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终于变成了
加入鸽谭市好吗？
鹿离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她知道，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心中一直有这个想法。
这是她的心结。
尤其是当她和费科在一起之后，这个想法就更加浓烈。
以前不是没有问过，可他的回答半真半假，
甚至说要等两人结婚，他才会来鸽谭市。
当时就让鹿离分外泄气，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
毕竟她不是喜欢去强人所难的人。
但今天下午，又被卡尔一封信给激了一番，鹿离忍不住，又将这个想法提了出来。
她没有抱希望。
但……
费科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他勾了勾嘴角，
“就这事？”
鹿离：“……”这难道不是你很难做到的么？
“好啊。”费科点头。
“我来。”他把手伸了出来。
鹿离看着费科的手指，通过指静脉纹路，她可以直接将费科这个人编入系统的程序。
再也不用从他的临时身份中追查蛛丝马迹了。
这一个人真正的暴露无遗，将人生所有信息，完全掌控在她的手中。
验证身份id的速度很快。
【叮！】
【新市民录入】
系统只花了几秒钟，就获得了费科的资料。
【费科】
身份ID：GTS1245
是否配备智能手机：是
年龄：23
身高：186
种族：人类
职业：社区学校老师（兼职）
工作地：社区学校
居住地：鸽谭市华胥路7号香樟园5号楼2801
人物等级：999
人物评级：SSS
……（具体数值）
生活能力综合评级：SSS
战斗能力综合评级：SSS
异能：？？
特长：研究（居民在研发场所工作，可获得进度百分比加成）
虽然早有心里预期，
但在看到费科面板的时候，鹿离还是吓了一跳。
这还是人类么？
她真的录入的不是什么大boss么？
再下面就是费科的学习经历，以及曾经拿过的奖项。
哗啦哗啦，洋洋洒洒几十页。
沉默。
鹿离的三观在今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你还好么？”费科见她脸色惨白。
鹿离用手撑着脑袋，强装淡定，“呵呵，你好优秀啊。”
费科微笑，“当然，我读书的时候，是好学生。”
好学生？
到底还是谦虚了。
这个数值看来，他哪里是好学生，完全就是不出世的天才！
费科的个人资料后面还有人际关系图。
他来鸽谭市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认识很多其他人，但对他们的好感度，仅仅停留在初识的20，
最高也没有超过30的。
外人里，费科好感度有29的，是个叫旺达的婶子。
鹿离看了下，恍然大悟。
社区学校的食堂煮饭阿姨。
做的菜，挺好吃。
鹿离翻到最后，看到了几个负数。
一看头像，卡尔！
可以理解。
还有社区学校的校长！
也合理。
毕竟校长是他的上司。
鹿离又回到了顶层。
费科对市长的好感度：100
大红色的爱心。
意为挚爱之人！
还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情感已经完全暴露在心仪之人的面前。
费科脸上还装着云淡风轻的高冷。
鹿离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男人喜欢撒谎，但系统数值做不了假。
下面是双向箭头。
表示，两人互相喜欢着对方。
两人虽然都很熟了，可流程还是要走的。
鹿离握住了他的手。
“鸽谭市欢迎你！”
费科终于成了鸽谭市的市民，卡尔噎了好几天都没缓过气。
因为费科不仅不是什么逃犯间谍，还是相当优秀的人才，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祝愿他加倍努力，为城市建设发光发热吧！
不用卡尔说，费科也会这么做的。
看到了费科特长中研究两个字。
鹿离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费科会执着于研究所，原来是他在这方面有特殊的天赋。
不过，研究所认学历，费科不一定能进驻成功。
但试试也无妨。
3级研究所只需要一名员工就能运转，不过，也可以加入员工作为助手。
鹿离尝试着将费科设置为研究所的次级员工。
可奇怪的是，没有出现失败提醒，也没有出现成功提醒。
费科的头像就自然而然出现在了研究所的员工之中。
而研究所的主运营者还是苏珊。
添加员工，是不是就能加快研发进度了？
那么，到底能加多少名员工呢？是不是添加的员工越多，进度越快呢？
鹿离此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污染净化机和净化道具箱造出来后，研究所就进入了“噩梦砂砾收集器”的研究。
鹿离暂时还没有去接收。
下一个项目是“制造工厂”。
这个名字令人一头雾水，完全想象不出，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鉴于研究所本来就有人在，鹿离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介绍一番，让两人熟悉熟悉。
于是，在鹿离带着费科出现在研究所时，苏珊明显愣了一下。
而费科早就见过苏珊了，知道在鹿离研究所里上班的唯一员工，是个狼人。
所以，他没有太过惊讶。
苏珊回过神，紧接着，像小动物一样，走上前来，对着费科谨慎地嗅了嗅。
摸不清苏珊脑袋里的想法，但至少她对费科没有敌意。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用担心上班的时候，她会吃掉同事。
“还请，多多关照？”费科客套。
而苏珊嗅完，就自顾自走了。
没有理会他的友好。
给费科安排了新工作后，鹿离离开了研究所。
出研究所那会儿正是下午，阳光明媚，
研究所地处偏远，门前一条公路，路上零星几辆车驶过。
路两旁有自然而生的野花丛，在春风吹拂下，摇晃脑袋，蜜蜂与蝴蝶悬停，汲取花蜜，传播种子。
生活真的好美好！
如果忽略掉城市边缘的灰雾的话。
可灰雾还没有消失，鹿离看着路边的水银灯，陷入沉思。
城市现在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类的城市，
但不得不说，城市里还是有许多防御塔的。
心情松弛的时候，忙不迭看到这些东西，
就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大煞风景。
得想些办法，缓解市民的焦虑感，把鸽谭市变成真正和未污染的大星城市那样的地方！
白天，费科在研究所上班，
鹿离做着她的城市优化建设，忘记了时间。
等到费科下班的时候，她才抽空看了一眼，
好家伙！
制造工厂研发进度：80%
感动地鹿离热泪盈眶。
SSS诚不欺我！
太好用了。
人才还是要放到适合他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像费科这样的人才，能不能多来几个。
要是能复制几个费科就好了，一个放在研究所，一个放到大学，等以后再有需要人才的建筑，再放费科进去……
每个建筑里都有SSS坐镇，那鸽谭市还不得飞起来！
每个人在每个人生阶段，都有相应的梦想。
上学的时候想考全校第一，工作的时候想绩效第一……
现在当了市长，也相当于星主，小小梦一个星海总统，不过分吧？
鹿离越想越开心，心中充满了干劲。
现在上班地点变了，不像以前那样。
社区学校离香樟园的距离很近，费科每天可以骑自行车上班。
香樟园到研究所，骑车的话至少要骑一个小时！
于是，趁着周末休息，鹿离陪费科去买汽车。
汽车购物商店在鸽谭市最大的商业街上，这里是电气一条街。
虽然这里售卖汽车，但鸽谭市并没有自己的汽车制造所，所有的汽车，都是通过下订单的方式，从其他星球上传送运输过来的。
想要下订单，首先需要接入星海汽车贸易市场的路线，当然，也需要认证资格，不是什么店都能接入这个路线的。
店里也有一些新款的，或是热销款实物展示，其余皆是进入模拟仓，通过全息模拟投影的方式来为客户安排看车与试驾。
客户看好后，付掉定金，再由汽车商店向汽车制造商下订单。
包括一些大星上的汽车商店，都是这么操作的。
因为私人交通工具制造，在拉动当地经济的同时，也会污染环境，并且，在大星上制造汽车和在偏远小星或是专门的工业化星球上制造，成本相差天壤之别。
费科进了汽车商店，环顾四周，这里和中心城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店内设施、选购模式、包括人员对接等方面。
要非说有，那就是面积的区别，中心城的那些汽车商店要更大些。
鸽谭市系统里的建筑直接照搬了大星上的模式。
鹿离和费科进了汽车商店，导购热情地迎了上来。
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当做小情侣了。
甚至还问到了家庭需求。
费科本来只想随便买一辆小型车辆，代步了事。
和房子一样，他对这些世人毕生追求的东西，早就失去了兴趣。
空间胶囊里，几万辆汽车模型，扔到地上就能变成真实车辆，每个公司的限量款，纪念款，周年款，签名款，早就看腻了，里面有不少，都是他亲自设计的。
而导购却热情推荐大型SUV，说是方便以后接送小孩，总归是需要的。
看了导购推荐的那款，空间大的，看样子，还不止一个小孩。
费科侧脸问鹿离：“生吗？”
鹿离：“你来生。”
费科直接拒绝导购的推荐，“我们不生。”
最后，还是去看了普通款。
两人试驾，定下了。
这款没有特别的配置，是热销款，付了定金，最快2天就能提车。
费科在那里签合同。
鹿离坐在等候区。
隔着玻璃窗，鹿离看着费科的侧脸。
心跳很快。
未来，她会和他组成家庭？
会有很多小孩？
那应该都会像他一样，又帅又聪明吧！
这时，有呜呜渣渣的吵闹声响起。
鹿离转过头。
一家三口进门。
不是自己认识的鲍勃一家。
小男孩在实物汽车里不停按喇叭。
鹿离受到此时的情绪感染，对熊孩子多了不少包容。
没有觉得太过烦躁。
可正当她准备收回视线时，余光里，小男孩的脖颈处掉落了一块皮肤。
鹿离脑子里的弦顿时紧绷起来。
小男孩坐在钢铁制造的新款跑车里。
鹿离目不转睛盯着他。
他脖颈处，剥落的一小块皮肤之下。
是裸露的，带着血丝的。
钢材与电线……
第102章 他是
正常人的脖颈皮肉之下，应该是血管和骨骼才对。
鹿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站了起来，想上前再看清楚一些。
可能是因为汽车商店里的灯光颜色比较纷乱，从而使得她产生了错觉。
这时，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看什么？”
鹿离转头。
费科站在她身边。
汽车订购手续都办好了，他看见鹿离一直盯着某个地方不动，也挺好奇。
他顺着鹿离刚才看的方向望去。
小男孩已经被他不堪其扰的父母，从汽车座位里抱了出来。
虽然父母对孩子的行为不悦，但也没有过多指责，一家人还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禁让人心生感慨。
“小时候，每当看到这些，我都会很失落。”
费科突然喃喃念叨。
鹿离想到了费科的身世，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要不是后来展现出了极高的学习天赋，改变了人生。
据他所说，可能连学都上不了，只能打些零工勉强度日。
“没事，以后你有我啊。”
鹿离握住了费科的手。
她和费科的命运是相似的，都没有亲人在星海了。
但命运又使得他们相遇，他们拥有着彼此。
鹿离的举动和话语使得费科的眼神微微触动，表面不动声色，情绪在内心汹涌澎湃。
他向来就是这样一个善于掩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
安慰好了费科。
临走时，鹿离又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脖颈处的那块皮肤。
雪白如藕，灯光下，有独属幼童的细小毫毛，随着呼吸浮动。
鹿离语滞。
她果然是眼花了。
随即揉了揉太阳穴。
这几天规划城市，用眼过度，真得好好休息，否则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睁眼瞎。
天色不早，鹿离本来打算和费科在外面吃饭，但费科却突然说要让鹿离尝尝他的手艺！
这令鹿离万分惊讶。
她原本以为，像费科这种研发型人才，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饭！
反正鹿离自己不会，这么多年，全靠外卖苟活。
两人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肉类和瓜果，家里也没有调味料，所以顺手全买了。
等到了家，鹿离跟着手上拎满了袋子的费科一起进厨房，
结果，脚沾地没两秒钟，就被他双手握着肩膀，周身旋转180度，推出了厨房。
在费科将她转身的一刹那。
鹿离的脑子有瞬间卡顿。
这个动作，怎么感觉好熟悉？
是不是曾经，费科也这样将她转过？
但想法仅仅停顿了片刻。
“不用你，我来就好。”费科沉声。
好优美的语言！
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人在客厅，鹿离瞄了一眼厨房，费科正在里面忙忙碌碌。
身上穿着衬衫，胸前系着围裙，人夫感十足。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谁能拒绝一个会为自己做菜的男朋友呢！
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
四菜一汤出锅。
色香味俱全，鹿离激动地热泪盈眶，全是她爱吃的。
见到鹿离如同小孩子的模样，费科微微一笑。
他将围裙摘掉，放到一边，回了房间。
鹿离不知道他干什么去。
等到费科再次出现，他的手中，多了一张薄薄的电子透明卡片。
费科拉开椅子，在鹿离身边坐下，将卡片递过去。
鹿离疑惑接了过来。
她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当她的手接触到那张透明卡片时，卡片一下子亮了起来。
上面浮现了几行文字。
原来这是电子存折？
中心城金海银行
户主：费科
下面还有一行老长的数字。
好多位数。
“这是卡号么？”鹿离指着那行数字问。
费科看了一眼答，“是余额。”
鹿离瞳孔地震！
天哪！
有没有搞错，费科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
从鹿离的眼神中，读出了惊疑，
费科贴心解释，“是我这么多年，打工赚的。”
打工？
你打工之神？
鹿离死也不信打工能挣到这么多，费科在她这里上班，一天才几百块顶天了！
“当然，我也做了一些投资。”
费科迫不得已，说起了他的“发家史”。
如果是投资，那还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听得鹿离一愣一愣的。
这种故事，她只在蓝星的难看国金融大亨那里听过。
最接地气的莫过于，买下不被人看好的地皮，结果没过多久，那块地皮就“拆迁”了。
被星海国会买下。
现在，那块地方，已经是中心城远近闻名的富人购物天堂了。
而费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只有16岁啊！他就能有这样的远见。
鹿离回想了一下自己16岁的时候在干嘛？
嗯。
高中背书背得昏天黑地。
剩下还有许多，费科说下次有机会再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些星币的来源，都是正规合法的。
