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城市升级
“花婆婆，您说什么？”
鹿离走过去。
老太太名叫花小满。
她好像对菜园子里的植物很感兴趣。
见市长过来了，花婆婆用拐杖指了指那颗小树。
满脸不可思议，“这是摇钱树啊。”
啥？摇钱树？
鹿离一愣。
花婆婆的资料里清楚写明，
她曾是首都星帝国农业大学的植物学教授。
按理来说，算是首都星的上等人了，
不会到鸽谭市这样的地方定居。
但她头顶的那棵蒲公英，很遗憾地向她宣布，
她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感染者。
感染者就两个下场，留在首都星那种上等人生活的星球，被排斥，迟早抓进实验室“看护”。
要么就是远离那些大星，找一些小地方窝着。
花婆婆明显选择了后者。
况且，她早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养老。
以她的资历，和对植物的研究，
既然她说这是摇钱树，那肯定是可信的。
“摇钱树？”
鹿离想象了一下，小树苗长成之后，枝叶繁茂的样子。
一树的星币？？
那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
见鹿离满脸疑惑，
花婆婆耐心跟她解释，摇钱树之所以被称之为摇钱树，
是因为它的果实，非常珍贵，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甚至可以与黄金相媲美。
所以也叫做软黄金。
但这种树的成活率特别低。
即便是她们帝国农业大学的研究培育室里，努力了一个春天，也只成活下来了3棵。
并且，果实早在种子种下去的那一刻就被预定完了。
一季一成熟，在成熟三季之后，就会枯萎。
留下几棵种子。
春天种是最好的。
因为这种树很难活过寒冷的冬天。
即便是在实验室里种植，也需要模拟四季。
这么说鹿离就明白了。
要是没有花婆婆在，她还不知道这种树竟然如此珍贵。
但当初明明生发出了7棵小苗。
有6棵都被苏珊拔了……
难道说苏珊拔了6棵摇钱树！？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鹿离身体一震。
或许，有没有可能，她不拔掉那6棵，这棵也活不了了呢。
在感情上，鹿离为苏珊开脱。
事实上，在心中滴血。
“这是谁种出来的？”花婆婆满眼兴奋，
此人在种植方面，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我种的。”
卡尔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靠着篱笆杆子。
他跟正常的市民不是一个作息时间，
才刚睡醒，就被鹿离喊过来了。
“好好好！”花婆婆终于见到了她所认为，“大有可为”的人。
她对卡尔非常感兴趣，
要知道，她手底下的那么多博士生、研究生，费尽心血，耗费那么多颗种子，才种出仅有的几颗。
摇钱树珍贵，摇钱树的种子那也是很贵的。
但从这人漫不经心的神态上推断，
他好像并不认为自己种出摇钱树，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你是怎么种出来这棵树的呀？”花婆婆追问。
卡尔：“……”
种树……
还能怎么种？
这老太太的问题好怪啊。
但鹿离在一旁盯着自己，用眼神示意他，可得好好回答老人家的问题，
态度要好，不能敷衍！
卡尔只能慢悠悠走到菜园里。
蹲下身。
学着苏珊挖坑的手势，在地上一比划。
“呐，”他的手前后不停摇摆，“先在土里挖个坑。”
“然后，把种子埋进去。”他拇指和食指捏了一团空气，丢进刚才挖的虚空坑洞里。
“最后，”卡尔又重复前后摆手的动作，“把坑填上。”
“浇点水。”他站起来了，假装拿着一个水壶，在埋土的地方洒了两圈。
“好了。”
表演结束。
够声情并茂了吧？
卡尔瞥鹿离。
花婆婆愣住了，“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
“你老师是哪一位？”花婆婆不死心。
接连报了几个名字。
卡尔听都没听过。
“没上过学呢。”他双手抱臂。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经常犁地，可能就这么练出来了吧。
“天才啊，你真是天才！”花婆婆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这，很天才吗？”卡尔懵逼了。
“随手就能种出摇钱树，还不天才？”花婆婆言之凿凿。
“啥？”卡尔好像没听清，“摇钱树？！”
他种的这是摇钱树？
“你知道吗——”
在被鹿离拖走之前，卡尔还对着花婆婆高喊，
“我种出了7棵呢！！！”
花婆婆的眼睛一下瞪圆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等走远了。
卡尔对着鹿离说，“告诉苏珊，她欠我100万！”
他们梁子算是解不了了。
“等有钱了，我还你行了吧？”鹿离深感头痛。
“如果是你，不还也行。”
卡尔说完，眼睛看天。
鹿离：“……”
摇钱树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夜幕降临。
市民们进入梦乡，但有两个人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不敢有丝毫松懈。
鹿离把激光枪递给卡尔。
卡尔瞄了一眼，“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防身吧。”
下一秒，鹿离就拿出了那把大菠萝之锤。
在卡尔面前轻轻晃荡了两下。
想到了那天，她又放雷电又放火焰的场景，
活像一个元素大法神。
卡尔吃瘪。
确实，鹿离才用不着这把枪。
卡尔接过激光枪。
整日与兵器打交道，他上手很快。
随意拨弄了几下就会用了。
今晚的夜幕降临，比以往来得要晚，
但声势更浩大。
大批黑影怪物从5号楼的方向涌来。
不仅有C级黑影，竟然还有很多类似章鱼黑影和海肠子黑影的怪物。
它们分别是皮皮虾、扇贝、梭子蟹……
巨型的。
鹿离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晚饭没吃饱？”卡尔瞥了一眼鹿离。
“动手吧！”
鹿离挥动锤子，还没能她的锤子预热完成，
火焰塔就开始攻击黑影怪物了。
目前它是火力全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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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个火球同时发射，天上下火雨。
一一命中想要进攻鸽谭市的黑影怪物。
黑影怪物在瞬间着火，
燃烧殆尽，化作黑泥灰。
空气中弥漫着焦香。
火焰塔杀红了眼。
它360度旋转扫射，宛如加特林，突突突突个不停。
后半夜……
卡尔盘腿坐在地上，用手掌支着脑袋，“好像没我啥事。”
鹿离也是同感。
看来，目前城市等级来袭的怪物，火焰塔就可以完全对付了。
那把历经千辛万苦才制造成功的激光手枪，
成为了卡尔手中，把玩的一个道具。
银色的光辉，旋转起来还挺帅。
回去睡觉吧？
鹿离和卡尔相视一眼，达成一致。
一前一后，进了市政厅。
第二天一大早。
城市中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呼声。
声音来源，是熟悉的小男孩。
他对着5号楼附近的黑泥灰尖叫。
“怪物，好多怪物！！妈妈！”
他妈妈走过去一看，也吓了一跳。
但这不是怪物，这是怪物的尸体！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怪物的灰烬。
“一天天的，干什么总是大惊小怪？”
小男孩的爸爸听到儿子又在叫了，不耐烦地走出门。
当他看到地上的东西时，
又一声尖叫在香樟园上空回荡。
只不过，音色要粗犷许多。
“怎么了？”鹿离不紧不慢。
“这……这是黑影怪？”孩他爸指着满地黑灰，
他们之前住的星球也有黑影袭击，
黑影死亡后，城市地面就会多出这样的黑灰。
每次黑影袭击，都会有很惨烈的人员伤亡。
所以，他们都得交很多保护费，才能在那个城市住下去。
后来即便交钱也不让他们住了，
因为城市空间有限，需要竞标，给出价高的人住。
所以，他们来到了鸽谭市。
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居然碰到了这么多黑影怪。
可是，这里好像并没有发动什么城市保卫战的迹象啊。
“是黑影怪，”鹿离点头，“全部都是被火焰塔消灭的哦。”
她指了指一家三口背后的塔柱子。
“什么！？”
“天哪，这个塔这么厉害的吗？”
三人一改之前对火焰塔的厌恶之情，变得又喜欢又敬畏。
这种感情，就是信仰。
【叮！您获得来自鲍勃之家的3点信仰值】
男主人、女主人、小男孩，每人各一点。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鹿离看着手机提示，她可是好久没有获得信仰值了。
信仰值商店，系统也一直没有为她开放。
可能是想等攒多了之后再说吧。
而且貌似市民产生对城市建筑物的信仰，也可以计入她的信仰值面板？
“鹿市长……”鲍勃之家的男主人在喊她。
“您说。”鹿离收起手机不再看。
鲍勃满脸不好意思，“我们能搬到5号楼来住吗？”
他们想离神明一般的火焰塔近一些。
当然是……
不行的。
伯德拉着行李箱，抬头挺胸进了五号楼。
今天是他乔迁的大喜之日。
正好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适合飞行。
鹿离将无人机放出去。
无人机会按照她设定好的路线飞行。
将画面资料同步传输到她的手机地图里。
初次探险的方向，鹿离选的是西北方，也就是5号楼灰雾涌入的口子。
鹿离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海鲜市场。
为什么昨天会有那么多海鲜黑影出来。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有闲心去看城市升级提示。
由于上次系统死机，导致她没有看到城市升级的相关信息，
自从那次后，系统就专门为她做了一个保存功能。
她现在点开就能查看，每次升级获得的新资源，以及新建筑。
每次系统升级，给鹿离带来的建筑，
几乎都是她接下来的日子里会用到的。
Lv6的城市，系统给出的建筑是……
鹿离看着升级界面。
心中涌现一股不详的预感。
【恭喜您的城市升到Lv6】
【现在可以建造医院啦】
第42章 3级研究所招聘
这是鹿离刚清理平整的一块土地。
位置在市政厅的后方，距离香樟园有一定的距离，
因为从风水学上讲，很多人都会比较忌讳自家对面是医院。
城市等级升级到6级以后，
系统新加了一个建筑物评级的功能。
根据建筑物的综合能力指数划分等级。
像市政厅、研究所、医院这样的建筑，都属于S级建筑。
餐馆、美容院、健身房等都是A级。
普通民房、照明设备等，为B级。
其余绿化、树木则为C级。
1级医院造价2万星币，占地4格。
可不便宜。
况且，有研究所的前车之鉴，
作为专业性极强的建筑，
进驻医院工作的居民，八成也要各种文凭认证。
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随便找到员工的。
鹿离的思路发生了改变。
不如先找到合适的人选，再建造医院。
以免医院空转，每日白白扣除星币和能量值。
由于城市面积扩大，建筑物增多，
城市维护、人力、风火水电土等资源耗费，
已经达到了每天2000星币！
而城市的综合收入则为3000星币左右。
刚好能够维持，还有一些结余。
但如果要支撑城市长期发展，那肯定是不够的。
能省则省。
反正医院最多也只需要6个小时，就能造好。
先去看看3级研究所吧。
鹿离点开升级按钮。
升级3级研究所居然要花费5颗噩梦砂砾！
也就相当于90万星币！
太可怕了。
还好这些天，苏珊四处收集黑泥灰，
效率很高，让鹿离攒下了不少。
而且目前也没有噩梦砂砾变现渠道，
它们对于鹿离来说，只是能够维持各种消耗的黑色石头罢了。
在消耗了对应的星币、城市能量值后……
【研究所升级成功！】
这熟悉的系统音，让鹿离万分激动。
鹿离激动地等待新研究项目出现！
但她的热情很快被屏幕上一连串问号给整凉了。
——？？？
——？？？
——？？？
——？？？
——？？？
——？？？
无字天书？
2级研究所好歹第一个研究项目可以看到。
到了3级，一个都不给她看。
非要人员进驻才能点亮？
但眼下城市里没有符合相关专业的人啊。
万一呢？
鹿离抱着侥幸心理……
【雇佣失败】
【该居民无机械大学硕士文凭】
鹿离：“？？？”-
[特朗：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特朗给亚瑟发消息。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回复了。
虽然他觉得这小子表面看上去冷淡，骨子里还有一股傲气，
