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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2 章 胜负早定

    这一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

    百姓都缩在家中不出, 街上行人渐少,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看着空荡荡的,就像座空城。霍岭久不出门, 被手下人劝着出门散心, 看到如此这般场景也不由皱眉。

    他以为杨放终于压不住城中叛军,放任他们在城里抢掠, 百姓不敢出门, 所以才会家家闭户。

    跟着他的侍卫却欲言又止。

    霍岭不悦,让他有话尽可直说。

    那侍卫才开口:“这几日义军倒还老实……只是听说朝廷的军队已经在城外集合, 快要打进来了,城中百姓怕受战火牵连, 听说许多人想要在夜里爬后山逃跑, 被义军发现又给抓了回来。”

    霍岭闻言, 忍不住讥讽一笑。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原以为自己得人心,怎么也有一争之地, 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哄自己罢了。”

    如今城中叛军还打着他的旗号, 朝中官员便也算了,一群追名逐利的蛀虫,这城中百姓竟没有愿与他共奔难的。

    亏他这些年,还在做什么夺回皇位的美梦。

    想到这里,霍岭也失了继续闲逛的心,挥挥手打道回府, 又见那侍卫脸上写着还有话要说,想起今日便是这日诱自己出门。

    霍岭心生怀疑,不由看了那侍卫几眼。

    这也是跟随他多年的侍卫,只是不如左右亲随亲近, 但也一向深得他的信任。

    霍岭按捺下怀疑:“有话便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回殿下,”侍卫躬身,“听说朝廷劝降,那、那杨侠士不从,还扬言说要一日杀一个霍家人逼朝廷就范,殿下那可、可也是您的亲眷啊!”

    霍岭闻言,浑身一震。

    “他、他竟狠辣至此?!”

    转念也想,倒也明白过来,这霍家中必定包括太后。太后是皇帝生母,皇帝年轻面嫩又极为感情用事,看他如何对沈应便知。

    若真以其母相逼,说不定小皇帝真会退败。

    只是恐怕真得死几个霍家人,才能让外面的小皇帝知道杨放是来真格的。

    往日他为了夺位甚至可以派人杀自己的亲侄子,今日看到别人为了夺位要杀自己的其他亲眷,才发觉自己有疯魔。

    “为了名利不择手段。”霍岭闭眸叹息,“我们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这种人。”

    杨放接到霍岭又进了关押霍氏族人的永寿殿,然后一直没出来的消息时。

    已经是第二日晨间。

    昨夜杨放因腿伤身体发烫,夜间一直昏昏沉沉不清醒,手下人并未向他禀报此事,直到早上他清醒过来,手下人见他脸色好了些才敢禀报。

    杨放听到这个消息,喝药的手顿了顿。

    “他有说过什么吗?”杨放抬眸。

    手下人犹豫片刻:“殿、殿下说他也是霍家人。”

    杨放笑起来:“这是要与他们同生共死了。”

    笑容苦涩。

    “罢了由他去吧,左右不过这几日的光景。”

    若霍祁真的感情用事,为救母愿献出皇位,那这几日便该有求和的动静了。若霍祁铁石心肠,为了皇位舍了连带亲母在内的霍家族小,那杨放的信也足够激怒他尽快攻城。

    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在几日见分晓。

    霍岭要在这最后几日,与霍家重归于好,展示骨肉之情也就随他去吧。

    忽然杨放想起,以霍岭的性情,当年大邑军队扰境他二人差点被擒,霍岭主动带他诈死,逃过一劫——这也阴差阳错地导致太子之死被‘证实’。

    后来是被叛徒出卖,他们才再度被擒。

    但霍岭可绝对不是束手就擒的性格。

    杨放扔下匆匆起身去了永寿殿,殿中已经人去楼空,守卫大惊失色纷纷跪倒在地,杨放却跌足坐到正殿冰冷的台阶。

    他觉得很疲惫,却又很轻松,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最后选择一手掩面,轻轻说出两个字。