并且，费科不仅赚到了钱，他还守住了这些钱。
“你还……挺会赚钱啊。”
鹿离惨然一笑。
有对比就会有差距，她坐拥一座城市，她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久，鸽谭市目前账上的总资金，还不到这里面一个零头！
被秒得体无完肤。
鹿离微微颤颤将卡递还给费科。
费科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嘴里吐出两个字，
“上交国家。”
“啊？”鹿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费科：“我的存款，上交给你。”
鹿离：“……”
鸽谭市目前没有正式的银行，但市民们都是通过数字货币进行交易，没有使用纸币的习惯，所以也不会觉得不方便。
之前升级后的市政厅，多了一个财政部，充当了银行的作用，直接连接鸽谭市系统，而鸽谭市的系统又和星海所有大银行互通。
也就是说，只要鹿离想，立刻就能通过这张电子存折，挖空半个中心城金海银行。
这笔钱要是进了鸽谭市的系统会有多爽，她简直不敢想！
但后果会是什么？
电视剧的情节一茬茬从鹿离脑子里往外冒。
银行挤兑，金融风暴！
鹿离马上打消了这些疯狂的念头。
今天她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躺在床上，鹿离感慨万分。
世界上还有比费科更好的男人吗？
又顾家又有才华长得又帅，还上交存款！
不可能有！
自己到底是多幸运，才能碰到他？
而且，还对她非常尊重。
一般男的对女人好，都是有所图的，但费科就像只是喜欢她才对她好那样。
好感度数值一直都是100。
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自己呢？
鹿离想不明白。
她走进卧室自带的盥洗室，洗漱之后准备睡觉。
拿起牙刷，鹿离无意识抬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忽然停住了。
一些记忆片段如碧波鱼鳞在阳光下闪动。
她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在厨房里，费科将她扭过身体的场景。
以及，她现在面对镜子时，身上不断发出的恶寒恐惧。
这阵恶寒，使得她浑身忍不住发抖震颤。
她，是在害怕照镜子吗？
她害怕看到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会害怕？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仿佛触及到心跳的警戒线，自我保护意识启动。
鹿离慌忙低下头。
可倒影，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水槽是淡绿色的玻璃，光滑透明的玻璃水槽表面，也依稀倒映了她的模样。
鹿离被迫，看着倒映中的自己。
她瞳孔放大，屏住呼吸。
牙刷掉到地上，沫花炸开。
鹿离用手撑住台子，稳住身体。
缓慢抬起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方才在玻璃水槽表面见到的异常，镜子里此刻清晰展现了出来。
她脖颈处，有一小块伤口，
像白色墙体碎裂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灰色水泥。
一圈红蓝色的电线浸满鲜血，杂乱分布。
鹿离看着镜子里的景象，久久不能平静。
哦，镜子出问题了。
她慢慢伸手，抚上了那块皮肤。
触感……
电线！！
鹿离用手指轻轻剥开那些电线。
电线后面，是一根，笔直，用于连接她身体和头颅的钢材。
她抿唇。
如果说白天见到的是眼花，那现在的是什么？
啊，原来自己是个机器人？
殷红的浓稠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臂流下。
上方，横着一道极深的刻痕。
钢材？
手臂里是不是也有！
水龙头打开。
鲜血与清水交融，汇满了淡绿的玻璃水槽。
“你在干什么？！”
一声惊呼将鹿离拉回现实。
她发现，自己的左手拿着一把水果刀，正要对着手臂刺下去。
费科上前一把将她的水果刀夺走。
“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双手握住鹿离的肩膀，看着她迷茫的眼睛，满脸关切地问。
能让鹿离做出这样的举动，肯定是她遭遇了什么。
“我……”
鹿离一时急切，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情绪崩溃，哭了出来。
费科将她抱在怀里，“放心，有我在。”
不用去看医生，费科就是最好的医生。
他拿出自己带来的医药箱，给鹿离做了检查。
“你没有生病，就是最近用眼过度了。”
他抚摸着鹿离的头发，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对她说。
“真的？”鹿离不敢相信。
她并不觉得，那种真实程度的幻觉，是简简单单用眼过度会出现的。
“你不相信我？”费科微笑。
“用这个就会好。”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灯光下。
鹿离望着那个小瓶子。
忽然，意识深处，有一颗石子，落入井中。
她的眸目低垂，
眼、药、水？
第103章 新娘
晨光洒在鹿离眼皮上，她睁开眼睛。
手机提醒。
【制造工厂项目已研发完成！】
制造工厂和烈火塔一样，是研究所研发的建筑。
在研发完成后，建筑会直接进入鹿离的手机建造界面之中。
研发的建筑和研究所研发的物品项目最大的区别是，
物品项目研发完成，实物制造依旧需要通过研究所。
而建筑则不需要，它是独立的个体。
鹿离点开烈火塔，下面写明了来源：研究所。
并且里面还附着了烈火塔的建筑详细设计图以及参数。
也就是说，系统得到了烈火塔的建造图纸，就可以建造烈火塔。
同理，制造工厂解锁了，鹿离在防御那一栏中，也找到了制造工厂的建造图纸。
图纸一共有100多页。
鹿离随便翻了一下，就跟天书一样，完全看不懂。
专业人干专业事。
上班两天，费科就把困扰了苏珊多日的项目给解决了？
这个效率，也太吓人了。
解锁了制造工厂，下一个项目的名字叫[植物研究所]
又是个建筑！
听上去就像研究所里的下属分支，好像还是专门研究植物的？
除了之前偶然得到的摇钱树种子，目前鸽谭市的植物几乎都是只有观赏与美化环境的功能，
在这个植物研究所里，是不是能创造出一些对付灰雾怪物的植物呢？
既然有植物研究所，那以后会不会还有矿物研究所，行星研究所？
鹿离心里小小期待了一番。
反正只要有费科在，就像装了一个超级外挂。
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鹿离直接远程在手机上下达研发下一个项目的任务。
在支付了相应的噩梦砂砾、城市能量以及星币后，
界面上显示，
[植物研究所——正在研发中……]
[研发进度：0%]
安排了好了，
鹿离返回去重新点开制造工厂，仔细查看介绍。
通过零星几行文字，
鹿离猜测，这貌似是一个制造机械人的工厂？
研究所2级的时候就能制造蜘蛛机器人了。
但都是模仿动物的模样，没有人类的形态。
现在独立出了单独的制造工厂，
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通过这个建造更加高级的机械人了？
鹿离点击两下制造工厂。
它的外观图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立方体。
外表全是银白色的钢材，充满了现代化科技感。
系统提示音响起。
【费用不足】
【无法建造】
星币是够的，不过也不便宜，要直接在她城市总金额的最左边位数，往下扣掉2个数字。
城市里缺少的是一种鹿离没有见过的货币。
（0/5）
目前一个都没有。
这是啥？
白水晶吗？
图标是一簇簇的晶丛。
鹿离轻触，得到了这丛晶簇的信息。
云晶石。
转换比例：100克噩梦砂砾=1克云晶石。（需要：噩梦砂砾收集器）
曾经，鹿离以为自己实现了噩梦砂砾自由，但等她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才知道，她攒了那么多天的量，根本微不足道。
不仅不足以转换成1克云晶石，而且，后面红字里的需要噩梦砂砾收集器是什么意思？
噩梦砂砾收集器，她不是有么？
鹿离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她茅塞顿开。
怪不得研究所的研发项目里会出现噩梦砂砾收集器。
原来一条线顺下来，是有规律可循的，后面会用到。
通过研究所里产出的那个收集器，就能实现噩梦砂砾的转换成云晶石的操作过程。
这么说来，她从爱戴值商店里买的那个，是次品？
因为鹿离从来没有在那个收集器上，看到过云晶石的标志。
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去造一个出来看看。
鹿离拿着研究所一楼自助机器旁的取货室里，新造出的噩梦砂砾收集器。
和原来那个，确实有点不一样。
而鹿离也的确在这上面，看到了云晶石的转换按钮。
但目前的噩梦砂砾储备量来说，不足以完成转换。
还是再攒攒好了。
除了云晶石，鹿离还看到了其他两个标志。
一个像蓝色的肥皂泡，一个像红色的火烧云。
这两个又是什么东西？
或许随着城市的进一步探索，她慢慢也会解锁这两个货币吧。
鹿离准备去找苏珊。
把新的噩梦砂砾收集器交给她。
研究所一共有4层楼。
每层楼的构造都差不多，要不是门口有楼层的标志，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哪一层。
还没等鹿离上楼，苏珊嗅到鹿离的气味，自己找下来了。
她向来如此。
收集器到了苏珊的手里，她随便拨弄几下，就运用自如，不劳鹿离费心。
苏珊本来在2楼的右3实验室里忙活。
这会儿，鹿离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实验室电子屏上，总控系统下达了新的研发项目：植物研究所。
从鹿离下达任务到现在，过了至少有大半天的时间。
进度还是0。
再看苏珊，台面凌乱，明显是一直在工作的。
可进度都没有丝毫的推动。
对于苏珊难以推动进度，鹿离表示理解。
毕竟制造工厂，她卡了好久，都没完成。
等到费科一来，才立刻完成的。
忽然，鹿离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鹿离：“这里有打印机么？”
苏珊眨眨眼卖萌。
听不懂。
“嘟、嘟、嘟，滴！”
实在没办法，鹿离只能演了一段哑剧。
所幸苏珊理解能力过人！
她带鹿离来到了一间蒙尘的实验室。
看起来像是仓库。
角落处，还真有鹿离所描述的老式打印机。
是老式的，但还好没有太老。
鹿离将手机和打印机连接，然后给打印机发送了任务。
一张张纸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就成了一叠厚厚的密密麻麻的资料。
鹿离将那叠资料装订成册，递给了苏珊。
一连过了三天，植物研究所的进度就跟冻住了似的。
一直停在0。
鹿离每次打开，都怀疑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
以费科的能力，她总觉得不应该啊。
她趁着这个空档，把那块原来划归为动物园的土地修缮了一下，
让相关人员负责后续推进。
又过了两天，鹿离实在忍不住了。
虽然费科上班的地点比较远，但开车上下班，到家的时间比她还早。
因为鹿离喜欢在城市里乱逛。
这天，费科下班刚到家。
却见厨房里已经有一个忙活的身影了。
鹿离……做饭给自己吃？
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摆满了一桌……
厨艺惊人！
你这是满汉全席？
但是，跟商业街那家顶级中餐馆卖的，不能说不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辛苦了。”费科装作不知道。
真别说，拆包装盒，把菜放进盘子里这个过程还真是挺辛苦的。
鹿离一边笑，一边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就坐在费科对面的位置上，支着脑袋对他笑。
鹿离的笑容什么时候，有这么灿烂过。
好反常。
一定有阴谋。
果然，还没吃几口。
“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所以我才想做饭给你吃的。”
鹿离面不改色心不跳，“以后都由我来做饭好了。”
费科：天天吃外卖的意思？
说完了这些，鹿离话锋一转，
“而且，我是你的女朋友，一直以来也没有怎么关心过你，你会不会感觉不太开心？”
“以后，我会好好关心你的。”
说着，不动声色，抚上了他的手背。
什么意思？
关心？
鹿离不说话，深情地望着他。
费科忽然明白过来她的言外之意，猛烈地呛了一下。
剧烈咳嗽起来。
鹿离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跑过去，不停用手轻拍他的背，“没事吧，老公？”
老公？！
费科的表情真的快绷不住了。
两人离得好近，鹿离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传入了他的鼻子。
他感觉浑身燥热。
心中已然汹涌澎湃，可面上还维持着高冷人设。
他漠然，“现在喊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些？”
鹿离笑，“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
费科的眼中流露不加掩饰的惊讶，
“真的？”
“当然是真的。”鹿离的眸子亮晶晶。
“你没骗我吗？”费科站起身，用手轻轻捏住了鹿离的下巴。
“骗你干嘛？”
鹿离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我都想好了，我们蜜月去哪里玩了。”
“去仙女星好不好，听说那里风景很不错。”
费科傻了。
真的要结婚了？
“好！”费科屏住呼吸，紧紧回抱鹿离，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只不过……”鹿离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费科不能容忍此刻出现一点意外。
“在我离开之前，我希望能把城市的一切都料理好，这样我也能安心去玩啊。”
鹿离表达了她身为市长极强的责任心，“不然事情做到一半，总悬在心里七上八下，令人心烦……”
费科又怎么会不明白鹿离的意思。
他在鹿离耳边说，
“好，我帮你。”
呵，终于动了！
男人就像算盘珠子，拨一拨动一动。
阳光明媚，大教堂外的一块草坪上，盘腿坐着一个女人。
身边摆着一堆乍一看挺吓唬人的东西。
她用手熟练拨动机关。
“你有枪！你是鲨人犯！”一个小男孩冲过来，指着鹿离大叫。
鹿离：“……”
这地方没监控，但是有熊孩子。
“不是的小盆友，”鹿离眯眼笑，“这是玩具哦。”
“那给我玩玩！”小男孩伸手。
鹿离脸色登时就变了，“快滚，不然鲨了你！”
“呜哇哇……”小男孩吓哭了。
周围人都看过来。
鹿离立刻将所有东西都收好离开。
星信上有新消息。
约她试婚纱。
婚礼必备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市长大人，你要结婚了！”蜜拉热泪盈眶。
“新娘好美！新郎——”
等婚礼工作人员看到费科时，立马改口，
“帅极了！！”
两人甚是相配！
婚礼定在一周后。
直到婚礼当天中午，植物研究所的项目才刚刚完成。
晚上就会举行婚礼。
鹿离一看到这个消息提示，立刻冲出门。
