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相and误会
香克斯这家伙身为海贼, 用这么爽朗的笑容主动让我把他绑了……脑袋多少有些毛病。
不知道昨天晚上回去香克斯对他的手下们都说了些什么。
反正今天再见到他手下的时候，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微妙。
有喜欢、有好奇、有探究、有看好……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敬佩？
不是，你们一群海贼敬佩我干嘛啊？
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谴责这位不靠谱的红发船长吗！
感知力好有时候也挺让人烦恼的, 就比如现在, 我已经听见下属在夸我料事如神了, 忍不住脚趾扣地。
不由得怀疑船上战斗主力是不是都留在了伟大航路，剩下这些部下全是马屁精……
“长官就是长官, 轻松让对面价值八千万贝利的红发海贼团头目束手就擒！”
“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得就是我们长官吧！”
“哼, 能被我们莉莉丝长官抓是你的荣幸, 一辈子铭记吧！”
“切, 一个海贼长得跟小白脸一样, 难道是想对我们长官用‘美男计’？”
“待会儿记得用最粗的手铐来锁他！”
“了解！”
“曾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一个是海军, 一个是海贼，结局注定是悲剧……”
“你这个家伙, 都说了少看些‘马戏团大王’写的小说，什么都嗑只会毁了你的海军仕途！”
……
一不小心走神了。
意识重回眼前, 望着香克斯还伸着的手，我叹了口气, “我绑你干什么。”
“换赏金啊。”
“我是那种会为了八千万心动的人吗？”
“不是吗？”香克斯反问。
好吧，我承认我是。
毕竟我连五百贝利都会和他斤斤计较。
我随手找了根麻绳把香克斯的手绑起来, 把他带上了军舰。
部下们一边称赞我公私分明, 一边还问我要不要把红发海贼船上的其他成员也一起绑了。
“不用了……擒贼先擒王，抓住了他们船长, 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长官英明！”
而对面的红发海贼团——仿佛已经忘了他们还有个船长被带去了隔壁海军军舰，回船上扬帆起航, 该吃吃该喝喝。
就这样，一艘海军军舰和一艘海盗船并向航行，一起往罗格镇前进。
***
到了东海之后，我日常需要处理的也不过一些琐事，顺便在一些内部文件上盖已阅的章。
回到我处理公务的房间，我把香克斯丢沙发上。
“现在我要单独审讯香克斯，你们出去吧，不要打扰我。”
“好的，长官！”
香克斯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个懒腰，绳索就被他挣脱了。
“莉莉丝你这绳子不行啊，一点也不结实。”
这人真不识好歹，早知道我就对他用铁链了。
“弄断了自己待会儿重新再找条绳子系上！”
我正看文件呢，一个橘子就朝我砸了过来，“给你。”
也不知道他之前放在哪里带过来的。
我被之前贝尔梅尔家的酸橘子伤得不轻，准备等香克斯“试毒”过后再决定要不要吃。
拿着文件扫视最近的信息，房间里面有细微的剥橘子声，属于橘皮的清香气息传来，香克斯很快把橘子剥好送进嘴里。
“橘子甜吗？”我抬头问他。
“甜啊。”香克斯掰一瓣递给我。
等等，为什么香克斯要这么积极地分橘子给我吃？
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这一套连招我才对艾斯做过。
“该不会这个橘子很酸，香克斯你想骗我上当吧！”
“我才不会！”香克斯又吃了一瓣自证清白，“真是甜的！”
接着，香克斯又递了一瓣橘子送到我嘴边。
我将信将疑咬上去，橘子的清甜果汁在我嘴里面炸开，没想到这橘子真的是甜的！
这橘子比之前吃的酸橘子真的好太多！
甚至比贝尔梅尔制作的橘子果酱更加自然清新。
看来我确实错怪香克斯了——
香克斯一直盯着我看，我吃完了立马又送了一瓣橘子到我嘴边，“你这下信了吧！”
我又吃了。
“可可西亚村的橘子这几年在东海还挺出名的，我们还准备顺道带去罗格镇卖掉。”香克斯就把前段时间在可可西亚收橘子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原来是你们收走了这一批成品的橘子啊……”怪不得我在贝尔梅尔家只能吃酸橘子！
香克斯跟上瘾了似的，还准备继续往我嘴里喂橘子。这个橘子他自己就吃了一开始那几瓣。
“可以了……”我又不是没长手。
我赶紧叫停，“你不是给了我一个吗？我可以自己剥。”
“你现在不是在看文件吗，剥橘子会弄脏手……反正我的手都已经弄脏了。”
这倒也是。
我理所当然享受起香克斯的投喂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哥喜欢让露玖姐姐喂他吃东西了，这种“橘”来张口的感觉真好！
说实话，香克斯会采购可可西亚村的橘子到罗格镇去卖这件事挺出乎我意料的。
我还以为香克斯是那种根本不会规划船上经费——只会在某些时候跑出来讲“作为船长我必须要说你们几句”的类型。
没想到意外地靠谱嘛。
今天的文件其实也没多少，我没用一会儿就看完了。干坐着也没事儿，我们俩就说起了近几年的经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啊，当海贼这么多年，悬赏金才八千万。”
说起这个，香克斯也觉得无可奈何，明明他们海贼团连更贵的海贼团都打败过，身价就是一直升不上去。
作为一个海贼，香克斯居然倒过来问我，“利斯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确实知道一些内幕。
外界大多认为，悬赏金金额和海贼实力强弱成正比，其实不是这样的。
悬赏金的多少，主要看这个人在世界政府眼里会不会构成威胁。
一般来说，明目张胆的坏事做得越多，悬赏金涨得越快。
如果非要快速涨悬赏金的话……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等你到了香波地群岛附近，先揍几个天龙人试试——没准儿悬赏金就能直接垂直起飞。”
“哈哈哈哈哈哈哈——利斯你这建议也太不靠谱了吧！”香克斯捂着肚子笑起来。
“不过，我有点儿想试试看！”
“在那之前，你最好先学会霸气，要不然我担心之后再也见不到你……可别死了。”
他说完这几年的经历之后，自然问起我这几年的经历来。
我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抓海贼、做生意、陪伴露玖和小艾斯，似乎就没什么别的了。
我随便挑了几件同香克斯讲了。
香克斯的关注点似乎在别的地方，他突然问我，“做那个手术的时候，痛吗？”
“什么手术？”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产生这个疑问了。
从重逢之后这家伙就一直怪怪的。
“就是……那个变成女孩子的手术啊！利斯你放心，我不是歧视你，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作为挚友一直陪着你的！”香克斯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所有内容。
我：？？？
变成女孩子的手术？
我的疑惑里满是疑惑。
我的愤怒里遍布愤怒。
我觉得把香克斯这家伙卖掉换赏金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为什么这家伙会误会啊？
我小时候恢复女装的时候不是说清楚了的吗？！
“我没有做过变性手术。我本来就是女孩！”
“香克斯你这么多年该不会一直觉得我是男人吧！”
“哈哈，”香克斯干笑，“你真的不是性别认知障碍吗？会不会只是你以为自己是女孩子？”
我瞪着这家伙，“你昨天明明摸到了！”
香克斯：“那……”
“那不是手术的效果！”
香克斯：“也……”
“也不是什么胸垫填充物！”
香克斯：“你……”
“你该不会是想再确认一遍吧！”
香克斯：“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香克斯乖乖低下头认错，“抱歉啊，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
好嘛，原来误会的人还不止一个！
“到底是谁最开始说我是性别认知障碍的？”
香克斯思索着，“御田大叔？”
我握紧右手，“之后我一定要找御田大叔算账！！！”
最终，香克斯放弃了辩解，把身体挪到角落缩小存在感。
一旦知道原来香克斯他在背后都这样看我，平时我们相处中那些违和的地方便都有了解释。
我现在超级无敌十分确定，这家伙的手下现在估计都以为我是有特殊爱好的男人了——
不然他们今天看我的眼神不会这样奇怪！
话说回来，香克斯这家伙明明以为我是男人，刚才还一瓣一瓣喂我吃橘子是什么意思？
他和巴基也经常这样吗？！
他和他的男部下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我望着墙角那抹委屈的白色身影，陷入沉思——香克斯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第72章 友情 or 变质
我觉得我现在必须先喝一杯牛奶冷静冷静。
或许只是我搞错了吧！
男人之间互喂食物这种事情没准儿很普遍呢！
小时候香克斯和巴基就经常互相从对方的碗里抢好吃的！
对, 就是这样！
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的！
所以香克斯喂我吃橘子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对吧！
然而，这样的自我催眠在我旁敲侧击问了几名下属之后，彻底失效。
部下1：“不会哟！怎么可能喂男人吃东西啊——我死都不会喂臭男人吃东西的！”
部下2：“喂男人吃东西也太恶心了吧！漂亮的小姐还差不多。”
部下3：“放过我吧长官……”
部下4：“不行不行不行, 除非长官你的友人B喜欢友人A, 单纯朋友关系绝对不可能那样做的！”
部下4：“再好的关系也不行, 就算是发小也不行的！”
部下5：“长官，我们退一万步讲, 友人A难道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主动讨橘子吃, 还默许对方喂自己……”
我觉得必须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那是因为剥橘子确实会弄脏手, 香……不是, 友人B反正手都已经弄脏了——”
部下6：“洗个手也没有那么麻烦吧！”
部下5号在旁边疯狂点头, “没准儿友人A就是故意的……”
部下4：“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
部下7：“说实话, 我是喜欢女性的……但如果身边有男性朋友修成正果我也会真诚祝福他们的！（背过身）毕竟那样就又少了两个竞争对手！”
谢谢，你后面那半句话其实可以不用说——
“那如果友人A其实是女人呢？”
部下8：“感觉情况变得更复杂了啊——友人B如果只是喜欢身为男性的友人A, 要怎么办？”
对啊，要怎么办？
危险危险！我差点被部下们带沟里……
香克斯根本没有说喜欢我, 这些只是他们的主观臆测而已！
“长官，你的朋友我们认识吗？是海军总部的人吗？如果知道是谁的话, 我们没准还能根据他们的性格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我偏过头，“你们不认识, 是我在别的地方认识的朋友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
总而言之, 我没在继续调查了……感觉问了他们之后，疑惑不但没有消除, 还从一个变成好多个！
一开始我只是想知道男性之间会不会互相投喂食物而已！
要不然，我现在直接回去问香克斯为什么要那么做？
等下……万一香克斯回复我, 当时只是顺从我的要求才这样做的，我要怎么办？
莫非真正没有边界感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这个时候回办公室见到香克斯也尴尬，我兜兜转转去了露玖姐姐房间，她正在画画。
因为在船上经常会有起伏，她通常会选择素描、速写或者简笔。
艾斯在旁边玩船只模型，顺便充当露玖姐姐的模特。
艾斯玩的船只模型是我这几年在水之都投资的新项目。
水之都有着全世界最卓越的船匠师傅，将他们设计出来的船只同比例缩小，生产出能组装成船只的各种材料包，就能把它们包装成商品卖出去。
