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男生那边, 蒋跃终于获得了单间的权利,他梗着脖子趾高气昂地地关门进去后,立刻落下肩膀,看起来特别沮丧。
他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来特别窝囊。
本来是想蹭林琳的面子, 好拉近和乐澄的距离, 等她交换期结束, 他们肯定就可以顺利确定关系, 进入甜蜜的恋爱阶段, 没想到多了一个绊脚石。
他真不明白自己有哪点不如利亚姆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
蒋跃有时候真想和利亚姆打一架,但那家伙总是端着,搞得他心烦意乱, 连骂人都成了自己不对。
而且难道就只有他想打人吗?
没女生的时候无视他, 有乐澄的时候又总是暗中挑衅,特别阴险。
“靠!真是个心机男。”明明是他先遇到的, 有些人怎么插队啊。
他蒋跃最讨厌插队的人了, 食堂遇到插队的人,他都要审判一番。
面对自己感情的拦路虎, 却只能憋着。
没法儿责怪乐澄这个裁判,又不能去把利亚姆打一顿, 怎么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不行呢。
“蒋跃, 你真窝囊!”
他委屈地把被子盖到头顶, 在被窝里骂人, 骂到给自己缺氧, 感觉实在是憋得不行了,才伸出脑袋。
然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一点节奏都没有,吵得人心烦, 喊了几句,对方敲得更起劲儿了。
他把门打开后,就看到莱昂那张烦人的脸,脸更臭了。
莱昂是来借剃须刀的,不怀好意地看了一下蒋跃在被窝里憋红的脸,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住就是比较放松啊。”
蒋跃确实这么觉得,没有莱昂的打扰,他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的烦恼。
莱昂这次也和利亚姆住一起,他嘻嘻哈哈地回去了,想着蒋跃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看着自家兄弟平淡如水的面孔,一下就觉得他和蒋跃有十岁的年龄差。
他暗自打量了一线那个肩宽腰细的身影,也不知道还行不行。
利亚姆坐在窗边的桌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时不时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莱昂凑过去准备看看,利亚姆特别干脆地合上了电脑,一副防备他的样子。
他更好奇了。
“你把拍的照片都发给我。”利亚姆准备把乐澄这次的旅行照存下来,不管怎么说,都非常有纪念价值。
莱昂假装不经意地发了几张自己自拍,还掺杂了几张蒋跃的背影照。
在利亚姆发火的前一秒,又迅速滑跪,“看错了,不好意思啊兄弟。”真就是等着他发照片啊,这么快就看到了。
没出息!
忽略利亚姆的臭脸,莱昂自以为小声地说:“真奇怪,我以为挪威的风景照比较有纪念意义呢,居然有人要保存人物照。”
“实在太自我……哦不,太……”
话没说完,相机就被利亚姆抢走了。
这就是恼羞成怒。
莱昂觉得,虽然他和利亚姆都是高大强壮的,但还是利亚姆更蛮横一点,对朋友动手都是毫不留情的,他就非常贴心了。
他合理怀疑,利亚姆面对乐澄的时候,肌肉可能都是软软的,说不定还会要求对方摸摸自己呢。
确实是心机男啊!
磨蹭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决定去拍拍夜景,可惜不是冬天,不然他们还能追极光,这也算是一个遗憾的地方了。
即便如此,夜晚的星空也足够美丽了。
凝视着辽阔的天空,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这一刻,大家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天空。
片刻后,蒋跃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僵硬了,他微微扭动,转头看了一一眼利亚姆,发现那家伙双手插兜,还是一副静观夜色的装相。
斗志昂扬,头抬得更高了。
等一伙人看完星星,回去的时候,蒋跃感觉情况实在是不妙。
他好像低不了头了。
还是莱昂先发现这事儿。
“你怎么了,兄弟?还要看吗?”只有莱昂发现了,他说完后,除了利亚姆,所有人都看向他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莱昂也不是那么烦人。
他眼睛转向林琳和乐澄那边,“我好像落枕了。”
林琳走到他身边,一脸惊奇地说:“你是说,你吃个晚饭,落枕了?”
她明明知道原因了,还要这样羞辱他。
蒋跃都不敢看乐澄,也看不了,他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经此一事,会对他留下什么印象。
一路上,他都昂起脖子。
主动抬起头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神气,然而这种被动的情况下,他内心满是焦灼,总觉得别人在看他。
回到酒店后,乐澄给蒋跃发了一个恢复的链接,她在网上看到的。
“等会儿,你用热毛巾在脖子上敷一会试试。”
听着乐澄关心的话,蒋跃心里流泪,她没有嘲笑自己!
高昂着脖子的男生,声音却非常温顺,不停地应声。
等到了房间,正要找热水的时候,又有人在敲门,没早上那个烦人劲儿。
他怀着期待,轻手轻脚走过去,要是乐澄不放心自己,又来找自己呢?
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忍不住甜蜜。
蒋跃急切地开门后,发现来人不仅性别不同,对他而言,情感角色更不一样。
乐澄,他喜欢的不得了。
这人,他讨厌的不得了。
利亚姆面无表情地看着蒋跃,看他一秒钟就换副面孔。
“你来干什么?”他昂着头,这会儿倒是很符合自己的气质了。
利亚姆厌烦地看了这个只会装可怜的家伙,随意伸出双手,在他脖子后面按了一下。
蒋跃都没来得及拒绝,感觉自己脖子痛了一下,就好了。
他惊讶之余,不知道要做什么,无意识地转着脖子。
利亚姆看了一眼他再没有装弱的资格后,直接就离开了。
蒋跃还在惊讶的转脖子。
利亚姆轻蔑地想,一个肌肉痉挛而已,蠢货。
第二天,乐澄看见蒋跃已经好了,还有点惊奇。
“落枕好得这么快?”林琳也盯着他,嘴上还讨厌要说出来。
蒋跃一想到是谁救了自己,心里别扭,嘴上不肯说话。
情敌帮了自己,帮的时候也不是抱着助人为乐的心思,很明显就是不想他在吸引乐澄的注意力而已。
真是难受还膈应。
蒋跃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年轻气盛的脸上罕见的有些无措,还伴随着烦躁。
还不如让他这几天丢脸呢。
身体和心理,总要有一个不舒服,他宁愿选择身体上的委屈。
憋着一股气,他站在离利亚姆最远的地方。
恰逢附近的广场在举办商品节,有很多挪威当地的食物,有些看着也不错。
林琳拿起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的是果酱,最近莓果刚好成熟。
“你们要买个这个吗?纪念品就算了,买点吃的回去就面包也不错。”
乐澄也弯下腰挑选起来。
莱昂装模做样地拿起罐子,观察了几秒,郑重其实地说:“利亚姆呀,只喜欢照片当纪念品,这种吃的估计打动不了他。”
总不能把乐澄吃了吧。
利亚姆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个菌菇罐子,递给乐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要买这个吗?”他记得乐澄还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蒋跃在一家冰激凌小车前,给自己买甜点,完全没注意到那边的暗潮涌动。
虽然是利亚姆推荐乐澄买的,但结账的时候,他连同乐澄自己买的那罐蓝莓酱,一起结了。
然后放进了自己口袋里,轻薄的外套口袋鼓起来,利亚姆不以为意。
大家要参观的东西都不一样,最后终于走散。
乐澄在对比两块看起来都很喜欢的饼干,想抬头问问林琳的意见,绕了一圈,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利亚姆。
最近和他独处时,乐澄总有一种窘迫。
让她忍不住偷看他,又审视自己。
要是林琳评价,那就是乐澄还是吃的少了。
这种面对异性全新的体验,让她面对利亚姆时,有点不自在,想要逃避,又想要靠近。
互联网上,形形色色的男博主,各种各样的擦边,她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心如止水,为什么利亚姆感觉也没做什么,就让自己这么慌乱呢。
无法指责对方轻浮,因为利亚姆确实是个很守男德的家伙。
出来玩这么多天,他连短裤都没穿过。
难道利亚姆身上无色无味的荷尔蒙就俘获了她吗?真的会有这么神奇吗?
她不断地胡思乱想,最终下定结论:
利亚姆是一款非常隐蔽的男狐狸精,由于种族稀缺加上天赋异禀,所以才导致这种局面。
男狐狸精本精非常贴心地绕着乐澄转,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好像平平无奇。
像一个体魄强健的守卫,忠心耿耿地守护在主人身边,连眼神都不分给别处。
乐澄此刻真想掌握一门利亚姆不会的语言,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说自己的这些歪扭七八的思绪了。
按住了利亚姆要结账的手,等自己付了钱后,手掌好像撤不回去了,被对方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像她曾经一只手就能包含猫咪的小肉垫那样,整个手掌都被包裹。
她的意志告诉自己,应该强硬一点,但身体却表现得非常软弱,任由对方包裹了自己的左手。
广场上并不安静,人来人往,还有孩子的喊叫声,乐澄却觉得自己身边这块空间静得吓人。
她好像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希望不要碰到熟人,不要碰到朋友,不要碰到任何人,就这么走下去。
第22章 第 22 章
先撞破这一幕的人是林琳, 一个到处流窜,却几乎没有错过任何关键情节的神奇女人。
她兴致勃勃地拿着一个纸袋子,装着一些她觉得不错的东西,杂七杂八的, 可惜她没找到冰箱贴, 不然也要购入。
林琳原本是要和乐澄分享的, 她看到个很帅的女孩, 身高直逼利亚姆, 朝她笑的时候,林琳感觉挪威就是自己老家了。
见到这幅场景后,她不由得慢下脚步, 也许被莱昂感染, 她现在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动图很好地捕捉到那一对人的神态。
利亚姆总是比乐澄更留意周围的情况,他先一步看到了林琳, 但仍旧是我行我素, 手里攥着猫爪子,一点也不想放手。
他知道, 乐澄是没有他这样的决心的,要是发现朋友的身影, 一定会快快松开。
说不定还要逃跑。
某人心里实在是不舍地这盼望已久的接触, 在他准备略施小计, 想要把人拐到另一个方向之前, 乐澄看到了人。
果不其然, 她用力地甩开了他,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手还在衣服上蹭了几下。
利亚姆只好把手再次塞进裤兜,看上去非常无所谓的样子。
林琳走过来, 一脸不好意思,哎呀,心里怎么还挺得意呢。
“嗯……我还是牵这边吧,不能无缝衔接啊。”林琳亦真亦假地感叹。
乐澄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嘴巴抿起来,心里很乱。
她左手的手心确实都是汗。
等到大家汇合之后,利亚姆还是紧挨着乐澄,不过是微错着一个身位。
蒋跃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束花,非常自然地递给乐澄,“拿着吧学姐。”
然后强硬地塞进了左手。
利亚姆看了一眼,前一秒还在自己掌心的手,下一秒就拿着别的男人送的鲜花。
“我帮你吧,你的手累了。”利亚姆也非常自然,轻轻松松抽走了那术杂乱不堪,毫无审美的花束。
说不定是从哪个公园里自己拔的。
蒋跃还没松口气,就被利亚姆这个举动激怒,他气哼哼地瞪了利亚姆一眼,立刻夺走了那束花。
拿在自己手里也碍眼,要送的人也送不出去,蒋跃脑筋转了一下,顺手就塞给旁边的人——莱昂。
他倒是全盘接受,笑呵呵地握在手心,还像模像样地放到鼻边轻嗅了一下,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种珍视的态度让蒋跃很受用,他头一次主动,把胳膊搭在莱昂肩膀上,一副好哥们的姿态。
现在,他单方面宣布莱昂与利亚姆割席了。
乐澄看着这一个两个都像是吃错了药,索性走开了,直接站到林琳的另一侧。
蒋跃幸灾乐祸地笑声传到了利亚姆耳朵里,他没什么表示。
利亚姆能理解乐澄刚才的做法,他刚才太冒失了。
突然对别人的手有了占有欲。
但他没办法克制,所以也不准备谴责自己了。
蒋跃圈住莱昂的脖子,很是认真地问道:“你觉得,利亚姆和我有什么不同吗?”为了防止无效答案,他立马补充:“除了国籍种族外。”说完,继续补充:“身高也除外。”
莱昂鼻尖还有一丝草木香,他想,至少利亚姆是不会搂着他的脖子说话的。
除了打架的时候,想说几句脏话,才会凑近点。
但这些就不必描述的太具体了,莱昂轻咳一声,表达出自己要说正经话的态度。
蒋跃凑得更近了,他侧过耳朵,非常好奇。
莱昂:“他话比较少。”
蒋跃脸立刻拉下来,连胳膊也取下来,对这帮人感到无语。
不值得他这个热情的拥抱!