“您去哪儿？！”化妆师在身后叫。
画着画着，新娘跑了。
一定是有事情要处理。
蜜拉在一旁不住啧叹，“市长大人心系市民，结婚当天也不忘工作，太让人敬佩了！”
引得周围一圈人纷纷感叹，对她的爱戴之情又加深了不少。
日落时分，鸽谭市大教堂外。
费科身穿礼服，帅气逼人。
只不过神色不太好。
见到鹿离姗姗来迟。
他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逃婚了呢。”
鹿离心跳极快，甜美一笑，“怎么会？”
费科上前抓住鹿离的手，力气很大，跟像钢铁钳子似的。
婚礼正式开始。
鹿离捧花从教堂门口，朝着站在神父边上的费科走过去。
台下坐满了鸽谭市的朋友们，都在庆祝他们伟大的市长今日结婚。
看着鹿离一步步走来。
即便尤里西斯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却也禁不住满脸的忧伤。
念祝词的时候，面部肌肉都抽搐了。
没办法，鸽谭市只有他一个神父。
必须他来！
“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直至生命尽头？”
费科望着鹿离嘴角上扬：“我愿意。”
“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
尤里西斯念完，该新娘回答了。
鹿离没说话。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台下惊讶疑惑的目光，几乎要将两人淹没。
窃窃私语声响起。
怎么回事啊到底？
新娘为什么不回答？
尤里西斯懵逼了，是不是鹿离没听清？
当他正要再念，
“新娘，你是否愿意……”
“我……”
鹿离终于开口了。
她咬唇，低垂的眸子里有寒光闪动。
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男人时，眼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不愿意。”
第104章 知道吗
你是否愿意他成为你的丈夫？
——我不愿意。
教堂外，彤云密布，狂风卷起地上的枝叶旋舞。
一场暴雨正在生成。
目视不及之处，城市边界浓厚的灰雾翻滚。
教堂内，新人站在台上对视。
台下是完全不明所以的与会宾客。
刷着红漆的木质长椅边缘，一块漆皮剥落，露出里面黑色的钢铁内里。
再一转眼，长椅上坐着的宾客们，
都像蛇虫蜕皮那般，裸露在外的大块皮肤碎屑纷纷掉落。
形成点点流光的斑纹。
外表是人类的形态，身体却是机械构造。
只不过，陈旧的机械锈蚀。
让大教堂，变成了一个机械人坟场。
费科喉结滚动：“你说什么？”
鹿离眼睁睁看着，一块皮肤，干枯萎缩，从他的脸颊处剥落。
她表情淡然，目光坚定。
在此时左脸皮肤剥落之前，她眼中一直见到的男人，都只有半只灰绿色灵动的眼睛。
另一半，早已化作血肉腐朽的机械骷髅。
眼眶空荡荡，没有焦距，却好似能将人看透。
鹿离不说话。
费科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的表情逐渐变凶狠。
“你是在骗我吗？！”
显而易见。
鹿离朝后退了两步，把手背到身后。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等他，情绪崩溃的那一刻。
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坍塌。
消失的记忆，都回来了。
原来那些记忆，并没有被人从她的脑子里拿掉。
而是掩埋进了她的潜意识深处。
陆尧、中奖、天星投资公司、升职、惩治恶人、山顶酒店、游轮……
那些她在蓝星经历过的，堪称人生赢家的一场幻梦。
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一直活在梦中。
包括她眼前突然出现的光点碎片，那些突然闯入脑海在鸽谭市里的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就是一个个锚点，想把她拉出这座他人编造的象牙塔。
她当时还误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才会看到破碎的世界。
可实际上，那些都是世界坍塌的信号。
接着，陆尧的私人医生，用一瓶眼药水，强行压制住了她意识的觉醒。
游轮上。
珍惜品拍卖会，这个世界的主人妄图用玉枕，拉她进入更深一层的梦境。
毕竟，眼药水只能一时压制她的意识，只要她的眼疾出现，世界的谎言早晚会被她发现。
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自己也确实在西凉当了女王。
如果说蓝星梦境的失败，是因为没有给她过多的自主性，让她一切轻松得来不费工夫，甚至有些沦为男人附庸的意味，让她不太喜欢。
那西凉古国的梦境，则是完全为她缔造的一场大女主剧本，由公主变为女王，再到世界统治，给了她充足的发挥空间。
只可惜，那过程太过血腥残暴。
实现统治，要是必须以无辜者的鲜血铺路，那她宁愿不要。
到底还是做不了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午后，女王在庭院休憩。
鹿离：我，真的是我么？
脑中的瞬间怀疑，让她从西凉国回到了游轮房间上。
时间发生的太快，没有给梦境主人做手脚的时间。
她直接和已经露出破绽的陆尧摊牌。
“这个世界，是假的。”
她看破了世界的本质。
于是，蓝星世界分崩离析。
从西凉国的梦境走出来，只需要怀疑我非我。
掉回蓝星世界，只需要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那么……
她现在身处的鸽谭市呢？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梦引，的确厉害。
她几乎在睁眼看到费科的刹那，就忘记了已然经历的所有事。
那些，她脱逃的经验。
而费科对她的浓浓爱意，又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这个梦很美好，美好到她不愿意去戳破。
如果没有那天厨房中，他将自己180度转身推出。
“复制不了的话，”
“你看，那是什么？”
如果没有她照镜子时，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
这个泡泡，就不会破。
费科他，真的很爱讲地狱笑话啊。
可费科他，已经死了。
而她还活着，她必须离开这里，回到真正的鸽谭市去。
那里，有她的市民们，在等着她回去。
鹿离举起激光枪。
对准眼前和费科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
“结束了。”
嘭！
子弹飞出。
正中费科怪物的眉心。
却好像打在了钢板上。
只往下凹陷了一个小洞。
“你发现了。”
她的行为，证明了一切。
怪物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鹿离放下手臂，脸色发白。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没有醒？！
她朝台下望去，所有的人类伪装都已消失。
台下蓝色的电子光闪动，机械人坐满了长椅。
教堂天花板也露出了骨架，这里是一座巨大的钢铁牢笼。
蓝星世界的基石是闪粉。
而这个世界的缔造基石，是钢铁。
已经完全暴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但为什么世界还没有坍塌？
鹿离心惊肉跳。
继续再这里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立刻朝台下奔去。
头纱被她扯掉。
高跟鞋也踢飞。
裙子质量太好，一时半会没办法解决。
鹿离只能一边提着裙子，一边朝外面奔去。
这回真成逃跑的新娘了。
机械人全部扭头，看着她一路从台上跑下来。
既然如此。
没什么可说的了。
怪物费科泠声。
“杀了她。”
教堂大门打开的一瞬间。
鹿离傻眼了。
外面灰雾翻滚，如同暴雪一夜，早晨开门的一刹那，积雪朝门内倾倒那般。
灰雾吞没了整座鸽谭市。
大教堂是唯一的净土！
只要她敢踏出一步，马上就会沦为失去心智的怪物。
虽然现在是在梦中，但灰雾是绝对危险的信号，她不能存有侥幸的心理去冒险。
再回头，方才还默默看戏的机械人全体起立了。
身子没动，但脑袋像发条一样，全部朝她这边转了过来。
场景太过渗人。
鹿离咒骂一声。
沿着边缘朝教堂内部跑去。
身后跟了一串机械人追杀。
这个没用，这个也没用……
她不停从系统仓库里找道具。
准备了那么多，却没几个能派上用场的。
尤其是激光枪！
这些根本就不是污染物。
想着，掏出了大菠萝之锤。
切换雷电模式。
一道闪电划过，追她追的最狠的机械人被电了，内部数据错乱，跳起了机械舞。
好险，这家伙差点就抓到自己的脚踝了。
鹿离卡了个视角，躲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然后，耳边嘭嘭嘭的整齐划一跑步声远去。
她不用看就知道，那群机械人顺着那条路朝前追去了。
暂时安全。
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大教堂就这么点地方，她不可能一直东躲西藏。
而且，她作为人类，是需要维持生命必须的物质能量的。
早晚会被发现。
打碎这个梦境的关键，到底是什么呢？
很显然，对于底层的梦境来说，仅仅怀疑世界是虚假的，不足以让它崩塌。
鹿离仔细回想。
她的意识越清醒，记忆就越清晰。
她是不是，错认了这个世界的梦引？
西凉国的梦引是她自己，蓝星的梦引是陆尧。
鸽谭市的梦引……
其实不是费科？
那又会是谁？
鹿离脑子里和走马灯一样抓内鬼，一个一个过人脸。
看谁都可疑，但又觉得不可能。
终于，一双忧郁的眼睛映入了她的脑海。
“你还敢回来？”
礼堂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听从费科的指令去追自己了。
只有神父尤里西斯依旧站在台前。
即便身上的人类皮肤所剩无几，血肉模糊，
但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依旧优雅富有神性。
鹿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会猜到她会去而复返。
尤里西斯面无表情，走到鹿离身前。
鹿离强忍着转身就跑的想法和内心的极度战栗，在他面前稳住身形。
尤里西斯微微诧异：“你不怕我？”
从鹿离刚才落跑的样子来看，她真的是怕得要死。
别抖！
鹿离淡定摇头。
尤里西斯追问：“为什么？”
鹿离微笑，“因为你爱我。”
咔哒。
一声碎裂。
尤里西斯凝固的表情松动。
鹿离眼中闪光。
起效了么？
揭露暗恋内心的秘密，是最能将他们精神击溃的举动。
“你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我藏得都好好的！”
“你骗人，你不知道。”
“不！我根本不爱你，我只爱我的神！”
尤里西斯眼睛发红，彻底疯狂。
他用头不停地撞向台面。
木头台面被他的钢铁脑袋撞得凹了下去。
这算是疯了么？
鹿离看向四周。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周围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尤里西斯又把目光放回鹿离身上。
但这次，他看鹿离的眼中不再是平静，而是一种病态的癫狂。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异教徒吧。”
“真该死啊！”
随着他一声暴呵。
场景总算起了变化。
鹿离猛地喘了一口气。
教堂的骨架如钢铁受到高温那样熔解。
与此同时，脚下出现一片漆黑的空洞。
鹿离欣喜若狂。
她要醒了！！-
鸽谭市大教堂下方，有一座陵墓。
里面埋葬了一位大人物。
她死于星历5555年。
第105章 地下陵墓
身体不断下落。
跟随周围的世界塌陷。
直至落到了地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鹿离的心一凉。
市长手机掉在不远处。
她通过手机地图上的方位确认。
自己现在还在大教堂之内。
只不过，在地下。
她猛地回忆起与地上鸽谭市景象折叠的地下鸽谭市。
按照这个土地深度来看，她可能掉进了和地下鸽谭市幽兰伞所在深度一样的区域。
那么，这里应该也有一株幽兰伞才对。
即便，是在梦里。
面前有一条漆黑的甬道。
鹿离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拿出仓库里的应急手电筒。
壮着胆子，往甬道中走去。
阴暗压抑的氛围，会让人迷失时间与方向，但她已然见过那么多不合常理之事，无论接下来看到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要怎么从这个困住她的梦境中脱逃出去，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一直往前，走了有大概10分钟，终于走到头了。
面前一道漆黑的大铁门。
印象中，地下鸽谭市并没有这道铁门。
鹿离尝试推了一下门。
没想到门特别轻，
咿呀一声，门就开了。
一个开阔的地下世界展现在她的眼前。
门后只有一小块落脚地，步子稍微大些就会踩空。
旁边有一条螺旋式阶梯，通过阶梯，才能到达中心区域。
四周的墙壁上，每隔相同的距离就有一盏古朴的煤油灯，
鹿离查看灯油，满满当当，嘶嘶冒着火星子。
像是有人会经常来到这里添加那样。
直到走到了整片区域的中心，鹿离才看清。
横在中心的那个黑乎乎的长方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具棺材。
刚才从空中看，棺材盖还是盖上的。
现在到了侧边，棺材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打开了。
或许，就在她缓慢走下楼梯的时候……
鹿离将锤子握在手里，眼睛盯着棺材所在的方位。
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棺材的制作用料相当华贵，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两边特意做了垫高防水台。
可鹿离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前电视剧里经常会看到的恐怖镜头。
吸血鬼！！
要是等下变成蝙蝠来咬她怎么办？
但她转念又想，吸血鬼有什么好害怕的。
城市里就有一位，还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呢。
现在跟大家混熟了，整日穿着汗衫和拖鞋的奥古拉……
除此之外，城市里的僵尸和狼人也不少，还有那喜好吃人的塞壬。
想到这些，鹿离的心安定了一些。
她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不再是刚到鸽谭市，能被鲨鱼牙吓得掉san的蓝星人了。
于是，她慢慢朝棺材走过去。
她真的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
眯着一只眼睛，往里面一看。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迷茫，随即，两只眼睛都睁开，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
空的？
除了垫在下面的丝绸和散落的干枯黑色玫瑰花瓣以外，并无他物。
