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进入祈朝
马车疾驰在路上, 云书染突然想到什么问向祈泊笙。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她扼住想要往外看的冲动。
祈泊笙目色极深地透过黑暗盯向她:“祈朝。”
云书染猜到是邻朝, 果然美人邻居是邻朝的人。
“姐姐是祈朝的?”她试探性地问他,关于邻朝原身几乎一无所知,原文好像没有有关于祈朝的描述。
是她很未知的一个地区。
“嗯。”他坐在她的对面,马车外面一片漆黑,里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云书染自然无法从漆黑一片的地方,察觉到他极具侵略性的视线。
“祈朝的特色美食是哪些?”到了祈朝找个集市去逛逛,再打听打听哪儿有院子出售。
祈泊笙将祈朝当地的特色美食告诉她,听得云书染更加的迫不及待。
“姐姐以前也是从那个暗道离开冷宫的?”云书染回忆起刚才的秘密通道,虽然一片漆黑, 但是入口和出口处的灰尘能看得出来,那个秘密通道存在的时间挺久远的。
祈泊笙淡声否认:“并非如此, 以前进出宫里走的正大门。”
“那刚才的暗道…”
“暗道是前朝时期留下的, 为了躲避战乱。”
祈泊笙的话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声, 回荡在她的耳边。
云书染没想到他竟然能光明正大的进出宫里, 看来冷隽对他是真的很信任。
这一次…她的离去,冷隽估计会挺伤心的,应该会觉得信任的人伤害了他…
云书染咬着唇撇下对他的几分留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马车的速度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缓, 虽然马车里颠簸,但是夜里的困意却越发强烈, 她困得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祈泊笙默默地将她抱入怀里, 让她躺在他的腿上睡。
他垂眸看着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小脸轮廓,眸中的火苗几乎要燃尽他的理智,今生往后…她只属于他。
云朝冷宫,陈公公推门进入冷宫的时间, 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倒在地面的守卫和暗卫仍旧不见苏醒,只因祈泊笙不仅将这些人打得昏迷,还动用了一种药物,至少能让他们昏迷上一夜的时间。
陈公公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吓得浑身血液冲击向心脏,他几乎是抖着四肢直奔云书染居住的宫殿,殿门被他大力地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云妃娘娘?云妃娘娘?”
宫殿回响着他的呼喊声,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陈公公的腿已经吓软了,他从未有过像现在的慌乱,赶紧吩咐人在冷宫四周寻找云妃的踪迹。
能把这些守卫、暗卫悄然无息打倒的人,并不多,会是谁?
陈公公让人将守卫和暗卫叫醒,奈何这药效的时间还未到,怎么喊都不醒。
急得陈公公就差哭爹喊娘了,这可怎么办是好!云妃究竟是被谁劫走了?!
先不说云妃的安危,皇上若是知晓云妃不见了,以他对云妃的稀罕程度,陈公公不敢想象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来…
稍微冷静下来的陈公公这才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封信,他走前去看,信封上的字体轻盈飘逸,写着“皇上亲启”。
这难道是云妃给皇上的信?
一个可怕的猜测闪过陈公公的脑海,难道说…云妃是自愿离开宫里的?
他惊得脸皮都抽搐了,云妃为何要从宫中离去?他望向昏迷不醒的守卫和暗卫,凭云妃那点功夫根本做不到如此,又是谁帮助云妃从宫中离开的?
陈公公缓缓望向隔壁宫殿的方向,心中的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云妃除了跟“祈美人”走得近,找不出第二个人。
马车风尘仆仆地抵达祈朝,一入祈朝,马车行驶的速度减缓下来。
云书染听见外面的嘈杂声,有做生意叫卖、吆喝的,那种不真实但却又是事实的感触,让她不禁恍惚起来。
仿佛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跨越了时空。
她犹豫着要不要撩开帘子,这时,她的对面伸出长胳膊将帘子撩起。
祈泊笙似乎察觉出她对马车外面的好奇,徐徐为她撩开帘子。
云书染不太好意思地笑了:“没入宫以前,我甚少外出。”
祈泊笙淡道:“眼下已入祈朝,想看便看。”
云书染一边往马车外面看,边朝他点头。
“天色渐晚,今夜找家客栈歇下,你想吃什么买便是。”祈泊笙将一袋银子递给她。
云书染的包袱里只有银票,如今还没有安定下来,她不好找地方换银子。
正好祈泊笙给了她这袋银子,云书染捧着沉甸甸的银袋子,不好意思拿他这么多的银钱。
“多谢姐姐,要不了这么多,袋中的一小半就够了。”
云书染正想掏出半袋银子,将其中一半返还给他,被他出言制止了。
“不必归还,你尽管用。”他不喜她分得如此清楚,仿佛两个人的关系很陌生。
云书染见他蹙着眉,明显不高兴她归还银两的行为,只得笑着收下了。
“姐姐待我真心好。”想到往后的日子她能够畅快的度过,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祈泊笙看着她,语气意味不明:“只要你莫要恨我。”
云书染以为他在怕她后悔离宫的这件事,不以为意地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岂会恨你。”
祈泊笙没有回她的话,徐徐闭上眼帘,似在蓄精养神。
这天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歇脚,云书染进入客栈的第一时间就是沐浴,马车坐的浑身难受。
沐浴更衣后,她去隔壁找美人邻居。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祈朝新帝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笃笃”的敲门声响在客栈的走廊上。
见里面没有反应,云书染又抬手敲了几下, 仍旧没有听见里面有动静传来。
她附耳在门上,扬高了声量:“姐姐…”在门外唤了他好几声。
她听见里面传来水声,美人邻居在洗澡吗?
云书染想着他在洗澡就不打扰了,还是回房早点休息吧。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听见屋里祈泊笙的声音。
“进来。”声线带着沙哑,由于伴随着水声听着不怎么明显。
云书染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迅速推门进去,再谨慎地将门关上。
屋里水雾缭绕,她朝着屏风处说:“姐姐先沐浴, 明日再来寻你。”
虽然都身为女生,但不管古代还是现代, 打扰人洗澡都不太好。
“你先坐着。”他出言制止她的离去。
云书染只得坐在椅子上等他沐浴更衣, 入住客栈的时间比较晚, 外边天一黑就没什么人了, 她刚从云朝逃到祈朝,这里距离云朝的边界非常近,保险起见,晚上还是别乱走。
不过…冷隽应该没有办法跨朝抓她吧?
她用手心托着腮出神着, 屏风后面传来穿衣的细响声,模糊不清的屏风映出他高挺的身形。
祈泊笙身着寝衣绕出屏风, 披着黑发随着他悠然的步伐而飘动, 不明不暗的光线也无法掩盖他过分妖艳的美貌。
云书染的余光察觉到什么,定睛望去,祈泊笙正迈着长腿往她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此时的美人邻居给她一种…隐隐的侵略感, 尤其是看她的眼神里…透着让她寒毛竖起的沉色,像极了每次冷隽发狂时紧紧盯着她的眼神。
云书染仰头望着朝她走来的美人邻居,眼中迷茫,不过很快将这抹疑虑消散,毕竟她刚逃出云朝,难免会对周围的环境没有安全感,容易疑神疑鬼。
“打搅姐姐了。”她朝他笑得眉眼弯弯。
祈泊笙在她的旁边坐下,徐徐倒一杯温茶给她。
“舟车劳顿,辛苦。”他说。
云书染接过这杯温茶,喝下两口,清淡的温茶入口暖了身躯。
“说起来此事还要多谢姐姐肯帮我。”不然,她将余生都被困在深宫里。
祈泊笙凝视她半晌,问:“往后可莫要后悔。”
云书染闻言放下茶杯:“深宫虽衣食无忧,但跟自由相比,我宁愿粗茶淡饭度过余生,也要换得自由。”
祈泊笙品着茶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住,他敛下眉眼沉默了。
“姐姐今后可有打算?”虽然她知道美人邻居的身份不简单,但她应该很快就要和他道别了,美人邻居一看就是有大事要做的神秘人物。
“明日便是祈朝新帝的登基之日…”祈泊笙还待继续说下去,被云书染伸手捂住了唇,及时将他的话打断。
云书染不敢听他继续说下去,她现在是一个小老百姓,万万不能踏入祈朝的皇宫。
祈泊笙望向她,漂亮的薄唇吻在她带着芬香的手心,她的心神却被“登基之日”所吸引,没有留意到手心上的柔软。
云书染面带难色,她深知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姐姐,我知道你定是位大人物,但…我今后只想安于市井之中。”所以别让她知道太多,更不能牵扯进祈朝皇家的权势之中。
祈泊笙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抬手扯下她捂住的手,扯下之时手却未松开,而是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云书染只觉得他手中的温度很烫,却也没有想过要将手抽离。
“此事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他徐徐开口扼杀了她此时的幻想。
听见他这么说,云书染有些吓到了,以为自己已经被牵扯进了祈朝的权势漩涡中。
“那怎么办?”她逃出来就是为了过自在的烟火生活。
祈泊笙却又不以为意:“随我一起入宫。”
云书染愣住,入宫?可是她刚从云朝的后宫逃出来,这会又进祈朝的宫里?