他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在回国之前,抱得美人归啊!
不行的话,暧昧一点也可以啊。
他发觉自己隐隐有失望的情绪,立马揉揉脸,遏制自己这种消极的想法,可不能从内部瓦解自己的意志-
鉴于最终还是想去冰岛,他们经过仔细商议后,决定还是不去特罗姆瑟了,直接去雷克雅未克。
林琳听后,举手提问:“请问咱们五个人里面有j人吗?”
因为在旅途上为了打发无聊,大家都做了mbti测试。
林琳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暗示他们这个旅程实在是太随便了。
前面还会做攻略,到后面就是走哪看哪,只要人没丢就行。
由于林琳自己就是j人,大家也不觉得这是在讽刺。
整个旅游小队里,只有蒋跃一个人是p人,他觉得他们现在的旅游过程其实已经非常的有条理了,他完全没意见。
但即便是有的话,大家也不会听他的就是了-
林琳在只有她和乐澄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毫不见外地问她:“你想好选哪个了吗?”要她说,两个都行的,乐澄因为还要再德国待一段时间,还是选择利亚姆好了。
这句话问的够给蒋跃面子了,严格来说,他其实没资格成为选项的。
至少林琳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四肢不如别人发达,头脑倒是简单的出奇的男人,很难在这种情感较量里,占据上风吧。
林琳是按照的自己经验来看的,但结论仍然需要乐澄来下,所以她才多余地问这一句。
乐澄眨巴着眼睛,假装自己听不懂。
“上网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内向啊。”什么话可都说得出口。
最了解自己的,还得是姐妹。
可乐澄就是不回话,什么叫选哪个啊,大家就这么相处着,她要真说选哪个,感觉不太礼貌吧。
林琳:好宝宝,奖励你以后老公没腹肌。
她对乐澄这副缩头乌龟的样子无语,至于她本人,虽然还没到冰岛,data对象已经确定了。
非常讲究效率,预约制拿捏得稳稳的。
最后一天走在特隆赫姆的街道上,感受着略湿润的风拂过脸颊,乐澄想,她已经在地图上的北欧了。
“之前递交表格的时候,我还想过去隆德、或者鲁汶,但最后去了德国。”
林琳说:“这不好么?感觉你在德国待得也还行,不过,为什么最后去了德国啊。”
乐澄狡黠一笑,“歌德学院的老师说德语课免费,后面的手续费学校也会出。”
“所以说遇到利亚姆也是巧合了?”
乐澄仔细回忆了他们的初见,确实是个巧合。
没有那次的徒步活动,就不会有认识利亚姆,也不会认识他们最初的连接人——莱昂。
但他们是一所学校的,连专业也是相近的,谁又能打包票呢?
“其实利亚姆最开始应该不喜欢我的吧?”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是喜欢你?”林琳转身看着走在他们身后的男生,他全心全意地看着乐澄,路边的风景是一点也不在意。
她觉得利亚姆最开始肯定没乐澄说的这样,说不定还是一见钟情呢。
冷淡的人摆出一副钟情的样子,很迷人。
蒋跃没出来,他吃坏肚子了,一个人在酒店躺着,又开始委屈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集市上都吃了什么,快拉肚子拉到虚脱了。
回想他在挪威这两天,不是扭脖子,就是拉肚子,没有一件体面的事儿。
可能是远在中国的老祖宗在提醒他,这块儿风水不宜。
好在就要离开了。
蒋跃躺在床上,哀叹自己团结在一起的腹肌,真不能再拉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莱昂贴心地帮蒋跃收了一些乱七八糟买的特产,看起来真的很乱。
“你看着真的很虚弱,兄弟。”
虚弱的蒋跃认为这是羞辱,但他真的塞不下了,只好顺从莱昂的好意,分担了自己一部分的囤积。
又把莱昂列入可结交名单。
“你们今天出去的时候,利亚姆没有对乐澄动手动脚吧?”蒋跃故作淡定。
这话不能不能问乐澄,也没办法问林琳,因为她下一秒就会告诉所有人关于蒋跃的问题。
无奈之下,蒋跃只好求助了莱昂——情敌的朋友。
“我相信你是最客观的人。”他卖弄着并不娴熟的话术,鼓励莱昂说出实话。
莱昂摸摸下巴,像是费力思考,“嗯……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蒋跃立刻贴近了他,“说啊,我来判断算不算。”
莱昂:“他对乐澄的影子动手动脚了,这也算不算。”
蒋跃也陷入了思考,既然是对影子动手的话,那说明他们之间有些距离,这一点很好,看来利亚姆还算尊重自己这个对手。
但最好保持正步向前的姿态,其他的动作就没必要了。
他连思考莱昂说假话的可能性都没有过,实在是非常好骗了。
事实上,利亚姆只是站在她们后面,觉得乐澄的头发被风吹散的样子实在是好看,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最多的也就是想要摸摸那只牵过的手——的影子。
他察觉到乐澄因为她和蒋跃的小摩擦有些尴尬了,不能再蹭到她身边,于是选择退后几步。
有些人对边界很敏感,利亚姆不准备让乐澄觉得被冒犯。
他走在她身后,只是看着,也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美妙。
照片,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多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却不是这个。
他藏在兜里的手指无意识地合拢,试图再次温习前不久的触觉。
然而眼神却紧紧贴在那个人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追随乐澄的身影成为他的习惯。
有乐澄在场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看向她。
好在乐澄从不关心谁在注视着她,她在这方面,粗线条的可以。
这到底对他好不好?
利亚姆也不知道。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强硬一点了,说不定可以试试看。
让乐澄吃到教训,学不会如何拒绝别人不是个好的习惯。
他可以帮她纠正,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乐澄的。
也许这个任务,只能由她完成了。
利亚姆完成一场只有自己辩论赛,获得全场支持。
第23章 第 23 章
到了雷克雅未克后, 天气更清凉了,风吹过来几乎有一丝寒意,大家凝神体会了片刻后,一致看向蒋跃。
希望他不要再感冒了。
他们租了一辆车, 开车的人正是林琳date的对象。
她坐在副驾, 车是六座的, 刚刚好。
虽然座位安排的有些不正如人意。
莱昂坐在乐澄旁边, 利亚姆和蒋跃坐在一起, 这是这个旅程中,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久地近距离挤在一起。
莱昂如实地记录下了两个人都对彼此非常不耐烦的臭脸,中间的距离还能再坐一个人。
林琳通过后视镜, 看到乐澄脸色凝重地看着手机, 完全没搭理后面僵硬的气氛。
她觉得他们五个人,可以建很多个小群, 唯一的约束条件是后排的两位男士无法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群聊里。
林琳感觉这幅场景有趣, 但由于这场喜剧的主演是自己的朋友,她也只能沉默, 看朋友笑话笑出声会被打的。
她和司机兼自己的约会对象相视一笑,看上去分外默契。
莱昂看着这一幕, 觉得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感情浓度怎么好像超越了他身边的这三位呢。
但他是这个车里最纯洁的人了。
“你们有什么想参观的地方吗?”司机先生非常礼貌, 嗓音磁性。
乐澄:“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哈帕音乐厅?”
这些景点都是非常经典的, 恢弘典雅, 非常值得观赏。
莱昂邪恶一笑, 补充了一个大家都想去但是谁都没开口的地方:“丁丁博物馆。”
说完除了利亚姆,所有人都笑了。
送达酒店之后, 林琳换了件衣服,就去约会了, 不参与他们小学生春游活动了。
乐澄不舍地看着林琳像花蝴蝶似的,飞奔扑入男人的怀抱,没有一点儿对朋友的关怀,头发丝儿都是风情。
能不能让她一起去呢。
她觉得自己和其他三个男生,不一定玩的到一起去啊。
林琳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诅咒她今晚梦到秃头男!
她落寞地看着离去的朋友,利亚姆看着落寞的她。
趁着莱昂和蒋跃还在收拾行李——蒋跃的东西很多都在莱昂那边。
利亚姆决定和乐澄先出去一趟,让她不必羡慕别人。
雷克雅未克气温低得必须穿外套才行,乐澄是个既畏冷又畏热的人,冲锋衣已经套了保温内胆,她费劲把拉链拉到脖子。
利亚姆走上前去,站到她身侧,看着乐澄那张那张不愉快的小脸。
“我们出去逛逛?”
他问得很认真,乐澄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这个男人,一时觉得,与其和三个男人一起出去,不如就和那个最大块的出去。
那个更好玩点呢。
所以答应了利亚姆的要求。
雷克雅未克在冰岛西南部,但也在北极圈下,是冰岛人口最多的城市。
但路上的人还是稀稀落落,看起来也并不是很热闹,城市非常安静。
他们原本肩并肩走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手又牵到一起。
好像是利亚姆说天气太冷,她需要把手保护好,又好像是利亚姆觉得自己手冷,需要她暖一暖。
乐澄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忘记自己其实是有口袋的,
她走着走着身体就热起来,堆在脖子的高领厚厚的一层,她发现自己是穿厚了,浑身都很热,从领口散发出的热气把她的脑袋烘托得热烘烘的,
利亚姆一手插兜,一手牵着本人,姿态娴熟,像是这样做过无数次了。
天空透彻,橘色铺满了大半个天空,橙光打在对面大楼的墙面上,是云彩的形状。
整个城市都都被霞光笼罩,却一点也不拥挤。
他们漫步在这样的街头,连不解风情的乐澄都不免觉得,这环境浪漫得过分了。
北极圈内,太阳好像落得很慢。
已经很晚了,但是地平线仍有霞光流出。
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对着略显冷清的街道,自顾自地开口:
“小时候和奶奶住在村里,家周围没有和我同龄的小朋友,一放学就觉得孤单。”
“我看过很多个这种落日,安静的、亲切的、荒凉的,有时候会看着别的孩子在山头放风筝,到天空变暗,风筝就会和太阳一起消失。”
现在这个落日,和二十年前相比,唯一相同的只有太阳——始终是一样的。
利亚姆不会问:“那你现在会觉得孤单吗?”
他只是攥着那只手,下意识掖进了口袋里。
“你为什么会想要接近我呢?”她还是不看利亚姆,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合租的院子其实你买下来了。”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搬家进去后,热水系统的问题,她发邮件联系了原主人,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他还没有想明白利亚姆为什么要骗她,或许是出于有钱人的习惯?
第三个合租者卢米的存在给她信心,直到他们出发去旅游,利亚姆把猫咪暂存在莱昂父母那边。
她听到利亚姆对那对养育了一个儿子,和三只小猫的夫妻介绍说:“猫咪的大名叫卢米,小名叫咪咪。”并希望他们可以交替使用这两个名字,给这个傻猫增强自己的姓名意识。
所以,她渐渐想明白了利亚姆用意。
这么用心对待她,她有些陌生。
甚至不清楚自己和他这样相处是对的?
要说对利亚姆没有一点点暧昧的情绪是假的。
一个各方面都算得上不错的异性出现在乐澄这个互联网涩鬼面前,她很难不对他产生点奇怪的想法。
利亚姆把那张攥在自己手心的手掌摊开,五指强势地塞进指缝,掌心紧贴。
他察觉她有一丝退却的意图,但他可不是蒋跃那种人。
“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他反问乐澄。
乐澄终于无语地转过头,他应该没有夸张到别人按着手掌就可感受到脉搏跳动的程度吧。
“这样呢?”