她刚想松口气，自己吓自己。
突然，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气声。
也对，棺材既然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肯定早就出来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会儿回头，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跑，到了楼梯口的位置，才鼓起勇气转身。
不转身还好，一转身，身后的景象差点没让她心脏病突发猝死梦中。
她又看见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远比看见长相可怖的生物要令人恐惧多了。
那个女人的服装，不似当今世人。
鹿离在博物馆里曾经见过，属于星海近代范畴。
服装制式古老却又很讲究，能看出她的身份尊贵异常。
头发长而卷曲，垂落到地，长时间没有打理的样子。
她的脸色涂抹得如纸一般苍白，嘴唇鲜红欲滴，脸上还有两坨红晕。
这也是那个时代流行的妆容，很典型的旧世代贵女。
见鹿离跑，她也不追。
或许，这样不太符合她淑女的身份。
她轻轻提着华丽，满是立体玫瑰花的长裙边沿，一步一步走过来。
细长的高跟鞋鞋跟陷入了松软潮湿的泥土之中，每次拔出鞋跟，都能带出些许泥土。
随着她动作的幅度，裙摆之下，依稀可见青铜色的脚腕与小腿。
“别过来！”
鹿离把锤子扬在身前，阻止这个女人进一步接近她的举动。
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到底是不是人，她和自己长得一样，这点就很让人害怕。
最关键，这个女人很有可能还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她靠近自己，一定没安好心。
听到制止声，女人竟然真的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但鹿离知道，她不会是因为害怕自己，
而是为了维持她那个时代，作为淑女的礼貌。
女人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鹿离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苍天哪。
这样的情形，她不久前才见过，上一个做到这种程度的是怪物费科。
可看别人做出这种表情，带来的视觉冲击是有限的。
而自己的脸露出如此诡异的表情，才是真正的恐惧超级加倍。
女人笑着说，“我不过来又怎样，你能逃得出去么？”
此言一出，鹿离顿时明白了。
难道这个女人，才是这个梦境的梦引么？
鹿离的神情有瞬间迷茫，女人头没有动，眼珠转到了螺旋阶梯顶端，那扇大铁门处。
啪嗒一声。
铁门关上了。
鹿离望过去。
铁门在关上的一瞬间，就和石壁融为一体，消失在原地，就跟那里从来没有过门那样。
于此同时，螺旋阶梯也如燃了火的线，飞速往下燃烧。
石头碎屑，变成了乱舞的黑色纸灰，飘散在空气中。
要不是鹿离闪得快，那截着火的台阶，会把她的脚烫出一个大泡。
她立刻拿出市长手机。
手机的屏幕熄灭，无论怎么戳都没有反应。
在地下鸽谭市发生过的可怕事情，又卷土重来。
那次是因为没有阳光，而这次，是因为对方的力量。
这里，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世界。
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力量和特权，都是由她赋予的。
她想收回就能随意收回。
鹿离手心出汗，不断对自己说，要冷静。
即便她知道，冷静没有太大用处，
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知道吗？”女人似乎很享受对方那无计可施的模样，
只可惜，脸上恐惧的表情少了一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我等你很久了。”
鹿离：“等我？”
“嗯。”女人从鼻子里哼出这个轻轻的音节，让她充满了少女的俏皮感。
“看在，你终究还是来了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她手指微屈，对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吹了口气。
鹿离看着她这副女性化十足的下意识动作，总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和她的脸比较相似，但骨子里，完全是两个人。
可既然她开口了，那自己就问好了。
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我？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鹿离不喘气的三连问。
女人嘴巴微张，让你问，没让你问那么多。
“这是三个问题。”
但她话都说出口了，那也不好反悔，否则会影响她的形象。
不过，她也不打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便说几句就好了。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是这里的主人。”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等你来送死。”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我要代替你活着啊。”
回答只在片刻之间，
而回答完的刹那，女人也瞬移到了鹿离的面前，几乎快要和她的脸贴上了。
但鹿离也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所有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
从地下鸽谭市回来后，城市里看似平静，但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有未知的污染物入侵了。
和以前光明正大攻打城市的黑影触手怪相比，如今这个污染物的等级更高，异能也更强大，行踪诡秘，让人防不胜防。
依据她现在的经历来看，这只污染物的异能很有可能是创造梦境，将人拉进梦中杀死。
她，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污染物之所以要变成自己的模样取而代之的原因，是因为它在现实世界中没有人类的身体，所以要杀死入梦之人，变成她的模样，拥有她的身份，顺理成章地代替她，伪装成人类，在城市里生活。
神不知鬼不觉之下，鸽谭市市长的内里，换成了另一个人。
鸠占鹊巢。
鹿离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最终化为泡影，她也无法忍受，一个怪物，今后占用她的身体，存活于世间。
“你休想！”
锤子发出耀眼的荧蓝色光芒。
“啊？”女人挑眉，“还有漏网之鱼。”
她只封禁了手机，却没想到，鹿离的锤子还能起效。
哗啦啦——
锤子消失。
里面的瓶瓶罐罐砸了一地。
火焰能量水，雷电能量水，
液体的光芒扑闪，终究还是流入土壤，没了呼吸。
失去最后的依仗。
女人用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脸上是残忍疯狂的笑。
“安息吧，鹿市长。”
第106章 你们听过
怪物的手如同铁钳，抓住鹿离的喉咙，让她的脸和自己贴近。
什么姿势？
不会是要kiss吧？
天，她没有这种特殊的癖好啊！
再说老东西在这里不知道睡了几百年，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都是病毒，鹿离已经能闻到它身上腐烂的臭气了。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鹿离觉得自己也真够可以的，还有心情考虑它到底有没有每晚睡前刷牙这回事。
不过，臭东西，当然要配臭东西。
就在对方张开血盆大口，要和她互换灵魂的一刹那。
鹿离拼尽浑身的气力，将一团米黄色的长布条塞进了它的嘴里。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连空气中飞舞的黑灰，都停止了飘动，在空中悬停。
过了三秒。
几股浓烈的黑烟从怪物的鼻孔，耳朵，眼睛中飘出，直冲穹顶。
而怪物也因受到了巨大的痛楚，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手上的力道慢慢减小，鹿离趁着这个机会，从它的手掌之下脱逃。
但由于它掐的时间过长，从而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箍印。
鹿离忍不住咳嗽。
另一边的怪物站立不住，慢慢坐倒下去。
那团黄油布牢牢地塞在它的嘴巴里，但由于这块布太长，还拖了一条尾巴出来，落在它华丽的裙摆上，使它动弹不得。
那块布正是和怪物费科结婚前，鹿离特意准备的道具之一——“阿桑的裹尸布”
既然拥有净化建筑物的功能，对付建筑物里的污染物，自然也有效果。
从净化道具箱里曾经取出过的道具，就会有所记录，直接再次选择获取就好了。
方才怪物收走了鹿离的仓库，但她在那之前，就已经将这块布取了出来，放在口袋里。
寻找合适的使用时机。
对于能否起效，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现在的结果来看，似乎它真的惧怕这个东西。
而这也和鹿离此前的推测吻合。
鹿离：“你是玉枕吗？”
听到鹿离的问话，怪物抬头瞥了她一眼。
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今天它已经回答了太多的问题！
裹尸布一旦接触它的身体，它就会被净化，净化的结果是灰飞烟灭。
再过2分钟，它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见到怪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狠与趾高气昂。
而鹿离心中也一直有一个疑问。
没抱它会回答的想法。
鹿离说，
“为什么每个梦的主题，都和结婚有关？”
在蓝星时，陆尧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她结婚。
在鸽谭市时，自己主动提出了结婚，费科才愿意帮助她解锁植物研究所。
西凉国更甚，她那时已经当上了女王，可将来必定后宫佳丽三千，怎能不算是另一种结婚。
并且，按照剧情发展下去，鹿离想，或许之后会出现一个和费科容貌类似的男宠也说不定。
“嗬嗬。”
她发现了？
怪物发出两声呓笑，有种自己设立的彩蛋被人发现的欣喜，但也有计划落空的怨毒。
是的，虽然是在梦里，但它也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动手杀掉鹿离，只能拥有迂回的甜蜜毒药，让她一步步沉沦，堕入意识深海，永远停驻在那里。
要不是，鹿离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方，自己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
“对于你这种女人来说……”
怪物嘴巴上下开合，它的面部被裹尸布侵蚀到血肉淋漓，嗓子也跟吞了热炭一般沙哑，
“婚姻，就是你的坟墓。”
它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
然后，身体像像素一样碎裂，变成无数块彩屑，最后，像烟那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跟着怪物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块裹尸布。
鹿离久久没有回过神。
婚姻……坟墓？
心里禁不住阵阵后怕。
原来，她一直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曾经那些对她极度友善的梦境世界，让她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等到在她松懈麻痹之时，步入人类社会名为爱情延续的婚姻殿堂，却也正是她生命的终结。
可想而知，要是那天没有酒，她没有看见海城山脚下的夜景，让她脑中闪过鸽谭市的片段。
她就会在那天晚上，答应陆尧的求婚。
鹿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想到了之前，费科和自己求婚……
记忆中多了这段可怕的经历，连带着她对费科的滤镜也逐渐暗淡，同时，这也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
等她回过神来。
这里除了少了那个怪物之外，四周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
鹿离的心陡然一沉。
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为什么怪物死了，她还在这个梦里？-
“你行不行啊？”
真不是他想怀疑医生，只是，都三天了。
一点起色都没有。
该用的方法都用了，她还是一直睡着。
“我去首都星找医生来吧？”
卡尔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上过通缉名单这件事。
“别吵！”
连他都没有办法，难道那群草包就有办法了？
奥古拉现在巅峰自信！
他展开布包，一排银针展示在众人面前。
“你不能这么对市长！”蜜拉脸色当场就变了。
“陷入深度睡眠，必须用疼痛来刺激！”
奥古拉手捏银针，满脸严肃，“我这是为了唤醒她。”
说着，握住了鹿离的一只手。
看着都痛。
但他说的在理，不能就这么让鹿离一直睡着，这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蜜拉还大着肚子，见不得这种残酷的场景，一捂脸出去了。
她就住在医院的病房里，最近胎位不是很稳，所以，她暂时住院保胎。
丧尸市民产子，算是医学上的第一例，一切都是新的。
和人类怀孕不同，丧尸宝宝的生长周期大大缩短了。
再过大约2个月，蜜拉就到了预产期，现在是她的关键时刻，要不是今天恰好听伯德说漏嘴，鹿离昏迷不醒的消息，她也不会这么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
为了她的心情，大家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此时，她回去了，伯德自然也跟她一起回去。
没有人阻止奥古拉。
一通操作下来，鹿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显然，针扎疗法失败了。
病房里还剩下了奥古拉，卡尔，尤里西斯和海瑟薇。
当时要不是有市长的解救，自己现在还在灰雾里，神志不清，她也想为唤醒鹿离出一份力。
“要不，我唱歌试试？”海瑟薇跃跃欲试。
可是，奥古拉想到海瑟薇之前在大教堂歌唱比赛时的表演，还心有余悸。
歌是好歌，就是太高音了，让人想跳海，在医院唱？不适合，真的不适合。
众人忧心忡忡。
科学行不通，要不试试神学？
奥古拉确实感觉有点心累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你们听过，睡美人的故事么？”