但也不像是会看了消息不回的人啊。
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终于，那个头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可算是回了。
[费科：在外地，怎么了？]
于是，特朗把鹿离的想法告诉了他。
[费科：暂时没空，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吧。]
这边鹿离还在苦恼，
怎么去找拥有机械硕士文凭的人。
忽然，星信上响起一个新好友提示。
[费科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是那个成绩超牛逼的大学毕业生？
鹿离很快就通过了。
[费科：你要雇佣我？]
之前是想的，但现在……
就算她想，这破研究所，也卡门槛。
[鹿离：之前是，现在的话，暂时不需要了]
亚瑟：？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拒绝鹿离，
因为他实在是很忙，抽不出空。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率先拒绝了他？？
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了。
亚瑟有点恍惚。
[费科：你确定？]
[鹿离：实在是不好意思啦]
亚瑟：“……”
这该死的好胜心是怎么回事。
想去。
[费科：为什么？]
鹿离见他不依不饶。
心里居然涌现一股莫名的愧疚感。
确实，费科他真的很厉害很优秀，
可是没办法啊。
研究所的系统机制就是这样的。
先到了门槛，再给你表现的机会。
如果达不到门槛，就不会有机会了。
她怎么忍心直接跟费科说，你学历不够……
她自己也没有所谓的这个学历啊！
为了不让费科失落，鹿离只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结果引发了更严重的山崩海啸。
[鹿离：真的非常抱歉，我们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
亚瑟：……
什么？
他被人挤掉了？
是这意思吗？
啊？
亚瑟是真的很想问问鹿离，
你在哪个星系找的？
放眼当今星海，他认第二，有谁敢认第一。
亚瑟的脸冷得像极地海上的浮冰。
“院长……您看这，可不可以？”
亚瑟身上散发的寒气，笼罩了整个基地。
给正在台上报告研究结果的研究员，整得不自信了。
在场的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看来这个研究员做的报告，院长很不满意啊。
但实际上他为了此次在院长面前表现一番，
足足准备了3个月之久，
又演练了无数次，自认为无懈可击。
谁能想到，院长会是这种表情。
院长一向不太干涉他们在灰雾怪物方面的研究，
这个报告会也就是走个过场，
能留下好的印象自然是最好，
没留下，也无所谓。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院长在报告会上睡觉，充耳不闻。
可现在院长阴沉着脸，是研究员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
亚瑟转头看他。
“对于你刚才的报告，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
研究员脸唰得一下子白了。
咋还有提问环节呢？
搞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之前那些人都是这么做报告的啊，
院长从来没有临场提问过！
可他哪敢拒绝。
只得硬着头皮赔笑。
“院长大人，您说，您说。”
于是，亚瑟开始问了。
“一……”
“二……”
别看他好像刚才一直在玩光脑手表，一点都没听的样子，
问出的问题，居然全部直击要害。
研究员冷汗下来了。
亚瑟三两句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仅如此，还挖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黑潮研究所异种异能研究项目小组。
此时正在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们的总负责人是……
史帝夫。
亚瑟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相当熟悉。
这是他的宿敌，当然，也是手下败将。
争夺帝国研究院院长失败后，
史帝夫成为了亚瑟下属研究院的一名普通院长。
可夺权失败，计划落空，利益群体的叛变，
多重打击没有使得他一蹶不振，
他的野心却从未消散，
一直在蛰伏，等待反扑的那一天。
亚瑟知道，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
史帝夫居然胆敢走回多年前，已经明令封死的那条路。
亚瑟不怒自威：“让他来见我。”-
“怎么样？”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在线上寻找机械认证大学文凭人才的时候，
鹿离站在蛋总旁边，
蛋总急的冒汗。
如果需要硕士以上的水准，那这雇佣价格，可就不好说了。
那酬劳后面，至少得加1个0，甚至2-3个。
况且，就算真有那样的人在人才市场投简历，
一出现，几秒钟就会收到上百封offer。
但更多的是，还在读书的时候，就被各大跨星公司，或是科研机构抢走。
星海的大学泛滥，但研究生数量相对还是比较稀少的。
研究生算是高级人才。
因为，不仅需要成绩非常优秀。
还得有专门的导师带领。
或者说，即便成绩再好，
没有导师愿意带，都是无法继续深造的。
这种模式下，也使得研究生的质量两极分化严重。
他们之间的差距，比小学生跟大学生比还要大。
不过，即便如此，文凭在那里，走到哪里都是吃香的。
跨国大公司跟研究所一样，都认文凭。
毕竟，不深入接触，又怎么能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呢。
跟当初没多久，就联系上特朗相比，
这次就没有那种好运气了。
鹿离和蛋总在人才市场捞了大半天，
无功而返。
由于鸽谭市城市经济水平提升，
城市居民的工资都翻了一番。
基本都是3位数起步。
而这名研究所研究员的日薪开到了1000星币，
到哪儿都算的上是高薪了。
但在拥有硕士认证的机械研究员面前，
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2000星币可能还有一战之力。
这样一来，居民间的收入工资差距，直接被拉到了20倍。
鹿离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合理。
再说，就算真的找到了，
他们进驻研究所就一定能做成项目吗？
特朗和他第一个同学哈利，还不是在里面卡了好多天的进度。
她冒不起那险。
鹿离看一眼时间。
5点钟，
距离无人机设定的飞回时间，还剩下1小时。
到时候将里面的数据传到自己的市长手机里，
就可以查看它拍摄到的灰雾中的画面了。
鹿离提前去外面等着。
研究所目前不在运转中，
升级成3级后，它的占地面积变成了4格。
内部空间也宽敞了许多。
多了很多科研器材。
鹿离忽然想到，当初伯德跟她说，
他就是硕士学历。
虽然专业不同，当时研究所判定雇佣失败。
但好歹现在，他的学历等级和研究所要求的，是一样的。
同级了说不定就可以了？
万一呢？
希望渺茫，
可鹿离抱着侥幸的心理。
试一试也无妨？
市长手机上，鹿离用手指将居民头像一个个滑过，
现在人有点多，她选择起来要花些工夫。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的证件照宛如万圣节舞会cosplay，
每次看到，都会给她的心灵带来一些震撼。
就在这时，她的手不小心抽筋了。
导致一下子多滑过去了几位。
变成了排在伯德后面到来的一个人身上。
经典的误操作。
再重来就行。
研究所的提示音响起。
【机械大学硕士认证通过】
【雇佣成功！】
呵，每次都要报一遍，也不嫌累。
鹿离脑袋里刚念叨，
等等！
她猛地抬头，
研究所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建筑状态变成了：正在运转中。
空缺的研究员头像，换成了被雇佣成功的那个人。
鹿离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会是……
TA？
第43章 研究员编号
T9级别权限实验室。
【请验证身份】
【滴！虹膜识别成功】
【研究员编号：SDX-025 苏珊】
【欢迎您！】
今天是苏珊正式加入的第一天。
虽然之前在上学的时候，她就来过这里。
不过，当时她还是学生游客的身份，
跟随学校来这里参观。
自从那天起，她就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成为这些人其中的一员。
这里是所有投身科研事业学者，梦寐以求的地方。
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深吸一口气。
苏珊走了进去。
来到自己的座位。
那上面有写了她名字的电子牌。
刚坐定。
她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将她揽住。
苏珊抬头一看。
男人对她笑，
“你就是新来的小朋友么？”
苏珊强压下了内心的不适感。
或许，这只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
“是的，您好。”
“我叫苏珊。”
零星的记忆碎片，在脑子里转瞬即逝。
苏珊拿着大扫把扫地的手，停住了。
她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
时间，在那片区域凝固。
“苏珊？”鹿离发现了她的异常之处。
接过她手中的扫帚，“你还好吗？”
不太好。
苏珊抱着头蹲下去。
她的头痛得要裂开了。
苏珊的头痛只是个开始，
接着就是惨叫。
身为一名狼人，她的叫声，自然就是嗷呜嗷呜的狼叫。
一瞬间，在整个鸽谭市回响。
正好天空一轮圆月。
啸月！
鹿离立刻收到了鲍勃之家的妈妈给她发的消息，
[鲍勃妈妈：鹿市长，你们城市里有动物园？]
[鹿离：……没有的。]
[鲍勃妈妈：那这声音是？]
[鹿离：我准备举办一届歌唱比赛，是选手在练嗓子呢。]
[鲍勃妈妈：什么！？]
[鹿离：抱歉，我会让她注意时间的……]
[鲍勃妈妈：我的意思是，我也要报名！]
鹿离：……
只要开始说谎，就得用一个又一个谎去圆。
看来这个歌唱比赛是不得不办了。
[鹿离：可以的，明天来市政厅找蜜拉秘书]
已经下班的蜜拉不知道，自己凭空多出了一个活儿。
但鹿离也没办法，这个慌她必须撒。
苏珊的这种行为是明显的情绪失控。
一般人情绪崩溃发疯，都有可能会对周围其他正常的人造成伤害，
更何况是被感染的异变人。
苏珊的战斗能力评级，鹿离看过。
A，各项指数平均，只比与异种共生的卡尔要低一点点。
一旦失控，绝对是个不小的威胁。
特别是力量。
狼人发起疯来，十几个人都拉不住。
鹿离让卡尔在一旁待命。
目前城市里，只有他能有与苏珊一战的能力。
但她没有让卡尔准备武器。
卡尔欣然接受了鹿离给他下达的任务。
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她要是有伤人举动，我马上打晕她！”
然后，手握着的是一根超级粗的大木棍，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多少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
普通人挨上一击，怕是要小命不保，
不过，异变人和普通人类的体质不一样，不会有性命危险。
就像当初的卡尔，也脑门挨了蜜拉一击，
一点事都没有，还很快就醒了。
更别说狼人，更加皮糟肉厚。
另一方面，鹿离又让伯德去买镇静药剂，
总不见得真让卡尔打她一棍子吧。
最终，这两者都没用上。
也许是身体忍耐到了极限，精力耗尽，
苏珊自己晕了过去，
折腾了大半宿，这才入睡。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给她输入一些药剂。
药物有助眠和补充能量的功效，其原理和热牛奶差不多。
不会让苏珊已经严重损伤的大脑，雪上加霜。
做好这一切后，鹿离让蜜拉和伯德先回去。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卡尔说了一声，然后也走了。
只剩下鹿离一个人，
鹿离倚靠苏珊的衣柜，望着熟睡中的苏珊。
苏珊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戴着柔软的睡帽，
两条毛茸茸的胳膊搭载被子外面，
活脱脱的一只狼外婆。