他直接把乐澄抱到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拢住她的头,让她贴心自己的胸口。
乐澄鬼迷心窍地贴在胸口上,真的想要去听听。
她趴了好一会,隐隐约约像是真的听到什么。
“感受到了吗?”利亚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以压低了,像是贴在她耳边说一样。
乐澄被这道声音唤回理智,她故作正经地起身,还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前面的动作倒是完成的很顺利,后面的手是怎么样都没抽回去。
“胸肌太厚了,没听到。”她看起来又恢复了冷静。
利亚姆:“可能是衣服比较厚。”当然他的胸肌练的是很不错啦。
“你不用有压力,我不会让现在就你回应我。”他看似很有礼貌,但也绝不会让她回应别人。
乐澄摸摸鼻尖,装傻:“回应什么啊?”
“我喜欢你。”利亚姆从来不搞虚的,能说的时候他会直接说明白。
“想和你一直牵手,想和你两个人去旅游,想和你一起吃饭。”他绞尽脑汁想自己还有什么活得是她可以参加的,“我们也可以一起健身,打球,写作业。”
乐澄:“你怎么话一下子变这么多吗?”平常也不见这人说什么啊。
利亚姆诚恳地说:“都是想说的话。”
乐澄总在严肃的时候轻佻,“可我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这句话在利亚姆看来,就是她说蒋跃比他更具有优势。
他不走了,拉着乐澄,虽然看起来高大冷淡,此刻却透露一股不甘的委屈。
“我觉得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更有优势。”接着利亚姆详细列举了年上恋人的众多优势。
“我会先走一步,这样我可以把经验都传给你。”
“也更沉稳,不会对妻……恋人太狭隘。”
“通常来说,资产也更加殷实”
……
利亚姆说了许多有点,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年上的男朋友更好,这只是因为他对乐澄来说算是大几岁。
倘若他比乐澄小几岁,他也会说出年下恋人的种种优点。
也可以这么说,年纪大一点的,确实更会骗人。
利亚姆竭力推销自己的样子和之前做助教时,面对同学说一不二,严格谨慎的样子天差地别。
乐澄还是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利亚姆决定今晚就去写一篇详细论述选择他做男朋友的原因。
乐澄之前倾诉时的低落被利亚姆的举动一扫而空。
他们又开始走了,莱昂打来了电话。
利亚姆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在乐澄面前,他总要保持一点和善可亲的态度来。
总之是勉强接上了电话,语气却很难再保持礼貌了。
“你和乐澄出去了?”
乐澄听见蒋跃在旁边大喊:“说中……英文!”
因此,在莱昂说英语的时候,利亚姆也坚持用德语回复。
并且,他始终坚持牵着乐澄的手。
莱昂在电话里反复问他们去干嘛了,为什么还不回来,赶快回来之类的车轱辘话。
利亚姆说完自己想回答的部分,立刻挂断了电话。
一场毫无价值的对话。
乐澄没有问他电话的事,又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你为什么坚持牵手?”
利亚姆这会儿说什么都很无赖,“也可以拥抱的。”
乐澄放弃了自己的胳膊,利亚姆手指微动,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按。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听利亚姆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可以尽量别碰酒吗?”
这话一出来,乐澄只好闭上了嘴。
不想回答的时候,就装听不懂就好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林琳还没有回来。
蒋跃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没好气地说:“孤男寡女地偷偷出去,都是什么人啊?”
利亚姆淡然地说:“成年人。”
只要一想到乐澄说她喜欢年龄小的,他对这个队伍里比自己小的同性就难免心生恶意。
第24章 第 24 章
林琳回来的很晚, 但还是赶在过夜前及时汇合,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流露出和他们相处时,不一样的气息。
她笑得轻飘飘的, 看着乐澄捧着自己的手看个不停。
林琳一眼就知道, 两人今天牵手了, 说不定还牵了很久。
真没出息!
林小姐的男女关系比繁杂的关系代数还要令人头大。
这倒不是因为她是个多坏的女孩子, 完全是因为林琳性格开朗, 长相出众,她对接近她的人都没什么抗拒。
但交心的朋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人际关系处理的很不错,总能面面俱到, 让大家都舒服, 非常擅长计算人际关系见的交集并集加减乘除。
因此,她对于自己的朋友在如此简单的男女关系里表现得如此生涩不由得叹气。
林琳仔细地卸妆, 敷好面膜后, 发现乐澄还在发呆,不由得点评几句。
“牵了多久啊, 迷成这样了?”
她躺在乐澄身边,乐澄立刻感受到周围变得香香的。
“跟姐说说, 今天发生什么了?”
林琳调整膜布, 斜眼瞟了一眼乐澄, 眼神如有实质, 存在感非常强烈。
乐澄想起林琳总是游刃有余的态度, 是有了点好学的心理。
“感觉两个人差距蛮大,也没有什么前景的话, 有必要再一起吗?”而且她有点分不清自己对利亚姆的喜欢到底有多少。
她现在像个精分患者一样,思来想去, 自己驳倒自己,又再次重新开始辩论。
“怕什么啊,你写大学生职业规划书呢,还前景。”林琳不屑一顾,“乐同学,请时刻背诵你高中的座右铭——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贷款忧愁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林琳听到乐澄这么描述,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人是利亚姆了。
蒋跃原本百分之二点五的可能性现在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
“我都佩服你的耐性了,有这个内耗的劲儿,去立马扑到利亚姆,往他嘴上来一下,我相信,他立马能抱着你横跨大西洋。”
乐澄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说的是利亚姆。
林琳得意,她才不是简单的女同学,嘿嘿。
“要我说,你就玩玩能怎么样,到时候你回国了,刚好直接用地理位置杀死可能性,回来还可以再试试蒋……,咳,回来就好。”
林琳撕下面膜,去洗脸的间隙里,乐澄打开手机,就看到利亚姆发给她的照片。
是赤裸上半身的照片。
注明——胸肌确实比较厚。
她熟练地存图后,又突然警惕起来。
利亚姆美人计和心理攻略都玩得很流畅,看着不像感情生手,这么主动,有点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她心理莫名的惭愧褪去了一些。
大家都不那么投入的话,也许会轻松一点。
她这么想着,梦里却是满屏的腹肌,让第二天醒来乐澄,对自己短暂地唾弃了一秒钟-
雷克雅未克不愧是乐澄心灵上的故乡,要是没有任何负担的话,她真想多呆几天。
这里的一切对于此时的乐澄来说,都有些昂贵了。
去参观教堂、音乐厅、公园,千篇一律的行程,但景观确实独一无二的,时时刻刻被它的魅力所震撼。
乐澄拍照的次数甚至超过了塔林。
于是,乐澄拍一张,蒋跃就拍一张,完全不讲构图,纯粹只为记录。
利亚姆看了某人一眼,走近几步:“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冬天再来一趟。”
到时候可以欣赏极光、看雪景,又是一种体验。
乐澄没有立刻就答应,让蒋跃松了口气。
乐澄想到飘忽不定的前途,再好的风景也吸引不了她。
虽然从昨晚来看,他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然而只要他没在朋友圈看到官宣,这就还有机会。
莱昂钩住蒋跃的脖子,语重心长地说:“兄弟,你又不会明天就死,
别那么着急,大不了熬死了利亚姆,你再上位,当几年的正宫,也不是不行。
他们进了一家餐厅,是网上推荐的必吃榜。
吃了一口,除了利亚姆和莱昂,剩下三个中国胃都觉得难以下咽,决定一会儿买点三明治。
蒋跃去上厕所,大家等了很久,他才姗姗来迟,貌似是拉肚子的后遗症还在。
林琳:“你去厕所打点滴了?这么慢。”
蒋跃捂着肚子,还楞楞地说:“啊,这里可以打点滴吗?”
见自家人这个傻样,林琳直接把他此行目的的成功率降至零点。
林琳十分怀疑,一会儿去泡温泉,蒋跃还会有这个现象,因此十分不愿意和他跑一个汤池。
蒋跃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莱昂,莱昂摸了下鼻尖,假装没看到。
蒋跃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了。
但他还是气鼓鼓地跟着一众朋友,踏上了温泉之旅。
一想到他这么舔,却舔的众叛亲离,他就心酸。
来之前对他爸说,自己是来追人的,他爸非常赞同,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舔。
蒋跃经过反复思考,终于确定他爸把舔狗这种奴才的官位自己世袭下来了。
关键是他爸舔成功了,他屡舔屡败!
鉴于大家都不行和他在一个池子里,蒋跃只好发动钞能力,选了一个单独的池子。
是他孤立了他们!
他精修了一张他自己的泳池超绝照片,胸肌被他拉大了好几个维度,还把特殊部位调成粉色,然后才发了朋友圈。
好有心机一男的。
林琳和乐澄靠在一块,舒适地享受着这一切。
乐澄虽然长得不属于美艳大方那一挂,身材却十分成熟,林琳觉得非常赏心悦目。
莱昂和利亚姆的距离却远不如她们这样亲密,两人面对面坐着。
莱昂又开始对比上了,瞧瞧自己的身材,又看看人家的,自卑倒是没有,反而有点垂涎欲滴。
利亚姆对这恶心的目光非常敏感,可惜围在腰上的东西不能系在脖子上,不然他真要这么做了。
旁边一起泡的大哥非常羡慕地看了一眼利亚姆的大胳膊和大|胸。
可惜利亚姆哪里都大大的,只有心眼小小的。
他微微侧身,传递出不让看的态度,一点不怕尴尬。
泡温泉舒服是舒服,但他的洁癖有点受不了了,感觉身边这位男士的腿毛都要飘到自己腿上了。
他猛地站起来,曲线一览无余又昙花一现。
利亚姆动用了浴巾这个道具。
他决定去冲个澡,然后等这些人出来。
莱昂看他那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心里非常不屑,要是乐澄和她泡一个池子,这人怕不是会被温泉水给泡醉。
这会儿倒是嫌弃上了。
等她们泡完出来后,利亚姆衣冠整齐的坐着等他们,莱昂稍微慢了一点,他和利亚姆旁边那个大哥聊起来了。
而蒋跃最慢了。
林琳真怀疑他拉池子里现在正在慌忙善后呢。
蒋跃确实在池子里睡着了,要不人有人叫醒他,他还要继续打呼。
面对四双齐齐射向他不满的眼神,他是真的有点心虚了。
林琳代表大家严厉地谴责了这位没有时间观念的家伙,将他们约定的时间弃之脑后。
莱昂不住地点头,态度很殷切。
蒋跃领口还歪着,态度很卑微,暂时消解了大家的怒火。
泡完澡她们又饿了,然后就去吃快餐。
蒋跃想买单谢罪,大家赞许他的做法,吃得更欢畅了。
由于他们明天便要离开这里,所以,婉拒了蒋跃的喝酒邀约。
喝醉了在飞机上可不是件好事儿。
路上人很少,林琳还在念叨着没有冰箱贴。
蒋跃随手点开手机,看到有人给他评论了,虽然是乐澄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还是心存一丝幻想。
双手颤抖着打开评论,脸上的期待立刻转变为冷漠。
是他的爸的评论
“儿啊,搁哪搓澡呢,你媳妇儿呢?”
温泉水有毒,忘屏蔽这老舔狗了。
蒋跃在冰岛买过两样实用的东西,一个是内裤,一个是行李箱,都被他带回去了。
毕竟乐澄他们三个是回家,他和林琳又要转机回国。
莱昂总不能把他的行李箱送给他。
他们在中途就分道扬镳了。
蒋跃带着满心的不甘,一无所获地回国了。
除了恶评,这一次旅行,他收获得非常少。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蒋跃伤感地问:“你觉得我和乐澄还有机会吗?”
林琳:“你说的这是中文吗?”她怎么听不懂这个“还”字的意思了。
以前有过这玩意儿吗?