她多少有些害怕,毕竟长着这么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和身段,若是被祈朝的皇上看见,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将她收入后宫。
祈泊笙似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莫要多虑,祈朝新帝年轻俊朗,才气横溢,他不近女色。”他夸自己夸得神情无一丝羞赧。
云书染这才长舒一口气,她还是很相信美人邻居的。
其实换个角度去看,如果能结识一些权势之人,往后她在市井之中的日子也能好过点,权势能吃人不吐骨头,但如果不贪,亦能助人安稳的度过余生。
云书染应下了,美人邻居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明入宫一趟是跑不掉了,既然如此,等她从宫里出来再去找安身之处也不迟。
“多谢姐姐肯帮我。”
祈泊笙一直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一天要跟我道几次谢?”
云书染想抽出手来挽住他,抽动好几下,手仍旧纹丝不动地攥在他的掌心。
见抽不动,索性靠在祈泊笙的宽肩,笑吟吟地说:“姐姐待我这么好,以我目前的能力也只能道谢,不过,待我日后定居下来,姐姐若是有空,便常来看我,我给姐姐做各种好吃的。”
她说完仍觉得她的道谢方式微不足道,略带歉意地将脸蛋贴在他的手臂上,享受般闻着他身上的香气。
祈泊笙再次沉默,昏暗的光线隐去他的神情。
“今夜可否跟姐姐一起睡?”
刚从宫里逃出来,多少是有些不安的,云书染想着这一晚跟美人邻居同寝,跟他说说心里话,毕竟…分离的日子就要到了,心里舍不得他。
祈泊笙徐徐掀起眼帘,望向靠在他右肩的貌美娇人儿,他轻启薄唇:“可以。”
“多谢姐姐,其实我心里很舍不得姐姐你,但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云书染说完轻叹一声。
祈泊笙安抚式地轻抚她的手背:“我又何尝舍得你?”
云书染闻言一扫忧愁,笑道:“只要日后姐姐别忘了我,我便知足了。”
她说这句话时,眼里除了诚恳就只剩下笑意。
温馨简短的一句话,却能在祈泊笙的内心深处掀起滔天浪潮,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对她的“欺骗”仍旧没有愧疚之意,得到她,是势在必得。
夜已深,今夜她睡在床榻的里边,让祈泊笙睡在外面,毕竟他武力高深,而她,跟不会武功的人对打有极大的胜算,但是能闯入客栈里面刺杀的人,武力一定不是她能对付的。
她本就是沾床就睡的体质,舟车劳顿后,云书染侧过身没几秒便睡沉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他是个男人!
她背对着祈泊笙, 一袭乌发带着淡淡的香气披散在床榻。
烛光熄灭,床榻响起另外一人掀开被褥的细响声, 动作很轻柔,全因床榻里的女子已经平稳的呼吸,短暂的时间,她已然进入梦乡。
床榻内,祈泊笙漆黑的长发垂落在她的乌发之上,他侧过身以占有的姿势睡在她的身旁。
她身上的幽香与他的香气纠缠、融和。
祈泊笙透过黑暗视线落在她羸弱的薄肩处,双眸比夜色更深了…
这一晚云书染做梦了,梦见她被美人邻居抱在怀里,耳根湿热又酥麻, 她难耐地下意识按在抚在楚楚纤腰的大手,身后的男人吃她耳根的动作顿住, 她正逐渐再次陷入沉睡时, 那火热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 比刚才吻得更缱绻、更灼热。
梦中的云书染受不住这样的吻, 她轻哼着悠悠转醒,入眼之处一片漆黑,她朦胧着双眼侧过身,旁边的美人邻居正闭目睡沉了。
云书染看着他的睡颜, 感到十分的羞愧,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懊恼地咬着唇, 哪怕美人邻居不是女生, 她也不能做这种梦…
云书染醒来胡思乱想一会的功夫又开始昏昏欲睡,没抵抗过周公的诱惑,一头扎进了梦乡。
黑暗中,她旁侧的人徐徐掀起眼帘, 那双漂亮的眸子透着令人畏惧的沉色,他的异样连被褥都无法掩盖得住。
此时云朝的宫里已经急乱起来,为了寻云书染,快马加鞭赶回云朝的冷隽几乎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不见云书染的踪迹。
冷宫里,冷隽浑身的气息冷得渗人,他那双黑眸死死盯着眼前的暗室。
他信任的朋友抢走了他的女人,冷隽气得脸色铁青,云书染定是被他哄骗而走。
就连他都不小心入了祈泊笙的圈套,云书染又岂能逃得过?
陈公公领着人从暗室走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此处确实能通往宫外,奴才已经派人沿路去追了。”
只是…以祈泊笙的谨慎程度,定不会轻易让他们寻到,只怕这时人已经抵达祈朝了。
冷隽落下的声音冷冽入骨:“不必追。”
陈公公懵了:“皇上…”为何不追?难道眼睁睁看着云妃被祈泊笙带走?
冷隽太了解祈泊笙,他迈下的每一步都是毫无破绽,任何人都抓不到他的漏洞,派再多的兵马去追都无济于事。
只是他再了解祈泊笙,仍旧被他摆下这一道。
冷隽手中掐着云书染留下的信,脸色沉冷地走出冷宫,他要亲自去寻,再将她带回云朝。
祈朝的天下客栈,云书染伸着懒腰坐起在床榻,身旁空无一人。
她摸了摸旁侧的床榻,凉的,看来美人邻居很早就起来了。
云书染打着哈欠下床,小彩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姐姐呢?”她边问小彩边往窗外探头。
“回小姐,奴婢不知祈小姐的去向。”
云书染迟疑着点头,美人邻居一大早去哪儿了?冷隽应该不会这么快追上来吧?
小彩在心里轻叹云妃娘娘的单纯,再过不久她就会知晓尊上是男子,并非是女子,定会气尊上诓骗她吧。
只是她再气又能如何,尊上…不会放娘娘离开的。
马车上,云书染在祈泊笙的对面坐着,出了云朝以后,祈朝的路面沙尘漫天,马车颠簸的更加厉害。
祈泊笙刚登基,已经派人修整整个祈朝,这里位于祈朝的边界处,要迟些时间才能实施到位。
云书染掀起帘子往外看,猝不及防被沙尘迷住眼,赶紧放下帘子揉眼睛。
她正抬手揉着眼睛,对面伸来一只手制止她的动作,云书染不明所以地睁眼。
坐在她对面的祈泊笙拿起手帕拭去她睫毛上的沙土,动作很轻柔。
云书染闻着帕子上的香气,眨几下眼,还真就没事了。
“莫要用手揉眼,当心伤了眼。”祈泊笙将帕子收回,嘱咐道。
“多谢姐姐。”她朝他笑得绚烂。
祈泊笙的瞳孔倒映出她惊艳的笑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云书染好奇地问:“姐姐,祈朝的皇宫跟云朝有什么不同?”她还挺好奇的,建筑风格应该会有差距吧?
祈泊笙很耐心地跟她讲述祈朝的建筑有哪些不同。
只是云书染越听到后面,越觉得祈泊笙的声音变得…磁性?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听见了男人在说话。
“姐姐…”她欲言又止地望着对面的祈泊笙。
在她的眼皮底下,祈泊笙的嗓音变得慵懒低磁,他问:“染染可愿意做我的皇后?”
云书染在这一刻cpu都快干冒烟了,她如被雷劈中一般,大气都不敢出地呆坐在他的对面。
皇…皇后?!他的?她这才意识到祈泊笙…不是女子,他是个男人!
过往的一切如走马灯闪过,以前觉得多想的疑点,如今便能说得通了。
“你你…”云书染白净的脸蛋染上羞色,她对着…一个大男人又亲又抱又搂,还还主动提出一起睡!
