嘴唇,满脸为难,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我确实不是占星师,但我也不是小偷,我其实是张骑士牌,我刚才之所以要冒认占星师,主要是因为想骗恶鬼的刀。”

    “真的,我一开始其实就是想拿个信息牌好引恶鬼刀我,结果运气不好这一场信息牌被拿完了,没办法我又不好真的跟人家硬抢,上一把就是因为骑士牌跟占星抢身份结果最后扯皮凶牌躺赢了,所以我只好认了小偷。”

    “但是前面这么多信息牌,刀完了都刀不到我头上来,然后我看占星师倒牌了,就想着顺势能认下来就最好了。”

    十号位男人兀自解释着,却发现场上其他人都是一副审视的表情,看起来显然是不太相信。

    卫何转着笔,视线有些微妙。

    二号园丁抓了下脑后的头发,“你这跳来跳去的一下一个身份,有完没完了。”男人不耐烦的举起手向人偶执事示意,“二号位提名十号位。”

    人偶执事:“二号位贵宾提名票决十号位贵宾,从十号位贵宾的右手边起,同意票决的贵宾请举手。”

    “不要票我,不要我真的!我说的是实话!”十号位彻底慌了,在座位上挣扎起来。

    这一圈投票进行得沉默却坚定,大家都知道,被票决的人会被拖出去喂蛇,举手无异于在杀人,但却只能如此。

    每多一个人举手,十号位男人的脸色就多一分绝望,到最后他几乎哭嚎起来,“不是我你们票错人了啊!!”

    人偶执事:“十号位贵宾获得五票,被票决出局。”

    会议室内在这一刻陷入了极端的沉寂中。

    ‘咔啦’一声响动,熟悉的链条绞动声随之而来,巨蟒从树冠上钻出脑袋盘踞着,在玻璃外兴奋地高昂起来,等待着它的大餐。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刺激着人们的耳膜,胆小者已经紧紧闭上了眼,在某一时刻男人的尖叫声陡然拔高,还伴随着骨骼被绞断的声音,然后戛然而止,只剩下巨蟒的吞咽声。

    卫何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巨蟒甩尾游走,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人偶执事再次以遗憾的口吻说道:“蛇没有死,很遗憾大家今天未能找出恶鬼,请再接再厉呢。”

    对比起昨天的混乱场景,今天的会议室即便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大家的承受能力明显提高了许多,横栏缩回的声音轻轻的,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

    死一般的寂静背后藏着无奈与些许的麻木。

    “公爵大人给各位贵宾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请各位移步餐厅享用。”人偶执事温和的声音响起。

    卫何将笔扔回桌子上,第一个起身去按了电梯。

    餐厅里亮着暖色的光线,卫何往餐盘里夹了几片切好的西瓜,今天格外想吃甜的,又去打了一杯焦糖奶茶。

    她坐在那吃吃喝喝,六号位的毒蛇端着盘子想凑过去,远远瞧见身材高大的庄止礼也走过去了,他刚才局上犯了错,被庄止礼扫的那一眼到现在还有点怵得慌,只敢小心翼翼的往旁边坐远了一个位置。

    卫何吃着西瓜,庄止礼坐在她的正对面。

    二人相视无言,但是卫何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微妙的兴致,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是对她卫何这个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对别的人和事实在表现得太过冷淡,给衬托出来的。

    “你想说什么。”卫何闲适且无谓地看着他,咬了口西瓜尖上最甜的地方。

    庄止礼还未开口,旁边又坐下一人,是那个烈焰红唇身材火爆的一号位女人。

    “嗨,帅哥,你们在聊什么?”女人撩了下头发,放下餐盘坐在了庄止礼身边,玲珑的曲线随着动作愈发地显眼。

    庄止礼的脸在两局里都称不上一个帅字,普罗大众的长相大街上随处可见,但男人的身材和气质实在优秀,给整个人都加了不少分。

    自从知道被恶鬼刀走不会死以后,红唇女人风情万种的状态就又找回来了,重新从大姐大变回了妖娆尤物。

    女人的视线火辣,水波一样的视线黏腻挑逗的流连在庄止礼的胸肌上,“我第一天就注意到你了,身材真好,怎么练的。”她将雪白的手肘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巽风卡。”庄止礼言简意赅,一个字都没多说,低头开始用餐。

    “哦……巽风卡还能改变身形啊原来,我都没用过,我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本相。”红唇女人拉长了音调,听不出多少失望,反而有些调笑的意味,“我叫欧琪,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我住在雨黄市,你呢?”