林琳很困,说话异常冷酷:“别说废话打扰我睡觉了哈。”
蒋跃看着机窗外的云海,觉得这些乌云就萦绕在他的心口。
突然间就恨不得发一百条非主流文案。
然而点开手机,就是他爸那条碍眼的评论。
本想删除那条动态,思考良久,还是私密了。
而在另一架飞机上,乐澄坐在两个男人之间,再次开始思念林琳。
她也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利亚姆给自己肩膀垫了一张手帕,伺候的态度非常明显。
莱昂看着利亚姆看到对方靠在自己肩膀后,一下子就变得平和的面孔,虽然见了很多次,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莱昂:又爽了,哥。
第25章 第 25 章
旅游回来的一周时间内, 乐澄都处于一种电池过耗的情况,恨不得每天都要躺在床上休眠。
利亚姆父母从美国回来了,他怨气十足地回家团聚。
对于他们故意打搅自己的计划感到非常不满,但还是留下了卢米学姐陪乐澄。
乐澄趴在电脑面前查成绩, 成绩差不多都是中上, 她松了口气。
没来得及和朋友分享, 莱昂打来电话。
一般来说, 他们不怎么打电话的, 能发消息解决的一般不会打电话麻烦对方。
莱昂的语气罕见的焦急,乐澄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顺着莱昂的指示点开了某个帖子,里面是针对她的种种名目都让她眉头紧皱。
从她兼职时间超过留学生规定的时常, 到种族歧视, 还有指责她和某门课的助教牵扯不清,考试疑似作弊。
一派胡言。
她的兼职时间非常合法, 有时候多待了一会也是为了等江泓下班, 或者给老板算点东西。
至于种族歧视,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被歧视的食物链底层了。
她最多是讨厌某些具体的人。
利亚姆更是不会帮她作弊的,她也没这种想法, 连期末辅导时, 他们关于那门课的交流都是最少的。
况且利亚姆本人是不知道期末考题的。
还有许多可笑的说辞, 说她霸凌别人。
乐澄都看笑了。
她还在找证据的时候, 利亚姆就回来了。
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生气, 脸上写满了怒气,脸色阴沉的可以。
他俯下身, 笼罩住乐澄,一字一顿地说:“别担心, 我会处理好的。”
乐澄挠挠头,她其实也没觉得有多忧心,因为她确实没有做。
“那你要来和我一起整理材料吗?”他看上去倒是气坏了。
乐澄能理解,毕竟其中有一项指控和他相关。
利亚姆拿起他的电脑坐在乐澄旁边,面无表情地敲击。
乐澄准备好反驳的材料后,思考着还需不需要去老师那里说说,还是把这些东西交过去就好。
主要是还没开学,老师绝对还没有到岗,但关于她的黑料PDF都传到中国留学生群里。
她真怕林琳在哪个吃瓜博主那里看到自己的PDF,那就真要贻笑大方了。
林琳一定会嘲笑她,别的人都是脚踏几只船,她,嗐。
这种不恐慌但是烦躁的心情持续了三天后,在她在某红色软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虽然在眼睛的部分打码了,但认识她的人都能发现是谁。
乐澄心情陡然阴郁下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之前以为自己并不担心是假的。
她怕被同学指点,被本校教务处的老师联系,怕有人质疑她出国以后是不是真的在学习。
她不想和别人交流,连解释都懒得说。
蒋跃给她打电话她也挂了。
是在没心情给别人解释那么多。
她看着暗沉的天色,突然落泪。
这不是软弱,是一种在异国他乡遭遇事故,反击却填补不了内心的苦闷。
这破地方,她真的不想呆了。
再过两天就会开学了,到时候她把资料交过去,就这样吧。
猫咪跳上床,它是一只安静的陪伴者,把脑袋堆在乐澄的脖子上,娇声娇气地喵喵叫。
利亚姆背着书包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外套,一扫之前阴沉,温和又平静地把她拉到洗手间,看着她慢吞吞地洗漱,等她换好衣服后,又强硬地让她穿上那件外套。
“我们现在需要去一个地方。”
下了几场雨,德国气温迅速下降,过段时间就要迎来漫长的冬季。
乐澄懒懒散散的,利亚姆把她收拾得整整齐齐,牵着她的手就出来了。
莱昂开着那辆皮卡,后面还坐着Esme,她一脸友善,等乐澄上车后,抱了抱她。
“我们要去哪?”乐澄多少升起了一点好奇心,好久没怎么开口,嗓音有点涩。
利亚姆从书包取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乐澄手边,等她喝完水,有伸出手,拿着纸巾擦了下她不小心溢出的水滴。
全程只看着乐澄,眼里都是鼓励。
乐澄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被包容的小孩,所有朋友的坐在旁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突然就有了羞耻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窗外,身体却放松了许多。
不像是被利亚姆带出门时的僵硬和抗拒。
莱昂看了一眼兄弟,是有点佩服恋爱脑的能力的。
不眠不休地找出了造谣的人,还直接打上门,非常有种。
因为利亚姆也牵扯进这件事,他表现得这么大动肝火完全合理。
莱昂对真实原因心知肚明,同情了这对还没成的小情侣一秒钟。
不知道乐澄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利亚姆拉开一点点距离,可能是为了避嫌?
车上悄无声息,利亚姆打开手机放起了乐澄喜欢的国内脱口秀节目。
两个不懂的人一头雾水,乐澄终于没忍住笑出来,利亚姆也露出浅浅的笑。
莱昂觉着一会要真打起来,说不定利亚姆会动手轻一点。
第一个人表演还没结束,他们就到了。
乐澄恋恋不舍地下车,靠近利亚姆,想把节目看完。
“一会结束,我们再看?好吗?”
乐澄看着那双只装着自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那人站在公园入口,脸色尴尬,眼角还有点青。
是乐澄刚来这里时,无奈之下的组队同学,也是上次和利亚姆在咖啡厅,要她帮忙作弊的男生。
他胡子看起来非常邋遢,头发也乱糟糟的。
“说吧。”利亚姆稍微抬手,那人下意识地躲开,看起来对这个动作有不小的阴影。
莱昂看着自己皮卡背后还放着他老板搬东西留下的绳子,很怀疑利亚姆会上手抽。
他守着车门,又监视着这一幕。
乐澄知道了,这个人就是扭曲事实的造谣鬼。
“我要是报警的话,你会不会被遣返呢?”她是真的想问问这个事。
那人焦黄的脸色一白,无助之下居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利亚姆。
他像是一座沉默的大山,站在乐澄后面,看到他的眼神,面无表情。
于是造谣者开始痛哭流涕,和所有作恶被抓住的人一样,表露出非常悔恨的表情,乐澄知道他只是因为被利亚姆抓住了而已。
“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管理部门的老师,他们怎么决定我就管不上了。”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虽然事情差不多处理结束了,但乐澄一想到旅游回来没有好好休息、好好预习功课,时间全部被浪费在这种地方,还是有些恼怒。
Esme又摸了摸乐澄的头发,安慰了她。
她会作为证人之一,帮乐澄证明自己的。
莱昂和Esme开车回去了,留下利亚姆和乐澄在公园里,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利亚姆掏出书包里为乐澄准备的零食。
他选择在这个地方说明白,好像还想着接下来和乐澄野餐,准备的非常完善。
这种计划并不是无心之举,利亚姆敏锐地觉察到在自己回家后的几天还有这段日子,乐澄都没好好吃饭,下巴都尖了。
乐澄眼睛像被卢米用耳朵蹭过一样,痒得不行,揉一揉,手背就变得湿润。
没有人细心到这个地步。
她对自己也没这么耐心。
莱昂抽出湿巾,擦了擦她的脸,又擦了她的手背。
像是对待一只小猫,擦擦脸再擦擦手。
和他的外表差异很大。
在他用干纸巾擦拭她的脸颊时,乐澄顺势侧脸垫在利亚姆地手背上,歪着头看他,泪水流到另一只手上。
像是被透明的液体烫到,利亚姆没有继续执着帮乐澄擦眼睛。
等她不哭了,才翻过手,用那只可以完整覆盖乐澄面部的大手,小心翼翼地侧手捧着她的额头,干燥大拇指是不是轻柔地拂过眼角。
在乐澄以为就这样快要结束时,他突然把她抱到怀里,姿势有些别扭,除非乐澄坐到利亚姆腿上,不然总要有一个人要扭着腰。
利亚姆只是拢着她,抚摸着她的发丝,完完整整地摸了她趴在他胸口的脑袋。
利亚姆这时却不知道要说写什么了,他想了一会儿,“你要试试吗,我最近一直在练胸。”
胸肌摸起来应该手感更舒服了。
乐澄本来趴在胸口还有些不自在,听到这种话,觉得利亚姆实在是一个非常贴心的男人。
感觉是以后吵架了会脱衣服哄人的对象。
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睫毛还有些湿润,那分明应该是脆弱的表现,搭在那张嘴角弯弯的脸上,像是刚刚大笑完,眼睛都挤出了泪水。
让利亚姆心口躁动,他心跳缓慢加速。
真想就在此刻,低下头。
他深呼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于是,乐澄像一只小猫似的,双手都趴在了利亚姆身上。
好想抱着她回去啊。
利亚姆清楚,抱一只小猫回家,路人不会觉得怎么样,甚至会因为猫咪的可爱而上前逗弄。
但抱一只像小猫的人回去,一定会被人注视的。
他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色,再不回去,就要下雨了。
真是遗憾。
第26章 第 26 章
那天下雨了, 他们没打伞,雨非常小,所以乐澄对不打伞也没觉得有什么。
身边路过的外国人,非常坦然地在雨里行走。
利亚姆皱着眉头, 看样子非常想把乐澄塞到外套底下。
“没事, 回去洗个热水澡。”
乐澄安抚旁边为雨天而不爽的男生。
她被雨打湿的部位并不多, 身上大部分都被利亚姆的衣服罩着。
利亚姆把额头的湿发捋到脑后, 棱角分明的脸上沾了点不耐烦, 又帅得一塌糊涂。
回到家之后,乐澄洗完澡,发现利亚姆还没回去, 就从房间里取出自己的伞递给对方。
她看到利亚姆在烘干衣服。
他刚刚还在洗碗。
“你要这个伞吗?”
利亚姆放下手里的家务, “今晚我不回去了。”
“你爸妈已经走了吗?”
利亚姆听到这个,一脸忍耐, “还没有。”并且一直在催他带乐澄回去。
真是受够了。
他取来吹风机, 自顾自地吹起了乐澄的头发。
乐澄有洗完澡后,擦干头发就不会再吹, 这个习惯被利亚姆发现后,每次都会监督它吹头发。
这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亲自上手了。
乐澄揉着小猫, “也不知道吹风机没发明以前, 大家的头发是怎么干的。”
她小声嘀咕, 利亚姆充耳不闻。
小猫在暖风的吹拂下, 昏昏欲睡。
利亚姆觉得,自己还是习惯这种生活。
乐澄:“我们来看那个没看完的脱口秀吧。”
有些人在面对暧昧的氛围却不知道如何解决这种感觉时, 会选择杀死氛围。
乐澄心虚。
利亚姆没什么意见,他很少拒绝乐澄。
但乐澄对于利亚姆要把猫咪的身体当支架这种行为非常不满, 她拿来自己的平板。
指纹解锁后,还停留在她一个礼拜前的板绘作品上。
不是特别体面的画。
她在利亚姆的注视下,故作淡定地返回那个页面。
利亚姆捂着猫咪的眼睛,无声地等着。
下午的时候,她觉得那个节目非常好笑,让她心情烦躁的时候都能笑出眼泪。
下半场的表现依旧精彩,观众席一片笑声,房间里一片安静。
“哈哈哈……哈哈……”
乐澄笑得像个得倒贴的托。
“还是去睡觉吧!”
