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苏栀护住越甜甜,双目灼灼看向李艳艳的两个家长。
李艳艳的父亲是个长着三角眼的中年男子,瘦的要命,头发非常的稀疏,甚至有些地中海的感觉,他的面相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的不适。
而李艳艳的妈妈看起来比李艳艳的父亲还要高上一个头,身材也要更加的壮实一些,面容因为多年的劳作而稍微有些粗糙,两条眉毛高高的竖起,脸上带着隐隐的不善。
其实苏栀早晨的时候还和李艳艳的妈妈碰面过,当时李艳艳的妈妈骑着自行车驮着李艳艳,因为是同村同龄好朋友的缘故,李艳艳甚至还对着越甜甜挥挥手打招呼,模样亲昵。
只是万万没想到,只不过一个白天过去,到了晚上接孩子的时候,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偷钱?
苏栀一只手护住越甜甜,冷着脸看向了躲在她妈妈身后的李艳艳,真正偷钱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李艳艳的父母刚才辱骂越甜甜的时候一口一个没有家教,一口一个有娘生没娘养说的那么恶毒,但依照苏栀的直觉来说,真正没有家教偷钱的人,说不准就是他们口中老实巴交的女儿李艳艳。
苏栀冷着脸看向他们:“你说我们甜甜偷了你们的钱,有证据吗?拿出来,不要没有证据就随便的污蔑别人,她还是个孩子,你们没有想过污蔑一个孩子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有多么强烈吗?”
李艳艳的父母听到苏栀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他们讥讽的指着越甜甜的那个漂亮的小书包,表情非常的不屑:“这个书包不就是拿了我们的钱才买的吗,不然你们会有这个闲钱给孩子买这种东西?你们家孩子昨天来我们家玩了那么久,刚好今天她背着这么漂亮的一个书包来上学,而我们家的钱也丢了,不是她偷拿的,是谁偷拿的?”
他们说的振振有词,但实际上真正的证据却丝毫没有,只是用自己的臆想来强制性的把小偷这个罪名安在越甜甜的身上。
苏栀一回头就能看到越甜甜身上背着的那个小书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她没有来时的撕扯,此刻越甜甜的小书包书包拉链都已经被扯开了,连她早上出门时精心系好的两个蝴蝶结都已经被扯散了,看起来非常的凌乱。
这副模样在配搭上越甜甜此刻模样的狼狈,让苏栀的心理怒气越来越加重,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和人争吵起来的性格,但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双上扬着的妩媚狐狸眼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李艳艳父母,她冷声斥责他们。
“你们自己家的钱丢了不找自己家里人问清楚来,反倒来怪我们家甜甜?你们可真有意思,甜甜背着的书包是我和她爸爸亲自上镇子上给她买的,和你们家丢失的钱没有半毛钱关系。”
苏栀难得露出这种冰冷模样,俏脸微寒,周围一些原本因为她妖娆的面容而产生暧昧想法的家长们都严肃了不少。
面对李艳艳父母两个人的压迫,苏栀完全没有胆怯,反而冷着脸继续开口:“如果说我们家甜甜只是背了一个新书包,就要被你们误会是偷了你们家的钱,那你们不妨好好想一想你们家艳艳身上是不是还出现过一些别的陌生东西,比如糖块,比如娃娃,比如小吊坠,比如木雕玩具,比如吃的零食,这些都是她亲自在小朋友面前炫耀过的,村子里的孩子几乎都见过,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过别的小朋友家里玩耍过,买这些东西的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也是偷了别人家的钱买的吧。”
苏栀这话一说出来,李艳艳父母反而有些懵了,因为他们家里不止李艳艳一个孩子,所以很多时候关心的并不到位,甚至有些忽略。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李艳艳有玩过什么娃娃木雕,也没看到过她什么时候买零食糖块吃过,听苏栀的意思,似乎村子里的其余小孩子不少人都看到过李艳艳拿着这些东西玩儿或者吃……可关键是他们根本没有给过李艳艳钱啊。
周围的小孩子们本来就因为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害怕对他们有些反感,此刻看到苏栀对他们的抨击,一个个的都争抢着帮越甜甜说话。
和性格活泼开朗的越甜甜比起来,老拿好吃的好玩的故意在他们面前炫耀的李艳艳着实不是很讨喜,再加上今天这场闹剧,幼儿园的孩子们自然更偏向越甜甜一点。
“对对对,我之前就是看到李艳艳玩的那个漂亮的洋娃娃,让我妈妈也帮我买一个,可是我妈妈死活不同意,我哭了好几天呢。”
“李艳艳老是拿糖给我们吃,只要我们夸夸她就有糖吃,还是非常好吃的水果糖,我们家姐姐她们都没吃过呢。”
“李艳艳之前还给我们不少人看过,她那个小吊坠,挂在脖子上的,超级好看,感觉她好看的东西可多了,像是百宝箱一样,每天都换不一样的东西戴。”
“她之前给我们分着吃的那个零食,我见都没见过呢,李艳艳还说我是个土包子,把我气哭了好t久。”
“……”
好多小朋友争抢着发言,他们对李艳艳早就已经有不少不买了,只不过之前都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他们吃了李艳艳不少好吃的,但李艳艳的性格实在是不讨喜,今天她的爸妈又来欺负越甜甜,小朋友们都没忍住,一窝蜂的站出来支援越甜甜。
他们说的话更加证实了苏栀刚才那段话里的真实度,也让李艳艳父母更加震惊,他们忍不住嗔目结舌,嘴巴张大,难以想象李艳艳究竟是在哪里得到的钱买的这么些东西的,该不会真的像是苏栀说的那样,是李艳艳偷拿了别人家的钱吧……
虽然明知道在现在这个场合不应该对自己的孩子进行质疑,但他们还是没忍住,李艳艳父母下意识的视线落在了李艳艳身上,难以想象自己家这个年纪最小看起来最老实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她该不会真的偷了人家的钱去挥霍,买了这些吃的玩的了吧?!
李艳艳原本心安理得的缩在自己父母身后,看着越甜甜被自己父母指责,虽然她有些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怎么突然之间她爸妈就要因为还债而去奶奶的屋里拿钱,结果一翻,里面的钱已经几乎空了,只剩下零星几张纸币。
因为过于恐惧怕被打,李艳艳面对自己父母的暴怒和疑惑,意有所指的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全部推卸,把偷钱的嫌疑转移到了越甜甜身上。
她状似无意的把越甜甜前两天来他们家里玩耍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捏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越甜甜翻了他们家柜子的事情,果然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了。
只不过她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她的父母居然直接冲来了学校,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笔钱实在是太重要还是因为别的,总之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里大闹了一顿,还对着越甜甜指着鼻子骂,让她还钱。
李艳艳是非常心虚的,甚至不敢抬起头看越甜甜的脸,但没想到的是越甜甜即使是面对了她父母的两个人围攻,也只是倔强的说自己没有偷拿钱,并没有把她告发,明明她应该能猜出来的……
李艳艳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她想阻拦来着,但是看着一脸暴怒的父母还是没敢帮忙,只缩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着越甜甜。
没想到越甜甜的那个后妈会来,也没想到越甜甜的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后妈会那么牙尖嘴利,竟然几句话就把嫌疑重新落到了她身上,还给她按了一个疑似偷窃同村别人家钱的罪名。
面对爸爸妈妈疑惑震惊的眼神,李艳艳彻底慌了神,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不不不不是我,我没有偷拿他们的钱,我没有!”
苏栀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双瞳紧紧盯着李艳艳,看着这个和越甜甜差不多年纪大,却心眼子格外多的女孩子,她表情极为冰冷。
她一步步走进她,质问她:“你没拿别人的钱,那你的玩具零食都是在哪里来的钱买的,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说不准你还偷了不止一家呢,那些和你一起玩的小朋友,你是不是把每一家都进去偷了钱,然后变成零食和玩具,让你拿到小朋友堆里炫耀?”
“你胡说我没有!你胡说!”
百般辩解都无法解释的人从越甜甜变成了李艳艳,李艳艳的模样比当初的越甜甜还要狼狈许多,因为她是真的心里有鬼,周围此刻站着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包括老师和同学,一双双眼睛都紧紧的落在她身上。
李艳艳的心弦绷紧,整个人都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大汗淋漓,连额头上都冒出了不少冷汗,明明是稚嫩的年纪,却眼里没有一丝清澈。
她被一双双眼睛看得压力倍增,旁边甚至还有她的爸妈疑惑的看着她,苏栀更是不放过她紧追不舍询问她:“你说啊,你偷了几家,偷钱是犯法的李艳艳,我们完全可以报警的,这样是犯法的你知道吗,会被抓起来蹲监狱的!”
苏栀这段话彻底击破了李艳艳的心房,她被吓得脸都白了。
……蹲监狱?!
第102章
……蹲监狱?!
李艳艳彻底被吓到了,她年纪又小,没有什么经验,以为真的像苏栀说的那样会被抓起来,然后这辈子都会留下非常难堪的历史,和村子里那些犯过法蹲过监狱的叔叔阿姨们一样,这辈子都要被人在茶余饭后消遣鄙夷。
她实在是有些被吓到了,脸色瞬间煞白,脸上的汗更是一滴滴的往下流,明明天气还没有到春天甚至还有些微冷,但她却整个人热的不行,掌心也开始冒汗。
苏栀还没有放过她,一步步的紧逼她:“李艳艳你说吧,你究竟偷了几家的钱,现在要是老老实实说出来还不算晚,不然真的等警察叔叔来了,你可就真的要进监狱了。”
李艳艳的父母不知道真假,但看到李艳艳那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心里头也瞬间慌了,觉得有可能苏栀说的话是真的,因为护犊子的心性又加之上害怕被周围人看笑话,所以他们一下子护住了李艳艳,脸上强壮镇定:“我们家艳艳怎么就偷别人家的钱了?你有证据吗。”
苏栀冷笑着反问:“那你们当初质疑我们家甜甜偷了你们家钱的时候,你们家有证据吗,这么多小朋友都看到了李艳艳当初那么多吃的喝的玩的,这些难道不是证据吗,我建议和李艳艳玩的比较好的小朋友马上回家找自己的爸妈,看看家里的钱有没有被人动过,如果少了的话可以直接报警,这样才最公正公平,不会诬陷到好人。”
报警。
苏栀一次又一次的说了报警这个词,每一次都把李艳艳的心绪彻底的压迫,让她的整个人都因为过于紧张而不知所措,甚至大脑一片空白。
她满脑子只想着一句话,不能进监狱,进监狱的话这辈子她就完了,而且她本来就没有投那些孩子家里的钱,她没有做的事情,凭什么要冤枉她。
李艳艳哭着挣开自己爸妈护着她的手,她的身体还有些颤抖,因为过度紧张而声音都有些哭腔,但却声音尖利像是在嘶吼一样:“我没有偷你们家的钱,我没有偷你们的钱,我没有!那个钱是我们自己家的,是我拿的我们自己家的钱,这怎么可能犯法呢!你们别想把我抓进监狱,我没犯错!”
她这段话一说出来,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懵懵的看向他,甚至连周围的那些小朋友们都呆着了。
幼儿园的老师更是瞬间被吓到:“李艳艳同学你说些什什么?是真的吗?你家里的钱是被你自己偷拿的?”