卖材料包不仅省下了组装模型的人工费，也能寓教于乐，让顾客体会到组装船只的乐趣，在伟大航路还蛮受欢迎的。
除了小孩子，连很多大人也会买回家组装收藏。
尤其是汤姆桑收的弟子——弗兰姆，经常能设计出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的船只，还会在模型船里面搭载能够让船真的动起来的发动机，用可乐当船只推动能量之类的……
感觉是个可造之材！
我还准备明年让下属在水之都举办一场模型船竞速大赛，不管是打广告还是有奖竞猜第一名应该都能赚一笔。
总之，在这个大航海时代，和航海有关系的一切都很火爆！
我进了房间，艾斯很快察觉我的到来，跑过来欢迎我。
“小姑！你怎么才来，快看这艘船，我已经拼了一大半了！”
虽然说船只模型大差不差，但实际上艾斯正在拼的这套是绝版，是全世界唯一一套以欧罗·杰克逊号为原型制作的。
艾斯只靠自己就能拼成这样，真不愧是我的侄子。
“艾斯也太棒了吧！”我竖起大拇指称赞。
说是一起拼，但其实我就是帮艾斯找零件而已。
露玖姐姐的模特从一个变成两个，换了张画纸，“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和好朋友一起叙旧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
“嘛……刚才发生了一些事儿。”
露玖姐姐超厉害的，一边画画还能一边和我对话，“什么事？”
“这么多年来，香克斯居然一直觉得我是男人……”
“欸？”露玖姐姐嘴角勾起，“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莉莉丝你明明很女孩啊，骨骼啊、曲线啊都是女性的样子——这种事情一看就清楚吧！”
“他以为我去做了变性手术！”
这下连露玖姐姐都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起来，“他怎么会这样想？”
大概是最开始为了上我哥的船，我假扮成男孩子和他们一起同吃同住同睡没有任何违和感，以至于恢复女装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信？
笑够了，露玖姐姐才擦掉笑出的眼泪继续画，“现在误会解除了？”
“嗯。”
“那不是很好？”
也不是那么好……感觉就是因为误会解除了才会生出新的问题。
“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
“小时候你们怎么相处，现在就怎么相处不就行了？”
“总感觉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我了。”长大之后和好朋友相处还真是麻烦……既要注意保持边界感，又要注意别太疏离。
之前一直都没注意，香克斯其实长得挺帅的。
虽然和雷利副船长比少了分成熟。
之前只是把他纯粹当做挚友，香克斯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或者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我根本不会多想，现在不行了——会忍不住往下细想。
男女之间也是有纯友谊的，可是我目光已经不纯洁了，大概。
还没等我想出来到底要怎么面对香克斯，他就自己找了过来。
“作为一个被抓住的海贼，在海军船上到处闲逛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可是你不回那个房间……我就只能出来找你了！”
我走到门口，“找我什么事？”
香克斯摸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说……之前误以为利斯你是男人，抱歉啊。”
“那件事啊……我已经不在意了。”我提醒他，“你以后还是叫我莉莉丝吧……利斯什么的，总感觉你还没有转换过来。”
“好。”
……
……
我们两个人相顾无言。
我就知道两个人见面会尴尬，所以才没回房间，没想到还是会被这尴尬场面追上。
贝加庞克大叔现在已经研究出时光机了吗？
一亿贝利能让我回到一个小时之前吗？一亿贝利不行的话两亿可以吗？要不然三亿？
深呼吸平静之后，我下定决心，香克斯都道歉了，我也不该再逃避。
“刚才在房间里让你喂我吃橘子，抱歉了，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下次不会了！”
“什么分寸？”
“你看，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做那种亲密的举动很容易产生误会的。”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了。
明明让香克斯把橘瓣递我手上就完全不会产生这样的烦恼。
“误会什么？”
我试探着说出口，“误会你喜欢男人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香克斯笑得快直不起腰了，伸手把住我肩膀。
看到香克斯这样的反应，我放松下来，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说嘛——肯定是那群爱瞎想的部下想岔了。
后面的话说起来就轻松多了，“正常人都会误会的吧！那样的行为确实太亲密了，你又一直以为我是男人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喜欢上男人了。”
诶？
等等？
香克斯这话什么意思？？？
第73章 纠结and亲吻
昨晚做了那样的梦, 今早又和贝克曼、耶稣布两人深入探讨了一番，香克斯觉得自己必须认真思考自己和利斯的关系。
说是单纯的发小，但感觉利斯和巴基给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 他不会有想要特别亲近巴基的想法, 也不会看着巴基在心里面感叹“他好可爱”。
就像耶稣布说的那样, 哪怕性别一致，只要有爱就没有问题了吧！
这样的情感, 在他喂利斯吃橘子的时候再一次得到确认。
他果然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他低头认真阅读文件的样子可爱, 将信将疑吃橘子的样子可爱, 尝到橘子很甜惊喜的样子也好可爱……分开来了这么多年, 但利斯还是当初那样子。
要是能够永远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感受着被利斯唇瓣不小心碰到的指尖, 香克斯忍不住想, 利斯愿意让自己这么亲近他，说明在他心中, 自己也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吧？
或许是想要更了解利斯这几年的经历，他问出了那个问题——“做那个手术痛吗？”
他想告诉利斯, 其实不用这样勉强自己，他希望利斯永远都快快乐乐的, 不要有痛苦。
结果得知，他这么多年来都误会了, 利斯原来一直都是真正的女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念头是，真好, 利斯没有经历那些痛苦！
蹲在房间角落的很长一段时间, 香克斯都在回忆懊恼，原来前一天手上摸到的感觉是真的？
他望着自己的手掌, 当时光顾着震惊了，根本就没仔细感受。
后面才意识到, 自己一直把她当做男性，对于她来说应该也是一个蛮大的打击。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利斯是女孩？
又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自己喜欢她！
等他彻底想清楚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利斯或者说莉莉丝之后，他发现莉莉丝早就出了房间。
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对方回来，他决定出房间找她。
他要告诉她，没有认出她是女生是他的错。
她要告诉她，自己喜欢她。
……
“我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喜欢上男人了。”
这句话一出口，香克斯就见莉莉丝瞪大眼睛用非常震惊的表情看着自己，似乎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眼神坚定，目光炙热，拉着莉莉丝把她带到了旁边，把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一点儿逃离的机会都不给她。
莉莉丝拍香克斯手臂，让他离远一点，“好了，我都已经认错了……之后我不会再那样干了，你也注意点……要不然我再误会你喜欢我怎么办！”
听到这个回答，香克斯就知道，他果然不应该那么委婉。
香克斯叹气，“这不是误会。”
“你明明就已经猜到了，”香克斯不准备让莉莉丝轻描淡写糊弄过去，“我喜欢的人是你……之前一直觉得你是男人，甚至以为自己是同性恋！”
“不管你是莉莉丝还是利斯，我都喜欢！”
原本他也有想过，莉莉丝是海军，他是海贼，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这份爱意埋藏在心里，永远都不要说出口。
可他挺自私的，哪怕他知道这份感情会让莉莉丝产生困扰，哪怕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拒绝，他还是要说。
香克斯看向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莉莉丝，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拒绝？
还是接受？
他唯独没想过，莉莉丝的回答会是那样。
香克斯感受着莉莉丝温热的手搭上他的脖颈，带着他往下，然后用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唇。
喜悦之情在那一刻如潮水般翻涌，他很快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莉莉丝伸手推开他。
“根本没有那种感觉。”莉莉丝最后评价道。
不得不说，听到这话，香克斯感觉到一丝挫败，“没有什么感觉？”
“就是巴基小说里写的那种触电一样、心跳加快、全身发烫、双脚发软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香克斯你的技术太差了？”
香克斯头上青筋暴起，“都说了，少看点巴基写的小说！”
“可我是把他带进小说家这条路的领路人诶！”
“没准儿他自己都没谈过恋爱！”香克斯恶狠狠揣测。
香克斯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咔嚓”一声，他被莉莉丝重新用手铐铐住了。
“莉莉丝，你为什么又把我锁住了？”
“你一个海贼大摇大摆走在海军船上太招摇了。”
“就不能换成那种活动性更大的锁链吗？”这种手铐还不是那种稍微用点力就能轻易挣脱的类型。
“我身上就带了这一套手铐。”
香克斯本以为接下来莉莉丝会有什么行动，没想到她就是很平常地带他回了之前的房间，从另外一个文件柜拿出文件来处理。
明明刚刚才接受了他的告白，现在却能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香克斯一度怀疑刚才的吻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这样显得现在心绪都无法平静的他真的很不稳重。
香克斯是海贼，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军平时就是这么忙，总是需要处理那么多文件。
如果是的话，莉莉丝不如跟他一起当海贼，这样他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天天都待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确实休息得不算很好，香克斯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连什么时候莉莉丝往他身上搭了条毯子都没发现。
醒来的时候，莉莉丝给他带了晚餐。
他把被锁住的双手伸出来，“莉莉丝，这个手铐可以解开了吧！”
“不可以。”
香克斯只好用十分扭曲的方式吃了晚餐。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晚这几道菜都是他喜欢的。