都走到卧室门口了,利亚姆突然掀开自己的睡衣,仔仔细细的展示了自己胸肌,“胸围117。”
说完就进去了。
乐澄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利亚姆的备注改成“117”。
不枉他这么风骚一把-
之后利亚姆一直待在这里,为这个房子添砖加瓦。
等到开学后,他们亲自去管理处的老师那里说明了这件事,按照流程来说,乐澄接下来会被找谈话,但她现在无所畏惧。
不仅是因为利亚姆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更是因为乐澄自己无比的坚定。
下学期的课程更紧凑,实验内容增多,她忙得非常起劲儿。
她本来想着再找个兼职,但是忙的实在没空。
利亚姆把健身的地方都改成客厅了,因为乐澄一呆房间就是一天,根本没有社交的欲望。
他前几个月的努力好像是一场空。
他怀疑自己再让乐澄这么清心寡欲下去,自己这辈子都得清心寡欲了。
乐澄出来冲咖啡的时候,看着利亚姆像个擦边博主似的,把背心撩到胸口,大汗淋漓地在做俯卧撑。
卢米学姐坐在背上被颠得摇头晃脑。
你的身材非常涩|情,但你的猫咪又完美地补充了些许纯真。
乐澄确认利亚姆身前没有摄像头,才走过去。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不问问利亚姆,他就要蒸发了。
九月份初,德国已经有萧瑟的冬日气息,晚上温度几乎都在十度左右。
但利亚姆这副热气腾腾的样子,好像在海边度假。
乐澄穿着睡衣,蹲在利亚姆面前,看他表演。
利亚姆老师还做腋下管理,身材看起来非常具有商业价值。
乐澄有了画他的欲望,一时之间,有些心痒难耐。
“我可以拍以小段视频画吗?”
利亚姆动作终于停下了,小猫从他身上跳下来,爬到乐澄的身上。
利亚姆坐在垫子上,微喘。
“你不能现在就画吗?”
说的也是,饭就要吃新鲜的。
乐澄思考过后,决定带利亚姆去自己的卧室,那里暖和点,还比较自在。
在乐澄准备工具的时候,利亚姆去简单冲了个澡。
他现在也不用三合一了,连沐浴露都是香氛型的,洗完澡香喷喷的。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才钻进乐澄的房子。
乐澄的房间是主卧,比利亚姆的卧室要宽敞一点,但看着没那么整齐。
有一种蓬松的、随意的感觉。
“我帮你收拾下?”
利亚姆看了一眼,乐澄的鞋盒不太整齐,柜子也有点歪,看一眼就脑门发紧。
乐澄随意点点头,很久没画了,画板都找不到。
等她摆好架势,准备作画之际,发现利亚姆把她卧室整理成乐高积木了。
线条感十足。
她走进利亚姆的身体,思考怎么才能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深思熟虑之后,她说:“上衣脱掉吧。”
利亚姆果断地把刚套上的卫衣换掉,一点不拖泥带水。
乐澄本来想让利亚姆躺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又有点别扭。
于是又牵着他去了利亚姆的床上,这样就舒服多了。
卢米也进来了,还小心地关上了门,但这俩人谁也没发现。
利亚姆躺在自己床上,看着乐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全身心地观察自己。
本来还算轻松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慢慢变重,身体像是拒了半小时的铁一样发热,尤其是捕捉到乐澄巡视在他腹肌处的目光,他有些难以忍受了。
如果获得的目光是这种的话,也是一种折磨。
乐澄画着画着,利亚姆突然开始喘起来了。
像是压抑着自己,喘得很小心。
她突然觉得自己手下这张图,变得有些烫手。
都怪利亚姆。
“你别喘了。”她的语气有点抱怨。
利亚姆哑着嗓子,缓慢地说:“对不起。”
看到他这么听话,她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乐澄放下手里的画笔,磨磨蹭蹭地走到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身前。
在灯光下,利亚姆的肌肉微微出汗,白皮在光照下显得波光粼粼。
像是白巧克力板,都想让人大吃特吃。
乐澄鬼使神差地伸出中指,在腹沟处点了下。
温热,微颤。
她没有移开手指,但是目光却转向了利亚姆的脸。
他已经不听她“不准动”的命令,把手臂搭在眼前,嘴唇露出一条缝隙,在偷偷喘气。
乐澄又伸出了无名指,还加重了力度在那里打圈,并且仔细观察利亚姆的表情。
他喉结滚动,鬓角湿润。
乐澄的手指向上移动,逐渐来到胸肌附近。
她按压,揉|捏,微微低下|身体,凑到利亚姆耳边说:“117?”
利亚姆立马被染红。
乐澄还以为他做出那种动作很坦然呢,原来还是会觉得害羞。
“感觉不——止117?”
在乐澄说出那个“不”时,利亚姆终于舍得把手放下来。
他看着那个面孔纯然的人,浑身都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又下意识地吞咽。
但他口干舌燥,根本没什么可咽的东西。
乐澄的手指来到了利亚姆的喉结。
她其实对这个部位蛮好奇的,因为这个东西,她确实没怎么摸过。
这里显然不能暴力按压,她聪明地轻轻抚摸着那一小块,绕着它打圈,偶尔用点力压下去。
利亚姆在爆粗口,但她听不懂。
于是她又把手向上挪动,放在利亚姆的唇边。
利亚姆眼神罕见地带着浓重的侵略意味,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乐澄,欲望感爆棚。
乐澄有点怕,又有点不服输。
她的手指一点点试探,触碰到坚硬的牙齿停了下来。
乐澄能感觉到利亚姆呼出的热气打到她的手背上。
他松开了齿关,乐澄的手自己钻进去了——完全不是主人的意愿。
他又说起一些乐澄听不懂的、含含糊糊的话。
乐澄空余的那只手,整张手心全部按在他的腹肌上,随着呼吸而起伏。
乐澄意识到利亚姆对自己玩弄毫无抵抗,甚至非常顺从。
她越发肆意妄为。
直到她看到一些非常阳刚的画面,才从这种醺醺然地状态中苏醒。
她粘在胸肌上的手才去下来,整个人被拉倒滚了个圈,大半个身体全都趴在利亚姆身上并且滚进了床的中央。
她心砰砰直跳。
“玩够了吗?”
利亚姆的嗓音非常不得体,传出去会坏掉他的名声那种。
虽然大脑叫嚣着危险,却老实地摇了摇头。
诚实是她的美德。
“那怎么不玩了?”
利亚姆声音很轻,听的乐澄有点脸红。
她梗着脖子,“谁让你不好好配合。”偷偷发|春。
“我不配合?”利亚姆拧眉,他哪里不够配合。
乐澄哼哼唧唧,不明说,眼里满是谴责。
她也委屈,本来玩的好好的,你怎么能像个真男人一样呢?
她眼神向下瞟,利亚姆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窘迫里还有些好笑。
乐澄瞄着瞄着,就和一双真正纯真的大眼睛对上了。
这是真纯洁——卢米学姐。
乐澄立刻挣脱利亚姆的怀抱。
孩子还在呢!
第27章 第 27 章
然而今天的利亚姆, 多了几分强势,这种气息,在对乐澄时非常少见。
乐澄努力了一下,没挣开, 又跌了回去, 这次直接装了个满怀。
身体砸在肌肉上一点儿也不痛, 还想让人再来一次。
乐某小时候玩弹簧蹦床, 长大了在肌肉男身上跌撞, 从小到大都有很不错的玩具。
利亚姆闷哼一声,手臂展开,虚笼着乐澄的腰, 就是不肯放手。
他语调颇为委屈, “它看了也不会怎么样。”利亚姆的意思是,卢米学姐去势已久, 已经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了。
乐澄却以为他这是胆大包天, 用最憋屈的语气说最肆意妄为的话。
卢米学姐看着两个不知廉耻的人类,一股脑钻进自己弃置多时的猫窝, 睡觉都比看两脚兽唧唧歪歪有意思。
“你怎么这样子啊?”她对利亚姆这种面孔见之甚少,于是安心趴下来, 就想多看看。
利亚姆抓住她的一只手, 按在左胸口, “感受到了吗?”
那里剧烈的跳动, 他难以克制, 有种要迸裂而出,砸到她的手上的冲动。
乐澄眼里闪着奇异光, 游泳中指按了按,点评道:“挺弹的。”
利亚姆看着她, 眼里飘过一丝谴责,但他又无能为力。
只能再次低声下气地问她:“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好吗?”话语之间,满是恳求。
利亚姆那种恨不得把自己剖开的姿态,让乐澄有些许动容。
乐澄又捏了捏,才说:“这个症状啊,需要专门的工具,鉴于我们之间以及很熟了,所以我就不嫌弃你了。”
她嘴角一歪,把耳朵放在利亚姆胸口。
在蒸腾的热意里,她听到了一阵阵强有力的冲击。
“别钓我了。”利亚姆想说的是这句,但感受着胸口柔软的触感,他还是说:“怎么样?”
乐澄在这种市面上一般找不到替代品的白噪音下,躺久了就觉得迷迷糊糊的。
这种感觉很熟悉——冲完就睡,是她的陋习了。
利亚姆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焦躁的粒子在他身体内碰撞,把他的一直腐蚀得十分薄弱,他有种无法缓解的呼吸困难。
片刻后,他感觉到胸口传来均匀又悠长的呼吸声。
原本备受煎熬的身体,沸腾后又平息下来。
利亚姆轻轻叹口气,计划着等她睡熟了,再抱她回去。
他在灯光下看着怀里的人,心情是许久不见的平和,只是看着她,他也有种踏实的感觉。
前几天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糟糕。
桌上的时针已经要走向明天,他才试探着搂起她。
他从没想过让乐澄就这么睡在这里。
怀里的人,比他卧推的重量都轻不少,他甚至可以举着乐澄走路。
别说让卢米趴在他身上,就算是乐澄趴着,他也能做俯卧撑。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蜷在他怀里,脑袋拱在他胸前,安安静静地闭眼睡觉。
利亚姆的心脏再次加快跳动,这次确实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比起之前迫切想得到,这里更像是想守护她。
这段时间,乐澄学习确实比较辛苦,整个人沉郁不少。
他明白之前的被诽谤的事情,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乐澄。
她对学习更加执着了。
利亚姆看着她成天埋头学习,才出此下策。
卢米学姐打着哈欠,轻轻巧巧地跳出来,跟着利亚姆,回到乐澄的卧室。
等走到窗前,放乐澄下去的时候,利亚姆动作极其温和。
卢米:这样的温柔,你从没有对我流露过。
帮她收拾了凌乱的书桌,合上窗户后,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才走出去。
他看了一眼乐澄那张床,感觉一个人睡,还是太空了。
他去洗今晚第三次澡了。
沐浴露,还是要打的-
乐澄很久没睡过这么好了,醒来觉得浑身懒洋洋的,特别舒服。
以后累了就玩玩利亚姆,非常解压!