老师非常的不敢置信,毕竟之前李艳艳的父母在这里闹了那么长时间,也对越甜甜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的侮辱和指责,而李艳艳都只是躲在自己父母的身后不敢出来,明明她和越甜甜的关系非常的不错,经常一起玩耍,但是在越甜甜被她的父母进行指责辱骂的时候她不仅没有上去帮忙,甚至越甜甜被他父母指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而起的?这谁能想得到啊!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艳艳,他们根本难以想象,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把所有人都骗了,她的爸妈亲自跑来了学校,对着越甜甜这么一顿指责辱骂,然而实际上钱却是她自己偷的,甚至李艳艳还把这个罪名安在了自己的好伙伴身上,这也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吧,她才多大呀。
李艳艳的父母更是瞬间呆滞住,下一刻冲天的怒火燃烧在了李艳艳妈妈的心口,她几乎是瞬间暴怒,一只手揪起李艳艳的衣领,照着她的屁股就狠狠扇了一巴掌:“我在家有多忙呀,为了这个钱,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容易吗,你姐姐还在家等着我给她洗衣服,你奶奶的饭我还没来得及做,就为了你搞丢的这些钱我千里迢迢跑来了学校,闹了这么一大顿,结果丢了这么大的人,你倒好,偷了钱不和我说,反倒栽赃陷害别人,好啊好啊李艳艳,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会撒谎了是吧!”
李艳艳妈妈的手非常的重,打的李艳艳瞬间哭的狼狈不堪,鼻涕横流,不停求饶:“妈妈妈妈这还是学校,你给t我留点面子,太疼了啊,不要打我了,我好疼啊,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妈妈!”
李艳艳的一顿求饶换来了李艳艳妈妈更加严厉的打骂,她一边打着李艳艳的身体,一边红着眼质问她:“钱呢?你把钱弄哪里去了?你别告诉我全部都花了,那么多钱都是你奶奶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要死啊你李燕燕,你是不是非要这个家散了才满意!”
李艳艳哭的狼狈不堪,但又不敢说话,因为那些钱她确实是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那么几张纸币放在柜子里,如果不是实在心虚,她也不会把这种偷窃的罪名安在越甜甜身上。
她一个年纪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只是知道柜子里有放钱,偷拿了几张发现家长也没有注意到,因此才一点点的胆子越来越大,但李艳艳完全没有想过这些钱究竟是有多么的珍贵,尤其是对这种山村里贫瘠生活的农村人来说,每一张纸币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用汗水换来的,很多人家一年都赚不到一百块钱,由此也能想出来,这些钱对于李艳艳的家里来说到底有多么的珍贵,不然李艳艳的父母也不会因为这点钱千里迢迢地冲到学校,对着越甜甜就是一顿暴怒的辱骂和指责。
然而到了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钱根本就不是越甜甜拿的,而是他们家李艳艳自己拿的,甚至这笔钱已经根本找不回来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全部都花光了,只剩下那么几张纸币了。
李艳艳家本来家境就不算特别的好,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李艳艳的母亲更是大脑瞬间嗡了一下,她被气的差点要轰过去,本来家里就是因为最近有些困难,所以才不得不对老人的钱伸出手,这种情况已经非常窘迫,让人甚至不好意思对外开口怕惹得邻里笑话,他们又怎么能想到这笔钱已经花在了完全没有用的零食玩具身上呢。
想到这里李艳艳的妈妈一边用力的多打了几下李艳艳,一边红着眼眶满心烦躁的盯着苏栀,对她又恨又怨。她有些责怪苏栀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故意恐吓李艳艳,才让她被吓得说出这些话,她也怨恨苏栀为什么之前就发现了李艳艳吃的喝的那么富裕,不早点和他们说。
其实李艳艳妈妈也知道自己只是因为现在情绪波动太大,而故意想找个人作为宣泄的口子而已,她并不想做众人眼里的泼妇,可她实在是忍不住,家庭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和到处都要用钱的困境让她整个人都烦躁焦虑。
再次看向苏栀那张白皙的干净面容,李艳艳的妈妈能够感受到她和自己的不同,苏栀的那张脸看起来就很细腻,是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娇嫩,连带苏栀的整个人和他也完全不一样。
李艳艳的妈妈因为常年的操劳,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照顾自己,没有时间变美变精致,她的皮肤是粗糙的,五官也是看起来不够精致的,反观苏栀,漂亮到甚至可以去做杂志里面的模特了,也像是美艳的明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精致。
各方各面的原因加在一起,混着不知名却又非常强烈的嫉妒和恼羞,李艳艳的妈妈看着苏栀咬牙暗恨,低声骂了一句:“骚蹄子!”
她这一句话说出口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周围不少人听到了,连带着躲在苏栀身后的越甜甜也像个小炮弹一样从苏栀身后窜了出来,双眼圆睁,怒不可遏:“你说什么呢!不许骂我的栀栀姨姨!你骂完我又来骂我的栀栀姨姨,我以后再也不去你家玩了,坏人!”
李艳艳的父亲站了出来,本来就因为钱丢了又全花光了而生气,听到越甜甜这样说更是气的不行,他甚至上前就想动手,完全不顾及越甜甜,还是个小孩子的脆弱身板,三角眼往下一瞥,看起来非常的吓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幼儿园门前这块地顿时又陷入了吵杂和慌乱中,老师上前慌忙的想要制止这场闹剧,周围的家长们也适时的上前想要阻拦,整个场面乱哄哄的,可还是有一只手拼命的伸出来想要撕扯苏栀的脸,苏栀被人潮拥挤着,耳边全是李艳艳妈妈震耳欲聋的尖利声音,和周围那些小朋友们因为被惊吓到而哭出来的声音。
这些吵的苏栀脑袋快要炸裂了,偏偏李艳艳的父母好像因为今天钱找不回来的事情而有些发癫,拼命的冲过人墙就要找苏栀算账,甚至还高声质问苏栀,为什么在发现他们家李艳艳有那么多闲钱买吃的喝的的时候,身为附近的邻居不主动和他们说一声,导致他们现在落到这种情况。
苏栀被他们无理取闹的话气笑了,可李艳艳一家好像真的就因为这件事情有些情绪过于激动,不停地试图冲过来对苏栀进行身体上的伤害。
眼看着李艳艳爸爸的手马上就要落到苏栀的脸上,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一个宽阔的高大身影挡在了苏栀面前,毫不费力的把那两个拼命挣扎撕扯的人挡住,一只手死死捏住李艳艳爸爸的手,捏的他呲牙咧嘴的狼狈叫出声。
是越春寒。
他冷着脸垂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嘴角冷冷的上扬,泄出一声阴冷的嗤笑:“你们要找苏栀算账?我们还没找你们家李艳艳算账呢。”
第103章
越春寒冷着脸露出冷笑:“你们还敢来找苏栀的麻烦,我们还没找你们家李艳艳算账呢。”
越春寒的身板实在是宽阔又高大,像一堵墙一样横跨在苏栀和李艳艳父母中间,本来精神有些不太稳定,疯狂的撕扯的李艳艳妈妈此刻一仰头看到了阴沉着脸的越春寒,整个身体都冷了下来。
他们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直跳,脸上也开始往下流淌出冷汗,惊惧的望着越春寒,心里有些不太敢置信。
……越春寒怎么会过来?他对越甜甜这个并不是亲生的孩子居然这么上心吗?
李艳艳父母在之前来这里找越甜甜要钱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越甜甜的爸爸是村子里所有人都惧怕的越春寒,他们犹豫过应不应该来学校找越甜甜,但又转念一想,觉得越甜甜并不是越春寒亲生的孩子,越春寒平时对越甜甜好像也没有特别不错的态度,越甜甜的亲生父母也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越春寒和越甜甜的父母本来感情也没有多深,这么多年拉扯着一个非亲生的拖油瓶,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嫌弃不耐烦的,尤其是现在赚钱这么不容易,家里多一张嘴多了不少麻烦事。
李艳艳爸爸的手腕还被越春寒死死的抓住,越春寒的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李艳艳爸爸疼的呲牙咧嘴,感觉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一样,疼得不停求饶。
可越春寒却没有丝毫想放开的意思,表情冷的让人心悸。他本来身材就比较高大,比村子里的其余人都要高上好几个头,一米九几的个子看起来非常的有压迫感,当他居高临下的往下睥睨盯着李艳艳父亲时,只把他看得整个心都揪了起来,瞬间害怕的不行,身体上的疼痛加上心里的害怕,让他整个人的模样瞬间变得非常狼狈,一边求饶,一边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
李艳艳的妈妈也吓坏了,她比别人更知道越春寒的凶性,曾经她亲眼看过越春寒把村子里的男人摁在地上揍,揍的对方浑身是血鼻青脸肿,那副模样实在是可怕至极,而当初越春寒冷着脸脸上带血的阴鸷暴戾模样,也成为了李艳艳妈妈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
只是李艳艳爸爸。毕竟是她的男人,虽然李艳艳妈妈非常的害怕,但是也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惧意声音颤抖着,伸出双手试图帮忙扒开越春寒捏着自己男人的手,嘴里也不停求饶:“他他也没说什么,你别这样,越春寒有什么话好好商量,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不要闹的太难看了,你先放开他,别把他胳膊弄折了,我们家还要靠我男人干活吃饭呢……”
李艳艳的妈妈之前雷厉风行,模样嚣张的厉害,当初的她指着越甜甜的额头不停的辱骂,那副模样实在是让人非常的印象深刻,也让周围不少家长不敢上前阻拦,生怕她那刁蛮t泼妇的野蛮性格波及到自己身上。
可现如今面对越春寒的凶戾面容,李艳艳的妈妈却彻底换了一副性格,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全是汗,声音颤抖说话也不太敢像之前那样尖利的大声嘶吼了,甚至因为过度的恐惧,连眼眶都有些泛红,根本不敢抬起头看越春寒,连试图想要扒开越春寒紧攥着着自己老公胳膊的手都不敢太用力。
可越春寒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李艳艳的爸爸眼看着几乎都要受不了了,不停的对越春寒求饶越春寒也不放开他的手,被越春寒紧攥着的胳膊那块皮肤都已经有些泛紫发黑了,可以想象的出来越春寒的力量究竟是有多大。
李艳艳的妈妈生怕出事,甚至差点哭了出来,因为过度的担忧和害怕,甚至忘记了面对越春寒时的恐惧,努力的想要把越春寒的手掰开,可她这点力气在越春寒面前根本不够看,倒是把他自己累得够呛,眼眶通红。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和苏栀撕扯的事情,甚至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来找越甜甜的麻烦,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查清楚,就贸然相信李艳艳的话,搞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李艳艳妈妈是知道越春寒的性格有多么疯的,村子里惹了他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越春寒是真的能下得去手,从来不会光耍嘴皮子,所以现在的李艳艳妈妈是真的有点被吓傻了,她生怕越春寒一个脾气暴躁真的把她家顶梁柱老爷们的胳膊捏折了。
她欲哭无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又恨又悔,恨不得甩之前气势汹汹跑来学校闹事的自己两个耳刮子。
早知道越春寒这么在乎越甜甜,还会主动给越甜甜撑腰,那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过来找越甜甜的麻烦啊。
现在该怎么办,他家爷们儿的胳膊难不成真的要被越春寒捏折了?那块皮肤眼瞅着已经青紫一片快要不行了,她老公也哭着喊着不停求饶,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
正在李艳艳妈妈急得乱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有人从身后一把攥住了越春寒的胳膊,把他朝一旁轻轻推了推。
苏栀那张妩媚妖娆的面容露了出来,她看起来情绪也并不是很好,眉头紧蹙,烦躁的推了一把旁边的越春寒,敷衍的开口:“好了好了放开他吧,咱们几个好好掰扯掰扯,讲讲道理,别以为我们是说不过你们,所以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压制你们的。”
苏栀刚才差点被李艳艳妈妈抓破脸,被人吵起来挤去,今天晚上闹得这么莫名其妙,再加上越甜甜又被人欺负了,她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她的表情并不算得上是很好,连带着这张妩媚妖娆的面容看起来也有些冷淡的意思,上扬的眉梢微微一挑带起十足的冷艳,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面容却依旧非常的有冲击性,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说来也怪,之前李艳艳妈妈怎么努力都没能让越春寒的手放开,可现如今苏栀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越春寒的胳膊,越春寒就非常自然的松开了手,看起来非常的听苏栀的话,这也让周围不少的人大跌眼镜,有些震撼。
……这,不太对劲吧?越春寒居然这么听苏栀的话?