要是平时看到，鹿离会觉得是童话书上画的人物走下来了。
但现在这种情形下，她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苏珊突发异常，是在自己不慎手滑，
将她安排到3级研究所工作的之后发生的。
很显然，这两者之间有密切的联系。
比苏珊发狂这件事还要离谱的，
居然是她能进入3级研究所工作！
这证明，她往届学历，至少在拥有机械认证的硕士文凭的基础下，甚至还要往上。
先前由于失忆，系统只抓取到她近些年来的活动痕迹。
生活在第三世界的垃圾星，整日翻找垃圾桶，寻找果腹的食物，
好不容易翻到了一件长风衣，遮住了大尾巴。
然后参加招聘会，来到鸽谭市。
联邦资料库里，系统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苏珊的资料。
这个人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被抹掉了那样。
又或许有，但是异变甚至导致了苏珊的两只眼睛虹膜都发生改变。
系统是无法将这两者进行比对的。
直到……
那段零星的记忆，浮光掠影。
【她的记忆好像开始恢复了】
苏珊记忆中的地方，好像是个实验室。
那是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研究员编号：SDX-025 苏珊。”
鹿离清楚看到了她胸口挂着的工牌上的信息，
“你知道这是哪里的实验室么？”鹿离问系统。
如果能查出苏珊记忆中实验室的地点，或许就能找到更多线索。
把她丢失的记忆都找回来。
毕竟，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像是缺少了点什么。
鹿离认为，不会有人希望自己完全没有自我意识，
整日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生活。
至少，从苏珊平时的生活态度来看，
她还是非常乐观的。
比如……
花园除草。
对于鹿离的问话，系统没有直接回答她，
而是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或许她不想回忆起来呢？】
它在代替苏珊做决定。
鹿离觉得有一丝怪异感。
系统的表现不太对劲。
从当初它对卡尔记忆破解的热切程度来看，
对于他人隐私的探求，系统那可是相当积极的。
怎么一到了苏珊这儿，它就畏手畏脚起来。
“你是不是知道这是哪里？”
鹿离直接撕掉了系统的伪装。
它一定知道。
半晌。
【别查了】
系统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们一起重建鸽谭市，不好吗？】
“帮助市民找回自己，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鹿离的回答，更严肃。
一个城市如何，是由城市里的人决定的。
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城市的特征与刻板印象，
鹿离真心希望，每一个在鸽谭市生活的人，
都能获得幸福。
苏珊身上有谜团，甚至，那还有可能是导致她异变成狼人的原因。
处于人类时期的她，身材很高，至少有175，再穿上高跟鞋，
完全是一副气场满满的高知女性精英形象，
记忆里的她是那么意气风发，充满蓬勃的生命力。
徜徉学海多年，终于学成，她本该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
拥有自己光辉的似锦前程。
可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却是现在这副模样。
鹿离皱眉。
那个拍她肩膀手的男人。
脸完全模糊，看不清。
但他手腕上戴的手表，鹿离却深刻记载了脑子里。
出于女性的直觉，鹿离总觉得这并不是单纯的前辈对后辈的亲切问候。
一名礼貌有教养的前辈，在表达对后辈的喜爱时，
手就不该放在那个位置。
只可惜没有更多样本资料，鹿离也无法下定论。
见到鹿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心中的猜测，系统也可以感知到一些。
作为一名专业的系统，应该不留余力帮助宿主解决问题。
而不是给宿主添堵。
他们是互惠互利，共生的关系。
系统产生了动摇。
【XXXX】
它说了。
但那个词被屏蔽词了。
鹿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真切的哔哔屏蔽音，传入自己脑子。
系统无法直接说出那个词，不过，可以用其他方式暗示鹿离。
【给苏珊做一下大脑检查吧】
大脑检查？
脑部扫描什么的是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她去别的星？”
来到这里那么久了，鹿离还没有出过鸽谭市呢。
【……】
【不是能造医院了嘛！！？】
鹿离：……
还真，派上用场了？
“医院里会不会也需要相关文凭的人才能雇佣成功啊？”
鹿离问。
毕竟，这个要是出事了，比研究所的问题严重多了。
需要学历认证，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当然】
鹿离心想，那她明天一早就给蛋总下达新的招聘任务。
结果系统说，
【那个人脾气有点怪，你不一定能搞得定啊】
“谁？”鹿离不明所以。
笃笃笃。
敲门声。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鸽谭市的时候，
3号楼门口的大门就被敲响。
门开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出现，
他脸色惨白如纸扎人，
嘴唇却鲜红欲滴。
就像……
刚吃了小孩。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大铁门，
被风吹动，吱吱呀呀，
昨晚没锁吗？
又见面前女人堆笑，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来人是本市市长。
要是直接把门嘭地关上，那也太失礼了。
行为上控制住了自己，
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却也没见得礼貌到哪里去。
他瞥了一眼，脱口而出，
“我不吃水果。”
他在拒绝客人上门拜访。
第44章 普甜医院牛逼
普通水果不吃。
如果是血浆果……
可以。
男人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
浆果爆出的汁水宛如鲜血。
入口鲜甜，带来巨大的冲击感，
一下子涌上他的脑子，
幸福愉悦蔓延。
跟喝奶茶差不多快乐。
他现在的身体，需要血。
即便是吃汁水这么充沛的浆果，
他的动作也很优雅。
就像《我的叔叔于勒》里，吃牡蛎的女士们。
用手托着，细嚼慢咽，
没有一滴漏到衣服上。
他的动作和神情，再配上他苍白的面容，
还有身上那股淡淡的忧伤气质，
让人幻视中世纪的旧贵族。
他斜对角的单人真皮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
微笑着，很有耐心地等待他进食结束。
一连吃了3个血浆果，
身体里对血液的饥渴感，才渐渐消失。
心情归于平静。
礼他收了，再往出赶人，不现实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奥古拉用丝质手绢，擦掉嘴角残存的鲜血果汁。
“是这样的，我听说您之前是一名医生？”
鹿离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每位市民在来鸽谭市之前，都会填写一份个人信息表。
有了个人信息表，系统就不会去特意挖掘每个人的信息。
系统只需要保证，来这里的人不会对城市有威胁就行了。
那份信息表，奥古拉自然也填了。
上面就有提到，他曾经在一级城市普甜市的大型综合医院里，担任医师。
“对啊。”
见鹿离对他的过往很感兴趣，奥古拉皱眉，“怎么了？”
难不成是有谁生病了，要找他去帮忙看病么。
“您能继续在鸽谭市担任医生么？”鹿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奥古拉一愣。
他之所以会从医院辞职，是因为某天出急诊，在一处偏远的野外救治伤员时，
被吸血蝙蝠袭击，进而发生异变。
从此，以血液为食。
他不止一次，在身体里对血液渴望的驱使下，前往医院血库偷过期血浆喝，
过期血浆无法给病人使用，
本来就是要准备丢掉的垃圾，
他寻思自己喝点也没啥问题。
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他出入血浆库的次数多了，总算被值班医生发现了。
他只能搪塞几句，说是想测试蚊子对哪个血型更感兴趣。
他准备找个拥有那个血型的朋友。
给他挡吸管。
值班医生也不知道信了多少。
反正从那以后，血浆库只要人离开，就必锁门。
他再也没机会溜进去了。
这还算好的。
有次查房，房里的某个病人是天鹅颈。
他目光幽幽地盯了好久。
盯到病人浑身发毛，
就在病人即将爆发，你瞅啥的质问之前，
为了掩饰，奥古拉率先说，“我看你脖子有点前倾，要注意少玩手机。”
脖子前倾每个人都会有，注意少玩手机，
也是为了他的眼睛和身体好。
本来可以化作一次善意的提醒，
但被他cue到的病人，满脸震惊。
脖子前倾你大爷，
老子是芭蕾舞演员！！
踢到钢板了……
一次两次还好，
次数多了，奥古拉难免被怀疑。
“我感觉，你已经不太适合我们医院了。”
终于，医院院长召见了他。
奥古拉自从毕业后，就进入这家医院工作，
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为医院呕心沥血，
付出了汗水和青春。
他专业水平硬，从不乱搞人际关系，也无心医院里的权力斗争。
以他的资历和水平，早就能升职副院长，
但却被天降者一次又一次弯道超车，
就连新来的实习生医师，都能骑在他头上，
只因那名实习医师，是主任亲自招进来的。
这么多年下来，奥古拉还是一名小小的医师。
即便他的专业水准，已经远远超出了普甜医院里的所有医生。
直到职业生涯结束，他也没能等来对他医术认可的应有回馈。
而是——请你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院长的单独召见，
也是最后一次。
医院的一纸劳动关系结束合同，摆在了他的面前。
原因是，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留在普甜市立医院工作。
奥古拉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医院里的异变者并不少见，
状态不稳定的异变者，通常不在医院，就在实验室。
在医院，说明他们还有抢救的可能性。
而医生作为接触异变物的第一线，
想要救助感染者，让他们稳定下来，
必须找到他们的感染物，从中提取物质。
制成药剂，让感染者稳定下来。
被感染的人是没有传染性的，
但是感染物有。
即便做了防护措施，医生们也难免有被感染的风险。
每个大星上的医院都一样。
异变感染不会通过人与人之间正常的接触而传播，
人类是可以和异变者生活在同一片区域的。
但能不能是一回事，
想不想是另一回事。
研究院只能向社会发布相关研究的消息，以供星民抉择，
可他们无法左右星民的想法。
尤其是，权贵阶级。
又或许可以，只是与他们的利益无关，干脆懒政。
很多行业的跨星大公司明里暗里都表示，只要员工被感染了，
一律解雇。
除了医院。
这里是对异变者包容度最高的地方。
普甜医院里被感染，导致发生异变的医生，可不止奥古拉一个。
论感染形态，他算轻度。
只不过是面色苍白，嘴唇鲜红了一些，整体还是个人样，
可能还没有通宵熬夜打游戏打多了的人黑眼圈重。
有好几名医生的异变形态，那可是直接比肩丧尸的。
其恐怖程度，连蜜拉和奎梧见了都要直呼一声，好家伙！
寂静岭要是来找他们拍电影，
估计都不用化妆，素颜上，就能在电影院里吓哭一卡车小孩。
往年还好，
但近些年，医生群体里感染异变的情况在增多，
不仅不利于医院的整体面貌，也不利于普甜市的文明城市评选。
医院背后的股东们认为，要控制感染人员数量。
他们先前交流访问，去了首都星的大型综合医院。
那里，可是连半个异变感染者都找不到的！
改革的风声下来了，那段时间里，异变感染者人人自危，
都怕这医院形象优化，优化到自己头上。
最后，
后知后觉的奥古拉，
成为了优化名单上的一员。
是的，普甜医院优化掉了他们医院医术最精湛的医生。
这种事，上哪儿说理去呢？
为什么优化他，不优化别人呢？
因为他确实是感染者没错。
普甜医院这么做是合乎上头下达的规定的，
但良心有没有被狗吃了，就犹未可知了。
一时的打击让奥古拉心如死灰。
虽然获得了大笔赔偿金，可供他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甚至，他现在只需要吃血浆果，就能维持身体的运转。
可他是一名医生啊。
