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房产证

    喻白和陆断恋爱的一百天纪念日当天, 两人吵了一架。

    原因是喻白特地调了休,要在家亲手做蛋糕,他不想让陆断插手, 但陆断非要来厨房帮忙。

    喻白说不要帮忙, 陆断说不信他会。

    喻白说自己会,陆断说怎么可能。

    喻白气红了脸说自己做过,陆断沉思两秒,语气陡然变冷,“给谁做的?”

    喻白顿时没了底气,吞吞吐吐道:“就……那谁。”

    陆断把刀嵌在菜板上,冷笑一声,“我想起来了。”

    “我刚回来那天,你在我家门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吊唁似的,就是因为你给季述安送生日蛋糕,然后发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是吧?”

    陆断现在才知道, 原来那天的蛋糕居然是喻白亲手做的。

    喻白微微蹙眉,陆断在纪念日提起这些旧事让他有些不满,“是, 但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细致吧。”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之前明明说不介意了的, 说你不会生气。”

    “那你也说了我可以吃醋。”

    陆断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在纪念日当天刚准备和心爱的人甜蜜下厨,却突然被摁着脖子灌了两大坛老陈醋。

    他解开围裙,手背青筋暴起地把围裙团吧团吧扔到台面上, 开始复盘, “他生日, 你亲手给他做蛋糕。”

    “我们两个恋爱纪念日,你要给我们两个做蛋糕。”

    陆断猛地抬眼, 咬牙问:“你是不是打算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也给我做蛋糕?”

    喻白干巴巴地动了下嘴唇,心虚地挪开视线:坏了,被说中了。

    “好好好。”陆断点头,捏起喻白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喻白我问你,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跟他一样?”

    喻白嘴巴嘟起,不解地看着陆断,“…这是两码事,你怎么无理取闹呢?”

    “我也想做别的,但我就只会做蛋糕嘛。”

    “那就不要做!”

    “你就是为了季述安学的,那份心意根本不是为了我。”

    “陆断……”喻白呆呆地愣在原地,眨了下有些泛酸的眼睛。

    他完全没想到陆断会因为这件事而生这么大的气。

    陆断松开喻白,彻底冷了脸,压低的眉眼看起来极其冷漠,“反正你给过别的男人的东西,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喻白顿时心口疼了一下,好像被无形的利刃刺中,

    他低下了头,闷声重复,“不要就不要。”

    “那我们以后不要过纪念日了。”

    喻白推开陆断,抬起头看着他,“反正我还和季述安牵过手,拥抱过,你也不要我了。”

    陆断被他推得后退一步,表情讶然,“你说什么?”

    喻白眼圈通红,眼底一点一点聚起泪水,咬着嘴唇说不出话,表情委屈到了极致。

    “白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断对上喻白的泪眼,瞬间就放缓了语气。

    他正打算先哄人,喻白却突然用力推开他跑了,甚至连鞋子都没换,“砰”地一声就关上了门。

    陆断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傻眼了。

    …

    “什么?你和陆断吵架了!?”

    姜姜简直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乖宝,你早上不是还欢天喜地地说过纪念日吗?怎么突然说吵架就吵架了?”

    他们两个现在在甜品店。

    喻白坐在姜姜对面掉眼泪,一哭起来就完全收不住,视线模糊得连姜姜的脸都看不清。

    “别哭别哭。”姜姜手忙脚乱地给喻白递纸巾,“怎么回事啊,你家陆断……他也真舍得跟你吵啊?”

    “他哪舍不得?”喻白哽咽,“他还说我给过别的男人的东西他就不要了。”

    喻白现在想起来这句话还是觉得心脏针扎似的疼。

    “他就是觉得我和别人在一起过,要跟我分手。”喻白捂着心口,抽噎不断,赌气道:“分就分,我晚上回去就和他分手。”

    “什么玩意儿就扯上分手了!?”姜姜吓坏了,赶紧制止喻白这种危险的想法,“好好的你这是想什么呢?别冲动。”

    “我的乖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姜姜虽然不了解陆断这个人,但是他亲眼看到的陆断……显然是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轻易提分手的男人啊。

    “我……”喻白现在也稍微冷静了一点,擦掉脸上的眼泪,语气相当不确定地小声说:“…好吧他没说,是我自己理解的。”

    “那你可真够会理解的。”姜姜松了口气,竖起拇指,“差点吓死我。”

    “我就说陆断怎么可能舍得跟你分手嘛?他那么宝贝你。”姜姜摊手,“按你说的,他显然说的就只是蛋糕嘛。”

    喻白吸吸鼻子,“真的吗?”

    “你要知道他原来是直男,除了在小心眼、吃醋,计较没用的小事的时候聪明点,其他哪顾得上那么多。”

    姜姜笃定道:“我保证,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肯定就只是说蛋糕的。”

    喻白不吭声了。

    难道真是他反应太大了吗?

    “乖宝,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姜姜从侧面剖析原因,皱眉道:“是不是因为‘哈哈’的事,所以你才有点敏感?”

    喻白听他提到‘哈哈’,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悲伤,“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今天的纪念日,喻白是想和陆断好好过的,想放松一下这几天在医院紧绷的神经。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放松不下来,心里好像一直有个疙瘩。

    上午在厨房,陆断稍微一凶他,他就觉得很难过很生气,负面情绪翻江倒海地袭来,让他一气之下就推开陆断跑了出来。

    连话都没好好听陆断说。

    喻白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飞快地眨了两次眼,强忍着没哭。

    姜姜叹气,拍拍喻白放在桌面上逐渐攥紧的手,“我感觉你今天看起来比平时要敏感呢。”

    换成平时反应有些迟钝的喻白,被凶了在原地闷不吭声掉眼泪等着陆断哄他,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激动,甚至穿着拖鞋就从家里跑出来。

    外面多冷啊。

    结果喻白手机也不带,还得借甜品店的电话打给他。

    “‘哈哈’的主人已经把尸体接回去了,许老师给了火化的联系方式,都解决了。”

    姜姜劝慰:“白白,人各有命,狗也有狗的命啊,你别太难过,我们已经尽力了。”

    宠物行业现在还没有专门的宠物火葬场,但现在每个行业都有些黑活,他们也是不例外。

    喻白痛苦地捂住脸,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可是当时我真的以为它能活下来……”

    ‘哈哈’是只四岁的柯基犬,前天夜里十一点急诊送到他们医院。

    喻白那个时间刚和陆断你侬我侬地互道完晚安,他锻炼完的身体格外疲惫,舒服地团在被窝里,打算睡个甜蜜的好觉。

    他的睡眠眼罩刚戴上,许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有急诊。

    据主人描述,应该是中毒,现在主人已经带着狗狗在路上了。

    时间紧迫,而喻白是距离医院最近的,他可以最快赶过去。

    身为宠物医生助理,责任感让喻白瞬间紧张起来,迅速套上衣服赶往医院。

    接诊的人只有喻白和许应,其他人都不在。

    ‘哈哈’不知道误食了什么,被送过来的路上已经是又拉又吐,毛发沾满了黑绿色的粘稠液体,身体瘫软,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它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皮肤没有弹性,脱水严重,俨然一副濒死之相。

    喻白第一次接这样的急诊,内心有点恐慌。

    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该怎么辅助。

    还好有许应冷静判断和处理,喻白抱着脏兮兮的柯基,好像闻不到那股足够令人呕吐的恶臭一样,配合许应做各种检查,抽血,化验……等等等等。

    喻白一直忙活到了凌晨两点,‘哈哈’的情况才算勉强稳住,输上液,被送进了住院部。

    它还是像一滩烂泥那样,喻白抱着它的时候感受不到它身上有一丁点儿的生命力。

    就连被送笼子里之后,它也只是侧身躺在那里,黑色的眼珠盯着笼子外面的喻白,嘴巴张着露出獠牙,却连发出呜咽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喻白看着心里难受,扭头问:“许老师,它能活吗?”

    “不确定。”许应看着手里一堆化验单子,眉头紧蹙。

    宠物急性中毒是最难处理的,因为会在短时间内引发一系列的脏器问题,最复杂,也最难分辨。

    而这只柯基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尽管已经注射了解毒剂,但血液分析和细胞检测都有很大的问题,许应根据化验结果做了对比处理,也安排了输液。

    但这只狗能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小。

    “等明早再看一下它的情况吧,如果能主动排尿的话,还有机会。”许应说。

    喻白点头说好。

    他今晚要和许老师在这里守夜,监测‘哈哈’的身体状况。

    一开始,喻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因为困倦和疲惫,还有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自己衣服上沾的不知道是呕吐物还是动物粪便的粘液,以及注定要在这里守上一整晚不能休息的事实,让他感觉到有点烦躁。

    但喻白还是忍着不适,负责地监测‘哈哈’的体征。

    每二十分钟测量一次它的呼吸,心跳,体温,记录在本子上,然后观察他有没有排便的欲望,如果有特殊情况还要及时报告许老师。

    而许老师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面分析这次的病例,看化验单,想更好的治疗方案。

    两个人都不轻松,各自煎熬。

    随着时间推移,喻白越来越困,也越来越疲惫,他坐在笼子前面的小板凳上,和里面的柯基干瞪眼,眼皮子一沉就睡了过去。

    还是二十分钟响一次的闹钟叫醒了他。

    喻白拍拍脸蛋,做完新一轮的监测。

    他很想给陆断发个消息,但又怕吵到陆断睡觉,还是忍住了,叹了声气。

    为了提神,喻白只好打开手机玩消消乐。

    到这里为止,喻白都还没对这只动物的生命产生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共鸣。

    他只是在单纯地履行自己身为宠物医疗工作者的责任。

    直到凌晨六点多,新一轮的监测开始。

    喻白带着听诊器,低头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哈哈的眼睛。

    一双黝黑的,湿漉漉的狗眼。

    仿佛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悲伤,以及强烈的对生的渴望。

    这一瞬间,喻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深处的震撼,这份震撼强大到足以打消他全部的疲惫和睡意。

    “哈哈?”喻白小声喊了它的名字。

    之前从来没有发出声音的柯基,此时却以微弱的**回应了他。

    喻白一瞬间喜出望外,明明知道动物不会说话,但还是抓住它的小爪子问:“你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

    哈哈十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像一只活了十几年的老狗一样。

    它的眼睛里面仿佛闪烁着泪光,喻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总觉得,哈哈在对他说谢谢。

    喻白就是在这样的瞬间,和它产生了真正的共鸣。

    他觉得哈哈的状态好了很多,大概是能活下来了,于是高兴地喊来许老师。

    许应再次给哈哈抽血,查了指标。他看着兴奋的喻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喻白一起带哈哈到楼下,观察哈哈的排尿反应。

    许应在腹部挤压哈哈膀胱的时候,喻白紧张地蹲在旁边盯着,然后看到了哈哈成功排尿。

    “太好了,许老师,这是不是表示哈哈能好了?”喻白眼底明亮地问。

    许应眉心微蹙,面对初入社会和职场的学生,他一时心软,抿唇说:“嗯,希望很大。”

    “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姜姜很快就会过来换班了,喻白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不见天日的笼子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直到看到哈哈有希望生的瞬间,他也被从笼子里释放出来。

    喻白临走前还高兴地揉了揉哈哈的脑袋,告诉它晚上再来看它,让它一定要坚持下来。

    他身上都变得臭烘烘的,头发也有一股泔水味儿,肯定要洗好几遍澡才能洗干净。

    所以你可一定,一定,要活着。

    不能辜负我。

    “姜姜你知道吗?它当时回应我了,回应了我很多次,我真的感觉到了!”

    喻白的思路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哭着说:“可是我就回家睡了一觉,你就告诉我它死了。”

    在电话里听到哈哈死讯的时候,喻白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死不相信,不愿面对现实。

    那种无力感,喻白完全无法承受。

    “我看了它一整个晚上,明明看到它一点一点好了起来,它早上都能自己走路了……”

    喻白说到这里,又回想起哈哈望向自己的眼神。

    总觉得那天凌晨他理解成的“求生渴望”,在哈哈生命化成句号之后,也转而变成了悲哀和绝望。

    喻白痛苦地呜咽一声,趴在桌上,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沉闷,掺杂着天大的质疑和委屈,“我记得它的眼神,它明明很想活着的,可是为什么还是死了?”

    他在死亡面前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和脆弱,这让喻白本就不够自信的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而喻白只能问一句“为什么”。

    喻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在这条职业的路上坚持走下去?

    他真的热爱吗?他的内心真的足够坚定吗?

    姜姜看喻白这样,心里也很难受,但还是不得不告诉喻白现实,“乖宝,动物就是这样的。”

    它们的生命比人类更加脆弱。

    因为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有些人甚至还会对动物进行虐待和杀害。

    它们不会说话,不会明确地表述自己身体哪里疼痛,难受到极致也只会用绝食和沉默来表达。

    它们只能无助地等着被人发现,被人拯救,总是很难做到自救。

    都是动物有灵性,动物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可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把猫猫狗狗当成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和家人?

    它们怎么不悲哀?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姜姜用力握住喻白的手,笑了一下,“所以它们才需要我们啊。”

    “乖宝,我们才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后说不定还要遇到很多类似的情况。我知道你的同理心强,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怀疑自己,你一定一定要坚强。”

    姜姜无疑是一个非常正能量的朋友,尽管他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好像凡事不走心一样。

    但他绝对有着喻白缺乏的冷静和理智,“我心里也很难受,但再厉害的医生救人也不是都能救活啊,我们总要面对死亡的对不对?”

    “所以一定要撑过去,绝对不能被击垮了!”姜姜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成为优秀的宠物医生吗?”

    喻白从臂弯里抬起头,灰暗的眼底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你可不能放弃啊。”姜姜摸摸喻白的脑袋,“别哭啦,看你眼睛都肿了。”

    “呜呜呜,姜姜……”喻白感动地痛哭流涕,双手握着姜姜的手,“谢谢你姜姜,真的谢谢你,还好有你。”

    再一次给了喻白相信自己的勇气和力量。

    能遇到姜姜真是他最最幸运的事情!

    “搞什么嘛,我都不好意思了。”姜姜咳嗽一声,“安慰你难道不应该是你男朋友陆断的任务吗?”

    “他居然还敢跟你吵架?简直岂有此理!”

    姜姜一拍桌子,故意夸大其词:“我看着男朋友不要也罢,分手,必须分手!”

    “你干嘛啊。”喻白被他逗笑了,“你刚刚还让我别冲动的。”

    姜姜:“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一想我的乖宝心里都那么委屈难受了,陆断居然还因为一个破蛋糕跟你生气,他到底是不是男人?这么小气!”

    喻白抿了下嘴唇,模样有点心虚,“其实,好像也不能怪陆断,是我没跟他说……”

    “他不知道!?你在医院熬夜值夜班,他竟然不知道?他到底关不关心你? 扣分!必须扣分!”

    喻白揉揉肿起来的眼睛,“因为他最近也很忙,我就没跟他说,怕他担心。”

    结果今天还是没忍住爆发,吵了起来,还在纪念日当天。

    “所以今天的事情就是误会咯?”姜姜眼睛一转,偷摸瞟了眼手机,“你现在不生他气了?”