    “殿下。”

    语气中既有些嘲讽,又有些哽咽,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好像多年背负的一个重担终于卸下。

    不多时,外头忽然匆匆来报,张佑敏大开城门迎了朝廷军队入城,城门已经失守。杨放左右亲随纷纷相顾失色,数张脸被吓得煞白。

    杨放却只是淡淡抬眸。

    “终于来了。”

    这一战陈宁打得比金陵之战更加轻松——虽然也不好说金陵之战到底能不能算作是他的战绩。

    金陵之战他们对战大多数是朝廷军队,装备武器再不济也比这群叛军强得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都知道自己反叛朝廷绝无活路,所以打法很不要命。

    而京城里这批……也不过就是地痞流氓结成了群,陈宁能把他们放在眼里才是见鬼了。

    整场战斗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身边非要跟他一起进城的小皇帝的安危。

    陈宁劝了无数次,让他在对岸等消息,皇帝陛下都不听。眼见再劝下去霍祁要下令让陈宁留在对岸,自己御驾亲征带着大军攻城,陈宁也没办法只能从了。

    他先安排无数人手保护着霍祁,才下令大军踏冰过河。

    他们是在清晨雾气最大时过的河,一路小心处处警惕,虽是铁马精骑行过冰冻的河面却未被人察觉。

    来到城门前,看着纹丝不动的大门。

    陈宁还在怀疑,是不是中了城中叛军的圈套,但也无所谓,他早有防备。陈宁挥手招来手提云梯绳索的将士,正要借助云梯先夺城门。

    忽然城门处传来吱呀一声。

    陈宁立即绷紧身体,弓箭手拉满弓眼见就要射击。

    霍祁却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少安毋躁。

    于是弓箭手只能继续戒备。

    城门打开,露出张佑敏疲惫而苍白的脸。

    无人识得他,陈宁惊疑不定地看着霍祁,霍祁向他略一颔首,陈宁犹豫片刻还是抬手示意放他上前。

    张佑敏来到霍祁马前两三丈的地方,被几十把刀指着仍面不改色,直到要下跪时才踌躇起来。

    陈宁皱眉表示不满,霍祁却耐心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张佑敏终于一咬牙跪到霍祁面前:“城门已经夺下,现奉归朝廷……不知来的是哪位将军?”

    陈宁想要开口斥责他大胆,但又不好暴露霍祁的身份,迟疑间,霍祁已经叫开众人,扯动缰绳来到张佑敏面前向他一笑。

    “是你以后的主君。”

    言罢,霍祁带兵驾马进城。

    留下身后愕然的张佑敏和陈宁,一时间陈宁都分不清到底是他在攻城还是霍祁在攻城。真是没王法啊!这小皇帝先是派人来抢他军功,现在自己来抢他军功。

    还有天理吗?!

    陈宁骑马急忙跟了上去。

    霍祁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派人去找沈应,第二件事是安排人马接管城门慢慢延伸至城池,先以百姓安危为重,第三件事才是带人进宫。

    霍祁与杨放并不算相熟。

    但是,霍祁想如果要让一切事情有个结果的话,他应该只会选一个地方。以己度人,他猜杨放也会这样想。

    朝廷的军队进城,城中叛军分成了几股人马,一部分被张佑敏带着投降,一部分四散而逃隐入民间,剩下的还在负隅顽抗,但对上朝廷的军队,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霍祁带人打进宫中,藏在宫中的叛军被他手下人马逐个带人收拾了,霍祁提步进了宣政殿。

    殿中空无一人,门窗紧闭,黑漆漆的。

    微弱的阳光从门窗的缝隙射入,留下些斑驳的影子,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

    霍祁迈过门坎。

    侍卫担心内有埋伏想要阻拦,被霍祁挥手无视。

    高台上的龙椅仍是那么夺目。

    霍祁与它也算阔别已久,今日重逢真是感慨万千,霍祁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右手抚上龙椅扶手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头。