她拖着慢悠悠地步子,这是利亚姆帮她取的,她主要是从门口挪动到客厅。
这是她在网上买的厚衣服,等了一个月,才送到,好在赶在降温前,不然她就要披着床单上学了。
乐澄抖开衣服,穿上身后,发现可能有点大。
她站在镜子面前,踱步打量自己,琢磨着穿厚点应该就会撑起来。
利亚姆站在乐澄门口抱胸,看着她像一只神气的小猫,研究自己的扮相。
他之所以站在乐澄房间门口是有原因的。
利亚姆最近在计划给乐澄的卧室铺地毯。
因为他发现乐澄有时不穿鞋子,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尤其是在复习的时候。
虽然房间地板很干净,但是天气一冷,这样很容易感冒。
德国的冬天非常漫长,既然改正不了乐澄,他就只能尽力为她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乐澄并不知道利亚姆铺地毯的原因。
因为他不仅给自己铺了,还给他的卧室也铺了。
利亚姆给自己房间铺地毯,也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只有卢米学姐的卧室,还是那个米色的猫窝,一成不变。
虽然利亚姆总是不假辞色,但是卢米是这个家吃的最健康的存在了。
利亚姆有时会吃乐澄吃剩的垃圾食品,然而卢米只能吃利亚姆精心搭配的猫粮和各种补剂。
争取养出一直油光水滑,身强力壮的猫咪。
但卢米学姐,从来不是个听话的猫咪。
它绕着乐澄的左脚打转,尾巴在空中摇晃,企图唤起乐澄对它的关注度。
利亚姆铺完出来,又热得重回夏天。
他干活的时候,穿着一个紧身得背心,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修水管工,在女屋主的目光下,仔仔细细地展示自己的身材细节。
希望得到来自对方的肯定。
他一定不会想到,这么多年的健身成果让他成就感最强的居然是看到乐澄赞叹的眼神。
他看着专心致志地试衣服的女孩,一门心思夺取关注的小猫。
利亚姆得出一个结论,要把这一大一小饲养得健康、活泼一点也不难,只需要他投出百分十七十的精力。
然后收获却非常丰盛,真是十分划算,这是他不能对外人炫耀的宝物。
成就感比他十八岁那年换欧洲骑行结束后,站在柏林街头拍照还要满足。
他已经完全代入了他们的婚后生活。
也许像这样幸福。
不,一定比现在幸福,至少他不会被钓得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能做点合法的事情。
乐澄纠结半晌,对两件风格迥异的衣服有些为难,不知道应该留下哪件。
她朝利亚姆蹦跶过去,三百六十度环绕了两圈,难得地请他给出意见。
利亚姆故做认真地观察着,其实觉得没什么不一样,但他表现得十分严肃。
拉开乐澄的胳膊看看,又帮她抖抖衣领,拽拽衣角,仿佛是什么专精时尚的人。
乐澄仍由他摆弄自己,该抬胳膊就抬胳膊,该转圈就转圈,争取连表情都要一样。
利亚姆玩起了换装游戏,磨磨蹭蹭半小时,终于得出宝贵结论。
“两个都可以留。”
乐澄瘪了瘪嘴,不高兴了。
“但我觉得这件外头更好看一点,它……”利亚姆挑了个乐澄也许更喜欢的衣服,绞尽脑汁地想理由,“它更百搭。”
“真的吗?”乐澄哒哒哒跑到镜子面前,又开始比较。
“算了,都留下吧,等了一个月了。”她嘟嘟囔囔宣布了结果。
利亚姆对此毫无怨言。
甚至为她听取了自己第一个意见而暗爽。
他还买了厚厚的袜子,为满足乐澄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习惯而作出方方面面的考虑。
毕竟,照顾一只猫和照顾一个人类都需要考虑周全。
利亚姆把洗好的袜子拿到乐澄的窗边,建议她立刻换上这双香香的、软软的、暖暖的袜子。
他主动到乐澄都不好拒绝她,一脸就是要服侍你的强硬。
利亚姆坐在新换的地毯上,坐姿随意。
乐澄就面对面坐在对面床上,腿搭在窗边,胳膊向后撑着床垫,垂下的一只腿已经被利亚姆握住了脚腕。
她耐心地看利亚姆为她服务。
利亚姆换完一只脚,就把那条腿搭到自己的肩膀,非常顺手。
等她完成这个小任务后,乐澄两条腿都搭在利亚姆的肩膀上。
床挺高的,这种动作一点也不别扭,双方也不别扭。
乐澄:和翘二郎腿一样舒服。
利亚姆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女孩,喉结微动,又升起一种类似昨晚的焦灼之感……
乐澄捧起他的脸,把所有的散发顺到耳后,手指在面颊摩挲,感受着手下的皮肤温度逐渐上升。
她总有点破坏的欲望,忍不住按住了他的眉骨,微微用力。
“不许伸手!”他的手刚碰过自己的脚,现在又想来捏自己。
利亚姆再次开始忍耐,感受着脚跟在他的腰那里一点一点。
他坚硬成一堵墙。
乐澄弯下脖子,在距离利亚姆脸十厘米的位置,在利亚姆包含期待的眼神里,停下了。
送出一个温柔的飞吻。
利亚姆额角青筋迸出,他猛地挺起腰。
乐澄非常随便地倒在床上,她料定利亚姆不敢对她做出什么。
然而,利亚姆含蓄地伸出两根手指,解开外衣,隔着一层薄薄的打底内衬,亲在乐澄的肚子上。
力度很重,像是压抑已久。
第28章 第 28 章
乐澄感觉从那一点开始, 扩展到四肢,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浸透。
天花板是空白的,此时也闪耀着奇异的波纹,她躺在床上, 也像是躺在雷克雅未克黄昏的街头, 眼前的一切, 都让人目眩神迷。
她的眼珠里涌上来一股热意, 合上眼睛的那一刻, 感觉被自己眼珠烫到。
乐澄感觉自己腰椎已经失去了功能性,也许是她的意志太过薄弱,连骨头都软了下来。
利亚姆亲了一下, 又忍不住吸了口气, 他不懂乐澄身上那种气息到底应该怎么形容,但是让他迷醉。
可以再来一下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帮她穿了两只袜子, 亲两下不过分吧。
这里想亲, 那里也想亲。
他对这具身体,爱不释手。
然而这里的每一处, 都没有他的地盘。
利亚姆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了,但他的内心又分明压抑着欲望, 他不敢和乐澄对视, 怕叫她看清自己眼里的不甘。
爱与欲, 在他的身体翻滚。
他猛地站起来, 箍着乐澄的腿搭在自己腰间。
阳光透过窗户, 打在他的后背,他慢慢弯下腰, 一点一点靠近。
乐澄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接近, 不自觉睁开了眼。
她被他身上的气息所感染,伸出双手,捧着利亚姆的脸。
微微撅了下嘴,变化的幅度也许只有一毫米,但是也躲不开利亚姆的注视。
他毫不矜持地献上了自己-
事后的乐澄这样总结——也就是年纪到了。
成年这么久,总该干点成年人能干的事儿。
她捂着嘴巴,心里不全是愉快的。
照理来说,她不该这么快动心。
他们两个是没有未来的。
短暂的交汇之后,是长久的背道而驰。
始于生理性的喜欢很容易会被遥远的距离熄灭,她坚信这一点。
当然可以毫不顾忌地吊着利亚姆,他是自愿的,自愿地承担一切家务,自愿地照顾她,自愿地付出自己。
反正她明年是一定要回国的,连老师的邮件她早早地就确认了。
是真的没有未来。
猫咪踏着步子,缓缓地走进来。
卢米:该我出场了,我是完全可以陪你回国的。
乐澄捏着猫咪的小肉垫,短短几个月,它身上的小猫气淡了很多,有点像真正的猫科动物。
她的嘴巴还有点肿,一天都没好意思出去,连饭都是某人卑微地端进来,她才吃的。
家里虽然只有两个人类,却又六只眼睛,实在可怕。
她尝试和林琳倾诉这件事,林琳苦口婆心地说:
“趁热吃!”
乐澄:真的吃不下了!
她看着从未如此娇嫩欲滴的红唇,忍不住舔了一下。
没味儿。
那副还没完成的画依旧在利亚姆房间里,她想去拿回来,又觉得尴尬。
拿回来不行,继续画完也有点怪,她真的要抱怨利亚姆这个日耳曼魅魔了,搞得她耽误了自己的正经事。
烦恼的时候就想学电视里的女主,揪一叶子来替自己做决定,眼下自己能揪的,只有怀里这个小东西身上的毛了。
但它本来很能掉毛了。
唉。
第二天还得是睁开眼睛,忍耐度过。
上学期比赛的结果出来了,他们取得了不错的名次,莱昂极力邀请他们去利亚姆和乐澄这里聚餐。
聚会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
她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和莱昂一起对着利亚姆感恩,她就有一种想晕倒的冲动。
利亚姆已经在准备食物了,他的厨艺已经不是上次莱昂吃的那种水平了,不仅不让莱昂身心不适,还让他生出留恋往返的欲望。
莱昂:“你们那个室友不来了,能不能让我一起合租。”
利亚姆脱掉身上的围裙,自顾自地走出了厨房,不听这鸟语。
“哎!我说真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他追着利亚姆走,利亚姆追着乐澄跑,她又不好好穿鞋。
莱昂他们买了很多酒来,堆在桌子上,层层叠叠。
卢米趴在最上面,人类恭敬地把它抱下来,已经迫不及待要喝这些被猫咪祝福过的酒。
乐澄也有些跃跃欲试,她上次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喝到一种啤酒,特别好喝,貌似还有点桂花味。
她显然已经忘了上次自己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了。
莱昂看热闹不嫌事大,不顾利亚姆反对的眼神,直接把那瓶酒放到乐澄手边,殷切地帮她打开盖子,一切服务的举动非常丝滑。
他玩的时候,都不会去想后果,所以踩着利亚姆的忍耐线上也毫不畏惧。
乐澄抿了一小口,又发觉自己这是在喝啤酒,不至于这么小心,又豪迈的大口吞咽。
确实很好喝。
她诚邀利亚姆也喝几口,就不会这么严肃地看着她了。
利亚姆用她的杯子,倒了半杯,一口气喝完了。
乐澄有点复杂地看着自己特地淘的好看杯子,利亚姆不嫌弃自己她表示无所谓,但她也要用这个杯子喝的呀。
她有点嫌弃他啊。
利亚姆读懂了乐澄的欲言又止的眼神,他从前还是很有边界感的,但最近一直对于这种隐形的边界暗暗试探。
利亚姆舔了一下嘴角,绕有深意地看着乐澄因为不满微微嘟起来的嘴,上面的唇珠还有点肿。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了,乐澄脸突然就红了。
看着江泓瞄过来的好奇眼神,她用手掌给自己脸颊扇风降温,打哈哈:“上头了,呵呵。”
利亚姆倒是淡定地收拾地开瓶盖。
他把莱昂开过的那瓶丢到角落里,在乐澄面前摆上自己刚刚开封的酒瓶。
莱昂:还没喝就醉了。
这么没人提议要玩点什么小游戏,大家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等利亚姆把卢米学姐放到乐澄的屋子里后,发现自己开的那瓶酒乐澄已经喝完了。
她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听周围人说说话。
原来大家都有相同的感受。
江泓也喝了点,看起来没那么内向,惆怅地说:“明年我就要回国了,和女朋友异国恋三年了,感觉……,后面还得在这里读博,不知道又是多少年。”
他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
大家对于学业和事业的焦虑一下转移到感情方面了。
七嘴八舌地安慰江泓,江泓一脸苦涩,清秀的脸现在被酒精熏成了红苹果。
乐澄突然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感情,她又豪迈地喝了一大口。
莱昂拍着江泓的肩膀,“不行就算了吧,异国恋确实很辛苦啊,都是在为难彼此。”
江泓没说话,利亚姆一巴掌打在莱昂的胳膊上,“闭嘴。”
利亚姆认为江泓明显就不想结束,莱昂这种劝人分手的行为实在可恨。
他建议江泓要么就回国去读,要么让女朋友也来这里读书或者工作,人又不是死的。
江泓脸还是苦巴巴的,似乎觉得利亚姆的话有些异想天开。
但利亚姆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选择,才建议他这么做的。
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
乐澄心有哀戚,估摸着利亚姆不敢拦着她 ,又偷偷摸摸地挪来Esme面前的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真好喝啊。
她想去给咪咪分一点。
利亚姆看着乐澄端着杯子,脚步坚定地走向卧室,一边走一边还在自言自语。
一时顾不得和莱昂辩论,起身跟着她离开。
莱昂和江泓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无语。
乐澄进屋后,立刻锁定猫咪的身影,快步走到它跟前蹲下。
“咪咪!嘬嘬嘬!喝小甜水儿来~”
利亚姆第一个想法居然不是——她果然喝醉了。
他在想,乐澄刚刚还在嫌弃他用了她的杯子,现在却用自己的杯子给猫咪喝酒。
自己难道比不过那个会舔自己屁股的智障猫吗?
他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居然在嫉妒一只绝育过的猫。
卢米脚步轻巧又优雅,一点一点走到杯子前方,感觉到那里散发的强烈刺激气味,本来有些好奇,探下头的一瞬间,被子就被利亚姆夺走了。
乐澄还有点呆。
“哎,好孩子,杯子怎么还一口吞了呢?”
她动作迟缓地按压小猫的肚子,企图找出自己的杯子的形状。
“天哪,你把杯子已经消化了吗?”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可见是醉的不轻。
利亚姆喝完那杯酒后,嗓子还有点辣。
他径直抱起蹲着的乐澄,抱在怀里后,又不想出去,磨磨蹭蹭,乐澄还傻兮兮以为自己蹲在地上。
他感觉他们身上都散发着同一种味道,不是他故意和乐澄买同一个味道的凝香珠,也不是同一个味道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都是一股浓郁的酒味。
他还是放下了乐澄,因为外面有很多朋友。
他也蹲下来,看着乐澄抚摸着虚空的猫咪,嘴里还在嘬。
“你……”喝醉了吗?