    喻白摇头,看了眼窗外,“生气。”

    “他怎么还没出来找我啊?”喻白垂头丧气,“平时我生气,他立刻就道歉了。”

    可是今天他已经跑出来这么久了,鞋子都没穿,陆断还没来找他。

    姜姜挠了挠头,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就是说,嗯,白白,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就来了,但是你……没发现呢……”

    喻白怔愣抬头,“啊?”

    姜姜不说话,目光游离地指了指喻白身后。

    “陆断?”喻白身体僵硬地转过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人呆住了,“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姜姜告诉我的。”

    陆断在喻白身旁坐下,有些沉默,脸上流露着肉眼可见的心疼,抬手抹掉喻白眼尾残留的泪液,牵住他的手。

    喻白疑惑地看向姜姜,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我承认,是我给你家陆断通风报信的。”姜姜说:“你刚跑出家门的时候,他就给我发消息了。”

    陆断在微信里写着【白白可能会去找你,我们刚刚吵架了。】

    【他这两天情绪不太对,我不清楚原因。】

    【我感觉他可能是不想告诉我,所以麻烦你把他约到你们医院附近的甜品店,谢谢。】

    姜姜忍不住感叹:“乖宝,我不得不说,你家陆断真的很敏锐。”

    敏锐就算了,居然还能忍耐,还有策略。

    甚至还能在喻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摸清所有未知情况。

    姜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觉得像陆断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危险。

    “还好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姜姜忽然说了一句。

    不然不得被陆断算计的死死的?

    喻白不懂,但陆断却多看了姜姜一眼,点头道:“谢谢。”

    “不客气,也有我的功劳,我刚才配合的多好。”姜姜喊来服务员,接连点了好几样,打算让陆断买单。

    喻白消化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扯扯陆断的袖子,“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到甜品店的时候,这里没人。

    “在你说觉得我想分手,说晚上回家就跟我分手的时候。”

    陆断看着喻白红肿的眼睛,现在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皱眉道:“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喻白吸了下鼻子,转开脸,小声说:“谁让你先凶我的。”

    “所以我正打算跟你道歉。”陆断叹气,“对不起白白,我之前不知道那个……‘哈哈’的事。”

    “姜姜已经开解过我了。”喻白看了陆断一眼,“我没有怪你。”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有些方面的事,朋友的开解比恋人来的更重要,也更坦然。

    陆断没接触过这个行业,肯定没有姜姜能理解他的感受。

    “在厨房的时候,是我的话太重了。”陆断:“但我发誓,我说的真的只是蛋糕,没有其他意思。”

    他当时也有点懵。

    不是说蛋糕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他也不想要喻白’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

    不存在,完全不可能。

    “知道了。”喻白低头,“我当时也太敏感了。”

    “那现在跟我回家吗?”陆断弯腰,从后面的作为底下拿出一双鞋子,“在奶奶家没挨够冻吗?”

    这小祖宗就是想让他担心死了才满意。

    喻白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在陆断蹲下给他穿鞋的时候,跟姜姜打了招呼。

    姜姜使劲儿挥手,“快走快走,你俩在这我蛋糕都吃不下去。”

    “还有,记得把单买了。”他举着草莓蛋糕说-

    家里的厨房还保持着一个多小时以前的样子。

    陆断牵着喻白进去,“不是要做蛋糕吗?我不会,宝宝教我好不好?”

    “你突然喊什么宝宝啊。”喻白被他喊得脸通红,“等下叔叔阿姨……”

    “我爸妈今天不回来,我跟提了我们纪念日的事,他们出去过二人世界了。”

    “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没人打扰。”

    喻白“啊”了声,“你都算计好了啊。”

    “是,我算计的特别好。”

    就是没算计到喻白会那么生气地推开他自己跑出家门。

    喻白抓了抓脸,看了眼菜板上的蛋糕胚子,“还是不做了吧,我们直接点外卖好了……”

    “你猜我为什么非要进厨房帮你做蛋糕?”

    “为什么啊?”喻白不懂,问了一句,“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陆断一脸无奈地挪开菜板,变魔术似的地从底下拿出来一个红色大本本。

    “这是……”喻白瞪大眼睛。

    “房产证。”陆断有点恼,“本来想趁你做蛋糕的时候给你个惊喜。”

    结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他们之间出了点小意外。

    喻白双手接过很有分量的房产证,惊喜地捂住嘴巴,“给、我的吗?”

    陆断“嗯”了声,看似淡定,“纪念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喻白眼里放光地盯着手里的红本子,“谁不喜欢房子啊……”

    “我让你看我。”陆断拉住喻白的手,抬起喻白固执的脑袋,俯身在他眉眼上亲吻了一下,“那现在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喻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早就不生气了,真的。”

    陆断严重怀疑,懒散挑眉,“是吗?难道你不是看到房产证才笑的吗?”

    喻白“哎呀”一声,撒娇似的凑上去亲了陆断一口,“这是两码事嘛~”

    “财迷,认房子不认人是吧?”陆断嘴上这么说,但分明一脸暗爽。

    喻白“嗯嗯”两声,这会儿嘴甜起来了,“虽然房子很好,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哦。”

    “我也爱你。”陆断俯身亲吻喻白的嘴唇,和他交换了一个很浅尝辄止的吻。

    结束的时候喻白舔了下嘴唇,有点意犹未尽。

    他感觉这次接吻有点不符合陆断平时的风格,好像不够狂野。

    直到听见陆断对他说:“纪念日快乐,我的宝贝。”

    “纪念日快乐。”喻白才笑起来,捧着房产证,有些期待问:“我们什么时候搬进去啊?”

    “这么想搬?”陆断不怀好意地凑到喻白耳边,哑声道:“跟我说实话,你这段时间晚上睡觉有没有想我?”

    “…没有。”喻白忽然羞涩起来,脸颊可疑地变红,“才没有,你别乱说。”

    “我说什么了吗?”陆断顿时了然,在喻白面前摆了下手,“看来你不只是惦记我的人啊。”

    喻白皱眉打了他一下。

    那种涩涩的事怎么可以直接说呢?多让人不好意思。

    而且

    “不是你先说想……要我的么……”喻白在陆断怀里,声音很小很小。

    要不是陆断离得近,差点就听不到了。

    “反正都怪你。”

    所以喻白才会晚上睡不着,偶尔还幻想那种事,心里又害怕又期待。他想和爱人亲近,又怕自己接受不了,怕疼。

    “那是我的错,不应该说那种话,应该直接做事才对。”

    陆断笑着把人托到了干净的台面上,双手圈在喻白大腿两侧,靠过去吻他,真的开始直接“做事”了

    这个姿势更加让人害臊。

    喻白耳朵红了,抱着陆断的脖子回应,与他呼吸紧密纠缠,吞咽声不断在耳边萦绕,牙齿偶尔会磕碰到一起。

    陆断的手从腰间挪到了小腹,伸到衣服里,又从小腹挪到了胸口,指尖轻轻捻了一下。

    喻白倏地收紧指尖,抓住陆断肩膀的布料,“这里不行……”

    “不做。”陆断低头亲了亲喻白,额角布满薄汗,隐忍道:“时机不对。”

    喻白呼吸不匀,泪眼朦胧,“什么时机?”

    “上门提亲的时机。”陆断含糊不清道:“过年的时候,我们搬新家好吗?”

    喻白没应,厨房只有轻轻的喘气声。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难以用正常的思路思考,因为陆断的舌头很灵活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体敏感,但眼下的情况好像……明摆着不受控制。

    陆断已经在欺负他了。

    “我、”喻白抱着陆断的脑袋,仰起头,指尖蜷缩,身体颤抖,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一样,艰难地吐出一口热气,目光没有焦点,只能无助地喊人,“陆断……”

    “知道了,祖宗。”陆断放下喻白的衣服,把人抱起来往房间走,沙哑的嗓音蕴含令人焦灼的燥热,“今天我伺候你。”

    第72章 提亲

    除夕前一天, 喻白暂时结束了在宠物医院的实习,开始了他长达三天的休假。

    奶奶也从乡下来到了临川,这段时间暂时住在喻白的房间。

    于是陆断趁机把喻白拐到了自己家里来。

    “你们过年居然只放三天假。”陆断蹲在地上给摆摆开罐头, 手指扣住拉环, 很轻松地就打开了。

    他起身的同时伴随着一句十分不爽的质疑,“许应他还是不是人?这么剥削员工。”

    喻白怀里抱着直奔罐头使劲的猫咪,不满抬头,“你说许老师干什么?”

    “我们行业基本都是这样的,越是节假日越忙。”

    打工族都放假了,所以才有充足的时间带宠物来医院,大家都很辛苦,又不是他自己。

    许老师每天可比他要忙多了,不许陆断那样说!

    “可你才大三,是不是太紧绷了?”

    陆断把罐头放地上,从喻白怀里拎出猫崽子扔过去让它去吃, 然后自己躺在喻白大腿上,闭上眼,眉心微蹙。

    “宝宝, 你最近强度太高了, 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陆断本来想趁着过年放假, 带喻白出去旅游,美美地过二人世界。

    这下泡汤了。

    就三天假,路上的往返时间都不够用的。

    喻白瞅他一眼, 认真反问:“不想看我太辛苦, 你还拉我去健身房?”

    “那是两码事, 你不是也说健身虽然累但是很爽吗?”陆断回得有理有据。

    喻白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揪着陆断的头发玩, 嘀咕一声,“那倒是。”

    每次锻炼之后,喻白睡觉都特别踏实,明明睡前浑身肌肉都酸软得不行,但是第二天白天格外活力满满,工作都格外有干劲儿。

    陆断就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难怪这人总是那么精力充沛。

    喻白想着,低头看了眼陆断,高挺的鼻梁映入眼底不是说男人鼻子越高,某方面能力越强么?

    还有青筋……喻白不记得自己是在哪看到的,说男人手和手臂上的青筋越明显,这个人就越虚。

    可是陆断虚吗?

    喻白的目光缓缓从陆断脸上,挪到他搁在小腹的大手上,定住,有些出神。

    陆断手上的青筋挺明显的,尤其是在他绷紧用力的时候,血管鼓起的程度好像要爆出来一样,给人的感觉相当性感。

    野蛮得让人心生惧意,但是视觉的冲击又让人内心产生微妙的兴奋。

    尤其当这双手臂撑在他脑袋两侧的时候,喻白当时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陆断暴起的青筋,以及那凸起血管脉络上的汗液,身体颤得厉害。

    过了几秒,喻白忽然撇了下嘴:陆断虚个鬼。

    纪念日的那天,这人嘴上说是伺候他,实际上明明一直都在吃肉。

    喻白被他弄得手酸腿也酸,害得他大腿磨破了皮,又是两三天才好。

    陆断还说什么答应他节制,根本一点没有。

    纯混蛋嘛。

    “你在想什么?”陆断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眼皮恹恹地抬起,幽深的双眸盯着喻白,“我这两天惹你了?”

    喻白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回想什么限制级画面,他的脸颊顿时可疑地红了起来,摇头否认,“没有啊。”

    “那你薅我头发干什么?”陆断反手扣住喻白的手腕,“要撸就撸,别扯。”

    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他头皮生疼,陆断还以为喻白生气了,睁眼一看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喻白呆呆地“哦”了声,手上松了力道。

    陆断也是长期观察才发现的,喻白相当喜欢撸毛绒绒的东西。

    平时都是摆摆仗着自己新长出来的毛发柔顺又漂亮,整天赖在喻白怀里等撸。

    猫崽子脑门都快被撸秃了,还美滋滋地摇头晃脑跟陆断显摆。

    陆断每次把猫拎走后,喻白就会有几秒钟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盯着他。

    于是陆断就养成了习惯,每次先把猫拎走,然后趁着喻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躺他怀里顶上。

    “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喻白忽然意识到问题,低头捋了捋陆断的黑发,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长。”

    “等进了正月就不能剪了,要不然我们今晚去吧。”

    陆断眼都不睁,“不剪。”

    “我剪了,以后你在床上扯什么?”陆断悠哉悠哉道,心想着干脆留长算了。

    喻白瞪眼,“床、我什么时候在床上扯你头发了……”

    “你觉得呢?”陆断倏地睁开眼,目光蛮有侵略性地看着喻白,眼睛微微眯起,“真忘了?”

    那时候要不是他也头皮发麻,他都要以为喻白要把他头皮扯下来。

    “你乱说什么呢!”喻白好像想起来了,他瞬间红了脸,心虚地左右乱瞟。

    “害羞什么?我喜欢你那种反应。”

    陆断的直白总是让喻白心惊肉跳,他牵住喻白的手亲了亲,“好了,别乱看了,没别人能听到。爸妈都出去买年货了,你再看也不能凭空把他们变出来。”

    这点喻白当然知道,他只是心虚而已,觉得陆断在白日宣。淫。

    “你明明答应我这种话以后只在私下说的……”喻白小声。

    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陆断坐了起来,摊手,“这还不算私下?就我们两个。”

    他踢了踢吃完罐头在他脚边满足舔毛的摆摆。

    喻白的脸更加红了,睫毛扑闪扑闪的,“可这还是白天呢。”

    “私下是按人算的,又不是按时间。”陆断心平气和地跟他讲理,“不然按你的要求,我只能跟你在床上说了。”

    喻白有点恼羞成怒,眼尾通红地瞪着他,“…那你就不能不说吗?”

    “我憋不住。”陆断舔了下唇,干脆起身把喻白从沙发上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这熟悉的腾空感……

    喻白下意识抱住陆断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我觉得你说得对。”陆断拍了下喻白的屁股,“有些话是得在床上说才有感觉,我们现在就去找感觉。”

    喻白:“……”

    青天白日能把耍流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就只有陆断了。

    喻白被陆断扔到柔软的大床上,他的身体弹了一下,手臂撑起来,盯着站在床边的陆断,脚丫倒腾了两下,屁股往后挪。

    “你这是……”陆断看着喻白的反应,不理解地抬了下眉梢,“…要跟我cos强取豪夺?”

    怎么搞得跟他要强迫喻白一样?

    “不过我喜欢。”陆断说。

    喻白一噎,“才不是,等下叔叔阿姨要回来了。”

    “他们白天不回来,晚上才去你家送礼。”

    陆断抬腿,膝盖抵在床面,大手一伸抓住喻白的脚踝,把人往回拖,挺拔悍利的身体颇具压迫感地倾覆而来,整个罩住喻白,亲了亲他的眼睛,“这下放心了?”

    喻白温吞眨眼,“送什么礼?”

    “我要上门提亲,他们非要送礼,我拦不住。”

    陆断不由分说地将喻白压在床上,控制住喻白的两只手腕,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又分开,气息若即若离,“宝宝。”

    “我们不是说好了过完年就一起搬出去吗?我现在收点利息过分吗?”

    上次他和喻白亲密还是在纪念日的时候,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十二天了。

    陆断怎么不难捱?