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他当初都是在医圣先师面前宣誓过的。
资历上有了如此难看的一笔，
对每个医生来说，都是耻辱。
但即便没有，他也几乎不可能再回到医院里当一名医生了。
医院在招聘的时候，是不会招收一个异变感染者医生的。
每年毕业的医学新生多如牛毛，他们便宜又听话。
一时间，奥古拉心如死灰。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封闭。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想要换一个星球重新生活。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鸽谭市的售房广告。
奥古拉住进香樟园3号楼，
希望与世隔绝。
但架不住有人主动登门。
鸽谭市的市长问他想不想继续当医生。
他自然是想的。
但，人有时候会言不由衷。
“抱歉，我已经转行了。”奥古拉干脆拒绝。
鹿离的神情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就像灯泡熄灭那样明显。
奥古拉毕竟收了鹿离一篮子血浆果。
口感极佳，汁水充沛。
血浆果价格虽然不贵，但要保持新鲜度却不容易。
这是非常难得的。
足见，准备礼物之人的用心。
奥古拉于是又留了个话头，
“况且，我看你们城市里，好像也没有医院呐。”
意在表明，不是他完全不想干，而是即便想干，也没有那个条件哇。
造医院可不像造民居，那可是很大的工程量的，
没有个三年五载，造不好。
更别说医院里还要采购各种配套器材，
前期所需投入的成本，都是数以海万星币。
在他看来，鸽谭市，没那个能力！
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
诶？
鹿离眼睛这盏灯泡，熄灭了居然又亮了起来。
“我们城市要是有医院了，你就来上班对不？”
奥古拉：……
反正那已经是三年五载之后的事了。
到那时候，他还在不在这里都是个未知数。
奥古拉索性应了，“对啊。”
“有医院，我肯定去。”
“当医生是我的毕生追求。”
他还没画上几句饼。
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出现在自己嘴巴前方不远处。
而他的客人，市长鹿离，正举着那个东西。
录音笔？！
“奥古拉先生，能麻烦你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吗？”
鹿离满眼期待。
奥古拉：？
“哪句？”
——“有医院，我肯定去。”
第45章 教堂
直到出门的时候，
鹿离嘴角还挂着奇异的笑容。
奥古拉觉得莫名其妙，
把门一关。
呼。
总算又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还是喜欢自己静静待着的感觉。
鹿离刚才让他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这样做可能只是想提前预定自己的位置吧，
这在普甜市并不少见。
医院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很重要，但对于异变人，却可有可无。
毕竟他们已经异变了，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鹿离身为市长，如果真的有心要在鸽谭市，为一群异变感染者建医院的话，
各项筹备都需要花时间，
即便他答应去上班，那也是三年五年之后的事了。
难不成，她还能凭空变出一座医院来不成？
她能！
鹿离看着手中的录音笔。
搞定！
她甚至还和奥古拉谈了工资，300星币每天。
这在鸽谭市算得上是顶顶高薪的工作了。
比工资最高的伯德还要多100基础星币。
不过伯德有额外提成。
见鹿离真真地跟他商量事，
奥古拉只当鹿离是在玩儿，于是连声答应。
“好好好，没问题。”
“能为鸽谭市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是我的荣幸。”
这个工资比他在之前的普甜医院低大概百分之30。
普甜医院正常像他这种资历的医生，每日工资至少都在600星币以上。
不过，不同城市的经济水平不一样，
以鸽谭市目前的规模，鹿离能给出300星币的工资，也是非常有诚意的举措了。
奥古拉继续宅在家里长蘑菇，
在他不知道的某处地方，
鸽谭市第一座医院动工了！
虚空透明建筑工人正在敲敲打打。
鹿离的市长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提示音。
无人机回来了。
初次飞行的区域不大，从香樟园5号楼出发，
往左环形绕个大圈，然后不断往里缩小飞行的范围，
就像画画一样，先画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再用水彩笔把这个范围填满，
无人机飞行的高度和平时放风筝的高度差不多，
离地面越近，污染浓度越高，但拍摄的也会越清晰。
这是无人机在保证自身安全状态下，所能进行的最低距离的飞行。
无人机传回的影像，在鹿离手机里自动生成了一个副本。
鸽谭市城市领土范围内的画面都是完全清晰明亮的，
无人机探测过的画面就像蒙了一层白纱。
但也隐约可以看见那下面的建筑物。
彩色圆点玻璃窗、怪诞诡谲的壁绘，
塔尖高耸，尖端有个硕大的十字架。
那是一个教堂。
拥有宗教信仰在星海并不少见，
特别是自从星海中有了外星污染，人们自己沦为曾经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怪物。
内心的惶恐需要精神寄托。
五花八门的宗教应时而生，趁机控制人们的思想。
人们渴望从宗教信仰中得到救赎。
科技高度发达的星海，人类的科学技术已经达到了近乎神明的存在，
造物主给人类基因代码里设置的原始属性却从未改变。
对未知的恐惧，对处境的迷茫，会在每一个近乎绝望的瞬间，击垮他们的生活。
人类需要信仰。
在无数个神明拯救世人的传说中，
星神教故事讲得最好。
这也让它一跃成为星海诸星里最大的宗教。
连很多权贵阶级，都是星神教的教徒。
按理来说，他们拥有了如今的财富地位，根本不需要去崇拜一个，
不知道到底是否真实存在的神。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坚信，自己今天所获得的的一切努力，
全部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拼搏得来的。
越是那种大富大贵的阶级，越信命，
即便他们在世人面前伪装的模样，一样是万分努力。
可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有多么轻易得到，就多么害怕失去。
—首都星中心城—
星海学府富人区的一栋豪华别墅内。
金妮不情不愿，在女佣的服侍下，穿上正式服装。
她坐在一张华贵的天鹅绒椅子上，
二郎腿翘着。
手上无聊地刷着光脑手环。
那上面是她社交媒体的账号，
有5万名粉丝呢，
后台留言一堆男人给她发私信骚扰，
有求交往的，有求包养的，还有问她多少钱一晚的……
说她平时发的那些生活照，摆拍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
是不是想趁机傍大款啊。
气得金妮真恨不得找黑客查出他的ip地址，
雇小混混上门把这些男屌丝打一顿。
她可不是什么摆拍，为了嫁入豪门的名媛，
她自己就是首都星权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那人估计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毕竟，金妮发的这些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花钱拼出来的。
但他又如何能在千千万万名舔狗之中，
引起金妮的注意呢。
那当然是惹怒她来得最快捷啦。
还得是最低劣、恶俗的羞辱。
没错，他成功了。
但，也快完蛋了。
金妮现在是没时间，她有事急着去做。
等她忙完了，这个人就要倒大霉了。
“好了吗？”
有人推门而入，
金妮见到来人，跟她撒娇，
“好烦，能不能不去。”
她心烦意乱，把光脑一关。
来人似乎也习惯了金妮的这个性子，
但她也没办法，她也不想去，
还不是被迫要去。
毕竟金家家主和主母，都是狂热信徒，
那他们的一对女儿，又怎能对星神教的神明不敬呢？
今天是金家每周约定好去教堂做礼拜的日子。
两个女儿，都必须去。
相较于金妮的磨磨蹭蹭，金蒂早就打扮得体整齐了。
浑身散发贵族大小姐的气质。
也难怪当初会让罗宾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但后来，罗宾认清了她的本来面貌后，
情人滤镜碎掉，金蒂在罗宾眼中，
也不过就变成了一个，长得挺好看的，一女的而已。
知道逃不过，金妮放弃了抵抗，
安安分分，跟着姐姐一同出门。
他们去的是离这里最近的星海教堂，
能冠以星海名为前缀的，都不是简单组织。
来这里做礼拜的，也都不是一般老百姓，
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
金家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
距离远近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他们看中的，就是来这里做礼拜的人，身份非同寻常。
他们自己就是贵族，但在贵族中算末流，
只有钱，没有权，
又有钱又有权，才是真正的帝国上层人士，
否则，一个风向变了，再有钱，辛辛苦苦囤积多年的财富，可能都会化为泡影，
金家很懂审时度势。
他们有钱了好几代，不是新兴的土豪阶级，赚了一波块钱起飞的，
有脑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首都星权力旋涡中心的人，最喜欢这样的商人。
也正是这样，金家才在风云变幻的首都星，一直富贵了这么多年。
金家二老都步入中年，
膝下只有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
也该为下一代谋划了。
金家两个女儿，一个正在念大学，一个刚刚毕业，
正是嫁人的适龄期，
找夫婿要乘早，他们甚至觉得现在开始挑都算晚了。
看看隔壁的老孙家，女儿刚刚上小学，
就开始有意无意打探，同龄是否有权贵家的孙儿。
方便从小养成，一成年就结婚。
简直丧心病狂！
金家主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
时间不等人啊，
以前从来不强迫她们来参加星神教的礼拜会，
现在，在金家主母的强烈要求下，
两个女儿已经连续来了一年了。
他们想在同圈层阶级的青年男人中间，挑选逞心如意的女婿。
既然能来做礼拜，信仰自然是一致的，今后交流生活，都不会有障碍。
“看那个咋样？”
金家主母有意无意地指着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修长，
打扮矜贵，气质不凡的男人。
纵然只有一个侧脸，金家主母也能看出，
他的长相十分帅气逼人。
虽然，在大多数母亲眼里，男的只要五官齐全，
不缺胳膊少腿，
那就是帅哥了捏，
不过这个喷不了，
这个是真帅！
金家主母是问小女儿金妮的。
她还特意指给小女儿金妮看。
金妮一看，
差点没昏过去。
她妈也太离谱了吧。
“这个是罗宾！！”
“你认识？”金家主母一愣，
名字是挺耳熟的，想不起来。
金妮翻了个白眼，“姐姐的前男友啊！！”
“啊？是他啊。”
金家主母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荒谬之处，
她以前确实听说金蒂谈了个男朋友，就是没见过，
而且他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就分开了。
既然这其中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的确不合适。
从相貌上来看，金妮长得更漂亮，
在她看来，能嫁的更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金母又连续指了几个男人给金妮，
弄得金妮不厌其烦。
金蒂面色冰冷，
“妈妈是不是忘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母亲有意无意的偏心，就像扎在她心口上的一根刺，
从小到大。
听了金蒂的话，金母这才住口。
她确实没有考虑到金蒂的感受。
神父在台上唱着赞美诗，
场中的信徒目光虔诚，
神明会救赎他们，
会永保他们的，荣华富贵吧？
“有人在吗？”
这座教堂保存的还算完好，
外观墙体有些脱落，长期在灰雾水汽的浸润下，散发淡淡的铁锈味。
但也有可能不是铁锈……
有一种味道，和它极其相似，