她此时的脑海乱如麻,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她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在祈泊笙的意料之中,真实性别曝光,他不仅不见慌乱,反而牵起云书染的手,暧昧地把玩着。
“染染莫怕,我不介意你像以往那样把我当成女子。”他的嗓音带着极致的暧昧,响在云书染的耳边,听得她又苏又麻。
他掌中的热意正一寸一寸地渗透在她手上的肌肤,火热中暗喻欲意。
云书染从震惊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又羞又急地想将手从他的手中抽离,明明他握住的力度不大,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姐…祈公子祈皇上,以往是我越界了,你你可以放过我吗?”
她还是不敢相信往日跟她朝夕相处的人,不仅是男人,他的身份还是如今祈朝的皇帝!
她完全不敢想之前对他的亲密举止,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祈泊笙眸中的墨色翻涌,喉结滚动:“放过你?”
云书染猛点头,虽然左手还被攥在他的掌中,恐惧感驱使着她的身体直往后缩。
“我从未生过你的气。”祈泊笙并没有用“朕”的自称,仍旧用的“我”,生怕她会与自己生疏。
云书染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愣住一瞬,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不入宫吗?”
昨天晚上她还在怕入宫会被祈朝的新帝看上,哪知道身边的美人邻居就是祈朝的新帝,一切都太过戏剧化了。
祈泊笙眼中的深意有增无减,徐徐道出两字:“不能。”
云书染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没有生过我的气吗?”那为什么又不放她离开?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他的回答慢慢悠悠,只字不提他的目的。
云书染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把玩到泛起红,暧昧又火热,她就是再迟钝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侵略感。
她紧张极了,心里又乱得厉害。
“那那你想干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能感受到对面祈泊笙晦暗至深的目色,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欲意。
她警铃大作,还想再说什么时,对面的男人手上稍微使点巧劲,云书染整个人被拽向祈泊笙,跌入他炙热的怀里。
“姐姐…你你”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无法从他的怀里下来。
云书染慌乱极了,呼吸间弥漫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的心更加慌了,尤其在感受到他身躯的健壮,难怪每次搂着他时,都感觉他很刚硬,还以为是他常年练武的原因,谁知道他竟然是男人。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觊觎已久
刚落入他炙热的怀抱, 云书染挣扎无果,慌乱中眼前一暗, 祈泊笙吻住她的唇,像觊觎已久的猛兽,将她吻得无力抵抗。
“唔…”
她被迫仰起下巴,极力想说什么时,舌尖碰到他的舌尖,这一刻祈泊笙深吻的动作顿住,他那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眼中骇浪汹涌的欲念几乎能将她的身影淹没。
云书染内心一惊,极深、极重的吻将她的意识和思绪都夺走。
马车里, 她坐在祈泊笙的怀里,楚楚纤腰被他攥住, 她被吻得双眼迷离, 身子软在他的怀里。
待她清醒过来时, 马车正在“哒哒哒”地行驶入祈朝宫里。
今日是祈泊笙的登基大典, 马车进入皇宫以后,便往凤仪宫而去。
云书染还没有从突然的转变中缓过神,她心慌极了,美人邻居不仅是男人, 如今的身份还是祈朝皇帝,还…看上她了。
刚才他吻她吻得太狠, 像是…蓄谋已久, 这可怎么办?
“姐姐…”她焦灼不安地喊他,脱口而出的还是以前对他的称呼。
祈泊笙用染上哑色的嗓音应她:“嗯。”
还攥在她细腰的大掌,她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暧昧又炙热的温度。
云书染试图用软绵无力的手去扯开,奈何他的手纹丝不动。
“祈帝明知我刚从宫中逃出, 为的就是自由自在,安于市井之中。”
她真的不想再入宫,不然她逃出云朝皇宫的意义在哪?
祈泊笙望进她的眼睛,缓声道:“冷隽他不会封你为后。”
云书染当然知道冷隽没有要封她为后的打算,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云朝的皇后。
“我从未臆想过能成为云朝的皇后,如今也一样。”她真的不想一辈子被困在皇宫。
先不说冷隽和祈泊笙对她的喜欢是否能够长久,人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也会有新的美人入宫成为皇上的妃子。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冷隽的原因之一,她不想跟别人共侍一夫,无法接受,虽说冷隽保证过不会碰第二个女人,但是漫长人生路,谁又能保证得了?
祈泊笙熟知她的心思,却仍旧被她的坚定牵动了心神,皇后之位,世间有哪位女子不想母仪天下,偏生她就不想。
“染染为何如此抵触皇后之位?”他不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权势一词就连他也沦陷在其中。
云书染想了想摇头,她对皇后的位置并不抵触,她抵触的是高墙里的皇宫。
“不是抵触,只是…我更喜市井里的生活。”
人生不过三万天,她想要富足而自在的活着,才不会枉费老天赐给她的第二次生命。
祈泊笙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云书染知道他是男人以后,便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笑盈盈地跟他对视,他投来目光时,她赶紧低垂了视线。
她的拒绝并没有动摇祈泊笙,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云书染的内心很忐忑,悄然抬眼观察他,他不会真的要将她带回祈朝皇宫,封她为后吧?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一切的决定权在于祈泊笙,她非常无奈,她不反感祈泊笙,因为他帮过她许多,但是…她不想成为祈朝的皇后。
云书染看向对面被风掀起的帘子,隐约能看到刻着精美壁画的高墙。
她…更不想待在宫里。
马车停在凤仪宫门前,云书染被祈泊笙抱下马车,她双手紧紧攀住他,深怕摔下去。
此时的晨阳洗去了宫殿的阴冷,被祈泊笙抱着走进宫里的云书染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阳光的刺眼。
“我自己可以走…”她的话说得小小声,只有她和祈泊笙能听得清。
祈泊笙垂眸看她一眼,脚步未停,将她抱进凤仪宫里。
小彩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看就与普通婢女有所不同。
云书染被放在柔软的榻上,她赶紧睁开眼,祈泊笙坐在另外一旁,垂目为她倒上一杯水。
“祈朝不比云朝湿润,这里天干物燥,多喝些水。”
云书染心事重重地接过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想起之前对他又亲又抱又睡的,她都想捶自己的脑袋了。
祈泊笙的身高瞧着都快一米九了,只是他实在美得雌雄难辨,真不能怪她辨认不出来,而且他的身上还总是香香的,哪知道竟然是男人。
她喝两口便把水杯放在桌面,却被祈泊笙接过去,十分自然地喝完杯中的水,薄唇抿着她喝过的位置…
云书染“轰”一下脸红透了,他怎么怎么喝她的水杯?
“你…”刚想说什么,脑海浮现刚才在马车里带着浓烈欲意的深吻。
“我不会逼你。”祈泊笙出言稳住她惊慌的情绪。
云书染轻轻点头,低着脑袋扣着自己的手指,但是她想出宫。
殿内只有她和祈泊笙,其他的人被他挥退了。
虽然接下来祈泊笙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但他看自己的眼神过于灼热,就算不抬头都能感受到,云书染被他盯到心慌慌的。
“祈帝要忙便去忙吧,我…歇会。”
“莫叫祈帝,你从前怎么唤我现在便怎么唤。”只愿她唤得顺口,祈泊笙不介意她一直唤自己为“姐姐”。
云书染怕耽误他的登基大典,只得点头。
“姐姐忙去吧,不必担心我。”
登基大典定下的时辰要到了,吴公公已经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生怕皇上会误了好时辰。
她瞧见祈泊笙起身,刚想松懈下来,一道挺立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在她茫然的表情下,唇被祈泊笙吻住。
他极热的气息几乎将她占据,撬开她的唇齿,逗弄着她敏感的舌尖。
不过登基大典在即,祈泊笙并没有吻得过于深入,唇齿分开时,看着她被吻到迷离春色的脸蛋,轻抚她侧颈的指腹透着留恋不舍。
“一会回来陪你。”
他说完,再次落下羽毛般的吻,轻柔迷恋。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云书染回过神来,心慌意乱地后仰着躺下。
她苦恼极了,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局面怎么办是好?逃出来成为了祈朝皇帝的女人…
祈泊笙和冷隽之间估计会因为她闹掰掉,想到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场景,云书染苦恼到以手掩面。
虽然祈泊笙说过不会逼她,但迟早会有共榻的一天。
云书染不想接受只能在宫里度过漫长的余生,但似乎这不是她能抉择得了的。
她轻叹几声,能从冷隽的眼皮底下逃出来已经很是不易,再想从心思更慎密的祈泊笙手底下逃出宫…简直是异想天开,毫无可能性。
云书染抛却离宫过上自在日子奢望,接连轻叹好几声,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鸟儿,飞不高且飞不出笼子外的世界。
登基大典过后,祈泊笙真如他所言,大典一结束便来凤仪宫陪在她的身边。
云书染让他去忙,他无动于衷,几天时间都一直陪在她的左右。
除了平日里爱搂着她亲亲抱抱,他没有更深入的举动,夜间两人也是同榻而眠,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天早上醒来心口都有些微疼。
云书染一直提不起兴致,状态像极了被霜打的茄子,没有多余的心绪,便没有往深处去想。
她闷闷不乐的模样,祈泊笙似乎并无察觉,对她是事无巨细,呵护非常。
这日,吴公公神色带着焦急地敲响了凤仪宫的门,开门的间隙,吴公公赶紧做好表情管理。
“奴才有要事禀告皇上。”
“吱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祈泊笙自带强大气场的身影出现在门里,小彩将门关好。
“皇上,云朝的皇帝求见,他人在宫门外面等着。”说到这里,吴公公眼前浮现冷隽跳下马时,犹如罗刹一般朝他走来,真够瘆人的。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冷隽来了!