    “什么时候说……”好了……

    话音被截住,喻白仰着头被陆断强吻,脑袋上方就是枕头,他想抓起来打陆断,但手被陆断牢牢摁着。

    陆断的手指用力插。进喻白的指缝里,柔软的被子陷进去一个漩涡,嫩白的指尖泛红,指甲嵌入陆断的皮肉里,衬着他们之间对比明显的肤色,禁锢纠缠。

    喻白支起腿想踢陆断,却又被对方用膝盖顶住。他们力量悬殊,处于下方的弱势之人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客房的门没有关严,喻白被陆断亲得气喘吁吁,沉闷而细碎的呻。吟从虚掩着的门内传出,沉重,急促。

    很显然,陆断比喻白更沉迷所谓“强取豪夺”的戏码。

    这人甚至还在接吻的间隙说些什么“宝贝你越这样我越兴奋”的恶俗变态台词。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语气过于低哑带感,效果居然出奇得好,喻白不幸沉沦了。

    渐渐地,陆断开始不满足于亲吻。

    喻白被他欺负得七荤八素,泪眼汪汪,开始还有点抵抗的能力,后来就完全变成了:陆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种劣势情况。

    让叫哥哥,喻白哭着叫了。

    让叫老公,喻白把自己闷进枕头里,咬着牙很有骨气地不吭声。

    陆断闭了下眼,额头的汗滴无声滚落,很有耐心地笑了一声,“行,算你欠着。”-

    晚上八点,陆家一家到楼上登门拜访。

    喻白早在五点左右就在陆断怀里睡醒了,踢开人回家陪爸爸妈妈和奶奶。

    陆断站在最前面,精神面貌很好,红光满面。他的爸妈在他身后,三人齐齐做了个深呼吸。

    他们是来正式“提亲”的。

    陆断要和喻白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情,该有的仪式一定要有。

    周寻昭都已经求婚了,虽然陆断不打算在喻白毕业前求婚,但心意还是要先明确表明。

    不然他凭什么把别人家的宝贝儿子带出去住?

    “干什么?提亲?”喻明生站在敞开的门口,一脸怀疑地看着陆断他们一家三口。

    来人手里大包小包的,一眼望过去礼盒红彤彤一片,看起来可是喜气得不得了。

    林菁和明奶奶让他们进屋说话,责怪喻明生把人堵在门口干什么。

    陆断看向站在奶奶身后的喻白,弯唇笑了一下。

    喻白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扭头进厨房洗水果去了。

    陆断:“……”

    糟糕,早知道下午收敛一点,这下把人惹生气了。

    林菁坐下后,问陆断“提亲”是什么意思。

    “林姨,我和白白商量了一下,年后搬出去住。”陆断:“所以还得和你们申请一下。”

    林菁大惊失色:“什么?”

    陆断脊背挺直地坐在沙发上,神色从容,“房子我已经买好了,写的是白白的名字,地址在他们大学附近,离医院也近,很方便。”

    “还有,车子我们当长辈的也给白白买了。”黎女士说。

    她相当给力地助攻,从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握住林菁的手,“阿菁,把白白交给我们家,你和老喻就尽管放心吧。”

    陆怀渊递上其他礼盒,“还有这些,老喻你补补身体,别太大火气。”

    反正意思就是:他们陆家是绝对不会亏待喻白的。

    陆怀渊对喻明生笑了一下,喻明生勉强回敬。

    林菁感觉这阵仗跟古时候富贵人家上门提亲送聘礼一样,缓了一会儿才说:“你们的心意我理解了,但我们也不是卖儿子……”

    送礼送车又送房,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和叔叔放心。”陆断说。

    林菁:“可是……”

    “爸爸妈妈。”喻白这时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他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偷偷瞟了眼陆断,“那个,陆断已经把房产证给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菁没想到儿子连这么重要的事也瞒着他们。

    喻白支支吾吾,“上次我和陆断过纪念日那天。”

    林菁沉默了一下。

    她记得那天,她儿子晚上回来的很晚,说是和陆断一起出去吃了饭,回来路上因为雪天路滑还摔了一跤,弄伤了腿。

    “我们是认真的。”陆断看了眼喻白。

    喻白反过来瞪他一眼,他还记恨着下午的仇,但还是有点别扭去过去在陆断旁边坐下。

    他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的举动足够表明了他的立场。

    明奶奶听明白了,在旁边扒了个香蕉,琢磨着林菁和喻明生不太乐意的表情,适时插话,“我乖孙要搬就搬,都长大了,又不是半大点儿孩子。”

    “他自己能照顾自己,过完年二十了,不好一直和爸妈住一起,总要独立过自己日子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明奶奶的话术总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取舍。

    喻白住院、和陆断的关系岌岌可危的时候,她会说“我们白白要当天他们家里永远的宝贝,和陆断在一起最合适”。

    现在两个孩子要搬出去住,明奶奶就改了口,说喻白该独立了。

    一听就是实打实的偏心眼。

    喻明生神色微妙,“妈,我不是不同意他们搬出去,就是觉得还早,等毕业再搬也不……”

    “你们两个当初出国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把我乖孙一个人留在家里太早?”

    明奶奶摔掉香蕉,一针见血道:“真有意思,现在觉得早了?”

    亲妈最了解儿子,知道从哪下手最扎心。

    喻明生被怼得惭愧低头,一瞬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垂眼那些红色礼盒不说话,觉得车钥匙异常晃眼。

    客厅氛围有点微妙,陆断握了下喻白的手,正要说话。

    喻白却先一步开口,神色认真道:“爸爸妈妈,我长大了,我和陆断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当然,这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父母,只是想要独立而已。

    从小被护在羽翼下的小鸟总有一天是要振翅高飞的。

    林菁和喻明生就是知道不能折断喻白的翅膀,当初才毅然决然出国,却忽略了时机太早。

    现在想做出补偿,似乎又为时过晚。

    喻白在他们疏忽的日子里,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成长。

    更何况,这也是喻白自己的意愿。

    林菁叹了声气,她就料到早晚会有这天。

    “行,你们打算过完年就搬吗?”

    她答应了,喻明生似乎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明奶奶一个眼神盯了回去。

    陆断心中大喜。

    见喻白抿唇,陆断就替他说,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初一搬,房子已经收拾好了。”

    “好。”林菁将车钥匙推回到黎女士面前,“但是礼物我们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车子是给白白的,你们想都别想。”

    黎女士心里为陆断和喻白高兴,笑得花枝烂颤,开玩笑一指那些礼盒,“诺,这些才是给你们的,值不了几个钱,你们安心吃着,对身体好。”

    林菁十分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了,那我和老喻可得好好谢谢你。”

    “明生。”她喊了声。

    喻明生有些失魂落魄地抬头,“啊,是,谢谢。”

    他现在才明白,陆断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提出申请的,而是来通知。

    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林菁和黎女士又聊了几句,索性决定年夜饭也在这吃,两家人一起热闹热闹。

    他们收拾收拾东西,继续准备菜品去了。

    明奶奶要亲手和面包饺子,只留喻白和陆断两个人在客厅。

    喻白捅咕捅咕陆断,到现在还有点受宠若惊,“…阿姨怎么送我车呢?我不会开车,好突然哦。”

    “突然?”陆断皮笑肉不笑,表情看着不太爽,“她都藏了一个月了。”

    “这样吗?”喻白惊讶,“阿姨居然你那么早就想好了?那我是不是该报个驾校呀?”

    陆断“嗯”了声,“不急,等你比完赛,有空再报,我陪你练。”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接着有沙发遮挡,就拍了拍喻白的腿,小声询问:“还难受吗?”

    “你还敢提?”喻白陡然恼怒起来,拍开他的手,咬牙埋怨,“都怪你。”

    “是是是,我的错。”陆断认错态度很诚恳,“我以后都收敛一点。”

    喻白哼了声,“没有以后了。”

    “乖乖。”陆断牵过他的手,亲昵地捏了捏,“那我当时不也是听你的话么?别乱讲话。”

    什么没有以后?

    要知道,柏拉图可是会憋死人的。

    “我就不信你能忍住。”陆断说。

    “你!”碍于长辈们都在厨房,喻白不敢大声,但心里又憋着闷气,于是抓起陆断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陆断疼得咧嘴,“嘶”了声,态度良好地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宝宝,别生气了。”

    “我后面不是也让你高兴了吗?”

    喻白轻哼,小声否认,“我才没有。”

    “还不认账。”陆断眯了下眼,点头:“懂了,是我不够卖力,下次一定满足你。”

    喻白:“……”

    他瞪了陆断一眼,起身喊:“…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我来帮忙啦!”

    “乖乖,你和陆断在客厅聊天就好了嘛~”黎女士回。

    陆断在沙发上扭着身体看向喻白,十分无辜地耸了下肩,模样欠揍得很。

    “我才不要跟你说话。”喻白凶神恶煞地对他龇牙,声音又小,语气又气,“色。情狂,大混蛋!”

    陆断不可置否地“昂”了声。

    毕竟更混蛋的事他还没做,这个罪名,他早晚都得认。

    第73章 欢愉

    零点的钟声正式敲响,电视里面放映着只有奶奶才愿意看的传统春晚。

    主持人和广大观众们一声声交错重叠的“过年好”的问候洋溢在这个气氛温馨的房间内。

    两家人时隔多年,难得又聚在一起,过了一个平淡又幸福的除夕。

    就连喻明生看陆断都比平时顺眼一些。

    喻白也跟长辈们拜了年,还在陆断担惊受怕的目光下敬了两杯葡萄酒,成功收获了几个厚厚的大红包,笑没停过,脸都有些僵了。

    好在这次饭桌上准备的葡萄酒是饮料类的,喻白没有喝醉,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逃过一劫。

    尤其是陆断。

    小呆子每次喝多不是六亲不认,就是认出来人后逮着他咬。

    奶奶早就困了,熬到十一点对她来说何其不易。

    她学着跟年轻人们守夜,然后就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睡觉。

    四位家长也不太能熬夜,他们这个年纪但凡晚睡一次,消耗的身体机能恨不得要用后面半个月的时间来弥补。

    喻明生也不知道是郁闷还是高兴,又或者都有,和陆怀渊一起喝了不少酒,被林菁扶回了房间,陆断包揽了收拾桌子的任务。

    喻白今晚还是住在陆家,黎女士洗漱完,看了眼陆断和喻白,回手把卧室门“砰”地一关,撒手不管了。

    于是再次只剩下唯一两个年轻人。

    现在过年除了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和烟花表演,其他都和平时差不多。

    年味儿没有小时候浓郁,他们连家里都没有做任何装饰,只在门上贴了几张倒过来的“福”字,门外还贴了对联。

    喻白就和平时一样去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穿着新睡衣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有点困了,反应比平时更慢。

    陆断跟他说了两句话,没得到回应,直接弯腰把人抗了起来。

    喻白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般陆断突然抱他或者扛他,保准儿是懂了歪心思。

    “不行不行。”喻白在他怀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叔叔阿姨就在隔壁,而且我们白天已经……”

    “胡说什么呢?”陆断把人放在床边,拎了拎他,让人坐好。

    “啊?嗯?”喻白愣住。

    他的表情呆呆的,热腾腾的水汽还没从他身体上消散,脸蛋白嫩,眼尾粉红,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好欺负。

    有点让人眼馋。

    陆断瞟了眼喻白圆滚滚的屁股,感觉喉咙忽然发紧。

    他忍了忍,咳一声。

    然后喻白眼睁睁地看见陆断从身后变了个红包出来,面前的男人笑着对他说:“新年快乐宝贝。”

    “新年快乐!”喻白的眼睛霎时明亮,残存的困倦和疑惑烟消云散,双手接过红包问:“给我的啊。”

    红包掂起来很重,晃一晃还带响儿,像是金属碰撞的零碎声音。

    “不会是金子吧!?”喻白喜出望外地瞪大眼睛。

    陆断的嘴角抽搐了下,“我看你是掉钱眼儿里了。”

    喻白腼腆一笑,稍微收敛了点,“那是什么?”

    这也要问?

    陆断:“自己打开看。”

    喻白好奇地打开了,把里面成沓的红色大钞一股脑倒在床上。

    除了一万现金以外,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小物件掉了出来,喻白眨眼,“钥匙?”

    “嗯,新房的钥匙。”陆断坐下来,抱住喻白,“这个房子先对付住,等以后再给你买好的。”

    喻白亲了亲他的脸,嗓音甜甜道:“这个已经很好啦,你别把买房子说的像买小礼物一样简单嘛。”

    他知道陆断一定也有压力的。

    “我也有挣钱啊。”喻白高兴地说:“许老师给我发工资啦,开学还有奖学金,但我这次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红包,不过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还房贷。”

    陆断眉头皱得能挤死苍蝇,严肃道:“我买房子不是为了让你跟我一起还贷款的,那点钱我两年就搞定了。”

    按照拳击馆现在的流水,钱根本不是问题,只是他急着和喻白同居而已。

    因为实在太想要一人世界了,陆断受不了连亲个嘴都要在楼梯间鬼鬼祟祟的日子。

    喻白瘪嘴,“可是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呀。”

    这不就等于是,陆断花钱付首付给他买了房子嘛,喻白怎么可能撒手不理。

    “别管。”陆断亲吻他的眼睛,“你不需要操心这些,挣的钱自己留着花。”

    喻白被他亲得有点痒,睫毛颤了两下,依赖地靠在陆断怀里,“那你呢?”

    “我?我挣的钱你也随便花。”陆断如此保证道,就差举手发誓了。

    “不是,”喻白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挣的钱自己花了,那谁给你花钱啊?”

    除了他,还有谁能来心疼陆断?

    “我不想你有太大压力,妈妈说过日子就是要两个人一起付出的。”喻白抿了抿唇,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陆断沉默几秒,“那要不然这样、”

    “搬完家我去办个卡,我们的钱都存那里面,卡给你,你从里面拿钱还贷款,其他的可以随意支配。”

    就两人现在的经济收入对比来看,陆断这是相当于直接把财政大权上交了。

    可是这和陆断直接还房贷有什么区别?

    喻白不懂,“那你不还是没钱吗?江徊跟我说你买完房子就是穷光蛋了。”

    “他那张破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陆断骂了句。

    喻白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不说话。

    陆断一顿,有点紧张,提议道:“那你每个月多给我点零花钱……”

    操,他这财政大权还没上交呢,怎么就开始卑微地索要零花钱了?

    这以后还得了?

    陆断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亲手埋葬自己的家庭地位?