    庄止礼没再做任何回答,欧琪觉得无趣,笑了笑收回了手,开始切着盘中的牛排,玩味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卫何身上。

    女人看女人,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会抱以一些打量审视的眼光,欧琪笑着说:“原来你是对这样的妹妹比较感兴趣啊,昨天也看你跟她坐在一起,确实是漂亮,就是缺了点女人味。”

    卫何微微扬起眉,平静的和她对视了一眼。

    对方还在噙着笑看着她,卫何感觉这女人应该短时间安静不下来了,便端着餐盘起身走了,换了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享受早餐。

    这种情况若是在之前倒牌的人只是被关在笼子里还能继续参与讨论的时候还好解释,但现在人没在现场,也没人能作证了,全凭他一张嘴说。

    “这你没办法证明啊,三号又不在现场了。”四号位的共情者皱着眉头。

    “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十号位男人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满脸礼恳地说:“而且昨晚我验了你和五号巫师的身份,你们中间没有恶鬼,现在毒蛇已经被票决出局了,又没有酒鬼,其实场上的形势对我们已经非常有利了。”

    十号位视线扫过一整圈,没人接话了,大家都在沉思着,表情看不出到底信了几分。

    “我来分析一下吧,现在三四五里确认没有恶鬼,还有六号,是第一天验的,现在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号二号、七号八号这四个人。

    其中七号带过假圣女的节奏排除了一张凶牌,我觉得她可以暂时排除嫌疑,一号是圣徒,暂时再观察一轮,那就剩下了二号和八号,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看哪一个用圣枪试一试。”十号位男人一边分析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

    二号位的园丁和八号位的失语者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二人忽然被点名眼中都是莫名其妙,随即一起将视线投向十号位。

    八号位的失语者附和道:“就是,本来最可疑的一个应该是你才对,现在忽然又重新跳身份,更可疑了。”

    “怎么说?”一号位的红唇女人示意她展开解释一下。

    “我那是因为已经提前告诉三号了我昨晚会验信息牌!所以才会和他的遗言对上啊!”十号男人有些激动的反驳她。

    第 138 章 最后的战斗8

    下午两点左右,卫何的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她拉开后看见门缝下躺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三楼水吧四个字。

    三楼东侧有个露天水吧,上上把卫何曾把占星师约去过一次。

    她过去的时候,毒蛇已经在那等着了,卫何看着男人紧张的左顾右盼的模样,有点不满意,上次她约人都知道准备好喝的。

    没过几分钟,庄止礼也来了。卫何的状态十分轻松,慢何何地说:“反正没了毒蛇,我觉得共情者昨晚倒不倒牌其实都没什么很大关系了,遗言也还是能把查验结果说出来,无论如何都能查到二号身上,那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波反向操作,随便刀走一张乱七八糟的牌,让共情者和巫师惹人怀疑。”

    “但是昨天真假两个占星都给我和四号证了身份没有恶鬼,这条逻辑是完全说不通的。”五号位的庄止礼补充道。

    八号失语者连连点头:“没错。”

    园丁的脑子转得飞快,继续反驳道:“好,现在就当做我是恶鬼吧,我第二天晚上在明知道毒蛇已经倒牌了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去把三号位给刀了,那不是立即就会让共情者越位查验把我漏出来了?我傻吗?”

    “现在还活着的六张牌里面有三张都被占星验过了,他要还活着昨天晚上也照样能把你验出来了,没毛病。”八号失语者敲了敲桌子。

    六号毒蛇缓慢且大幅度的点着头以示认同,心里想着怪不得大佬要刀了一号把你留下,果然还是有点用的。

    “直接票吧,已经没得跑了不用再听了。”八号失语者说着就要举手,刚一开口就被二号园丁疾言厉色地打断掉:“你等一下!!”

    “反正现在共情者的信息指向我了,我和她必有一凶并且是恶鬼牌,那我认定我自己是好人,圣枪朝四号开一枪吧,她要是鬼游戏直接结束掉了,不是也没损失。”园丁语速飞快,生怕下一秒就被直接提名。

    “开开开,我没意见。”共情者十分坦然,敲了下桌面看向六号位的男人。

    六号位表情淡定地说:“六号位圣枪朝四号位开枪。”

    定语生效,房间内响起开枪的音效,但四号位却是安然无恙。

    园丁只愣了一瞬间,然后情绪激动起来:“四号不是鬼那六号才是凶牌!!他铁凶牌!!”