祈泊笙对此早有所料, 神色无波无澜:“宣。”
“是,皇上。”
吴公公欲言又止, 不知道该不该说,直到感受到祈泊笙投来的视线,他才斗胆提醒:“皇上,云朝皇帝…瞧着面色不善,可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祈泊笙的长腿迈出凤仪宫。
“不必。”
“奴才遵命。”
吴公公的速度极快,让人请冷隽入了金和殿,引路的太监一路上心惊胆颤,而跟在冷隽周身的祈朝士兵, 随时准备对杀气越发浓郁的冷隽拔刀。
冷隽一入金和殿,尤其在看见神色淡然的祈泊笙后, 杀气迸发, 剑出鞘。
吴公公大惊, 急呼:“护驾!”
无数士兵围住冷隽, 冷隽一双俊眸死死瞪向祈泊笙。
祈泊笙抬手制止暗卫的动作:“无妨,都下去。”
吴公公面色着急:“皇上…”
祈泊笙淡淡瞥他一眼,吴公公吓得一哆嗦:“奴才遵命。”
金和殿的大门被关上,殿内只剩下祈泊笙和冷隽两人。
冷隽拿剑指着他:“云妃在何处?”今日, 他定要将云妃带回云朝。
面对他的冷声质问,祈泊笙的语气不紧不慢:“她不会跟你走的。”
冷隽冷笑:“云妃是什么性子, 我比你清楚, 她定是受了你的蛊惑才会跟你离开。”
祈泊笙没有否认:“若是云朝皇宫好,我就是百张巧嘴也说不动她。”
“你什么意思?”冷隽手中的剑仍旧对准着他,以前他承认有愧于云妃,但自从在一起以后, 他们的日子十分甜蜜,如胶似漆,除了床事以外,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待她也是极好。
“祈泊笙,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祈泊笙的语气不变:“你给不了她母仪天下的位置。”
冷隽亲手将前将军府上的人流放,又怎么可能会让前将军府的云书染当皇后。
祈泊笙一向是洞察人心,他的话精准击中冷隽和云书染之间一直存在、且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之间无人提起,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冷隽沉着脸色盯着他:“你就是拿这件事来离间我和云妃的感情?”
祈泊笙笑了,雌雄难辨的美貌仿佛在施展着幻术,猝不及防让人沉浸在他的笑颜当中。
“我从未在她的面前提过此事。”
“这些事与你无关,将云妃交出来,不然云朝和祈朝少不了一战。”冷隽的语气冷硬,说出的话无戏言。
祈泊笙自始至终神色从容:“冷兄与染染一起的时日不短,可知她想要的是市井生活?”
冷隽不知是听见了什么,本就像染了墨的俊容,此刻更是目欲眦裂地瞪向他。
“你喊她什么?!”
祈泊笙一怔,随即不痛不痒地轻笑:“见谅,平日唤习惯了。”
冷隽忍无可忍!挥剑指向他:“祈泊笙!你速速受死!”
祈泊笙虽默不作声,但并没有任由他袭击,两个男人在殿中剑剑相争,空旷的殿中响起剑与剑之间铿铿锵锵的打斗声。
冷隽看见他这张美到令人离不开眼的脸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祈泊笙!你狐妖媚子转世,少对云书染使些勾引人的手段!”
祈泊笙回以一剑,两剑相抵,互不相让。
“多谢冷兄的认可。”
“你祈泊笙你不要脸!”冷隽气极了,顾不上帝王的尊贵身份,出言控诉他。
他的话对于祈泊笙来说不痛不痒,但也没有反驳。
两个男人在殿中打得很激烈,祈泊笙以出神入化的剑法作为此次交锋的尾声,压制住了冷隽。
被压制住的冷隽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今日你必须将云妃交出来!”
祈泊笙抬手将剑入鞘,转身走向龙椅。
他慢悠悠地坐回龙椅:“此事我说了不算。”
冷隽知道他诡计多端,心眼子极多,定不会轻易放人。
“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祈泊笙:“染染。”
冷隽目色一凝:“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祈泊笙说:“我从不会勉强她,今日你来,我也会与她讲起你,她如果愿意与你回云朝,我定不阻拦。”
冷隽不信:“你从不是磊落君子。”他可太了解他了,尤其是当下,岂会信他一丁半点。
祈泊笙似乎无所谓他怎么看待自己。
“信或不信随你。”
冷隽自然不会信他,书染若是不愿与他回云朝,也定是祈泊笙逼迫所致。
“三日后,我再来,若是三日后交不出她的人,我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一战。”
祈泊笙目无波澜地看着他愤怒不已地拂袖离去,丝毫没在意他的威胁。
凤仪宫,小彩在陪云书染聊着天。
云书染将其他婢女挥退,只留下小彩一人,她想歇息一会。
小彩见她闷闷不乐的,心下叹息:“娘娘,明日便是封后大典,您开心些。”
云书染开心不起来,她想过市井小民的生活,这宫里…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小彩叹息一声,提前将这事告知她:“封后大典过后,娘娘若是想离宫,奴婢会帮助您出宫。”
云书染眨了几下眼睛,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几秒后,她瞬间坐直身子。
“当真?!”
小彩重重点头:“奴婢知晓一处好地,离祈朝的皇宫远,离云朝也远,出宫以后,娘娘可去那处看看有没有院落出售。”
云书染握住她的手:“多谢你,我要离宫,请你帮我出宫。”
小彩答应下来,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搞得云书染紧张到坐立难安,一会站在窗前往外观望,一会坐在榻上思索起来。
想从戒备森严的皇宫出去,堪比登天,尤其她要面对的不是冷隽,而是心思更缜密的祈泊笙。
云书染思来想去,打算□□祈泊笙,明天就是封后大典,跟祈泊笙发生亲密关系在所难免,不如直接□□。
不行!她得跟小彩计划好,以免被祈泊笙识破了,他不像冷隽,他那心眼子八百个,总能无声无息诱人深入他的计谋之中,□□太过突兀了,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小彩见她在殿里走来走去,不由地轻笑出声:“娘娘莫要担心,这颗药丸您拿着,封后大典结束的第二天,您给皇上服下即可。”
云书染接过她手中的药丸,谨慎地看着药丸又看几眼小彩。
“这药丸…吃了应该不会伤及性命吧?”她只是想出宫,不是想要美人邻居的命。
小彩诚惶诚恐:“娘娘放心,给奴婢多少胆子也不敢谋害…”
云书染端详着手心的药丸,问她:“只有这一颗吗?”
“回娘娘,奴婢这还有。”
云书染迟疑着点头,让她再拿出一颗,小彩不清楚她要多一颗做什么,又将一颗药丸放入她的掌心。
云书染细闻着两颗药丸,味道一模一样,外观也一样,可以确定是同一种功效的药丸。
“此药丸虽说能使人暂时陷入昏睡之中,但药丸的草药成分十分温和,不伤身。”
小彩话音刚落,抬眼看向一直在好奇地盯着药丸的云书染,下一秒她惊呼。
“娘娘!”
云书染将其中一颗药丸直接塞嘴里,不等她嚼便融化在口中,味道不但不苦、不难吃,还带着极淡的药草香。
“娘娘!您快些吐出来!”小彩急得冷汗布满全身。
云书染巧妙地避开她伸来的手,将剩下的一颗药丸放进小荷包里,再塞进袖中。
“我已经吞进去了。”她说完朝小彩张开口,让她检查。
小彩都快急死了,她还悠哉悠哉的。
“娘娘,那药虽说无毒,但您也不能…就这么给吞了!”