这股气息，若有若无，闯入鹿离鼻腔，
腐烂、破败、腥臭。
在身后。
有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人，
朝着鹿离张牙舞爪扑来。
映入鹿离瞳孔中。
她猝不及防，
这唱的是哪出？
第46章 老鸽谭市
研究所升到3级后，海琴风车也可以进行升级，
升级后的海琴风车一次能割裂灰雾的面积扩大了，
从最开始的9格，变为了18格。
为了解锁这块灰雾区域，鹿离总共用了3支海琴风车，花费了一夜的时间，终于才将这块地区剥离出来。
海琴风车的使用次数到了之后，虽然没有用了，但是可以投回研究所自助机器进行回收再制造，
再次制造需要花费的资源，就比直接制造要减少百分之50，是非常绿色环保高效的循环过程。
这片区域是老鸽谭市的教堂街，
中间一座哥特式教堂，教堂后面就是墓园。
两侧花圃种植了数棵红枫树，虽然现在已经全部枯黑焦死。
但是可以想象，当年的鸽谭市一到深秋时节，教堂街就会燃烧大片红色的火烧云，浪漫至极。
如今，四周弥漫着永远不会散去的浓重灰雾，
天空黑压压的，像是要下雨。
整个破败的建筑群落笼罩在一种恐怖阴森的氛围之中。
鹿离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
然后，真的有东西蹿出来了！
那东西猛烈扑向她。
还好鹿离反应快，及时回头，闪身躲开了这一击。
什么东西？！
她开拓领土这么久以来，可从没有在灰雾散去的地方见到活物啊！
那些黑影和异种，仿佛只能在灰雾中生存，
如同植株，一旦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就会枯萎死去。
眼前的东西一身宽大黑袍，手拿一本厚厚的书，
脸上的肉悉数腐烂，往外渗着浓绿的液体，腿脚不太灵光的样子，
可两条腿捯饬起来，还一点都不慢。
鹿离差点就被他追上了。
她不敢把这个怪物引回大市。
毕竟城里还有很多没有自保能力的市民，鹿离需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她只能绕着教堂街的环行通路跑，溜这个怪物。
这个怪物看起来很吓人，但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一股脑在后面追着鹿离，不知道在原地等着，一会儿鹿离就会从他的身后出来。
像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尸。
鹿离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处，他和蜜拉她们比，除了没有自我意识，其他都感觉差不多。
所以，她没有用火焰模式的大菠萝之锤，以免直接把它烧成灰。
她觉得应该好好研究一下。
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卡尔，
电话连打了三个。
没人接。
终于，在鹿离绕着教堂街环行第八圈的时候，通了。
卡尔迷迷糊糊，“我今天是夜班……”
“加钱！”鹿离给出了她认为最有吸引力的条件。
没想到，卡尔还以为他这是在做梦，
翻了个身，懒懒道，“不要。”
“除非……”卡尔喃喃道，“你亲我。”
鹿离：“……”
我就不信，这怪物能，杀-死-我？
在下一个街口转角，鹿离突然加速，
怪物也跟着她加速。
然后，一根长长的棍子，横在丧尸怪物脚脖子处，棍子的顶端，还有一个矩形金属块。
正是鹿离的锤子！
锤子有伸长缩短的功能，她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怪物一个刹车不及，摔的老惨了。
爆了一地人体零件。
鹿离感觉自己的san值又开始狂掉。
丧尸脑袋摔开瓢了，下巴也歪了，
“你好？”鹿离和他打招呼。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
鹿离手机一震。
城市户口栏里多了一个+1的红色标记。
点进去，市民卡果然多了一张。
只不过区别于其他市民的白底，
这个新增的底色是灰的。
【恭喜您，发现了老鸽谭市民——教堂神父】
下面有他的基本信息。
鹿离看到[理智]那一栏，
数值居然是0。
这就是他发疯的原因么？
按照现有的信息推断，人类如果进入灰雾，应该会立刻死去才对，
要么被黑影寄生，要么被异种寄生，
灰雾里的怪物多如牛毛，走两步就能碰上一个，
而这个神父待在灰雾里那么多天，为什么还活着？
甚至，还保持了人形？
他平时以什么为生呢？他跟灰雾里的生物又是怎样一种关系。
这事不能细想，一旦开始细想，鹿离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之前在直升机传回的印象中，看见了很多攒动的影子，
据说老鸽谭市很大，面积几乎和现在的一些联邦大星的一级城市差不多，
会不会在这个城市的某些角落里，也有像神父这样的人存活？
他们能在灰雾中存活，是因为他们适应了灰雾，还是没有到时间被同化呢？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就意味着，灰雾中，有人在等待着自己前去营救？
就比如之前那个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疯跑进灰雾中的前便利店店员。
他还活着么？
太多的疑问一瞬间占领鹿离的大脑，没有丝毫逻辑和头绪。
这个神父宛如一个异类，一下子闯入她逐渐趋向稳定的世界，把原有的世界观打碎。
让她感觉有点头痛。
神父腐烂的脸贴在坚硬的鹅卵石上，胳膊和腿还时不时抽搐两下，
就像吃了杀虫药的小强，在不断垂死挣扎。
从动作上可以看出，他还是想站起来的，但他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
鹿离忖思，怎么把他弄回去呢？
刚想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人，出现在路的尽头，
他慢吞吞向鹿离走过来。
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
“你找我？”卡尔干咳一声，
要不是看了通话记录，他还真以为鹿离给他打电话，是一场梦。
但既然是真的，那他说的话，也是真的咯。
老天，他都说了什么鬼玩意啊？
卡尔脸微红。
鹿离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小心思，看了一眼地上的神父，
“帮我个忙。”-
“奥古拉先生，奥古拉先生您在家吗？”
门外传来鹿离的呼声。
正坐在三楼阳台的躺椅上悠闲看书喝茶的奥古拉，眼皮一跳，
这个声音是……？
她怎么又来了？！
走熟路了是吧。
天天都要来找他？
奥古拉装死，一声不吭。
“栅栏门没锁，我进来啦？”
鹿离边说边推开漏了一条缝的铁栅栏。
一抬头就看到了三楼阳台的奥古拉。
“奥古拉先生！”鹿离惊喜地喊。
奥古拉觉得这声音有些太近了。
他顺势朝下一望，正巧鹿离激动地朝他挥着手。
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肩膀上扛着一个……
黑色的麻袋？？
奥古拉现在虽然不当医生了，但吃饭的家伙还在，用了那么多年，是有感情在身上的。
卡尔搬运神父的时候，没有给他套麻袋，是他的黑色长袍质地有点像麻袋。
他一把就将神父扛在了肩膀上，但这家伙似乎不太老实。
手乱挥，摸到了某个不该摸的地方。
于是，卡尔用了一些手段让他安静。
过程可能有些暴力吧，以至于……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奥古拉把听诊器一摘，放回医疗箱里。
“坏消息！”卡尔抢先一步。
奥古拉瞥了他一眼，“送来的晚啦。”
医生一旦说了这句话，
通常下一步就是让家属去准备后事了。
“他一直都挺健康，”奥古拉疑惑，人类能在灰雾中存活，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据鹿离的描述来看，他活的时间还不短呢，甚至身体都一直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
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可是现在——
开瓢的脑袋，歪斜的下巴，还有骨折了晃荡的手臂……
打破了那种平衡。
就像埋葬在地下千年都不会腐烂的古尸一样，在棺椁开启接触新鲜空气的瞬间，
氧化作用会让这里早已凝固定格的时间加倍流逝，使得鲜活的容颜急速凋零。
“可惜了……”奥古拉摇头啧叹。
“那还有好消息呢？”鹿离不死心。
见鹿离追问，奥古拉得意一笑，
“要是遇到了寻常的医生，他肯定是没救的。”
“但，你们把他送到我这儿了。”
“知道我是谁吗？”
卡尔和鹿离静静等着他发言。
“伟大的奥、古、拉……！”
奥古拉神情亢奋，振臂高呼，和平时冷淡疏离的模样判若两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碰到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或是自己感兴趣着迷的事，就会性格大变。
“这么说，他还有救？”鹿离燃起一丝希望。
奥古拉那么说，是这意思吧，
她没理解错吧？
可是，奥古拉伸出一根食指，像钟摆那样左右摆动。
嘴里咄咄两声。
眯着眼说，“接下来还有好消息和坏消息。”
“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卡尔：……
你小子挺会埋钩子的？
搁这钓鱼呢！
“好消息！”
这次没等卡尔开口，鹿离抢先问。
“好吧。”奥古拉吐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我能救活他。”
“那快救啊！”鹿离急切。
“不急不急。”奥古拉气定神闲，“先听坏消息。”
鹿离：萎了。
“我救他的前提是，需要有医院手术室。”
奥古拉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卡尔摸着下巴，看来这个医生平时每天都有在好好刷牙。
鹿离愣了一下，然后对奥古拉说，
“我这也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第47章 他可真不是个人啊
三人站在一栋小楼面前，
小楼整体是白色的，空气中还有新鲜的建筑气息。
墙体白漆薄湿，奥古拉用手摸了一下，
见鬼了，不会是刚刷的吧？
系统的建筑都是环保涂料，即便刚建好就进去，对人体也没有损害。
这栋小楼里亮着灯光，正中间还有几个板板正正的隶书字。
鸽谭市市立医院。
“你说的好消息在哪儿？”
奥古拉望着一脸笑容的鹿离。
他怎么觉得两个都是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您可以救他的性命，又在功德簿上记下一笔啦！”
说着，鹿离帮他们拉开了大门。
奥古拉无言以对。
要是救人真能攒到功德，他现在应该早就成神了吧。
而不是成为普甜医院，最先被开刀的可怜打工人。
心里不情愿归不情愿，但他也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既然当初的答应了鹿离，只要城市里有医院，他就会去上班，
并且，有医院就能救神父一命…
他答应的事情会做到。
他率先进入医院大门，身后跟着卡尔，卡尔的肩膀上扛着黑麻袋，也就是昏迷的神父。
小楼一共有三层，
一层是挂号大厅、家属休息区、药房
二层是诊疗室、手术室
三层是住院部和院长办公室
跟鹿离之前世界的医院格局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更加智能化一些。
许多人工窗口，全部由智能AI来代替。
一楼和二楼，装修整体色调是冷白和蓝，很符合鹿离平时对医院的刻板印象。
三楼住院部的墙壁则是淡淡的马卡龙粉黄绿，有助于抚慰病人的心灵。
床单和被套都不全是纯白和条纹，甚至儿童病房里还有一些可爱的卡通形象。
这些都是鹿离特别订制的。
奥古拉有些走神。
自从他被普甜医院解雇后，他大概快有一年没有去过医院了，
现在突然见到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一时百感交集。
毕竟，医院是他工作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他再次回到了医院，只不过，换了一座城市。
没想到鸽谭市市立医院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内部布局却是如此精巧。
在普甜星的医院中，都没有几个能有像这里一样高级。
医院是S级建筑，自然和民房不同，
即便是1级的医院，所用的设备都是星海最好的。
奥古拉心中涌现一股激动。
鹿离再次征求了他的意见，是否愿意在这里工作。
奥古拉点头。
来都来了，那他就好好干吧！
然后，一楼大厅的电子屏上出现一行大字。
【欢迎鸽谭市市立医院院长奥古拉入职！】
奥古拉一看到这行字，嘴巴立刻变成了O字型。