吃过晚饭，他被莉莉丝带到了她的私人房间。
之前她在欧罗·杰克逊号上单独的房间是大家一起布置的，主要按照他们想象中的女孩子会喜欢的样子打造，最后呈现的就是粉粉嫩嫩的公主风。
莉莉丝自己布置的房间反而相对更简单一些，没有什么粉色蕾丝床幔和纱质窗帘，床单被套也是清爽的淡蓝色。
现在，香克斯就被摁在那套淡蓝色的床铺上，全身僵硬。
“我坐床上是不是不太好？”
“房间里面也没有多余的座位了。”
梳妆台前面不是有条凳子吗？
香克斯感觉要是自己真的说了这句话，莉莉丝肯定会生气，所以忍住了没有说。
咯噔——房门反锁。
“香克斯，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香克斯感觉房间里面的空气似乎都粘稠起来了。
他看着莉莉丝一步步朝他走近，“我知道的哟，像香克斯你这样的海贼团船长，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有吗？”
香克斯没有这方面的印象，感觉贝克曼比他这个船长更受欢迎，每座岛上几乎都会有女性拉着贝克曼的手表示想要和他在一起——
香克斯每次看到，都会疑惑一下贝克曼去哪儿认识的她们。
“这些年，我也听说过很多关于海贼的八卦……什么有的海贼明明已经有爱人却还是会对沿途遇上的女人来者不拒之类的。”
“我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香克斯第一时间澄清。
“我知道，”他的脸被莉莉丝单手扶住，两人目光对视，“虽然我愿意相信香克斯你的人品，但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会比较好——”
“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在我这里，不管是变心，还是背叛，都是不被接受的！”
香克斯抬头看站在面前的莉莉丝，“这是莉莉丝你对我的要求吗？”
对方点头。
“那我希望这个要求是双向的。”香克斯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望向莉莉丝，“如果有一天你变心或是背叛了，就算是你躲进海军总部，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关在我身边的。”
莉莉丝勾起一抹笑容，“香克斯，你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
“莉莉丝想后悔也晚了……你已经亲了我，必须要对我负责。”
香克斯猝不及防被莉莉丝推倒在床上，淡蓝色的床铺十分柔软。床单被套似乎刚换上没多久，还有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望着天花板，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接着是几道金属落地的声音，香克斯用余光扫过去，莉莉丝似乎在脱脚上的沙袋……他都不知道她身上原来一直都背着这么多负重。
“这是某种训练方式吗？”
“之前为了能够更快觉醒霸气，泽法老师教给我的方法……现在对我的效果其实已经不大了，只是之前一直戴习惯了，就懒得卸下来而已。”
“那为什么现在卸下来？”
“要是我待会儿还带着这些东西……香克斯你应该会觉得很重吧——”
香克斯脑袋糊成一团，甚至都没办法分心去想，为什么那些东西他应该会觉得重。
听着耳边的声音变成了细微的窸窸窣窣，香克斯扫到莉莉丝正站在打开的衣柜前面，她似乎在解扣子？
香克斯瞬间脸红，赶紧偏过头，“等等……莉莉丝，你是在换衣服吗？我还在这儿呢！”
又来了——当初他就是因为她在他们面前太没有女性自觉才会被误会那么久的啊！
她难道不该换完衣服再叫他进房间吗？
“不是换衣服——”
莉莉丝转身看他，“你都已经躺在我床上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迟钝了？”
香克斯之前真的没往那个方面想，“现在就做那种事情是不是太快了？”
“快吗？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
“我们才重逢两天！”
“不是你让我对你负责吗？”
香克斯无言以对。
他能怎么办，只能怪巴基在小说里面写了太多不该写的东西。
第74章 清晨and罗格镇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 我躺在床上，手掌抚摸过香克斯的脸庞。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我承认确实挺帅的。
应该庆幸我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揍敌客。
依照我上辈子的性子, 不管对方是自由的海贼, 还是有正式编制的海军, 只要看上了，就会把他抢回来关进家里, 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辈子的我已经好很多了。
我都只是想要他百分之百的爱而已。
原本我没想这么快和香克斯做这种事, 但是当我告诉他, 我不接受变心和背叛的时候——他关注的点居然是这个要求是不是双向的。
我稍微有点开心过头, 所以后来就有些放肆了。
一开始香克斯的双手被锁, 只能任由我为所欲为……
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实践经验, 但理论知识丰富，按照书中看到过的内容操作, 先爱抚，然后再这样, 接着再那样……感受着香克斯的身体紧绷，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一次发泄之后, 香克斯喘着粗气问我，“莉莉丝, 这些手段你都是去哪儿学的？又是小说？”
“嗯！还有漫画！”
我有点沾沾自喜，书上的内容还是挺有用的嘛！
很快, 我就遭到了报应, 香克斯从我身上摸到钥匙，解开手铐之后, 我们之间的关系立即调转，情况就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隐隐约约只记得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身体上, 把我对他做的那些一一复现，带着我一起沉沦。
一张粗糙的大手捉住我正在香克斯脸上作乱的手，他的嗓音带着刚起床的暗哑，“醒了？”
“嗯。”
手铐还挂在他右手上，我伸手把它取了下来。
从床上起来，贴心地将窗帘的缝隙拉拢——窗帘的遮光度很足，只要拉上，房间里面昏暗得与夜晚没有什么分别。
昨晚香克斯已经帮我清理过，今天早上我只需要简单洗漱一下。
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对还在床上的香克斯道，“昨晚上辛苦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莉莉丝，你这样会让我感觉很挫败……”
因为我时常进行念能力训练，恢复能力一直很强，平常打斗中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更别提昨晚上只是稍微累了点而已。
我还真没想过自己这样的表现会让香克斯这样想，想了下，反正今天的事情昨天也都处理完了，部下也会按照值班表换岗，试探性问，“那要不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香克斯没有拒绝，掀开被子把我拉上床，脑袋抵在我肩膀上，“我这算不算引诱海军将领堕落？”
“算吧。”毕竟昨天晚上我确实也享受到了。
陪着香克斯再睡了一会儿，我再次醒来。
捡起地板上地上香克斯发皱的衣服裤子，我先放进脏衣篓，准备等他醒了之后再扔进洗衣机里。
出了房间，我先是问了下属一句军舰航行情况，一切正常。
接着就去旁边的红发海贼船找贝克曼，让他带我去香克斯的房间拿换洗衣物。
香克斯的白色衬衫，衣柜里面有好多件一模一样的，倒是裤子，每一条颜色和花纹都不相同。
我努力板着脸，无视掉贝克曼探究的目光，随手拿了两套衣物回船上。
香克斯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早餐和他的换洗衣物一起带回了房间。
他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有些发愣，“总感觉，我们的身份弄反了……这些事情明明都应该由我来做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香克斯在这些地方上这么坚持，一边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一边承诺他，“下次这些事情我让给你来干。”
他身上有不少我弄出来的伤口，虽然他说很快就能好，但我还是给他上了药。
上完药之后，我还是觉得良心过不去，找了把指甲剪让他帮我把指甲剪短。
他的手掌粗粝又宽大，指甲钳在他的手里显得格外袖珍。
我的手指被他捏着，他的体温透过手指传递过来。
因为害怕剪到我的手，每一次他都格外小心。
指甲修剪完，他还用上面的锉刀帮忙把没有修剪好的位置打磨平滑，
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十个指头感叹，“这样应该就不会再划伤你了。”
“莉莉丝，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些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香克斯你这家伙别冤枉我！
“那种事情需要节制！”
“我知道，可是多久一次算节制呢？”
我不想和香克斯说话了。
***
要说两个人做了之后相处模式有差别吗，肯定是有的。
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太近了……让我忍不住想要把他的头推开一点。
原本处理公务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办公椅子上也挺好的，这个人偏要凑过来当人肉靠垫，让我坐在他腿上——这样一点也不方便。
后来就演变成了他躺在我腿上，我坐在沙发上看公文。
“你作为一个船长真的没有别的事情要干吗？这么多天都待在军舰上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没事，手下们都很靠谱！”
可恶，总觉得调教手下这方面被他比下去了！
回到我房间，这个人就会把我抱在怀里，头搁在我肩膀上，和我一起看我藏在箱子里面的小说、漫画。
“莉莉丝，你说这个动作真的可以做到吗？”
我真的不想说。
这人完全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在看这些书，他的成长速度实在惊人，我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说第一次还能算是我主动的话，后面的几次全都是他引诱。
每次我把他赶回红发海贼团，结果早上醒来都又在他怀里，所以只能尽量在白天多给他找点事情消耗体力。
这辈子对我爱情观影响最大的是我哥。
因为他，我决定这辈子一定要找一个“命硬”的人做伴侣。
不知道香克斯是不是符合这个标准，但我不介意让他更符合这个标准一点。
别的情侣在一起相处的日常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和香克斯最日常的活动就是一起打价值500贝利上下的架。
是的，跨别多年归来仍是500贝利。
我用打通气脉的方法帮香克斯觉醒念能力。
他能感受到那股气，却没办法像我这样开发出更多念能力的运用形式，只能将这股气附着在身体部分，使用武装色霸气。
我不知道这是香克斯才觉醒的缘故，还是某种世界限制。
香克斯的资质本就不差，有了我告诉他的诀窍，一起相互使用霸气切磋，他很快就掌握了武装色霸气的使用。
另一方面，他本身就已经能隐隐约约能使用见闻色霸气，不过他以为那不过是一种战斗直觉，没有更系统深入地磨炼。
当初我哥为了训练我见闻色霸气，让我蒙上眼睛和海王类缠斗……普通海域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海王类被我替换成了自己的部下，让他们互相对练。
让男朋友和部下同时得到锻炼……能想出来这样的好主意，不愧是我！
他们对练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守着，以免他们某一方受伤严重。
跟随我到东海这批部下资质算不上最好，但他们每个人几乎都能攻击成功几次，这让我多少有点自豪……