故事是相通的，在星海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其中，就有和蓝星的睡美人非常相似的桥段。
陷入沉睡的公主，需要真爱之人的吻，才能解救苏醒。
卡尔震惊：“？？？”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医生么？
尤里西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鹿离，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脸颊有些绯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奥古拉手捏着下巴，满脸犹豫。
鹿离到底喜欢谁呢？
这俩家伙都不太靠谱的样子啊。
恰好，有个人推门进来了。
身穿西装，戴着半框眼镜，手拿公文包，气质斯文。
眼角旁有一颗泪痣。
即便见了很多次，奥古拉还是一眼把他幻视成了某个人。
他手一指，
“你来！”
荒谬、离谱、胡闹！
“我不管你们了！”卡尔气得拂袖而出。
费科不在这，但他的影子却天天在这晃悠。
可他也知道，从他们中间选出最有可能鹿离喜欢的人，肯定会是这小子，
——夏燃。
看到来人，尤里西斯脸上的绯红褪去，第一次投射出敌意的眼神。
他不喜欢这个人。
“来什么？”夏燃不明所以，他把包放在床边的台子上，关切地询问鹿离的情况，
“市长她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海瑟薇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鹿离还穿着那天去找苏珊的衣服，双手无力垂在床边，眸目紧闭，要不是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那就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
奥古拉又说了一遍他的想法。
“啊？”
太过……儿戏。
夏燃内心的惊异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随即低声道，
“这样不好吧？”
“要是被市长知道了，一定会解雇我的！”
他思路清晰。
好不容易才找到梦寐以求的秘书工作，要是被解雇了，只能被迫回去继承家业了。
不，那不是他所想要的人生。
“第一，”奥古拉伸出一根手指，“吻了还沉睡，她就没有办法解雇你，我们不说，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第二……她要是一直睡着，你这秘书的工作也干不长，因为你是市长的秘书啊！市长都没了，还要秘书干嘛！”
逻辑闭环，无法反驳。
好吧。
夏燃深吸一口气。
来到沉睡的鹿离旁边，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闭上眼，慢慢俯身下去。
第107章 我也想
夏燃还没有碰到鹿离。
突然，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有个东西抵住了他。
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脸上的尴尬溢于言表。
鹿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干嘛？”
她用手，制止了他的近一步靠近。
夏燃立刻绷起身子。
第三种情况，它出现了。
鹿离自己醒了！
“真醒啦？”
在场的人，也是又惊又喜。
于是，奥古拉马上给鹿离做了检查。
为了避免尴尬，夏燃找了个借口离开，剩下的人在听说鹿离没事后，也纷纷劝她好好休息，不要太拼了。
听到这话，鹿离的嘴角抽了抽，还休息呢？
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梦了。
她现在的精神好得能打死几头牛。
关于她入梦的前因后果，奥古拉也告诉了她。
那天两人在前往研究所的途中，鹿离就睡着了，到了地点还不醒，奥古拉觉得不对劲，于是在外面喊了苏珊出来，两人将她一起带回医院。
鹿离从那个时候就陷入了沉睡。
他们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使她醒过来。
这么说，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进过研究所？
鹿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那么，她在进研究所之后，看到的那些，也都是梦中的场景了？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戴着她连头皮假发套，并且鲜血淋漓的苏珊。
这也让她稍微放下心来，毕竟，那个场景确实令人毛骨悚然。
但为什么她会在去研究所的路上睡着呢？
如果说，玉枕就是怪物的承载体。
它明明在博物馆。
是怎么做到影响自己的呢？
入梦的契机是什么？
鹿离想不明白，
忽然，她脑中电光闪过。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那天，从市政厅到研究所的路上，下了一场暴雨。
细密的雨声，会让人产生困倦感，是一种令人内心安宁的白噪声。
同样的声音，在城市出现复制的那天晚上，也出现过。
坐在市政厅的床上，鹿离朝外望去。
她醒来的时候是傍晚，等到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明月中天。
今夜天气晴朗，能看到满天闪烁的星星。
这预示着明天，会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打开市长手机。
日期是她昏迷后的第四天。
她在梦中经历的一切，与鸽谭市的时间流速，没有关系。
该睡觉了。
鹿离不免心慌，经历过了这件事，她对睡觉甚至做梦，都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等到困意袭来，已经快到早上六点钟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提示音。
【恭喜您的城市升到Lv10】
【解锁新建筑：电视台、信号塔、超高层办公楼、体育中心】
【获得物品：玉枕】
听到这个声音，鹿离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马上打开手机查看这些新东西。
4个新建筑，全是S级建筑。
电视台和信号塔配套使用效果更好。
建造了电视台之后，意味着鸽谭市可以创办自己的电视频道，市政有什么最新的公告和动作也能更快地传达给市民们，这在提升市政的公信力和效率方面，有极大的好处。
而信号塔的作用，则是将鸽谭市的传媒接入整个星海，也就是说，鸽谭市的电视节目与广播，能被其他星星收到。
在此之前，市民们的信息内容获取相对闭塞，之所以能收到来自大星的信号，其他星球上的人之所以能收到鸽谭市的信息，完全依赖于系统本身。
有了这两个建筑，系统就可以将这部分的权限下放了，到时候不仅它本身所需占据的内存减少，交由建筑区运转，里面的功能也会更多。
超高层办公楼鹿离也查看了，现在城市里的办公楼都是普通的高度，乍一看，还是有些城乡结合部的感觉。系统贴图上的超高层办公楼周围全都是缭绕的云雾，颇有种在南天门办公的感觉，目测最低高度至少也在300层。
初始高度都300层了，再往上升级，它的极限在哪里，鹿离根本不敢想象。
这样的建筑，建造费用自然不必说。光是星币，就得9位数，更别说还有100颗水晶簇模样的资源需求——云晶石！
星币还是好搞的，攒一攒，早晚会有，但这云晶石……得一克一克用噩梦砂砾来压制转换。
不过还好，鹿离觉得鸽谭市暂时也用不上这个建筑。
但系统此前提到过，它是根据未来的预测，向她推送可建造的建筑物的。
难道说，在未来不久，她会得到拥有这个建筑的条件吗？
这么大一件办公楼，至少能容纳十几万人办公呢。
最后一个建筑是体育中心。
里面涵盖了体育馆、游泳馆、足球场，三个大型建筑。
所需占地面积，更是无法想象。
费用倒是还好，至少，跟前面一个超高层办公楼相比，按照目前的盈利状况推算，是有希望在半年之内攒够的。
云晶石要求也不多，20克就好。
所需城市能量值，比现在城市能量值上限，还要高出百分之15%。
但鉴于每次城市升级，都会带来城市能量值上限的提升，鹿离推测，等到她攒够造体育中心的资源时，城市能量值上限一定能达到它的标准。
所以说，这4个建筑，目前唯一有希望造的，就是电视台了。
建筑一个一个来，可城市面积的拓展无法跟上新建筑解锁的速度。
曾经觉得令人心潮澎湃的海琴风车劈开灰雾的场景，在现在看来，多了些掏耳勺挖地道的无奈。
才拓展出来的空间，给了动物园和花鸟市场街，又立刻所剩无几了。
系统里可建造的建筑越来越多，却无地建造。
海琴风车早就升到了最高级，效率和范围都已经是最大了，到了极限。
每天都只能开出一些固定的空间来，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
既然开源这条路行到这里差不多了，那还可以节流。
从有限的空间里，创造出新的空间来。
鹿离心中有了这个想法，自然要快速将它落实。
重新规划市中心迫在眉睫。
她拥有能够不扰民的调整方式，但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规划比较合理。
从城市建造之初，她都是凭借自己的生活经验与一本指导书的逻辑来建造城市的。
初始的空间环境都比较局促，很多那时候看起来合理的规划，在现在这个体量来看，多少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也调整过几次，但都是按照老路子进行优化，下刀没有到点子上。
虽然不至于被打成底层逻辑屎山的地步，可这种事，越早调整越好，到后面城市面积只会越来越大，调整起来也越发困难。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鹿离需要专业的城市规划方案。
作为市长秘书，夏燃接受了这个任务。
经过上次的睡美人事件，夏燃见到鹿离时，总是带了一丝不自然的羞涩。
似乎还在为那件事尴尬，但鹿离却没有想太多。
夏燃到底有没有能把她吻醒的本事，她不清楚，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醒来，全凭自己的本事。
当时在大教堂地上幽黑的墓穴里。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棺材。
没有几个人能有那种心理素质，走到棺材旁，淡定躺进去，然后再顺手将棺材盖拿起来，自己把自己给盖里面的。
苏醒，需要一种仪式感。
鹿离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这么做了，要是行不通，只能试着自杀了。
幸好，等她闭眼后再睁开，真的回到了鸽谭市。
还正好碰上了夏燃附身下来遮挡住她头顶的光线。
除了手上有点痛痛的感觉，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
连脖子上的掐痕都没有留下。
出院后的第二天，鹿离就和奥古拉一起去找了苏珊。
询问关于她画的那本素描本的问题。
苏珊比鹿离梦中见到的，要正常太多。
既没有恶意装作自己不在，也没有玩什么可怕的躲猫猫游戏，或是，还四肢着地，像只长毛大蜘蛛一样，在研究所外部的墙壁上爬行。
但可惜的是，她对自己为什么要画这些画完全想不起来了。
甚至，表现出了恐惧。
她的记忆就是这样，时好时坏。
“我新学了一招，”奥古拉挤眉弄眼，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
鹿离：“催眠？”
怀表上面挂了一条长长的金链子，一下一下晃荡，看得人眼皮发重。
鹿离连忙别过眼去。
却见苏珊就快闭上了她大大的绿色眼眸。
催眠的时候，外人最好不要在场。
鹿离到走廊上等着。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明亮的落地窗，鹿离看着夕阳的余晖照进来，映得她的发丝熠熠生辉。
这里安静，却不阴森-
书店-
一个西装革履，身子挺拔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眼角还有一颗红棕色的泪痣。
店主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还没等他开口。
店主就从柜台下拿出一本厚厚的东西。
“先生，您订购的书籍到货了！”
夏燃礼貌微笑，“谢谢。”
书籍包装简单，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拆开防盗塑封。
里面的再版次数，却证明它的内容真的很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这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出版社出版的，但内里的纸张用材相当好，与星海风头最甚，只会做表面工夫的星楼出版社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燃随意翻看了一遍。
然后合上书本，离开了书店。
封面四个大字。
——《你的城市》
第108章 我是
城市重新规划已经提上日程。
鹿离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奥古拉才出来。
“怎么样？”
鹿离对苏珊的事相当关心。
可奥古拉神色古怪，闪烁其词，对此避而不谈。
鹿离干脆自己进去看了。
只见苏珊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催眠真催睡着了。
奥古拉对此也很尴尬。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既然苏珊睡着了，就不要去打扰她。
但是这也让鹿离想到了一个东西。
静静躺在仓库栏里的玉枕。
作为通关奖励道具，鹿离还没有查看它的功能。
将玉枕取出，放在桌子上。
和在博物馆看到的形状没有什么区别。
玉枕现在到了她的手上，博物馆的柜子就消失了，但从排布上来看，并没有违和感。
仿佛它之前出现在那个位置，才是一种违和。
跟当初见到它的时候有所不同，鹿离看见了玉枕的中心偏上位置，有一点红色的朱砂色。
如同一滴血融了进去。
但用手触碰，却没有任何凸起，这是玉制的杂质。
忽然，鹿离到一声机械的系统音。
声调冰冷没有感情，和她绑定的系统完全不同。
【请问您是否准备好现在开始做梦了？】
鹿离：“……”
什么梦，大白天做白日梦？
系统一通解释。
等到一张电子光屏出现在她眼前时，
鹿离震惊了。
这个玉枕原来拥有造梦的功能。
只要躺上去，闭上眼睛，不仅能快速入睡，还能自动定制晚上的梦境。
时代、场景、身份、剧情……
全都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变幻。
旁边还有储存功能，以便随时回味。
东西是古物，但是内核却是满满的科技。
鹿离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怪物自带这么先进的科技，还是说，因为它被系统给捕获了，是系统将它的能力进行编程，然后才转化成了现在这种便于她去使用的方式。
玉枕没有绑定使用人，也就是说，使用人躺上去，就能使用它。
好像是个好东西啊。
治疗失眠者，或是整日被噩梦缠身的病人，效果肯定很好。
鹿离想，等有空找个机会去和奥古拉探讨一下好了。
