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晨忙不迭去确认其他人的情况，得到张郁澜大概活不下来的回复后，顿时头疼起怎么向霍家人解释的事情。
“解雨晨。”电话那头张郁澜的声音很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能有除我们两个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解雨晨一听张郁澜这么说话，明白事情严重性的他扫了眼周围的人群，命令其他人不能靠近后，便找了一个清净远人的地方。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解雨晨点了支烟低声问。
“认真听。”
张郁澜在说完这句话后，将她知道的所有与汪家、九门相关的信息都告诉给了解雨晨。
脑子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解雨晨缓了许久，在脑子里梳理了整个事件的前后逻辑，发现都能说的通。
这样基本就排除了张郁澜编故事骗他的可能性。
解雨晨知道张郁澜不是一个知道什么事情就会满世界宣扬出去的人，会将具体的内幕告诉他，一定是有希望他做的事情。
“所以，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想让汪家赢，再让他们死。”张郁澜言简意赅的整体计划向解雨晨描述了一遍。
计划整体其实并没有多复杂。
让张启灵用‘终极’这个汪家人追求了几个世纪的东西，去和汪家人交涉，借机提出参观汪家总部的要求。
这样的要求并不难，汪家拒绝的可能性会很小。
当然在去的这段路上，汪家会用尽各种各样的方式避免她将路线给记下来。
紧接着，就是计划的第二步。
对汪家内部进行分化。
汪家能凝聚在一起的前提是，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
可就在这个目标唾手可得的时候，每个人心底的追求还能达到一致吗？
计划进行到这里还有最后一步，就是张启灵真的带上鬼玺和汪家人去长白山寻找青铜门。
长白山地势复杂，山脉纵横交错。
到了雪线之上，哪怕是很小举动，都有可能引起大面积的雪崩。
提前在山脉关键的地势交错处埋下大量炸药。
山体外的雪崩再加上内部被惊动的人面鸟和蚰蜒，便可将所有觊觎终极的人埋葬在那里。
解雨晨听到这里，面色一下子变得很是凝重，张郁澜倒是语气轻松，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长白山是一座休眠火山。理论上来说，若是爆炸的威力足够大，是可以将火山给引燃的。”
“不过那起码得是核弹规模，解家想弄到的话，不怎么实际。”
张郁澜说的这里的时候，解雨晨从她的语气中，捕捉到了遗憾的情绪，似乎她还挺期待火山喷发这一幕的。
她这不仅仅是被逼急了，解雨晨心想，这怕是被逼疯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汪家一定会分一部分人留守总部。总部的那些人，就交给你们九门的人去处理。”
“我们要争取的是，让汪家彻底消失。”
解雨晨听到这里不自觉地点点头，在心里认可了这个计划。
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具体实施的可能性却不低。
让人先觉得自己离目标就一步之遥的时候，再将人给重重摔到地上。
如此沉重的精神打击，哪怕最后有汪家人幸存下来。
想来也再没那个精力建立起第二个汪家。
但有一点……
解雨晨回想起之前张郁澜和张启灵相处的画面，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是张启灵吗？”
“他的身份特殊，必须是张启灵。但是他也不是他”
家学就是易容术的解雨晨，瞬间便理解了张郁澜的意思。
“那么你打算让谁去假扮张启灵呢？”
这个人几乎撑起了整个计划的绝大部分，一定要找足够可靠的人才行，解雨晨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听到对面的声音说，“我。”
解雨晨差点电话都没拿稳，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各种思绪汇聚在心头，他逐渐从中看到了模糊的两个字。
荒谬。
这的确是笔划算的买卖没错，也没有比她更合适扮演张启灵的人。
为什么是她自己。
她的那么多产业怎么办？
她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解雨晨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去问张郁澜这些问题的答案，想了想，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提醒了一句，“你会死的。”
“我知道啊。”
听到对面人的语气轻松，似乎在说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不是和自己生死相关的大事。
解雨晨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你明明有很多的选择。”方才还觉得这个计划不错的解雨晨，试图劝张郁澜放弃这个想法，“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没有必要这么极端。”
“我不信覆灭汪家就只有你说的这么一个办法。”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做我的合作伙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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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郁澜笑了笑，似乎是早料到解雨晨会说这样的话劝她。
又好似是因为解雨晨提出异议的时间点，是在得知实施计划的人是她之后。
说个不太好听的话，难不成她的命和其他的人比起来更高贵吗？
同样都是要牺牲一个人，谁不可以。
“你八岁当家，哪怕是再艰难的选择，你总能从中找到正确、最符合当下的那一条。”
抛开解家的势力不谈，解雨晨在所有合作人选中，是最理性的那一个。
这才是她确认解雨晨为合作伙伴最为根本的一点。
事实也确实和她预料的大差不差，解雨晨感觉自己此时大脑就如同宕机了一般。
理性在不断回忆汪家这些年做的事情，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提醒他，这就是最快速的方法。
汪家人不可能拒绝终极的诱惑。
情感传达给他的话，就简单了许多。
你这样不就等同于是亲手杀死她吗？
他若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他可能觉得这不过是个人选择的问题。
可他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这不是一个应该张郁澜一个人去承担的问题。
解雨晨突然有些理解霍老太太冲张启灵下跪的行为，此刻他心里的愧疚，就像是将他放在油锅上煎一般。
“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解雨晨说完这句话，便逃跑似地将电话给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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