“看，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海军……厉害吧！”
“莉莉丝，别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这样炫耀部下的后果就是香克斯之后的训练更加专注，能够避开的攻击更多……男朋友越来越厉害，让我有种养成的乐趣。
我顺便调整了给部下的训练计划，并且给了他们一些攻击的小建议。
“原来长官抓他来是为了用来磨练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辜负长官的苦心！”
“对！收拾香克斯，扬我海军雄威！”
香克斯和我部下的对决进入白热化……这个训练方法果然很棒！
不管他们哪方占优势我都会觉得挺开心的。
除了中间去隔壁船拿了几次换洗衣物，香克斯其他时间几乎都待在我的海军军舰上。
我真担心有一天他的船长位置被贝克曼取代了……或许那样也挺好，我就能一直把他留在我的船上了。
在香克斯终于能够躲过我部下差不多百分之九十攻击的时候，我们的船只终于到达了罗格镇。
罗格镇是我哥处刑的地方，也是我们家原本的故乡。
我的部下被我派出去采购物资了。
露玖姐姐没有下船，她的原话是只要她不觉得我哥去世了，或许某一天，我哥就会从某艘船上归来。
我带着艾斯去到处刑的广场，指着那座高高的处刑台，告诉他当初海贼王罗杰就是在这里被处刑的。
这趟行程属于私人行程，所以我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和香克斯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我讲的就是报纸上的内容，香克斯当时就在现场，知道的也更多，讲得也更加详细。
艾斯全当故事听了。
“所以小姑，one piece 是真的存在的吗？”
“小姑也不知道……要等艾斯长大了自己去看！”
“等我长大会不会已经有人找到了？”
“那也没有关系……海上的宝藏又不止那一处！”
香克斯则在旁边插话，“我相信one piece是存在的。”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暂时先不去拉夫德鲁了。”
“诶？为什么？”我以为香克斯会第一时间前往拉夫德鲁呢，毕竟当初他那么期待……而且当初大家都觉得他会成为下一位海贼王来着。
“总觉得，时机还没到……”
“是吗，”我看向香克斯，“随便你啦。”
“我以为你会像巴基那样打我一顿。”
“是有点儿生气啦……不过你没有放弃梦想吧，只是晚一点罢了。”
香克斯上前抱住我，我整个人被他摁进怀里，差点窒息……我拍他手臂，推开他，“不过你可别太悠闲了——万一被后辈打败、抢走地图什么的，我可不会同情你。”
都跟着我哥预习过一遍路线了，要是还被别人抢先找到one piece，我只狠狠嘲笑他的。
***
虽然我哥名声不太好，但罗格镇的居民对我哥的名字其实并不太避讳。
很多东西都打着我哥的名号在销售贩卖，比如什么海贼王罗杰当初吃过的烧饼、海贼王罗杰当初去过的酒吧、海贼王罗杰买过衣服的店……诸如此类，大家都知道是个噱头，海军也很少去管。
我在岛上拍了不少照片，准备之后带回去给父母看，让他们感受一下罗格镇的变化。
“对了，我听说巴基也在东海，之后还准备去找他……香克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邀请他上船，他不愿意，我们打了一架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联系他的编辑，应该能知道他去哪儿了吧——”香克斯顿了下，“不知道他有没有组成自己的海贼团出海。”
“对了，你最好和他保持点距离……特别是少看点儿他写的小说！”
第75章 披萨and浴室
我哥在这里被处刑之后, 罗格镇还有了个新称号，叫做“开始与结束的城镇”。
罗格镇在东海的战略地位和香波地群岛在伟大航路的战略地位相似。
几乎每一个从东海出发的海贼团都需要在这里补充物资，进入伟大航路。
罗格镇的海军从来不缺业务, 只缺人手……原本战国大将的意思也是让我驻守在罗格镇, 一夫当关, 把东海的海贼挡在伟大航路的门外，我当然第一时间就回绝了。
罗格镇不大, 能够逛的地方并不多, 一天就能差不多逛完。
岛上正午的太阳有些晒, 我和艾斯还在镇上买了遮阳的帽子, 顺便给露玖姐姐带了一顶。
香克斯就戴着我哥给的那顶草帽看我们挑——不知道他那顶草帽是用什么编的, 这么多年一点没坏。
我和香克斯都没说, 但我们都知道，今天之后就要分开了。
我们有各自的安排和规划, 并且短时间不会为对方妥协。
我接下来会继续待在东海，回家或者去探望巴基, 香克斯则会进入伟大航路。
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分别, 所以就在罗格镇闲逛，从上午待到傍晚, 从港口走到能够俯瞰整个镇子的公园，坐在长椅上一起看夕阳。
明明是很无聊的事, 有香克斯陪着, 似乎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艾斯早就累了，被香克斯抱在怀里睡觉。
明明第一次抱艾斯的时候, 香克斯的动作还很生疏，现在却已经有模有样了。
我坐在长椅上, 头偏过去靠在香克斯另外一边肩膀上，“总觉得以后香克斯你会是个好父亲。”
香克斯分出一只手揉我脑袋，“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平时我和香克斯都有做防护措施，我还不想这么早有孩子。
伴随着微凉的晚风，橘红色的太阳一点点下落，被埋进粉蓝色的云里，被淹没进蓝色的海水里。
蓝黑色的夜空下，昏黄的灯光一盏盏亮起，顺着街道延伸。
我率先站起。“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
白天的时候街道上大多是游客，晚上当地的居民们才出来休闲娱乐。
店铺把桌子撑开摆在街道上，空气里飘过美味的气息。
星空下人们三五成群，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攀谈，吃着面包、披萨和烤肉，喝着啤酒或饮料，白天的繁忙都在谈笑间一扫而空。
我们叫醒艾斯，在一家披萨店外面的桌子坐下，点了披萨和隔壁几家店的烤肉、咖喱和面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罗格镇的披萨和老妈制作的披萨配方很像，都会在里面加入少量辣椒酱，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
披萨里有章鱼肉、烟熏火腿丝、青椒、红椒、洋葱和番茄，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就是这披萨的芝士没有老妈做的好吃，撒得也不够多，稍微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吃完晚饭继续往回走，广场上的空位被小摊贩们占据了，气球射击、捞鱼、套圈、蒙眼走迷宫……每一个小孩路过，都会被他们精准吸引，走不动道。
艾斯也是这样。
他被射击摊子上的大白鲸玩偶吸引，眼睛里闪着星星，期待地看向我们，“小姑，香克斯，我想要那个！”
射击摊的老板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见到艾斯被吸引就赶紧过来招呼，“只要连续射中20个气球，就能把这个大白鲸带走哦！”
“你们两个是孩子的父母吗，看上去可真年轻！实现孩子的愿望可是作为我们父母的责任……你们要来试一试吗？”
“我们不是……”
“玩！给我们枪！”香克斯已经掏出贝利付了款。
射击一回2000贝利，二十发子弹，我和香克斯一人十发。要是二十发全部射中气球，我们就能拿走那只大白鲸玩偶，缺一发都只能得到廉价的纪念钥匙环。
“能行吗？”我问香克斯，他的武器是刀，我从没看他用过木仓。
“当然可以！”香克斯胸有成竹，“我也稍微跟耶稣布学了一两招，射个气球轻轻松松。”
结果他当场被打脸，他的第一枪，子弹不仅往右偏移，侥幸打中旁边的气球，还被弹开了。
香克斯都怀疑自己了，“明明耶稣布教我的时候，很容易就击中靶心了……”
他还是不知道人心险恶。
耶稣布用的都是好枪，而这种摊位上使用的都是低等枪，子弹轻容易被风吹偏，枪管的压力也不足，自然就难以射中。
要是容易射中，对方也赚不了什么钱了。
“你这木仓有问题！”香克斯当即叫嚷出来。
“怎么会有问题呢？”摊主用手上的枪随手开了一发，轻松射爆一个气球，“小兄弟，没有本事就回家多练练，不要总是怪我的枪。”
“那把你手里的枪给我！”
“我这里的枪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可换的！”摊主一开始不愿意换，后来周围围观的人多了，他迫于大家的压力，将手里的枪递给了香克斯。
不知道这摊主怎么操作的，他交给香克斯的枪也被快速调整过了。
“这不是骗人吗？！也太奸诈了吧！”香克斯凑我耳边小声说，“明明那个大叔看起来还挺像好人的！”
香克斯用手上那把被调整过的枪勉强射中三个气球。
就算我十发子弹全中，也没办法得到一等奖大白鲸玩偶，只能拿走便宜的纪念奖。
摊主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抱歉，莉莉丝……我只打中了三个！”
艾斯垫脚，抓住我的裤腿，“小姑，我们是不是拿不到那个一等奖了？”
“当然不是……”我摸摸艾斯的头。老板奸诈，我也可以偷偷作弊。
“没关系！都交给我！”
我在海军总部是学习过使用各种木仓支器械的，后来觉醒了放出系念能力之后，就更是经常练习念弹射击。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连发两枚子弹，第二发子弹被我用念能力附着，将前面的子弹射开，第一颗子弹的碎片和第二颗子弹一起被我的念带着飞向气球墙。
两发子弹射中了六个气球——惊掉了摊主的下巴。
我望向香克斯，“我厉害吧！”
“嗯嗯！超厉害的！”
香克斯重重点头，也变得跟艾斯一样，眼睛里装了星星。
“加油，小姑！小姑，加油！”艾斯蹦蹦跳跳给我鼓劲。
“这怎么可能！”摊主跑过来抢过我的木仓检查，“你偷偷换枪了？”
我把枪还给他随意检查，“我可没在你的木仓上动什么手脚。”也就是在子弹上动手脚了而已。
尽管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摊主还是给我换了一把枪。
换了一把枪，我照样两颗子弹射中了五个气球。
“不能用射中第一颗子弹这种方法，这违反规则！”
我指着旁边的牌子，“你这上面也没写有这条规则。”
“反正后面你不能再用这招了！”
可后面我还有六颗子弹，剩下六个气球，我本来也可以不用这招了。
最后，摊主格外不爽地把大白鲸玩偶取下来递给我们，摆手催我们快走。
艾斯不让我们帮忙，双手举过头顶，一个人扛着大白鲸玩偶走在最前面，迈出了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
大白鲸被艾斯带回了房间，放在蓝色的地毯上，“这里是海面，船只在上面航行，下面是海底，大白鲸在海里面游啊游……”
艾斯也太可爱了吧！
***
明天就要分别，我们或许很久都不能再见面。
回了房间，我拿出睡衣进浴室洗漱，浴室里氤氲着雾气——我似乎忘记拿毛巾了。
“香克斯，你把柜子里的干毛巾递给我一下。”我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伸手让香克斯把毛巾递给我。
毛巾很快被他递到我手上，浴室门却被他抵住了，挤进来，香克斯开始解衬衫扣子。
“等等——香克斯，你要干什么？”
“洗澡啊！”
“我还在洗呢！”
“两个人一起洗更节约时间……一个人很难洗到后背的，我帮你搓背怎么样？”
真的吗？
我不信。
事实证明，两个人一起洗澡并不能节约时间。
我发誓，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洗澡的！
热水喷洒，打在他的皮肤上，流过宽阔的后背，撒在地面上。
浴室的灯光很明亮，即便水汽氤氲，也能互相把对方看得很清楚。
水声淅沥，屏蔽了外界，似乎这个世界只能感受到彼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水声逐渐变得凌乱起来。
……
浴缸里，香克斯从后面抱住我，“我突然想起以前我们去过一个温泉岛，当时我也说要帮你搓背来着……”
我当然记得——当初他们根本没意识到我是女孩，非要拉着我去男浴区。
“今天终于实现了。”
只是我刚才已经被这人已经折腾得没有力气了，敷衍地应了两声作为回应。
泡得差不多了，我被擦干身体抱出浴室，准备好的睡衣根本没机会穿上。
我裹着被子跟他抱怨，“头发是湿的……”