    喻白不说话,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一时之间也拗不过陆断,迟疑点头,“也行吧,但是我不太会理财。”

    陆断无所谓道:“银行放着就行,不用你理。”

    他们积攒下来的资产,只要不炒股不玩基金那些危险项目,两个人安安分分过日子,那就一辈子绰绰有余。

    至于应对未来风险的备用金,陆断会单独准备,不会让喻白操心。喻白想不到那么多,只是点头说好,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真乖。”陆断狠狠心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人摁倒,“睡觉,明天搬家。”

    “等一下!”喻白挣扎着蹬了两下腿,“我的钱……”

    被子一掀,上面的钞票都掉到地上了,喻白心疼。

    “少不了你的。”陆断把人揽住,换了个姿势,紧紧搂着喻白的细腰,指腹在他小腹蹭了两下,“闭眼睡觉。”

    “你先让我捡起来啊。”喻白扒着他的手,在他怀里乱动。

    陆断挑眉,松开了手。

    喻白心里有点意外,刚要起身,就听陆断在他背后意味不明地说:“宝贝,你现在不睡,今晚就不用睡了。”

    什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喻白心有不服,但考虑了一下不听话的后果,便又一声不吭,默默地躺回了陆断怀里,闭眼嘟囔道:“睡就睡……谁不会睡觉似的。”

    陆断就笑。

    他觉得怀里的人可爱死了,是他最爱最爱的宝贝-

    初一上午,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搬家。

    喻白要搬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衣服、学习资料和洗漱用品,再就是陆断送他的礼物和一些小零碎。

    平时没觉得,喻白收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陆断这么爱给他买东西。

    他忍不住叮嘱陆断,“你以后不要买这么多了,好浪费的。”

    “给你买也叫浪费?”陆断质疑。

    喻白拎起几样东西朝他丢过去,“可是你给我买的拳套我根本用不到嘛,还有这个奥特曼,我根本都没看过这个动画片好不好?”

    陆断一手接一个,“那是我的错咯?”

    “下次给你买哪吒?”他皱眉问。

    “不要!”喻白又丢给他一个的叫不上来名字的手办,恼怒喊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你都不要买!”

    这到底是什么,小男孩手办怎么连裤子都不穿的?

    真的是能上市的产品吗?

    见他有点生气了,陆断赶紧点头,敬了个礼,严肃道:“好的,知道了,老大。”

    喻白瞪他两秒,很快又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

    根本气不起来一点。

    “笑了?”陆断也笑起来,放下手,懒洋洋地靠着衣柜,“不生气就好,怪吓人呢。”

    那怎么没见你害怕?

    喻白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捏了捏耳朵,怀里抱着摆摆,指挥道:“快搬东西。”

    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都在楼下等着呢。

    搬家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把所有东西打包好挪到另一个地方,然再重新整理。

    尽管陆断请了搬家公司,不需要他们出力气。

    但最后的整理肯定还是要喻白和陆断两个人来。

    新家实际有小两百平米,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厨两卫。装修色调是喻白最喜欢的暖色系,整体相当温馨。

    客厅有三分之一的地盘是专门给摆摆的,放的都是猫崽子的专属财产。

    其他地面都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因为喻白在家不爱穿拖鞋。茶几换成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圆形小地桌,几个蒲团和抱枕在周边分散摆开。

    还有个打眼一看就很软糯舒服的懒人沙发,那是给喻白准备的小窝,左手边是放零食用的小推车,暂时是空的,陆断盘算着明天去补货。

    沙发是拱形的,可以拉伸成一个双人大圆床,对面就是投影幕布,两人可以窝在这上面看电影。

    喻白满不满意不知道,反正陆断很满意。

    玄关处有个全身镜,因为喻白每次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喜欢照照镜子。

    小呆子注重形象,这些陆断都考虑到了。

    浴室换了双人按摩浴缸,旁边划分了花洒的区域,干湿分离,湿的部分居然也有一个半身镜,平时用帘子挡着。

    如果插上电的话,镜子周围一圈还能发光。

    喻白不懂陆断为什么要在浴室装镜子,谁洗澡的时候会看自己啊?

    陆断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他小说和漫画都白看了。

    喻白:“……”

    两个卧室都有阳台,而且面积不小。

    陆断在自己和喻白住的那间的卧室阳台改造成了健身区域,有很多哑铃,还摆了个家用便捷式跑步机。

    喻白最近没少跟着陆断健身,拍拍跑步机,很懂地说:“那我也可以做有氧哎。”

    “你的有氧运动不需要这个。”陆断说。

    喻白疑惑,“啊?”

    陆断不解释,笑得意味深长。

    喻白反应了两秒,脑筋一下子通了,羞愤地瞪了眼陆断。

    真是的,这人是流氓吗?

    陆断看着人模人样的,难道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嘛!

    都把他给带坏了。

    他们的卧室还有学习桌和小书架,喻白一样一样往上摆自己的那些私藏漫画。

    这些可都是他好不容易买到的,几十本,花了他不少钱呢,宝贝得很。

    陆断随手抽出一本,手指一捻,翻了两页,点评道:“不错。”

    满书架的漫画喻白的快乐天堂,陆断的学习资料。

    ……

    收拾完全部东西已经晚上快八点了。

    喻白对新家哪哪儿都十分满意,还给姜姜拍了不少照片,报了搬家的喜讯。

    姜姜在微信里说要等他吃饭,喻白说改天。

    他心满意足地抱了抱陆断,嘴甜道:“谢谢陆断哥哥,我真的真的很喜欢。”

    “我也喜欢,喜欢你。”陆断输出了一波真心实意的情话,双手握着喻白的腰问,“饿不饿?”

    “饿。”喻白揉揉肚子,“我们晚上不和爸妈还有叔叔阿姨一起吃吗?”

    “乔迁宴明天吃。”陆断松开喻白,俯身亲他眼睛,“今天我下厨。”

    长辈们都知道搬家辛苦,喻白和陆断要整理各种东西就更疲惫,根本没在他们的新家多停留。

    主要还是黎女士说的,不要去打扰人家小情侣的兴致。

    毕竟这个家的装修怎么说呢,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窝。

    但凡这家里多个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会在无形之中被排出。

    这个小世界里唯一能容下的第三个生物,估计也就是摆摆那只猫了。

    现在就连摆摆都饿得大口大口炫猫粮。

    他的吃相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大口一张跟推土机似的就往碗里扎,用脸吃饭。

    喻白教育过它很多次,摆摆总是当面改,下次吃饭就犯。

    野猫的本能改不掉,喻白干脆放弃了。

    “你看它吃饭干什么?”陆断把喻白的脸转回来,“我问你想吃什么?”

    喻白:“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陆断“嗯?”了声,“怎么?”

    “忙了一天,不想你再辛苦。”喻白瘫在沙发上,晃了晃白嫩的脚丫,抬眼看陆断,“心疼哥哥。”

    “又钓我。”陆断知道他是故意的,笑着掏手机,“行,点你爱吃的。”

    反正不管吃什么,对他来说都是餐前点心。

    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喻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习惯性地喊人,“陆断,外卖。”

    陆断在浴室,水声刚停,“我穿衣服,你自己去拿。”

    喻白撇嘴,光着脚跑去拿外卖,结果一开门发现没人,“哎?外卖小哥呢?”

    牛皮纸袋子被放在地上,他一脸疑惑地蹲下捡起来,“怎么不等人出来拿就走了啊。”

    他拎了下,感觉手里的袋子重量不对,而且晃一晃还带响。

    怎么好像不是吃的呢?

    “因为是隐私配送。”陆断这时候从浴室出来,毛巾搭在脑袋上。

    对上喻白疑惑的视线,他随手擦了下头发,淡定道:“饭还没到。”

    “喔……”喻白把东西拎到小地桌上,边拆边问陆断:“那这是什么?饮料?我的饭呢?”

    陆断不说话,懒散地往沙发上一坐,等着喻白拆“礼物”。

    “陆、陆断!”喻白终于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好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脸热得厉害,“这都什么啊?”

    什么超薄,草莓味,凸。点,润。滑,极致快。感……

    瓶瓶罐罐好几样,喻白认不全,但光看那几个关键字也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晚上要用的……必须用品。”陆断挑挑拣拣,从里面拎出一样东西,神色变得很是微妙,“还送了条黑丝啊。”

    “我是不会穿的!”喻白赶紧反对,打死他都不穿!

    说完了就脸热,他的耳朵红得滴血,不敢看陆断手里的东西。

    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连眼睛都跟着烫起来,喻白捂着脸,“你快…快点收起来。”

    陆断有些玩味地挑了下眉,起身,把一袋子东西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喻白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掰着手指头跟陆断算账,“不是让你买饭吗?你怎么还买这些啊?”

    门铃又响了。

    陆断耸肩,眉眼微扬,有些得意,“饭来了。”

    刚好喻白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他只好先和陆断一起填饱肚子,吃完再算账。

    预想是这样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喻白吃饭的时候始终惦记着被扔到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一直到吃饱饭,洗完澡,他都还在心里打鼓,根本不记得算账的事。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有点紧张,还有点羞耻和期待。

    “…真的不会对身体不好吗?”他眉心蹙起,问陆断。

    陆断刚给他吹完头发,关掉吹风机,五指伸到喻白的柔软的发丝里,“不用才容易对你身体不好。”

    落在耳畔的声音耐心而温柔,喻白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

    可他没有看见,与声音并不匹配的是陆断那逐渐加深的暗色眼眸,仿佛野兽一般,充满了侵略性。

    喻白搓了搓滚烫的脸,身体忽然腾空他被陆断抱了起来。

    喻**神一震:!

    几秒钟的功夫,他被陆断放到了新家柔软的两米大床上,头发有点炸毛。

    “宝宝……”陆断唤了他一声,一点一点俯身靠过去。

    喻白的呼吸比刚才急促了点,手往后一摸,碰到了散落在床的瓶瓶罐罐和小盒子们。

    他吸了口气,眼睛红了。

    陆断把那些东西挪到一边放好,方便待会儿随手取用。

    喻白完全被动,呆呆地看着陆断,还没等反应,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不给一点准备的机会。

    陆断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耳侧……湿热的吻仿佛带着魔力,喻白身上细小的绒毛竖起,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他们像平时那样接吻,只是今天的陆断似乎温柔许多,仿佛连撬开牙关的时候都带着温风细雨的问候。

    舌尖轻轻扫过上颚,瘙痒感让喻白的身体仿佛过电一般,手指更紧的抓住陆断。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喻白的指尖在陆断的肩膀滑脱,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抓不住。

    更何况,他现在又根本没有力气。

    夜色弥漫,陆断在微弱的月色中抬头,依稀看到了喻白的懵懂的表情。

    他用遥控器关了窗帘,可是这样就连仅有的一点月光也无法照在喻白脸上。

    陆断很想看到喻白的任何表情。

    于是他开了台灯,暖关灯依旧刺激视线,喻白眯了下眼,轻哼一声。

    “别怕,和我们平时差不多。”陆断安抚地亲了亲喻白湿润泛红的眼睛。

    喻白的睫毛颤了下,泪眼里蒙着一层水雾,湿漉漉的惹人怜爱,说话时鼻息滚烫,“要…做吗?”

    陆断闷笑一声,似有些隐忍。

    “做什么?”他将身体放的更低,额头抵在喻白颈窝,连汗水也是滚烫的,“有氧运动?”

    “可以吗?”陆断咬了下喻白的耳朵,手掌轻抚过的地方仿佛烈火燎原,声音沙哑而充满蛊惑,“需不需要我数到三?”

    喻白不说话了,垂下眼睫,浑身颤抖,双臂抱紧了陆断。

    仿佛是得到了暗示与认可,陆断的呼吸猛地一沉,吐出一口白气,压抑而隐忍地落下字音,“三。”

    喻白抱他抱得更紧了。

    “祖宗……要转过去。”

    喻白翻了个身,半张脸都闷在枕头里,只有一只耳朵在外面,依稀听到了陆断伸手从旁边拿东西的声音。

    喻白的脸侧多出一只手,陆断让他疼了就咬,喻白就完全没客气,直接用力一口咬了下去。“白白。”陆断感受不到疼,俯身亲吻喻白,话音滚烫地落下一句,“我爱你。”

    …

    “爱你爱你,我爱你,我也爱你……”

    喻白哼哼唧唧地倒在陆断怀里,眯着眼睛,嗓音沙哑地第N次回答陆断的问题。

    就为了听到喻白的一句“我爱你”,陆断从卧室不厌其烦地追问到浴室,又追问回卧室里,一遍又一遍。

    喻白现在已经困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要知道今天晚上无论是用“哥哥”当前缀,还是用“老公”当前缀,喻白都已经被迫或者主动喊了陆断无数次。

    “老公老公”,“哥哥哥哥”的。

    喻白昨天有骨气没喊的,今天都没骨气地喊了。

    他根本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我爱你”,反正连嗓子都哑了也没讨到半点好。

    喻白感觉他简直就是流氓中的流氓,混蛋中的混蛋。

    “宝宝。”陆断给喻白盖好被子,把人遮得严实,讨好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喝点水好不好?”

    喻白摆手,把自己闷进枕头里,“你不要和我说话……我要睡觉。”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陆断。

    陆断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抱住他,做事的时候有多张狂,现在的言语就有点忐忑,“不高兴吗?”

    “不是,我好累。”有氧运动消耗体力相当严重,喻白现在又困又累,倒下就想睡觉。

    “没有不高兴就好。”陆断松了口气,亲了亲喻白的后颈。

    喻白打了个激灵,“不要了不要了……”

    陆断顿了一下,“那你说爱我?”

    “爱你爱你。”喻白翻身回来,眯着困到不行的眼睛,胡乱地凑上前亲了亲陆断,迷糊道:“我最爱你了,可是我好困,明天再说行不行……”

    “乖。”陆断亲了亲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喻白在他胸口蹭了蹭,贪恋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安心地闭上眼睡觉。

    陆断一如往常的多少个夜晚那样,轻声而宠溺地对喻白说:“晚安宝宝。”

    喻白没回应陆断。

    她这天晚上睡得很好,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混沌,耳边隐约有嘀嗒嘀嗒的水声,又好像没有。

    总之他都不太记得了。

    除了那份亲身感受到的彻夜欢愉。

    喻白和陆断成为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正文完-

    第74章 番1:蕾丝小兔

    乔迁宴在大年初二晚上。

    喻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 房间里一片昏暗模糊。

    “陆断,几点了?”他眯着眼睛,习惯性地喊了一句, 嗓音哑得不像话,甚至都不像是他的声音。

    喻白不吞咽了一下,喉咙处感受到短暂轻微的灼烧感。

    他不说话了, 想撑着手臂起身, 结果身体一动,又牵扯到的小腹那一片的肌肉传来阵阵酸痛。

    喻白闷哼一声, 身体比头脑反应快地重新躺平。

    好疼。

    昨晚……啊不,明明凌晨他困到不行想睡觉的时候还没感觉到这么疼, 后劲儿好大。

    都怪陆断这个大混蛋。

    “宝宝?”陆断从客厅进来, 好像听到了无声的埋怨一般, 言行举止看起来颇有些小心翼翼,“睡醒了?”

    “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喻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望着天花板静默两秒,然后倏地转头看陆断, 眼神一度十分幽怨。

    漂亮的脸蛋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你还敢问。

    “……”陆断咳一声, 端着水杯大步过来,心疼道:“先喝点水。”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喻白,在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喻白靠好,然后又给喻白喂了点温水。

    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 喻白这才感觉好受了点, 他现在不太想回忆昨晚的事,忍着脸热, 看了眼紧拉的窗帘, 问陆断, “几点了?”

    声音听着还是有点哑,像感冒了似的。

    “三点多。”陆断低头,打开刚刚拿过来的一盒药膏。

    吓得喻白睁大眼睛,上身都跟着坐直了点,“我睡了这么久?”