这个东西放在她这里没什么用，但是要是给医院用作治疗，一定能造福人类。
鹿离又将它收了回去。
躺在床上准备午睡一会儿。
突然，手机提示响了。
【制造工厂已研发完成】
研究所的提示音响起。
鹿离愣了好一会儿。
自从上一个噩梦砂砾收集器研发完成后，接下来的项目又变成了进度研发标准。
之前她去研究所，制造工厂的研发一直停滞不前，卡进度卡了好久。
现在一下子研发成功了，让鹿离感到十分意外。
惊喜中又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她的试验成功了么？
在那个梦里，是怪物费科的进驻，才让制造工厂的进度瞬间完成的。
同时，制造工厂的详细数据和设计图参数也悉数传入了她的手机中。
她用打印机将那些东西答应成册，交给了苏珊。
并叮嘱她将这些东西牢牢记住，苏珊当时是点头了，就是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苏珊真的记住了。
同理，还有下一个研发项目，植物研究所。
要知道，这可是鹿离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搞到的机密资料。
它的厚度，几乎是制造工厂的5倍。
婚礼开始之前，她将资料交给了苏珊。
虽然苏珊当时眼睛瞪得向铜铃，不过，至少也没有表现出厌学的神情，这是学霸们固有的天赋气质。
再从苏珊研究员的身份上反推，鹿离认为，她当年一定是个好学生！
苏珊连鹿离的婚礼都没有去参加，直接坐在座位上开始翻看那些资料，神情专注。
想到梦里的场景，鹿离对未来充满希望。
要真是如预料中那样的话，植物研究所应该也很快就能解锁了！
看着日益繁荣的城市，鹿离每天信心满满。
今天是电视台落成的日子，选在了市中心的一块区域。
面对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建筑，市民们早已见怪不怪。
市长大人拥有异能这件事也不再是机密。
城市建设的过程如果不扰民，那就是绝对的利民之举，他们没有反对的必要。
但是，由于新来的市民们不了解市长，也没见过她，所以，关于她的形象传言，也传得越来越离谱。
她也从来没有进行澄清，因为总有一天，她需要站在所有的市民面前公开发表讲话。
到那时候，她到底是龙还是金刚的传言，都会不攻自破。
现在，还为时尚早。
夏燃将新的城市规划交给鹿离。
鹿离打开规划图，仔细看了看，不自觉发出心领神会的赞叹。
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自己也亲手规划了这么久，对某些地方，也有所领悟。
一眼就能看出，如今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
规划图可以很好地改善这些。
规划是电子版的，旁边还附着了很多数据依据。
这份规划图，还贴心带了语音向导，鹿离总觉得这个机械音出奇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又或许，所有机械音都是一个调调，才让她觉得怪异。
规划好了，就可以进行实施了。
对于夏燃的规划，鹿离感到很满意。
深夜两人还在一起开会，还拉着窗帘，难免会让人误会。
可鹿离似乎觉得房间里比较闷热，于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一盏明亮的水银灯映入眼帘。
灯光发出耀眼的白光，连天上的月亮都不及它半点光辉。
鹿离站在窗边，看了很久。
夏燃也走过来。
鹿离对这盏灯果然有特殊的感情。
“我听说过这盏水银灯的故事。”他和鹿离套近乎。
“在城市建造之初，它为市民们带来了黑夜中的光明……”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也互相熟悉了，有了一些感情。
要是他再努力一些，说不定就能让鹿离接受他？
看着与费科极其相似的眉眼，鹿离禁不住一阵恍惚。
有他陪在身边，就跟费科还没有离开一样。
是个阳光开朗版的费科。
其实也挺不错。
但……
“这盏灯，不是早就熄灭了么？”
鹿离抱着双臂。
窗外吹进来的风有一瞬间的停滞，鹿离的发丝，也在空中短暂定格，然后又从耳后落下。
夏燃眼里的光华轻微闪动，然后，笑容又浮了上来。
“我特意找人把它修好了。”
“我知道你很喜欢它。”
作为市政工作人员，及时修缮路上坏掉的灯，完全在情理之中。
听了这话，鹿离的眼神黯淡，声音逐渐低沉。
似乎就在等着他这么说。
鹿离转头看他，“烈火塔？你是怎么修的？”
夏燃的笑容僵在脸上。
烈火塔？
即便没有言语，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倾泻了出来。
鹿离笑容无辜，“这个，是烈火塔啊。”
为了不影响市容市政，她会将一些烈火塔换上水银灯的皮肤。
从外观上看来，就和水银灯没有两样。
以此来减少市民们的焦虑感。
但烈火塔是不能发出水银灯那种耀目的白光的。
可发红光也不合适。
于是，鹿离干脆让它们熄灭。
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寂静，落针可闻。
夏燃的半张脸，被笼罩在阴影里。
只有下巴的棱角清晰可见。
他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既然他不说，那就自己来说好了。
鹿离：“我还在梦中，对吗？”
从一个梦境醒来，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梦中梦的连环，把她耍的团团转。
像一个金字塔一样，一层一层往上叠。
上一层是有费科在鸽谭市，她现在在的这一层，是与现实世界同步的鸽谭市。
还会有下一层么？
她不知道。
但现在露底，却相当于摊牌。
她彻底把身边这个男人惹恼了。
“你发现了？”
“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发现呢？！”
夏燃的声音带了癫狂。
这是完美的梦境，完美的鸽谭市，最牢固的梦境，没有破绽，鹿离不可能发现异常的！
于此同时，他的脸也发生了改变，快要维持不住属于别人的容貌了。
烈火塔……
他疯狂调动世界记忆搜索，亿万信息在他脑中汇集，到底是什么时候换成了烈火塔的，是他有所遗漏么？
不可能啊。
漆黑的瞳孔，变成了电子屏，一阵数字乱码。
他，原来根本不是人。
鹿离的声线，有种要把人逼疯的平静感。
“我没发现啊。”
夏燃：“……”
数字停止流动，他整个人就像死机了一样。
鹿离摇摇头，随即莞尔一笑，
“我是骗你的。”
当然没有什么烈火塔。
在上一个梦境里，她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还没有付诸实践而已，他自然不知道。
自己现在只是随口胡说，没想到，他自己找借口来圆这个谎。
他是梦境的构建者，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随着他的心意变动。
这里，完全是1比1按照现实鸽谭市复制而来的空间。
是一个空间消失，就会连带着里面所有东西，一起灰飞烟灭的世界。
像她之前经历的那些一样。
言以至此，夏燃的意念彻底崩溃。
轰隆一声巨响。
漆夜被撕开一条大口子。
鹿离淡然地看着破晓天光，“要结束了？”
夏燃的声音幽幽，“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周围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数字构建的底层世界，数字流动逐渐解体。
梦境虚拟空间。
这个世界，要消失了……
“这是最后的梦，也是最初的，是所有世界的基石。”
夏燃的腿变成了流动的数字浮光，“从你进入的那一瞬间，你就被虚拟化了。”
“要是这个世界消失，你也会消失！”
数字波逐渐朝上，蔓延到了他的腰部。
那就让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好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溶解。
鹿离却好好站在那里。
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
夏燃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他终于反应过来，在数字波吞没他喉口的瞬间惊叫出声，
“你不是鹿离！！！”
第109章 春水涨腻
你不是鹿离！！
夏燃无法理解，自己在编绘最底层的鸽谭市梦境的时候，完全是1：1还原了现实鸽谭市的信息。
所有进入梦境的，全都被数字虚拟化，即便鹿离拥有系统也不例外。
虚拟空间消失，她理应随着他们一起消失。
凭什么，她能置身事外？！
除非她不是鹿离。
数字波腐蚀掉了他半个下巴，即便无法再开口说话，马上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也要拼死知道答案！
见到它这副样子，鹿离竟有些于心不忍，或许是他那双眼睛，以及和费科长得一模一样的鼻梁。
令自己有些触景生情。
第二次见到“费科”死在自己面前，说一点都不伤心，那是骗人的。
鹿离说：“我当然是鹿离。”
“但我……也是小葵啊。”
她笑了一声。
她还有一个马甲，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夏燃只将鹿离编入了系统，鹿离只要切换到小葵的身份，她就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梦境主人的意志瓦解，世界开始崩溃。
虚拟空间无力支撑，渐渐消失。
更不可能再将小葵编入这个世界。
她自然得以保全。
原来……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
夏燃的脸扭曲成一团，又像哭又像笑。
他不甘心，自己竟然败在了这件事上。
马甲身份，哈哈哈，鹿离有马甲。
人活在这个世上，谁还没个马甲呢？
“再见，”鹿离看着数字波一点一点吞没夏燃的鼻梁。
哦不，或许，现在应该改个称呼了。
“——威廉。”
等到面前的怪物完全消失，世界也变成漆黑一片。
就像身处外太空。
只有点点数字流光，如同星星闪烁。
鹿离有一阵失重感。
忽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咚！
脑门撞上了坚硬的物体。
仔细一看，是她的办公桌？
刚才打了个瞌睡……
她迷茫抬头。
胸前两条青涩的麻花辫。
真的回来了，以小葵的身份回来的。
鹿离环顾四周，她在市政厅的办公室里。
脑袋晕乎乎的。
她坐在座位上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捋清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她的入梦点，远比之前以为的要早。
和奥古拉一起去研究所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梦中了。
真正的入梦点是什么时候呢？
鹿离看着办公桌上的素描本。
本子封面上写着歪歪扭扭的苏珊两个字。
在她打开苏珊画的那一瞬间？
咚，咚！
鹿离的心脏猛烈跳动。
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只需要再次打开画册比对内容即可。
可她根本不敢打开这本画册，就像它受到了诅咒一样。
梦，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正当鹿离看着苏珊的素描本愣愣出神。
系统突然吼了一句。
【你可算是醒了！！】
鹿离：“……你知道我被拉进梦中梦了？”
【当然！】
【我疯狂给你提醒，你收到了吗？】
提醒？
鹿离想到了自己在那些梦里看到的奇怪东西，“你是指世界变成碎块，以及那些钢铁机器人么？”
【对！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但还好意识和我相连，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尽力唤醒你！】
怪不得她会看到那些，原来系统一直在为了拯救她而做尝试。
虽然当时把她吓得不清，可也成为了她醒来必不可少的关键因素。
【它的力量太强大了，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它出现后，我的能力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仿佛被欺压得久了，系统今天出奇地健谈，还有种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喜悦。
“没错，你经常失灵，宛如一个老爷机。”
鹿离想到好几次紧急关头，系统失灵。
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这样掉链子的系统。
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以后不会了】（或许）
【因为它的力量，现在是我们的了！】
鹿离：“它真的死了吗？”
【死的不能再死了】
【请查收你的奖励】
下面一大串奖励清单，看得鹿离眼花缭乱。
一般城市升级都是在清晨6点钟。
但现在她看到的一切证明，其实那是系统定时的操作，事实上，它想什么时候给鹿离展现就能什么时候给她展现。
【城市等级Lv9-Lv11】
直接升了两级！！
解锁建筑：唐风小吃店、印度飞饼店、弹珠游戏厅……
全是些无关痛痒的。
“等等！”鹿离打断了它的滚屏，“我的电视台、信号塔、超高层办公楼和体育中心呢！？”
这升级给的建筑和她在梦境鸽谭市里见到的不一样！
【……那是梦魇骗你的】
【超高层办公楼早着呢！】
【但是电视台的话，你自己找建筑院的人造吧，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建筑】
鹿离：“……”这回旋镖终究是扎到了我自己头上？
为了逼真，为了让自己相信，自己确实回到了真实的鸽谭市。
那个梦魇怪物，特意伪造了系统升级的界面，给了她一大堆牛逼的建筑让她造。
还复刻了个跟自己本体一样的玉枕，送给她玩。
还好没有睡上去，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又被拉到什么梦里出不来。
要是那个梦恰好就是对她胃口的梦，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否抵挡住诱惑。
毕竟，人能拒绝美梦一次两次，可却抵挡不了刻在基因里的人性。
建筑列了一堆，食不知味。
没有什么特别的。
鹿离相当失望。
【咳嗯！】
系统清了下嗓子，让她打起精神。
【获得道具：变形面具】
鹿离心不在焉，“变形记的那个变形？”
啪嗒！
系统直接用命令，将已经收入仓库的道具抖了出来。
鹿离第一反应。
好大一张面膜啊？
但当她拿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它的质地比较像橡胶。
总之怪怪的，还有点变态。
系统告诉她使用方法。
鹿离随便一试……
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后，她惊呆了。
她变成了卡尔！
红蓝双瞳，胳膊上的肌肉，还有……
只是一想，鹿离的脸就唰的红了。
真不必如此逼真！！
系统说，初级变身术只能看着照片变。
毕竟看着真人变，那也太嚣张了。
正好鹿离的手机里有一张自己和卡尔的合影，她就干脆看着卡尔的样子变了一下。
解除变身的方法也很简单。
只要摘下面具就好了。
面具只有她自己清楚在什么位置。