村子里的人信息量不是很对等。
有些人惊讶:不是听说越春寒和苏栀马上就要离婚了吗?传闻里他们两个人闹的不行,怎么现实生活中看起来似乎关系还挺不错的,甚至可以说相当亲昵?
有人震撼:不是听说苏栀和镇子上那个军官好上了,已经背着越春寒两个人勾搭在一起了,苏栀要去做镇子上那个军官的小老婆了?这怎么看起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根本没有隔阂啊?难不成传闻是假的?
甚至有些人的消息更加离谱,他们格外的吃惊:不是听说苏栀因为之前在外面不三不四的经历根本怀不了孕,所以越春寒想要把苏栀踹了,找别的村子里小寡妇生孩子吗?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根本没这件事的样子啊?
周围这些家长们都很惊讶,也同时非常震惊苏栀和越春寒的相处方式,他们之前隐隐听说过,越春寒似乎在宴席上还吃过苏栀的剩饭,但他们那时候只觉得是有人在传谣,并不相信,毕竟谁家大老爷们会吃媳妇的剩饭,但现在他们隐隐有些怀疑……该不会这件事情是真的吧?
而且刚才苏栀对越春寒推搡的动作看起来也很自然,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淡定,没有丝毫的不悦和变化。
除了苏栀,他们很难想象还有谁敢这么对越春寒,如果是他们这样推搡越春寒的胳膊,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越春寒打的鼻青脸肿,可偏偏越春寒好像还挺听苏栀话的,完全没有动怒的模样。
周围人大眼瞪小眼,隐隐发现自己之前吃的瓜似乎不太对劲,苏栀和越春寒……关系是不是没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比他们和自己对象关系还要亲昵一些?
有人更加细致的发现,越春寒似乎一直就站在苏栀的跟前,以一种带着保护的姿态隐隐护着她,甚至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越春寒垂下来的一只手似乎在袖子的遮掩下还和苏栀的手掌紧握。
有人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仔细一点,可再次睁开眼周围就被人潮拥挤,他也看不大清楚越春寒和苏栀的状态了,但看他们两个人的站位,似乎还是那么亲昵的模样。
……似乎真的是他们看走眼了。
苏栀浑然没有在意这些,她脑子里只有刚才受了委屈头发凌乱的越甜甜,她现在只想让李艳艳父母向越甜甜道歉,毕竟之前他们那样的污蔑越甜甜,还对她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指责。
她稍微甩了甩,没能甩掉越春寒紧握着她的手掌,就尽量强壮镇定冷着脸看向李艳艳家长,对着他们进行指责:“你们家的钱是李艳艳自己偷的,她刚才也说的很清楚亲口承认了,这下你们是不是得向我们甜甜道歉,平白无故冤枉一个才年仅四岁的孩子,你们不觉得心里头愧疚吗?”
“不止这么简单,你们家李艳艳还欠我们两个人一个道歉。”
越春寒垂下眼睑,挑着眉阴冷的看着李艳艳父母:“当初就是她教唆甜甜,让她偷我钱箱里面的钱,导致了我们两个人的争执,那个时候我就很疑惑为什么李艳艳年纪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还会教我们家甜甜偷家里的钱,原来是她自己就有偷家里钱的经验。”
第104章
越春寒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以为自己没事了的李艳艳身上,她因为之前被转移了注意力,所以躲在人群之外,虽然明知道回家避免不了被一顿读毒打,但是目前还是稍微松了口气的。
今天这件事情能闹的这么大,是她没有想到的,李艳艳虽然年纪小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拼命的想有什么借口,能够让她回家不挨打,把罪名都安插在别人身上,把自己摘出去。
可她还没等想出来,越春寒竟然就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到了李艳艳身上,打了她一个促手不及。
周围人瞬间惊讶不已,没料到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不仅敢偷自己家的钱,居然还敢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的小伙伴们传授自己偷窃的经验……这么明目张胆,这也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吧,她才多大年龄,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当初李艳艳父母辱骂越甜甜没有家教,说她有娘没娘养,可事实上李艳艳自己才是那个更加恶劣的人吧,反观越甜甜被诬陷还一直倔强的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和李艳艳比起来真的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没娘教的孩子。
李艳艳懵懵的看着周围人带着各色审视耐人寻味的视线,有些不知所谓:“我……我……”
她当初确实是和越甜甜说过,让她没钱就去偷自己家钱没错,但也没发生什么,越甜甜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什么……李艳艳还以为越甜甜当初偷钱一直没被抓到呢,结果是不仅被抓到了,还似乎影响很严重?
李艳艳舔了舔唇瓣,把身体下意识的缩在自己妈妈的身后,完全不敢说话,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都假装自己无辜,尽量把自己摘出去。
李艳艳的妈妈自t然不想看到自己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越甜甜道歉,她虽然非常惧怕越春寒,但还是硬着头皮含糊着:“我家艳艳就是个孩子……你们别和孩子一般计较了……她也知道错了,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家务事,钱是我们丢的,也是艳艳她花出去的,要打要骂我们做家长的教育,你们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李艳艳的妈妈非常的护犊子,虽然之前还因为李艳艳把钱挥霍一空而生气,现在却又努力的想要为李艳艳辩解。
她身后的李艳艳非常适时又熟练的瘪嘴泫然欲泣,露出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眼眶泛红,蜷缩着身子作出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的年纪本来就和越甜甜差不多,都是才年仅四五岁的小孩子,做出这种模样时,那种天真稚嫩的面容显得更加清晰,明明知道她是一个偷窃了家里钱财还撒谎的孩子,但还是有些心软的人有些不太忍心。
但苏栀却表情依旧冷淡,完全没有被她这副模样所打动,她非常坚定地往前踏了一步:“不管怎样,对我们家甜甜道歉,这件事情是你们污蔑了我们甜甜,你们今天不道歉没门。”
越春寒适时的抬起眼皮冷冷的盯着李艳艳一家三口,被他盯着的三人只觉得仿佛被食肉动物盯上的猎物一样,遍体生寒。
不少人被这气氛带动,也觉得李艳艳父母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越甜甜的行为太过分,也催促他们。
“道歉啊,人家孩子那么小,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家,当初是不是就仗着人家父母没来才说的那么过分,指着孩子鼻子骂,真过分!”
“就是就是,我都看不下去了,那孩子才多大啊,你们都不确认事实就那么离谱的对待一个孩子,说那么难听的话,什么有娘生没娘养,这话说的太过分了,赶紧道歉!”
“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们家孩子再也不敢和你们家李艳艳一起玩了,太吓人了,我都怕哪天真的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家钱偷了,你们当家长的都怎么教的孩子啊,你们家孩子才是那个没家教的吧。”
“赶紧道歉,惯子如杀子,你们关上门回家怎么教育孩子我们不管,现在在这学校,人家孩子被你们欺负成这样,不道歉可不行,以后谁还敢和你家孩子一起玩啊。”
“我说我们家孩子一直和我要什么布娃娃和糖呢,原来都是你们家李艳艳闹的,好哇,自己偷了家里的钱挥霍出去炫耀,还要闹的我们家不安生,这种孩子真可怕,赶紧道歉!”
“……”
周围人义愤填膺,幼儿园的老师也护着越甜甜对他们进行规劝,甚至旁边幼儿园大班的老师和家长们都没走,全在围观这里的闹剧。
李艳艳父母要面子,被这样围观只觉得格外丢人,之前他们来闹事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根本不觉得羞耻,反而理直气壮,哪晓得偷钱的人根本就不是越甜甜,而是他们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李艳艳。
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勇气了,反而显得非常的落入下风,李艳艳的父母听着周围一句接一句让他们道歉的话和这位那些孩子家长们哪些不太友善的眼神,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压力。
李艳艳父母本来就因为越春寒在旁边虎视眈眈而感到心里头胆怯,被周围这么多家长盯着更是感到非常的不适,苏栀又一直冷淡的逼迫他们,李艳艳父母终于没忍住,表情难看松了口:“好好好,我们道歉,我们道歉行了吧……”
李艳艳妈妈看着苏栀那张冷淡的面容,一想起刚才就是她一直催促着自己道歉,给自己无形之中添加了很多压力,也一直在带着节奏,对苏栀有非常强烈的愤恨,但现在这种情况几乎算是犯了众怒,李艳艳妈妈也不想在村子里和大家闹得太不愉快,所以虽然心里头不太高兴,但还是勉为其难开口道歉。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没有搞清楚钱是谁拿的,就过来误会,对不起。”
李艳艳妈妈的道歉非常敷衍,匆匆说完就要拉着李艳艳走,被苏栀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你道歉是跟谁道歉呢?我们家甜甜被你们那么侮辱,你应该对她道歉,而且道歉的话,你们三个人都应该挨个跟她道歉吧,最起码要直视被道歉人的眼睛才对。”
李艳艳的妈妈没想到苏栀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瘦弱娇小,居然这么麻烦,偏偏苏栀还要刺激她,把她当初说的话变成回旋刀,一刀刀扎在李艳艳妈妈的身上。
苏栀紧攥着她手腕,上扬的眉梢显得格外冷艳,语气毫不客气:“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吗?我刚来的时候听到您在说我们家甜甜有娘生没娘养,没有家教,但现在我觉得你们家好像家教也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养成现在这副模样。”
越春寒来得晚,根本没听到李艳艳妈妈说的这些话,听到苏栀这样说瞬间黑瞳深沉如墨,薄唇紧抿,脸色冰冷到极致,让周围不少人害怕的往旁边后退了好几步。
……有娘生没娘养?