“这这这……”他颤抖地用手指着牌子。
奥古拉是他本人没错，但——
“院长？！”
鹿离是让他来当院长的？！
鹿离严肃点头，
“以您的水平，绝对配得上院长的职位。”
系统评定奥古拉生活技能为S，
特长：医术
难道是跟人闹着玩的吗？
听了鹿离的话，奥古拉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高山流水遇知音，伯乐与千里马！
即便心潮已经汹涌澎湃，大水决堤，
但奥古拉面上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没有如范进中举一样，喜极而疯。
他在普甜医院熬了那么多年，连个主任都没混上。
第一年有资格评选的时候，奥古拉一早就整理好自己的资料信息提交上去，心中满满期待。
在其他医院的工作的学长学姐看过后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当初就是这么评上的。
可等到出结果的时候，成功晋升的，却另有其人。
上头暗地里把他的名字划掉，把他的资料扔进垃圾桶。
跟他说，他还年轻，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好高骛远。
要先把自己的专业技术锻炼好，然后，给他加了十几台手术。
奥古拉心想，也对。
自己现在还是太年轻了。
于是他等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收获无数五星好评，患者送来的锦旗，他的办公桌抽屉里都要塞不下了。
印象最深的一条就是，
[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那天他下了夜班，正好碰到一个半夜遛大型犬的人。
他的爱犬不知何故，在地上抽搐不止。
奥古拉上前查看，在他看来，宠物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也挺喜欢毛茸茸的生物的，
他在学校的时候，主专业是人类学，学完之后，空余时间又把动物学顺便学了一遍。
所以，他知道应该如何治疗大型犬只。
主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他了，在知道他是普甜医院的医生时，
赶忙制作了这面锦旗，以及包一个大红包，送到奥古拉的办公室。
奥古拉收了锦旗，把红包退回去了。
那红包实在太大了，沉甸甸地能砸死人。
当时这事还在办公室，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奥古拉也在普甜医院当了一回小小的名人。
大家都以为他那年的评选，一定能成功。
只可惜事与愿违，
那年刚好院长刚毕业的侄子也参与了评选。
天杀的。刚毕业的小崽子。
结果一如既往。
终于有人为奥古拉鸣不平，所举的事例就是狗主人送来的锦旗。
没想到直接被普甜医院总经办打回来了。
他们的拒绝理由让人哑口无言。
“奥古拉他一个救人的医生，救了狗，是值得什么为人称颂的事吗？”
“就因为这个，就得把升职的名额给他？”
“我们普甜市立医院到底是市立医院还是宠物医院！？”
说话之人义愤填膺，理直气壮，拒绝的理由看似毫无问题。
但奥古拉那一抽屉病人送来的锦旗，在抽屉里泛黄褪色。
如同奥古拉当时风发的意气，一同埋于喧嚣，逐渐孤寂。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他们只想看见，他们愿意看见的事。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狗主人是一片好心，却被有心者拿来大做文章，成为掩盖暗箱的幕布。
经此一役，再无愿意替奥古拉出头的人。
谁让他没有任何背景。
普甜市不算顶级大医院，如果是首都星里那种规模的医院，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至少，不屑于在这小小的事情上，弄虚作假。
普甜医院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如老树深入地下的根系，
保不齐突然有一天发现，旁边的同事是哪个医院高层二大爷家三姨夫家侄女家的小儿子。
奥古拉有些泄气，没关系，他还可以再等第三次机会。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第七次，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他能从一名普通的医生，变成外科主任吗？
奥古拉熬了好多年了，把普甜医院所需要的时长熬够了，
他也从刚毕业的青涩小伙，变成不那么年轻的大叔。
他变强了，头发也没有当年那么茂密了。
他提交了申请。
“嚯？！”受理申请的人新来普甜医院没多久，
对这里的人还不那么熟悉。
看着奥古拉的学业经历和手术成功事迹，那人惊讶至极。
在普甜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还只是一个普通手术医生啊？
他这个人本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不怪他这样想，毕竟，能拥有和奥古拉差不多资历的人，至少都是副院长级别以上的人了。
作为同一伙人，受理人自然不会认为之前做自己工作的人会出什么岔子，
八成是奥古拉搁这胡乱吹牛呢。
对于这份资料的真伪性，他觉得凭借自己踏实谨慎负责的工作态度，
还得好好核实一下。
他下基层明察暗访数日，甚至还去送锦旗的病患家里了解情况。
再三仔细核查后，他得出了结论。
以前干自己这份工作的人，干的工作是一坨shit！
简直是有眼无珠，怎么能让如此优秀的人才被埋没呢！！
既然前人犯错挖坑，那就让他这个后来者堵上普甜医院的这个洞吧！
奥古拉的第七次申请基本上算是通过。
院长都在上面盖章了。
可就在结果宣布前夕，噩耗传来。
奥古拉跟随医院出夜诊，在救市民的时候，被异化吸血蝙蝠感染。
消息不胫而走，像瘟疫一样传播。
没几个小时，全医院上下都知道了。
第二天就会宣布晋升结果。
受理人从睡梦中被电话打醒。
让他更改一切流程，把奥古拉换掉。
他据理力争无果，那人说这是院长的意思，
你想丢掉饭碗吗？
他瞬间噤声。
在床上坐了好久好久，胸口就像堵着一块年糕。
年糕这个词，不足以抒发他内心的郁结。
他对自己用词也挺狠，
“我也是一坨shit！”
关于奥古拉的所有东西都被换掉。
他那张白净清秀的证件照，变成了同样年轻的一张脸。
这年的主任职称名单出来了，
是大家熟悉的面孔，刚在普甜医院工作一年。
他听说只要满1年，就可以申请，没想到，居然一次就中了？
大奖砸到了他的头上，喜悦让他欣喜若狂。
古话说的果然没错，努力工作一定是有回报的！！
同事们纷纷前去恭喜新晋升的主任。
“你小子可以啊！一鸣惊人！”
“那可不？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还是一匹黑马！”
“把那些老前辈全部刷下来了，未来可期！！”
主任的名额没有上限，以至于主任越来越多了。
到后面，一个科室，甚至能有七八个主任。
升上去的主任一般都不怎么干活，会把自己手头上的任务，压到手底下人那里去。
也就是说，不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了。
“奥古拉，我晚上有个领导会要开，这台手术你帮我做一下，”
新晋升主任，把那叠资料丢在奥古拉面前，
用鼻孔看他。
奥古拉此时刚异化，身体还很虚弱，之前这名医生，好像从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
而是叫前辈。
不待奥古拉回答，新主任留给他一个背影，扬长而去。
奥古拉隐约想起，他的年纪，好像和自己第一次申请的时候，一样大？
翻开资料，是别的科室的活。
现在都开始整外包了？
回忆的洪流像一个旋涡，把奥古拉卷进去。
直到鹿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目前医院只有您一名医生，这点我必须和您说清楚，”
鹿离有些心虚，
虽然是院长，但是光杆司令啊。
“不过，我会尽快为您配备一些人手的……”
不知道蜘蛛机器人行不行。
她很怕奥古拉反悔，
可是没想到，
奥古拉看着她，语气平稳：
“放心，”
“我什么都会。”
第48章 上帝之手
手术很快结束，
四个蜘蛛机器人推着病床出来了，
病床上隐约好像躺着一个人，但大大的白被子一直盖到了他的头顶。
鹿离心里咯噔一下。
死……死了？
四个小蜘蛛机器人，七条腿在地上飞快爬动，匀出一只手拉动病床。
飞快消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进了电梯才会发现，医院地面以上一共有三层，地面以下还有一层地下室，
或者说是，停尸房。
就这么走掉了吗？
连告别一面都不让她见？
鹿离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奥古拉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他将面上的口罩一摘。
咧嘴笑，“手术很成功。”
三楼病房。
墙壁是淡淡的暖黄色，桌上有新鲜绿植，窗户透明，拉开就能看见医院后花园。
鹿离在这里种了很多鲜花，现在是春天，不少蝴蝶在上面盘旋飞舞，风景优美怡人。
这些都有助于病人的身体恢复。
神父是鸽谭市市立医院的第一位住院病人。
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来。
他双目紧闭，但即便如此，他那俊美，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的五官，也让人不禁屏住呼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
鹿离懵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见到神父的场景。
面目全非，脸上腐烂生疮，流下绿色的脓液，歪着脖子，头还凹进去一块。
而现在……
可还没等她开口。
卡尔：“你不会偷偷换了个人吧？”
“呵，”
听到卡尔的话，奥古拉一点也不恼，
刚才让小蜘蛛护士们推神父出去的时候，他特意用被子把他的脸盖上了，
就是想看看鹿离和卡尔见到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看来，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那说明他的技术是完全没问题的！
与鹿离所在世界整容业空前发达繁荣不同，这里的星民们对外貌没有到狂热的程度。
其打扮最多就是化妆而已，要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动刀子，那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
更何况，也没有哪家医院，会向星民提供整容服务。
自从科技大爆炸，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民众间开始流行智性崇拜，像亚瑟院长那样神明一般的人物，成为全民偶像。
但他很少在民间露脸，为人又很低调。
所以，在网络流传的各个版本中，他一会儿是老头形象，一会儿只剩一个头了，被养在缸中，
甚至还有人把他的性别都传错了，说他是中性人。
科学研究者的地位高，而娱乐行业普遍凋零，两者的薪酬相差数倍。
在这种背景环境的影响下，相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没有医生做整容手术，但不代表没有人会。
奥古拉有一天休息，去逛旧书市场，
这些书籍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从纸张保存程度就能看的出来，
表面泛着黄褐色的斑点，打开后一股霉味扑面袭来，
好在，字迹还是清晰可辨的。
奥古拉皱着眉头翻了两三页，竟然渐渐入迷了。
虽然书中有很多知识点已经被证实了是错误的，但也有可取之处。
综合了书中的观点，以及现在医学上常用的创伤快速愈合光线。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生成。
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实践，就失去了工作。
直到，不会说话的神父给了他这个机会。
奥古拉在做整容手术之前，有征询过神父的意见。
他对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神父问：“你愿意做小白鼠吗？”
（神父昏迷中……）
所以，奥古拉又转换到了神父的视角，用手托住他的脑袋，
朝前点动两下，“我当然愿意，伟大的奥古拉医生。”
就在他点头的途中，
啪嗒，半个脑子掉地上了。
“快快快，落地三秒内捡起来还能用！”