香克斯用风贝热贝组装的吹风机帮我把头发吹干，顺便快速把自己的头发吹了。
我躺在香克斯的怀里，感受着他硬邦邦的身体，明明我的锻炼也不少，偏偏就是很少长肌肉。伸出手在他身上摸索，描绘着他身上的肌肉纹理，从上到下……
他抓住我的手，“你不是说你累了吗？”
“那你也累了吗？”我抬头问他。
香克斯的眼里闪动着危险的信号，“莉莉丝，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用唇堵住香克斯的嘴，把离别前所有的伤感都宣泄在他身上，等明天他走了，我又可以高高兴兴当我的海军了。
第76章 出发and电话
天光刚亮,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海军船飞跃到红发海贼团。
船上的橘子昨天已经被送出去卖掉了，船只甲板显得格外空旷。
他落在甲板上的声音很明显，在外面休息的耶稣布已经拿枪对准了那抹黑色剪影, “什么人？”
香克斯转身看向耶稣布, “是我。”
“原来是船长啊——”耶稣布把枪收回去, “船长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船上了？”
香克斯觉得耶稣布这话有问题，“什么叫我突然回船上！”
他是船长, 当然想什么时候回船上就什么时候回船上。
耶稣布从善如流, “那我换个说法, 船长你突然回船上, 是惹莉莉丝小姐生气了吗？”
“这次不是！”
这个答案就很值得推敲, 耶稣布露出了揶揄的神情。
香克斯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和耶稣布讨论这个, 换了话题，“叫大家都准备一下, 我们准备出航了。”
“诶？这么早？”
“船长你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莉莉丝小姐的事情吗？我们真的不用和莉莉丝小姐他们告别吗？”
“不用，我们出发吧。”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香克斯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好好告别过了——
耶稣布欲言又止，船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像做了亏心事畏罪潜逃！
根据他和妻子多年相处的经验判断, 就算船长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莉莉丝小姐的事，这样不辞而别, 对方也很有可能会生气的！
***
我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床上只剩我一个人。
穿上衣服, 洗漱好出房间的时候，下属跑来和我汇报, “长官，红发海贼团跑了！”
“我今早也看见香克斯了！他看见我, 把我敲晕了——我现在后脑勺都还隐隐作痛！”
“我们长官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还想着要逃走！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是的，即便我没有明说，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是被部下们看在眼里。
他们给我安排的剧本是，我被香克斯蛊惑，对他一见钟情，强取豪夺准备把他留在我身边。
嘛，实际情况其实也大差不差，我确实很想对香克斯强取豪夺。
“那个红发草帽男这段时间一定是故意装作顺从！趁长官放松警惕就赶紧回船跑了，长官当初就不应该给他松绑！”
“长官，你得好好检查看看——他很有可能还带走了一些珍贵的东西！”
“长官，我们现在出发，没准儿还能把红发海贼团拦下来！”
看到部下们这么为我着想，我的良心稍微有些痛。
毕竟香克斯已经告诉过我他今天会离开，并且走的时候还知会过我。
作为故事中被背叛被抛弃的女主角，我其实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怒不可遏。
“不用追了，再休整一天，我们返回可可西亚村。”
“是，长官！”
莉莉丝长官离开之后，甲板上的海军士兵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长官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就这样把红发海贼团那个香克斯放了？”
“你还没看出来吗？长官对那个红发就是玩玩而已——他一个当海贼的，根本就配不上我们长官！”
莉莉丝长官不仅有钱，对亲近的人也大方。
平时抓到海贼也会按功分赏金给他们，还会经常请他们吃饭、给他们各种店铺的优惠券……是最棒的长官！他们能成为莉莉丝长官的部下真的超lucky！
想要成为莉莉丝长官的丈夫，那个红发的草帽小子还差得远呢！
“对对……那个海贼一看就很穷，帽子都是草编的，没准儿就是故意引诱我们长官，想从长官这里骗钱养自己的海贼团！一定是他的计谋昨晚被长官识破，所以才落荒而逃！”
“太卑鄙了！我看不起他！”长官是他们的长官！
“就是就是！还好长官英明！”
“不过，要是我们下次再遇见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对对！让他知道欺骗我们莉莉丝长官的下场！”
***
返回可可西亚村的途中，我接到了来自战国大将的电话。
这只电话虫是海军内部使用的特殊电话虫，通讯范围广，十分珍贵。只有海军内部有培育，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电话接通，战国大将立即开门见山，“莉莉丝，你去过东海罗格镇了？”
“对啊，罗格镇还真是繁华，镇上的游客和居民都挺多的。”
我并不意外战国大将知道我去过罗格镇，虽然我那天没穿海军服，但东海这边肯定已经收到了我的调职信息，镇上有海军同僚认出我来很正常。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从伟大航路前往风车村并不需要经过罗格镇！”
“就是单纯想来这边看看而已，毕竟是东海名镇……不过战国大将您的消息还真快，明明前几天我才去。”
战国大将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质问我，“我听说你在那边放走了一个海贼团……还和那个小海贼团的船长暧昧不清？”
“我为什么要故意放走他们！”我立刻反驳，“放走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查到……那个海贼船的船长叫做香克斯——之前在罗杰的船上，莉莉丝你之前就认识他！”
“所以战国大将你觉得我是顾念旧情所以才故意放走他们？”我笑道，“战国大将你可想错了，我反而是最想把香克斯抓起来的那个。”
“你们之前关系不好？”
“不是，”自觉这没什么需要隐藏的，我诚实回答，“我在罗杰海贼团的时候就挺喜欢他的，毕竟很帅气啊！这次能在东海抓住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没想到他不识好歹，非要去当海贼，趁我不注意跑了。”
对面传来战国大将喝水被呛到的咳嗽声，我贴心提醒，“战国大将您也不是小孩子了，喝水慢一点啊~”
“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啊！”战国大将居然把错怪罪到我身上，“你和那个海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他很帅气啊——忘了战国大将你不懂我们年轻女孩子的审美，大概理解不了吧！”
“海军内部那么多英雄才俊你不喜欢，偏偏选了个当海贼的？！”战国大将的话语里满是费解。
我也很费解，“比如说？”
“你找个像萨卡斯基这样的不好吗？”
“不行不行，萨卡斯基前辈一看就是工作狂，一点也不顾家……他会是个好海军，但真不一定会是个好伴侣！”
“那波鲁萨利诺呢？”
“波鲁萨利诺是我大哥啊——和他在一起会让我有背德的感觉。”
“那库赞总行了吧！”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卷发的男人……讲道理，战国大将你说得这些人年纪也太大了吧，我还是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如果大将你愿意让罗西南迪和我在一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喜欢话多一点的男生~”
罗西南迪是战国大将最看好的孩子，当然不可能让我“糟蹋”。
他被我气得跳脚，“泽法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泽法老师又不会管我男女关系方面……”
战国大将也被我折腾得没了脾气，“莉莉丝，你还记得自己作为海军的职责吗？”
“我是海军也不影响我喜欢香克斯吧——不如说，正因为我是海军，所以我有把他囚禁在身边的正当理由！”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下属！”
第77章 橘子and海军基地
战国大将愤怒挂掉我的电话, 后面泽法老师又打过来询问情况。
肯定是他去找泽法老师告状了。
但就算是泽法老师，也没办法说服我。
“泽法老师，我还是觉得工作和生活应该分开……”
泽法老师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些海贼, 得知我喜欢上香克斯, 语气里满是不解, “莉莉丝，你知道放走一个海贼团会让多少无辜的人流离失所吗？他们还在东海, 船长的悬赏金就有八千万贝利……私底下肯定也做了不少坏事。”
“这样的海贼, 哪里值得你喜欢了？”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泽法老师, 我愿意多解释几句, “难道泽法老师你觉得, 我会因为喜欢他背叛海军吗？”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很好奇, 为什么他们不往好的方向想，“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香克斯因为爱上我，最终改邪归正放弃当海贼？”
泽法老师里语气满是疑惑, “怎么会有这种可能！莉莉丝，我该说你是单纯呢, 还是说你恋爱脑呢？！”
“为什么泽法老师会觉得我会为了香克斯背叛海军，而香克斯不会为了我放弃当海贼……这是性别歧视吗？”就好像默认了女孩会为了爱情不顾后果一样。
就好像男人女人的事业发生冲突, 社会普遍认为应该女人给男人让路一样，“凭什么对我下这样的定论？”
“我现在和你讨论的不是谁会为了谁改变的问题……是莉莉丝你身为海军, 本身就不应该喜欢上海贼！”
“你还记得我最开始带你来海军总部是为了什么吗——喜欢上海贼, 你现在还能对海贼们做到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吗？”
“对于其他的海贼团还是能的——”
这样的回答无法让泽法老师满意，他挂掉我的电话。
估计在他眼里, 我已经是个不纯粹的海军了吧。
不过我当初也不是为了当一个正义的海军才跟他走的，我只是想守护好自己的亲人, 顺便赚（亿）点小钱而已。
这件事最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泽法老师和战国大将也没再管我。
就是几天后我收到新版的悬赏令，香克斯的悬赏金额往上涨了一千万。
应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大概。
***
带着从可可西亚村收购的新鲜橘子，我们开船前往哥亚王国。
之前我回过几次风车村，都没有来过哥亚王国。
这次一看，果然与众不同，中心街道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垃圾，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温暖的笑容。果然不愧是东海最干净美丽的国家！
部下们将橘子运送上岸，就在港口处就地叫卖起来。
港口位置平坦，附近又是居民区，很多人经过。
刚开始大家都只是远远看着，根本不敢走近，直到我把价格牌放上去，才有几个大胆的居民走过来。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给出的价格即便比本钱贵了3倍，也依旧比哥亚王国市面上的橘子便宜很多。