越春寒怒极反笑,再次看向李艳艳爸爸时,倒是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多用力一点捏住他的胳膊,最起码别让他那么轻易的就挣开。
李艳艳爸爸和妈妈非常清晰的能够感受到属于越春寒的眼神宛如阴冷的毒蛇在他们的身体上爬过,他们的身体非常诚实的打了个寒战,格外害怕越春寒的李艳艳爸爸甚至手掌都在发抖,之前被越春寒紧紧攥住,导致皮肤都有些发紫的胳膊此刻格外刺痛。
李艳艳虽然没有见过越春寒打人的模样,但她也知道越春寒在村子里的赫赫名声,本身越春寒长得就高,他的视线又那么的冰冷,落在李艳艳身上时,即使她年纪不大,但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寒意,这让她也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甚至难以想象越甜甜在家里是怎么和他爸爸交流的。
李艳艳爸爸最先受不了,他是知道越春寒睚眦必报的性格的,之前他们怒气上了头,在学校确实对越甜甜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只不过当时他们没想到越春寒会对这个便宜的女儿这么上心,早知道这样,他们是怎么也不敢冲到学校里对着越甜甜大呼小叫指着鼻子辱骂的。
“对不起……”
李艳艳爸爸是村子里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的女儿和越甜甜一样大,以他的这个年纪还从来没有这种经历,要对这样一个比他女儿还要小几个月的孩子道歉,他强忍着这种屈辱感,咬着牙对越甜甜道歉:“甜甜,之前是叔叔不对,因为太着急了所以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生叔叔的气,是叔叔的错误,下次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来叔叔家玩,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没什么过不去的。”
李艳艳妈妈也同样没有对小辈道歉的经验,她以前一直雷厉风行,性格比较好面子要强,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越甜甜道歉简直是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李艳艳妈妈强忍着不适也开口:“对不起甜甜,是阿姨刚才太着急了语气有些凶,这里阿姨对你道歉,是阿姨不对,阿姨之前误会了你因为太着急了,你也知道阿姨家孩子太多了急需用钱,这笔钱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对不起甜甜,是阿姨的错。”
苏栀冷眼看着李艳艳妈妈一边道歉一边明里暗里的给自己找借口,并没有拆穿她,只是把视线落到了李艳艳身上。
她看着这个年仅四五岁,因为被所有人注视而瑟瑟发抖,看起来忐忑不安的女孩:“艳艳,轮到你道歉了。”
第105章
李艳艳被所有周围的人注视着各色的异样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的抬起眼,与对面的越甜甜对视上。
这是一场极为漫长,又让她感到非常不适的羞耻场面。以前的李艳艳是孩群里面的孩子王,被众星捧月,被所有小朋友恭维着,而那时候的越甜甜却并不起眼,甚至在她的后妈没有嫁过来之前,越甜甜每天蓬头垢面,头发凌乱,看起来甚至有点脏兮兮的像个野孩子,即使她长得非常的可爱,也没有几个小朋友愿意和她一起来耍。
自从她的爸爸娶了这个所谓的后妈以后,越甜甜的生活变化的非常大,不仅衣服全部都干t干净净的,还梳着漂漂亮亮像公主一样的发型,天天张口闭口都是她的姨姨,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脏兮兮的感觉,反而像真正的公主一样,得到了周围不少小朋友们的羡慕,而李艳艳那种隐隐约约的怜悯和看不起也逐渐褪去,反而他自己开始有些嫉妒羡慕越甜甜现在的生活。
站在李艳艳对面的越甜甜还是一如既往那么安静乖巧的模样,当初李艳艳的妈妈指着越甜甜的鼻子那么辱骂,她也没有把李艳艳供出来,明明越甜甜应该知道的,因为当初就是她亲口告诉越甜甜可以从自己家里的钱箱里拿钱出来买东西,越甜甜应该知道这个钱有可能是她拿的,但明明面对着他父母那么严厉的指责,越甜甜却又没有说出来哪怕一点,这让李颜颜非常的惊奇,但心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让她非常的难以开口对越甜甜道歉。
只是周围的催促声一声接连一声,连那些围观的小朋友们都对李艳艳非常的不满意。
“欺负越甜甜,真是个坏孩子,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能够随便偷别人的钱,更何况是拿家里的钱,还不告诉大人一声,真过分。”
“我以后再也不和李艳艳一起玩了,她真的感觉好可怕,我还以为之前真的他们家那么有钱呢,原来都是偷她奶奶的钱出来炫耀的。”
“我还吃了好几块她给我的糖,我要还给她,以后再也不和她一起玩了。”
“李艳艳赶紧道歉呀,好孩子做错了事情就应该道歉的,我妈妈都这样教过我,你快点道歉呀。”
“……”
在村子里的时候李艳艳就是孩子堆里面的孩子王,现如今上了学校也一样,她故技重施拿了一堆好吃的收买班里的同学,很快又被众星捧月被全班同学恭维追捧,只是被捧得越高摔下来的越惨,白天还不停夸他的那些同学们,此刻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不停的催促着她,让她道歉。
李艳艳情绪有些崩溃,自从偷拿了奶奶的钱她就一直处于高高在上的态度被追捧,此刻感受到和以前截然相反的态度,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的难以形容,只觉得羞耻又尴尬。
之前的李艳艳哭也是带着点伪装的意思,可现在根本不需要伪装,李艳艳自己的眼眶就率先红了起来,紧接着里面豆大的泪水滚了出来,她声音哽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哭着对越甜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偷拿了钱没有告诉妈妈,还引导他们误会了越甜甜,我错了对不起!”
在李艳艳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些看不起越甜甜,毕竟越甜甜并不是越春寒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村子里几乎很多人都知道,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她自以为越甜甜家的家庭条件也并没有她家好,再加上当初越甜甜那种狼狈的脏兮兮的感觉更让她感到怜悯,所以即使后来越甜甜有了后妈帮她收拾打扮了一下,但李艳艳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她的。
只是没想到现如今她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这个她原本根本就有些看不起的越甜甜道歉,这让同样好面子的李艳艳也非常的羞耻难堪。
她甚至没有等周围人的反应,匆匆说完了道歉的话之后,就哭的满脸泪痕哽咽抽泣着冲出人群跑开。
李艳艳的妈妈其实对李艳艳的心情也非常的复杂,她一方面觉得李艳艳偷窃家里的钱挥霍一空这件事情让她非常的生气愤,。但同时看着自己亲生的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别人道歉,感觉又心疼又怨恨。
李艳艳的妈妈狠狠地剜了一眼苏栀,扯着李艳艳的爸爸狼狈的离开,周围人倒也没阻拦,非常适时的给他们留出来一个通道让他们出去。
只不过看着李艳艳妈妈临走时那非常难看的脸色,以及那看着苏栀非常怨念的眼神,都让苏栀觉察出来,他们两家的邻居关系似乎以后就要变得老死不相往来了,这是彻底决裂的一个信号。
不过那又如何,苏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他们继续有过牵扯,能够教出李艳艳这样的女儿,他们两个人性格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倒不如说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才更加的让人放心。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散了散了吧大家,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幼儿园的老师慌忙的疏散人群,一个个的挨个道歉,今天晚上的这件闹剧实在是闹得有些大了,甚至前面小学的家长们都有些看热闹似的跑了过来,在角落里蹲着看笑话。
老师非常的头痛,可以想象得出来,明天上学的时候又是一场闹剧,她又得好好的安抚一下同学们的心情,毕竟出了这件事情以后,越甜甜,肯定会被全班同学孤立。
作为老师,她虽然不太喜欢李艳艳这种性格和行为,但还是得好好的进行开解疏导同学们,避免学校里面出现这种孤立霸凌的行为。
苏栀走过去给越甜甜好好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帮她扎了一个好看的双马尾,又帮她好好的把书包收拾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越甜甜的小手,在越甜甜看过来时给她鼓励的眼神,握紧了她的手给她力量。
“甜甜你没什么错误,不要觉得愧疚,人总会遇到很多朋友,但你要学会筛选,什么样的朋友适合深交,什么样的朋友不适合深交,如果一个朋友让你感到不舒服不开心,那你应该做的就是及时割舍,不要继续在她身上耗下去,找一个更适合自己让自己舒服的朋友。”
苏栀的眼神很认真,说出来的话,让越甜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后才缓缓的点头:“我明白了,姨姨。”
越春寒在苏栀教育越甜甜的时候没有插嘴,只是淡定的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她们,见她们说完了才开口:“好了,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周围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但越春寒却丝毫没有顾及,越甜甜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一左一右扯着他们的手,左边是越春寒宽阔高大的身躯,右边是苏栀纤细秀丽的身体,他们三个手牵着手,看起来非常的和谐,把周围那群还没散去的家长和老师们看得目瞪口呆,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他们三个人连成一排紧牵着的手上,每个人都做出了相同的举动,都伸出了手,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是因为错觉看错了,可不管揉了多少次眼睛,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情景。
他们震撼的不行,试了好几次,终于才确信他们看到的确实是真的,在震撼的同时也再一次感慨传言的不可信。
说什么家暴说什么要离婚,人家这个关系不是很好吗?
……而且不得不说苏栀可真厉害,那么阴鸷暴戾的越春寒居然也被她训成了绕指柔,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家里家暴离婚,却没想到在所有人的注视以外,他们三个人生活的格外幸福和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的出来村子里那个可怕的越春寒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竟然比村子里很多年轻人更快的拥有了这一切,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这件事情就暂时落了帷幕,这一场因为偷窃而产生的闹剧,最后由李艳艳一家亲口对越甜甜道歉结束,周围所有的家长都预料到了以后越甜甜家和李艳艳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往来了,但不少人刚想到这个念头又很快,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越春寒和苏栀他们似乎本来就不和周围的人有什么牵扯,更何况是李艳艳他们,不往来就不往来,还挺好的,反正李艳艳他们一家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家里的那么一大笔钱丢失了,听说还要急着用钱,说不,还要向周围熟悉的亲朋好友们借钱呢,现在和他们闹掰了,反而还挺好的,省得去想开口拒绝他们借钱的理由了。
这件事情似乎闹得挺大,连苏栀第二天去孙大夫的诊所上班的时候,都被孙大夫主动询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吃瓜吃得一知半解的孙大夫吃到了当事人亲口叙述的第一手新t鲜热瓜,吃得意犹未尽。
听到李艳艳的父母指着越甜甜的鼻子辱骂的时候,孙大夫甚至被气的恨不得当时也在现场,帮着苏栀一起进行反击。
她这种态度让苏栀非常的啼笑皆非,没想到孙大夫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这么热衷于吃,瓜难不成这就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人类的原始机能吗。
苏栀以为经过了这件事情,她和李艳艳一家再不会有什么牵扯了,万万没想到居然很快她又和李艳艳一家进行了碰撞。
只不过这次,第一个和他们进行接触的人是陈清。
第106章
苏栀在孙大夫的诊所里逐渐得心应手,一开始来找孙大夫看病的老人们都有些不太习惯诊所里有陌生的面孔,尤其是苏栀长得还那么的妖娆妩媚,像是和诊所的画风完全不同一样,让他们来诊所非常拘束,生怕苏栀会对他们嫌弃,觉得他们啰嗦。
但苏栀并没有,和她妖娆艳丽外表不同的是她工作的细心,因为孙大夫年纪大了的原因,又加上之前苏栀给老人扎针的技术确实是还不错,所以从那以后孙大夫几乎当了甩手掌柜,有人来打针都直接让苏栀去扎针。
孙大夫很乐于给自己看得上的徒弟们实践的经验,而苏栀也丝毫没有让她失望,每次诊所来看病的老人们对她都是从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的惊叹。
苏栀扎针的功夫是真的很厉害,甚至还没等病人们反应过来,针已经扎了过去,力度刚刚好,也不是很疼,再加上她总是微笑服务态度非常亲切,长得又这么漂亮让人非常容易生出好感,苏栀很快就稍微的有了一点点名声。
只不过除了那些她帮忙打过针的病人以外,很多年轻人听到家里的老人对苏栀赞不绝口,夸她打针打的好,都非常的犹疑,对她不信任。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苏栀还能有学医的一天,不说别的,就说她那个文化水平,给她那么多医书她能看懂吗?