    忽然殿中右侧的角落中传来响动,声音落在空旷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侍卫纷纷握紧刀柄,护到霍祁身前。

    霍祁侧身向那处角落投去目光。

    殿阁的小窗前,唯一一处能被阳光照耀的地方。杨放正坐在一把红木椅上,闭着眼睛在那里晒着太阳。恬淡安逸的模样,像只懒洋洋的猫。

    侍卫欲动手拿下他。

    霍祁却抬手叫停,他让众人出去坐到龙椅上:“这么一张大椅子不坐,怎么坐到了那里?”

    霍祁向杨放发问。

    “胜负已定,何必再自欺欺人。”

    杨放背对着霍祁,头也没回地开口。

    霍祁轻轻一笑,靠在龙椅上抚摸着椅上精雕细琢的纹理:“李傲将军你是个有趣的人,若没有当年的边境之祸,朕相信你定会成为朕手下的股肱之臣,朕可当真期待朝中有你的景象。”

    “在下反贼之身竟能得朝廷皇帝如此谬赞,真是惭愧,”杨放冷笑,“不过若无当年边境之祸,您今日恐怕没有资格坐在这龙椅上跟在下讲话。”

    “也是,想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霍祁感叹。

    他始终心平气和,叫杨放都不禁为这个小皇帝的涵养吃惊。若是叫他去面对一个忘恩叛主的反贼,即便不疾声厉色,像霍祁这般和善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难道不恨我。”

    杨放坐在椅子上,疑惑回头。

    霍祁高居在九重台阶上,目光落在杨放的脸上,半晌轻轻摇头。

    “我为何要恨你?”

    “我是个反贼。”杨放耐心提醒面前的小侄子。

    “不,你不是。”霍祁笑起来,“世人在这里可能只会看见一个遗臭万年凶恶残暴的反贼,但朕只看见了一个大大的忠臣。”

    杨放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霍祁。

    霍祁支着脑袋含笑回视:“这几日朕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君为何如此着急?偏偏是这个时间点,兵马不足时机不对,更无人在背后支持,你偏偏选在这个时间造反……为什么?”

    “不过是想做皇帝,想得太着急了。”

    杨放自嘲一笑。

    “可能吧。”霍祁点头,“但也可能是你知道你没有机会了。”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霍祁笑:“自朕登基伊始,朕所为之事,都是将朝中权力尽收于手,你看到了朕的野心和欲望,也看到了朕的暴戾和残忍,你知道再不动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杨放有些明白过来,他点头:“所以我拼死一搏,想要再为自己的帝王之路争一把。”

    “是吗?那你以你的身手,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朕,为何不做?”

    杨放抬眸向梁上、后殿和屋顶扫去。

    “在下只怕还没到您身前,便会被您的护卫一击毙命。”

    他向霍祁展示自己受伤的腿。

    他腿上的伤倒让霍祁有些意外,视线扫过几眼又平心静气地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向杨放说:“你现在是如此说,但朕有一个预感,即便今日你没有受伤,你也不会向朕动手。”

    “为何?如此大好时机,我若有机会却错过,岂不是傻子一个?”

    “你不是傻子。”霍祁低声笑笑,“恰恰相反,你正是太聪明了,所以才能走一步看十步。你不会动手,因为你早知你会赢,因为你没指望自己会赢。”

    这话说得杨放更胡涂。

    “若不指望赢,我何必拼死一搏。”

    “因为你想要朕害怕。”

    杨放瞪大双眸,满目不解。

    霍祁却只是笑。

    “你想要朕害怕,你想要告诉天下这皇位并不是非姓霍不可,你想要告诉其他人只要有心连尔等这种乌合之众都能窃取京都,你想要朕担惊受怕,日日劳心,为了不让臣下、百姓有不臣之心耗尽心血,你想要……”