但他看到乐澄听到他说话后,微微扭开了身体,逃避似地朝着另一边摸来摸去。
他也跟着转了个圈。
但乐澄再次饶过他的方向,逃避的意味很明显。
利亚姆强势的握住那副单薄的肩膀,“你躲我?”
他皱着眉头,明明蹲下来也比乐澄高出许多,但流露出委屈的气息。
乐澄没说话。
他身上酒味好像更加浓郁了,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了乐澄。
两人的气息逐渐融为一体。
“因为江泓的话?”
利亚姆忍者委屈和怒意,把她拢到自己怀里。
“我和他们不一样。”
是我的,就别想走。
他箍得很牢,那杯刚刚喝下去的酒好像此刻在利亚姆的身体里蒸发了,酒气入侵大脑,他好像也有些醉了。
第29章 第 29 章
被怀疑的感觉并不好受, 利亚姆此刻非常不爽。
乐澄自闭得像个小蘑菇,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人叫我及时行乐,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下巴一点一点地, 下一秒就要栽倒似的。
“还有半年多我就得回国了, 分开也很方便。”
利亚姆抬起她的下班, 一字一顿地说:“分、开、也、很、方、便?”
他喘着粗气,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朋友们都在一墙之隔的客厅, 透过这堵墙,利亚姆前一秒还能听到莱昂张狂的笑声,此刻却觉得一切都失去了存在的感觉。
连怀里这人都非常遥远。
乐澄没说话, 她本来就是醉得有点分不清现实了。
利亚姆:“我知道你胆小、花心、没那么感兴趣的事情容易三心二意、不计后果。但是……”他顿了一下, “但你也很执着,你没哭过, 没抱怨过, 你熬到三点也要做出自己满意的效果。”
利亚姆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不对我有点信心, 不对我执着呢?”
乐澄困恹恹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利亚姆觉得乐澄这就是在装傻, 他什么心思还不明显吗?
他都要把自己的财产公证的合同打出来给她看看了。
利亚姆看起来很生气, 乐澄勉为其难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捏捏耳垂, 有捏捏脸。
她的手微凉, 柔软地在利亚姆脸庞上摩挲。
利亚姆对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恨的心痒痒。
乐澄摸了会, 定定地看着利亚姆,随后手一用力, 就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勾下来。
脖子伸直了也够不到,利亚姆倒是急得不行,被乐澄反手拍拍脸,他就跪在了他亲自挑选的毯子上。
乐澄贴上去,他像只野兽似的,喘息声很粗,浑身热腾腾的。
乐澄像是在玩,她不怎么认真,力度也软绵绵的,吊着利亚姆,让他浑身发痛。
他只要一主动,乐澄就会拍她的脸,让他硬生生地像个玩偶一样,在她手下任由摆弄。
她吸了几口,觉得这里的味道并不如被子里酒,就逐渐往下。
她几乎没见过利亚姆的胡子,他把自己收拾的很好,乐澄嘬了一下喉结,还是没味儿,她就想不吃了。
利亚姆手掌拢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毯子上,终于缓解了心头的燥热。
乐澄的体型比利亚姆不止小一圈,利亚姆完完全全覆盖了她。
他们的距离为零,利亚姆能感觉到身下的呼吸起伏。
他把头埋下去的一瞬间,一只暗中监视已久的生物跳到了他头上,顺利把利亚姆头砸下去,牙齿磕破了乐澄的嘴唇。
乐澄刷的就流了两滴泪,表情还是懵懵的,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利亚姆真想把这只叛逆的猫丢了!
他看着乐澄呆呆地舔掉嘴角的血珠,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扶起来。
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想帮她的伤口消毒。
坐在客厅里的一众朋友看着他们,吃瓜的姿态很明显。
江泓喝了点酒,大脑不太清醒,直接问:“他们这是在谈恋爱吗?”
莱昂捂住他的嘴,刻意地假装害怕,“别问了,这个不方便说的。”
江泓眉头皱一块了,看着利亚姆,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就没有再说话。
其他人并不如莱昂和利亚姆那么熟悉,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就琢磨着散场了,莱昂送走了江泓,就跑回来了。
他义正言辞地对利亚姆说:“从今之后,我将站在蒋跃那边。”
他的本意其实只是觉得这俩人黏太紧,直接套用现成的例子开个玩笑。
没料想到这是彻底触碰到利亚姆此刻的禁区了。
利亚姆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和乐澄一个国籍的异性,蒋跃更是重中之重,会被他绑到十字架上处以极刑的存在。
对情敌温和,就是对自己恶毒。
利亚姆现在需要对莱昂进行赶尽杀绝,尤其是听到乐澄嘴里嘟囔着:“蒋跃?”
好像已经在思考这个人了。
室内温度偏低,利亚姆不悦地站在柜子面前,思考着前不久看到的异国情侣问答,他对自己的中国生活已经很期待了,但是没想到,乐澄都没这个打算。
“还是利亚姆胸肌大。”
乐澄嘟囔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利亚姆没想着就很轻易放过莱昂和乐澄的,但此刻,他怨气确实消散了些。
而对友人的怒意加重。
他也点醉了,看着莱昂的脑袋,总疑心他的脖子上架了猪首,这亲自需要验证。
莱昂看着利亚姆看着他的头,像是看悬浮的足球一眼,在他走过来的那一刻,立马转身就跑了。
比较他的头不是皮球,当然也不是猪头。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喝醉的人和一只好奇的猫咪。
现在把乐澄放到她的房间里是不合适的,她不换睡衣是绝不肯上床的,虽然这套家居服也很干净,但乐澄就是瞎讲究。
利亚姆再次端起地上的蘑菇,一直端到自己床上。
他为自己换上了睡衣,然后才坐到乐澄旁边。
他们并排坐在利亚姆的床沿上,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易察觉的亲密。
利亚姆小心地取下乐澄的发圈,让头发散到肩膀上。
他捏起一缕仔细的观察,连指尖也染上了发丝的香味。
“你想睡觉吗?”
乐澄点点头,准备脱衣服。
利亚姆制止了她,这不太礼貌。
乐澄:“你要帮我脱吗?”她非常大方地松开了手。
“我刚刚偷看你换睡衣了,嘿嘿。”她认为这个比较公平,欣然同意利亚姆暗含的“要求”。
利亚姆手指僵硬,指尖触碰到她脖子的血管,随着心跳,一点一点起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利亚姆现在觉得自己可能醉了,因为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完全想不出子要说什么。
“你这是害羞了吗?”乐澄喝醉的时候,什么胆怯羞涩都不见了,变得直率。
这股直率让利亚姆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前几天有位男同学和我搭讪,想约我课后去喝咖啡。”乐澄话题一转,开始聊天。
利亚姆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他僵硬的手指再次有力。
“我本来想问他,你胸围是多少呢?”乐澄表情非常得意,“虽然看起来也很不错,但我觉得他肯定没有117。”
利亚姆松开了抓着乐澄领口的那只手,那块布料立刻松散地敞开,捏皱了但却逐渐舒展,敞开一片雪白。
利亚姆利落地扯掉了自己的睡衣,趴到地上,做了二十个俯卧撑,等到肌肉充血后,皮肤变得微粉。
“你再仔细看看。”利亚姆抓起乐澄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腹。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矜持了,外面的歪瓜裂枣才会冒出来。
说实话,利亚姆不觉得学校里有谁的身材比他好,他很想告诉乐澄,自己这样的已经算是极品了,但又怕破坏自己谦逊的形象。
“可是我的胸围还不到100。”乐澄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你这样的我需要多看看。”
利亚姆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热,可是他已经脱掉了上衣,再脱下去可能不太好。
乐澄可怜巴巴地说:“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要是捏一捏,我感觉对我以后画人物会有很大帮助。”
利亚姆立刻跪在乐澄身前,他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是这不妨碍他要满足乐澄的需求。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都怪男人。
乐澄把两只手都放上去了,“你很特别,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孩,你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孤独感,别人都看不出来,但我知道虽然你表面上是冷静的,但内心是孤独的,是破碎的,对了,我还想摸摸腹肌。”
利亚姆眼睛红红的,立刻站起来了,乐澄把头埋在上面,觉得利亚姆最近香香的。
两个喝醉的人,都有些不顾自己白天的人设了。
从利亚姆的角度看下去,实在是有些让他心跳加速,想移开眼睛,但是脖子不听使唤。
“我可以看你吗?”他礼貌地问乐澄,暂时闭上了眼。
乐澄大方点头,鼻尖蹭过腹肌,又被她爽到了。
利亚姆立刻睁开眼,扫描眼前的一切。
乐澄没个正形,贴在利亚姆身上,“我以前看韩漫的时候,里面的男主都是双开门,大冰箱,看着不像地球人。”
她瞟了一眼上方鼓鼓囊囊的部位,感叹似地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就挺漫画的,虽然你开始很讨厌吧,还不喜欢我。”
利亚姆捧起乐澄的脸,感觉自己被冤枉了,以往淡定的风度一扫而空,连忙解释:“我没觉得不喜欢你!”他说着说着觉得两人直接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直接捞起乐澄,把她挂在身上,用手托着她的大腿根,乐澄很流畅地用腿圈住他的腰。
“我那时其实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同校的。”可那时候话说出来,就像是觉得她不怀好意,故意混进来。
“我之后看了你好几眼,可惜那是总有别人和你搭讪,你也不是很喜欢我的感觉。”利亚姆语速很快,说的时候确紧紧地盯着她。
他那时第一次看见乐澄,心里就觉得有点慌张。
本来是去莱昂家吃饭,因为他爸妈出国前和他大吵一架,他心情很不好。
又被莱昂拉去徒步,穿着休闲的短裤,还要装作淡然。
看到乐澄后,第一眼是真的觉得她有些好笑。
那次徒步活动,本来就是莱昂想着搞点活得,让同学熟悉起来,大部分人抱着社交的心态来的,乐澄却打扮得像是来比赛。
幼稚?
也许有点,但他还是觉得很不一样。
他看着她慢悠悠地爬山,还把自己的登山棍让给旁边的女生,自己倒恨不得手脚并用,看得入了神,等他发觉腿上的刺痛时,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被蜱虫咬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蜱虫咬,心情很烦躁。
没想到在诊所也碰到了她,她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拿着手机眉飞色舞,像是在和朋友说他的笑话。
两个人都一瘸一拐的。
这些话能对现在的乐澄说吗,显然是不行的,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小傻子。
他叹了口气,转而问她:“双开门和保温杯是什么意思?”
乐澄就是喝醉了,口无遮拦,她圈着利亚姆的脖子,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是双开门,夸你肩膀练得好。”
“那保温杯呢?”
乐澄撑起头,和他面对面。
“保温杯就是你现在顶着我的地方。”
话音一落,两个人的脸颊都变红了。
两人默契地移开视线,又碰到一起。
乐澄觉得利亚姆的手掌好烫好烫,她有些不舒服的扭动。
利亚姆抱着她,直接扑倒在床上,不过是他垫底,乐澄躺在他身上。
两个人黏黏糊糊凑在一起,话题早就偏到百八十里外,利亚姆的负面情绪暂时被安抚了。
“我想亲你。”
“你应该说清楚,想亲哪里?”乐澄眨着眼睛,双手又开始不怀好意的移动。
利亚姆把脖子蹭到她的脖颈前面,缓慢地摩挲,嗅着她的味道。
“我们现在是在交往了吧?”
乐澄有点痒,笑出了声,“我听不懂。”
利亚姆狠下心咬了一口,那里立刻变红,在莹白的皮肤上特别明显,他又心疼地舔了几下,那块变得湿漉漉的。
“我不管,就是这样。”利亚姆少见的有些孩子气,“反正你已经得到我了。”
“什么意思?听不懂?”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乐澄还会装傻。
他们叽叽咕咕说了很久,才睡着,搂在一起,也不嫌热-
第二天一大早,莱昂被电话吵醒,今天早上没课,他关了所有闹钟,就是想睡个好觉。
他烦躁地接起电话,对面的女声温和:“你好,是利亚姆先生吗?”