    六号位毒蛇把桌子一拍,反驳道:“什么跟什么你越扯越远,别听他再狡辩了,直接票出去就完事了。”他直接举手向人偶执事示意:“六号位提名二号。”

    人偶执事:“六号位贵宾提名二号位贵宾,同意票决二号位贵宾的,请从右手边开始举手示意。”

    四号位共情者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果二号位是好人,那反向思维一下就是五号位的凶牌,假设她自己连吃两天毒而巫师是张套牌的假身份,那之前所有推理就都被推翻掉了,毕竟占星师只能验恶鬼,并验不出别的凶牌。

    她感觉有点不妙,皱着眉头暂时没投票,但另外的五六七八全都举手了,超过了半数,她这张票已经可有可无了。

    园丁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死灰。

    “二号位贵宾获得四票,被票决出局。”人偶执事歪了歪脑袋,温声宣布:“游戏结束,凶牌阵营获得胜利。”

    就在同一时间,灵隐阵营剩余的三名玩家脚下的地毯忽然变成了水面一般,连人带椅子的向下陷进去,速度极快,四号位的共情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就整个人没了影。

    另外两个是男人,眼疾手快的双手扒在了会议桌的边缘上,八号位的失语者面色惊恐万分,拼死攀住桌子,“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死啊!”

    二号位的园丁手掌出了汗,下面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强势,他承受不住力道被活生生拖了下去,十指在桌子边缘拉出清晰的十条指印,咆哮般地喊着:“你个猪队友傻逼玩意害死我!”

    地毯吞下三人后又重新恢复如初,房间内很快归于寂静。

    六号位毒蛇的后背用力的抵在椅子里,捂着自己的嘴巴,被刚才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给震惊到。

    ‘咔哒’一声轻响,三人面前的横栏解开。

    人偶执事已经在玻璃墙的一角打开了离开的大门,不急不缓地说着流程的话术:“公爵大人给诸位胜利者准备了丰厚的奖励,稍后请在网格中查收,莫斯特林城堡期待与您的下次相遇。”

    六号位毒蛇忙不迭地赶紧跑到门口去,离开前又想起来回头对二人道谢:“谢谢二位大佬啊,有缘再会。”

    屋内只剩下了卫何和庄止礼两个人。

    卫何理了理衣角,走到门边时听见身后的男人叫了她一声:“卫何,对吗?”

    “嗯。”

    “真名吗?”男人走到她身边,又问了一句。

    卫何看了他一眼,这几天接触下来知道庄止礼并不是一个话多的男人,“有问题?”

    “没什么。”庄止礼将黑框眼镜取了下来,主动询问:“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不用了。”卫何扯唇笑了笑,本来转身就要走了,忽然又将头转了回来,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你见过萤草吗?”

    庄止礼一愣,摇头:“没听过,是植物吗?”

    “没什么。”卫何失去了兴趣,没再继续跟他闲聊,转身进了门。

    门的另一边,五楼通往六楼的楼道已经是开启的状态了,但因为上楼有冷却期,卫何的身体一进到楼道中就明显进入了疲累状态,只能选择先去五层半处的休息区休整。

    五楼通往六楼的楼道较之前有了一些变化,灰褐色的水泥楼梯颜色开始变浅了,而且是越往上越浅。

    卫何站在五楼休息区的门口往上看,六楼城堡的门前的那一部分楼梯,是浅灰色的。

    她累的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也没了仔细琢磨的精神,拉开门进了休息区,只想先找个地方躺下。

    一开门,卫何愣了一下。

    眼前是一片人声鼎沸的游乐场,恢宏巨大的大门两侧被生动鲜活的蓝色美人鱼雕塑包裹着,下面分成了四股入园通道,全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三五成群的大学生手里拿着冰激凌谈笑着,扮成小丑的大人偶手里抓着一大把气球,正在分发给围在身边的小朋友,他们的父母在旁边笑着提醒他们要说谢谢叔叔。