而且很多人都是对长得好看的年轻女性心存偏见的,尤其是苏栀长得格外美艳,格外吸引人,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她突如其来学医在孙大夫的诊所实习的行为,让不少人都讥讽。
……该不会这是苏栀钓凯子的新手段吧?她是想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对军官或者村官调情勾引吗?
所有人都不看好苏栀,毕竟学医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像陈清也是学了很多年,又在孙大夫的诊所里实习了一段时间才可以在村子里开诊所的,而苏栀什么都没有,看起来非常不可靠,谁敢去找她看病啊。
苏栀在孙大夫的诊所里实习的事情开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甚至不太相信,专门跑来了诊所想要一探究竟,结果果不其然隔着玻璃窗看到了里面正在忙忙碌碌的苏栀,不少人都轻轻呸了一口,眼含不屑。
毕竟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苏栀还是之前那个交际花的风流形象,即使她婚后已经很久没出来和人交际,但依旧有很多人都对她感到非常不耻,并隐隐有一种自己比她清白不少的干净高贵感。
很多人都在想,她在孙大夫的诊所里能学什么呢,一个只会卖弄风情的交际花,她的脑子哪能记住那么多医书,哪能把心思全放到病人身上,说不准一边给病人扎针,一边想着怎么勾搭男人呢。
李艳艳的父母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们家最近日子过的非常拮据,只因为那些被李艳艳挥霍一空的钱,急需用钱钱却没了,只能低声下气挨家挨户找自己的亲朋好友借钱,只不过经过了他们在学校里的闹剧,不少人都对他们那些行为有些反感,找理由敷衍他们并没有出手帮忙借钱。
李艳艳妈妈当初想要动老人的钱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家家境不是很好,她想要用这笔钱给家里的孩子们用做上学的学费,以及最重要的,给李艳艳的爸爸治病。
李艳艳的爸爸有很严重积累多年的旧病,动不动就呼吸不顺畅,咳嗽的非常剧烈,甚至严重的时候连血都能咳出来,这也是李艳艳妈妈性格格外要强且雷厉风行的原因,因为李艳艳爸爸身体不好没办法下地干活做太累的工作,全家的担子几乎都落在了李艳艳妈妈的身上,这也导致了她日渐忧虑烦躁的情绪。
可偏偏最近李艳艳爸爸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不止咳血,甚至有好几次昏过去的经历,李艳艳的妈妈非常害怕,毕竟不管怎样家里的老爷们活着总是能给她支撑力量的,要是李艳艳爸爸昏了过去再醒不过来怎么办,这样全家老的老小的小就真的只能她一个人管了,再也没有知冷知热可以帮她担负责任一起加油打气的人了。
李艳艳妈妈从村尾的邻居家出来,把借到的纸币珍惜的卷成卷放到衣兜里,想了想害怕被自己揣掉了,又把那一卷钱放到了自己贴身的衣服里面兜里,感受到那略微有些发硬的纸币触感,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往自己家走,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今天中午要给家里那几个孩子做什么菜吃才好。
可她刚推开院子大门,还没等往里走两步,就听到了李艳艳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听着这声音,李艳艳妈妈的脑袋更疼了,她的眉头紧蹙,脸色乌黑一片,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好,她抿紧了唇瓣想着进屋先好好的收拾李艳艳一次。
之前李艳艳哭着回家,但也没能逃过她和李艳艳爸爸的混合双打,毕竟是那么重要的救命钱,被李艳艳用这种方式挥霍一空,可想而知李艳艳妈妈心里的怒气,她觉得李艳艳实在是太不争气,也太让她失望了,打的满屋子都是李艳艳的哭嚎声,连隔壁的邻居都披着衣服大晚上的站在门口劝她别打了,怕把孩子打坏了。
经过了上次的毒打,李艳艳老实了不少,只不过老是在家想想就委屈的流泪哭出来,像是她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似的。
李艳艳妈妈紧闭双眼。关于李艳艳爸爸生病的事情她没和家里的任何人说,但是年纪稍大一点的李艳艳姐姐们都发现了他生病咳血的症状,都很担忧爸爸的身体,只有李艳艳因为年纪太小了所以没心没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甚至每天都在外面疯跑疯玩,还趁着他们忙忙碌碌赚钱养家的时候偷拿了奶奶房间里的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她进屋刚想对着李艳艳发火,只不过刚进门还没等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就瞬间面色一变,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屋里李艳艳坐在炕上嚎啕大哭,她身边的李艳艳爸爸瘫在炕上平躺,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浑身一动也不动,连胸口都没有了起伏。
李艳艳妈妈差点晕倒,但听着李艳艳的哭嚎声,又看着在炕上躺着生死不明的丈夫,她虽然心里慌的不行,但还是努力保持面色的平静,竭力不在自己女儿的面前露出失态慌神的样子。
她斥责李艳艳,高昂的声音听着很不耐烦,却又全是安抚:“别在这哭,晦气死了,你爸还没怎样呢,你赶紧滚出去洗把脸,看看你这死德性,你爸就是累了歇一会儿,我去找咱们村的陈清大夫给你爸开一副药就好了,别乱跑在家等着我,听到没?”
李艳艳眼眶含泪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又害怕又带着一丝期冀点点头:“好,艳艳会乖乖在家呆着的,妈妈你能不能快点回来,我害怕……”
李艳艳过了今年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但她生日比越甜甜大,长得也稍微高一些,只不过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她还只是个孩子的事实,李艳艳妈妈看着李艳艳这副模样,刚才那股怒火一点点消散,反而整个胸腔都充斥着点伤感。
李艳艳爸爸的病越来越重,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醒过来,一旦真的醒不过来……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整个神经都瞬间紧绷,脑子里乱糟糟的宛如浆糊一样,甚至因为过度的压力,连全身都是软的,往外面迈了一步,差点腿软到摔倒。
李艳艳妈妈下意识回头望一眼自己家门坎,想到这个门坎也是李艳艳爸爸亲手做的,心里的悲伤更加加剧了。
李艳艳爸爸之前就有过昏迷的症状,陈清大夫之前看过,说是需要去大医院好好做一下检t查,有可能需要做手术,他这个小诊所只能帮忙缓解一下疼痛,并不能治根,那个时候李艳艳艳妈妈全部都听进去了,但是家里并没有那么多钱,真的要做手术的情况下,以他们的家庭来说根本负担不起,于是这个病才拖了又拖。
李艳艳爸爸一直都没下定决心好好的去检查一下,直到今年终于想通了想要去看看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检查就已经出现了意外,家里的钱不翼而飞,还找不到问责的人,因为钱是被他们家一直乖巧的小女儿偷走挥霍的。
发生这档子事情后,他一边跟着李艳艳妈妈则骂李艳艳,一边在心里落寞抑郁的感慨自己可能真的就没好好活着的命。
可李艳艳妈妈不信邪。
她出了门先是快步走着,接着是小跑起来,脸颊汩汩泪水淌了出来,把她整张脸都打湿透了,直到最后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拼命的往前跑,连鞋子跑掉了一只都没发现,赤着的一只脚踩着农村土路上的碎石子,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还有碎玻璃,被她一脚踩中割破了脚掌,可李艳艳妈妈还是毫无察觉,像个拨动了发条只知道往前跑的机器人一样。
离开了李艳艳面前,她第一次露出属于大人不愿意被看到的狼狈一面,此刻的她和当时坐在炕上嚎啕大哭的李艳艳模样竟然相差无几,眼眶红的要命。
等她好不容易跑到陈清的诊所,里面还有几位打针的病人,看到她的模样俱是一愣。
李艳艳妈妈脸颊湿漉漉的,眼眶红肿还不停地往下淌着泪水,那张被风吹日晒粗糙的面容,每一个皱纹的纹路里都写满了伤痛。
诊所内铺着水泥地面,此刻她一进来,在她身后非常清晰的落了几个血色的脚印,甚至她站在原地,脚掌下还有不少一滴滴的血珠溅落。
看到陈清的那一刻,李艳艳妈妈宛如看到救星一样双眼放光,她完全不顾自己的脚伤,反而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陈清的大腿,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陈清,嘴唇颤抖,脸上淌出一条条泪水。
“陈清大夫,你救救我丈夫吧,他,他要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李艳艳妈妈差点昏倒一样,整个人泄了气歪歪歪扭扭的坐在地上,双目茫然只知道空洞的流泪,旁边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心神压力过大,且打击过大,而有些呆滞了。
陈清和周围的病人想要把她扶起来,可她却怎么也不愿意起来,只是一边流泪一边让他去救救自己的丈夫。
陈清也听说了之前李艳艳妈妈和越甜甜的冲突,他听到的是来看病的病人们七嘴八舌经过了无数次加工的故事,把越甜甜形容的更加凄惨,衬托的李艳艳妈妈更加恶毒。
可不管怎样陈清面对病人的时候都不会带有色眼光,他犹豫了一下很快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只是又嘱咐了一遍:“你丈夫的病我之前就说过最好去好好检查一下做手术,我就算是去看了也不一定能治好,我先去看看吧。”
第107章
陈清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李艳艳的妈妈却没有一点不开心,反而满怀期待,甚至眼底全是晶莹的泪光,欣喜的连连点头:“好好好,好的陈清大夫,辛苦您了……”
李艳艳妈妈不懂什么医术,不明白要怎么治疗,她只知道陈清是村子里医术高超的大夫,他给无数病人治过病,医术非常不错,连孙大夫都称赞不已,他答应了几乎就是给了李艳艳妈妈希望,让她心里瞬间有了底气了。
周围人几乎没见过李艳艳妈妈这副模样,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那些已经打完针的病人都下意识的跟在陈清身后一起往李艳艳妈妈的家里走,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因为李艳艳妈妈身体有些瘫软虚弱,甚至还有两个来买药的病人搀扶着李艳艳妈妈的胳膊,几乎算作是抬着她一样往李家走。
李艳艳妈妈心存期待,以为陈清会帮她治疗好她丈夫的毛病,但结果让她大失所望,陈清去到她家进屋内一看,炕上瘫软昏迷的男人嘴唇发紫,脸色煞白,看起来模样非常的凄惨。
陈清掏出工具来检查了一下男人的眼皮和身体状况,脸色越来越凝重,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李艳艳还在炕上坐着,看到一群人乌泱泱的一起进来,顿时有些被这阵仗吓到了,不知所措的差点哭出来,她下意识的看向人群中的妈妈,却发现妈妈根本就没有看她,反而脸色苍白紧张的紧盯着陈清。
陈清在众目睽睽之下摇了摇头:“不行了,越来越严重了,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赶紧上大医院去检查一下,只有正规的检查才可以看出身体的哪项有问题,才能够对症下药。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们居然还没有进行检查,病情加重到这种程度,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李艳艳妈妈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我们家这口子就是心疼钱,我们家这么多个孩子,哪哪都需要用钱,他实在是不忍心拿这些钱给自己看病,我都催他多少次了,让他上医院去看看,让他去看看,他就是不听,啊真的是造孽,他才多年轻啊……”
女人肝肠寸断的痛哭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极度的悲痛,让她哭着哭着几乎要哭昏过去似的,周围不少围观者都有些不忍心,别过了脸去。