这件道具，是根据梦魇的能力凝结而成的。
想到他那张和费科长得几乎完全一样的脸，鹿离才将后面很多事想通。
她早就怀疑威廉一直隐藏在鸽谭市里面了，等到玉枕的事情浮出水面后，更加加深了她的猜测。
因为，唯一和玉枕有关联的人就是威廉，但他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
同时，他应该也具有入侵记忆的能力，因为他能随意在梦中穿梭。
不过，直到最后，鹿离才知道夏燃就是威廉。
她没想到，他一直堂而皇之待在自己身边，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签合同请他去吃牛肉面的那个晚上，她就该想到的。
谁家好人一顿吃五碗还不够啊？
现在，获得了变身面具，也更让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威廉可以随意变成任何人的模样。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沉沦在梦中，然后替她接管鸽谭市？
难不成，真是想当市长么？
这个问题，鹿离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获得道具：梦核】
系统继续爆装备。
这又是什么？
【梦境树的种子！！】
鹿离：“你这么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种出来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因为，你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鹿离随口一问。
【……正确的。】
鹿离：“……”
她将种子先放回仓库里，找个机会把它种一下看看吧。
却在主界面无意间看了一个奇怪的图标。
像一朵棉花云。
【获得新领地：梦境鸽谭市】
新领地？
跟地下鸽谭市一样的空间？
鹿离：“那个世界不是已经消失了么？”
【是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我ctrlC了它】
鹿离手指点击云朵的标志。
上面弹出一行字：是否回到梦境鸽谭市？
左边一个是，右边一个否。
使用方法和地下鸽谭市一样。
现在她拥有两个秘密空间了，而且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是，目前它们的利用率为0。
鹿离：“还有什么？”
再抖一抖，看看能不能抖出什么好东西来。
果然有。
系统腹泻——
【爱戴值Lv10商品栏位开启，新货品上架！】
鹿离点开许久未光顾的爱戴值商店。
由于商店长时间没打开，门都关了。
上面还布满了蜘蛛网。
鹿离想进去看看系统口中的新商品。
刚一点，上面出现密密麻麻的小字：
[由于您长时间未光顾，爱戴值商店倒闭了！]
[上一任店主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
[为了替打工人讨回血汗钱，我毅然决然坚守，成为唯一的光]
[现在只需998星币，即可祝我满血复活！]
[同意请按1，拒绝请关机]
这些字浮现一段时间后消失。
然后满屏都是写了1的大气球。
让路边的猫来踩，都能点中七八个。
系统回收金币？
除了这个鹿离想不出其他答案。
可是自己的钱都在系统那里，它要是有别的想法，自己取就行了啊。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鹿离随便按了一个1。
刚按完，系统提示音响起。
【星币-998】
系统收到了保护费，商店自然开业了。
[大好人呐，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接着，就是一阵开业动画。
商店门口放满了花篮，还有各种礼炮，一派热闹的景象。
鹿离愣是看完了这一小段动画，才进入了熟悉的界面。
和之前的倒是没有什么分别。
只是下方有Lv10数字的商品栏开启了。
鹿离看了一眼上架的商品。
两眼一翻差点没昏过去。
[建筑建造时间-50%卡x1]
C级道具。
刷新次数也用完了，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再看自己累计的爱戴值。
嚯！
短短这么长时间，居然有700多点了？
道具定价这么便宜，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啊。
鹿离将它关掉。
就在这时，系统又拉了——
这次拉的还比较有含金量。
【信仰值商店开启！】
听到这三个字，鹿离的眼睛瞬间亮了，从刚开始期待到现在的东西，终于给她解锁了？
她兴冲冲点进去。
又被一段动画给拦在了门外。
萎了。
[商店尚未开业，需要剪彩]
[请问是否剪彩？（一剪刀消耗1998星币）]
鹿离：“？”
她眯起眼睛，“你秦始皇？”
等着复活是吧？998后又1998？
【……】
【我最近想补补脑】
鹿离：“……”
完全合理的诉求！
硬件是该升级了。
但系统的主机在哪里？
先不管。
咔嚓！
鹿离果断选择了剪彩。
特效动画浮夸，剪彩后，满屏的彩带，热闹非凡。
[信仰值商店今天开业啦！]
好精彩的赛博开业……
鹿离进去后才发现上当了。
界面都和爱戴值商店差不多，只是换了个底色。
爱戴值商店是红色绸缎底纹，信仰值商店是天蓝色的。
同样，下方也出现了等级商品栏位。
第一个就是Lv10
商品没有刷新按钮，也就是说，商店目前只有这一个商品。
[异能提取机]
售价：100点信仰值。
听上去好牛逼的样子，怪不得卖的这么贵。
可鹿离右上角显示，她现在只有78点信仰值。
还差22点，才能买这个所谓的异能提取机。
和爱戴值商店的商品一样，买前都没有介绍说明，买后也没有售后，基本算得上是一锤子买卖。
只能等到凑够了信仰值，再来买这个东西了。
得赶紧多找点人刷好感才是。
鹿离正准备关掉商店界面。
突然，她来了句，“商店没有活动的么？”
【有啊，但只在节日的时候打折。】
【今天又不过节。】
鹿离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系统通过共享视觉看到了。
【？】
鹿离：“今天，是伟大的复苏日。”
【复苏日？】系统一头雾水，
【星海有这个节假日么？】
“有啊，”鹿离张口就来，“我刚规定的，这是我们鸽谭市的市假，全民放假半天。”
一句话差点没把系统卡死机。
可它说出的话又不能随意反悔，不然会违反底层逻辑，导致程序崩溃。
【……】
新消息提示！
鹿离的市长手机的信封图标里出现了一个红点。
[全民狂欢！复苏日商店打折啦，快去看看吧！]
妥协了这是？
鹿离重新打开信仰值商店。
上面出现的折扣红标给她气笑了。
呵，8折。
100x80%
还需80点！
而她只有78点。
好会算。
不过没关系，商店的折扣时限维持到今天晚上23：59。
在那之前，抓两个人，让他们对自己的好感度达到80点即可获得2点新的信仰值！
那么，异能提取机，不就马上能买到了吗？！
想着，鹿离就打开鸽谭市户口本，
找到那些好感度即将达到80点的市民朋友们，
准备和他们好好聊聊天，沟通一下感情。
以增加他们对市长的好感！
自己这一趟，也总算没有白去。
在路过博物馆的时候，鹿离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博物馆重新开业不久，她选择的馆长人员是由蛋总精心挑选的。
虽然，夏燃也是他挑选后才给鹿离面试，但鉴于他的身份特殊，连拥有系统的自己都被瞒了过去，她又怎么能怪蛋总无法分辨人类与污染怪物呢。
鹿离进去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点，博物馆里没有什么人-
古代展品馆-
展览玉枕的台子还在原先的位置上。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岁月流逝，时光更迭。
但是鹿离知道，这里面已经少了一个“灵魂”，它从今往后，只是一件普通的古物展览品。
想到自己最顶层的那个梦境，使臣向国王进献一块美玉，国王命工匠将其雕刻成为玉枕。
这就是它的真实由来么？
鹿离转身离开。
展台的灯光打在玉枕上，它通体翠绿，水色动人，表面毫无杂质，如一泓幽深的碧潭。
（玉枕背后的故事详见——番外《西凉遗梦》）——
首都星中心城-
帝国首脑府，最高机密会议室。
门口全副武装的特种异能兵站岗，保证会议室内人员的安全。
整个星海权力金字塔顶尖的人聚集在此，今天必须让这件他们心上忧虑多日的事情有个定论。
星海星球内的灰雾问题已经到了一个无法被忽视的严重地步。
从最先进的星系云图中可以清晰看出来，星海约有40%的行星被覆盖在灰雾之中，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因为按照这个速度继续下去，再过两年，星海一半的领土就会沦陷，成为怪物异种们的滋生地。
但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因为按照之前帝国研究院给出的标准，只有行星上，灰雾面积超过70%，达到不适合星民居住的标准时，这颗星才会被计入已被灰雾污染的星球，从而在总面积里再舔砖加瓦。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灰雾问题得不到解决，灰雾中的异种们一直繁衍生息，让一个个被抛弃的行星，变成了巨大的养蛊场。
这些异种不断入侵自然生态，并且不断接触新的生物，演化变异，这些年来，出现的污染种类与异变形态，以一种爆炸的速度增长，悲观派表示，星海注定覆灭，到时候，人类基因的纯净性将不复存在，那些无法与异种结合共生的人类，终将走向灭亡，这是人类的悲哀。
还有人提出，与其到时候被同化，不如现在就尝试着与之结合，这样一来，等到那天真正出现的时候，大家也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当然，这只是小部分人的言论，该种言论刚一出现，内阁就加以遏制，并给大众媒体下发任务辟谣，星海首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保证人类的独立是他们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外星灰雾是入侵者，他们绝对会誓死守卫人类家园，将这些入侵者彻底赶出去。
不过，面向大众是一套说辞，真正到了他们身上实施，又是另一种。
人类主动与异种结合的实验，他们并不是没有在实施，事实上，这是帝国一直在秘密进行的事情。但他们选择的都是受到控制的温和异种，就算到了人类的体内失控，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这个工作相当于药品测试，但风险要高很多，一般都会从偏远小星征纳实验者来帝星，这对于偏远小星上的人来说，简直是另一种人生的投胎。
但是，由于实验标准对于人的要求很高，要求曾经没有被灰雾污染过，必须是健康的人体，这一点就很难做到，因为偏远小星上多半都有灰雾存在。后来，负责这个项目的人想到了新的办法，那就是从那些听话、训练有素，又对帝国有极强热诚的人群中寻找。
实验秘密重启了多年，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下，负责人难辞其咎，但因其着实获得了斐然的实验成绩，帝国内部也有人在全力保他，于是，这才有了没到与会等级，却也堂而皇之出现在这个权力顶峰者才能在场的会议。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
关于异种人体结合实验，只是这场会上的一个小项目，在首脑和军方两边对立的大环境前提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今天火力的主战场，集中在如何遏制灰雾进一步蔓延这个观念中。
目前已经有了一个貌似解决办法的解决办法，但这个观点一旦被摆在台子上，两方人马立刻吵得不可开交。
激进派：炸了有灰雾的行星，即可将灰雾扼杀！他们认为，那些从灰雾污染的星星上逃难去其他星星的难民们，就跟身上携带了病毒到处乱窜的老鼠没有两样。必须从源头上扼杀这一切，他们以前就是太仁慈了，暗疮萌发的时候只有一小块，如果不立刻处理，忍受这一时的痛苦，等到它大爆发的时候，整条腿都得锯掉，到时候所有人都活不了，现在他们这么做，已经迟了！但不这么做，终有一天，末日就会来临。那些顽固的“妇人之仁”，还有命呼吸中心城如此香甜的空气么？
激进派处于一种精神癫狂的状态，目光赤红，同时，他们的嘴就跟他们手里的爆破装置一样，要不是进门前要搜身，他们搞不好真的要先解决这些阻止他们计划实施的绊脚石。
关键他们还不止是说说的，甚至在星海版图上画了一大片区域，还专门做了成本核算，以证明他们计划的可实行性。按照目前的星海国库储备，是完全能够负担地起的。
首脑看了一眼那串数字，差点没昏过去。
激进派这边的人嗓门比较大，抢占话语权的好手，呜呜渣渣说了一大堆，保守派那边实在忍不了了，也顾不上形象了，直接站到了椅子上，开口就是喷。
“发现一颗就炸一颗，星海岂不是天天大爆炸？并且爆炸只炸的灰雾星星么？行星间的航行轨道已经铺设了大半，炸星会把那些花了大价钱的航线轨道通通炸掉的，这些投入到时候全都打水漂，谁又来为这些投入买单？杀敌一百，自损一万，你们这些兵油子要是没有读过书，就好好回去上上小学数学再来说话，真是败国！”
“败家？”很会抓重点，听到这两个字，激进派的人就不乐意了，“到底是谁败国！你们每次撒钱，见到回头钱了吗？扶那些垃圾星的经济，税收上来了吗？能比得上首都星一个县的零头吗？”
越说越窝火，要说到花钱，谁又能比得过保守派那些老顽固，天天不是建设这个星，就是往那个星上砸钱，只听得钱落到水里的声音，却一毛钱也没有收回头，美名倒是全给他们占了，结果真正挣钱的却要被冠以无耻强盗的恶名。
要不是他们远征军在星域边缘顶着，隔壁星系的战火早就打过来了，都不用灰雾入侵，星海早就变成了别人的领土了。他们现在不仅能做到边境线的稳定，甚至，还能对一些小的星系采取未经允许进入，未获批准带走所有物的举动，给星海带来了不知道多少丰厚的收入，他们才是最星海贡献最大的人！是真正为星海未来发展考虑的人！
两方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但两方人马说的都有道理，也对星海都有贡献，帮谁都不合适。
帝国首脑活了大半辈子，城府极深，肠子里七八个弯弯绕绕，他不想蹚浑水，准备把皮球踢出去，让别人来直面这两方的怒火。
以一种温和谦逊且不会那么明显让人看出他在踢皮球的方式。
“关于炸星这件事……技术是由帝国研究院提供的，那么到底要不要运用，用了到底有没有效果，灰雾是不是能就此消失，我认为，院长的意见至关重要。”
帝国首脑开了个头，然后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男人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眸垂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开完了头，首脑轻轻将球踢了过去，“亚瑟院长，你觉得呢？”
到底是不一样的，即便史帝夫也获得了与会的资格，但他的位置却是在长桌的尽头位置，和亚瑟隔着快一百个老头。
坐得那么远，想看点什么都费劲。
这会儿听到了亚瑟的名字，脖子当然伸得老长，朝那边探看。
拥有帝国权力核心的帝国首脑开口了，激进派与保守派也纷纷闭嘴了。
但他们内心都很忐忑，想知道亚瑟到底是会站在谁的那边。
亚瑟可是这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独一无二，放眼整个星海，没有能替代他的人，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几百双眼睛望了过来，都在等待亚瑟的回答。