    与之前的任何一层休息区都不同,那些安静和诡异的气氛,全都被热闹的欢声笑语给取代。

    毒蛇胆小,想躲到吧台后面去讨论更加隐秘些,却见卫何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吧椅上,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跟他走的意思,只能作罢。

    三人坐在吧桌前的高脚凳上,卫何松手将自己转了个圈,又回到原位扶住桌面,像个小孩子。

    庄止礼还是顶着一张漠然高冷的脸,他双臂环胸的没接话,面对犯了这种低级错误的蠢队友,他能过来,全是看在卫何的面子上。

    卫何也没说话,眼神飘忽不定的开着小差,想着来都来了一会是喝杯手打柠檬茶还是杨枝甘露。

    毒蛇看二人都不说话,只能砸吧着嘴继续说:“我觉得今晚要不就把共情者刀走吧,我的毒也还是下在共情者身上,免得她留遗言露馅了,做戏做全套嘛。”

    “刀了共情者那你明天准备带谁节奏?”卫何眼睛还在看着别处,冷不丁的问了他一句。

    “啊?”毒蛇一愣,心想这不是你们说带谁就是谁,怎么问起他来了,但这话他肯定不敢直说,只好支支吾吾的继续分析:“带走了共情者……那她的遗言就是二号和五号里没有凶牌,他们以为九号是毒蛇已经出局了,那二和五就铁好人了,然后……”

    “然后现在场上凶牌就剩个恶鬼,巫师被占星验过好人牌,我撞过假圣女,八号的失语者是张铁隐牌因为这样才能三隐配置齐全。”卫何笑了:“然后你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毒蛇一整个脊背发麻:“……”

    虽然他在首夜的时候也被占星师验过身份证实不是恶鬼,但那时候九号位的假毒蛇还没倒牌,证词并不是百分百可信,一旦变成这种局面,他必死无疑。

    男人的脸色煞白,被吓得不轻。

    卫何叹了口气,说:“共情者留着,你也别毒她了,让她验。”

    “好的。”毒蛇也不好意思问为什么,乖乖应下了后小声问:“那我今晚毒谁?没有信息牌了。”

    “随你,看谁长得丑就毒谁。”卫何无所谓地说:“我今晚刀走一号,明天先带二号节奏,看情况转四号。”

    “为什么是刀走圣徒,不刀八号啊?”毒蛇大概理解了卫何的思路,相当于一号和八号都是废牌了。

    卫何:“八号笨点,留着好让他跟票。”

    第二天,剩下的幸存玩家准时进入了会议室,只缺一号位的红唇女人欧琪没有来。

    人偶执事温声说:“很遗憾告诉大家一个不行的消息,一号位贵宾昨夜受到了恶鬼的诅咒,暂时陷入了昏迷,恐怕要等到各位贵宾找出恶鬼之后才能够苏醒了,她昏迷前托我转告各位,说恶鬼脑子有泡。”

    这句吐槽的话被人偶执事以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卫何有点想笑,忍住了。

    四号位共情者唇角抽搐着,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场上有共情者,还有巫师和圣枪,居然刀了圣徒?”八号位的失语者皱起眉头,视线警惕的在剩下的几人脸上反复流连,“还是信息牌先发言吧,咱们再讨论。”

    四号位共情者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越发的骨瘦如柴,手指上仿佛也只剩下了皮包骨,夹着笔身,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的左右两边,说:“昨晚我验到左右的五号和二号中有一个凶牌。”

    五号位庄止礼继续说:“昨晚我验到十号位是甜点师。”

    八号位的男人用力在桌子上一敲,“干得漂亮,这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二号位园丁意识到不妙,皱着眉头反驳:“出来什么?”

    园丁一口气直充脑门:“你放屁你,我是灵牌!”

    卫何将笔在桌上敲了下,“光这样说是无效发言,你知道的吧,得说点大家能信服的。”

    园丁深吸了几口气,“那凭什么就断定是我呢,没可能四号共情者是凶牌吗?”

    共情者满脸的莫名其妙:“那你的意思是占星师也是凶牌喽?他给我证的我不是恶鬼,那巫师也是凶牌呗,他验出来两张凶牌倒牌了现在场上就剩个恶鬼也是假的,三张凶牌都还在场上是这意思?”