虽然他们和李家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因为之前李艳艳一家和越甜甜的事情很多人对他们家人并没有太多好感,但面对这种生死离别的时候,即使是再毒舌的人也会难免会心软,感到难过。
李艳艳懵懵懂懂的听完自己妈妈说完这段话,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该不会她偷偷拿了挥霍一空的钱是自己爸爸准备留着去治病的钱吧?她的爸爸连去医院体检都不舍得,怕浪费钱,而她却肆无忌惮的用那些钱买各种并不实用吃的喝的玩的,甚至还给周围那些和她并不是很要好的玩伴们随意的抛洒糖果零食。
李艳艳下意识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眼躺在炕上没有丝毫呼吸起伏的昏睡过去的爸爸,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完全不受控制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内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呜呜呜呜爸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我错了爸爸你不要再睡过去了,你快醒一醒,我要向你道歉,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李艳艳以前的哭,要么就是为了博取同情而伪装出来的假哭,要么就是被家长痛打一顿以后,因为剧烈的疼痛和羞耻感而落下的泪水,而此刻她是真的感同身受,因为觉得悲伤,因为觉得难受而落下了泪水。
如果她的爸爸真的因为她偷窃了钱而落到现在这种情况,甚至再也醒不过来的话,李艳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这会是她永远的一个心理阴影。
并不算宽阔的房间内,女人和孩子痛哭的声音撕心裂肺,看起来让人心生不忍,更别提炕上还躺着一个至今生死不明的脸色苍白昏死过去的男人。
陈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去扶起了李艳艳的妈妈:“先别忙着哭了,还是找个车把人送去镇子上的诊所看一下吧,他们那边设备更加齐全一些,也有不少经验更加老道的医生,让镇子上的那些医生看能不能进行手术或者之类的把人救回来。”
此刻陈清大夫说的每一句话都宛如圣旨一样,在李艳艳妈妈的耳朵里不停的播放,听到他这样说,原本已经心死了的李艳艳妈妈瞬间眼前一亮,擦了擦脸颊上面的泪水,像是握住了什么珍贵的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站直了身体匆忙的扭身就跑。
周围人赶紧让出一个通道,知道这是要去别人家里借车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治疗病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他们生怕延误了时机,甚至有人跑在李艳艳妈妈的前头,听了陈清的话,去诊所里拿担架去了,想等着李艳艳妈妈找来车以后第一时间和大家伙一起把男人抬到担架上送往镇子上的医院去进行治疗。
在遇到这种重大的事情时,所有村子里的人都是齐心合力的,不少人听闻了这里的事情t,都赶紧赶了过来想要帮忙,李艳艳家并不算宽阔的院子里甚至一瞬间堵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不少人也跑去帮李艳艳妈妈借车去的。
小小的一个偏僻村庄实在是过于贫瘠,尤其这个年代所谓的私家车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高官家里才有,李艳艳妈妈和那些人自然没有什么交情,她本来想去借一辆牛车的,可一想牛车颠簸不知要赶多久才能到达镇子上,她心里顿时更急了。
好在危急关头刚办完孩子抓周礼的乔悦得知了这件事情,主动提出要把自己家的小轿车借出来,愿意拉李艳艳爸爸去镇子上,这可把李艳艳妈妈感动坏了,她激动的不停流泪。
毕竟很多人都犯忌讳,李艳艳爸爸这副模样进气多出气少,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要是小轿车上拉过死人,大部分人都不会乐意。
现在算是解决了车的问题,一群人忙不迭的帮忙把李艳艳爸爸放到担架上,就准备把他拉到乔悦的车上去,突然旁边有一道非常清亮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
“稍微等一下,我觉得也许不需要去镇子上检查动手术,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也许可以。”
忙活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听到女人的声音俱是一愣,接着眉头紧蹙,不知道是谁家的竟然在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大家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他们循声望去,在看到说话的人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站在人群中俏生生,宛如鹤立鸡群一样扎着松松马尾的艳丽女人,不是苏栀又是谁?
不少人先是被苏栀那艳丽妩媚的面容惊艳到,下一刻迅速的拧眉上下打量她,表情也逐渐变得耐人寻味,不屑甚至烦躁敷衍。
知道苏栀在孙大夫诊所里实习事情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对苏栀并不是很了解,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之前她和李艳艳妈妈的争执,上次在幼儿园的争吵事件很快在村子里头发酵,成为了不少人的茶余饭后谈资。
想到了这件事情,周围人不少人看待苏栀的眼神都瞬间变了,以为她是因为之前和李家的争执恩怨所以故意阻拦,不想让大家把人送去镇子上好好的治疗。
周围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吐槽声,声音不屑。
“当初看她对待越春寒的女儿那么上心,我还以为她结完婚以后真的是转变性子变了个人,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一个人的变化会那么大,当初她就不是个好玩意儿,现在更不是个好东西。”
“人家要去治病,她拦着干嘛,她和李家之前的恩怨不都已经解决完了吗?怎么还要闹,这种情况下还要闹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人家老公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急的哭了一阵又一阵的,她怎么一点都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在这里拦着耽误大家的进度,要是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怎么办。”
“我没听错吧,笑死个人了,她居然说她可以试试,也许可以,笑死我了,连陈清大夫都治疗不了的病,她居然敢夸下海口,她以为她是谁呀!”
“这才学了几天呀,看了几页医术,怎么就敢说出这种话,真的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学了点皮毛一知半解的就敢说这种话,可吓死个人了,这谁敢找她治病啊,我们家老爷子还夸她,我看她就是搁诊所里卖弄风骚罢了,我呸!”
“服了,能不能别碍事,人家急着去救命呢,这个苏栀真是够恶心的,一点不懂事,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也读过几年书,真够缺德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
周围的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甚至不少就是故意在苏栀面前高声说的,满脸挂着对苏栀的不满,还有人觉得苏栀碍事,根本不听她的话,几个人抬着担架径直往乔悦的车里送,全当苏栀是空气。
被各色异样眼光打量着,苏栀也并没有生气,她之前和孙大夫在诊所里给病人拿药,没想到外面街头上忙忙碌碌涌出了不少人,讨论着什么死人的事情,索性诊所里也没什么人,她和孙大夫就一起跟着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栀在人群里站着看了半天了,她的视线落在李艳艳爸爸的额头和嘴唇上,端详了半天,觉得差不多这才敢站出来开口。
她一直是没太大把握不会主动逞英雄出风头的人,看到周围人对她的不信任她也并不在意,只是主动看向了人群中的陈清。
陈清一如既往被众人簇拥着,还是那么的受人尊敬,虽然他这次没能救治李艳艳的爸爸,但是村子里的人却并不怪他,毕竟大家也都在心里默认,小诊所比不过镇子上的大医院,这是大家根深蒂固的思想,不管是医生的行医经验还是理疗设备,显而易见都是镇子上的医院更胜一筹,所以在大家心目中陈清救治不了李艳艳的爸爸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苏栀却并不觉得自己比镇子上那些医生要差,她双目灼灼看向陈清:“镇子上的医院离咱们村子实在是太远了,而且路上颠簸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更加不好诊治,不如你信我一把,让我试试。”
第108章
李二柱和越春寒最近忙着在镇子上忙活折腾水果,因为年前那些水果基本上都已经售卖出去了,新的一茬水果还没长出来,所以越春寒有想过要不要做贩子去收一下附近村子里的别的水果到摊位上卖,他本来想动用资金在镇子上租一个店铺来售卖水果的,但因为各种原因这个想法暂时搁置了,不过即使没有店铺,露天的摊位也能够满足他的要求。
越春寒和李二柱最近这些天就天天去相邻的村子里考察,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们在镇子上售卖的水果,有的话他们可以长期收购。
这天上午他们刚刚忙完,准备先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再继续,只不过他们刚刚来到村口就发现村子和以往不太一样,很多人一窝蜂似的涌了出去,全往一个地方走,嘴里还叽叽喳喳吵着说些什么。
李二柱听不太清楚,挠了挠头,觉得可能村子里是出现什么事情了,主动问越春寒:“寒哥,咱们要不也过去看看?”
越春寒想的更多,他面色沉沉,以为是苏栀在家和别人又吵起来了,如同上次和李艳艳一家一样。怕苏栀被人欺负,他长腿一迈沉着脸大步往前走,李二柱拼命在后面喊他,追他,偏偏越春寒腿长步子迈得又大,李二柱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只能小跑着才能跟得上越春寒,整个人累的不行。
到了众人聚集的地方,李二柱气还没喘匀,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里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听到了熟悉的女声。
“镇子上离这里太远了,路上颠簸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更加不好诊治,不如你信我一把,让我试试。”
熟悉的温柔女声非常的冷静,只不过一说出口就得到了周围人不少的反对和质疑。
听到周围人的质疑声,李二柱下意识往前窜了窜,好歹是能看到院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院内李艳艳妈妈顶着那张哭得红肿狼狈的脸直接扑到了苏栀身上,几乎疯了般嘶吼:“你究竟对我有多么大的仇恨,你这是要害死我男人啊苏栀,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恶毒啊,之前的事情你怎么还没忘掉,我们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我们娘几个怎样啊苏栀,我给你跪下来磕头行不行,你饶了我们吧……”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院子里所有人都面露不忍,不少人义愤填膺,对苏栀很不满。
“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来这里闹,快快快别管她了,赶紧把人送去镇子上医院去吧……”
“苏栀说她可以试试,试什么啊,她把人家丈夫当什么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又不是她练手的工具。”
“就是就是,太恶毒了吧,我看嫂子哭成这样我都心里难受,苏栀是铁打的心脏吧,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人家陈清大夫都说治不了,她还敢逞强说她行,难不成她t比陈清大夫还厉害?”