    将近二十四小时?

    他记得自己和陆断闹到凌晨四点多才睡觉,结果又到凌晨三点多才醒!?

    陆断顿了一下,解释,“下午三点多。”

    “喔…下午,那你拉窗帘干什么?”喻白又瘫回去,打了个哈欠,眼尾泪光闪烁,

    卧室里面黑漆漆的,害得喻白还以为自己错过了整个白天。

    “怕你睡不好。”陆断说着,拿遥控器把窗帘打开,“我已经帮你和许应说了,今天不用去医院。”

    冬日的这个时候,临川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窗外映着一片余晖。光线是柔和的,喻白抬头,轻轻眯了下眼睛。

    忽然身上一轻,陆断掀开了被子。

    喻白:!!!

    “我底下没穿!”

    他根本没来得及抢被子,只能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

    全身上下就一件陆断的衬衫,喻白的脸蛋瞬间红得厉害,小声质问,“你又要干嘛?”

    陆断晃了晃手里的药盒,眉头微蹙,说宝宝你得上药。

    喻白才注意到他手里的药膏,反应了两秒才明白陆断说的是什么药。

    可是他才不需要!

    喻白重新拉被子盖住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头发炸毛,恼羞成怒地瞪着陆断。

    “肿了。”还破皮了,陆断抿唇,“我看过。”

    喻白的脸变得更烫,“你什么时候看……你看错了,反正就是没有。”

    “听话白白。”陆断抹了药在手指上举着,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那在被子里涂药,我不看。”

    “晚点要和叔叔阿姨吃饭,涂了药你能好受点。”

    道理是没错,可是这样真的很羞耻。

    “都怪你……”喻白快要气哭了,红着眼睛抓过陆断的手腕咬。

    别说今天去上班了,他连走路都费劲!

    陆断自知罪孽深重,忍着痛让他发泄。

    喻白咬的时候瞟到了陆断食指上的牙印儿,特别深的一个。他愣了一下,松开嘴。

    昨晚陆断进来前,告诉他疼了就咬,然后下一秒喻白就咬了,一点没客气,是恨不得把陆断指骨咬碎的那种力度。

    陆断靠过来亲了他一口,“乖,听话。”

    “疼吗?”他舔了下唇边,戳了戳那个牙印儿,“你这个……”

    “不疼,昨晚也没心思感受疼不疼。”

    陆断的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给喻白涂药,还不忘开玩笑,“我手上都是你的牙印,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那也怪你……”喻白的脸颊因为药膏带来的凉意而变得粉红,他按住陆断的手腕眯眼忍耐了一会儿,咬牙不说话,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直到陆断把手收回来,喻白才吐出一口热气。

    陆断看了眼喻白的情态,喉间莫名发涩,低声道:“好了宝宝,你再躺会儿。”

    再继续下去怕情况控制不住。

    “想吃什么?我去弄点。”陆断擦干净手指,亲了亲喻白。

    他今天说话做事格外腻得慌一口一个“宝宝”的喊着,格外有耐心,温柔的眉眼之下藏着满足与得意。

    喻白瞅这人一眼,总感觉陆断在事后弥补。

    那就不怪他支使人了。

    “我要吃鸡蛋羹,烤猪蹄,鱼汤,我们学校对面的抹茶奶绿,还有医院旁边甜品店的草莓慕思,就是之前姜姜吃的那个,还要芒果布丁……”

    喻白掰着手指头数,最后说了一句,“不要外卖。”

    这些东西,陆断起码得跑四家店,回来还得自己蒸鸡蛋羹,忙死他!

    喻白暗戳戳地想。

    陆断:“……?”

    他垂眼看了看喻白,合理怀疑,“吃得完?我们晚上还要出去吃饭。”

    “别管,我就要吃,我每个只吃一点,你给不给我买嘛?”喻白有点委屈,愤懑不平地竖起三根手指,“三!”

    “好好好。”陆断点头,无奈而宠溺地笑起来,“你就故意折腾我。”

    喻白小声抱怨,“谁让你一点事都没有的,我心里不平衡……”

    “知道了,祖宗。”陆断用力揉他的脑袋,又低头在喻白嘴唇上吮了一口,“这就去买,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他执行力一贯如此,只要喻白说想,他就去做。

    喻白点点头,然后看着陆断脱衣服又穿衣服,要离开。

    他突然觉得不舍,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问:“要去多久啊?”

    “快的话一个小时。”陆断看了眼手机时间,站在床边弯腰亲吻喻白的额头,“走了。”

    “喔…”喻白忽然抓住陆断的手,有点别扭,脸颊微红,吞吞吐吐道:“要不然…还是、点外卖好了。”

    陆断愣了一下,“嗯?”

    喻白缓缓收拢指尖,抓陆断抓得更紧了,抿唇不说话,从陆断的角度看,他这小模样莫名可怜。

    “怎么了?”陆断眉梢一抬,坐下反扣住喻白的手,“这么舍不得我啊,那不去了。”

    喻白轻哼一声,赌气说:“…才不是。”

    “好的。”陆断捏捏他的脸,亲了亲,轻声笑着说他,“小粘人精。”-

    乔迁宴在晚上七点。

    喻白刚在家吃完想吃的那几样,才没多久,身体和精力都恢复了很多。

    他换衣服的时候还在疑惑,也不知道是陆断给他用的药膏有用,还是之前的健身起到了效果,喻白总觉得自己身体比之前好了。

    陆断告诉他,“都有。”

    还有一个关键原因是喻白之前已经能循序渐进地接受他了,这些陆断心里都有数。

    不然他昨晚也不会那么放肆。

    再不济,可以在家里备个搓衣板陆断想到这里,突然嘴角一抽。

    妈的,老子在想什么?

    地位,地位!

    喻白穿上厚外套,狐疑地看了镜子里的陆断一眼,“你干嘛呢?”

    感觉表情怪怪的。

    陆断咳一声,“没事,走吧。”

    喻白站着没动,仰头哼哼两声,对着陆断晃晃脚,拖鞋在他脚尖摇摇欲坠,表情那叫一个嚣张狂妄,“我腰疼。”

    陆断懂了,蹲下来握住喻白的脚腕,给他换鞋。

    喻白满意了。

    “要不要抱?”陆断又抬头问。

    喻白:“我自己能走。”

    “那背背?”

    “…喔,好。”

    两人出要走的路也就从业电梯到地下车库,然后就上车了。一共没几步路,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罢了。

    乔迁宴和两家人在一块聚会吃团圆饭没有什么区别,就和平常一样。

    林菁听喻白说话嗓音有点哑,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喻白一愣,心虚地脸红起来,硬着头皮答:“嗯…是有一点点。”

    黎女士撇了眼旁边陆断手上连创可贴都遮不住的牙印儿,默默挪开视线,喝了口鸡尾酒压惊。

    她最近恶补不少bl,知识见涨,不好说话。

    喻明生让喻白注意身体,陆断在旁边说他会注意的。

    喻明生心里冷哼:我又没和你小子说话!

    他的状态看起来是终于缓过了劲,只是对陆断的态度还有些别扭。

    一顿饭下来,喻白没吃几口,他感觉爸爸好像灌了陆断不少酒,报复性似的,陆叔叔也跟着灌,结果散场的时候三个人的脚步都飘了。

    喻白把爸爸妈妈、叔叔阿姨都送上车,挥挥手,然后转头看向靠在饭店门口柱子上发呆的陆断,微微蹙眉。

    他走过去,语气有点不确定,“陆断,你……”

    “嗯,装的。”陆断应了声,懒散地直起身,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转了下打火机,琢磨道:“老丈人好像对我意见很大。”

    “什么老丈人……”喻白看陆断脸有点红,想伸手扶人,却被陆断反手牵住,十指紧扣。

    门口人来人往,免不了有路人会多看他们一眼。

    喻白拱了下鼻子,偏头问陆断,“你怎么又带打火机啦?”

    他没看到陆断抽烟,也没在陆断身上闻到烟味呀。

    陆断把打火机收起来,“习惯了,不会背着我家宝贝偷偷抽烟,放心。”

    以前觉得戒烟难,几次没戒掉。

    可是自从和喻白在一起后,压根想不起来抽,他亲喻白一下比什么都有效。

    喻白瞅他,“我可没那么说哦。”

    他们叫了代驾,两人手牵手慢悠悠地往车那边走。

    “对了,你怎么没开阿姨送的那辆车啊?”喻白好奇。

    提起这个,陆断就有点肉疼,表情古怪,“她说送你的,不让我碰。”

    喻白:“…我的不就是你的嘛。”

    “是吗?这样啊……”陆断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靠过来在喻白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喻白脸一红,打他手臂,“才不要!”

    “陆断,你怎么整天脑子里都在想这些啊?”喻白一点不懂他,“不腻吗?”

    一个动作重复几百次,跟打桩机似的……

    陆断耸肩,“不腻。”

    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人,其乐无穷。

    更何况他还是个刚开荤的男人。

    喻白使劲摇头,红着脸小声说:“反正就是不要,你昨天太过分了,这个月都不要想了。”

    陆断倏地停住,不可思议,“今天才9号。”

    这让他后面19天怎么活?憋死算了。

    “…是你答应我会节制的。”喻白瘪嘴。

    “如果节制的意思是指一个月一次、”陆断顿了下,突然冷笑,“那我反悔。”

    喻白:“……”

    他捏捏耳朵,“…那两次?”

    “十次。”陆断就地涨价。

    喻白吓傻了,“什么啊,最多五次!”

    陆断淡声,“八次。”

    “六次!不能再”

    陆断点头,“成交。”

    “???”喻白嘴巴还张着。

    嗯嗯嗯?

    “你套路我?”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陆断不答反问,“平均五天一次还过分?”

    陆断这还是看在喻白年纪还小,身体还不是那么强健的份上。

    等以后再涨价。

    他垂眼,低声说:“宝贝,科学研究都说合理安排的性生活有利于身心健康。”

    喻白皱眉想了想,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于是勉强点头头点到一半又猛地意识到不对。

    他为什么要和陆断讨论这个!?

    还是在大街上。

    简直太羞耻了。

    喻白“恶狠狠”地瞪了眼陆断,嘴皮子无声动了几下,偷偷骂人。

    陆断夸他可爱,然后又低头把刚才在耳边和喻白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都说了不要。”喻白闷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

    “你和姜姜去酒吧都能穿,在我面前就不能了?”

    陆断皱眉,一秒变得伤感起来,口吻悲凉,“喻白,你愿意给别的男人看,却不愿意给我看,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喻白整个呆住,“你怎么又……”茶起来了。

    “别管。”陆断别脸,“这叫情趣,而且你之前还欠我三个条件,我现在就要用。”

    “你!”喻白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在陆断的眼神下,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软声软气地说:“…那就穿一次,就一次哦。”-

    这一次机会陆断用的很好。

    一周后的晚上,喻白从医院下班,和陆断一起在外面吃的钵钵鸡,是喻白最近的新宠,吃完了才回家。

    他进门后把鞋子一甩,小步飞奔到沙发那边,身体一栽,直接趴下,感叹一声:“好撑哦,躺躺好舒服~”

    摆摆跳到他背上踩踩,喵了两声。

    陆断整理好门口的鞋子过来,拎起猫崽子扔一边儿,揽着喻白的腰把人拉起来。

    喻白抓着抱枕,“我不要起,你让我趴趴嘛,沙发好软。”

    “都是猫毛,今天还没处理。”陆断很强硬地把人拽起来了,成功收获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陆断的手往小圆桌上一指,那有几个小箱子,“快递,你买的拼图到了。”

    “这么快?”喻白高兴地拆快递去了,边拆还边嘀咕,“可是怎么这么多?我就买了一个啊,这里也有你的东西吗?”

    陆断“嗯”一声,挠了下眉梢。

    前几天喻白刷视频,刷到了一个一千块的清明上河图,视频博主三天挑战失败,人崩溃了。

    喻白想证明自己可以,于是深更半夜激情下单。

    “我觉得我一定可以,许老师和姜姜都说我有耐心,到时候你给我录视频嘛~”

    喻白用小刀划开快递箱,把拼图哗啦啦一片往小桌子上倒,然后就……倒不下了,开始往地毯上掉。

    陆断眼皮一跳,这桌子本来就不大。

    “好多!”喻白手忙脚乱地往桌上捡,边捡边掉。

    陆断帮他兜住,无奈道:“好了,我来。”

    拼图是分开发货,底座在旁边竖着,陆断把那个拆开,很大一个,肉眼看大概有个120*50的尺寸。

    陆断把拼图块都放底座上面,喻白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眨眼,呆呆的,“我好像又不那么确定了。”

    “那就先放着。”陆断说:“先拆别的。”

    喻白把拼图推到一边,警告摆摆不许扒,扭头问陆断,表情疑惑,“你的快递干嘛不自己拆?”

    “我给你买的。”陆断挑眉,勾起唇角,“当然你拆。”

    喻白:“礼物?”

    “算是。”

    “好耶!”喻白美滋滋地拆起来了,用刀划得很小心,生怕把里面东西弄坏。

    而在他身后的陆断,眼神也随着喻白的动作而变得越来越幽深莫测。

    “好啦,让我看”喻白期待地把东西拿出来,结果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宕机,“兔、耳朵?”

    一个**的毛茸茸兔耳朵发夹在他手上握着。

    陆断“昂”一声。

    “你你你买这个干什么?”喻白结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陆断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呢?”

    喻白:“!!!”

    危机果然是如此!

    “我不要,我不戴!”喻白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兔耳朵丢给陆断,捂住脑袋,“要戴你自己戴。”

    “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陆断话音一顿,哄骗道:“但是这次你先。”

    喻白红着小脸,欲言又止。

    “那这些呢?”他手一指其他快递 ,算是反应过来了陆断的没安好心,人有点慌,“你还买了什么?”

    陆断默不作声地徒手把其他几个快递拆了,十分野蛮暴力,看得喻白有点心惊肉跳的,眼皮抽搐了好几下。

    他感觉陆断拆的好像不是快递,而是他的身体,要吃人一样。

    喻白呆呆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陆断把某些处心积虑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自己面前。

    包括之前说过的蕾丝、羽毛,这两样元素都齐全了。

    关键是这件凑齐元素的衣服姑且称它们是“衣服”吧,而不是几块布。

    上身是贴身的透明纱质材料,下摆散开,系着两条丝带,胸口是镂空的,两片羽毛悬在关键点上摇摇欲坠。

    下身,嗯,只有两条白色的、半透的蕾丝丝袜,长度大概能到大腿。

    旁边还摆着一个不知所谓的黑色绸缎丝带,用途未知神秘,而且好似充满危险。

    还有陆断刚放在桌上的兔耳朵,压在黑色绸带上。

    这些东西光是在这里摆着,就足够让人脸红心跳,喻白的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红到好像能滴血。

    陆断抚摸喻白的后颈,指尖轻磨,“喜欢吗?”