“这些橘子真的是这个价格吗？”一位提着篮子的家庭主妇询问。
“比市场上便宜这么多，该不会是有问题吧！”
“才不会有问题，”小艾斯回答道，“这些橘子很好吃的！”
我并不准备把艾斯养成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将卖橘子这项任务交给了他。
艾斯剥开一个橘子，分给站在摊位前的几位客人品尝，并解释橘子买得如此便宜的原因，“橘子都是我们从可可西亚村直接收来的，我们也就赚个运费，价格才会这么便宜！”
“如果我小姑卖给你们当地的商人，你们在市场里买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我们船上也就是顺便带了这些橘子，卖完了就没有了！”
这些内容都是我提前告诉艾斯的，但他能够这么有理有据对别人说出来，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摊主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身边的大人又都穿着海军军装，大家很快就打消了顾虑，围着摊子选购起橘子来。
“如果婶婶你买得多的话，还可以有优惠——”艾斯学着自己见过的商家店主说话，故作老练的样子真的萌。
听说买得多有优惠，后面的居民还跑去把自己的亲戚朋友也带了来——一时间港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艾斯光是算要收每一个人多少钱就用光了自己的手指。
我在旁边拿着拍照电话虫一直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这是我们家艾斯第一次做生意，必须记录下来！
也就是这时，哥亚王国的治安官气势汹汹地拨开人群，“港口不许摆摊，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在看到我们的海军服之后，他的态度软了下来，“这位海军大人您是有货物要出手吗？我们可以帮忙联系商户帮您卖掉……也省得你们亲自和这些平民打交道。”
哥亚王国毕竟是东海最干净美丽的国家，或许城里面有专门让居民摆摊卖水果的区域。
只是我瞧着剩下的橘子也没剩多少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卖完，拒绝了对方。
“不用，我就是船上顺道买了些橘子而已……我们剩下的橘子不多，应该很快就能卖完。”
“没关系，您慢慢卖也行！海军大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叫我们——”
既然治安官都这样说了，我们就继续待在港口把剩下的橘子卖完了，把我们摆摊的位置打扫了一番才离开。
父母居住的风车村和哥亚王国在同一座岛上，中间被科尔波山隔开。
我们的船停到风车村的港口，不少村民都出来观望。
***
“咦？我还以为是卡普中将回来了呢？”
“海军船上下来的是谁？怎么会到我们村里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杰克大叔和罗玲婶子的女儿，也是个海军！据说很小的时候就被招募去了海军总部！”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好几年前大家一起吃野猪宴，那次的野猪就是她和科尔波山的山贼一起打的……哎呀，那天还是我第一次吃那么多肉吃到撑！”
“原来是她啊！”瞧瞧对方的细胳膊细腿，“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小丫头吧，居然就这么厉害了！”
***
我和父母联系过，他们也知道我们今天会到家，早就在家里面等着了。
我带着露玖姐姐和艾斯一起回家，三只半人高的大狗第一时间就要朝我们扑上来。
“大毛、二毛、三毛，坐下！”
虽然我不常回家，但余威还在，三只黑犬顺从地听我命令坐下，也不再朝露玖姐姐和艾斯吠叫。
“老爸老妈，我带露玖嫂子和艾斯回来看你们了~”
老妈赶紧开门，“好，好，回来就好！”
老爸摸着大胡子，“哎呀，没想到我这个岁数还能看见孙子——真是值了！”
“你哥当初回来看我们，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呢！”
露玖蹲着给艾斯介绍，“他们是爷爷奶奶呀~”
“爷爷奶奶你们好，我是艾斯~”
说完，艾斯就跑到我身后藏着了，还有点害羞。
父母知道露玖和艾斯回来，早就把他们的房间准备好了，带着他们一起去看房间。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就在我的房间旁边，从窗户外面望出去能够看见整片牧场。
家里面没有多的房间，手下们就暂时还住在船上，等在风车村修建起新的海军基地再搬去那边。
幸好风车镇附近有大片的荒地，拿着海军总部的许可，知会哥亚王国国王一声便可以了……风车村姑且算是哥亚王国的管辖区。
这件事情我让手下去忙了，有空就在哥亚王国四处了解情况。
每次回家我都只是短暂待上几天，对当地的情况了解不算特别多。
这段时间四处走访才知道科尔波山和哥亚王国城市之间，还有个叫做不确定之物终点站的地方……哥亚王国会把一切不需要的东西抛弃到这里，以此维持城池内部的干净和美丽。
不确定之物终点站和上辈子的流星街很像。我对哥亚王国的滤镜一下就碎了——原来是直接用“断舍离”的方法打造的东海最美国家。
我不确定之物终点站，有种假期去外婆家度假的自在感。
这个地方对别人来说，或许象征着混乱和威胁，但对我来说，这里就是座待开发的人才宝库。
毕竟以前我们家干起事来不要命的下属，都是从这种地方招来的。
建造海军基地的时候，我就让部下仔细观察这些人，看里面有没有可造之材。
偷奸耍滑的不要，恃强凌弱的不要，虐杀成性的不要……淘汰掉一群真正的人渣，剩下的被我收为了杂役海军。
这些人被打散分到了各个海军分队，等他们通过后面的考察，就能成为正式海军。
选拔的过程中我还发现，不确定之物终点站这个地方很多小孩子，似乎都是被父母抛弃无家可归的孤儿……
之前在鱼人岛我还嫌弃鱼人岛父母不负责任，如今一看，不负责任的父母到处都是。
不愿意养育他们，就别把他们生下来啊！
我让部下把那边八岁以下的孤儿收编了，让在海军基地旁边搭建了一所育儿所养育和管教他们。
育儿所后来被我当成了学校，从不确定之物终点站收来这群部下也大字不识几个，只能跟着小孩子从头学。
“学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只要我能用拳头打过那些人不就行了吗？”
“让你们学就学，哪来那么多意见！”
信奉拳头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新部下最后也被拳头解决了。
其他的小孩子们倒没什么叛逆心理，一个个都学得十分认真。
在育儿所他们只要每天能够回答对问题，就能够吃饱饭，比他们每天在垃圾场到处翻找东西幸福多了。
也就是差不多海军基地建成后一个月左右，我得到了巴基的消息。
第78章 重逢and助理
巴基的消息是从东海一家出版社那里弄到的。
先是通过电话虫联系上他, 得知他最近会在西罗布村停留，特地坐船去那边找他。
等我的船开到西罗布村的时候，却没找到巴基在哪儿。
布鲁布鲁布鲁——
“喂, 巴基, 不是说在西罗布村等我吗？我已经到这儿了, 没看见你呀？”
“刚刚我手下发现西罗布村来了一艘海军船，就先走了——你自己也小心点儿, 别被那群海军发现了！”
“这样啊, 那我们换一个地方会合吧！”
“那诸美达群岛的克沙镇港口怎么样？”
“行, 你要是先到了等我。”
等我马上就要到克沙镇的时候, 克沙镇的港口停着一艘旗帜是红鼻子骷髅的海贼船。
明明巴基最介意大家说他的红鼻子, 海贼旗上还要画个红鼻子,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没等我们靠近，这艘船就又出航了, 巴基也打来电话表示他得先走了。
“这次是估计聚不成了……我被一艘海军船盯上了，上次在西罗布村遇到的也是这艘海军船！”
我望着自己身后巨大的海军船帆, 陷入了沉思……巴基说的那个追着他不放的那艘海军船该不会是我吧！
仔细回忆，我似乎、好像、也许、确实没有和巴基说我现在是海军来着。
“喂, 利斯，你还在听吗？”
“要不还是等我甩掉这群海军之后再去找你吧！这么多年没见了, 我们两个好好聚一聚！”
我语气迟疑，“巴基, 追你的那艘海军船, 船头是不是猫咪脑袋？”
“你怎么知道？你也到附近了？”
我捂住脸，“抱歉啊, 巴基，我忘了跟你说, 我现在是海军。那艘军舰，其实是我的。”
“啊？”
“诶——”
“呸！”
“利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说什么想和我见面，其实是想把我抓住吧！”
“卑鄙的海军！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了！”巴基挂掉电话虫
我当然不可能让巴基就这么走了——让部下开启军舰内部驱动加速，追上他们的船。
巴基的船只没有额外搭载其他的动力系统，全凭风帆航行，很快就被我的军舰截住。
巴基站在甲板上对我骂骂咧咧，“你到底是谁，冒充我朋友利斯把我叫来！”
“我就是利斯！”
“胡说，利斯的头发明明是淡蓝色！”
“那是我染的！我本来的头发就是黑色！”我让巴基仔细看看我五官。
巴基在怀疑中终于认清现实，“啊！利斯！你这个混蛋！我们从今往后不再是朋友！”
“我还想着邀请你上我的船呢，没想到你居然是海军还想抓我！”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双手撑起下巴，叹口气，“巴基你的红鼻子海贼团又没有被悬赏，你们跑什么跑！”
“什么红鼻子海贼团！是巴基海贼团！”巴基冲我怒吼，“你说我是红鼻子了对吧！”
巴基想要跳上海军船来揍我，被他身边的手下拦住，“老大，您别这样！那可是海军将领！我们惹不起！”
我手下在身边提醒，“长官，如果是巴基海贼团的话，目前悬赏是105万贝利。”
“哇！好低！”居然比香克斯还要低！不过想着最近几年巴基似乎出版了十本小说，就觉得情有可原了。
“你居然还说我悬赏金低！不管了，今天我必须要和你决一死战！”
我也不带怕的，拿着一把刀就怼了上去。
***
久违的好友对决，巴基身后的披风随风飘扬，“利斯，你难道忘记了……这刀伤害不了我分毫！”
吃了四分五裂果实的他，不会因为劈砍受伤，反正只要四分五裂就能避开这类攻击。
利斯多年没有和他交手，居然连这么基本的信息都忘记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赢定了！
利斯听见他的话，没有慌乱，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巴基牌身体拼图，好久都没玩过了！”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巴基，他冲利斯大喊，“你这个混蛋！别总想着把别人的身体当玩具啊！”
利斯举着刀追过来，他迅速转身逃跑，“你不要过来啊~~~”
最后，为了巴基能够安静听话，莉莉丝还是用海楼石手铐绑住了他的手脚。
“还说你不抓我，明明都用手铐把我铐住了！还是海楼石手铐！”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就是想过来找你叙叙旧而已……”莉莉丝发誓，当然她这绝对不是看不起105万贝利的意思！
莉莉丝环视一圈巴基的伙伴，他们之中有狮子，有大夏天穿皮草的，有戴方格拖地围巾的，还有手戴猫爪手套的……真有点进了马戏团的感觉。
如果她没记错，这些人似乎都在小说里出场过？
“巴基，你经常把身边的人写进小说里吗？”
巴基不理她。
莉莉丝拍拍他肩膀，“别那么见外嘛，我们虽然现在成了敌人，但之前还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呀！”
“我就是忘记说自己是海军了而已——”
巴基嘴巴紧闭，一副“我们绝交！任凭你干什么我也不会和你说话”的样子。
莉莉丝只好另外挑起一个话头，“说起来，前段时间我遇见香克斯了。”
她瞧巴基一眼，巴基头虽然朝旁边偏，但耳朵却高高竖起，明显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他从罗格镇出发去伟大航路了。”
巴基立马就忍不住了，叫嚷出声，“什么！他已经去伟大航路了！”
“可恶，居然被他抢先了！”巴基对此愤愤不平，不满地看向莉莉丝，“你是海军吧，为什么没拦住他！”
“因为我喜欢他啊……”
巴基双眼瞪大，脑袋在低头沉思和抬头看莉莉丝之间反复横跳，难以置信！
莉莉丝毫不怀疑，他现在如果没有被海楼石锁链拷住，脑袋和四肢刚刚绝对已经被惊飞到空中了。