“受不了了,这个无脑的花瓶交际花能不能赶紧闪一边去,耽误咱们大家伙抬担架,烦死了,人要是因为她的耽搁真出了事情怎么办,她担待得起吗。”
“之前那件事情已经翻篇了吧,苏栀怎么还是揪着李家人不放,人家这都啥情况了,我真不理解。”
“……”
周围人议论声一声接着一声,陈清抿着唇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苏栀会突然说这种话,他感觉现在的苏栀应该不是那种会对人伺机报复的恶劣性格,只不过……距离苏栀和他要医书准备考证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甚至还没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苏栀可能连那些基础知识都没掌握,又怎么可能把连他都不能治好的病治好。
陈清以为苏栀是因为越甜甜的事情还对李家人心里有气所以才故意这样的,他上前一步开口委婉的劝她:“苏栀……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人命关天,你先让一让,让他们把人拉走去镇子上的医院看看。”
陈清一开口就得到了周围村民们的不少附和,所有人跟着他一起对着苏栀七嘴八舌要么指责,要么一副过来人长辈的模样劝她大度点,还有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嘴里说着看似非常理智的公道的话,一瞬间几乎满院子的人都对苏栀表露了不满。
苏栀只是冷静的听着他们的话,那双上扬着的妩媚狐狸眼内没有一丝撩人的意味,反而平静的落在了陈清身上,即使面对这么多人的一切指责,她还是那么的淡定。
她看着陈清说道:“陈清大夫,你应该也知道病人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真的拉到了镇子上也不一定会有转机,咱们村子里到镇上就算是开车,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就算是再有能耐的医生也无能为力,这些你应该都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苏栀对陈清的态度一直很平和,她知道陈清是个好大夫,在村子里一直任劳任怨,所以才能得到村子里这么多人的信任和爱戴,之前她想要考证的时候也是陈清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借给了她医书,这些苏栀都记在心里,可现如今面对一条人命,苏栀非常难得的露出了咄咄逼人的一面。
她直视陈清,目光灼灼:“陈清大夫,你也知道病人现如今的情况非常的严重,他有非常大的可能会在去往镇子上医院的途中就出现事故,在这种情况下,你一直要坚持让他去镇子上看病,是不想要看这样一条人命在你的诊所里去世去世,是想要逃避责任吗?还是把病人的生还可能寄托在虚无渺茫的所谓的奇迹上面?”
苏栀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那一包针包,撸起了袖子露出自己光洁的一双手,眼神坚毅认真:“我就是那个奇迹,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让我试试。”
她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却引来周围村民们愠怒,觉得她话里话外攻击陈清,让他们非常不满,一个个甚至冲上去想要把苏栀拽走,陈清慢了半拍没来得及阻拦,眼看着真的有人冲到苏栀面前,急着想开口阻拦,只是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已经有人伸手帮忙拦下这些人了。
越春寒硕长宽阔的身体挡在苏栀面前,李二柱也窜到苏栀身旁帮忙推搡那些人,李二柱脸色严肃:“去去去,你们懂什么,我嫂子就是会看病,你们不懂的人别乱说行吗。”
李二柱开始也是和这些人一样,对苏栀心存偏见并不喜欢她,以为苏栀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风骚浪荡的女人,他甚至和不少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们一起吐槽苏栀,甚至此刻的院子里,就有不少年轻小伙子们见过李二柱吐槽苏栀的不屑模样,但没想到只是过了一段时间,李二柱竟然公然在大家面前喊苏栀嫂子,这是承认苏栀的身份了?周围不少人都感到非常的惊讶,下意识把眼神落到了苏栀身上,觉得她果然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李二柱匆匆忙忙跟着越春寒过来听了一嘴现场的情况,看到了他们对苏栀的不屑态度,心里的怒火非常的强烈。
他是亲眼见到苏栀的能力的,当初瘫倒在路旁病的那么严重的越春寒,就是苏栀一手把他救回来的,甚至也没有开刀,没有给他喂什么药,只不过是扎了个针按摩按摩而已,但是效果就是非常的好,转眼间烧就已经退了病也逐渐好了,这种快速见效的方法,即使是陈清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李二柱不屑的扫了眼院子内男女老少的村里人,觉得他们非常的没有见识,目光短浅:“你们一个个的对我嫂子居然这么不尊重,告诉你们,我嫂子愿意救你们是她心地善良,你们就偷着乐吧,居然还对她态度这么不好,今天对她出言不逊的人,我都一个个记住了,要是以后真出了什么毛病,我看你们有什么脸面来找我嫂子看病!”
李二柱常年和越春寒混在一起,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害怕他,听了他的话众人虽然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笑,但也憋的够呛。
不少人小声嘀咕着。
“还找苏栀看病,我怕本来没什么毛病,被她一看都给我治出来毛病了……”
“这也太逗了,苏栀哪有那么厉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还会医术,还出言不逊,我就出言不逊能咋的,谁要找她看病啊,可别把我笑死。”
“这件事情没完没了了,赶紧把人抬上车得了,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这都是苏栀请来的人吧,为了铺垫自己给自己造势?她该不会真的要去学医吧,笑掉大牙。”
“说的好像苏栀有多牛逼似的,她不就一个在孙大夫诊所实习了没两天的小护士?什么玩意儿啊,装什么装啊,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妙手回春的大夫呢。”
“……”
李二柱也发现了周围人脸上的不屑,他越发生气,忍不住开口:“本来这件事情不想告诉你们的,既然你们这样的态度,那好我跟你们说,年前暴雨,我寒哥当初不小心被车撞到摊到在路边,被雨淋了一整天,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怎么也醒不过来,这要是抬到陈清大夫的诊所怎么说也得打针吃药或者直接送去镇子上的诊所养半个月一个月才能好,我嫂子只用了几根针,一晚上就把我寒哥的病治的差不多了,第二天昏迷高烧的人就能下地,也能正常吃饭了,试问一下除了我嫂子,还有谁能做到这样,我嫂子今天说她能够帮忙看看,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第109章
李二柱的这一番话确实是让在坐的村民们震惊不已,不少人面面相觑,眼里带着一丝怀疑,不敢置信他说的是真的。
毕竟,苏栀会扎针?苏栀比陈清强?这怎么可能。
在村民眼中,大学生毕业回来做村医的陈清就是最有能耐的,苏栀会医术的事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也就是今年年后才去了孙大夫的诊所里实习,这样的苏栀怎么可能会比大学生毕业,又学了那么多年医术的陈清厉害。
李二柱这是在胡扯吧!
乔悦已经把车开了回来,站在院门口观望了很长时间,她此刻忍不住开口询问:“现在到底怎么整,人是搬还是不搬。”
她的那辆小轿车就停在院门口,崭新的黑色小轿车曲线流畅,表面漆体光洁明亮,看着就造价不菲。
李艳艳妈妈忙不迭的回她:“搬搬搬,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搬,去镇子上看病。”
陈清站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眉头紧蹙,表情犹豫。其实他也清楚李艳艳爸爸被抬上车送去镇子上的医院,生存的机会也很渺茫,只不过……这样做虽然不一定会把人救回来,但最起码也是给他们的亲人一点生还希望,总比没有的强。
更何况苏栀说自己可以治病,但她和李家前些日子刚刚闹了矛盾,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帮对方治病,如果可以治好的话虽然皆大欢喜,但假如不能治好,非常有可能会把事情闹大,甚至李艳艳家会因此善不罢休,苏栀所谓的考证开诊所的规划也会彻底因为这件事情泡汤,实t在是得不偿失。
李艳艳爸爸的症状实在是非常难以救治,本身病人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已经几乎在死亡边缘,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会彻底挽救不回来,这样满院子这么多人都能直接看到死亡现场,苏栀还在这个村里怎么呆下去,甚至村子里的人本身就不喜欢苏栀,说的更恶毒一点,更是能直接把苏栀说成是杀人凶手。
治好了人,不会得到一点酬劳,治不好,反而会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这步棋苏栀就不该走,当初她就不应该叫住大家,让他们把人抬进车里拉走送往镇子上治疗就好,和她没有关系,她本身也只是个在孙大夫诊所刚实习不久的新手,这些事情本来就和她无关的……
陈清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开口为好,就让这件事情这么过去了,苏栀不出手挺好的,毕竟就连他都没有办法能治疗的症状,苏栀怎么可能……
“等等,先别搬。”
陈清还在心里思考着,苏栀却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打断了大家抬担架的行为,这一次她直接看向了李艳艳妈妈,看着这个满脸对她都是怨恨烦躁,觉得她碍事,甚至完全不想和她说话的满脸泪痕的女人。
苏栀再一次斩钉截铁的开口:“你让我试一试,我可以这么和你说,你丈夫现在的症状活不久了,有极大的可能会在运输的途中暴毙身亡,不信你可以问一下陈清大夫,而现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把镇子上那些医生请过来也没用,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救你丈夫,那这个人肯定是我。”
苏栀眉眼全是认真,只不过这话一说出口,李艳艳妈妈一脸恨不得把她嘴撕烂的表情,疯狂的嘶吼着就要往她身上扑:“贱女人,你胡说什么!你这张臭嘴,回去洗洗干净再来说话,你说的什么东西,给我闭嘴!你有没有点良知啊苏栀,你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诅咒我的丈夫,你给我去死啊啊啊啊!”
周围人义愤填膺,更是愤恨到不行,看着苏栀更是咬牙切齿,要不是碍于越春寒和李二柱还站在苏栀面前,他们这些人看起来都能联合起来把苏栀撕了似的。
实在是因为苏栀说的话太难听了,众所周知,人类都是比较讲究的怕冲撞了犯忌讳,比如不能在刚结婚的新婚夫妇面前提起离婚话题,不能在病入膏肓的老人面前提起死亡话题。
而现如今苏栀不仅在病入膏肓的人面前提起死亡的话题,还是明明白白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的家属,说的话还那么不留情面,这让周围的村民们怎么能够容忍。
……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艳艳妈妈一边哭一边往苏栀的身上扑,她已经哭的成了个泪人,如今看着苏栀的眼神都像是看在仇人一样恨之入骨,只不过因为有越春寒在旁边阻拦的原因,李艳艳妈妈即使再怎么往上扑,也永远够不到苏栀的身上,反而被轻松的拦下。
越春寒已经站在宿舍的身边观望了这场闹剧很长时间,他非常迅速的搞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很意外苏栀会愿意趟这趟浑水,但他和苏栀是一体的,既然苏栀做了这个决定,那他就不会进行阻拦。
看着满脸泪痕哭得撕心裂肺的李艳艳妈妈,越春寒虽然表情依旧冷漠,但难得开口解释:“李二柱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假的,我当初病的那么严重,确实是苏栀帮忙救治的,她其实很厉害,医术很高超,只不过大家不敢相信她而已,我觉得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不然就让她试一下。其实说白了,帮你救人我们家苏栀捞不到一点好处,反而真的要是没治好则会被人人喊打,这件事情放到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她愿意来帮你们是因为她真的心地善良,愿意不顾一切不抛弃不放弃每一条生命,而不是你嘴里说的因为有过节所以故意针对,不信你问问陈清大夫,看看你丈夫的情况是不是像苏栀说的那样严重。”
李艳艳妈妈神经几乎陷入了疯狂,她已经听不进去别人话,只听陈清的,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了陈清,眼里带了些期冀和祈求:“陈清大夫,你不是说了吗,现在让我丈夫去镇子上的医院检查,然后做个手术,应该还能有所转机,他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对吧?我家这口子之前也昏迷过,但是都是被你救过来的,这次也一样,是吧?”