    园丁被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现在的情况盘根错节,大家都有互相作证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就他没有,就他寡一个。

    场中沉默了片刻,卫何转着笔,半晌后撑着手肘催促:“二号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就一个问题。”园丁用力搓了下脸颊,头发被这粗糙的动作给掀得翘了起来,“为什么恶鬼放着共情者巫师圣枪,跑去刀了圣徒?怎么解释?”

    六号位毒蛇抿了抿嘴,从逻辑上确实有漏洞,毕竟在好人视角看来,毒蛇已经死了,把共情留着完全解释不通,但他是掰不回来的,只能等着大佬出手。

    第 139 章 时间陷阱1

    易健豪一枪没打出个所以然来,自知有些理亏,被凶了一句也没还嘴,痞着脸瘫回椅背中。

    三号位花臂男冷声嗤笑:“所以呢?是谁心虚了?嗯?从头到尾就你最跳,我拿的隐牌,我是失语者,你打我当然不会有反应了,但是谁能证明你是圣枪?我觉得你的反应才最不正常,你才是恶鬼吧。”

    七号的红发女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听我说几句,现在场上两夜得到的信息,信息牌相互证明捋顺之后基本可以得出结论,昨天夜里是占星师吃毒了,所以三号和我七号里面其实没有恶鬼,他得到的信息是错误的。”

    鹰钩鼻男人无法理解地道:“不是,你们是不是脑子都不好使,四号这么明显的铁凶牌不先票出去吗?留着是能生蛋还是能过年?”

    被关在笼子里的占星师附和道:“我也觉得,四号的嫌疑明显要更大些。”

    红发女郎:“四号肯定是要票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觉得可以先让十号去撞一下八号圣女,如果撞出来结果他是凶牌,咱们就直接赢了不是吗。”

    庄妮整个人像被卸掉了力气一样瘫进座椅中。

    听到这句话她就明白,自己已经被队友放弃了,即便救下她也无法完全洗清嫌疑,还不如撞死一个圣枪来的收益大。

    八号鹰钩鼻的情绪这才稍微降下来一点,双臂环胸等着其他人发表意见。

    三号花臂男点头说:“我觉得可行,按照咱们现在场上的配置来说,五号的凶牌已经出局,还有一张四号这把能票走,就算十号是张灵牌,撞圣女被撞死了,咱们也还有五张好人牌,凶牌只剩一张了,问题不大。”

    被关在笼子里的五号周远不耐烦地大声说:“都说了我是灵牌我是灵牌!场上还剩两张凶牌,再撞死一个四比二,晚上被杀一个,明天要是票错人大家直接一起完球了!”

    十号圣枪一听,赶紧摇头,“我不撞,凭什么我撞。”

    红发女郎:“这是你唯一自证清白的机会,也能证出来八号圣女的真假,收益很大,一下排除了三个人,晚上共情者再验个三号,答案基本就已经出来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风向基本吹成了型。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卫何扣了下桌子,不疾不徐地说:“第二夜的毒是占星师吃的,那第一天谁吃了毒呢?”

    一号位的男人用力的挠着头发,神情凝重,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八号鹰钩鼻男人左右看了半天,问道:“都说完了吧?没人有意见了吧?那就直接票人吧,八号圣女提名四号。”

    人偶执事的声音响起:“八号位贵宾提名四号位贵宾,从四号位的右手边开始,同意投票处决四号位贵宾的,请举手示意。”

    投票走过一圈,庄妮出局。

    她一言不发的垂头坐在椅子上,横栏没有被解开。

    傍晚时分,卫何倚在城堡三楼的露台上吹风,她手里握着瓶洋酒,里面香槟色的液体香味浓郁,顺着风飘散出去。

    卫何面色微红,仰头喝了一口,唇瓣被沾得晶莹透亮。

    二号的巫师走近过来,闻见她身上浓郁的酒气,问:“在城堡里你还敢喝酒啊?你不紧张吗。”

    卫何两颊染着微醺的红霞,比天边云彩的颜色还要漂亮,对他比了两个指头笑着说:“为什么不喝,我从城堡酒窖里摸的,在外面要卖两万多块呢。”

    巫师是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一想也是,反正这里面的东西吃喝随意,也带不走,还不如在里面享受了,于是问她:“酒窖在哪?我也去摸一瓶。”

    巫师从酒窖里顺了几瓶过万的酒出来,又去餐厅拿了些花生和小吃,回到露台上,坐在了卫何身边。

    “我觉得你逻辑挺清晰的,要不是你提醒,十号可能要白撞死了。”巫师朝她举了下酒瓶,卫何跟他碰了下杯。

    “我叫史方然,你叫啥名?”