    喻白说不出话,人要熟了。

    然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蕾丝,羽毛,哪不一样?宝宝,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陆断一一指过,最后用手指挑起那根黑色丝带,轻轻缠绕在喻白颈部,“只是多了两件小东西而已。”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要了。”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喻白捂住脸,露出来的耳尖都在颤抖,“我以为你说的是我和姜姜去gay吧穿的那套,才答应的。”

    结果根本就是两码事!

    起码姜姜那套战袍还能穿得出门。

    可是陆断给他准备的这套根本就是“情趣”。

    喻白闭上眼,睫毛极速颤抖,他现在算是明白陆断当时这两个字的隐藏含义了。

    本以为是精神层面的,没想到居然是精神和肉。体双层面的。

    陆断:“一样的,只是这些你只能在我面前穿。”

    别的男人这辈子都休想看到。

    喻白第一次听到陆断这样充满占有欲的发言,心脏重重地颤了一下。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要碰这些衣服,又有点下不去手。

    可以后悔吗?可是他已经答应陆断了。

    就在喻白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悬空,被陆断整个抱了起来。

    “看你消化差不多了。”陆断一手抓起小圆桌上的那些,懒懒地一挑眉梢,“该我了吧宝贝。”

    喻白挣扎两下,被打了下屁股,安分了。

    他被放到床上。

    那两件蕾丝羽毛被陆断扔到他腿边,擦过露在外面的脚踝,触感瘙痒。

    这种衣服往往都是穿在身上却比不穿还要令人羞耻心爆棚。喻白又一贯脸皮薄,他不是抗拒,而是不好意思。

    陆断连哄带骗地求了他好久。

    “就穿这一次,宝宝。”

    “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

    “老公想看。”

    喻白耳边全是这些低沉沙哑的蛊惑话语,喻白闭了闭眼,到底还是任由陆断给自己换上了这套衣服。

    他完全不敢睁眼看自己。

    “那就感受。”陆断说话时,眼底仿佛燃着一场越烧越烈的大火。

    喻白的眼睛被那只黑色绸带遮住了,头顶一沉,耳朵两侧多了道按压的力道。

    陆断的眸色加深,勾起唇角,亲了亲喻白的鼻尖,隔着绸带轻吻喻白的眼睛,“很适合你,乖乖。”

    …

    因为视觉被遮挡,导致喻白的其他感官异常灵敏。

    他能听到陆断的声音,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你是我的”,更感受到陆断的存在。

    喻白咬着嘴唇不说话,大腿被丝袜边缘勒着,腿部肌肉绷紧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胸前也传来若有若无的丝丝凉意。

    衣服上的两片羽毛飘飘然在空中打了个圈落到床头,蕾丝丝袜透着喻**嫩的皮肤。

    他像一块格外诱人的蛋糕,等着人来品尝。像一直湿了尾巴的白色兔子,委屈的,无辜的,惹人怜爱。

    后来,黑色丝带从眼睛上滑落,搭在喻白的鼻子上,又一点一点落到脖颈,松松垮垮地悬在空中。

    喻白眯了下水雾弥漫的双眼,仿佛在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喝此刻的表情。

    头顶上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看起来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喻白抱着陆断,双目迷离地想,之前在他视线被遮挡的时候,自己一定很像一件礼物。

    礼物要等着人拆。

    而他穿成这样,也注定要被一口吞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没看懂福利番外怎么回事,小破站的公告也不明确,说是要先完结,然后才能设置,但是周六周天编辑休息,我没法跟编编说完结,就拖到了周一,也不知道能不能设置,可恶捏。

    第75章 番2奶油cake

    五月份开始, 天气一点一点热起来了,喻白的心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热上几分。

    因为他和姜姜准备了许久的实验操作竞技比赛,还有两周就要开始。

    许应给喻白介绍了一位专攻影像学的老教授, 老教授就职的研究所就在临川国际会展中心附近。

    比赛前,喻白三天两头往那里跑,本着学习的态度, 勤勤恳恳地在那免费帮工。

    这导致陆断接喻白回家的距离和时间翻了三倍, 每天都提前一个小时左右从拳击馆出发去接人。

    偏偏拳击馆这段时间也很忙,江徊一到关键时刻就找不到陆断的人影, 打电话也不接,几次之后, 他决定找喻白。

    两人的联系方式还是上次吃饭聚餐的时候加的, 平时很少联系。

    平时维持社交关系的主要方式就是靠朋友圈互相点赞和评论。

    主要是因为上次江徊嘴欠在微信上和喻白说陆断买完房子就变穷光蛋的事, 导致喻白总是把实习工资包成红包,然后以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塞给陆断。

    陆断再三申明自己不用, 他早就办好了卡,让喻白把钱存里面。

    可喻白偏偏对陆断说, 那是给他的零花钱。

    陆断既感触又无奈, 只好当面收下,背地里又偷偷把钱存回卡里。

    结果当天喻白收到银行短信,发现了这事,还和陆断小吵了一架, 非红着眼睛说陆断把他当成吃软饭的。

    陆断简直要冤死, 哄了这祖宗半天才好,钱又回到了他微信零钱里面。

    为此, 陆断把江徊拉到拳击台上狠狠切磋了一顿, 明令禁止这碎嘴子再和喻白说些有的没的。

    江徊一直谨记于心, 但拳击馆最近也在高峰期,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喻白弟弟,这事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

    江徊在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诚恳,“断哥又又又不接我电话,他肯定在接你的路上,你帮我跟他说说呗。”

    “那我要怎么说呢?”喻白刚下班换好衣服,脑袋歪着,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在打印今天的影像片子,神色认真。

    江徊为难道:“你能不能让断哥这两天别去接你了,就两天!最近会员越来越多了,明天还有个男团要来馆里录节目,断哥不在,我怕撑不住场子。”

    喻白眼睛亮起来,小声惊叹,“哇,还有男团,哪个?帅吗?”

    “那我没问,我又不追,反正断哥今儿下午才谈成的。你待会儿看到他可以问,别说我说的。”

    江徊感觉“男团帅不帅”不是重点,他又不是弯的。

    “关键这可是好事,你想,拳击馆既可以挣到了一笔合约款,还能得到免费宣传,以后肯定越来越火爆,利润能翻好几倍啊。”

    喻白一听这个,赶紧放下打印资料,拿起手机,神色认真道:“嗯嗯,有道理,我会和陆断说的。”

    江徊留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就赶紧挂了电话。

    他怕断哥等下忽然出现在喻白那边,再被抓个现行,他又得挨揍。

    …

    陆断大概是十几分钟之后到研究所楼下的,他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等。

    喻白抱着书包哒哒哒地跑过来,看着欢天喜地的,结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是一句:“陆断,你以后不要到研究所接我了。”

    陆断:?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太过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怪瘆人的。

    关是喻白的语气听起来严肃又认真,陆断拧钥匙的手抖了下,“什么意思?”

    怎么就突然不让接了?

    他一脸警惕地扭头看喻白,“我最近犯什么错了吗?”

    喻白眨了下眼。

    “因为那次的兔耳朵我藏衣柜里没扔……你发现了?”陆断草木皆兵,“还是因为昨晚做菜盐放多了,你没吃好?”

    “难道是因为我上次买的避孕套你不满意?”

    “……你要跟我冷战?”

    妈的,徐应盏说一般恋人都会在恋爱的三个月或者半年左右就会出现平淡期。

    算算日子,他们可不就半年多了。

    陆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心惊肉跳地扭头问:“你开始对我平淡了?”

    他和喻白的感情要陷入危机了?

    喻白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这意思?

    陆断迟疑,“那你是为什么……”

    “我还有几天就比赛了啊,所以打算和姜姜在会展中心附近订个酒店住下,比完赛前暂时不回家了。”

    这也是在接到江徊电话之后,喻白临时做下的决定。

    陆断顿时松了口气,单手按着胸口,“原来是这样。”

    喻白瞅他,“陆断哥哥,你别太敏感了哦~”

    陆断眯了下眼,不说话。

    车后喇叭一声漫过一声地催促,陆断眼看着交警要过来了,二话不说,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心脏乱跳的速度比车速都快。

    妈的,要被吓死-

    喻白到医院送了档案袋,再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虽然眼看着要入夏,但晚上太阳落山,起了风还是会有些凉意。

    喻白白天穿的短袖,到家的时候身上裹着陆断的牛仔外套。

    医院新来的前台姐姐给了他两块酒精巧克力,喻白揣在口袋里一起带了回来。

    他在客厅的小窝里被陪摆摆玩,陆断在厨房煮意大利面。

    喻白正撸着猫,只听厨房里边幽幽传出来一句,“我不同意你住酒店。”

    “啊?可是我已经决定了,只是告诉你一声,又没问你意见。”喻白的耳朵动了下,头也不回地答。

    他就说怎么在车上的时候,陆断没有发表意见,原来是憋了一路是在措辞。

    陆断:“……”

    “祖宗,酒店不卫生也不安全,网上现在到处都是酒店装摄像头偷拍的新闻,你上次刷视频看到不也说很恐怖吗?”

    喻白想了想,神色迟疑,“也是哦。”

    陆断暗喜,“对啊,所以、”

    “那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订酒店好了!”喻白打断他,轻松拍手道:“你帮我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摄像头,然后我再自带床单被套就可以啦。”

    可真聪明。

    “。”陆断臭着脸关掉燃气灶,“我没那本事。”

    “怎么会?你可是警察!”

    “纠正一下,那是以前。”

    陆断端着两盘奶油培根意大利面配火腿的盘子出来,往餐桌上一摆,表情漠然,“我现在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小本生意人而已。”

    喻白放开摆摆,光脚跑过去,拉开椅子坐好,“我不管嘛,我们下周课程延后,不用去学校,还回家的话太麻烦了。”

    “反正我就要去住酒店,你不用管我了。”

    陆断倏地抬眼,“什么话?我不管你谁管你?反正住酒店就是不行,我开车接送你,不怕麻烦。”

    “我、不、要。”喻白拒绝,瞪着他,叛逆心理上来了,“你怎么跟我爸一样。”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那你也是控制欲很强的男朋友!”喻白刚拿起的筷子又摔下,表情十分有怨气,眼尾聚着水汽,委屈道:“怎么什么都要管。”

    陆断:“……”

    靠,情况不妙。

    再吵下去要升级成他的态度问题。

    陆断瞬间冷静下来,闭了下眼,放缓语气,点头道:“行,那我跟你一起去。”

    喻白脑袋一扭,抹掉刚才装模作样的眼泪,“不要。”

    “拳击馆难道不忙吗?你是老板还整天围着我转,那个男团的节目不要拍啦……”喻白小声嘀咕。

    他当然也想趁机治一下陆断谈恋爱太黏人的毛病。

    都半年了,这人的积极性居然一点都没变,甚至还越来越来劲。

    陆断横眉,“你说什么?”

    他听清了,曲指敲了下桌面,口吻严肃,“喻白,谁告诉你有人要来拍节目的?”

    喻白这才发现自己一时说漏了,赶忙捂住嘴,含糊道:“没谁。”

    “又是江徊这个碎嘴。”陆断算是服了。

    这么屁大点事,江徊也能捅到喻白那里去。

    喻白没能给人保密,有点心虚和愧疚,“你别怪他呀,那明明就是你自己不专心工作嘛。”

    陆断:“他每天来不到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都泡在游泳池那边看美女,他说我不专心?他专心?”

    喻白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凶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看美女的。”

    “这是重点吗?”陆断气得眼前一黑。

    他直接给人拎起来,皱眉盯着喻白,几秒后一绷唇角,有点憋屈,“你就是对我平淡了。”

    喻白:“ ……”

    怎么又转回这个事情上了?

    “我没有~”喻白牵住陆断的手,“我就是……”

    陆断没打算听,“那你答应我跟你一起住酒店。”

    喻白心想:那陆断不就彻底管不了拳击馆了?

    “不行不行。”喻白摇头,揪着陆断的衣角晃晃,“反正就住几天嘛,我们就几天不见面而已,还可以打视频呀。”

    “陆断哥哥,你就答应我嘛,老公~”

    喻白钻进他怀里使劲儿地蹭,嗓音软甜得像是装了要人命的小钩子,“求求你啦。”

    每次喻白一撒娇,陆断的魂儿就离飘走不远了。

    更何况是像现在这种高强度的。

    要知道喻白从前可只在床上被他逼得狠了才不得不哼哼唧唧地喊那么几声“老公”。

    陆某人分明从内心不满到一脸暗爽,却眉头紧蹙,故作迟疑,沉吟道:“我考虑一下。”

    喻白眼睛转转,从他怀里出来,哒哒哒地去牛仔服外套里翻出酒精巧克力,然后哒哒哒地跑回来。

    陆断垂眼,问他,“这又什么招?”

    喻白不说话,低头打开包装纸,取出巧克力放到嘴里含着,然后双手抱住陆断的脖子,踮脚凑上去。

    陆断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侧开脸躲了他一下。

    “嗯嗯~”喻白不满地哼唧两声,在他嘴里那一半的巧克力开始化了,满口香甜地再度凑过去,贴在陆断身上的身体摸起来软绵绵的。

    陆断手上力道收紧,不轻不重地哼笑一声,张嘴含住另外一半,舌尖卷起。

    喻白肯定不止是喂陆断吃一块巧克力为止,两人交换了一个入口甜蜜又辛辣的深吻。

    酒精刺激着味蕾,喻白感觉陆断对他的侵略似乎变得更霸道了一些,大手也在背后禁锢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掌控欲很强烈,好像在报复他说陆断控制欲强的那句话。

    小气巴拉的。

    “不行陆断,不亲了……”

    他们每次接吻,总是喻白先认输。

    结束后,他只能趴在陆断肩膀轻轻喘气,指尖勾着泪眼朦胧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喻白嗓音软软地问陆断现在考虑好了没有。

    陆断挑眉,轻轻咬了下喻白的耳朵,语气无奈而宠溺,“好吧祖宗,被你得逞了。”

    喻白就腼腆地笑起来。

    看来他在漫画里看到的东西还是挺管用的嘛。

    陆断差不多能猜到他都是在哪学的,并不追问,反而只是低头追着喻白亲起来。

    喻白的唇角有些刚刚接吻时流落的巧克力残渣,陆断舌尖一卷帮他舔掉,品味了一番,忽然压低声音,“但还有个条件。”

    喻白‘嗖’地抬头,不可置信,“你还有条件?”

    他都这样那样地讨好陆断了,陆断怎么还不满足的?

    “你比赛之后没两天就是我生日,我提前要个生日礼物还过分?”陆断反问。

    喻白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手指戳戳,“好吧,那你想要什么?”

    陆断刚要开口,喻白便提前一步优先防守,“不要再让我穿奇怪的衣服了!”

    陆断一顿,“那之前那套兔子……”

    “那个我都说了让你丢掉了!”喻白想起陆断在车里的话,开始算账,“你居然还偷偷藏起来?”

    陆断低头,“我错了。”

    “丢掉!”喻白又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天,时间根本无法冲淡那一晚的记忆,偶尔浮现的画面只会让人更加悸动和羞耻。

    他满脸通红,“全都丢掉!必须丢掉!”