李艳艳妈妈的声音哽咽,说到最后又没忍住捂住脸痛哭了起来,但又一边擦眼泪一边期期艾艾的看向陈清。
陈清脸色复杂,深深地叹息一口。本来他并不想要说出事情想要给病人的家属一点希望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说也不行了,毕竟苏栀说的也是事实,虽然不知道苏栀没有仔细的观察给病人诊断过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的,但她说的确实没错。
陈清的声音难得有些喑哑:“……苏栀她说的没错,病人的症状确实是有些不太好,他的病实在是拖的有些太久了,很早之前我就劝过你们应该去医院早点检查的,那个时候应该还来得及,但是现在……”
被众人抬到担架上的男人,胸口的呼吸几乎已经看不出来,脸色煞白如同白纸一样,嘴唇有乌黑有些发紫,看起来模样十分的凄惨,完全看不出有一点活人的感觉。
陈清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意思非常的明显。
李艳艳妈妈看他摇头,又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几乎宛如被雷劈中了一样,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瘫坐着起不来,双目无神的看着半空中,眼神呆滞的宛如痴傻了一样。
众人虽然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但此时此刻听到陈清真的这么说还是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一眼都深深叹息。
李艳艳的爸爸年纪实在是不大,村子里的人能活到七老八十的不在少数,而他今年也不过四十岁,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黄金年纪,是刚好孩子也稍微长大了一点,日子也过得好了一些,刚刚可以享受往后日子的年轻年纪。
很多人都觉得惋惜,看着前两天还一起喝酒聊天的这位他们的邻居,都觉得非常难受。
大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周围人表情瞬间变得非常落寞,甚至有和李艳艳爸爸交好的朋友忍不住落了泪,李家的院子内顿时全是忧伤的氛围,连李艳艳也冲了出来哭得稀里哗啦。
“人还没死呢,也许还有能够抢救的机会,先别着急哭。”
苏栀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悲伤,她再一次蹲下去,双目紧紧盯着李艳艳妈妈,发出了又一次的询问:“你已经确认了你丈夫的情况,和我判断的没有任何差别,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吧?我说过如果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救你的丈夫,那这个人只会是我,让我试试。”
李艳艳妈妈被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冲击大脑,整个人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雷厉风行和那股劲儿,反而瘫软在地上看起来目光呆滞,像是没有一丝反应,完全无法思考似的。
听到苏栀的话,李艳艳妈妈非常机械性的扭转脑袋,把目光看向了苏栀。
苏栀的双目非常好看,微微上扬的狐狸眼褪去了以往的媚俗,脸上未施粉黛却看起来非常干净,双目凌冽的上挑着,目光灼灼。
她像是无声的告诉李艳艳妈妈,相信我,我能帮你!
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孙大夫虽然不知道苏栀为什么会突如其来显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次又一次的主动上前说想要试一试,又夸下海口,说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够帮忙救助李艳艳爸爸。
她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苏栀会这样做,但从苏栀在她诊所里实习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她是能够了解苏栀的性格的,她觉得苏栀不是一个会拿人命当儿戏的人。
孙大夫主动站了出来,轻声开口:“既然已经这样了,要不……就让她试一下吧,死马当活马医,一旦真的有可能会起死回生呢。”
第110章
孙大夫的地位在村内非常的超然,她是看着村内这些年轻一辈成长起来的,和村内很多老人有交情,兢兢业业在村内开了这么多年诊所t,每家每户头疼脑热的时候都第一时间去她的诊所拿药,对孙大夫都有一股天然的信任感,这也是即使现在孙大夫年老了要退休了却依旧有不少人前来找她看病的原因。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李艳艳妈妈可能会生气,可这是孙大夫,再加上之前陈清和她说的她丈夫已经快要不行了根本坚持不到要去镇子上医院的事情,她的心松动了。
李艳艳妈妈僵硬着抬起那张苍白的全是泪痕的眼睛,一眨眼眼泪又汩汩淌了出来,但她却表情依旧难看。
她感觉自己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真的把希望寄托在苏栀身上,明明她知道苏栀根本就没有什么行医的经验,甚至苏栀只是在孙大夫的诊所里实习了那么几天而已,她怎么可能,怎么会……把她的丈夫治好。
但是在陈清已经下达了对她丈夫的死亡通知后,言语中非常确信她的丈夫真的坚持不到镇子上就会半路上暴毙身亡,在这种情况下,李艳艳妈妈是真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孙大夫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死马当活马医,她的丈夫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就算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我……我……”
李艳艳妈妈抬起头看向苏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假如我让你治病,你能确定把我的丈夫救回来吗苏栀,他要是真的没了,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要怎么过啊!”
苏栀表情却没有因为她的哭诉而松动,依旧很平静,甚至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说的太绝对:“我会尽我的全力,但是提前跟你说一下,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把你的丈夫治好,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没有哪一个医生会在治疗之前这么确信自己这次一定会成功,一定没问题。”
李艳艳妈妈傻了眼,甚至一瞬间气息不稳差点想要拽住苏栀的衣领问她是不是在逗她玩,在戏耍她:“你……!”
苏栀仿佛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神色自若的一点点挽起自己的袖子,掏出自己的针包,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冷静的对她道:“好了,你现在让开吧,我给你丈夫下针。”
之前村子里的人就已经看到了苏栀的针包,但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太在意,等到现在发现她真的要用这包针给李艳艳的爸爸下针时,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间变了,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惊讶,甚至感觉有些荒谬。
……她不给李艳艳爸爸弄点什么药喝,也不给李艳艳爸爸动手术,反而掏出了这么些个针?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非常纤细的一包针,难以想象苏栀要怎么用这种东西把李艳艳爸爸救活,毕竟在他们这个偏僻的山村里,还从没见过有谁治病救人是用这针的。
不少人觉得苏栀是在故意捉弄李艳艳妈妈,看她从针包里捏出来一根针准备往李艳艳爸爸手指指腹下针,都脸色不是很好看。
李艳艳妈妈也有些后悔,她看着被苏栀捏在指尖的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心里翻江倒海,汹涌澎湃的情绪一下下冲刷着她,她后悔又担忧,紧张又害怕。
“苏,苏栀……”
她试图伸手阻拦苏栀,嘴角发苦唇瓣干裂的不成样子,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直跳,强烈的悔意席卷了她整个大脑,她懊悔不已,觉得之前答应苏栀,松动态度让她治病的自己像是个傻子。
苏栀她有什么能耐,她才学了几天医,自己怕不是脑袋糊涂了,竟然被苏栀三言两语欺骗,不去把人送往镇子上的医院救治,反而把人放在这个院子里让苏栀用什么针扎她丈夫的身体。
她肯定是刚才脑子坏掉了!
“苏栀你等等!”李艳艳妈妈咬咬牙还是开口阻拦。
周围人也跟着此起彼伏的发出不满的声音。
“太草率了,这也没检查,也没看病,上来就准备扎针,这什么治疗方法啊,我就说苏栀什么时候学了医,我看是学的忽悠术吧,把大家伙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治病还能用针扎的,这人都这样了,不给他开个方子弄点药吃吃,或者准备做个手术啥的,就地直接给人扎针,哪有这么治疗的,这不是闹着玩的吗。”
“苏栀之前说的那么自信,什么如果有人能救活他,那这个人肯定是她,牛皮吹的那么响我看都是骗人的,这什么玩意儿啊,就看他们李家死了男人就剩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吧,这个苏栀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哪会什么医术啊,弄个针搁这装神弄鬼的,我看的都受不了了,折腾人家好意思吗,不去医院搁这被她扎针,人要是因为她的折腾真的没救了苏栀担待得起吗,还有现在这种行为,真的不是在亵渎人家的病体吗?”
“……”
苏栀完全没有管旁边那些对她讥讽的质疑声,冷静的抬起眼看向李艳艳妈妈:“你说晚了,我的针已经下了。”
李艳艳妈妈定睛一看,嘴唇颤抖,表情也瞬间难看起来。
……苏栀的那根针实在是很细,她刚才因为有些紧张焦虑所以没看清,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已经扎在了她丈夫的手指指腹上,因为针有些长,颤颤巍巍的竖在上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晶亮的光芒。
完蛋了。
李艳艳妈妈身体一下子卸了力气,松松垮垮的栽倒在地上,感觉头痛欲裂,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怎么会相信苏栀,让苏栀在她丈夫的身体上随意的扎针进行所谓的治疗,即使是她并没有什么学医经验都知道,人身体上面的穴位是不能随便乱扎的,扎坏了可就真的完了。
李艳艳妈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胡乱想着,越想越糟糕,越想心里越难受,感觉一下子天都塌了,世界都灰暗了起来。
本来如果把人送去镇子上的医院说不准还能存在一线生机,可现在不仅没有因为延误了时机所以没能去镇子上的医院,还被只是学了几天医看了一点书学了一点皮毛的苏栀随意扎针,完全不顾所谓的穴道……
她对自己心里也有气,对苏栀更是有些怨恨,满脑子都是些越想越极端的思想,甚至心里过于伤心和难受,一瞬间想到了想要跟着她丈夫一起走的想法。
可就在李艳艳妈妈陷入了矛盾的自责和痛苦中时,周围突兀的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李艳艳妈妈茫然的抬起头,却发现周围那些院子里的村民们都面色涨红,激动的不得了,伸出手往担架的方向颤颤巍巍的指过去。
“我的天……”
李艳艳妈妈顺着他们的视线,僵硬又忐忑的扭头,看向了躺在担架上的她的老公。
她紧张的不得了,双目睫毛颤抖个不停,扭头的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但回头看到眼前这一刻时表情瞬间凝固,甚至双瞳放大,一脸懵逼不可置信。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嘴唇还是如当初那样发紫,浑身上下看起来都是僵硬的,像是已经去世没有呼吸了一样。
可偏偏,他放在担架边上的手指非常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再一下。
李艳艳妈妈激动的不得了,因为过度的惊喜和震惊,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一串串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往下掉,哭得稀里哗啦,眼眶通红。
“春国……”
李春国的手指指腹上扎着颤颤巍巍的一根针,而苏栀还在神色平静的往他的另一只手指指腹上扎针。
之前大家看到苏栀扎针,都非常的不满不屑甚至觉得愤怒,可如今看到她动手扎针,周围人却全都屏气敛息,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扰到苏栀的下针。
他们这副模样和之前那种义愤填膺的模样截然相反,不少人和周围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对各自的表狼狈情感到有些尴尬,但又竭力的表露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之前那个对苏栀百般不信任,对她进行排斥和指责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苏栀的手非常稳,双指捏着银针甚至不需要思考,非常轻易的就找准穴位,捏着银针撵一下很快扎了上去。
周围紧紧看着她的陈清和孙大夫都忍不住景亚芹,尤其是孙大夫,她现在是年纪有些大了,所以眼神不太好用,在诊所里的时候扎针的工作几乎都派给了苏栀,t可在年轻的时候她眼神还是很好用的,只不过即使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苏栀这种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找准位置,没有丝毫错漏的精准能力。
她扎针确实是很有点东西,指尖轻轻一捻,银针就颤颤巍巍的扎到病人的皮肤身上,而因为穴位的刺激,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李春国指尖开始有了点颤动。
苏栀只扎了两针,就站直身体抬眼看向周围那些大气不敢喘的村民们,她表情很淡定,主动询问他们:“来两个人帮他翻一下身体,换一个面。”
那些村民们好像才反应过来过来一样,本来心里对苏栀还有些抵触心理,有非常强烈的偏见和不屑,此刻已经淡化了不少,甚至觉得之前对苏栀开口指责的自己有些可笑。
他们不少人忙不迭的小跑过来:“我我我,我来帮忙。”
他们的态度甚至带了点讨好,旁边站着的越春寒见状挑了挑眉,眼底有些讥讽,抱胸给他们让开地方。
此刻院子里的所有村民都对苏栀的印象瞬间变化,全部一眼不眨的看着苏栀这边,大气不敢喘,心里隐隐期待着一种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