“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巴基忍不住问。
“你是指喜欢香克斯多久了？”莉莉丝思索着，“在我们没分开的时候就有一点了……但意识到这份感情和香克斯在一起是在前段时间。”
“你们还在一起了？！”巴基早已经忘记他之前决定绝交不和莉莉丝说话的事情了。
他眼睛瞪大，甚至比刚才还要更惊讶。
“对啊！”莉莉丝对巴基的这幅反应很满意，之前她都找不到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巴基作为他们两人共同的好友，一定是在为他们感到开心吧！
却见巴基惊恐地抱住他自己，“利斯你该不会对我也有那种心思吧！”
“你想什么呢！当然没有……我就是喜欢香克斯而已。”她又不是花心大萝卜！
“那就好！”巴基松了口气。
至于香克斯——反正路是香克斯他自己选的，死道友不死贫僧！
或许是谈起了香克斯，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说起来，我真没想到巴基你最近几年还在继续写小说。”
提起这个巴基也打开了话头，“没办法，毕竟有这么多手下要养……当初的那张藏宝图又被香克斯……”
巴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就算你告诉香克斯也没关系，当初就是他害我丢了藏宝图，要不然，我也不会最近几年才刚凑齐买这艘船的钱！”
他这两年新收的小弟克洛告诉他，成为海贼的初期，应该低调行事，多积累资金多磨练实力——写小说是最不容易引起海军注意的敛财方法。
为此，这名小弟还为他精心制定了详细的写作计划，每天固定什么时间写作、写作几个小时、最近热门的小说话题……甚至连发布后的包装营销都制定了详细策略。
他都有点怀疑这个小弟是不是出版社派来的卧底了！
他也不想写的，都是出版社给得太多了！
当然，写小说肯定是不如抢劫收入来得快，可抢劫太不稳定了——他每个月却都能稳定收到出版社送过来的丰厚稿费。
去年开始，巴基就想着让手下代笔，用他的笔名发出去……结果手下没有一个能写的！都不要说故事性、文学性那些高深的东西了，就是语句通顺这点，他们都很难做到。
手下写出来的东西他还要自己亲自改一遍，花的时间更多，还不如他自己写！
今年有了船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继续写小说了。
他想要战斗，想要去伟大航路，想要找到船长留下来的大秘宝！
哪怕会被海军通缉悬赏也没关系，毕竟那才是他作为一个海贼应该经历的生活！
写作什么的，滚一边儿去吧！
***
我听完巴基最近几年的经历，简直要被笑死……没想到脱离我的逼迫，巴基还是没有逃过被人督促着写小说的命运。
巴基说的这个手下克洛，引起了我些许好奇。
他最近两年的小说，本本爆红，虽然也有写作水平逐年提升的原因，题材和营销策划这方面，绝对也没少下功夫。
之前我还以为巴基的小说都是自己研究琢磨，能红是因为运气好，没想到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叫做克洛的少年梳着精英款的大背头，穿着笔挺西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西服上的图案是黄色的大便）。总而言之，他在巴基海贼团千奇百怪的装扮里显得很突出。
他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居然就能指导巴基写出如此受欢迎的小说！
怀着这样的好奇，我试探着接触了他，“我听巴基说你整天督促他写小说，为什么？”
“反正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克洛的眼镜反光，“我潜入巴基海贼团，就是想利用他们敛财而已！”
克洛想扶眼镜，奈何身体被捆住，手根本动不了，“我才不想一辈子当这么个人的手下……不过没想到他悬赏金这么低，还能吸引来你这么厉害的海军，还真是失策！”
“我应该再多思考几套备选应对方案的！”
有趣。
这个少年我越看越满意，“你考虑当我手下吗？”
“不要，我不想当海军！我以后要成立自己的（海贼团）……”
“不是当海军，是给我当私人助理~”
缺少的部下还能让不确定之物终点站的人才补充上来，但揍敌客集团这边的事务我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
没想到会在巴基这里遇上克洛——一切都是天意！
虽然我不太了解克洛，但我觉得他应该是那种一旦有未完成的事心里面就会一直惦记的，给自己很大心理压力的类型。
“说真的，当海贼真的不适合你……当了海贼每天都会有赏金猎人和海军想要取你的性命，压力很大的！”
“给你当助理有什么好处？”克洛态度似乎有些动摇。
“我能给你足够高的薪资……应该会比你待在巴基海贼团多吧！”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巴基海贼团能赚多少！”克洛小弟露出笑容，“我把船长的作品全都授权出去了，版权费这方面他根本不清楚……”
“什么！还有版权费！”巴基嚷道，即便手脚被锁，还是要伸脚来踹他，“克洛，你这家伙到底私底下昧下了多少贝利！我就说为什么船上总是缺钱用！”
“是船长你自己平时根本不关心这些才给了我可趁之机！”
巴基怒不可遏，“利斯，你放开我，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
……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克洛归还这几年在巴基海贼团得到的不法收入，巴基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我又不需要你感谢——”我威胁克洛，“你不同意当我助理的话，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去抓你……你觉得之后你还能睡一个安稳觉吗？”
“你也太卑鄙了！”
第79章 银行and新作
告别巴基后, 我带克洛回风车村。
“你真的就这样把巴基海贼团放掉了？”
克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早知道你当初会直接放过他们，我就不说那些了……”
“现在想要后悔也已经晚了！”
克洛最终失望地垂下头, “说吧,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像你这样表面正义的海军我见得多了, 控制我一定是想让我帮你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见不得光吗？”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确实不准备让别人知道揍敌客集团是我手下的产业。
当即, 我在船上将在东海开设银行的设想跟克洛说了。
“什么？你想在东海开设银行？”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就算东海是四个海域之中最安定的, 开设银行也根本不可能！这种机构设立在那里, 不就跟海贼、山贼说‘快来抢我’是一样的吗？”
“而且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这种机构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接着说道, “难度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 只是在东海的繁华城镇开银行而已……”整个东海符合标准的城市不过十来处, 工作量并不大。
早就知道克洛少年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没有特别惊讶, “你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在伟大航路已经实现了~”
“就算有人来抢银行也没关系, 把他们抓光或者杀光就没问题了！”
克洛：“你这家伙真的是海军吗？为什么行事比我们还要狠辣！”
“那我的薪酬怎么计算？”
“你经手的产业，1%的利润——具体能赚多少, 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就不怕我偷偷昧下些什么吗？”克洛笑着，“就像我当初在巴基海贼团干的那样。”
“不怕, 我对自己的财产还是比较关注的……而且，你打不过我。”
“行, 我同意了。”克洛扶稳眼镜, “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产业, 到底能赚多少。”
回到风车村，克洛已经草拟出了初步的执行计划。
了解了东海各个城市的情况, 克洛综合岛上人数、辐射范围、距离和治安情况等，选定了第一批开设银行的城镇。
第一批开设银行的城市有罗格镇、哥亚王国中心街、谢尔兹镇、橘子镇和克沙镇，镇上银行具体修建的地址还综合考虑了人流、地价、周边环境等诸多因素。
这份方案十分周全完备，就算是我来做，也差不多就是做到这个程度。
我点头同意，克洛则开始督促起这些地方的修建进度。
我在东海的工作和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海军基地这边，申请的支部的番号下来了，海军52支部。
部下有一半都是来自不确定之物终点站的人，今年暂时不准备继续再招募新人了。
每天我都会安排部下进行常规体能训练，每周会带着他们出海在附近海域巡逻。
收到海贼出没的消息，我也会带着他们出海追踪，通常在海上待的时间不会连续超过半个月。
育儿所那边，孩子们已经大变样。
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在不确定之物终点站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身体大多营养不良。所以我一直很注重让他们补充营养……只有拥有健康的体魄，之后才能更好地帮我干事。
老爸老妈主动担任了育儿所的炊事员，每天雷打不动灌这些小孩喝牛奶。
按照老爸老妈的话来说，爱喝牛奶的小孩身体都不会差。
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科不科学，但确实见证了这些小孩在短短几个月抽条疯涨——然后默默又喝了一杯自家牧场产的牛奶。
不知道香克斯他去了伟大航路有好好喝牛奶吗……以他的喜好应该每次都只会点酒？
我回家之后，家里的牧场又经过了一次扩建，纯牛奶和奶茶店消耗不完的牛奶，就被制作成了奶油、酸奶、奶粉、芝士、奶片等一系列奶制品，执行公务的时候顺便带到其他城市卖掉。
银行这边，第一批试点银行即将完工。
克洛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他去拜访了东海好几家富豪，介绍了银行的好处，说服他们在银行存款。
虽然立刻表示愿意将财产存进银行的富豪没几人，但他们知道有银行这么一种工具，也算是目标达成。
我和克洛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避开艾斯，反而邀请他参加讨论，询问他能不能想出什么方法让大家使用银行。
艾斯指着我每天看的报纸，“不能发消息在上面让大家一下就知道吗？”
我和克洛对视一眼，我们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刊载“东海开设银行”这么一条干巴巴的消息，实在无法满足我的要求。
所以内容方面，我联系伟大航路的手下，让他们整理几个凭借银行把生意做大做强的逆袭故事投稿到世界经济新闻报去，为东海银行正式营业预热。
当然，等东海银行正式开业，这些报道我还要贴在银行的公告栏里展示出来。
联系手下的这款长距离电话虫是我找诺亚下的私单，价格很贵，而且还只有一对……要不然我肯定要送一只给香克斯。
另一方面，虽然我的电话虫号码已经被巴基拒接了，但我还能联系上出版社那边，干脆就委托出版社让巴基帮忙写定制故事。
“好的，您这边的要求是写一本小说，重点是突出银行存取方便、安全有保障、交易快捷这些特点，要详细介绍存取、大款流程……那主角设定、剧情和篇幅这方面还有什么要求吗？”出版社的编辑询问我。
我大方表示，“没有，其他的都交给‘马戏团大王’老师尽情发挥，这方面我不会限制老师什么的~”
没几天，编辑这边回复我，“不好意思啊，‘马戏团大王’老师这边表示之后不会再创作小说了……我们这边也很抱歉！”
我只好让出版社这边再努力一下，“报酬这方面……我这边会单独给‘马戏团大王’老师一千万贝利做稿费，给出版社这边支付三百万中介费用，而且后续这本书的收入我这边也不会收取……麻烦您这边帮忙传达一下我们的诚意。”