云书染无所谓地摆手:“没事,不就昏睡一会吗?就当睡午觉了。”
她不是不相信小彩,祈泊笙身为如今祈朝的皇帝,定有无数双觊觎皇位的眼睛,她必须得保证这颗药对美人邻居的身体无害。
怕有人借她的手给祈泊笙下毒,所以得谨慎行事。
服下药没一会,云书染困得直打哈欠,躺在榻上睡得极香。
凤仪宫的门被推开,祈泊笙的身影缓步走进,小彩难得慌里慌张,他一眼便察觉出来。
“什么事?”他冷声问小彩。
小彩如实将这件事告知祈泊笙。
一向冷静从容的祈泊笙却怫然作色:“为何不及时制止!”虽说药无毒,但他不愿染染干出以身试药的事。
小彩“扑通”跪下:“奴婢该死,奴婢并不知道娘娘她…”她怎么也想不到娘娘为了不伤皇上,会会以身试药。
“宣太医。”
门外的吴公公应道:“是,皇上。”
祈泊笙快步来到榻前,将陷入沉睡的云书染抱在怀里,指腹轻抚她的眉眼。
“真傻,若那是毒药,你可知会丧命?”
他的沉音极其温柔,视线往下移,发现她右手的袖口被打了一个潦草的死结,她的手紧紧攥住袖口,防得密不透风。
祈泊笙扯动好几下都扯不掉袖口的死结,她就是不肯松手。
他许是想到小彩方才禀告的话中细节,被她紧紧护在袖口里的…想必是剩下的那颗药。
祈泊笙看着她,目光描绘着她的脸蛋:“真拿你没办法。”
他的嗓音无奈又宠溺,随后,将她的身子紧紧攥入怀里,不舍和眷恋充斥着他的身心和举止。
不一会,太医为云书染把过脉:“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
祈泊笙让他诊断多几次,直到确定云书染真的没事,才放太医离开。
云书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坐在榻上伸着懒腰,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查看袖子的死结有没有松动的痕迹。
反复查看死结没有被人打开过,松了口气,怎么感觉神清气爽的?
她扭头想下榻,目光一转,祈泊笙不知何时坐在榻前的椅上,那双漂亮的琉璃眸子就这么沉沉地盯着她看。
云书染被他吓一大跳。
“你…你怎么不出声?”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封后
“身体可有不适?”他问。
想到封后大典后的离宫计划, 云书染立刻困意全无,她故作不在意地摇头, 顺带回他的问话:“许是昨夜没睡好,午觉睡得久了些。”
祈泊笙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没有再深究她为何今日的午觉比往日要久些。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染染可会紧张?”
云书染感受到他的凝视,喉咙不自觉地发紧,让她紧张的不是封后大典,而是封后大典结束以后的计划。
“自然是紧张的,不然我昨晚也不会怎么都睡不着。”
祈泊笙闻言起身将她抱入怀里:“莫要紧张,我一直在你身旁。”
云书染顺势将脸蛋埋入他的怀里, 轻嗅着他身上的香气,比冷隽身上的香味还要淡许多。
“多谢皇上。”
封后大典当天, 云书染早早被喊醒, 围着她的人一顿忙活, 又要帮她更衣又要为她梳妆, 皇后的服饰极其奢华典雅,却也很是繁琐,她自己别说穿了,连怎么穿的都搞不懂。
她坐在椅子上被摆弄来摆弄去, 她倒是想打瞌睡,现实不允许, 头真的太重了。
云书染被搀扶至金和大殿的高台处时, 底下已站着文武百官,身旁的祈泊笙身穿着金灿灿的龙袍,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今日他那张昳丽的容颜泛着淡淡的冷色。
皆因底下的文武百官中有人认为云书染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 怎能担得起皇后的重担?虽然有人不满,但此刻也不敢表现出来。
祈泊笙冷着面容环视一圈,文武百官无一人敢有不悦之色,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云书染的心里很紧张,不知是为现在的封后仪式紧张,还是明日过后她将离宫而紧张,或者说两者都有。
她的手有些凉凉的,一只带着暖意的大手紧紧攥着她,瞬间将她手中的凉意驱赶走了几分。
云书染微微侧过脸蛋,同时,祈泊笙侧目:“莫怕。”
她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陷进与他的对视中,他看她的眼神深情而缱绻。
但…她不想继续待在这宫里,她有些慌乱地撇开眼,不敢再跟他对视。
她明显的闪躲,祈泊笙的眼眸微暗,握紧她的手加重了两分力,但不到让她吃痛的程度。
接下来的封后仪式,云书染的身旁有人提示她该干什么,照着做即可。
整套流程下来,云书染累的额间冒着薄汗,主要是头上的发饰太重,行动起来需要格外的当心。
好在封后大典顺利的结束了,她被扶着回凤仪宫,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云书染松口气。
“小彩,我表现得怎么样?”
小彩笑道:“皇后娘娘端庄典雅,举止得体大方。”
云书染听着心情挺好,她对自己的要求不高,没拖后腿就行。
回到凤仪宫,她赶紧让小彩和其他的婢女将她头上的发饰取下来,身上繁琐的衣裳也换了下来。
云书染一身轻松,坐在榻上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一早上脖子都僵着不敢乱动,又重又难受。
她拿起一块糕点吃着,望向在一旁候着的小彩,封后是顺利完成了,紧随而来的便是离宫。
挥退小彩以外的婢女,招手让小彩离她近一些。
“明日是一早吗?”她必须得准备好,万事俱备计划才能成功。
小彩却摇头:“回皇后娘娘,晨时皇上要上早朝,须得午后,午睡时。”
云书染太紧张了,忘记有早朝这回事了。
“行,我们见机行事,靠你了。”小彩能这样说,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能带她出宫。
小彩笑道:“奴婢定不辜负娘娘的信任。”
云书染拍拍她的左臂,为了不被困在深宫里,她…豁出去了。
封后这一天,她尽量在祈泊笙的面前保持往日的闷闷不乐,不能让他起丝毫的疑心。
是夜,烛光微晃,祈泊笙还没有回来,云书染沐浴后躺进床塌里,她打着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半醒半梦时,右侧的被褥一角被掀开,她的细腰被灼烫的大手攥住,将她带入火热的怀里。
随即云书染的耳垂落入祈泊笙的唇舌之间,湿热感和酥麻感像要将她吞噬,她无法控制地轻哼,幽幽转醒。
“姐姐…”她下意识喊他,话音未落,她的唇舌便被他发疯似的夺取。
白色寝衣滑落在地,祈泊笙吻得即狠又让她无法有半丝反抗的力气和意识。
他封住她出口的轻哼,吸吮着她的舌尖不肯放。
这一觉云书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要不是为了离宫,云书染还能睡到傍晚。
她坐起在床塌,双腿打着颤下榻,属实想不到祈泊笙如此狠。
云书染一边下床,一边羞红着脸蛋,昨晚的画面…完全不敢回想。
小彩搀扶着她洗漱,刚洗漱结束,云书染凳子都没有坐热,凤仪宫外传来一阵动静。
祈泊笙高挺的身影阔步走进来,清冷的目光触到她时,隐含着炙热和暧昧缱倦。
云书染只敢抬头看一眼,立刻低头佯装准备用膳,他的目光又热又灼,像要将她生吞了似的。
祈泊笙坐在她的身旁,手搭在她的纤腰之间,像惹火似的暧昧摩挲着。
“醒了?”
她闷着脑袋点头,祈泊笙见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压住涌起的欲意,吻在她的耳垂。
“饿了吧?先用膳。”
云书染还是点头,没有作声,殊不知她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他失控。
午休的时候,云书染依偎在他的怀里,思索着怎么才能把这颗药喂给他服下。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体温越发滚烫,她心不在焉地从他的怀里起来,下一秒触及他的眼神时,想逃为时已晚。
一整个下午她都没能逃出祈泊笙的掌控,直到昏睡过去为止,他才勉强的放过她。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离宫
云书染已经忘记离宫的事情, 累到在祈泊笙的怀里沉沉睡去。
祈泊笙垂眸,视线流连在她的脸蛋, 情难自控地吻在她的侧颜。
“该拿你如何是好?”
幽幽的烛光下,传出男人微不可察的轻叹。
云书染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外面的天色微微泛亮,她的旁侧已经空无一人。
祈泊笙估计上早朝了,她半坐在床榻,小彩许是听见里边的动静,走进屏风处。
“皇后娘娘可是醒了?”
云书染伸着懒腰,双腿发软地下了床:“皇上去上早朝了?”
“回娘娘, 是。”
她挥退了进来伺候的其他婢女,苦恼地问小彩:“昨日…没能脱身。”
让云书染没想到的是, 小彩的回话十分乐观:“娘娘莫急, 今日才是离宫最好的时机。”
云书染一下来精神了, 忙问:“也是午睡那会?”