奥古拉对着护士们说道。
于是，奥古拉在神父没事后，又附赠了一台整容手术。
正好，医院里什么设备都有，
有些甚至很先进，比普甜市的还好用。
工具顺手，干起活来事半功倍。
能惊艳鹿离和卡尔，自然不在话下。
奥古拉抱着双臂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当然是同一个人。”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鹿离忍不住问。
“我捏的呀。”奥古拉走过来，仔细端详着神父的脸庞，心中得意，“怎么样？”
没想到他第一次实践，结果竟如此成功。
神父的骨相本身就不错，导致手术做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怪不得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把神父的脸盖得严严实实，
搞得大家以为他死了。
“挺……帅的。”鹿离实话实说。
卡尔转头看她。
“帅吗？”眼睛盯着她不放，“我觉得也就一般吧。”
鹿离：“……”（我还能说什么？）
鹿离这边在装死，奥古拉就像炸了尾巴的猫，
奥古拉听了卡尔的话，气顿时不打一出来。
居然否定他的作品？！
奥古拉拿出尺子狠狠地丈量了一番，
对着卡尔一通咆哮，
“喂，你有没有审美啊？”
“我都是按照黄金比例做的，都快赶上你了，难道还不帅吗？！”
卡尔：“……”
被骂了，但是又没被完全骂。
“他怎么还不醒？”鹿离赶紧把话题岔开。
“体内药效还没散呢，等药效过去了，自然就醒了。”
奥古拉打包票，他做的手术，他自己清楚。
如果没有加那台面部整容手术的话，神父现在应该醒了。
听到奥古拉这么说，鹿离就放心了。
她打开手机。
果然，神父的灰□□面有了变化，
他的理智值由当初的0，变成了3。
各项生命体征正在缓慢恢复中。
想必，等神父清醒了之后，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奥古拉真是个厉害的医生啊。
“我这里还有一个人，希望您能帮忙看看是什么情况。”
鹿离说的自然是苏珊。
苏珊自从成功进驻3级研究所后，整个人就有点傻傻呆呆的，
除了刚雇佣那会，神志不清短暂发疯，之后表现地都很正常。
研究所居然也在运转中！
第一个项目已经处于研发状态了。
这简直是个奇迹！
项目名字是：[遥控器]
仅仅只有这3个文字描述，
具体有什么作用，能用在什么地方，一概不清。
目前的研究进度是：7%
每天都会缓慢增长。
速度比特朗当时研究激光枪要快多了。
鹿离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苏珊之前工作的地方研发过的东西？
以至于她即便失忆，也能凭借本能和潜意识进行工作。
那天她的误操作，是不是在无形中打开了苏珊记忆里的某个缺口，
如果让她继续在研究所工作，会不会进一步导致她失控？
这也正是鹿离急切想要建造医院，治疗苏珊的原因之一。
诊疗室。
一只毛茸茸的大狼人在椅子上坐下。
身子还是人类的身体，但头明显是个大狼头，就像一个人戴了毛绒头套。
只不过，脖子处是没有分界线的，身体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部长满了棕灰色的毛，
她的服装……
女仆装。
伯德买的，苏珊似乎还挺喜欢。
每天都穿着。
于是伯德又给她买了几套换洗。
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惶恐，白色的墙壁，冰冷的医疗器械，
还有面前穿白大褂，头发不太多的男人。
男人正用考究的目光打量自己。
苏珊有些害怕，就像一个小孩子局促不安。
屁股在座位上坐不久，想起身逃跑。
鹿离安慰她，握住她的手。
“没事的没事的。”
苏珊顺势抓住鹿离的胳膊，一把抱住，将脸躲在她的胳膊后面。
然后从缝隙中，偷看坐在正对面的奥古拉。
她的眼珠是绿色的，完全变成了动物特有的瞳孔。
从暗中窥探别人的时候，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她冲上来咬一口。
苏珊不想来看病。
奥古拉：“……”
你不想来看病，难道我就想上班吗？
还不是没办法。
奥古拉着实没想到下一个病人这么快就到了，
他寻思这鸽谭市巴掌大点地方，也妹几个人啊。
工作强度好像跟他以前工作的地方没啥太大区别。
当然，好处是他不用再看其他人的脸色工作，
在这里，他是最大的。
“来，啊——”奥古拉手中拿着医疗器械，让苏珊张嘴。
见苏珊不配合，他还做了个动作。
其实这不是脑部检查所必要的环节，
只是出于他自己的好奇心。
他也见过很多异变过的人，也算是见过很多世面了。
但还没有谁能像苏珊这样怪异。
即便是住在1号楼的牛头人大哥，异化程度也达不到苏珊这个水平。
他想看看苏珊到底是从内部开始改变的，还是外部。
很明显，苏珊不给他这个机会，
还朝她发出嘶嘶嘶不友好的警告声。
行吧。
那直接进入正题，查查脑子好了。
检查脑子需要躺下，然后让传送带，把苏珊传进扫描仪器。
有点像照CT，
鹿离哄了半天，苏珊才勉强配合。
一个小时过后，
奥古拉终于出来了。
脸上的表情，很熟悉。
“又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卡尔都学会抢答了。
奥古拉怎么能让他猜透自己。
“没有好消息。”他叹了一口气，直接宣判死刑，
“治疗这种失忆症的药，你们搞不到。”
“什么药？”上刀山下火海鹿离也要去搞搞。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好不好。”
奥古拉一见鹿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不爽。
即便他承认她确实有点本事，曾经摆了自己一道。
可这件事，鹿离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的，
“因为这种药的原材料，都被垄断啦！”奥古拉揭露真相。
“什么原材料？”鹿离刨根问底。
不到黄河心不死。
奥古拉：“具体名字跟你们说你们也记不住，它还有个别名，叫软黄金。”
“它比黄金还珍贵！”
软黄金？
“就是我种的那个？”卡尔问鹿离。
鹿离：“好像是。”
他俩一唱一和的。
奥古拉：？？？
第49章 信徒礼拜会
AAA好美味餐馆门口。
奥古拉呆若木鸡。
天气雨水合适，摇钱树已经结了小果子了。
用不了多久就能收获。
奥古拉回头盯鹿离：“你到底是什么人？”
记忆恢复药的制作方法，奥古拉一说知道，
鹿离就把原材料给他送来了。
上次也是这样。
他刚答应去医院上班，医院就凭空出现了。
这不禁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简直……深不可测哪！
当上医院院长的知遇之恩和油然而生的敬畏之心，
让奥古拉对鹿离的好感度和信仰值砰砰往上涨。
鹿离又获得了1点来自奥古拉的爱戴值和信仰值。
爱戴值商店每天都刷新，没有出现什么好东西，
但这个信仰值商店却一直没开。
摇钱树果子大丰收，奥古拉小心将它们采集下来。
一半放入药房冰库冷冻。
一半研磨成粉末，放入制药机，再配上其他能够买到的药粉，为苏珊压制记忆恢复药。
但具体效用有多少，还要等苏珊吃了，才能清楚。
医院建成之后，买药不必再通过便利店，市民们有需求可以直接去药房买。
奥古拉在维持医院运转的同时，每天白天还连接医院的系统网络，
通过线上问诊的方式，为有需求的病人诊治。
这些病人一般都没有大问题，就是整天担心自己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也有真的有问题的，奥古拉经验丰富，三言两语沟通下来就发现了病人的隐疾。
在星海，医疗是一件非常昂贵的事，所以，如果不是特别严重，
生活不富裕的星民，很少去医院。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毛病，医生动不动就给他们开几百星币的药，去几次就破产了。
这样的人，他们通常都会选择线上问诊这个渠道。
等到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去医院。
奥古拉一天能处理上百条，获得无数好评。
名声也渐渐打响了。
大家都知道，有个姓奥的网医也特别牛逼。
奥古拉每次线上问诊的诊金都不多，但数量累积下来，还是很可观的。
医院每日的收入，完全可以覆盖成本支出。
鹿离认为，在这种经济运转模式下，让奥古拉拿死工资，不利于他工作的积极性和医院发展，
于是，奥古拉的工资模式，也变成了股份制。
鸽谭市的市立医院走上了正轨。
苏珊的记忆药还在研制中。
这天，奥古拉给鹿离打电话。
让她接神父出院。
他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神父尤里西斯用手触摸大教堂的墙壁。
那天，他照常前往教堂做祷告，
外面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然后一阵风，裹挟着灰色的雾，从门里窜进来，
瞬间笼罩住整个礼堂。
这是他脑子里最后的画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既没有死，也没有变成异种怪物。
神父的遭遇，让鹿离相信，他不是个例。
或许，在灰雾之中，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在等待着自己去拯救。
可拓展城市不能急于一时，否则会引来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极强的怪物。
为了保险起见，鹿离决定再多造几个烈火塔。
教堂在鹿离的修复下，一扫尘霾。
虽然没有当年的盛景，但至少不那么阴森恐怖了。
神父拿着神书，“我还能继续在这里做神父么？”
现在鸽谭市的市长明显换人了，一切都要听面前这个女人的话。
“当然。”
鹿离顺手安排神父进驻教堂。
教堂建筑显示正在运转中……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提示：
[新功能：信徒礼拜会]
这个礼拜会是做什么的？
鹿离很好奇。
看完描述……
她人傻了。
鸽谭市大教堂礼拜会功能上线，
现在可以募集信徒捐款哦！
捐款？
真的会有人捐款吗？！
她试了一下。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结果没过几分钟，
账户就有收入了。
+60星币
+10星币
+3星币
……
每次数量虽然不多，但是频率还挺高的，
短短几个小时，居然就有20名信徒捐款，
总额高达450星币！
鹿离惊呆了。
目前鸽谭市大教堂的等级为1，
信徒势能为：100点，称号是默默无闻。
通过不断举办线下礼拜会，可以提升信徒势能点，让称号不断进阶。
只有信徒势能达到1000点，大教堂才能继续升级成为2级。
教堂升到2级，会有更多功能解锁。
当然，信徒礼拜会能够募集到的资金就更多了。
信徒礼拜会的收入有一个专门的账户，独立于城市资金系统之外。
这个金额属于一个凝固的状态，不能立刻提取使用。
至少要过1个月时间，金额的状态才会转化为绿色，可随意支配。
鹿离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个隐藏的盈利建筑？
信徒礼拜会是增加信徒势能点最快的活动。
其他聚会活动也能一定程度上增加势能点。
一道灵光在鹿离脑海中闪过，她正愁找不到地方举办那个什么歌唱大会呢。
这不就是现成的场地？
描述上说，来教堂活动的人越多，势能点增加的越快。
于是，邀请书一封封发送，
许多人都收到了鹿离的邀请。
第一个自然就是尊贵的鸽谭市天使投资人罗宾。
他自从上次网恋失败后，深受打击。
别人网恋再怎么说，至少性别是对的，
他倒好，恋了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那人胳膊上的毛比他还多！
但，他也没有办法去过多苛责对方，说他是个感情骗子。
毕竟小葵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性别，全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代入的。
况且，两人一直都处于暧昧状态，谁都没有先挑破，全是意识流。
他想哭都没有合适的理由。
再说，给鸽谭市投资的100万星币，他直到回家了才意识到不对劲。
跟狐朋狗友一说，人都说他上当了，那个鹿市长，八成就是个大骗子！
如今星海灰雾污染问题严重，被抛弃的荒星多如牛毛。
许多曾经辉煌的城市都荒废在那里。
现在就有很多新型的所谓的梦想家，整了一套班子进到荒星，
说是要重建人类家园，他们还展示了自己的高科技技术，
专门面向有钱的、没有什么生活阅历的、心善的、好骗的……
一个个形容词，个个都正中罗宾眉心。
可以说，这类计划是专门为为他这种人而专门做的局。
那些人也根本没有拯救世界的闲情逸致，其本质上都是捞一波投资就走，
几年过去了，那些荒星该怎样，还是怎样，