很快，我就接到了出版社的回复，表示“马戏团大王”愿意接下这个定制要求。
完成！
银行开业后一个月后，巴基的新书紧锣密鼓正式发布。
“‘马戏团大王’封笔之作，决不能错过的精彩故事！”
“‘马戏团大王’新书发售！缠绵悱恻的爱情和波澜壮阔的大海，我们总要得到一样！”
巴基本就有雄厚的读者基础，加上我们一直在推波助澜，这部作品一上市便销售一空。
我手上这本据说还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
作为朋友和这本书的甲方，我准备第一时间看看巴基都是怎么把故事和银行结合起来的。
只是刚翻开没几页，我就赶紧关上了书。
现在让出版社把这本书全部召回还来得及吗？
主角A红发，主角B黑发，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让我觉得十分熟悉。
再看看书名《赤鸦之恋》旁边有一排小字副标题，“难以置信，我的朋友和朋友居然在一起了”。
根本不用确认就已经知道原型是谁了呢！
可是，为什么！
我一定要把巴基揪出来问清楚，主角原型是我和香克斯就算了，为什么这本书的标签是BL啊！
（噗呲）克洛他背过身捂嘴笑。
“克洛，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吧！”
克洛憋着笑，“反正巴基船长进行了性转处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我深沉摇头，“克洛，你不清楚里面的内情。”
如果只是性转的话，好歹给我一个娇软可爱抱着我不撒手的红发女朋友啊喂！
我真的很怀疑巴基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女性！！！
回忆起当时见面的场景，一切不合理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我忍不住捂脸，所以他之前听到我和香克斯在一起，反应才会那么大！
他完全彻底totally误会了啊！
我当即用别的电话虫打过去准备和他解释清楚，并且谴责他把好朋友写进书里当角色原型这种行为是多么的过分。
“巴基，你的小说……”
“啪——”电话刚接通，我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巴基挂掉了。
好好好！巴基！你最好祈祷我别在东海遇见你！
第80章 雪 and 生日
不管怎样, 东海银行正式经营起来。
第一批开始进银行的是风车村附近的赏金猎人……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反正悬赏金我都通过东海银行打款，让他们提供自己的银行账户。
成功领取赏金之后, 他们也察觉到银行的便利之处, 可以不用一次性将贝利全带走, 不用担心自己藏起来的财产被别人偷。
一开始确实会有海贼、山贼盯上，我带着海军过去收拾了几次就没有那么猖獗了。
加上赏金猎人那边时常会有人过来领赏金顺便盯梢, 就算有海贼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并防范。
而且贴在告示栏的新闻报道果然很管用, 不少人看了都热血沸腾, 希望自己也能像故事里面的主人公那样逆袭成功成为让人羡慕的富豪——第一步, 先开设一个银行账户。
银行还推出了开户领《赤鸦之恋》限量银行卡, 吸引了不少巴基的书粉……我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了。
天气渐渐开始凉了, 大雪纷纷扬扬下起来。
艾斯哈气擦干净玻璃里侧，指着窗外, “小姑，快看——是雪！”
说起来, 因为伟大航路气候特殊，之前艾斯和露玖姐姐又居住在鱼人岛, 所以明明快五岁了，艾斯才第一次看见雪。
白茫茫的雪覆盖了整座岛屿, 虽然只有不到膝盖深的一层，却还是让他觉得新奇。
艾斯任由露玖姐姐给他换上厚厚的棉袄, 穿上靴子, 罩上手套，戴上奶奶给他织的红色毛线帽子和爷爷带他买的浅红色防风眼镜, 牵着我的手出去玩雪。
关门的时候，三黑一白四只毛茸茸跟在我们后面出了门。
它们一出来就撒欢似的跑开了, 大毛二毛三毛还好，贝利出门之后，一下就和雪地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它去了哪儿。
回到风车村之后，贝利就我放出来了，有时候我出去执行公务，看护艾斯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大毛二毛三毛最开始还对它这只后来的同伴很排斥，但因为都没能打过它，只好老实当小弟。
这个时候，牧场的牛都被圈进了室内的牛圈，之前宽阔绿色草原被白茫茫的积雪替代，平整光洁的雪地就像是刚抹好的水泥地，路过的猫猫狗狗都想在上面踩一脚。
远看还好，走近了就能看见平整雪地上有着散乱的大大小小狗脚印。
艾斯被露玖姐姐裹成了团子，仰头问我，“小姑，你不冷吗？”
我身上的穿着还是夏天那套……衬衣、长裤搭配一件狂风吹不掉的海军披风。
“因为小姑很厉害，所以不怕冷！”
下点雪的风车村比起伟大航路的磁鼓岛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个时候正是修炼念能力的好时机。
艾斯听了我这话，满脸崇拜，“要是我也能变得和小姑一样厉害就好了！”
“等艾斯再大一点，小姑就教你！等以后你长大了，肯定也能和我一样！”
“那拉钩！”艾斯把小手从手套里抽出来，伸出小拇指。
“拉钩！”我勾上艾斯柔软温热的手指，晃悠几下，大拇指盖章。
“汪汪！”三毛冲我们吼，摇着尾巴似乎在问我们怎么走这么慢。
我带着艾斯跟上去，选了个风水宝地开工。
“堆雪人的话，首先要像小姑这样团一个雪球，然后这样滚滚滚，变成大雪球……再滚一个小雪球当脑袋……”
“Yes ， sir !”艾斯朝我敬了个军礼，然后转头滚雪球去了。
估计是平常看部下对我这样做过，所以学会了吧。
哪怕穿着厚厚的外套，艾斯依旧很灵活，没过一会儿就滚出了好多个比他个头还高的雪球，势要对出雪人一家。
大毛二毛三毛似乎想要帮忙，却只是在雪地里挖出几个雪坑，刨出来的雪弄到贝利身上，贝利生气抖开，弄得我和艾斯身上也满是雪粒。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被家人安排了照顾艾斯的任务，实际的结果是艾斯根本不用我照顾，靠自己的能力就堆出了一家九口。
虽然都是用三个雪球堆出来的雪人，艾斯还是好好用雪球大小做了区分。
“这是我，这是妈咪，这是小姑，这是爷爷奶奶……这是大毛、二毛、三毛和贝利！”
大毛并没有理解到小主人的意思，跳到趴着的“雪大毛”身上一阵折腾，很快就将自己的身体折腾散架了，然后摇晃脑袋甩到空气里。
艾斯伤心地扑进贝利怀里，并决定一个小时不理大毛。
贝利驮着艾斯，我们一起去了育儿所。
育儿所这边小孩子也穿上了新发的棉袄，在雪地里面打雪仗。
“小姑，我也想玩儿！”
我把艾斯放下去和他们一起玩儿。
育儿所这边的大孩子们没有出去，帮着育儿所的老师制作今天的午餐。
我给家里面打了电话虫，告诉父母午餐我带着艾斯在这边吃。
冬天就要吃些暖暖的食物——除了奶油炖菜，厨房还准备了一大锅红豆，老师们正在捏年糕。
艾斯那边有贝利守着，我不太担心，就帮着他们揉年糕团子。
没一会儿，午餐就准备好了。
跟其他小孩一样，艾斯面前被分配了一碟奶油炖菜、一碗红豆年糕和几片烤面包。
红豆年糕里面的年糕不大，是小孩子吃也不会被噎住的大小。也因此，更加入味。
冒着热气的碗里，几颗胖乎乎的白色团子舒服泡在红豆汤里，沾染上甜滋滋的味道。
小勺子将红豆汤和年糕丸子一起舀起，送进嘴里，软糯和甜美在舌头上自由交融，刚刚在室外玩雪被冻红的鼻尖和指尖一下就缓过来了。
“真好吃！”艾斯把碗里的红豆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吃完红豆年糕，艾斯还想试图往奶油炖菜里面撒辣椒粉，被我人赃并获——没收了他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辣椒调料瓶。
***
大雪过后没多久就是新年。
新年这段时间，莉莉丝给克洛和部下们都放了年假。
他们家其实没有什么庆祝新年的传统，但艾斯的生日在1月1日，正好是新年第一天，大家都挺重视的。
“艾斯，生日快乐！今年你五岁了，终于是个大孩子了！”
蛋糕、礼物和祝福一样都不少，最重要的是，莉莉丝准备告诉艾斯，关于他爸爸的事情了。
之前虽然带着艾斯去见了雷利、汤姆大叔、香克斯他们，还带着艾斯去了罗格镇，但她也只是把哥哥当做海贼王这样的人物，把他的故事讲给艾斯听而已。
“你还记得小姑给你讲过的海贼王的故事吧？”
“记得！海贼王罗杰，是雷利伯伯和香克斯的船长！”
“对，艾斯全都记得呢！”莉莉丝揉揉艾斯的黑发，软软的，毛茸茸的，“小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保证不和任何人说起吗？”
“可以！”艾斯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其实，海贼王罗杰，就是你的爸爸。”
“原来海贼王罗杰就是我的爸——”艾斯跟着莉莉丝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到后面几个字才反应过来，“诶？我的爸爸！”
“我爸爸是海贼王罗杰？！”艾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爸爸，妈咪每次提起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悲伤神情，渐渐地他也就不再问了。
恐怕爸爸就跟这个世界大多数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抛妻弃子，大海上的某个地方逍遥快活。
那样的爸爸不要也罢，他有爱他的妈咪和小姑就好。
现在还有了爱他的爷爷和奶奶，爸爸这种存在就更不需要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长大后他遇到爸爸了，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抛弃妈咪和自己——偏偏这个时候，小姑告诉他爸爸是海贼王罗杰，并且早就已经去世。
所以，一路上小姑给他讲的海贼王的故事是爸爸的故事，遇见的雷利伯伯是和爸爸一起旅行的同伴，香克斯憧憬的那个船长是爸爸，连在罗格镇被处刑的那个也是爸爸！
啊嘞，好奇怪……明明没有和爸爸相处过，明明对爸爸这个角色也没有什么爱意，但艾斯的眼泪却偏偏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艾斯扑进莉莉丝的怀里，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流眼泪了，声音闷闷的，“小姑，我是不应该被生下的孩子吗？”
除开雷利伯伯他们，其他人眼里的海贼王似乎就是个无视世界政府权威的坏蛋，有那么多海贼全都怪他、世界不安稳也怪他——罪恶深重的人根本不应该留下任何血脉。
这样的人似乎才是大多数。
莉莉丝把小艾斯抱得更紧了些，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会呢，你妈咪、我、你的爷爷奶奶、雷利伯伯、还有你爸爸都很期待你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一直都爱着你哟！”
“爸爸知道我？”
“嗯，他知道露玖姐姐怀孕了才去找海军自首的。”
艾斯从莉莉丝怀里抬起头来，眼睛还红红的，“他不是被海军抓住的吗？”
“不是……是我带着你爸爸去海军自首的，嘛，严格意义来讲，应该算是你爸爸把自己卖给了海军。”
“为什么？”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不过提议把他卖给海军是我出的主意……”
“为什么？小姑不就是海军吗？”艾斯不懂，为什么爸爸要去自首，为什么小姑又要让爸爸那样做……全都是些他搞不明白的事情。
“没关系，艾斯你可以今后慢慢想。”
莉莉丝把艾斯抱到床上，“小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因为你是海贼王的儿子，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讨厌你，或许还会想要杀害你，你必须随时做好应对这些挑战的心理准备。”
“明天开始，你要跟着我进行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