小彩摇头:“正是当下。”
云书染懵住:“当当下?!”这…来得及吗?不会被发现吗?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 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地行驶在宫里,往宫外而去。
宫门外面冷隽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马随时要冲进祈朝皇宫。
冷隽身披黄金甲,马背上的他英姿飒爽,俊容的神色却冷如冰霜。
“祈泊笙!你厚颜无耻!”冷隽得知祈泊笙封后, 气得脸色铁青!怒骂祈泊笙是个夺人心头爱的伪君子!
他还能封谁为后?除了他的云妃,祈泊笙就没在乎过其他的异性。
冷隽怒而领着军马前来寻云书染, 不惜一切代价让祈泊笙交出云书染。
宫门打开, 吴公公笑着朝马背上的冷隽走去,对他率领着军马前来的举止,无一丝的警惕或紧张。
“冷公子,皇上有请。”
冷隽冷哼:“让祈泊笙交人, 否则我将血洗祈朝皇宫。”
吴公公仍旧没有恼怒,继续好声好气:“冷公子,皇上并没有要与云朝为敌的意思,您和皇上的交情至深,皇上不忍心与您交恶,此次前来祈朝一路辛苦了,不如一同进宫,祈朝必定好吃好喝的盛情款待您和您身后的军马。”
冷隽倒是清楚祈泊笙不会与他交恶,但…也不会肯交出云妃。
吴公公见他不语,又道:“皇上有话想跟冷公子谈。”
冷隽到底是动摇了,他想看看祈泊笙还能再扯出什么谎言来。
这时,另外一侧的宫门缓缓打开,一辆马车“哒哒哒”地行驶出宫门,马车看上去平平无奇,不像是皇亲贵胄会用的马车。
冷隽深邃的双眸微眯:“将那辆马车拦下。”
方才不着不急的吴公公不知为何开始满头大汗,面色透着紧张和不安,冷隽居高临下的瞥他两眼。
“冷公子…”吴公公想说什么。
冷隽一双深眸直勾勾盯着被拦下的马车,他说:“等等。”
吴公公松口气,冷隽却接着道:“我亲自搜。”
吴公公的心仿佛悬在了嗓子眼,这可如何是好!!
冷隽骑着马缓缓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里面果然是两名女眷,两名女眷蒙着面纱,看不清她们的面貌。
冷隽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亲手将两名女眷的面纱揭下,看清两位女眷的面容,他的脸色如被冰封住,像极了地狱里的罗刹。
两位女眷眼里对他的倾慕瞬间转换成惊恐,毕竟他浑身的杀气,谁能不惧?
冷隽用极冷的嗓音道了句歉,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再次跃上马走向宫门。
吴公公看他这架势,马车里的女子定然不会是皇后娘娘,他真心佩服皇上,这都能先知。
冷隽看都不想看吴公公一眼,骑着马步入宫门,今日他势必要寻到云妃。
就在他骑着马刚进入宫门时,另外一侧的宫门被打开,三名穿着太监服的人推着木质推车走出宫门。
“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宫采买,这是娘娘的心意。”其中一名太监将银袋塞到士兵的手里。
士兵却不敢收:“去吧,早些去早些回。”
太监连声应好,推着推车的云书染头都没敢抬,心脏一直在加速跳动,此时是最让她惊心动魄的时刻。
通过守宫门的士兵这一关卡,她和小彩推着推车跟在太监的身后,直到走远了,才有一辆马车停在路口接应她们。
临上马车之前,云书染对着带她们出宫的太监抱拳。
“保重。”
太监受宠若惊地忙点头:“谢娘娘。”
小彩朝太监点头,跟着坐进了马车。
马车疾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云书染抹一把额间的薄汗,这次她…真的出宫了、真的自由了。
小彩见她双眼发亮、抑制不住的激动,也替她高兴,皇上…爱她所爱,给予她想要的自由,只是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恐怕皇上的心里很不好受。
金和殿上,冷隽站在殿堂之中,冷眼望向龙椅上的祈泊笙。
“祈泊笙,你真卑鄙龌龊,竟敢册封我的云妃为祈朝的皇后。”
祈泊笙看向他的神色极淡,丝毫不在意他口中的谩骂。
“你给不了她皇后的位置,我给。”
冷隽被他的无耻手段深深震撼,怒得恨不得咬死他:“你无耻!”这是他想给就能给的吗?!
“那又如何。”似乎冷隽骂得再难听,祈泊笙仍旧是左耳进右耳出,攻击力为零。
冷隽气结,顺了几次胸膛郁积的怒气才忍下杀意:“把云妃交出来,这次我便不追究。”
谁知祈泊笙却回道:“我倒是想她还在我的身边。”
冷隽眉眼直跳:“你什么意思?!”
祈泊笙无奈轻叹:“你我都清楚,染染她不愿待在宫里,更喜欢生活在市井繁华中,所以…”
“所以什么?!”冷隽额间的青筋暴起,祈泊笙不会是将…
“我放了她自由。”祈泊笙如实告知冷隽。
冷隽拔剑对准他劈下去,怒不可遏地吼道:“祈泊笙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不让他带走云书染。
祈泊笙不慌不忙地用剑抵住他的攻击:“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你并非真心喜欢染染。”
冷隽大怒,剑剑不留情。
“你能有我喜欢云书染?她是我的心头挚爱!你竟然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祈泊笙笑道:“染染不如你的江山重要。”
冷隽一怔,他从未设想过江山与她有何冲突,二者他都要。
“你说我,你难道不是祈朝的皇帝?”
祈泊笙:“我是,但我选择放她自由,她在宫里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我怎会忍心。”
冷隽冷哼:“你就是不想我寻到她。”
祈泊笙用剑压着他,使他无法脱身:“这些年来,你的剑法倒是长进许多。”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的云妃究竟在哪儿?“
祈泊笙收了剑:“不信,你去寻便是。”
冷隽将剑入銷,不信他口中所言会放她自由,只身前往凤仪宫去寻。
“皇上…”吴公公欲言又止,这样放任冷隽真的没事?毕竟冷隽是云朝的皇帝…
祈泊笙的神色不变:“无妨,宫中无嫔妃。”
“是,皇上。”
冷隽搜遍了凤仪宫,四处找寻云书染的踪影,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他不死心,飞檐走壁在宫里寻找,士兵看见都当没看见,皇上有令,不得阻拦冷隽他自由进出。
直到下午,冷隽心灰意冷地返回金和殿。
“你什么时候放她离开的?”
祈泊笙也不隐瞒:“就在你今日入宫之时。”
冷隽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那辆马车里的人并非是云妃。”
“大约在你迈进宫门的那一刻,她从你的左侧那扇门离开了。”
祈泊笙无波无澜的嗓音,却掀起冷隽极大的怒意。
“祈泊笙!你故意的!你卑鄙无耻至极!”他苦苦找寻的云妃,竟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只差一步便能寻到她,叫他如何能够释怀?
祈泊笙轻笑:“多想了,只是巧合罢了。”
冷隽不信:“等我寻到云妃再找你算这笔账!”
冷隽转身离去,祈泊笙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金和殿外的晚霞映遍殿内外的建筑,身居高位的他,瞳孔映着金灿灿的晚霞,眼里的落寞只有他清楚。
再晚一些,他恐怕要反悔了。
也不知染染会不会在某一刻想起他,强制将她困在身边,她的怏怏不乐,不亚于用刀在剐他的心。
可…真放她自由,他却又反悔了,真想生生世世将她困在身边,让她无法逃脱。
晚霞将他的身躯笼罩,他像一尊被遗弃在华丽殿堂精美绝伦的雕塑,内心生出的悲情,这一生他都难以自愈。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背后之人
天黑之前, 马车已经抵达祈朝的边界,这次所在的边界不是与云朝相邻的边界, 而是与平朝相邻的边界。
平朝是云朝的附属国,一向太平无事,所以平朝发生变动时,平朝为了不被波及,撤离了边界的平朝居民,只留下那处的房屋和田地。
平朝可谓是怂到极致了,当初差点被攻打的时候,平朝那是二话不说立刻答应做云朝的附属国。
云书染听完小彩的的科普,不禁唏嘘, 都笑平朝怂,但谁会不羡慕平朝的老百姓, 安居乐业, 不用动不动就害怕朝廷有变, 外敌来袭, 来血洗老百姓。
云书染和小彩住进叫云来客的客栈,在宫里她不是被祈泊笙折腾到不行,要不就是为出宫一事紧张到不行,根本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饭。
刚进门她就喊店小二, 让他去多做些菜,她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菜一上, 她就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还喊小彩一起吃。
小彩见她吃得欢,内心的惆怅也就淡去了,皇上说的是,只要娘娘开心便好。
“吃完早些歇息, 明日随我去找院子,看看有没有出售的。”云书染边吃边交代小彩,不管是在云朝还是祈朝,她吃饭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说多一句话,现在她只感觉浑身轻松。
小彩应道:“是,夫人。”
云书染停下夹菜的动作,纠正她:“以后唤我公子。”
小彩:“?”