莱昂愣了下,“怎么了?”
“您预约时间已经过了,什么时候带莱昂绝育呢?小狗长得很快的。”
天杀的利亚姆!恋爱脑才应该绝育!
第30章 第 30 章
恋爱关系确定的含含糊糊, 利亚姆的心情也朦朦胧胧。
早上他们被猫抓醒,衣衫凌乱,利亚姆只穿了睡裤,现场非常成人。
卢米学姐饿坏了, 蹲在他们中间, 一顿乱叫, 叫醒了两个装睡的人。
利亚姆看着对面的人, 两人的距离不足十厘米, 乐澄能感觉的对方温热的呼吸,但她还是紧闭双眼。
利亚姆看着掩在眼皮下灵活的眼球,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直接跳下床, 也没有披上外衣, 去给猫咪铲屎喂粮。
乐澄面朝着枕头,企图捂死自己。
她有点羞愧, 还有点儿羞涩。
酒精可真是个好东西, 能让人面目一新。
可惜距离死亡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被利亚姆搂起腰, 救下来了。
他手臂很粗,肌肉微微用力就鼓起来了。
利亚姆:“要我抱着你去洗漱吗?”
乐澄闭着眼睛, 看不到就当作不存在, 发丝丝丝缕缕贴在皮肤上, 心底也觉得痒。
有只手温和地拨开那些惹祸的黑发, 然而拨开后, 发丝散下去,胸口和脖颈一片雪白。
利亚姆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避嫌。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的领口系上扣子, 又把她移到自己腿上,动作轻柔, 乐澄险些又睡过去。
她用力分出一缕心思关注利亚姆的一举一动,感觉衣服领口被合上的那一瞬间,脸颊蒸腾出红晕,违背主人想要低调的医院。
利亚姆看了好一会,才低声说:“再不醒来,我就要亲你了。”
乐澄刷地睁开眼,目光清明。
利亚姆的眼神里遗憾中又透出心知肚明。
她莫名又有点羞愧。
不是不想亲,一大早没刷牙洗脸,感觉很不卫生啊。
她慢吞吞地从利亚姆身上下来,他的上半身依旧赤|裸,然而坦然的态度又是这一切不添加任何情色意味。
他跟着她去洗漱,在要洗澡前,终于被乐澄赶出去。
利亚姆眉头紧蹙,不舍地去做早餐。
乐澄头发没吹干就出来了,利亚姆还在和那个没有成心型的煎蛋作斗争。
“你今天有课吗?”
利亚姆端出盘子,边走边问。
乐澄点点头,“但是这节是网课,我本来打算去自习的。”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她一只脚站在光里,面带思索地安排着自己的行程。
他有种只有自己陷进去的感觉。
利亚姆走到乐澄面前,把她抱到一旁的桌子上,亲了下去。
他的吻技也许是他掌握的技能中,最给他的扣分的存在,横冲直撞,全无半点风度。
酒醉时感觉不到牙齿按在嘴唇的痛感,而此刻唇边那尖锐的冲击让乐澄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她直接推开了利亚姆。
脸上还带着一点怒意。
感觉自己刚刚被咬了。
利亚姆还沉浸在亲密交流的幸福中,被推开还下意识的凑过去,脸上带着被打断的不解。
“好痛,你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她原本嘴唇就被他磕破了,现在又来。
但她还是贴在他身上,胳膊环在脖子上,亲密地抱怨。
利亚姆擦掉她嘴边的水渍,沉默地看着她。
他双手捧起乐澄的脸颊,喃喃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感觉到吗?”
他表白的话说过无数次,却一次也没听到来自她的反馈。
连似是而非的应答也是在酒醉后意乱情迷中做出的。
乐澄自始至终都没做出什么承诺,反抗得不是很明显,接受的也不太干脆,她一直表现得都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乐澄不太明白利亚姆是怎么把这样一个应该甜蜜的事后清晨的氛围搞得这么幽怨,他看起来虽然还是那个锋利的人。
“我是要回国的啊。”乐澄很认真地说,“我不会留在德国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利亚姆凝视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呢?”
乐澄感觉桌子冰凉,不太舒服,桌沿像是变成刀锋,下一秒就能把她割的鲜血凌厉。
乐澄也很难过。
其实要是不说清楚,大家会过的很开心,现在这个场面,像是把之前甜蜜的画布接下来,底下是凌乱、不平整的墙面。
“所以,就这样也不行吗?”
利亚姆紧接着追问:“哪样呢?”
于是房间里沉默了。
“可以拥抱、接吻、甚至是上床,但是不算情侣,连朋友都不是,是吗?”
他的视线里带着平静的审视,似乎是冷静的。
并不算温暖的阳光终于也照到了他这里,但房间里还是冷冷的。
“你一直就没想过和我在一起,其实也没有相信过我,是吗?”
乐澄想把头埋在他的颈弯,她觉得眼睛涨涨的。
利亚姆却躲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回避她的需求。
他把乐澄的手放下来,又把她抱下桌子,动作仍然是十分轻柔,但罕见的带了些距离感。
“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吧。”
他转身厨房,把热好的牛奶放到煎蛋旁,进了房间,进房间的前一秒,他的步子顿了下,“记得吃早餐。”
乐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利亚姆用水果刀笨拙地雕琢成心型,还给她挤出番茄酱,记得她非得蘸着番茄酱才吃鸡蛋的习惯。
她突然很委屈,他也没想着等她回答啊。
那些东西最后还是在无人的客厅里慢慢变凉。
和他们之间沉寂下去的关系一样。
她没有再在家里自习,他也不在客厅里健身,卢米也很懂事。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他们碰面的机会少了很多。
大家都很忙,不仅她明年得回国,利亚姆明年也要毕业。
没有他可以制造的碰面机会,两个人真的就没怎么再见。
莱昂看着一如既往自顾自埋头学习的乐澄,又想到变得十分刻薄,脾气暴躁的朋友,万分疑惑。
前几天不还干柴烈火的把嘴都亲烂了了吗?
这两天怎么就和陌生人似的,见了面都不说话,搞得他也很尴尬。
他看着和乐澄同桌的男生,暗想,利亚姆脾气再闹下去,女朋友就真成别人的了。
他怎么只顾着自己生气,忘记关注情敌呢。
莱昂想到了林琳,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也会聊聊。
但是林琳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
莱昂有点为难,他总不可能真跑去绝育逗这俩人开心吧。
他真是烦够这些男男女女了,贴在一起的时候碍眼,躲开的时候,又觉得难受。
乐澄虽然表面上非常稳定,但她本人对社交、对人际关系的一切都很生疏,她没办法忍受这种情况。
不是非要等利亚姆低头,她只是没办法在这种冷淡的环境里待下去了。
瑞安也不怎么说话,他最近老是主动坐在她旁边,乐澄也不好主动离开。
她就是乐澄之前喝醉,和利亚姆说的那位身材略逊一筹的男士。
她当时可不是逞强,确实有这么一个孜孜不倦出现在她生活里的男同学。
说起来,自从和利亚姆牵扯不清后,她的桃花运就变得好得不得了。
接二连三都有人试图勾搭她。
电子算命软件告诉她,利亚姆虽然不是她的正缘,但也算她的贵人,说不定她真就借此认识真正的另一半了。
乐澄对此半信半疑。
她某个软件突然打不开,心情更糟了。
瑞安微微靠近,“我也有过这个问题。”他看起来鼓足了勇气,说话也很慢。
乐澄原本想自己想,但也没有让别人难为的兴趣。
她看着瑞安替她操作,碰到她鼠标前甚至还问了她的意见。
边界感非常足。
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乐澄表现得很感恩,顺手递给他一颗糖,就去写作业了。
莱昂看着站在窗边,一脸阴郁地盯着这个方向的某人,无语地眨了两下眼睛。
这是在干嘛。
莱昂敲敲窗子,利亚姆还是没注意到他。
利亚姆十分钟之前发消息给他,说找他吃饭,于是冠冕堂皇地来了。
莱昂虽然知道他肯定是忍不住跑来看人家了,但没想到现场还能更尴尬。
他只好推开窗户,“利亚姆,你要进来吗?”
莱昂的声音不算小,瑞安都下意识地看过来,只有乐澄动也没动。
利亚姆走路带风,站在门口冷脸,他是不会进去的。
莱昂只好收拾好东西,走出去。
他们两个人平常虽然不至于嬉戏打闹,但走在一起还是会聊天的,然而此时却只有一片寂静。
莱昂忍不住问:“你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身材好像也不错。”
利亚姆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
“哪个男生,我没注意。”他皱眉,“是前面那个穿白色短袖的吗?”
“身材一般,但确实勇气可嘉,还敢出来见人,这种天气穿紧身T,谁能不懂他的意思。”
“真是可惜,看起来真像一直大型犬站立,。”
莱昂沉默,有些人破防了。
他转而提起另一个绝对会让利亚姆气绝的消息,“我听说乐澄要搬家了?”
利亚姆本来还想点评点什么,闻言直接站住。
他侧头,脸色已经不能说是阴沉了,“你说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好像忍不住了。
乐澄确实有这个计划。
是她上学期申请私人宿舍的结果终于下来了,这学期她可以住进去了。
通过宿舍委员的审核就可以住。
她还在犹豫。
一方面是,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和利亚姆的问题,在一起半年,然后分手?
另一方面是,她没办法忍受这种相处,她讨厌冷处理也害怕这种事,让她一遍遍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乐澄经此终于明白,现实的人际关系绝不像动漫里那样,一页马赛克的内容就能解决。
她无法忍耐了。
只是她还没做好决定,这个家一搬,应该就是彻底和利亚姆掰了。
虽然但是,其实也还好,她告诉自己,生活就是这样,来来往往,没什么大不的。
瑞安约她一起去图书馆,乐澄拒绝了。
她抱着书觉得回家了,据她所知,利亚姆今天下午应该不在家,他中午应该和莱昂吃饭,也不回来。
这样一来,尴尬好。
她得先去一趟超市,买点吃的,由于最近吃的十分糊弄,人瘦了三四斤,再不用心投喂自己,就要蒸发了。
三四斤牛肉也得好几十,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还得洗衣服,之前的堆了好几件,今天天气放晴,刚好能晒衣服。
乐澄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毫无间隙,她坚信,只要够忙,绝不会有其他心思。
她感受着头顶暖洋洋的太阳,却还是觉得十分寒冷。
德国的冬天,实在有些太早了,早的让她来不及适应,风也吹得她难受。
电脑是沉的,书也很沉,手里的袋子装满了奶酪面包,也很沉。
她已经好久没怎么提过重的东西了。
乐澄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又十分懊恼。
将此时的不适归因于流失的三斤肌肉,很不得立刻涨回来,然而肌肉和基金账户里的数字一样,掉下去再涨就显得格外困难。
喜欢利亚姆,真是一件性价比很低的事情。
乐澄心情不是十分明媚,她回家后,更烦躁了。
因为预估出错,家里有人。
屋外的晾衣架上挂满了衣服,大部分是她昨晚放到脏衣桶里的。
还有她贴身的衣服。
看到浅色的吊带摇摇晃晃,她禁不住走进去。
利亚姆转过身来,他洗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乐澄:“你为什么要洗我的衣服?还要洗那些……”那是她自己的工作。
利亚姆站得随意,裤子上还有水印,“那些是我手洗的,没有丢尽洗衣机。”
“我叫你洗了吗?”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乐澄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不能洗吗?不让我洗要让谁洗?洗干净你好打包带走是吧。”利亚姆一步跨到乐澄面前,“就这么没耐心吗?这就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了,他能给你做饭、拖地、洗内衣吗?他能帮你了解人体吗?”
最后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质问:“你不是说他的身材不好吗?你不是喜欢117吗?你后悔了?你骗我?”
乐澄手里的袋子丢在了地上,太沉了。
而且,利亚姆再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