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



    外面一阵喧闹。



    李映棠和柳婶外出张望,村民们发现了麦地的尸体,挤在一起凑热闹。



    “咱也看看去。”柳婶拉起李映棠。



    “我害怕,不敢看。山药您拿走。”李映棠提起竹篮,塞到柳婶手里。



    柳婶没办法,只得提回去。



    对方一走。



    李映棠快步进医务室,今日医务室无病患,她说话少一重顾忌:“阿霰,你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吗?尸体被发现了。”



    秦霰翻一页书:“你不是说,不管么?”



    “亏你还和刑侦队的队长来往呢,他查案,你没见过吗?谁不去凑热闹,谁就有嫌疑,就像同寝室的小偷,偷了东西,大家议论偷窃者时,对方心虚从不敢发言一样。”



    秦霰轻笑:“你想多了。我只知道,杀人犯会等大家发现尸体时跟大家一起出现在现场,没听说过怀疑不去现场的人。”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一起凑热闹。”李映棠拉他的手。



    秦霰目光掠过她的手,白皙似玉,自然光下,光泽淡淡,十分漂亮。一对比,他的就不行了,黑了好几个度。被这样一双柔嫩的手捏着,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甜的。



    ………



    村里人几乎全来了,冒着寒风站大路上讨论麦地里的死人。



    “是程小秀吗?”



    “听说脸被烧过,看不清模样,就知道是个女的。哎,可怜啊。”



    程小秀的娘赶来辨认,发现死者手臂上的伤疤位置和女儿一样,瘫地哀嚎。



    村长安排人上报。



    大家围在大路上议论。



    有说单身走夜路,被光棍盯上。



    有说遇到抢钱的,因为程小秀有个金戒指。



    李映棠和大家一起发表意见:“我猜,大概率是她男人干的。”



    “咋可能,她男人对她特别好,有啥好吃的好喝的,第一个想着她。两月前小秀生病,她男人连夜用平板车拉着到卫生站找你男人。那天我肚子疼来挂水,天下大雨,路上又滑,她男人到这儿跌的浑身泥,她倒是干干净净,因此印象很深。”



    李映棠:“那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不是说程小秀和公公发生争执,被公公打了一巴掌吗?换成我,我得打回去。这么一来一回的,当儿子的能无动于衷吗?



    肯定向着自己老爹啊。



    两个男的一起把她打死了。



    为了掩人耳目,烧毁她的脸扔到咱们村里,在假惺惺过来找,这样别人就怀疑不到他们了。”



    妇女们又反驳了:“小秀是出了名的老实,连和长辈大声说话都不敢,哪可能动手?”



    “或许她公公有暴力倾向,她不反抗,他打的越.....”李映棠的狠字未出口,瞥见警察来了,出于对此职业的天然敬畏,下意识禁声。



    “大家好,打扰了,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



    李映棠:“您问。”



    “这几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



    “没有。”大家口径统一。



    “死者平时为人如何?有没有得罪过谁?或者她父母与谁结过梁子,和婆家关系如何?”



    柳婶抢话:“人挺好,勤快又能干,和大家处的不错,她爹娘老实巴交的,没听说与谁结过梁子。婆家么,听说她被她公公打了一巴掌,离家出走。”



    警察抓住了重点,收起纸笔走了。



    秦霰也寻了个借口回去。



    剩下的大家伙儿继续方才的话题继续。



    “小秀公公我见过的,脾气确实不大好,但人还是不错的,不至于杀人,更何况是儿媳妇。”吴红道。



    李映棠接着反驳:“就因为是儿媳妇,才会痛下杀手。好比你辛苦养大的儿子,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紧着媳妇,漏掉你,一次两次你不计较,一年两年如此,你恨不恨?不信咱俩打赌。”



    吴红笑道:“赌啥?我可没钱啊,输了我顶多帮你干活。”



    李映棠:“行,输了你帮我干两天粗活。赢了,家里除了男人不能给你,其余随你挑。”



    大家哈哈大笑。



    调侃道:“叫秦大夫听见,仔细你的皮。”



    “他敢!”



    柳婶:“我也下个赌注。”



    李映棠笑意收敛:“柳婶,您就别凑热闹了,人多我输不起,赢了家里也没那么多活干。”



    柳婶:“......”个死丫头,是不是故意针对她!



    ……………



    天色渐晚,雪又开始下起来。



    大家只能离开。



    李映棠回卫生站,意犹未尽和秦霰说起程小秀:“按理说,那地方离咱们这么近,搁那烧人,村里应该有人会发现啊。”



    “也许在别处烧了,抛至此处。如今现场被破坏,若抓不到凶手,第一现场估计很难查证了。”秦霰说。



    李映棠变脸:“什么意思?怪我阻止你上报吗?”



    秦霰抬眉:“有感而发,你别多想。”



    “哼!”



    秦霰憋了憋:“实话实说,你生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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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生气了?”



    “你不生气,为何哼一下?”



    “我感冒鼻子不通气,哼一哼通气不行吗?”



    秦霰:“.......”是这样么?



    .........



    雪大成灾,积雪压塌了好几户村民的房顶。



    刚送上的电又停了,半夜的卫生站挤满伤患,空置的房间,用来安置村民。



    秦霰抱被子回原本的房间,也就是现在李映棠的住处。“这几天恐怕要在这里休息,人多手杂,家里的东西收好,房门随时锁。”



    “知道了。”李映棠满脸喜色腾出位置:“凌晨一点半了,不休息吗?”



    “还有两人的输液针没拔,等为他们拔了输液针便休息。”



    “我等你,美人~”李映棠朝他抛眉眼。



    秦霰:“........”



    李映棠等到睡着,也未见秦霰。



    但第二天醒的时候,身边的褥子是温的,脚边还有一个发烫的热水瓶,应该是他刚放的。



    她起身洗脸刷牙。



    发现墙角的茶桌不见了,大喊一声:“谁搬我桌子了?”



    “啥样的桌子?”



    李映棠:“小腿高,大概这么长,上头还雕刻了一只蟾蜍。”



    “是不是被老九他们拿去当凳子坐了。”



    李映棠循着吵闹声推开最东边的房间,室内一股子旱烟和臭脚丫味,乌烟瘴气,熏得她直咳嗽。



    “找秦大夫啊,他不在这儿。”



    李映棠一眼看到自己的桌子,被几个大男人围着,上面搁着牌九和骰子,一个糙老爷们儿正用旱烟头磕她的蟾蜍,她瞬间火冒三丈。



    “你们太欺负人了!”她冷脸上前一把夺过男人的旱烟来个对折扔地上。



    不解气又掀了桌子。



    上面的牌九和骰子撒一地。



    她也不管,搬起桌子就走。



    大家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



    到底谁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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