……一分钟过去了。
帝国首脑脸上的笑容僵住。
你耍大牌也得有个限度吧，不理我是怎么回事？
还是院长助理反应快。
也不能算是快了，毕竟都让这些权贵等了60秒。
他上前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压着嗓子提醒，“院长大人！”
没反应！
于是手又多用力了些，还晃了晃他。
亚瑟这才迷迷瞪瞪睁开眼。
睡着了……
众人：开会打瞌睡能理解，吵那么大声你都能睡着的呢？！
见一屋子人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表态。
帝国首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抽搐了几下，真的好没面子。
但是要是再说一遍，那就更没面子了！
所以，不等他自己丢自己的面子，助理就贴心地在亚瑟耳边复述了一遍。
亚瑟听后，居然没有立刻否定激进派的观点。
这让激进派内心振奋不已，连忙呈上了他们的炸星规划。
仿佛只要亚瑟点头，下一秒他们就能朝着那些星星开炮了。
亚瑟随意翻看了那份计划书，等到看到地图上，那颗熟悉的星星时，
他的心下一动。
翡曜星。
也在疯狂的激进派攻击范围中？
结果可想而知……
会议开了一天一夜，终于散了。
离开帝国首脑府的路上。
等到人群都走远了，两个身影鬼鬼祟祟。
外人面前，他们是政敌死对头，
私下里，却私交甚好。进了同一辆低调的豪车。
刚才在自家派系老大们喷的面红耳赤的时候，他们也在下面朝上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声援。
生活，逼迫每个人变成了《演员》。
某保守派：“啧啧啧，计谋落空了吧？下次想骗军费，麻烦找个高级点的方式嗷。”
某激进派：“他说不炸就不炸？他算老几啊。”
某保守派：“星海千古第一人，你说他算老几？”
某激进派：“切，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黛……唔唔唔。”
捂嘴大法好。
两人抱在一起。
“你好坏！！”
“我是在救你，小笨蛋！”
啵啵啵，两人又亲作一团——
森林别墅-
【欢迎主人回家！】
甜美的系统女声响起。
谁给他换的这个系统音。
杀星是中毒发疯了么？
亚瑟进了门，心中的不快才显露出来，
好看的眉头皱起。
他在自己的家里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院长好。”
那个和黛瑞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名字也起得微妙，黛比。
她穿着衬托曼妙身材的裙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模样明艳动人。
可是，比起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有一些触动，现在的亚瑟内心已然毫无波澜。
亚瑟：“是谁带她来的？”
杀星马上把那个人的信息调了出来。
这座房子的园丁。
“解雇。”
黛比在这里待了还没有10分钟，就被请了出去。
她在中心城有自己的住处，是带她来这里的雷诺位她安排的。
说来也怪，亚瑟只是见了她一面，后面就再也没有任何想要见她的意思。
搞得雷诺怎么也弄不清亚瑟心里的想法。
而黛比却旁敲侧击，从外人口中得知了她那天去见的是什么人，甚至知道了自己还和他的白月光长得完全一样，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有没有办法能让这个男人，喜欢上自己。
但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还把帮她忙的人解雇了。
被强行驱除出了这片林子，连个打车的地方也没有。纯属是作茧自缚，她穿着高跟鞋在路上走，还好中心城治安不错，没有遇到坏人。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飞的了，黛比也能歇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亚瑟会对她无动于衷，明明……
但是人通常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找他人的错处。
难不成，亚瑟他不行？？哇，人长得那么英俊，居然不行？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黛比笃定。
她恶意揣测着她不知道的事，但她不知道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由于外人私自闯入，亚瑟在这座他最喜欢的房子里，怎么待怎么不舒服。
【全屋清洁程序启动中……】
亚瑟坐在车里，心里的烦躁一股一股涌上来。
本来开会就很烦，一回家又遇到这种事，有洁癖的人一点都忍不了这些。
他直接飙到最高速，驱车去了市中心-
中心城市中心明潭居-
富人区大平层，科技化住宅。
5号楼一整栋都是他的。
虽然他来这里的次数，十年也轮不上一次。
但他今天就是莫名其妙想来。
他选择了15楼，一层楼只有一户，500平米复式高顶。
【欢迎主人回家！】
杀星标准的默认系统男声。
亚瑟躺在沙发里。
烦躁逐渐散去，代替它的，是另一种强大的情绪。
亚瑟脑子里蓦地闪过他上次住这样房子的经历。
如同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回忆像潮水从那个小口子中涌出，溃然决堤。
汹涌的情绪让他突然产生了个冒险的想法。
就很想回去那里看看……
想法只存在了一秒钟，他又很快打消了。
不行啊，他已经死了。
在从地下鸽谭市出来的那个早晨。
用一种，完美的，永无后患的，令她永远铭记的绝杀方式，
离开了她的世界。
经典的死遁。
亚瑟开了一罐果酒。
喝了两口才觉得不对劲。
这是她最喜欢的牌子。
心里就更不对了。
问题如雨后林地的蘑菇，一个一个冒出来，不断困扰纠缠着他的神经。
鹿离她还好么？
她会偶尔想起自己么？
她会认识新的人么？
又会和那些人怎么提起自己呢？
亚瑟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想知道，发了疯的一样想知道。
第110章 城市进步奖
时光飞逝，鸽谭市漫长的雨季过去。
夏日出头，鹿离春日种下的树木，在夏季疯狂生长，草木葱茏，花朵繁茂。
空气清新，城市设置完备，市民们都很注重仪容仪表，文明礼貌。
任是谁来到这里，都会感叹，真是一座宜居的美好城市。
城墙线又朝外推移了一大块，完全不需要大兴土木，鹿离只要在手机上动动手指就好了。
一墙之隔，城墙外是无尽的灰雾，灰雾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它依旧在这颗星星上扎根，但比起几个月前，颓势尽显。
只要身处城市里，已经完全看不到灰雾的踪影了，时间久了会让人产生错觉。
他们的这颗星星是不是从来没有受到灰雾的污染。
除非通过航空港，从宇宙中俯瞰翡曜星，才能在这颗星球最大城市的附近区域发现一片灰色阴影。
灰色的阴影就像凝固了，没有任何扩张的迹象。
负责最终考察的人坐专机来过鸽谭市。
鸽谭市的城市各项指标，都令他们震惊。
和当初申报那时候相比，它的安全指数和魅力指数全都有着很大幅度的提升，虽然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拥有者是如何去建设它的，但不得不说，它完全拥有竞选奖项的资格。
等到中心城市政的人回去不久，好消息很快传来。
“市长！咱们选上啦！”
这天，鹿离正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对比着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选择下一个目标。
专门负责城市评选的专员特意开着小车从市政厅赶来。
鹿离按下透明直升电梯，从高大的城楼上下来。
专员将光脑打开，为鹿离展示奖项。
“最佳进步奖？”
鹿离念着这五个字……
顿时有种中了彩票安慰奖的感觉。
满满被敷衍的失落情绪扑面而来。
“这可是进步奖啊！！”
没想到专员没get到鹿离的点，还以为她在谦虚呢。
毕竟这里的进步奖和蓝星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这下咱们城市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专员眼中饱含热泪，经历了家乡沦陷，流离失所，没想到曾经没有实现的梦想，在异国他乡，变成了现实。
怎能不算一种人生的圆满。
进步奖是仅次于Top10城市评选的大奖，每年只有5个名额。
只有那种在短期内发展得特别好的城市，才有机会上榜，这不仅和城市的领导人息息相关，也证明了城市拥有巨大的潜力，是跨星大公司们眼中最佳的投资对象。
他们一旦来到城市投资，产生的效益，拉动的经济，吸引的人才，不可限量。对城市是绝对利好之举！
颁奖晚会时间定在下个月月初的周六晚上6点。
地点在首都星中心城星海国会。
鹿离作为得奖城市的市长，获得了一个比较靠前的座位。
要去别的行星了？
鹿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穿过来这么久，她还没有离开过鸽谭市。
于是，她干脆选了全权负责城市评选申报的专员和她一起去。
专员裴吉在听到鹿离的决定后，顿时乐开了花，连声道谢。
现在距离颁奖晚会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每天下班就往健身房跑，想要锻炼出一副良好有朝气的形象。
要知道，去颁奖晚会的可都是星海政界的大佬，他一个专员能去，全凭市长看得起，他绝对不能给市长大人丢人！
而鹿离对这个颁奖晚会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根据晚会那边的要求，做了一些简单的准备，然后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市政厅鹿离房间-
木头书桌上摆着一件小小的文具。
模样长得有点像自动削铅笔的机器。
外观是一个红色的小房子，左边可以拉出来，放入细长的圆柱形物体，右边有一个手摇把手。
鹿离从抽屉里拿出一版生日粗蜡烛一样的东西，用尖头的那部分，在橡胶面具上划拉几下。
等到蜡烛尖头发出光芒，即为生效。
然后，将蜡烛放进“铅笔机”，摇动把手。
等到蜡烛全部被机器吞没。
拉开存放蜡屑的小抽屉，一张卡片赫然出现。
如同刚刚凝固一般，触手温热。
鹿离将卡片拿出来。
卡片质地柔软，界面简单。
中间有一个面具形状的图案，旁边还有文字注明。
[变形卡]
效果维持时间：3个小时。
这就是传说中的异能提取机！
也可以说是，制卡机。
制作特殊异能卡需要特制的蜡烛。
鹿离从信仰值商店购买了异能提取机后，包裹里自带了10根制卡蜡烛。
等到10根蜡烛用完，还能继续从信仰值商店购买。
这种配套部件不在固定的商品栏位上，第一件商品售出了，信仰值商店就新开通了一个栏位，特供这些替换品。
只不过，要在下一件商品到货了，才会一并刷新。
也就是下个月月初，和鹿离去中心城的时间一样。
鹿离之前制作过一次变形卡。
异能提取机制出的卡片，对比原来的异能，效果只会减弱，不会超过异能本身的力量范围。
比如，使用变形面具，需要使用者看着想要变成的人的照片进行变身。
那么，凝结出的变形卡片，也需要叠加在照片上，包括使用者的手指接触，三者缺一不可。
并且，它所能维持的时间，也不像变形面具那样，只要不摘下，效果一直都在。
它只有3个小时。
打个简单的比方。
变形面具是系统捕捉了梦魇的异能，所凝结出的道具。
而变身卡，则是异能提取机根据变形面具的异能，才制出的道具。
异能稀释再稀释，最终才达到了这样一个效果。
取样蜡烛会对道具生效，是否能直接从人身上提取，鹿离也做过相关的实验。
城市里拥有异能的人不多，大多数人的异能都没有太大的用处，除了系统特别标明的几个异能S的市民，其他的，鹿离决定先不去尝试-
保卫局-
戳一戳。
卡尔：“……”摸我！？
鹿离：“你刚才背上有条毛毛虫，我已经把它抓掉了。”
卡尔：“靠，哪儿？！”-
海鲜贸易市场-
戳一戳。
海瑟薇：“？！”查税？！
鹿离：“我想买点皮皮虾，你能帮我挑挑吗？”
海瑟薇：“当然可以。”吓死我了。
手摇制卡机。
突突突，热乎的新出炉的卡片两张。
[吞噬卡]
中间是个黑洞的图标。
文字：吃掉他们！！
这要怎么用？
鹿离思考了半天，好像都没有怎么见过卡尔使用这个异能。
是不是贴在要被吞掉的东西上就好了？
由于蜡烛比较珍贵，鹿离也不可能专门为了试验，就用掉这么一张卡，之前变形卡就浪费了一张。
到时候再说。
鹿离将卡片放进手包里小心收好。
第二张卡。
[海啸卡]
光是摸到这张卡，就让鹿离感觉无比阴冷。
仿佛置身深海海底。
当初被海瑟薇异能支配的恐惧卷土重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竟然还是张动态卡片。
正面是一望无尽的深黑色大海，三秒后铺天盖地的海啸席卷而来。
仔细听，还能听见惊涛骇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这张卡的使用方法就比较明显了。
需要将它丢进有水的地方，然后就能立刻发大水！
除了用来攻击，鹿离还想到了一个无比适用的场景。
要是在干旱无雨的地方放下一张这个卡片，是不是就能挽救一颗行星呢？
于是，鹿离也将这张卡片放进了手包。
现在她拥有三张异能卡片。
除了之前试用了一次的变形卡，提取蜡烛还剩下6根。
鹿离想了想，也将它们一并放入了手包里。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鹿离深知，万事只能靠自己。
首都星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市长手机的特殊能力在那里应该不会起到作用，但有了这三张卡，她应该能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最后放进手包里的，是一枚鸽子蛋那么大的月光宝石戒指。
这是费科给她求婚时，送给她的戒指，本来她都还给他了，可从地下鸽谭市回来的那天清晨，费科灰飞烟灭。
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把它带在身边，就像他一直陪着自己。
收拾好了行李，鹿离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
希望一切顺利。
第二天下午，鸽谭市航空港。
“为什么不带我？”卡尔有些不开心。
鹿离：“……”
有些话不能当众说。
她凑到卡尔耳边，“忘了自己是联邦通缉犯了吗？”
一句话让卡尔恍若隔世。
前半辈子遥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他突然发现了盲点，
“你怎么会知道？！”
鹿离扯了扯嘴角，“我什么都知道。”
“下次带你去吧！”
勉强安抚了一下卡尔，鹿离转身和裴吉上了前往首都星中心城的列车。
这趟车，费科经常坐。
星际列车在流转的星云中驶过，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一一在鹿离眼前闪过。
前方，是全新的世界-
“院长大人，晚上6点钟。”
助理恭恭敬敬将邀请函放到亚瑟面前。
“什么东西。”他皱眉。
打开后，他无语至极。
城市评选颁奖？！
这也关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