    “我想要做皇帝。”

    杨放骤然打断霍祁的话:“不必再给我戴高帽,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人——若我不是这般无能,你的皇位早已不保。”

    霍祁看着杨放,在殿中跟着阳光起舞的灰尘中与杨放对视,他看着一头猛虎在笼中挣扎,也看见一头雄狮撞破一切要撒手而去。

    他忽而理解为何当年沈应一开始放过了杨放,最后又选择要了他的性命。

    对于眼前的人来说。

    活着,或许对他才是种折磨。

    “当年我们都以为太子被俘死去的是你,为了大衍颜面,皇祖父将被俘之人说是你,又以太子之名将‘你’下葬……朕想若你真的是昭惠太子,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霍祁可能就可以实现自己的诺言,陪沈应遨游四海,不过……

    “我实在太喜欢做这个皇帝。”

    霍祁紧握着龙椅,向杨放笑着摇头:“不舍得把这个皇位交给任何人。”

    所以任何人胆敢真的对他的皇位动手,只有死路一条……可能沈应除外。

    只可惜沈应是这世间唯一的例外。

    霍祁与杨放对视着,目光中流露出的可惜不是作假,只是沈应若在这里,也会说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霍祁抬手又落下。

    片刻间梁上、后殿、屋顶上的暗卫全都涌入殿中,杨放在红木椅上一拍,拿起放在身旁的大刀,持刀与他们战过两场,便力有不支。

    又过两瞬,鲜血在殿中地板上流过,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杨放瞪着双眼倒在旁边,鲜血从颈脖上的伤口汩汩流出。大刀跌落在血泊中,刀锋上的光彩似渐渐黯淡下来。

    霍祁走下来台阶,看着死不瞑目的杨放叹息一声,弯腰为他阖上双眼。

    京城后山上,沈应亦为惨死的霍岭阖上双眸。

    沈应站在霍岭的尸身前,呆愣了许久。

    霍岭死前的情形还在沈应脑海中回放,他是在霍祁派来的人找到他的同时,接到了霍岭带着霍氏族人出逃的消息,心中实在不安,才带人跟了上来。

    谁知撞上了霍岭带人与后山守着的叛军厮杀。

    他们来时,正赶上了这场战役的尾巴。后山残余的叛军被霍岭的人杀光,霍岭的人和保护太后的禁军也有不少死伤,其中伤势最重的便是霍岭。

    昔日孤高清傲的王爷身上插了数支羽箭被人安置在山间的石头上,太后就跪在他身旁,连往他脸上扇了数个耳光,焦急地叫他不要死。

    ——面对这种场面,沈应有想过要回避。

    不过霍氏族人都形容狼狈站在旁边看着,他贸然回避反而显得古怪。沈应与红罗对视一眼,上前恭敬地扶起太后,让红罗查看霍岭的伤势。

    红罗看过后,向沈应摇了摇头。

    这是没救的意思了。

    沈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安王为救我等,不惜自损名声,与叛军虚为委蛇,如今更是奋勇拼杀丢了性命,实在可敬。”

    太后忽然开口。

    沈应回头,太后已经拭去眼角泪痕,恢复成以往庄重高傲的模样。这一句话便给霍岭的行为定了性,只是……永安王?

    沈应再度看向重伤的霍岭。

    以别人的名字死去,这是否是霍岭的所求?