“公公子?这是为何?”小彩不解。
云书染笑着点头:“明日你就知道了。”
吃完饭,云书染从店小二的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里面是男装。
她把包袱放在一旁,沐浴干净时,她的双眼已经困到要睁不开了。
本就有些腿软,这会一沾床便倒在床榻上面,闭着双眼被子一卷就睡沉了。
小彩都不用替她盖好被子,让她有些好笑,娘娘…真是惹人喜爱。
第二天一早,小彩看着将头发高高束起,身穿男子衣衫的皇后娘娘,俊秀可人,她都看懵了。
“怎么样?我穿男装还不赖吧?”
小彩缓缓点头,何止是不赖…
“傻呆着干啥?你也换上。”云书染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美丽,将一套男子衣衫递给小彩。
小彩:“奴婢也有?”
“当然有,你也要改口了,你要唤我公子,自称“我”,现在不是在宫里,在我这没那么多的规矩。”
云书染在宫里是没办法,不让她们喊,那才是害了她们,毕竟宫里的规矩立在那,对皇后娘娘不敬,重则可是要砍头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以做主,小彩也不会有被罚的风险。
小彩还是不习惯:“公子,这于礼不合。”
云书染才不管,她再也不想听到“奴婢、奴才、贱婢”这类的自称。
“必须自称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说是不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瞅向小彩,在观察她的反应。
小彩从未听过这般要求,但只能应下。
“是,公子。”
云书染学电视剧里的纨绔公子哥,用扇挑起小彩的下巴:“孺子可教也。”
小彩很是无奈:“公子…”
“好了,不逗你了,换上吧,趁还早去外面溜达一圈,看看出售的院子。”
小彩连忙应“是”,拿起那套男子衣衫走进屏风处,等她再出来时,已是男子的装扮。
云书染满意地点头,瞧着尺寸很合适。
一主一仆出了客栈,云书染顺便续了明日的房费,两个人随便找了个摊位吃早餐。
脚下的位置是所在镇上的繁华地段,一大早路面上就有不少的行人来往穿梭。
云书染吃着早餐,一边抬眼四处打转,这个地段若是有院子出售,带店面的那种,开个店铺不愁没有生意。
原以为院子难寻,带着店面的院子更是难找,没想到主仆二人吃完早餐刚走出两百米路,就碰到一处出售的院子。
“进去看看。”
“啪”一声脆响,云书染收起折扇,悠闲地背着手走进店铺里。
店铺不算大,但也不小了,此时店里除了掌柜的,空无一客。
“敢问掌柜,那贴着院子出售可是你这处的院子?”云书染走进去问闲得打苍蝇的掌柜。
掌柜一见来人了,还是来问院子出售情况的,立刻以笑脸迎上去。
“是是是,就是这处院子,连着这个店面一起出售。”
云书染心中暗喜,跟小彩进了院子里面转了一圈,甚是满意,回到店里跟掌柜谈价格。
“出个价,我看看合适与否。”
“院子和店面加起来一百两银子。”
云书染也不打算讲价,掌柜的这么着急卖,定是生意支撑不下去了,一百两银子买这个地段的院子和店铺应该算便宜了吧?
她也不懂,但是她有的银票。
“行,那就一百两,我要了。”
掌柜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哎”了声:“今日天色还早,我们去县衙门过户。”
云书染也很爽快的答应了,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时辰,院子和店面就已经在她的名下,顺利到让她有种得到上天眷顾的错觉。
“多谢李大哥。”她对着掌柜的抱拳。
李掌柜乐呵呵的,好像赚了一大笔钱似的。
“不必谢,应该的。”
云书染和小彩刚走,李掌柜来到一处胡同里,一名黑衣暗卫出现在他的面前,递给李掌柜三百两银票。
他对着李掌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掌柜吓得连连点头:“小民一定守口如瓶,谁也不说、谁也不说。”
黑衣暗卫冷瞥他一眼,瞬间闪身消失在胡同里。
又给李掌柜吓得够呛,果然是武功高深之人,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想到黑衣暗卫方才的威胁,李掌柜吓得缩缩脖子,打死他也不敢提今日售卖店铺和院子的事情。
云书染美滋滋的吃完午餐,在客栈里再住一个晚上,明天再搬进院子,毕竟客栈的房费已经续了一天,不住就浪费了。
不过她打算今天下午好好打扫一番院子,明日直接入住。
等她下午再进到院子里,发现院子的里里外外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整理和打扫。
就连店铺也是如此,云书染称赞李掌柜是个好人呐,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她,还打扫得这般细致。
小彩在一旁默默站着也不说话,皇上…真是煞费苦心,一点累活都不舍得让娘娘干。
云书染像个傻白甜一样,完全不知道这是祈泊笙为她安排好的,还在一个劲的夸李掌柜人好、实在。
好在李掌柜他的人没在,不然他得满头流冷汗。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受伤男子和中毒男子
云书染在客栈又住了一夜, 第二日找人算了个入住的时辰,这才和小彩搬进院子里。
主仆二人的行李很少, 一趟就搞定了,云书染趁着天色还没有暗,急忙出门置办一些日常用品和被褥之类的。
等忙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云书染为了庆祝入住新房,将之前准备的火锅食材拿出来,主仆二人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天。
此时此刻,小彩才感受到娘娘一直追寻的自由是什么,原来…是这种心情,连吹过的晚风都是温柔惬意的。
云书染吃得很香, 抬头发现小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怎么样?好吃吧?”
小彩用力点头:“谢娘娘。”
云书染笑道:“谢啥,以后我俩相依为命, 不过以后你要是寻到如意郎君, 我便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 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小彩羞得忙阻止她说下去:“娘娘, 奴婢不嫁人,您莫要调侃我。”
云书染哈哈一笑,知道小姑娘害羞了。
“好好好,不嫁不嫁, 但若是你真的寻到如意郎君,我方才的那番话永远作数。”
“娘娘…”小彩娇嗔着。
“我不说、我不说, 我吃火锅。”
云书染盘算着开什么店赚钱还稳定, 她寻思许久,决定开一家布庄。
开一间布庄需要会裁剪,她和小彩都不会,唯有请会裁剪的手艺人。
她计划好需要请的人有哪些, 将要请的人贴在店铺门口,让小彩在店里守着,她去找批发布料的地方。
云书染在跟小彩交代几句话,门外走进来一人,这女子穿衣朴素,在店铺外面看了几遍招聘的信息,才走进来。
“敢问这是要开布庄?”
云书染和小彩同时望向她,前者以为女子是来应聘的。
“对的。”
女子客气笑道:“我有布料的源头,掌柜的可要去看看。”
云书染是没想到这么顺利,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
“价位是…”她语气犹豫地寻问价位,太高的话她还是自己去找吧。
女子说了一个数:“掌柜的与我合作,无论任何布料都会亲自送上门来,如果店里还缺裁剪手艺的师傅,我这边也有引荐的人,你看如何?”
云书染今日一早就有去街上的布庄打探价格,眼前女子报的价不仅不贵,她还能赚不少的中间价。
小彩连忙示意她答应下来,心里清楚这定又是皇上安排的人。
云书染赶紧点头:“那便去源头瞧瞧。”
主仆二人去制造布料的源头转了一圈,两人都觉得不错,便给合作的女子下了定金,顺便让她引荐三名会裁剪的手艺人。
开布庄的进货和人员都搞定了,云书染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跟小彩感叹自从出宫以后,一切进展都格外的顺利。
知道真相的小彩摸摸鼻子,皇上出手能不顺利吗。
云彩布庄很快开业了,选定开业的这一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当小彩得知娘娘取她其中一个名字做店名时,她十分感动,余生誓死追寻娘娘。
云书染轻摇着折扇,如玉般的脸蛋噙着一抹潇洒的笑意,瞧得路过的女子通通红了脸,皆暗道云彩布庄的老板真是好看。
远处的冷隽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这样的云妃竟有些恍惚,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云妃,潇洒自如,神采奕奕。
祈泊笙的话似乎还回荡在他的耳旁,他说:云妃不属于皇宫,她有她想要的过法,我与你都无法替她做决定。
冷隽本想暗中将她带回云朝,如今看到这一幕,他…岂能忍心将她刚长出的羽翼生生折断?