    陆断“嗯嗯”两声,抱着喻白哄,亲吻他红透了的耳朵,“吃完饭就丢。”

    喻白这才满意,“那你现在说吧,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只要不让我穿奇奇怪怪的衣服,要什么都行。”他仰着头,很傲娇很大度。

    陆断舔了下唇角,“真的什么都行?”

    “…当然。”喻白可不会怂,他已经不认为陆断还有什么变态的手段了。

    反正真的超越他底线的事,陆断也不会逼迫他。

    “这是你说的。”陆断笑了一声,凑到喻白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喻白耳朵一麻,傻住-

    江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次电话请求,让喻白预支了多大的‘牺牲’。

    他只知道自从他给喻白打过电话后,他断哥有将近一周的时间几乎都住在了拳击馆二楼。

    而且段哥居然没找他算账,身上戾气也不重,反而整天一副占了什么天大便似的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别提多敬职敬业了。

    喻白弟弟的话简直太管用了,他断哥妥妥一个耙耳朵啊。

    家庭弟位显而易见。

    就连跟喻白见面都是通过视频通话,时不时还要求喻白对自己查个岗。

    喻白查岗太敷衍的话,他还不满意地闹个情绪,像难伺候的怨妇,怎么看都有点受虐倾向。

    江徊觉得也就喻白有那个耐心和好脾气,乐意应付他断哥。

    而他身为骄傲的单身狗,兼股东,每天看着拳击馆日渐提升的流水,感觉不要太神清气爽。

    江徊甚至还合计着再过一年就可以开分店了,早晚进击全国连锁。

    毕竟他断哥认真起来,好像做啥都能成。

    “哎,断哥,你去哪啊?”他叫住还没到点就拎着车钥匙下楼的陆断。

    陆断头也不回地摆手,“喻白今天比赛结束。”

    江徊懂了。

    他的勤奋断哥体验券到期了。

    “周六你生日啊哥,不先安排一下吗?”江徊在他身后喊。

    陆断走远了听不见,也或许听见了,但没搭理。

    一周没见,隔着屏幕根本没有办法缓解相思之情,反而让他更加惦记。

    没有什么事能比他思念喻白更迫切。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别,长达六天之久。

    陆断不太适应。

    所以他急切,想要,立刻,见到自己心上爱人。

    …

    “陆断!”

    喻白走出会展中心,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车边的男朋友。

    他的小脸扬起灿烂的微笑,抬起手用力挥动手臂,“我在这里!”

    陆断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眼底煨热,大步上前展开双臂。

    喻白小跑着扑进他怀里,不小的冲击力让陆断后退半步,熟悉的气息和味道让他热泪盈眶,依赖道:“我好想你啊。”

    “乖。”陆断脊背微弯,用力抱住喻白,低声喟叹,“我也想你。”

    “怎么看着比视频里还瘦。”他垂眼看喻白,心疼道:“累不累?”

    “不累。”喻白笑着说:“我拿了第一哦!”

    陆断笑起来,低头亲他一下,“恭喜,我的宝宝这么厉害。”

    “那当然啦。”喻白很是骄傲。

    陆断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喻白抬头:“真的?”

    “真的。”

    “可是你的零花钱都是我给你哎~”

    “这样,那可以申请预支下周的吗?我想给男朋友买礼物。”

    喻白羞涩一笑,“批准批准。”

    在旁人眼里,他们不过是一对几天没见的普通同性恋人而已。

    内心真正的悸动和感受只有他们彼此知道,拥抱的时候足以传达一切,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用形容。

    像是大海中屹立很久的渺小孤岛,某天突然于破晓之际走来一人,从此他们成为一体。

    铺天盖地的情绪融入一句句零碎的日常和言语当中。

    看着这两人在车旁恩恩爱爱亲亲我我,姜姜感觉自己跟隐形了一样。

    他默默低头给喻白发了条微信,然后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颇有几分做好事不留名的侠者风范。

    等喻白从甜蜜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好朋友已经离开了,他赶紧给姜姜发微信解释。

    姜姜发了个表情包,然后回:

    【懂的都懂,你们小别胜新婚,不用管我,让你们干柴烈火的爱情火焰尽情燃烧吧!】

    【完事记得给我喂点粮~】

    喻白回了一串省略号,和一个恼羞成怒的猫猫表情包。

    ……什么干柴烈火尽情燃烧?

    他和陆断要先回爸爸妈妈那里吃饭,还有陆叔叔和黎阿姨呢。

    喻白比赛拿了第一,两家人肯定是要聚在一起庆祝一下的。

    现在就算陆断再想独占喻白的时间,也没有办法。

    在家里吃饭比较自在,说说笑笑,聊的都是围绕着几个人的事。

    不用客套也不用打官腔,即使会喝点小酒怡情,也基本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喻白和陆断今天都没喝酒,他们起身离开的时候,外面太阳刚落山。

    喻白在车里问陆断,“你今天怎么不喝酒?”

    陆断一本正经,“我要开车。”

    “那可以叫代驾呀。”

    喻白觉得有点奇怪,陆断什么时候顾忌过“开车不能喝酒”这种理由?

    陆断笑了,“不是,我不喝酒你还不满意了?难道你现在喜欢嗜酒如命的酒鬼人设?”

    喻白摇手,“我可没有。”

    他就是好奇,“因为你平时都会跟爸爸和陆叔叔他们喝一点的嘛。”

    “平时是平时,今天不行。”陆断说。

    喻白瞅他,“今天怎么了?”

    “你说呢?”陆断趁着红灯,迅速侧身过来亲喻白,还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意味不明。

    喻白捂着嘴,听见陆断直白地说:“喝多办不了正事。”

    “……”喻白眨了下眼,有点不好意思地哼哼两声,缓缓转开脸蛋,“你怎么耍流氓啊。”

    陆断挑眉笑了一下。

    他跟自己男朋友调个情也算耍流氓?

    也就是喻白脸皮薄,不然他一堆骚话在嗓子眼等着呢。

    到家是七点出头,摆摆听到声音就开始喵喵叫,三两下跳到喻白脚边,打了个滚儿。

    “摆摆好像胖了。”喻白在换鞋,轻轻用脚踢开它,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分量。

    陆断却直接将喻白打横抱起,掂了两下,有点心疼,“你轻太多了,我就说住酒店不好。”

    “你干嘛呀?放我下来。”喻白踢了两下脚,一只拖鞋在他脚尖悬着,“我鞋还没换完。”

    陆断把喻白放在门口的矮柜上,给他换好鞋。然后没忍住,压着人在玄关这边亲了一会儿。

    一直亲到喻白喘不过气,他在玄关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表情,眉眼间情。欲遍布。

    其实不止是陆断想念他,他也十分想念陆断。

    喻白舔了下嘴唇,用脚尖轻轻踢陆断的小腿,低着头,脸颊滚烫,“…要做吗?”

    陆断似乎愣了一下。

    然后出乎意料的,他说:“不做。”

    喻白惊讶抬头:嗯嗯嗯?

    陆断居然说不做?

    是他听错了吗?

    陆断挺拔的身体站他面前:“你这什么眼神?”

    喻白呆呆眨眼,“你这几天…背着我有别人了吗?”

    他语出惊人,给陆断吓得心脏骤停,“我什么时”

    “真行啊喻白,我不跟你做就是我有别人了,你这什么脑回路?”陆断捏他的脸蛋。

    “我是看你这几天太辛苦,想让你回家了好好休息,心疼你。你倒好,给我扣这么大一口锅。”

    陆断气笑了,按着喻白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咬牙切齿道:“你听听我这心跳。”

    喻白的手被抓起,从陆断小腹一路下移,然后被鼓起的裤子阻隔住。

    “还有这里。”陆断低头吻他,嗓音沙哑,“都是你的,一个子儿都不给别人。”

    喻白靠在他怀里,脸红起来。

    他抱住陆断,忍着内心的羞耻,面颊滚烫地小声说:“那我想要……哥哥。”

    …

    陆断最后还是用手伺候的喻白,亲亲抱抱摸摸什么都做了,就是没动真格的。

    仔细算算,他得有小半个月没碰过喻白了,实在是怕一时放纵起来就收不住。

    喻白不知道其中原因,他浑身软绵绵地被陆断捞到浴室洗澡的时候还在用最后残留的一点意识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是他没有魅力了吗?

    可是看陆断好像快忍到爆炸的反应,又不像。

    就这次邀约失败,喻白疑惑了两天,就连上课的时候偶尔也会走神。

    直到周六这天,陆断生日,他们白天在长辈们那里吃饭,晚上在家里办了个小型party。

    姜姜,江徊,陈最,周寻昭,夏楠,还有赵莹几个人都来了。

    客厅塞满了人,很是热闹。

    不过他们玩玩闹闹也没太久,吃了蛋糕,喝了点酒,很快就各回各家,默契地给喻白和陆断留二人世界的空间。

    他们都很有眼力见的。

    喻白连给陆断的生日礼物都没当着他们的面拿出来。肯定是准备了什么不得了的、不能给他们这些外人看的。

    他们都懂,他们都走。

    聚会哪天都可以,断哥生日一年就一次,要讨点甜头多不容易。

    很快就剩下喻白和陆断两个人。

    “对了,给你的礼物!”喻白屁颠颠地跑进卧室。

    他给陆断准备的生日礼物藏在衣柜里,是条领带。

    “当当当当~喜欢吗?”喻白当着陆断的面打开礼物盒,“我还学了怎么打领带哦!”

    这是十分亲密的礼物,陆断当然喜欢。

    他去换了件黑色衬衫,方便喻白给他系领带。

    “好看,很帅!”喻白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惊艳,高兴道:“真的好适合你啊陆断。”

    他今晚喝了一点点酒,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很明亮。

    “谢谢宝贝,我很喜欢。”陆断低头亲吻他。

    喻白仰头承受了一会儿,这个吻是带着浅浅的红酒香味儿的,喻白感受到陆断有离开的意思,往他怀里靠了靠,含糊道:“还想要……”

    陆断挑眉。

    总觉得喻白这两天主动的程度令他惊喜不已。

    “要什么?”

    “亲亲。”喻白舔了下嘴唇。

    陆断用指腹碾着喻白湿润的唇角,眸色加深,“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喻白眨眼,“啊?”

    “在这等着。”

    陆断转身走进厨房,懒散悠闲地拎了一个蛋糕出来,神色微妙地看了喻白一眼。

    “这个。”陆断举起来,轻轻晃了晃盒子。

    喻白:!!!

    他看了眼餐桌上半小时前已经被分食干净的蛋糕残渣,又看向陆断手里的那个淡蓝色盒子

    记忆拉闸,喻白彻底想起来了!

    陆断那天提的条件,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说的是,“你把奶油涂在身上。”

    喻白耳边轰鸣一声,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看着陆断,往后退了小半步。

    “想反悔了?”陆断屈指,慢悠悠地敲了下蛋糕盒子,盯着喻白。

    喻白摇头,“没……”

    他现在就是有点单纯的头皮发麻。

    陆断笑了下,当着他的面打开蛋糕盒子。

    里面是个草莓奶油蛋糕,上面一层新鲜草莓,底下全部是奶油。

    喻白咽了下口水,“这个……”

    奶油是不是太多了点。

    这他得涂多少?全部吗?

    “陆断,这个会不会太…太刺激了啊?”喻白弱弱抬眼,磕磕巴巴地问。

    想象的阀门一打开,就收不住,喻白感觉自己眼睛里快要可以放小电影了。

    “有吗?不是刚好?”

    陆断用食指指尖勾了点奶油,抹在喻白眼睑下方,然后低头吻掉。

    喻白在被他亲吻时,下意识闭上了眼。

    陆断又亲他一下,笑着说:“甜的,宝宝。”

    灯光下,喻白的睫毛像小蝴蝶翅膀似的扑扇两下,浅浅阴影投在眼睑。

    蛋糕大概是一直被放在冰箱里,奶油落在皮肤上的时候传来凉意。

    喻白感觉自己的喉结处被冰了一下,紧接着是炙热的吻,也落在同样的位置,仿佛冰川下的火山在喷发之前,酝酿着想要毁灭一切。

    他听见陆断轻笑一声,熟悉的嗓音落在耳畔,混着滚烫的呼吸,“谢谢宝贝,这个礼物我也很喜欢。”

    …

    客厅的地毯是柔软的,喻白那个专用的懒人小沙发更是软的不得了。

    平时一个人坐下就会整个身体陷进去,更别说此刻要承担两个人重量。

    现在明明是五月末,马上就要步入六月,外面应该很暖,可喻白却感觉窗户上好像结了一层霜,看起来雾蒙蒙的。

    他眨眨眼,获得了短暂的几秒清晰,就又变得模糊起来。

    一座要爆发的火山藏在冰川之下,压抑久了,终究还会爆发。

    陆地会干裂,鲜红滚烫的岩浆会顺着干裂的缝隙流遍每一个角落,灼烧每一寸生息。

    喻白仿佛身处火山中心,失去了一切感知。

    他像是进入一场幻觉,在燃烧的火焰气息和高温中闻到了一丝奶油蛋糕散发出来的甜腻香味,越来越浓郁,近在咫尺。

    喻白的身上有几小团奶油,像夏日天空中白而软的云朵一样,轻轻的,没什么存在感。

    奶油的边缘被体温融化,喻白感受不到,但欣赏的人会看到,会触摸,会亲吻会探索被云朵覆盖的每一个神秘的角落。

    而藏在飘飘云端后的人,他在被品尝。

    作者有话要说:

    陆老狗解锁新成就:克制但变态。(福利番外已发放完毕,只需70%即可阅读,宝贝们请注意查收~)

    第76章 番3礼物

    陆断用不到两年的时间还完了楼贷, 成功摆脱“负一代”这个让人郁闷的身份。

    就在他结束“负债”的这天,喻白也成功完成了毕业论文答辩,从此进入研究生考试的冲刺阶段。

    作为贺礼, 黎女士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房产一套,给喻白惊喜得不得了。

    当天晚上,喻白说想要庆祝一下, 结果庆祝到最后还是和陆断庆祝到了床上。

    他和陆断从晚上十点多开始闹腾, 到凌晨两点,喻白困得不行, 断断续续睡了几次,却总被陆断亲醒, 然后稀里糊涂又来一次。

    人家都说刚开了荤的男人不知足, 劲头像猛虎。

    喻白不懂他们都谈了快两年了, 怎么陆断还是这么精力旺盛,不知收敛。

    而且陆断对此根本没有解释, 他就是单纯的想。

    陆断看见喻白就想和他做亲密的事,疯狂而自私地想要把人按入自己的骨血里。

    喻白不理解他的心理, 但从力道上, 多少也能感受到一点。

    那种感受实在是很微妙,言语无法表达,但是会潜移默化地牵引着他的思路和意识也跟着变得疯狂起来,慢慢的就会想要更加汹涌激烈的爱意。

    尽管他们的身体早已经磨合得那般融洽, 但喻白每一次都能比上一次更深刻地感受到陆断有多么爱他。

    但不管陆断有多么爱他, 喻白现在都是真的困得眼皮子都掀不开了,他想睡觉, 只想睡觉。

    他刚洗完澡, 倒在床上就一动不动, 呼吸声轻轻浅浅,被陆断包到被子里抱住。

    “好热…”喻白一脚把人踢开,翻了个身才继续睡。

    被踢出被窝的陆断:“……”

    “…………”-

    关于研究生,喻白努力的方向是临床兽医学,他的计划是以后主攻影像专业,难的不是一点半点。

    家里有个小学霸几乎每天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从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变成了图书馆和实验室两点一线。

    这让陆断最近小半个月很是郁闷,他只有早晚能见到爱人。

    喻白有时候还要在实验室里待上一整晚,彻夜不归。

    “好家伙,这是实验室?这难道不是你的第二个家吗?”姜姜抱着笔电来找喻白。

    他打量喻白的位置周围,手往旁边一指,“这老板椅也是你的?什么时候添的啊?”

