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宝健给涂自强画了个大饼,一张逻辑和动机在这个年代都无懈可击的大饼。
但大饼依旧是大饼。
涂自强成了他女婿之后,真的就会得到他不遗余力的支持吗?
答案是否定的。
别忘了,他有个儿子叫蔡晓光
如果蔡晓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而女婿涂自强又肉眼可见的优秀,为了家族他一定会把能量倾斜在女儿女婿这边。
可问题是,蔡晓光不是个废物!
这样的话,长子蔡晓光一定会得到绝大部分的资源, 而女儿女婿一家注定只能打辅助。
退一万步讲,就算涂自强足够腹黑,弄掉自己的大舅子
那资源就会落在涂自强身上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涂自强前世有个同学就是抱着这样的期望娶了一个独生贵女。
独生贵女的家族资源非常好,这位同学一直以为在家里的忍气吞声做一个二十四孝丈夫就一定能够换来老丈人、老丈母娘的资源。
但是最终的结果呢?
他永远被他媳妇儿压一级
想出头,嗯,等老丈人死后不说,还得再等他的影响力慢慢磨灭之后。
这也是有例子的, 你比如再比如还比如
多少人中龙凤,六十多岁之后才再次得到自由
好,咱们再激进一些,假设涂自强能够再腹黑一点,把媳妇儿也弄掉
咱就算事情不暴露,那你这个女婿和老丈人之间还有啥联系吗?
老丈人就没几个得意门生?扶持你这个名义上的女婿还不如直接扶持门生。
最简单的
上下五千年,哪个真正优秀的人愿意做驸马?
朴素的真理。
肯定有人说了,蔡宝健这种大主任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那你肯定是用上帝视角在看问题。
这个年代,没有人知道涂自强躯壳里的灵魂是来自于未来信息大爆炸时代。
在他们看来,涂自强只是一个工人家庭出身,偶然基因突变天赋异禀的穷小子。
至于后来那些云山雾罩的,什么可以考虑包龙兴去延边之类的试探,其实都是为了掩盖这样大饼放的烟雾。
如果这样的诱饵涂自强都看不明白,那他根本没资格做蔡宝健的女婿。
窗外锯声隆隆,窗内涂自强宿醉未醒。
铝饭盒里半饭盒子红糖水飘着热气。
“我又不是坐月子”涂自强翻着白眼。
“暖暖胃总是好的吧?干嘛啊, 瞪人家以前你可不这样”卢小花眨巴着大眼睛,多少有点小委屈。
“蔡晓光年后就调走了,”涂自强撇撇嘴, 没敢接茬, “要不”
“你要给我升职?”卢小花兴奋的小脸通红。
“不是,给你升官儿了谁管账?”涂自强坏坏一笑。
卢小花的嘴一瘪,一副要哭的样子。
“好啦,不经逗”涂自强明知道她是卖萌,还是端起来饭盒子一饮而尽,“甜!暖!”
卢小花小嘴还瘪着,气哼哼的样子。
“谢谢你”涂自强抓着卢小花的小手。
“红糖水?”卢小花抿着小嘴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涂自强松开卢小花的小手,双手抱着后脑往靠背上一倚。
“知道就好”卢小花柔声说道,“问题总能解决的,但一定不是靠愁眉苦脸解决。”
“嗨,说起来简单”涂自强长叹一声,卢小花一言不发,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你已经很棒了”卢小花静悄悄的走到涂自强椅子背后,稍微犹豫了一下,双手颤抖伸出轻轻的抱着他的头。
心,却悬在嗓子眼扑通通的跳着。
涂自强身体一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的放松。
“能难到你的,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事情”卢小花轻轻的吁了口气, 小手轻轻的按摩着男人的太阳穴,“我也帮不上忙”
“唔”涂自强闭着眼睛感受着冰凉小手的动作。
“有些问题, 其实不一定需要强行解决。”女孩说话的热气轻轻的吹着涂自强的脖颈,“或者可以绕过去?”
“绕不过去的”涂自强有些烦躁。
小手轻微的犹豫下,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抱着男人的头靠在自己
涂自强心中一荡,烦躁烟消云散,一股热气却应运而生。
“那就找外援”姑娘的声音颤抖着,呼吸急促。
“我”涂自强嗓子干涩。
“呀!”卢小花满脸通红的跳开,双手揉搓着衣角,眼睛只敢看着脚尖。
咯吱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涂自强猛地站起身,屁股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尴尬的笑着,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儿的,”姑娘低着头小声说道,“你,好点了吗?”
“我,”涂自强咽了咽口水,“我、我,太舒服了”
“你!”卢小花的小脸一直红到手指尖,“我、我先走了”
“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去延边”涂自强再次咽了咽口水。
“其实,”卢小花脸更红了,脚尖轻轻踢着地面,“其实不一定需要去延边的,娟儿”
“啥?啊?”涂自强一脸疑惑,“你不是说找外援吗?在吉春咋找?”
“啊?”卢小花抬起头,“找外援?你不是要”
“要啥啊?”涂自强一脸疑惑。
“我!”卢小花急的满脑门子汗。
“刘邦说过,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涂自强猜不出索性不猜了,笑嘻嘻的看着姑娘说道,“咋样,带你回去显摆显摆!我好吧!”
“你说的是这个?”卢小花有些气急败坏。
“啊,要不然呢?你以为呢?”涂自强莫名其妙的挠着头,“啥娟儿?郑娟?郑娟咋了?她是外援?”
卢小花气哼哼的看着男人。
“啊,你跟郑娟一个宿舍对吧!”涂自强一拍巴掌,贼兮兮的笑着,“我明白了!”
“臭流氓!”小姑娘轻飘飘的捶了涂自强两下,落荒而逃。
“我曹!”涂自强张口结舌的望着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背影,“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这谁忍得了!”涂自强狠狠的咽口口水,“我到底是去呢,是去呢,还是去呢?”
郝冬梅、周蓉、卢小花,甚至尹岫儿的小脸走马灯一般在涂自强的脑中转来转去
“我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选择困难症患者涂自强饱含着热泪艰难的咬着牙花子说道。