冷隽还是犹豫了,心软了。
云书染并不知道冷隽找到了她,店里请了人,她每天悠闲自得四处溜达,一日她救下被强抢的民女,费了一天跟县官的儿子周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县官和其儿子都成了阶下囚。
她正奇怪着怎么这么巧?被她救下的民女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非得对她以身相许。
把云书染惊得差点魂飞魄散,又不能跟她说清楚自己是女儿身,以免被传出去,怕平故生出事端。
最终民女黯然离去,云书染和小彩都抹了一把汗,云书染是被吓的,而小彩则是怕再晚一些民女怕是会有生命的危险,娘娘那是皇上都得不到的人,岂会让别人得到。
送走民女以后,日子又恢复之前的悠闲,云书染过得十分惬意。
偶然有一天,她外出溜达的时候,路过一胡同,地上倒着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
云书染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便回了店里,在店里坐了许久,心神不宁的,最终还是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
连忙跑去胡同里,地上的男人还在,他身下的血都凝固了,瞧得云书染头皮发麻,这得多疼啊,应该不会死了吧?
她伸出手探了下男人的鼻息,有气,还活着。
云书染松口气,将男人扶了起来,往云彩布庄走去。
小彩看到她扶着一名受伤男子走进店铺,瞬间大惊失色,忙上前帮忙,将男人扶到偏房的床榻上,
云书染累得够呛,上气不接下气的吩咐小彩:“去请大夫。”
小彩忙应“好”,匆忙去请了大夫,大夫诊断以后,发现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要修养一段时间。
云书染松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行,早知道一开始就扶他回来,或许他就不会失血过多了。
请了一位男子为受伤的男人擦身,为受伤男人穿好衣服,男子便退出偏房领了云书染的打赏。
云书染走近偏房的床榻,床上的男人闭着双眼,之前被血糊住的脸庞,如今被擦拭干净,露出一张绝色的容颜。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云书染心想,他是不是遭遇到劫杀了?
不管他的身份是何人,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然而第二天一早,云书染在给店铺开门,打着哈欠望向店门外面,这一看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店门口躺着一具高挺的身躯,虽然地上无血,但是该男子的脸色发青发白,看上去不久后便会…咽气。
云书染:“!!!”什么情况?敢情这种事情全让自己给碰上了?
她仍旧无法见死不救,无奈之下喊来小彩,将这名明显中毒的男人扶进另外一间偏房。
小彩也很无奈,她的真假主子都为了娘娘使出了苦肉计,还都易容了。
大夫又被请来,说这名男子是中了一种毒,需要服用解毒的药,服用半个月才能完全排出体内的毒素。
云书染认命了,要了半个月的解毒药汤,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两个男人打起来了!
为此云书染聘请了这两日在照顾受伤男人的男子, 聘请了半个月左右,让他一同照顾偏房的两位男人。
云书染熬完药, 其他的交给她聘请的男子,其余的时间该干嘛干嘛,这两个男人的出现对她的生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半个月很快过去,偏房的两个男人的身体逐渐好转,云书染很少跟他们说话。
这日她在院子的大树下坐着摇摇椅透气,“吱呀”一声轻响,左侧的偏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男人的身姿挺拔,他脸色苍白走出偏房, 与大树下的云书染对上了视线。
云书染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喉结滚动:“多亏了公子, 我的伤已无大碍。”
可能是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云书染以为他要离开了, 谦虚道:“举手之劳, 往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尽量帮。”
男人“嗯”了声:“多谢。”说完转身回了房。
云书染:“?”呆滞地坐在大树下,看着偏房的门被关上,所以…他并不是要离开?
算了, 他想住就先住着吧,不缺他一口吃的, 反正偏房空着也是空着, 人多热闹些。
又过十天,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刚恢复伤势和清完毒素的两个男人,竟然在院中大打出手。
他们在院里大打出手的时候, 云书染正手拿着零嘴走进院子里,突然听见“铿铿锵锵”剑与剑之间发生激烈交战的声音。
她还以为进贼了,立刻跑进院子里,便看到她救下的两个男人打得尤为凶残,剑剑击向对方的要害,只是这两个人的武力都很强,但中毒的男人武功似乎没有受伤男人来得厉害,几次都被受伤的男人压制住。
而小彩跟没看见一样,忙着给圈养的小鸡仔喂食。
云书染都懵了,什么情况?
“你们…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她一出声,两个男人立刻收剑,皆问向她:“你回来了?”
两个男人的话音刚落,再次瞪向对方。
云书染:“?”
“你们好好相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她赶紧走过去劝架,将他们推进各自的偏房。
她先问受伤的男人:“何公子,你和他认识?”难道是隔壁偏房的男人打伤眼前的男人?
何公子否认了:“不认识。”
不认识还能打得如此激烈?云书染不解,不过她也没有打算问到底。
“都在一个屋檐下,好好相处。”她干巴巴的劝道。
何公子似乎心情不错,看着她徐徐点头应下。
只是他的眼神…让云彩书染感觉有些熟悉,仔细再瞧男人的眼神已然变得清冷。
云书染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转身便出了何公子的偏房,又敲响了白公子的门。
白公子坐在榻上,看她的眼神阴沉沉的,似乎非常不悦。
云书染以为他不想别人前来打扰,但是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们再打架,万一其中一人再受伤,又得请大夫了。
“白公子,你和隔壁的何公子认识?”
白公子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让她颇为不自在。
“不认识。”
两个人都说不认识,那为什么还能打起来?怎么想都有点诡异。
“行吧,往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提,能帮我就帮,何公子也答应不再跟你起冲突了。”
白公子似乎对他与何公子的事不感兴趣,他问她:“为何先进隔壁的偏房?为何不先来问我?”
云书染被他问懵了,下意识回他的话:“当时我离何公子的房间近些。”
白公子冷峻的面容这才缓和下来:“下次先来寻我,不许先寻他。”
云书染不解地挠头:“为何?”怎么搞得好像他在跟何公子争风吃醋。
“看他不惯。”白公子字字带着冰霜,恨不得让云书染将何公子扔出院子。
云书染无奈一笑:“他与你一样都是受伤之人,望白公子对他多些包容。”
“他不配!”白公子咬牙切齿的,目光注意到云书染投来不解的视线,极力压下对何公子的杀意。
云书染被搞懵了,可是他们不是说不认识吗?转念又想,估计这两个男人是死对头,恰巧被她救下了,不得不住在一个屋檐下,都不想承认认识对方。
“行行行,你别生气,想吃些什么?”
白公子倒是不客气:“想喝你熬的药。”
云书染这回是真懵了,什么怪癖?竟然喜欢喝药?
“你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白公子只是盯着她不说话,云书染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说:“我给你熬点红薯糖水,待会喊你出来喝。”
“多谢。”白公子的表情这才缓和许多。
没等多久,白公子按耐不住想出去看看云书染,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便足矣。
然后他一出门,便看到一抹青白衣衫的高大男子正站在云书染的对面,帮忙削着红薯。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得白公子火冒三丈,这个狐媚子!总是不忘勾引云书染。
而何公子瞥见他从偏房出来,朝露出他意味深长的笑。
不等白公子怒上加怒。
下一秒,便听见何公子“嘶”的一声,云书染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冒着血珠,赶紧牵着他的手腕去拿纱布包扎起来。
“我没事。”何公子不以为意。
“都出血了!还没事,快包好纱布,正好红薯也削完了,这里不用你帮忙。”
云书染给他包扎好,便推着他进厅堂里坐着,等会红薯糖水做好再喊他。
何公子很无奈的接受了建议:“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
这招以退为进对云书染很有用,红薯几乎都是他削的,她也就把红薯切成块而已。
“怎会?何公子帮了忙的。”
云书染转身去厨房,准备把红薯下锅去煮,刚转过身只见白公子站在身后,眼神仍是阴阴沉沉的。
“白公子?”
“我随你去厨房帮忙。”白公子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靠近云书染的机会。
云书染怕这两个男人又打起来,马上答应下来。
厨房里,白公子在生火,云书染将切好块的红薯放进锅里,盖上盖子,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人。
她一后退便撞入了男人火热的怀里,她惊得立刻回头:“何…何公子?”
何公子凝视她的眼神深沉且带着侵略感,让云书染幻视祈泊笙在祈朝皇宫看她的那种眼神…
“我来看看。”男人用沙哑的嗓音告知她,他为何会出现在厨房。
不等云书染回答,正在生火的白公子怒气冲天地站起来,将云书染扯离何公子的身前,让她离自己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