    霍岭艰难抬眸瞥向太后:“多谢。”

    太后没理他,自顾自回身走到霍氏族人跟前,即便钗环凌乱,仍旧高傲美丽得像一只孔雀。霍岭最后看了她一眼,无力地跌落石头上。

    沈应犹豫片刻,半跪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霍岭身旁,低声说道:“王爷,我会奏请陛下准你葬入皇陵。”

    霍岭闻听此话,如回光反照一般忽然振起,沾满鲜血的手紧握沈应的衣角挣扎着摇头。

    “不、不必葬入皇陵,”霍岭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请、请你将我火化撒在江间,从此人世纠纷再与我无关了,不再入、入皇家了。”

    霍岭喷出一口鲜血,落在沈应心口烫得他发疼。沈应看着霍岭双目圆睁看着自己,心头许久不能安宁。

    他伸手合上霍岭的双目。

    至此,这世间既不再有李傲,也不再有杨放,至于昭惠太子霍岭?那是早已经死去数年的人物了。

    沈应怔愣在原地,如他和霍祁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知霍岭会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只是世间如他们这般幸运者又能有几人?

    若把时间再浪费在猜疑愤怒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叫来人安置好霍岭的尸首,回头看着太后和一众霍氏族人,想了想觉得过山也危险,回头也危险。便让人在山间找了个隐秘处先躲着,准备等霍祁处理好城中事,再去与他会合。

    路上他看着太后身边的禁军,低声跟红罗说起怎么禁军在太后身边,还让京城失守了。

    红罗看了那群跟暗卫不对付的带刀人,低声向他说先帝遗旨:无论京中发生何事,禁军都必须以太后安危为先。

    沈应一怔,心道这样的深情,倒不知是该夸还是该骂。只是苦了京中百姓,可怜没生得好人家,嫁个好郎君。

    红罗大概是看出他眼中嘲讽,顿了顿问。

    “那你猜你冒险进城时,陛下有没有向我们下令——无论何事,以你的安危为先。”

    沈应无力地扯动嘴角。

    “我宁愿不知。”

    纷纷乱乱,霍祁派人来接太后回宫已经是夜间,火把、灯笼点了一路好似天上的繁星,宫中人都跟着太后回了宫,其余人也有士兵护送回家。

    红罗原本想让沈应跟着太后一起回宫。

    沈应却不愿意去宫中面对剩下的乱局,摆手让红罗自己去忙,便带人回从前在京城的府邸。这房子虽然他之前买给朝廷了,但之后霍祁又给要了回来。

    沈应知道这事,便也无所顾忌地回府倒下休息。一觉睡醒,明月仍旧高悬。沈应不知道是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还是这一夜实在太漫长。

    翻来覆去,再睡不着。

    沈应干脆起身去厨房翻了坛酒出来,走到后院湖边水榭中倚靠着栏杆,跟冰湖上倒映出的明月对饮。

    饮过两三杯,沈应有了些许醉意。

    忽然一只手横出夺过他手中酒坛,沈应顺着那只胳膊望去,英气俊朗的男人站在他身旁拎着酒坛向他挑眉。

    “沈大人怎么独自这里喝闷酒?”

    霍祁笑问:“见佳人惆怅真叫人心伤,大人若孤单,可需小可相陪?”

    说罢先举起酒坛大口喝了一口,继而双眸一亮向沈应赞道。

    “好酒。”

    沈应白他一眼:“五十年的醉三秋被你当水饮,还有脸称赞好酒。”

    霍祁笑着坐到沈应身后,原本缠绕着沈应的寒风立马被他挡了一半。沈应不由自主地贴上身后那具温暖的身体——只是因为太冷了。霍祁也毫不客气地伸手将沈应揽入怀中。

    “你身体好冰。”

    霍祁叹了一声,把酒坛举到沈应嘴唇:“再喝几口暖暖身子?”

    沈应就着霍祁的手喝了几口,感到有微微热气自腹中燃起,才推开酒坛嫌弃道:“如牛饮酒,暴殄天物。”

    霍祁笑着将沈应揽得更紧,嘴唇凑到沈应颈边,自沈应身前举起酒坛喂到自己嘴里,呼吸吐出的热气全打在沈应颈上。

    沈应身体僵住,面无表情地回眸看向霍祁。

    霍祁笑着,附到沈应耳边低声问。

    “有没有更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