    “卫何。”

    “已经出去了两张凶牌,我觉得这一把百分之八十应该是稳了,听说首次通关给的钱会比二层多好几倍,应该有个八千到一万吧,我在二层租的那个房子是两千块一个月,算上吃饭日用,应该能有俩三月不用再进本刷钱了。”史方然笑呵呵的又喝了口酒。

    “你呢,你租的房多少钱一个月?”男人脸色已经喝得微红,看起来很是尽兴,夹了一根虎皮鸡爪塞进嘴里,啃得干干净净。

    “我没租,住的酒店。”卫何没去看他的眼睛,喝了口酒。

    卫何:“我进来没多久,也就住了一个晚上。”

    史方然没想太多,抹了下嘴巴,说:“你直接掉在三层了吗?”

    卫何淡淡地说: “不是。”

    史方然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啥,你的意思是你才进来一天就往上爬到三层来了?”

    卫何微蹙起眉,觉得这人有点吵。

    “你可真是个牛人。”史方然竖起大拇指,“我刚进来的时候兜里揣着系统自带的五百块,在底层苟了足足十天,山穷水尽了才敢第一次进城堡赚钱。”

    卫何并不想再深入讨论这个话题,笑了笑没再说话。

    当天晚上十二点,所有人又准时的进入了深眠。

    “与你相邻的两个房间中,其中两人持有凶牌。”

    清晨卫何清醒之后,没有直接起来洗漱,在床上躺着磨蹭了十分钟。

    圣徒真是个尴尬又好用的假衣服,往身上一穿,即便嫌疑再大,也很难成为票决对象。

    毕竟票决圣徒风险实在太大,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灵隐阵营就直接歇菜掉。

    所以即便她头一天已经确定七号是凶牌,也只能先说谎将矛头引向了四号,先解决掉简单的再说。

    七点半,人偶执事敲响了房门,将她带去了会议室。

    角落里的笼子又多出来了一个,庄妮被关在最外面,三个笼子连成了一排。

    最早被关进去的周远已经被饿了两天两夜了,他抱着手臂,虚弱的靠在角落里,脸色很差。

    食物和水根本无法被带进会议室,越过大门就会直接消失掉,这是游戏自带的惩罚规则。

    剩余的七个人入座后,人偶执事又开始了程式化的宣读:“很不幸,告诉大家一个十分令人难过的消息,昨天夜里七号贵宾受到了恶鬼的诅咒,需要被隔离。”

    “嗯?”卫何有些意外的抬起了头。

    她原本以为,昨晚被刀的必然是她自己,还在想着最好是争取把游戏在今天就直接结束掉,免得还要挨一天饿。

    毕竟但凡脑子好使一点的恶鬼都知道,刀人先刀信息牌,先占星后共情,再往后就是巫师和圣枪。

    只一瞬,她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轻笑了一声。

    铁栅栏形成牢笼,七号的红发女郎带走被关在了庄妮隔壁。

    “怎么回事,昨天恶鬼为啥没刀共情者?”八号的鹰钩鼻男人皱起了眉头,嗤笑道:“刀圣徒,这恶鬼没个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这事。”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六个人,分别是一号敲钟人、二号巫师、三号失语者、六号共情者、八号圣女以及十号圣枪。

    “还是先让信息牌说话吧,说完大家再讨论。”二号巫师说:“昨晚我验出来的被票决的四号是凶牌。”

    八号鹰钩鼻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一号和十号则是满目震惊的转头看向笼子里的庄妮。

    她小小的一只,人畜无害的缩在角落里。

    卫何:“我昨晚验到左右两边有两张凶牌。”

    十号圣枪看了看笼子,数了下牌,然后脑子成功短路:“啊?”

    一号位:“不对吧,四和五都是凶,场上应该就剩一个了,你铁定吃毒了。”

    三号的花臂男扯着唇痞笑着说:“没有放着共情者不刀去刀圣徒的道理吧,除非你自己本来就是凶牌。”

    “对啊,我觉得很有道理。”一号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那就说得通了,搞半天你才是最后剩的恶鬼。”

    最早被实锤凶牌的周远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辨自己是灵牌了。

    场上的视线一下全落在了卫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