    姜姜记得前天来的时候,喻白还没有这把椅子。

    他放下笔电,躺上去舒服地叹了口气,“舒服,巴适,爽翻!躺下都不想起来了,乖宝,这真不耽误你学习吗?”

    喻白在记录数据,闻言抽空抬头看他一眼,推推眼镜,嗓音很轻,“是有一点。”

    他也和姜姜一样,躺下之后就容易犯懒。

    所以喻白现在坐的还是实验室原来的小椅子。

    姜姜把眼睛闭上了,“许老师对你真的好好,我嫉妒了。”

    “不是啦,是陆断买的。”喻白解释。

    “好!”姜姜“噌”地坐起来,顿感愤恨不已,“怪我没有一个男朋友。”

    喻白抿唇笑了一下,眉眼微弯。

    虽然过去了小两年的时光,但喻白的长相并没有发生特别显著的变化,只是气质变得稍显成熟,甚至还在男朋友的投喂下长高了两厘米,从176变成了178。

    他原本的微长发剪短了,脑袋上不再扎啾,黑色短发柔顺明亮,看着利落许多,身上的少年感依旧旺盛得如同春天抽枝发芽的树。

    薄薄的银丝边框眼镜遮住了那双无辜的泪眼,为喻白添了一点温柔的氛围感。

    仿佛是夏日天边吹来的一道微风,清凉又舒适。

    姜姜满眼羡慕地看了喻白一会儿,由衷感慨到底还是优质健康的恋爱会养人。

    他依依不舍地跳下老板椅,好奇道:“好端端的,陆断给你买把椅子干嘛?”

    “我之前不是在实验室过夜吗?”

    喻白复位显微镜,一边说:“那晚我没回家,陆断不高兴,我俩就吵架了。”

    本来呢,虽然喻白再忙,但陆断早晚还能见到人的,所以他虽然有点怨气,但不多。

    结果有一天,他突然收到了喻白的短信,说晚上不回家住。

    当时陆断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打电话问他不回家是要去哪。

    喻白说出“实验室”三个字的时候,陆断当即十分不爽,甚至口出狂言,“你打算以后跟实验室过?”

    喻白当时赶着开会,匆匆挂了电话。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吵了一小架。

    “我发现你俩每次吵架,都是陆断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姜姜忍不住吐槽,“然后呢?”

    喻白笑起来,眼角眉梢很是甜蜜,“然后他就买了这个呀,昨天才到货的。”

    姜姜皱眉,“因果关系是?”

    “哎呀,我那天晚上是趴着睡的,结果第二天腰酸背痛,陆断就在网上买啦。”

    “他真的挺不满意的,昨天给我安装椅子的时候脸可臭了。”

    喻白回想起来连连摇头,收拾好东西,起身对姜姜道:“走啦,我们去吃饭吧。”

    “好好,我饿死了。”姜姜边走边说:“我感觉我好像变笨了,我以前明明那么敏锐,这次居然没有察觉到陆断行为背后本质。”

    喻白不明所以,“什么本质?”

    “他心疼你啊,就算夜不归宿也舍不得你受罪呗。”姜姜说。

    “那不是很正常的嘛。”喻白捏了下耳垂,笑容甜蜜,“他一直这样。”

    姜姜:“……”

    不经意间的秀恩爱真是让单身狗头皮发麻。

    他们到了食堂,人挤人地排队打饭,喻白找了个角落,刚坐下就接到了陆断的视频通话申请。

    喻白点了接通,屏幕闪了一下,然后出现那张熟悉的人脸。

    陆断最近饱受相思之苦,人又瘦了点,面部轮廓更加分明,五官也显得深邃。

    但他的骨相轮廓不会变,所以哪怕再随着年纪沉淀,眉宇之间还是有股凛冽和傲气,身上戾气感似乎消了不少。

    陆断那边不算安静,手机不知道被他支在那里,角度有点仰视,看背景应该是在拳击馆二楼的沙发上。

    “在哪呢宝宝?”他看着屏幕里的喻白问,口吻自然而亲昵。

    一听平时就没少这么喊。

    姜姜吁了声,闷头吃饭装聋作哑。

    “在食堂,和姜姜吃饭。”喻白调转摄像头,拍自己盘子里的饭菜,“你午饭吃了吗?”

    “一会儿吃。”陆断说:“你把摄像头转回去。”

    喻白就把摄像头对着自己,他眼镜已经摘了,漂亮精致的脸蛋整个露出来,视频再糊也遮挡不住。

    他在一片嗡嗡的喧闹声中说:“我没带耳机,很吵的,要不还是吃完再打给你吧,食堂里网络也不太好。”

    陆断:“别管,这么开着就行,你把手机放旁边吃,我就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每天都能看么?”喻白小声嘀咕一句,但还是把手机立在旁边,“可是我快要没流量了。”

    话音刚落,陆断给他充了二百话费。

    收到短信通知的喻白:“……”

    对面一直竖着耳朵的姜姜感觉自己笑得苹果肌生疼。

    这两人都快两年了,陆断居然还这么黏人。

    喻白现在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搞得跟纯情男高在早恋似的。

    喻白连着视频,一会儿跟陆断说话,一会儿跟姜姜说话,一顿饭吃得还挺忙碌。

    “我要走路了陆断,你等下记得吃饭啊。”喻白要挂电话,挥挥手说:“拜拜~”

    陆断本来想说亲一个再挂,但碍于喻白那边人多,容易脸红,他就硬憋了回去。

    电话挂断,喻白低头收手机,脸上不自觉地扬着笑容,好像泡进了蜜罐子里。

    “哎呦~你俩这老夫老妻既视感哦,嘴角快咧天上去了。”姜姜用肩膀拱他,“马上国庆假期了,你和陆断有安排吗?”

    喻白说有,“要去参加婚礼。”

    “哇,谁要结婚?”

    “周寻昭。”喻白有点高兴,伸出手指比了一下,“我也是伴郎哦。”-

    距离周寻昭订婚也过去了快两年,他们的婚礼是中式的,因为夏楠喜欢。

    婚庆公司在全国有很高的知名度,所有的流程,礼仪、头饰佩戴,服饰的穿法……等等,都有专门的老师指导。

    他们光是彩排就用了两天。

    “结婚居然这么累。”晚上回家,喻白瘫在沙发上,“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当伴郎了。”

    本来只有陆断,江徊,陈最三个伴郎,周寻昭邀请喻白成为了第四位。

    喻白人生中第一次当伴郎,来之前觉得很有趣,现在却只感到疲惫。

    “辛苦宝宝。”陆断亲了亲他,把两人之间碍事的摆摆拎走,然后给他揉按小腿的肌肉。

    喻白闭着眼睛享受,他觉得陆断的手劲儿实在是很巧妙,一下一下,不轻不重,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有没有感觉好点?”陆断问。

    喻白轻轻“嗯”一声,把腿挪开,坐起来亲昵地抱住陆断的脖子,嘿嘿一笑,“陆断哥哥,我有点饿。”

    “想吃什么?”陆断用鼻尖顶了顶喻白的鼻尖,“家里还有牛排,要不要吃?”

    “那我还要煎的培根!”喻白亲亲他,“辛苦你啦。”

    “德行。”陆断宠溺地捏捏他的脸,“你陪摆摆多玩会儿,省得它晚上不睡,非要挠卧室门。”

    喻白挥挥逗猫棒,“知道啦。”

    大概是十二三天之前的晚上吧,他和陆断在卧室这样那样的时候,客厅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吓得喻白连自己的呻。吟声都吞没了,陆断的身体也僵了一下。

    紧接着听见了两声猫叫,两人才知道是摆摆。

    自从一年前摆摆做完绝育变成公公,这猫就变得很抑郁,没有以前那么活蹦乱跳,懒惰许多,晚上也不怎么闹人。

    所以喻白和陆断谁都没想到是摆摆搞出来的动静。

    之后摆摆就开始疯狂挠卧室的门,一边叫一边挠,听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喻白实在有点担心,于是推开陆断,披上睡袍下了床,去哄摆摆了。

    这就像是“夫妻睡觉孩子闹”,陆断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不爽过。

    哪有人做。爱做到一半被打断的?

    妈的,他还蓄势待发呢。

    陆断当晚只能去洗冷水澡解决,还得按照喻白的要求,给跟他作对的猫崽子开罐头。

    这种事陆断不想再发生第二次,所以他专门提醒喻白先陪猫玩。

    消耗它的精力,累死它,让它晚上没力气闹。

    喻白当然清楚陆断的意思,撇撇嘴,觉得他小气的要命。

    还有前几天没去婚礼彩排的时候,陆断白天把猫带去了拳击馆二楼,说要熬猫,白天不让猫睡,这样晚上就能安分休息。

    多幼稚的人。

    喻白用逗猫棒戳戳摆摆圆滚滚的屁股,小声吐槽,“你爸爸好记仇哦,我们以后不跟他好了怎么样~”

    “我听见了。”

    陆断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还有那么一点牛排的香味也跟着飘进喻白鼻子里。

    喻白尴尬扭头,乖巧地用两根食指在嘴巴上比了个“×”,弯着眼睛露出讨好的笑脸。

    陆断勾了下唇,低头继续煎牛排,以及喻白点名要的培根。

    吃完饭,喻白又歇了一会儿,陆断在卧室拆床单被套,要洗。

    前年过年那阵买的一千块拼图还在小圆桌旁边摆着以盒装的方式。

    是的,喻白的拼图挑战早就失败了。

    这款拼图被一片片地收在原本装糖的盒子里,摆摆没事就进去扒拉一下,现在里面估计还剩九百多片,把猫扒出去的全都找不到。

    喻白平时要忙着学业,难得空闲也要被陆断拉着锻炼,家里的跑步机上基本全是他的汗水和泪水。

    好处是,他的体力越来越好,坏处也是体力越来越好,某人太过分了。

    喻白想了想,跟卧室里的陆断说自己先去洗澡了。

    陆断放下被子,转头看过来,眸光微闪。

    自从被猫闹过,他们已经十二天没有亲密交流了。

    陆断想的很,而且他认为喻白也想。

    喻白刚把浴缸放满水,扔了香氛泡腾片进去,看着水面咕噜咕噜,身后突然传来“咯哒”一声响。

    “吓我一跳。”喻白围着浴巾回头,“你来干嘛?”

    “来洗澡。”陆断反手锁上门,勾唇笑了下。

    喻白立刻面露怀疑地看他,这人的表情明显意图不轨。

    不是来洗澡的,是来吃人的。

    陆断大步过去,二话不说地把人抱起来。他不懂喻白还围着浴巾干什么,这是多没必要的事。

    他家宝宝身上到处都是粉粉的嫩嫩的,多么的漂亮。

    喻白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有点抱怨,“…我浴缸刚放好水。”

    陆断这样一来,浴缸的水等下就要变凉了。

    “没事,等下还可以用。”陆断把他放到淋浴喷头底下,打开花洒,在哗哗的水声里哑声说道:“先在这里。”

    这里……

    喻白知道他喜欢在这里。

    为什么呢?

    因为淋浴的对面有一面异常清晰的镜子。

    喻白现在后背抵抗靠着墙壁,抬眼就能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以及陆断宽阔的肩背,被打湿的衬衫。

    他微微转开脸,耳朵动了下,被热气蒸得脸红,“你衣服都湿了。”

    陆断还穿着婚礼彩排时候的白衬衫,薄薄一件,瞬间就湿透了,额发也往下滴着水。

    陆断的身材这两年是越练越好了,喻白无论是看到还是想到,都很喜欢。

    他喜欢这种既有安全感又充满野性的力量。

    尤其是陆断现在领口有两颗扣子没扣,若隐若现,根本就是犯规。

    无论多少次,喻白还是会心跳加速。

    衣服湿了当然要脱。

    陆断牵着喻白的手放到陈衬衫扣子上,“那你帮我解。”

    喻白克制地抿了下嘴唇,帮他把扣子一颗一颗解开,然后又被陆断接过去扔到一边。

    紧接着,喻白的身体腾空,被陆断抱了起来,他的双腿下意识夹在了陆断腰上,紧紧抱住了人。

    “这么积极。”陆断托着他的大腿,笑声蛊惑,落在耳边。

    喻白有点小小的羞耻,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高出了陆断一头,皮肤也被陆断白上两个度。

    陆断的手指抚上喻白单薄的脊背,在上面慢悠悠地摩挲了两个来回。

    温热的水淋的满身都是,喻白被他摸的打了个激灵,尾椎骨的酥麻感转瞬扩散到全身。

    “宝宝身上好烫。”喻白听见陆断说,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蜗。

    被关在浴室门外的摆摆“喵喵”地叫了两声。

    喻白抿唇,低下头,湿漉的黑发搭在耳朵上,睫毛飞快眨了两下,“…别太大声。”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控制住了。”陆断嗓音含笑。

    “我不…唔唔!”喻白的嘴被堵住了。

    他的肩胛骨磕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唇齿间还没发出的声音尽数被这个吻吞没。

    喻白抓着陆断的背,吐出一口热气,视线模糊地看着镜子里。

    尽管他也一直在锻炼,但从镜子里看,他的体型和陆断相比还是过于细瘦了。

    现在他的小腿悬空,脚尖,甚至连肩膀都在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像朵蒲公英似的摇摇欲坠。

    喻白倏地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色和雾气。

    兴致正浓时,喻白忽然被转了个方向,双脚落地,陆断站在他身后,迫使他的腰背塌了下来。

    “你……”有点突然,喻白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想要回头看陆断,却被陆断反手掐着下巴往前看。

    “看镜子。”陆断轻咬着他的耳朵,话语滚烫,“看你自己,宝贝。”

    喻白抬起头,在一片水雾蒸腾中对上了自己的布满红晕的脸颊和迷离失焦的双眼,发红的眼尾,还有控制不住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成花。

    而陆断靠在他的耳边,猛兽一般暗藏侵略和疯狂的黑色眼眸,很容易让看到的人心惊胆战。

    眼前直白的画面和喻白曾经某个看过的漫画场景重合,他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陆断嗓音低哑地问他,“喜欢吗?”

    喻白嘴唇微张,用力眨了下眼睛,视线才刚刚清晰,却在下一秒……再度散掉。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