一点变化都没有。
除了城市入口处，那些欢迎的横幅和彩带散落在地，
被季风，吹进无穷无尽的灰雾。
这套把戏当年非常流行，由于受骗者又大多数是有钱人，
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也没有人特意去报案追回。
当然，也是追不回的。
随着骗子越来越多，有钱的傻子逐渐不够用，
也没有多少人会上当。
罗宾就是“后上当”的那一个。
面子没了，钱也没了，
这个鹿市长。
998的恐怖私房菜也是她搞出来的东西。
把[星涯]论坛搅得天翻地覆，引领无数商家效仿，直接导致星饿团内部整改两个月。
她点子还真不少啊！
每次靠近她，罗宾的钱包就会掉血。
于是，在看到鹿离给他发来的歌唱大会邀请函时，
罗宾光火极了，
拉黑！！
除了罗宾，鹿离还给特朗发了。
她认识的人有限，尽力了。
特朗很够意思，几乎是秒回。
毕竟来鸽谭市一圈，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撞上了什么大运。
这里是他的福地。
他当即答应，保证按时参加，还说会把他的好哥们哈利也一起带来！
这样就有2个人了！
鹿离干劲十足。
她又刷了一遍联系人。
突然发现了费科。
鹿离犹豫要不要也邀请他来，
毕竟他对研究所作出了那么大的贡献，自己还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他呢。
可他们没有说过几句话啊，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唐突？
况且，自己上次还拒绝了他。
鹿离拿不定主意。
最终，想要获得信徒势能点的想法战胜了一切。
她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亚瑟正在给自己手下的研究生、博士生们开会。
他很少亲自带他们，基本都是放养状态，全靠他们自学成才。
但是，能挂在亚瑟名下本身，就是优秀的象征。
谁要是能成为亚瑟的学生，那可是要嘚瑟一辈子的。
亚瑟偶尔出现，今天正好是他的答疑会。
也是一个月以来，他的学生第一次见到他。
能见到他跟他说上几句话，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大家都很激动，情绪亢奋。
亚瑟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看着光脑手机上鹿离给他发的邀请。
讲堂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着亚瑟回完消息，继续跟他们说话。
[费科：邀请我一个人吗？]
[鹿离：对的，费科先生。]
鹿离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鹿离：如果你有朋友同学什么的也可以一起带过来哦，我们都是很欢迎的！]
鹿离想，特朗能一带一，要是费科也能带点同学过来就好了。
亚瑟把光脑关掉。
“下周六，你们谁有空？”
第50章 该污染建筑
亚瑟只是随口一问，
台下的学生跟疯了一样。
有空的可太多了。
“我有空，导师！”一只手率先举了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唯恐落后，周围又有无数双手举起来了。
“你不是要赶进度吗？”有竞争就会有拉踩，揭老底的声音响起，“导师选我吧！我不用赶进度！”
“你确实不赶进度，但你周末不是要去相亲吗？”互揭老底。
“相个鬼！相亲哪有导师重要！”
“……”
竞争太激烈了。
要不是碍于亚瑟的威严，
这些狂热的学生甚至想冲到讲台上，让亚瑟第一眼就看到他们。
周末能和亚瑟这个创世级别的天才待在一起，就算叫他们去干苦力，他们也乐意！
看着那一张张目光热切，充满渴望的脸。
亚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在鸽谭市是有马甲的，要是一股脑把这些迷弟迷妹们带过去，
搞不好当场就会暴露身份。
他扫了一遍台下。
大多数学生已经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了，围在讲台前。
这就显得坐在角落里的那几个学生比较突兀。
虽然他们也都举着手，想让亚瑟注意到他们。
于是，他用手点了几个，
“你，你，还有你……”
他点的就是坐在角落里的。
看上去很低调，把他们丢到人群里，找都找不到的那种，行为上也比较沉默寡言。
说话越少，暴露的风险就越小。
至少，亚瑟是这么认为的。
“周六的时候，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亚瑟对着那三个被选中的学生说。
他选的都是男生。
很明显，前排几个热情殷切的女生神色黯淡下去。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都不挑？
星海男女平等，没道理厚此薄彼。
难道亚瑟也是重男轻女的老古板吗？
她们明显不开心。
可亚瑟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刚才隐约听见有喜欢搞事的男生大声喊，
“导师，是不是要去饭局呀？”
导师带学生出去吃饭交际，是学院中常有的事。
尽管亚瑟从来没带学生出去过，但他多少也听说过这样的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干脆一个女生都不选。
被选中的三个男生，就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头，
他们当场傻眼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那么多学生中，入了亚瑟的眼！
如果他们没记错，亚瑟还是第一次带学生外出呢！
其中一个承受不住，当即跳起来，先用手心在o型嘴上拍打，震动空气，发出噢噢噢的声音。
然后再用双手不住交叉捶打胸口，发泄心中奔放的喜悦，
宛如一只在森林里发现了香蕉树的快乐大猩猩！
“我选上了，我选上了！”他激动极了。
他的一些好友此时也回来了，纷纷恭喜他，
“天哪，猴子，你选上了！”
“万万没想到，导师居然会选你！”
“哈哈哈哈哈！”那个男生对着天花板大笑。
“我转运了，我转运了！！”
“去教堂祷告果然有用啊！”
亚瑟：……
他不是沉默寡言，他是i装e啊。
另一个行为表现还比较正常，没有第一个那么疯，
但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就是说不出口，憋得脸色通红。
这样的表现说明，他的心绪也不平静。
他只能眼睛看着亚瑟，不停上下点头。
亚瑟：……
这是个自动暴打柠檬机。
最后一个男生，最争气，没有什么今后想起来会无地自容的黑历史。
因为他直接两眼一翻，额了一声，
晕过去了。
亚瑟：？
真的很怀疑这些家伙平时的精神状态。
想想也是，搞研发哪有不疯的。
离歌唱大会还有几天时间，鹿离准备把城市再修缮一遍。
现在鸽谭市的面积，已经相当于一个中型社区了。
配套的住宅、商业街、便民设施、绿化、防护等建筑一应俱全。
比特朗来的时候，大了整整五倍，比罗宾来的时候，大了十倍有余，
这次特朗再来，恐怕能把他吓一跳吧。
但鹿离给罗宾发出的消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鹿离也不去多想，毕竟像罗宾这种有钱的投资人，
平时生活工作应该很忙，
抽不出空来参加她举办的小型聚会，也是可以理解的。
到时候，把聚会的照片、鸽谭市的风景综合一下，再做一份鸽谭市发展进度情况表，
一起发给罗宾好了。
毕竟他为鸽谭市的重建启动，贡献了第一桶金。
关掉星信后，鹿离打开建筑界面。
目前的城市等级为Lv7，有了烈火塔的守护和卡尔的巡逻，
晚上的夜幕降临怪物袭击，变成了送噩梦砂砾的经验宝宝。
鹿离再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死亡威胁，
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城市升级带来了城市能量值上限的提升，以及一些全新建筑。
比如航空港和旅馆。
航空港鹿离已经安排下去了，建筑所花时间需要2天，
是鹿离见过用时最长的建筑，不过在周六之前也会建好。
有了航空港就意味着鸽谭市能接入总的交通枢纽，
今后其他星星上的人到鸽谭市来，都会更加快捷方便。
旅馆也提上了日程。
旅游业也是城市活力的重要驱动力。
鹿离觉得，城市里的人还是太少了。
虽然大部分人力都能通过机器人来代替，可人太少，总归让人会觉得这里像一座死城。
香樟园二期，正在规划建设中。
鹿离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所幸有蜜拉帮忙，一些资料准备和城市项目申报，都可以交给她去做。
就像开设航空港。
鹿离就专注去做，别人无法代劳的事情。
把海琴风车像插秧一样插到地上，接着就赶场子去刚清理出来的空地抬起双手，召唤建筑。
有几次被鲍勃小男孩看到了。
“我的天哪！！”
他亲眼见着烈火塔拔地而起。
正好当时鹿离背光，阳光给她整个人描了一层金边。
这给鲍勃幼小的心灵，造成一次深深的震撼。
他坚定的唯心主义世界观就此形成。
即便他们三人能存在，这件事本身，就是唯心的。
所以，和爸妈在教堂做祷告的时候，
他都格外虔诚。
每当神父尤里西斯讲述神明的故事时，
鲍勃总会听得入迷。
他直接代入鹿离的脸。
鸽谭市大教堂信奉的宗教，不是星海最主流的星神教，
但也是三大主流教派其中之一的太理教。
在各个大星都有信徒。
这也正是为什么信徒礼拜会能募集到星币的原因。
教派越大，能募集到的星币则越多。
鲍勃爸爸和妈妈很意外儿子的改变，儿子从前可是天不服地不服的混世魔王。
在家玩火，打骂同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现在居然会愿意跟他们来做礼拜。
鲍勃神秘兮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神现在就在鸽谭市。”
市长大人就是那个神！
当鲍勃爸爸妈妈想多问几句，鲍勃却怎么也不肯再说了。
那是他的秘密。
可没想到，秘密马上就漏底了。
城市正在一点一点扩大。
每天都有改变难以让人发现，但日积月累下来，这些改变就很客观，
质变引起量变，突然有一天，市民们发现，整个城市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大了不知道多少圈。
香樟园的业主们都懵逼了。
从来只有城市缩小，面积扩大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还是住在5号楼的伯德为他们解答了疑惑，
“市长是有异能的，她可以驱散灰雾，召唤建筑物！”
“切，吹什么牛？！”牛头人大哥第一个不信。
“有些匪夷所思……”花奶奶持保留意见。
“市长？就凭她一个小姑娘？”
即便烈火塔收获了他的信仰值，
但他也不相信鹿离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啧，”鲍勃则用一副你无可救药了的眼神看他爸爸。
“谦虚点啊老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弄得鲍勃爸爸心里超级不爽，儿子这是什么鬼眼神，
他可是很稀有的觉醒了异能的人诶！
本来还以为鸽谭市里就他一个呢，就算那个安保勉强是吧，
市长怎么可能也有异能？！
“说什么呢你，臭小子！”
直到脚下的柏油马路突然变成鹅卵石小道，铺盖了香樟园小区的花圃。
他才如遭雷击。
业主们围在那里，怔怔地望着鹿离，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
鹿离路过。
打扰到你们了吗？
“抱歉，你们继续。”
她铺完路就走了。
这是小区美化的日常工作而已。
道路界面解锁了新的道路形态，她正好想试试。
鹅卵石小路造价并不便宜，总不能铺在大街上，想来想去，还是花圃最适合。
“我去！！！”鲍勃爸爸痛苦面具。
那他现在岂不是得排在老三了。
好感度、信仰值，每天都在鹿离市民关系表里突突跳，
一开始她还会去看看，但后来每次打开都是99+
她也懒得去窥探了。
主要是太忙，没空！
大教堂西边的灰雾区域，正在急速拓展中。
那是一个黄昏。
鹿离刚到那里，就闻到一股腥咸的腐臭味。
她心中一直猜测的东西，出现在了眼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没有贸然靠近。
免得突然杀出来一个失去理智的神父。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
这次她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S级污染建筑——海鲜贸易市场】
【建筑状态：正在运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